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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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晚了,牆上的鐘正敲著六點的響音,像是對著大地宣告寂寞。無奈中,仍能感受到一絲疲憊。在一切都將恢復寧靜的當下,一叢如狂伸舌焰的活力,正悄悄地開展。植物歇下了日時光合作用的辛勞,吸收起夜晚的鮮氧。

  徐文杰剛從浴室踏了出來,頭上蓋著浴巾,身上再沒半點遮掩。自戀的照了照鏡子。看著鏡裡逐漸瘦薄的身子,不免自嘲,好些年了,拖愛滋病的福,才能瘦得這麼多。信步走過床邊,欲伸手拿香水,不意眼角卻瞥見相框──與老婆、兩個女兒的合照。指腹塗抹過相框,幻想女兒長大後的模樣;從患病那時離婚算起,也有三年了。致命的愚蠢遮蓋不了醜惡的事實,無奈地只有將私心放逐。

  心裡還是釋懷不了那場意外、以及那粗心的護士。如果護士沒有用那重複使用的針頭,稍微細心些;也許現在老婆正忙著端菜,兩個女兒在桌上笑鬧著,吵著吃幾碗飯才能長大的話題。空望著大床,抱枕落在床邊,凌亂不整的棉被,寫明著淒漓的痕跡。

  壓下相框,今晚不是感傷回味的日子,他拿起香水望口袋擱,看著置於遠處,那燙金的邀請卡。該是放縱情慾了,今晚可是悖德夜呢!三年前首次拿到邀請卡時,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卡上寫著名字,還有狂歡聚會的所在地址,另外還註明著『本聚會只歡迎受邀人士』。

那時,患病的他剛離婚,妻女搬回娘家。矇著半醉振膽,照著地址來到飯店的總統套房。進了房門,被眼前景像嚇得愣怔。裡頭盡是裸身的男女,恣意行著苟且之事。一中年男人在女子背後抽送著,而那女人正舔舐著另一男子盈滿熱流的微肉,三人的靈魂,因享受情慾的放縱而神色迷離著──只是其中一景罷了。算了算,與會者大概近三十人吧。

  一個裸著身子,刮除體毛的中年女子向他介紹。才知道,原來這兒的男女都是愛滋病患,因為無法享有正常的性生活,所以藉由這樣的方式來宣洩情慾,屬於愛滋病患的性交,表象看來可怕,可事實卻顯得單純。會中沒有毒品禁藥、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保險套;只有預防懷孕的避孕藥,和悠揚的鋼琴樂曲。不同於時下年輕人的性交派對,這兒是性抒發的肉體交流。悖德,充其量只是心態不同而已。

  徐文杰拉好領帶,結著手腕的鈕扣。一年只有一次,可別遲到了,他如此想道。在那兒,人們從不歧視彼此。逃離親友鄙視、刻意保持距離的恥辱;難得撿回自尊,又能享受釋放性慾的喜樂。面對地獄與天堂的岔路,徐文杰情願讓自己矇著心眼。走出門外時,回身反鎖上門。有時候,無心的注視眼光也可以是種傷害。

  胡亂地吞了個麵包,咬著便利商店買來的口香糖。徐文杰哼著小調,伸手招了計程車。告知司機飯店位置,便不再說話了。看著熟悉的街道,數著定時閃爍的紅綠燈。有些事可以讓時間沖淡,忘卻一切;有些則不然。肉體上可以得到抒發,那他心理上失去的呢?與所愛之人疏離,是無可抑扼的奈何。三年的日子不短,該習慣強悍的偽裝。

  這次的聚會在一四星級的飯店,一樣是在總統套房。為了滿足性需求,大夥不曾吝惜自個的錢財。搭上了電梯,一路攀上十二樓。

  遞了邀請卡給門房,徐文杰大剌剌地走進房裡,先看見的還是那剃毛的中年女子,她綑著頭髮,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她有個響亮的名字──于艷。「好久不見了,」徐文杰率先打招呼道:「一年來過得可好?」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女子嫣然道:「每天吃藥、工作。還不就是這樣。倒是你,精神怎麼樣?這次來的女人還不少喔。」女子伸手撫摸徐文杰的下體,像拿食物逗弄飢餓的貓兒。徐文杰正待伸手,卻被擋了下來。

