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1月 26, 2015 6:21 am
「臭～豆～腐！臭～豆～腐！炸～粿！…」
總是在深夜。
聲音包裹著誘人的香氣，從燻黑了的小型發財車漫延開來。像柔軟的絲帶，鑽入門縫將早已遺忘晚餐的胃掠奪到街上。
但男人對這一點反應也沒有。
正確一點形容，是男人已經無法再有任何反應。
三分鐘前男人結束了二十七年來最後一下心跳，坐著椅子趴在桌上進入渴望已久的深沉睡眠。
我們並非真實存在，單純以視點及五感的型態出現在男人的房裡。
我們可以看見男人右手彎曲，左手放鬆地伸向前方，攤開的掌中擺著一枚五十元及一枚五元的硬幣。左側臉躺在桌面閉著眼睛，嘴唇微張毫無表情，跟正趴在桌上假寐的人實在沒什麼兩樣。
我們仔細探查男人的身體，除了雙腿零散著一塊塊細微的結痂，並沒有發現足以致命的外傷。也沒有遭到電擊所留下的獨特焦痕，或是骨折瘀血的跡象。初步排除了外力纏鬥的可能。
桌上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一台畫面停在Google首頁的薄型筆電，以及放了紅、藍原子筆各一支的塑膠筆筒。若加上被男人壓在臉頰下的自動筆，總共有三支。
身旁一杯剩下三分之一，知名連鎖飲料店的綠茶。吸管被男人嚼得稀爛，因為這樣管內還殘留著高於茶面的飲料。但這應該屬於個人性的習慣，跟案情沒有太大關聯。雖然如此我們還是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畢竟某位偉大的偵探說過：『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麼阻礙，反而是一種線索。』
接著我們將鏡頭拉遠，觀察整個房間。
桌子左邊的牆上有一扇鐵窗，再過去是一只布製的拼裝衣櫃，因為內容物太重而稍微前傾，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裡頭的衣物工整地摺疊成相同大小，掛在橫桿上的也似乎拿尺量過般隔著相同間距。而右邊的四層抽屜櫃上擺著裝有電視盒的十七吋液晶螢幕，上頭沾滿了厚厚的灰塵。
站在前面漆黑的螢幕揮揮手，果然照不出我們的樣子。
抽屜櫃面對著床尾，是一張舖了便宜椰子床墊的簡陋單人床。被子也是整齊地擺在床尾，床單像被熨斗燙過似地幾乎沒有摺痕，連枕頭都拍得澎澎的。床頭右側一張白色小茶几緊貼著擺滿書的三層櫃，書的類型非常廣泛，小說、詩集、漫畫，驚悚、奇幻、推理…等，還有某些無法正確歸類，但大部分都是東洋作者的作品。茶几上倒蓋著褐色，印有音符和五線譜的馬克杯，杯底橫放了一柄套著紅色刀鞘的小型水果刀。
沒有玩偶、女性化或成對的東西，這應該能在「單身」的選項上註記一筆。加上牆壁幾根空著的掛勾，這些就是房間裡所有的擺設。當然包括已經斷氣的男人。就某方面來說那也算是構成這個房間不可缺少的要素之一。
普通，實在太普通了，根本沒有可以分析出獨特性的東西。職業、興趣、生活方式…都像吻仔魚般看不出其長大之後的樣子。房裡的狀態自然得很不自然，像凶器的東西卻又突兀得非常無辜。到底是誰用了什麼手法殺了男人的呢？
我們慢慢接近三層櫃旁的房間的門，伸出手企圖轉開，（但實際上並沒有手所以不會有指紋殘留的問題）卻像卡住了般不能順利扭動。
門把是舊式的喇叭鎖，呈現著向內反鎖的狀態。鑰匙雖然被丟在三層櫃上，但因為這種鎖不管是從房裡或先鎖了再將門關上都沒有問題，所以也不能作為什麼判斷性的證據。
