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10月 04, 2004 9:08 pm
一
在我生命最不堪入目之時，我的思維如隕石般跌落無底深淵。我的靈魂扭曲著。一萬度的高溫飢餓地吞噬我。
罪惡之王，浸浴更火熱深淵的巨靈，正欣賞這華麗的墮落。就在祂凝望的一秒，那短暫些微的秒，我倦怠的眼神與祂的交會。
『偉哉！巨靈！巨靈！』在撞擊地面的瞬間，我，呼喚祂的名『啊，卑微，如我這般的崇拜者、朝聖者該拿什麼奉獻給您？』
祂聽見我的憂慮。輕呼了一口氣，火熄了。重力速度被扳倒了。我像和藹的信鴿身上所掉落的一片羽翼，飄然在祂的跟前。祂輕輕的撫摸我遍體淋傷的軀體，血止住了。焦黑的外皮剝落了.......
『我，自雲端得悉您陰謀叛變的消息......您會為我留下一許席位吧？』我聲絲氣柔地說。在那壯盛的軍容，離經叛道的行列裡，詩人們是最精實的隊伍『是的，他們啊，各各士氣高昂！武藝高強！』祂忽然地興奮起來。『他們忠貞！信念堅定！』
相形之下，不禁地自慚形穢。我自知懦弱，資質也最駑鈍。瞧！最虔誠的波特萊爾，以精心培育的奇葩為貢品，頹廢、墮落的芳香，洋溢著反叛的決心；投身上帝的彌爾頓，眼神餘光甩不開您的魅力，他的懷疑、他的虛偽，全因為您蓋世英明；還有，鄉野小子紀弦，號稱史上第一，頭號的信仰者，其精神可畏！勇氣可嘉！啊，殊不知您的使徒，天下滿是......
他們拆毀茅房磚瓦，栽種水泥叢林；注滿迂腐，一坑又一坑的泥沼；晦養狡詐，一隻又一隻爬蟲蜥蜴；情慾藤蔓一排排披垂而下，像一層又一層的帳幕幃幔，遮掩一切禁不起就近考察的生命。
啊！這些，全是您鍾愛的氛圍！您滿心歡喜的沉溺，在如此露骨的真實中......而我？毫無建樹.......
但是啊，我依然不願放棄侍奉您的機會！罪惡之王，虛懷若谷的巨靈呀！任何美好的筵席都是有骷髏的，或是什麼象徵生命短暫的標誌的。我想，我可以骯髒枯瘦的己身為祭品；我想，我可以獻上孤獨不安的一生，憂鬱的尖峰穿心，腓色的詛咒的軟蛇竄出......啊，死亡！
原來，死亡也可以這麼美麗！美麗！
『我只有小小的乞求：但願我的靈魂能安息在您的身側，等候您隨時差遣。到時候，我會再來。從血池中上岸......』
二
在無盡的夜。荒漠的廣場。有一池，以血注滿。是詩人的血。那時，一切尚在初生的階段，詩人自盡於此，衰弱之肉體湧出一池的血。臨死前悟道；願為撒旦信徒。喔，那偉大的巨靈感念他的忠誠與決心，為池子砌上磚頭，塑造肖像，讓所有撒旦的信徒前往瞻仰、膜拜；在眾妖魔面前，祂嘆道：「何時我們才能活得像首詩？」
......底下千萬雙翅膀聲鼓譟，但每一位都靜的一語不發。那個時代，一切尚在初生的階段，智慧不明，所以，需要堅定的信仰。
然後逐漸來到顛峰的年代。更孤寂的年代。所有的心力慢慢萎謝，慢慢凋零。地獄的居民們不再羨慕天使，因為機器引擎聲代替自由的翅膀；居民們不再渴望陽光，因為有燈火依舊通明；啊現代的居民們也忘記了和他們鬥爭千萬年的上帝，因為，沒有因為。
巨靈的眼神更憂傷了！祂又來到廣場，卻只對著詩人肖像說話：「啊越是徬徨的年代，越是詩人的年代」；「詩人的眼中，鬼神是他們的朋友」祂輕輕對池子吹氣池面氾起漣漪......
「讓它再徹底地傾圮吧......」聲音自漣漪傳來，接著輪廓越來越深，成渦漩「......我的存在才具意義。」忽然一個身形從漩中飛躍。是詩人。死過又再生的詩人。他擁有健碩的軀體，俊美的臉孔。甩乾他的長髮，讓身子的血水自然流逝......
「願聽候差遣。我最敬重的朋友。」他緩緩走上岸。一步。一步。來到巨靈的面前。
「喔最了解我之人回去。回去你出生的地方！他們現在需要一位真正的詩人；不是道德家。」巨靈說。
三
又晃千年。一轉眼。高樓倒了。城牆坍。表象皆回歸最初，心卻回不來。地獄的候判所風化成古蹟。階級審判不復存在。復仇三女神的醜惡；七位魔神的凶狠；只是遊魂們的閒話家常。沒有偉大，沒有夢想，那只是神話。「家園啊！我一手打造的家園！」巨靈忍不住吶喊。音傳得遙遠，沒有一點回聲......
