週二 9月 19, 2006 3:17 am
似乎記不太起來這場雨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沒停歇，也拿不準它喊停的時刻。
從滴落的雨聲中我聽見了低落的涼意。那晚，恰好短暫的無雨；我無語兜風在無人的巷弄間。秋天近了；送我回家的除了難得一見的月光之外，還有冰涼而濕潤的陣陣徐風。
突然想起烏來的溪水，那是夏天最美麗的夢。尤其在每天的溽暑中倒數，多麼渴望跳下湍水的那一刻。不過夏天走了，還來不及抓住它的尾巴；這時候漸漸興起的意象是山林裡的溫泉。再會吧，我又一次揮別的夏天。
每次夜歸，樓下的貓咪總是守候。我知道牠不是在等我。可能是等哪一頭漂泊多情的野貓、也可能是暗溝裡出來活動的家鼠。
貓咪似乎知道什麼。
每次停好車的同時，牠總會乖巧地窩在車旁。喵喵嚷著，我卻不知道牠訴說的故事。有時候牠只是過來打聲招呼，就像知會我「歡迎回來」那般家常，待我回禮一枚笑容後，牠靜靜地走開；又有時候牠佇在鐵門前，等我開門，開了門之後又客氣地禮讓，好像要我先過，直到我把門完全拉開，挪出兩個人的空間了，牠才喵喵地說一聲謝謝後走在前頭。
在二樓的某戶人家門口，有一缽碗，經常注滿飼料。這裡是牠無功而返的最後一處覓食地。
好心的人家很好心，他們知道野放的生命不能沒有自由。拴住的不一定會是自己的；關起來的也不一定留得住什麼。
貓咪的流浪有時候持續好幾天，但總有一天牠累了會回來。當我們把項圈拿掉之後，牠會回來，牠就是你的了；猶如打開牢籠，飛出去的懂得飛回來時，你才真正擁有牠一樣。
人也是如此。
記得小時候坐在旁邊的女生問我你最喜歡『什麼天』的問題，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答案總是夏天、秋天或晴天。最近我開始明白，原來那些都不是我的最喜歡。
在上禮拜的某個夜裡，我頂著大雨外出，卻在午夜準備返家的當下，幸運地雨停了；跟朋友對話的時候剛好目光的方向朝著天空，忽然恍神，我忘了原本在說什麼，因為我被皎潔無瑕的月娘懾去了魂魄。
那晚的月亮如此姣嬈，我倆忘情地遠遠相望。隨後騎騁在沁心的推送中，我戀棧無人爭食的夜半靜謐。原來十幾年前我要的答案早就呼之欲出。我最喜歡的是雨水過後的入秋夜晚天。
在還需要人家耳提面命的階段，老師總會要求我們每天寫日記或週週一篇的週記。當時的我滿腦子只知道如何有效罷黜這道擾民政策。可惜當時不是遊行提罷免就可為所欲為的年代。寫著寫著，好像還真煞有其事地學會了一點點省思的技巧。即便不甘願，說不的時候好像也默默點頭了。
算一算，懶惰的我在沒有教鞭脅迫之後，書也不念了，字也不寫了。如果成長必經的路上要給出一個把關的大魔王，我猜它的名字應該是挑戰自我或超越自我之類的神話吧。但還有一個更貼切的代號，我管它叫做惰性。
電視機打開，沒有別的了，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翻開報紙唯一的話題也離不開紛紛擾擾的群情激昂。與其面對媒體，我選擇與無聊至極的期刊相處。如此而已，不久卻想要遞上幾口吞雲吐霧。
你相信嗎，有研究顯示，人與人之間，取其平均只有六個陌生人這樣的距離而已。要在不認識之中找到認識的人沒有想像中困難。人海茫茫，但你朋友的朋友是我朋友，也不稀奇了。
這世界人口很多，但沒有那數字來得嚇人。這輩子我們可以認識多少人，讓別人記住還有像我這樣一個人。噓，或許這片刻，你認識的才和你不認識的談起你呢。
身為人，何其可貴。其實連我都不懂這道理。人口這麼多，輕生的人也這麼多；做人這回事，好像司空見慣了。因為人類數量不少，所以此世可以當人，對已經身為人的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把整個世界顛覆來看，集合所有的生命體之後就更可觀了。如果你也相信輪迴說，應該可理解成為人的概率何其低。
人口透過普查我們還算得出來。但光一個小小的台灣有多少螞蟻，這可算不出來了。眾多生命相較之下，我們該慶幸呱呱墜地的瞬間不是一隻工蟻。這還不包括代宰的牛羊、海裡飄盪的浮游生物……。
當然，這輩子是不是來受苦，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我絕對清楚就算再悽慘，也要有骨氣；不能寧可像一隻剛孵化走在路上就被人一腳踩死的螞蟻那樣，以為死了就死了，反正早死早投胎，這輩子運氣不好，不如趕快進行下一次的輪迴賭賭手氣。
連剛出生的羚羊，都必須在幾小時內學會站立、逃避掠食者；更何況人還不只是吃吃草、傳宗接代而已。
剛才停好車，我不自覺直視貓咪經常藏匿的角落。原來今天的牠比我還晚回來；又或者，今夜的牠尚在某個旅程中不想回家。