出力扭動門把，噹的一聲鎖撞了開。外頭是亮著昏黃燈光的長走廊。我們似乎無法跨出房間一步，看來意識的場景好像就到這裡為止了。
將門關上，臭豆腐的叫賣聲逐漸遠離，桌上的筆電進入休眠狀態。我們慢慢退後，緊貼著牆壁與天花板交接的角落，卻還是於事無補。
黑暗一口吞掉了我們的視線。
關於視點，似乎只有在入夜之後才會開啟。
隔了一天，我們先環視一周，確定房裡跟前一晚沒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若將我們出不了門這件事倒轉，解釋成「沒有必要離開這個房間」，那案件將可定位為傳說中的「密室殺人案」。
所謂「密室」實在大名鼎鼎，只要一提到他就一定會有人被殺。
……
咳咳咳，總之既然如此那必須朝兩個最重要的關鍵著手，殺人手法與逃脫方式。只要兩者能解開其一，案件就差不多能宣告偵破了。就算是自殺也必須找到足以解釋的合理證據。
我們再次靠近桌子，男人身上的確沒有嚴重的傷痕。
今晚月光清亮，透進窗淋濕了男人左半部的身體，綠茶剔透著金黃色澤，就連皺爛的吸管都像優雅的獨角獸一樣。吸管…？對了！下毒！我們迅速移動到男人癱軟的側臉，嗅了嗅他的嘴邊。
不行，沒有杏仁味。
氰化物相當容易取得，也經常被用來作為毒殺的工具。它的普遍性從著名的偵探漫畫就看得出來，十個中毒的死者有十一個都是吃了氰化鉀。雖然已經沒有印象昨晚男人的指尖是否呈現淡粉紅，另外所謂氰化物淡淡的苦杏仁味據研究也有四成的人根本聞不出來，但不可否認這或許是一條線索。
『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是不能進行推理的，那樣只會誤入歧途。』
我們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什麼，實在太模糊了先暫且不去管它。
我們繼續思考關於中毒以外的可能性。
桌上的筆電著實令人在意，我們將目光轉到螢幕上，移動滑鼠把畫面喚醒，凝視那Google首頁，然後展開想像力。有沒有可能不到現場，只透過這面薄薄的螢幕就將一位二十七歲的男子殺害？
不不不，現在的我們辦得到沒錯但我們沒有動機，更何況拼了命想替男人找出真相的人可是我們！
嚇死？！會不會有這個可能？！
誘使男人專注盯著螢幕，然後忽然間播放什麼恐怖駭人的畫面讓男人一時承受不住驚嚇而死亡。從很早以前好像就有這樣的影片流傳！連我都被騙了兩三次。但這真的辦得到嗎？
我們打開桌子和四層櫃的抽屜，到處都找不到治療新血管疾病的相關藥物。也就是說要用這樣的手法嚇死一位健康的成年人？！機率也太低了！何況就算成功頂多也只能算是誤殺。
謹慎起見我們依然檢查了一下電腦。被開啟的視窗還有一份word文件，標題是尚未更改的「新增 Microsoft Office Word 文件」。似乎是一篇故事，關於什麼內容還看不出來，男人只寫到第三頁，前面的部分大致上是人物的介紹和簡短的橋段，主要也是為了突顯人物性格所設計。
中斷的文章是以句點收尾，感覺死亡不算突然降臨。但若把男子的整體狀態列入思考，不如說是男子硬撐到句子結尾才斷氣。存檔時間也與推測的死亡時間相符，這麼說來Google首頁是為了要隱藏什麼才會被切換到文件之前？！
我們決定從第一個字仔細讀起那篇未完的文章。
男子開始發出異味，像對我們無聲的抗議。若再這樣任由時間繼續摧毀下去，真相也將同時被拆解得支離破碎。
我們在前一晚將文章反覆閱讀了好幾次，實在無法找到像樣的暗號或死前訊息。唯一能從中得知的只有男子似乎是個作家，或是有類似興趣，且相當堅持的人。因為我們在儲存「新增 Microsoft Office Word 文件」的資料夾底下，另外發現了超過一百篇小說的完成與半完成品，建立日期集中在這五年內，字數大約七萬到十萬字左右，小說的標題我們一個也沒聽過。
