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柴崎幸的關係看了大逃殺,比起漫畫,我覺得大逃殺這部電影傳達的訊息是很破碎甚至
互相矛盾的,我也無法對這整部電影說出我自己的看法,只能單就我關注的角色——相馬光子說
說我的感想
大逃殺中相馬光子吸引我的,與其說是狠勁,不如說是那一股倔強的悲傷吧,最震撼我的那
一幕,就是她在雨中瑟縮著,然後女主角典子闖進林間,她慢慢的抬起頭的那一幕。
很希望被看見、被注意、被保護,但卻只能堅強的自己過下去,「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而已。」
這句話蘊含了多少悲傷呢?媽媽背叛她的時候,光子心中與外人連結的那條弦就已經斷了吧,儘管
內心深處如何渴望,卻沒有辦法再和別人站在一起,因為很害怕吧?越堅強的心防,包裹的就是越
軟弱的心靈。
最後幾幕的班級籃球聯賽中,她情不自禁的為班上同學擔憂著,卻又倔強的自己站在一邊,
像一位部落格作者說的說的:「相馬光子是孩子,卻殺人不手軟,乃是自小被身為親生母親的大人
背叛之故。在班際籃球比賽的回顧場景中,留下既緊張對方又硬要倔強著「我一個人站一邊」
的苦澀表情。」
光子慢慢站起來,舉起槍,然後對典子說,真好啊,有兩位王子保護著你呢。表面陰狠的話,
卻掩藏不住其中的悲傷。
由此思考了所謂人類的本性,武俠小說常常出現的場景是一個英俊年少,江湖共所稱讚的少俠,
卻在生死攸關之時做出了陰狠的舉動。然而這就是真實的他嗎?這就是所謂的本性嗎?只有在面
對赤裸生存鬥爭之下展現的原始性格才稱做本性嗎?在一般的生活環境下表現出的那些正面行為,
就全部是虛偽的偽裝嗎?為什麼一定要把人類擺在那種原始的環境下呢?所謂人類的光明面,
一定要這樣才能得到激發嗎?
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只是覺得,如果光子不用參加生存遊戲,就這樣成長,
有一天也會有人讓她打開心房吧?如果那時的光子再參加生存遊戲,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我不知道BR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除了體制、生存競爭以及兩個世代之間的對抗之外,
卻又存著這些矛盾的人性元素,光子拿著鐮刀割喉,是真正的她嗎?光子站籃球場外的神情,
是真正的她嗎?光子遭受母親背叛前後,哪個是真正的光子?
光子是不斷變動的存在,所有人都是,原本的光子、不再信任他人,決定自我生存的光子、
關心著班上卻又倔強的割裂自我的光子、被投進生存遊戲中決心拿起武器的光子。
即使是遭受背叛,即使是沒有辦法依靠他人,光子還是不由自主的關心著同學,
但這樣的她卻決定要殺死同伴,在所謂危難見真章的劇情安排之下,我所見的光子,
是本來的光子,還是被扭曲的光子呢?
決定不要坐以待斃的光子,她所追求的難道是生還嗎?她所要的真的只是活下去嗎?
我寧可相信是她對生命自我定義的機制,有點像機器人一樣吧,指令就是「我不要坐以待斃。」
活不活下去,似乎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站起來反抗,靠自己站起來這回事。
小時候的光子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體把男人推下樓,然而在BR裡面,她卻自己脫下了制服,
誘殺了兩名男同學,對光子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呢?
她拿起鐮刀、她夾睫毛、她在雨中坐著、她笑著說:有兩位王子殿下保護著你呢。
這些畫面拼湊出來的光子,似乎就是實踐著生命信條卻又不由自主感到痛苦的光子。
光子在雨中站起,舉起槍的那一刻,似乎不是自己站著的,像是有一個架子架著她一樣
,她的笑,也不是自己的笑。最後的最後,她雖然敵不過,卻不打算逃跑,近乎自殺的攻擊
著片桐時,整個人燃燒著一種毀滅的火焰呢。然後她身中數槍,倒在污水中,我看著卻不覺
得遺憾,也覺得光子不遺憾,因為豁盡全力的捍衛自己了,雖然是在扭曲的環境下,扭曲的
自己,但至少至少捍衛了當時自己生命的唯一價值──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而已。
最後要說的是,如果不是柴崎幸,我是無法從光子這個角色看到這麼多東西的,因為她的
神情、她的笑、她浴血的倔強,儘管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光子,但那也是因為柴崎幸
的演繹有許多層次的關係,她就是那樣發散著光芒呢。希望她以後還是可以演到許多可以發散
光芒的角色,一些花瓶女主角的戲就少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