從滴落的雨聲中我聽見了低落的涼意。那晚，恰好短暫的無雨；我無語兜風在無人的巷弄間。秋天近了；送我回家的除了難得一見的月光之外，還有冰涼而濕潤的陣陣徐風。
突然想起烏來的溪水，那是夏天最美麗的夢。尤其在每天的溽暑中倒數，多麼渴望跳下湍水的那一刻。不過夏天走了，還來不及抓住它的尾巴；這時候漸漸興起的意象是山林裡的溫泉。再會吧，我又一次揮別的夏天。
每次夜歸，樓下的貓咪總是守候。我知道牠不是在等我。可能是等哪一頭漂泊多情的野貓、也可能是暗溝裡出來活動的家鼠。
貓咪似乎知道什麼。
每次停好車的同時，牠總會乖巧地窩在車旁。喵喵嚷著，我卻不知道牠訴說的故事。有時候牠只是過來打聲招呼，就像知會我「歡迎回來」那般家常，待我回禮一枚笑容後，牠靜靜地走開；又有時候牠佇在鐵門前，等我開門，開了門之後又客氣地禮讓，好像要我先過，直到我把門完全拉開，挪出兩個人的空間了，牠才喵喵地說一聲謝謝後走在前頭。
在二樓的某戶人家門口，有一缽碗，經常注滿飼料。這裡是牠無功而返的最後一處覓食地。
好心的人家很好心，他們知道野放的生命不能沒有自由。拴住的不一定會是自己的；關起來的也不一定留得住什麼。
貓咪的流浪有時候持續好幾天，但總有一天牠累了會回來。當我們把項圈拿掉之後，牠會回來，牠就是你的了；猶如打開牢籠，飛出去的懂得飛回來時，你才真正擁有牠一樣。
人也是如此。
記得小時候坐在旁邊的女生問我你最喜歡『什麼天』的問題，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答案總是夏天、秋天或晴天。最近我開始明白，原來那些都不是我的最喜歡。
在上禮拜的某個夜裡，我頂著大雨外出，卻在午夜準備返家的當下，幸運地雨停了；跟朋友對話的時候剛好目光的方向朝著天空，忽然恍神，我忘了原本在說什麼，因為我被皎潔無瑕的月娘懾去了魂魄。
那晚的月亮如此姣嬈，我倆忘情地遠遠相望。隨後騎騁在沁心的推送中，我戀棧無人爭食的夜半靜謐。原來十幾年前我要的答案早就呼之欲出。我最喜歡的是雨水過後的入秋夜晚天。
在還需要人家耳提面命的階段，老師總會要求我們每天寫日記或週週一篇的週記。當時的我滿腦子只知道如何有效罷黜這道擾民政策。可惜當時不是遊行提罷免就可為所欲為的年代。寫著寫著，好像還真煞有其事地學會了一點點省思的技巧。即便不甘願，說不的時候好像也默默點頭了。
算一算，懶惰的我在沒有教鞭脅迫之後，書也不念了，字也不寫了。如果成長必經的路上要給出一個把關的大魔王，我猜它的名字應該是挑戰自我或超越自我之類的神話吧。但還有一個更貼切的代號，我管它叫做惰性。
電視機打開，沒有別的了，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翻開報紙唯一的話題也離不開紛紛擾擾的群情激昂。與其面對媒體，我選擇與無聊至極的期刊相處。如此而已，不久卻想要遞上幾口吞雲吐霧。
你相信嗎，有研究顯示，人與人之間，取其平均只有六個陌生人這樣的距離而已。要在不認識之中找到認識的人沒有想像中困難。人海茫茫，但你朋友的朋友是我朋友，也不稀奇了。
這世界人口很多，但沒有那數字來得嚇人。這輩子我們可以認識多少人，讓別人記住還有像我這樣一個人。噓，或許這片刻，你認識的才和你不認識的談起你呢。
身為人，何其可貴。其實連我都不懂這道理。人口這麼多，輕生的人也這麼多；做人這回事，好像司空見慣了。因為人類數量不少，所以此世可以當人，對已經身為人的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把整個世界顛覆來看，集合所有的生命體之後就更可觀了。如果你也相信輪迴說，應該可理解成為人的概率何其低。
人口透過普查我們還算得出來。但光一個小小的台灣有多少螞蟻，這可算不出來了。眾多生命相較之下，我們該慶幸呱呱墜地的瞬間不是一隻工蟻。這還不包括代宰的牛羊、海裡飄盪的浮游生物……。
當然，這輩子是不是來受苦，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我絕對清楚就算再悽慘，也要有骨氣；不能寧可像一隻剛孵化走在路上就被人一腳踩死的螞蟻那樣，以為死了就死了，反正早死早投胎，這輩子運氣不好，不如趕快進行下一次的輪迴賭賭手氣。
連剛出生的羚羊，都必須在幾小時內學會站立、逃避掠食者；更何況人還不只是吃吃草、傳宗接代而已。
剛才停好車，我不自覺直視貓咪經常藏匿的角落。原來今天的牠比我還晚回來；又或者，今夜的牠尚在某個旅程中不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