其中有一份置於資料夾的最上方，是放有各大出版社聯絡資訊的文件，以及男人草擬的投稿詢問信。
包括這些，已經是我們三天來全部的收穫。
男人單身，個性嚴謹有毅力，對於閱讀及文字創作充滿熱情，也正不斷累積作品，向出版社毛遂自薦中。房間整齊乾淨，只有一個出入口和一扇窗戶，沒有打鬥或遭竊的痕跡。身上毫無外傷，左手握著五十及五元硬幣各一。找不出確切的死因，不排除自殺或被人下毒的可能性。電腦螢幕開著一篇未完成的故事開頭，卻特地用Google首頁遮掩，用意不明。至於兇手究竟有沒有親自來過房裡的現場，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下定論。若有，逃脫的途徑只剩下門或窗戶…
看來現在唯一一點頭緒都沒有的就是男人手中的硬幣。
我們緩緩靠近，兩枚硬幣彷彿在嘲笑我們一般隱隱散發著寒光。五十五塊，到底想闡述什麼樣的真理？
「臭～豆～腐！臭～豆～腐！炸～粿！…」
視點迅速移向窗外，別忘了我們聞得到。熱油與腐皮纏綿的交響曲，泡菜爽脆的口感瞬間佔據了我們的思緒。人們又被那條柔軟的絲帶勾出小巷，如喪屍般逼近小發財車。
「老闆！你怎麼那麼久沒有來？！一份臭豆腐啦！」
『誰說的！我前天晚上明明就有來。』
「三更半夜的才來是賣給鬼喔！都餓死了！五十五塊放這邊嘿。」
……………
我們這個意識體再次飽滿了起來，心無旁騖凝視安靜趴在桌上發臭的男人。
『通常來說，愈稀奇的事，真相大白後，內情愈平常。而那些非常普通的案件才令人迷惑。』
我們耳邊好像又響起了什麼…
算了，沒多少時間了，我們要保持冷靜。
究竟是誰？用什麼手法把男人殺害的呢？
總是在深夜。
聲音包裹著誘人的香氣，從燻黑了的小型發財車漫延開來。像柔軟的絲帶，鑽入門縫將早已遺忘晚餐的胃掠奪到街上。
但男人對這一點反應也沒有。
正確一點形容，是男人已經無法再有任何反應。
三分鐘前男人結束了二十七年來最後一下心跳，坐著椅子趴在桌上進入渴望已久的深沉睡眠。
我們並非真實存在，單純以視點及五感的型態出現在男人的房裡。
我們可以看見男人右手彎曲，左手放鬆地伸向前方，攤開的掌中擺著一枚五十元及一枚五元的硬幣。左側臉躺在桌面閉著眼睛，嘴唇微張毫無表情，跟正趴在桌上假寐的人實在沒什麼兩樣。
我們仔細探查男人的身體，除了雙腿零散著一塊塊細微的結痂，並沒有發現足以致命的外傷。也沒有遭到電擊所留下的獨特焦痕，或是骨折瘀血的跡象。初步排除了外力纏鬥的可能。
桌上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一台畫面停在Google首頁的薄型筆電，以及放了紅、藍原子筆各一支的塑膠筆筒。若加上被男人壓在臉頰下的自動筆，總共有三支。
身旁一杯剩下三分之一，知名連鎖飲料店的綠茶。吸管被男人嚼得稀爛，因為這樣管內還殘留著高於茶面的飲料。但這應該屬於個人性的習慣，跟案情沒有太大關聯。雖然如此我們還是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畢竟某位偉大的偵探說過：『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麼阻礙，反而是一種線索。』
接著我們將鏡頭拉遠，觀察整個房間。