  「別急,先等會兒,」于艷笑道:「先簽名吧。這次咱們缺了老楊和鄭小姐。一個併發症過去了,一個厭世自殺。我還在擔心你不來了。」徐文杰一瞧簽名簿,多了幾個新面孔,可也少了幾個熟人。熟絡的沒來,多是已經過世、或有事無法參加。短短一夜的時間內,每個人放棄自己的頭銜、身分地位,靠著感官與肉體、體液來相熟。假裝他們會暫時熟絡,偽裝著彼此坦承。

  走進浴室,徐文杰扭開水龍頭,讓暖和的水流淋上頭頂。同樣是水,同樣是平日時的盥洗,可他知道,這樣的洗滌不光是為了自己。盥洗過後,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香水往身上噴了。掩蓋自己一身俗氣,才好踏入這塊與俗世隔離的桃花源。

  走出門外時,于艷正和兩男女閒聊著,兩人都是熟面孔。那姓黃的年輕女子,遭人輪暴,成了獸慾下的犧牲品,也因此染了身世紀黑死病。雖然染著病,卻沒放棄自己。徐文杰遠遠地看著,這會兒她還微笑著呢。雖然去年嚐過了,他心想,今晚想再抱抱她。腦中回味起女子緊實的花苞,將他結實地含著。不知覺地,血流俱湧到腰下。

  而那比徐文杰長幾歲,姓章的男子,是去年才加入的。聽于艷說他是嫖妓染上愛滋的,也因此身敗名裂。徐文杰記著他,對他印象深刻──眼前一片情慾橫流、肉體沉淪,說不得柳下惠也熬耐不住,可他只有靜靜地待在一旁,手握著半朽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地自瀆,彷彿足以填滿一年來的情慾作祟。

一種米養百種人,有喜歡看A片勝過做愛的人;有喜歡嗅聞女人內褲,藉此才能激起高潮的人;有些人則是對做愛不感興趣,獨好強姦,在對方嘶聲哭喊、奮力抵抗的過程中獲得快感。也許,這姓章的男子只是不想弄髒身子而已。悖德夜裡,汗水、唾液、體液奔流,像脫了衣服在泥漿中摔角,沒有人是乾淨的。

  當夜幕低垂時,低聲的狼嚎來自原野森林,慢慢勾引出點滴的野性。恢復天性的人們,興奮地脫去掩飾肉體的衣物,暴露出白皙、肉感的身子。貪婪的惡水由四方湧入,淹滅了思想、真知。一陣混亂之中,普羅克魯斯之床也陷入水塘深處。

  放肆的人們,大口啃噬著妄情的果肉,飲著情慾之樹流下的水珠。擁抱,像極了纏繞的蔓藤,糾結地,似乎分不出陰陽。人們痛快的擁吻,打從舌尖蠢動,從交疊的唇邊流出唾液,沉淪於肉身天堂的他們,絲毫不在意口沫。

  如邀舞一般,徐文杰牽繫著于艷,兩人緩緩地走向沙發。腳底踏過綿羊毛毯,上頭好幾人正火熱著。兩人面對著,貪婪地吸取對方的精氣。是陶醉吧?徐文杰順著她平坦的腹部,溜滑摸著她的私處──濕潤且柔滑,如沾滿沐浴乳的海綿。徐文杰逗弄著敏感,令得雙頰泛紅的于艷止不住地喘氣。

  「進來吧。」于艷握著他腹部下,那腫脹的擣杵,接應著游移到股間。當擣杵適才碰及腿腹時,那溫度使她不由得顫了一下。這樣的溫柔,近一年來沒享受過,于艷心想著。她抬起一腿,週繞著徐文杰的背後,好配合著讓它進入。