緣分使然，亦或契合之默契；巨靈出現，在詩人需要時；就和最初一樣，詩人出現，在巨靈需要時。詩人回來了。走向巨靈。一步。一步。「我多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巨靈望著週遭魂魄說：
「喔最清澈的眼眸，告訴我，你這些日子之所見。」
「分離。永遠分離」詩人說。
在我生命最不堪入目之時，我的思維如隕石般跌落無底深淵。我的靈魂扭曲著。一萬度的高溫飢餓地吞噬我。
罪惡之王，浸浴更火熱深淵的巨靈，正欣賞這華麗的墮落。就在祂凝望的一秒，那短暫些微的秒，我倦怠的眼神與祂的交會。
『偉哉！巨靈！巨靈！』在撞擊地面的瞬間，我，呼喚祂的名『啊，卑微，如我這般的崇拜者、朝聖者該拿什麼奉獻給您？』
祂聽見我的憂慮。輕呼了一口氣，火熄了。重力速度被扳倒了。我像和藹的信鴿身上所掉落的一片羽翼，飄然在祂的跟前。祂輕輕的撫摸我遍體淋傷的軀體，血止住了。焦黑的外皮剝落了.......
『我，自雲端得悉您陰謀叛變的消息......您會為我留下一許席位吧？』我聲絲氣柔地說。在那壯盛的軍容，離經叛道的行列裡，詩人們是最精實的隊伍『是的，他們啊，各各士氣高昂！武藝高強！』祂忽然地興奮起來。『他們忠貞！信念堅定！』
相形之下，不禁地自慚形穢。我自知懦弱，資質也最駑鈍。瞧！最虔誠的波特萊爾，以精心培育的奇葩為貢品，頹廢、墮落的芳香，洋溢著反叛的決心；投身上帝的彌爾頓，眼神餘光甩不開您的魅力，他的懷疑、他的虛偽，全因為您蓋世英明；還有，鄉野小子紀弦，號稱史上第一，頭號的信仰者，其精神可畏！勇氣可嘉！啊，殊不知您的使徒，天下滿是......
他們拆毀茅房磚瓦，栽種水泥叢林；注滿迂腐，一坑又一坑的泥沼；晦養狡詐，一隻又一隻爬蟲蜥蜴；情慾藤蔓一排排披垂而下，像一層又一層的帳幕幃幔，遮掩一切禁不起就近考察的生命。
啊！這些，全是您鍾愛的氛圍！您滿心歡喜的沉溺，在如此露骨的真實中......而我？毫無建樹.......
但是啊，我依然不願放棄侍奉您的機會！罪惡之王，虛懷若谷的巨靈呀！任何美好的筵席都是有骷髏的，或是什麼象徵生命短暫的標誌的。我想，我可以骯髒枯瘦的己身為祭品；我想，我可以獻上孤獨不安的一生，憂鬱的尖峰穿心，腓色的詛咒的軟蛇竄出......啊，死亡！
原來，死亡也可以這麼美麗！美麗！
『我只有小小的乞求：但願我的靈魂能安息在您的身側，等候您隨時差遣。到時候，我會再來。從血池中上岸......』
二
在無盡的夜。荒漠的廣場。有一池，以血注滿。是詩人的血。那時，一切尚在初生的階段，詩人自盡於此，衰弱之肉體湧出一池的血。臨死前悟道；願為撒旦信徒。喔，那偉大的巨靈感念他的忠誠與決心，為池子砌上磚頭，塑造肖像，讓所有撒旦的信徒前往瞻仰、膜拜；在眾妖魔面前，祂嘆道：「何時我們才能活得像首詩？」
......底下千萬雙翅膀聲鼓譟，但每一位都靜的一語不發。那個時代，一切尚在初生的階段，智慧不明，所以，需要堅定的信仰。
然後逐漸來到顛峰的年代。更孤寂的年代。所有的心力慢慢萎謝，慢慢凋零。地獄的居民們不再羨慕天使，因為機器引擎聲代替自由的翅膀；居民們不再渴望陽光，因為有燈火依舊通明；啊現代的居民們也忘記了和他們鬥爭千萬年的上帝，因為，沒有因為。
巨靈的眼神更憂傷了！祂又來到廣場，卻只對著詩人肖像說話：「啊越是徬徨的年代，越是詩人的年代」；「詩人的眼中，鬼神是他們的朋友」祂輕輕對池子吹氣池面氾起漣漪......
「讓它再徹底地傾圮吧......」聲音自漣漪傳來，接著輪廓越來越深，成渦漩「......我的存在才具意義。」忽然一個身形從漩中飛躍。是詩人。死過又再生的詩人。他擁有健碩的軀體，俊美的臉孔。甩乾他的長髮，讓身子的血水自然流逝......
「願聽候差遣。我最敬重的朋友。」他緩緩走上岸。一步。一步。來到巨靈的面前。
「喔最了解我之人回去。回去你出生的地方！他們現在需要一位真正的詩人；不是道德家。」巨靈說。
三
又晃千年。一轉眼。高樓倒了。城牆坍。表象皆回歸最初，心卻回不來。地獄的候判所風化成古蹟。階級審判不復存在。復仇三女神的醜惡；七位魔神的凶狠；只是遊魂們的閒話家常。沒有偉大，沒有夢想，那只是神話。「家園啊！我一手打造的家園！」巨靈忍不住吶喊。音傳得遙遠，沒有一點回聲......
緣分使然，亦或契合之默契；巨靈出現，在詩人需要時；就和最初一樣，詩人出現，在巨靈需要時。詩人回來了。走向巨靈。一步。一步。「我多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巨靈望著週遭魂魄說：
「喔最清澈的眼眸，告訴我，你這些日子之所見。」
「分離。永遠分離」詩人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