桌子左邊的牆上有一扇鐵窗，再過去是一只布製的拼裝衣櫃，因為內容物太重而稍微前傾，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裡頭的衣物工整地摺疊成相同大小，掛在橫桿上的也似乎拿尺量過般隔著相同間距。而右邊的四層抽屜櫃上擺著裝有電視盒的十七吋液晶螢幕，上頭沾滿了厚厚的灰塵。
站在前面漆黑的螢幕揮揮手，果然照不出我們的樣子。
抽屜櫃面對著床尾，是一張舖了便宜椰子床墊的簡陋單人床。被子也是整齊地擺在床尾，床單像被熨斗燙過似地幾乎沒有摺痕，連枕頭都拍得澎澎的。床頭右側一張白色小茶几緊貼著擺滿書的三層櫃，書的類型非常廣泛，小說、詩集、漫畫，驚悚、奇幻、推理…等，還有某些無法正確歸類，但大部分都是東洋作者的作品。茶几上倒蓋著褐色，印有音符和五線譜的馬克杯，杯底橫放了一柄套著紅色刀鞘的小型水果刀。
沒有玩偶、女性化或成對的東西，這應該能在「單身」的選項上註記一筆。加上牆壁幾根空著的掛勾，這些就是房間裡所有的擺設。當然包括已經斷氣的男人。就某方面來說那也算是構成這個房間不可缺少的要素之一。
普通，實在太普通了，根本沒有可以分析出獨特性的東西。職業、興趣、生活方式…都像吻仔魚般看不出其長大之後的樣子。房裡的狀態自然得很不自然，像凶器的東西卻又突兀得非常無辜。到底是誰用了什麼手法殺了男人的呢？
我們慢慢接近三層櫃旁的房間的門，伸出手企圖轉開，（但實際上並沒有手所以不會有指紋殘留的問題）卻像卡住了般不能順利扭動。
門把是舊式的喇叭鎖，呈現著向內反鎖的狀態。鑰匙雖然被丟在三層櫃上，但因為這種鎖不管是從房裡或先鎖了再將門關上都沒有問題，所以也不能作為什麼判斷性的證據。
出力扭動門把，噹的一聲鎖撞了開。外頭是亮著昏黃燈光的長走廊。我們似乎無法跨出房間一步，看來意識的場景好像就到這裡為止了。
將門關上，臭豆腐的叫賣聲逐漸遠離，桌上的筆電進入休眠狀態。我們慢慢退後，緊貼著牆壁與天花板交接的角落，卻還是於事無補。
黑暗一口吞掉了我們的視線。
關於視點，似乎只有在入夜之後才會開啟。
隔了一天，我們先環視一周，確定房裡跟前一晚沒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若將我們出不了門這件事倒轉，解釋成「沒有必要離開這個房間」，那案件將可定位為傳說中的「密室殺人案」。
所謂「密室」實在大名鼎鼎，只要一提到他就一定會有人被殺。
……
咳咳咳，總之既然如此那必須朝兩個最重要的關鍵著手，殺人手法與逃脫方式。只要兩者能解開其一，案件就差不多能宣告偵破了。就算是自殺也必須找到足以解釋的合理證據。
我們再次靠近桌子，男人身上的確沒有嚴重的傷痕。
今晚月光清亮，透進窗淋濕了男人左半部的身體，綠茶剔透著金黃色澤，就連皺爛的吸管都像優雅的獨角獸一樣。吸管…？對了！下毒！我們迅速移動到男人癱軟的側臉，嗅了嗅他的嘴邊。
不行，沒有杏仁味。
氰化物相當容易取得，也經常被用來作為毒殺的工具。它的普遍性從著名的偵探漫畫就看得出來，十個中毒的死者有十一個都是吃了氰化鉀。雖然已經沒有印象昨晚男人的指尖是否呈現淡粉紅，另外所謂氰化物淡淡的苦杏仁味據研究也有四成的人根本聞不出來，但不可否認這或許是一條線索。
『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是不能進行推理的，那樣只會誤入歧途。』
我們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什麼，實在太模糊了先暫且不去管它。
我們繼續思考關於中毒以外的可能性。