  徐文杰微微挺身,把腰往前輕拱。它,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腰際竄上脊髓。眼神迷濛的于艷,十指緊抓他的背心。徐文杰小心翼翼地碰觸于艷的乳房,怕它像豆腐一般,碎在手中。兩指輕捏著那高聳、顯明的山尖。端起它來,徐文杰透出舌根,以舌尖點舔著。腰桿子熱烘烘的,直聞于艷嬌喘、呻吟的輕噓。徐文杰直覺時機到了,便奮不顧身地來回抽送。那股激情,好似百年高僧,抵擋不住色誘,又化為凡夫俗子。驟然轉變的價值觀,並非遠離修行的大道,而是踏上修行的路途。

  看到別處,黃姓女子正和某位年輕人痛快著。兩人倒著身子,互嚐著對方性器遺流出的精水。如膠似漆的纏綿,像極甫出爐的麻花捲。當年輕人進入黃小姐體內時,黃小姐放縱地呻吟喊叫,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即將高潮之際,一年來的積怨與過去的醜陋回憶霎時煙消雲散。黃小姐深擁這位首次見面便性交的男子,在高潮中與他共進天堂。

  是一種沉淪,抑或是一種昇華?是敗德之風,還是合乎道法?此夜裡的男男女女,無法行常人之禮,遂只好遠求異端。這樣地雜交,雖然目不忍賭,卻合乎人性。交媾的彼此兩人,各取所需,沒有利益輸送、沒有逼迫,純為盡興而歡愉著。是天使在地獄深處嬉戲,還是惡魔遊蕩於天堂?

  徐文杰釋出第一次的高潮後,依憑著餘力尋著下一個。于艷側躺在地,渾身乏力,看來昏昏沉沉的。眼見年輕人和黃小姐正打得火熱,他發了靈感,湊近兩人身旁。輕拍了拍年輕人的肩頭,年輕人回望他,見他一臉笑意。也是沉溺性愛之人的默契。「一起嗎?」年輕人笑道:「兩個人可以做得更好。」黃小姐只是笑而不答,候著兩人。

  徐文杰拉拔黃小姐站著,伸手從旁沾了點潤滑液,抹上自個。年輕人岔開黃小姐雙腿,撐著腰際頂入私處,立著做愛如山頭的夫妻樹。靠著潤滑液,徐文杰微撥黃女的雙臀,將自個擠滑入圓縫口。黃女身置其中,像三明治般地夾實。前後兩人腰背隨著起伏,緩緩地兩頭抽送著。肛交,原本就是閨房內的樂趣,如哲學家所說,女人的兩個縫口,都為娛樂和生理所用。圓口的肛門,不是更恰合男人的圓杵麼。

  黃小姐受不住酥麻的快意,扯開喉嚨放情地叫喊。徐文杰正為自己的創舉得意。身子快活著,可腦子清楚的很,不意瞥見姓章的男子走進浴室。今天他還是自己來,文杰心想著,是只為洩慾而不分享的人嗎?男女的交合,有著拼圖的喜悅。當最後一塊填補上缺口時,隨即也是高潮的湧起。

  隔道牆的另一頭,日光燈照亮了整間浴室,照著洗手台上的長窗玻璃,似乎更增輝映。章姓男子雙手置於台上,五爪緊扣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裡頭千言萬語走了過去。『為什麼我會來這裡?不是答應上天要愛護自己嗎?難道我還是受不住淫情的誘惑,就是因為縱欲,讓我失去未來。難道這樣的教訓我還沒能看透嗎?』

  男子圈手捧水,望臉上潑灑。『淫亂是錯誤的,所以上天給了我們教訓。還沒能控制自己,不應該……不應該來的。』他閉上雙眼,交握十指,喃喃自語地默禱。對自個兒所作所為感到後悔不已,除了死之外,他願意用任何事物彌補過錯。萬般的罪惡、人性的腐敗,皆來自淫亂──如實的歷史。咬緊牙根。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停止這敗德的行徑。是的!阻止他們,這才是上天要我作的,是上天要我來這顯神力的!

