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5月 09, 2016 1:26 pm
（4/16，高雄市）
她年紀很輕，他也是。隔著玻璃幕，這是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大概才高中，不，可能只有國中吧。他們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彼此的桌子，椅背掛著的是道明那件有橘線的黑外套，大概是國中部制服。稚氣的臉頰、眼袋，到嘴唇都還非常細白，皮膚除了微微從眼底透露的黑眼圈外仍感鮮潤，還不到有一天也將會成為的，我熟知的乾涸。
男孩面前放著參考書，掛著耳機、搖頭晃腦心不在焉地滑著手機。由於隔著女孩的桌子看不見他書上的內容，但從他桌上擺著的一疊隨堂測驗紙大概猜得到是正讀著數學；女孩桌上也是，遠遠比我手邊任何一本法律教科書都還厚重的參考書，內頁段落間畫滿了格數不一的比較表。但沒有著數字與圖表，應當不會是理科或地理。與男孩不同，女孩神情始終十分認真，低垂著頭，馬尾垂過半肩，盯著書頁整整十五分鐘頭都沒抬起過，只是一手握著尺按在書上，另一手拿著黃色螢光筆一行又一行的畫過，畫了一頁又一頁。
大概是國文或歷史吧？我猜想。
時序剛進入初夏，但高雄已讓人感到炎熱。週六文化中心人行道旁，兩個月後會在路面散滿整片金黃花瓣的阿勃勒正大片大片隨風刷刷擺動，在沒有一點雜質的藍天底下，一閃一閃著金光。隔著二樓的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外頭的炎熱與強風。
豔陽之時也是風起之時，越是炎熱越是風大。這是自己長久以來對高雄的夏日記憶。
正是這種正午時候才格外適合到沒有太多機汽車的街道上閒逛，適合在大太陽底下，面著強風將整個社區整個街區繞上一圈再回到原處。剛冒出頭的汗珠會立刻被強風吹乾，只會在皮膚上留下薄薄粘黏的一層；只要控制好體溫，即便走上一兩個小時都不會弄濕衣服。
男孩突然拿起張紙，另一手伸前向桌子另一頭上下揮舞，一面小聲叫喚，直到女孩抬起頭。
原來他們認識，我現在才發覺。
隔著玻璃幕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能看見男孩突然變得興奮的表情，快速說著些什麼；而女孩則是短暫停下眼前的參考書，專注盯著男孩手裡的東西微笑，眨著眼睛，偶爾回幾句，笑得很淺很淺。
男孩看見她的樣子，開心地放下紙，在上頭好像畫了或寫了些什麼，接著又將紙舉到臉前，對著紙面指指點點，努力把女孩的眼睛重新從參考書上抓回。他們就這樣持續著小聲的交談、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他們四周，坐在窗邊的年輕小姐正專心的滑著手機，眼睛快貼上螢幕；還有縮著雙腳的歐巴桑，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豎起的IPAD停在股市線圖的頁面。我們隔桌，三位上班族正將剛端來的簡餐餐盤放下，簡單寒暄幾句就各自用叉子叉著烤吐司，也滑起手機。
走吧，我對家人說，走吧。端起完食的餐具，將盤子疊到樓梯口附近的架子上。臨去下樓前，他們仍在玻璃後無聲地對話著。
她年紀很輕，他也是。隔著玻璃幕，這是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大概才高中，不，可能只有國中吧。他們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彼此的桌子，椅背掛著的是道明那件有橘線的黑外套，大概是國中部制服。稚氣的臉頰、眼袋，到嘴唇都還非常細白，皮膚除了微微從眼底透露的黑眼圈外仍感鮮潤，還不到有一天也將會成為的，我熟知的乾涸。
男孩面前放著參考書，掛著耳機、搖頭晃腦心不在焉地滑著手機。由於隔著女孩的桌子看不見他書上的內容，但從他桌上擺著的一疊隨堂測驗紙大概猜得到是正讀著數學；女孩桌上也是，遠遠比我手邊任何一本法律教科書都還厚重的參考書，內頁段落間畫滿了格數不一的比較表。但沒有著數字與圖表，應當不會是理科或地理。與男孩不同，女孩神情始終十分認真，低垂著頭，馬尾垂過半肩，盯著書頁整整十五分鐘頭都沒抬起過，只是一手握著尺按在書上，另一手拿著黃色螢光筆一行又一行的畫過，畫了一頁又一頁。
大概是國文或歷史吧？我猜想。
時序剛進入初夏，但高雄已讓人感到炎熱。週六文化中心人行道旁，兩個月後會在路面散滿整片金黃花瓣的阿勃勒正大片大片隨風刷刷擺動，在沒有一點雜質的藍天底下，一閃一閃著金光。隔著二樓的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外頭的炎熱與強風。
豔陽之時也是風起之時，越是炎熱越是風大。這是自己長久以來對高雄的夏日記憶。
正是這種正午時候才格外適合到沒有太多機汽車的街道上閒逛，適合在大太陽底下，面著強風將整個社區整個街區繞上一圈再回到原處。剛冒出頭的汗珠會立刻被強風吹乾，只會在皮膚上留下薄薄粘黏的一層；只要控制好體溫，即便走上一兩個小時都不會弄濕衣服。
男孩突然拿起張紙，另一手伸前向桌子另一頭上下揮舞，一面小聲叫喚，直到女孩抬起頭。
原來他們認識，我現在才發覺。
隔著玻璃幕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能看見男孩突然變得興奮的表情，快速說著些什麼；而女孩則是短暫停下眼前的參考書，專注盯著男孩手裡的東西微笑，眨著眼睛，偶爾回幾句，笑得很淺很淺。
男孩看見她的樣子，開心地放下紙，在上頭好像畫了或寫了些什麼，接著又將紙舉到臉前，對著紙面指指點點，努力把女孩的眼睛重新從參考書上抓回。他們就這樣持續著小聲的交談、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他們四周，坐在窗邊的年輕小姐正專心的滑著手機，眼睛快貼上螢幕；還有縮著雙腳的歐巴桑，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豎起的IPAD停在股市線圖的頁面。我們隔桌，三位上班族正將剛端來的簡餐餐盤放下，簡單寒暄幾句就各自用叉子叉著烤吐司，也滑起手機。
走吧，我對家人說，走吧。端起完食的餐具，將盤子疊到樓梯口附近的架子上。臨去下樓前，他們仍在玻璃後無聲地對話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