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太小了,我沒辦法靠近他的鰓邊去聽看看還有沒有呼吸聲,即使用指尖也感覺不到是否還有心跳,他也不會呼喊或呻吟,當然他也不會眨眼睛,畢竟魚沒有眼皮嘛。只能看看他的鰓還有沒有起伏......沒有。
他死了。死在不屬於他的領域,即使色調有些相像,但死掉的小魚在石堆裡仍顯得突兀,那麼柔軟脆弱的身體,怎麼成受得了浪將他甩在堅硬的石頭上呢。這裡有點太過堅硬,太多空氣,太過擁擠,不夠溫柔。你看那岩石倔強了幾百萬年還沒成沙,浪一來就吵吵鬧鬧的,硬要攀附在岸上,並把不夠硬不夠重的那幾個推下小丘滾落大海。
小魚瞪大的眼睛裡有些憤怒而痛苦的神情,海水只離這裡五六公尺而已,下一次漲潮只在幾小時後,還未腐爛的身體就可以回到海水裡去了。石子還在爭論著永恆的形式,也許只有石頭才有資格爭論,風和水消磨著身體的那些時光幾乎沒有終點,你說,海枯石爛是幾月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