  夜時鼎沸的大台北,人們長了鼻子,各自邁向熟悉氣味的所在地。悖德夜的聚會裡,滿著淫亂的男女,為了情慾、解放而存在。存在的使命,難道不是為了使生命圓滿嗎?諷刺的彼側,卻是不同的光景。折翼的天使,回不了長存的天境,只有無奈地窮耗人間,吸收了人間氣息,不一時,也隨之老去。

  「今晚還開心嗎?」于艷走向高潮後的徐文杰,他正躺在地板上回氣:「時間還早呢?先休息一會吧。」徐文杰坐起身子,抱著膝蓋。「其實已經滿足了,想走的話隨時都行。」他默默地說道:「只是,滿足後一走了之總覺得不甘心,雖然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高潮過後總是這樣的,」于艷蹲了下來,徐文杰看著她夾緊的私處,心裡卻沒有半點波動。「怎麼了?」

  「生命究竟是為了什麼?每一年,我都期待著今天。可快活了一夜,心裡卻惘然了。」他看著特殊設計的吊燈:「每天工作、生活,像螻蟻般活著。快樂悲傷的事生活中常見,卻覺得往後一生就將庸庸碌碌。」

  「人生中最切實的,不外乎成全自己。」于艷坐下,與文杰促膝長談:「從得了這性病,決定疏離人群時,我開始懷疑人生是否就是場悲劇。決定環遊世界,好找個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走近巴黎,親眼看見羅馬之後。我才知道,人生就是在瑣碎的無奈中享樂。當你擁有家庭、擁有生命中彷彿存在的事物時,才能發現,原來你也被它們禁錮著。」

  徐文杰眼巴巴地看著她。「小我的愛,就是努力去深愛他人……」「大我之愛就是去愛著眾生嗎?」徐文杰笑著。

  「不盡然,」于艷頂著手指說:「大愛就是無條件接受別人的愛並愛著他們。因為有他人的存在,能有所互動,所以『我』的存在才顯得有價值。你有宗教信仰嗎?還是無神論者。」「怎麼了?我沒有特別的宗教信仰。」

  「這樣的聚會你覺得荒謬嗎?」于艷問道:「專屬愛滋病人的性派對,重度悖勃宗教的戒律。」

  「初次來時覺得很噁心,很可怕。畢竟我那時還算是半個居家男子。」徐文杰笑道。眼尖的看見章姓男子走出浴廁,正鬼祟的望吧台去。「可來過一次後,才發現這裡是能誠實面對自己的地方,每一個女人我都想抱,無論是美的、醜的,甚至身上還長著疹子的,我都想要。大概是熬太久,欲求不滿吧?」

  「不是欲求不滿,而是因為你是愛滋病患,自覺沒有愛人甚至做愛的權利,所以你選擇禁慾。」徐文杰頷首,于艷接著說道:「上天既然賦予了我們情愛的感官,讓我們感受到那份樂趣。那為什麼要剝奪我們這些人的權利。難道我們罪不可赦,難道愛滋病就是為了懲罰淫心不定的人,要我們謹言慎行嗎?」

「我無法接受,真的,尤其當這份深罪是來自我老公在外拈花惹草,我倒楣跟他上了床的時候。患病的羞恥感吞沒了我,卻也讓我浴火新生。我願意將我的身心分享給所有人,即使他是個正常人。施比受有福,我願意奉獻一切,只求一夜快活。做愛不是用羞恥或神聖可分的,它只是情慾。」

  「如果當真有神或惡魔,妳也願意奉獻肉體,與他們共享快感?」于艷點頭,徐文杰看著她說:「如果真如妳所言,那麼這樣專屬我們的性派對就應該存在。」

  「既然如此,就別蹉跎了。來吧!」她淫蕩地笑著,邊拉起徐文杰:「一年有這麼一天的存在,才讓我們的歡愉顯得有意義。」徐文杰往她身下一摸,性愛湧泉似乎沒有乾枯的一天,與其憐憫痛苦,倒不如給予快慰。

  聚會中突地騷動,人們四散奔走。章姓男子從吧台走出大廳時,手裡緊握一把水果刀,眼神恫嚇著,如追尋獵物的猛獸。身為此聚會的主持人,于艷不得不提起勇氣。「親愛的好友,千萬不要嚇壞了大家。」語氣仍是相當的溫柔,「你想做什麼?」