桌上的筆電著實令人在意，我們將目光轉到螢幕上，移動滑鼠把畫面喚醒，凝視那Google首頁，然後展開想像力。有沒有可能不到現場，只透過這面薄薄的螢幕就將一位二十七歲的男子殺害？
不不不，現在的我們辦得到沒錯但我們沒有動機，更何況拼了命想替男人找出真相的人可是我們！
嚇死？！會不會有這個可能？！
誘使男人專注盯著螢幕，然後忽然間播放什麼恐怖駭人的畫面讓男人一時承受不住驚嚇而死亡。從很早以前好像就有這樣的影片流傳！連我都被騙了兩三次。但這真的辦得到嗎？
我們打開桌子和四層櫃的抽屜，到處都找不到治療新血管疾病的相關藥物。也就是說要用這樣的手法嚇死一位健康的成年人？！機率也太低了！何況就算成功頂多也只能算是誤殺。
謹慎起見我們依然檢查了一下電腦。被開啟的視窗還有一份word文件，標題是尚未更改的「新增 Microsoft Office Word 文件」。似乎是一篇故事，關於什麼內容還看不出來，男人只寫到第三頁，前面的部分大致上是人物的介紹和簡短的橋段，主要也是為了突顯人物性格所設計。
中斷的文章是以句點收尾，感覺死亡不算突然降臨。但若把男子的整體狀態列入思考，不如說是男子硬撐到句子結尾才斷氣。存檔時間也與推測的死亡時間相符，這麼說來Google首頁是為了要隱藏什麼才會被切換到文件之前？！
我們決定從第一個字仔細讀起那篇未完的文章。
男子開始發出異味，像對我們無聲的抗議。若再這樣任由時間繼續摧毀下去，真相也將同時被拆解得支離破碎。
我們在前一晚將文章反覆閱讀了好幾次，實在無法找到像樣的暗號或死前訊息。唯一能從中得知的只有男子似乎是個作家，或是有類似興趣，且相當堅持的人。因為我們在儲存「新增 Microsoft Office Word 文件」的資料夾底下，另外發現了超過一百篇小說的完成與半完成品，建立日期集中在這五年內，字數大約七萬到十萬字左右，小說的標題我們一個也沒聽過。
其中有一份置於資料夾的最上方，是放有各大出版社聯絡資訊的文件，以及男人草擬的投稿詢問信。
包括這些，已經是我們三天來全部的收穫。
男人單身，個性嚴謹有毅力，對於閱讀及文字創作充滿熱情，也正不斷累積作品，向出版社毛遂自薦中。房間整齊乾淨，只有一個出入口和一扇窗戶，沒有打鬥或遭竊的痕跡。身上毫無外傷，左手握著五十及五元硬幣各一。找不出確切的死因，不排除自殺或被人下毒的可能性。電腦螢幕開著一篇未完成的故事開頭，卻特地用Google首頁遮掩，用意不明。至於兇手究竟有沒有親自來過房裡的現場，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下定論。若有，逃脫的途徑只剩下門或窗戶…
看來現在唯一一點頭緒都沒有的就是男人手中的硬幣。
我們緩緩靠近，兩枚硬幣彷彿在嘲笑我們一般隱隱散發著寒光。五十五塊，到底想闡述什麼樣的真理？
「臭～豆～腐！臭～豆～腐！炸～粿！…」
視點迅速移向窗外，別忘了我們聞得到。熱油與腐皮纏綿的交響曲，泡菜爽脆的口感瞬間佔據了我們的思緒。人們又被那條柔軟的絲帶勾出小巷，如喪屍般逼近小發財車。
「老闆！你怎麼那麼久沒有來？！一份臭豆腐啦！」
『誰說的！我前天晚上明明就有來。』
「三更半夜的才來是賣給鬼喔！都餓死了！五十五塊放這邊嘿。」
……………
我們這個意識體再次飽滿了起來，心無旁騖凝視安靜趴在桌上發臭的男人。
『通常來說，愈稀奇的事，真相大白後，內情愈平常。而那些非常普通的案件才令人迷惑。』
我們耳邊好像又響起了什麼…
算了，沒多少時間了，我們要保持冷靜。
究竟是誰？用什麼手法把男人殺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