  「把音樂停掉,現在!」他吼叫著,悠揚樂聲嘎然停止。「這聚會結束了。」

  「為什麼結束,一切不是才剛開始。」于艷擺手示人:「如果你不想參與我們,你可以安靜地離開。但請你不要壞了興致。」

  「難道你們沒有羞恥心嗎,不知道上天正在盤算著你們。」他張牙舞爪地喝責:「我不惜代價以維護人性的尊嚴,如果上天要我動手將你們除去,我也不會有半句話說。」眾人議論紛紛,頗有敗興而歸之意。

  「在祂的眼裡,難道做愛、雜交,會比殺人來得嚴重嗎?我們都一樣,都是被遺忘的孤兒,但我們仍能過著正常的生活。」于艷看著他說:「放下刀吧,和我們一道享樂,不要盲目的矇蔽自己。你仔細看著我們這裡所有人,沒有人是不受歧視的;每一天裡,仍得掛心著自己是否即將遠離。你的祂,是這麼對待我們的?看看你自己吧。」

  「我沒必要爭辯,」章姓男子惱羞成怒:「我只要今晚結束。」

  「今晚?」于艷冷漠地說著:「那明年呢?那往後呢?未來我們是否還是得躲在陰影之中,加諸我們的是痛苦、悲傷,而快樂與歡愉勢必遠離。不可能,除非你殺了我,用上天的刀血洗我的身軀。不過,追求原欲的火也不會熄滅。」

  章姓男子正手持刀,彷彿就要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必須殺了你。」面對殺與不殺之間,他徹底崩潰:「至於對我的評價,等死後再說吧。」于艷湊上身去,然而,後頭有人拉著。

  「先等等,」徐文杰阻止道:「如果上天深愛著我們,當我們是孩子。祂不會要你動手殺人,不管是任何人。」如一道斷橋,不允許任何一造搖晃。

  「再說都是無益的,」于艷張開雙臂邁步向前。對於死亡的恐懼,她並沒有太多牢騷。絲毫不畏懼那把刀,于艷站定章姓男子的眼前,放膽撫摸他的下體。當時節近時,果實也逐漸盛熟。

  于艷蹲下身子,將那成熟的果實納入口中品嚐。「停下來,」章姓男子搖晃著刀,凜冽的刀光照耀著于艷的臉頰。「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他嘶聲大喊。

  「即使你心中不願,可身子卻不是如此。」隨著自發的心性,一切靈魂都聚往早熟的地方。「不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淫穢、亂性,只是天性。問問你的心,你想不想要我?」于艷逗弄著。她站了起來,吻上拿刀的男人,親密愛人般地吻著。

  甫一醒悟的章姓男子,心下怒意一起。刀子兒沒入于艷。「不要!」徐文杰喊得遲了。

一氣尚存的于艷,氣淺地笑著,似乎形同勝者:「我沒輸,你的上天也沒贏。殺戮跟性愛並無不同。」斷氣時,笑容仍掛在嘴邊。章姓男子只是怔著,看著前方女子身子湧血。是淫亂的貪婪,廝殺的快意,更或是自發的空蕩人性。如陀螺般漫無目的地旋著,沒有方向,在不停轉動之時,才能覓得契機。

  當徐文杰再次仰望飯店時,一群人正被送往警局。一路上盡是方方正正如積木的高樓大廈,禁棝著壓抑天性的人。看過遠來一個接一個的路燈,接近自由的路,感覺在地平線的盡頭。回返本性,像是癡人說夢。拼湊著腦中分裂的板塊。明天吧?明天就能回到自己的房間。管他的,老子有的是錢,保釋金再多都一樣。他想著,明天打電話給老婆,可以的話,晚上約黃小姐出來。

雖然整體的架構還未臻純熟.
但我還是欣賞這類描寫社會邊緣人的文章.
因為文學總不是只為些"正常人"而存在的.


問好加西莫多
多嘴問一句:為何取加西莫多為名呢.難道有相聯繫的痛苦?
若有冒犯.可不答

記得那時看卡通鐘樓怪人時,總覺得本人跟他實在很像^^
所以就引用加西莫多Quasimodo的名字.....
多謝您的不吝留言~~

寫的很好,寓意很深。不過,結尾有點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