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To Paradise之十四•《終章‧微光中的輝煌》第一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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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終章‧微光中的輝煌》

奇特的訪客陪我造訪了紅原,萊菈與末札斯來了這裡眺望這片無瑕的大地。親自目睹過紅原夕陽的萊菈少有情緒,態度冷靜,但末札斯表情卻帶著幾分感傷。
「原來這裡就是紅原,就像主教說得一樣。怯弱又美麗。」
萊菈話中帶話,一塵不染的室外之地完全禁不起戰火的打擊與摧殘。
「來到那條路的盡頭,會找到什麼呢?」
「我還沒去過。」
紅原最西方的盡頭,終端的地平線,朱紅映出一條澄色的海洋,無窮無邊。它的浩瀚吸引了大家的視線,讓大家對它滿懷期許與寄望。
「或許,那邊有著大家所不知道的未來。」
「不知的未來嗎?若到了那能夠更加清明,我希望大家能夠一起過去。」
「想不到你會說出這種話。」
「奇怪嗎?」
「不,你充滿願景,非常正面。」
我沒有注意到末札斯何時離開,當我注意到他離去的時候,已無法發現他的蹤跡。萊菈注意到我的舉動後,叫住了想去找回末札斯的我。
若人能夠看清自己當時的面貌,勢必是在飄渺與茫然中遊蕩,度過相近的經驗與體會。
「末札斯需要一點安靜。」
「他似乎有心事。」
「他只是觸景感傷。」
「好像有一篇未知的故事。」
「是的,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是嗎。」
「他──父母是軍人,他在一場戰役中失去了家人。我第一次與他見面之時,主教說末札斯是他的孩子,從今以後,末札斯就當我是她的姐姐,一起追隨主教的背影。」
心傷不會痊癒,就像大家一樣,也像莉兒那樣,付出代價的都是無辜之人,載罪之人卻得到神的赦免。流離失所的人們,痛恨的不是戰爭,而是永遠無法洗淨的傷疤。原該被大家所撰寫的歷史,反而綑綁了大家的命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末札斯樂觀的背後,是一個沉沒的故事。
「這樣就夠了。」
萊菈閉上眼睛,放低身姿為末札斯祈福。我也閉上了眼睛,為他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複雜的眼神出現在薩特兒的臉上,他的孩子生了大病。我聽了他所說的話,該病似乎是難治之症,他幾乎是傾家蕩產救治孩子,可惜效果不彰。薩特兒帶著我給的金幣回去治療孩子,後來他再也沒有向我提起孩子的事情。
他幾乎每天到聖堂尋找祭司對談,企盼著他們的祝福。直到病情情漸漸惡化,他才放棄神蹟降臨。
白日的紅原很遼闊,昏陽草相當漂亮,一邊搖曳,一邊起舞。
「有我能夠幫助的地方嗎?」
「有,只是能幫的都幫了。」
「或許莉兒能夠幫助你。」
「她有點把我當作義父一般。」
「就像家庭。」
「這個美夢,是你給她的──護希兒。」
我輕輕閉上雙眸,朝向天空的邊緣嘆息。人們彼此依賴,最終也會有放手的一天,就像我與父親一般,艾兒與我也會走向這個路途。但在那天到來之前,我會讓她活得像個凡人,擁有一個正常且溫暖的人生。

主教隻身前往與我面談,在他祥和的臉孔上,我能找到希望與願景。
「據說有個地方沒有災厄、惡夢,也沒有悲情。想念著天堂的國度,那裏叫作希望,在看不到悲情的盡頭,那是生命的起源。」
「那地方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呢?」
「只要找到輝煌之光。」
「輝煌之光──」
我與主角一起在紅原看向地平線的消失點,那邊的風景得很美,無邊無際。
我的目標,就是輝煌之光,隨著時間,我慢慢地忘了它的存在。
「護希兒,末札斯與萊菈他們說要跟隨我離開國教。你呢?」
短暫的思考,天明的彩光震盪了我的雙眼。又一次的夕陽,拉住了我的雙眼。我們無語,靜默地眺望日落的風華。
「我想到其他地方觀賞日出。」
「很棒的計畫。」
「嗯。」
「關於萊菈,很感謝你與大家對她這麼照顧。」
「沒事的,她充滿了魅力,大家也不會種族歧視。」
「關於末札斯,也很感激你們對他不棄不離。」
「失去摯愛,不是可恥的事情,我們會陪他走出黑暗。不管是依菲爾德、薩特兒、克洛兒亦或莉兒。」
主教將臉轉向我,露出了慈藹的笑容。
「謝謝你。」
「這是應該的。」
「克洛兒準備要放棄神職了。」
「為什麼?」
「她在罪惡與憎恨之中已經找不到最出所信奉的價值。許多事情不能太堅持,我們所信奉的教條,對別人而言可能是瓶毒藥。」
「說得是,祭司的優退可以讓她有不錯的生活。」
神職的優退,只需要達成連續擔任十年的條件,便可以擁有一筆可觀的財富,這是在國聯任何職業所找不到的高端待遇。
「她何去何從,只有自己知道。」
「是的,希望她能放下對米卡爾人的仇視。」
「她早就放下了。」
「那太好了。」
「自從你放棄神職之後,她也逐漸找回了自我。」
主教肯定的眼神讓人覺得溫馨,也啟示了我必須繼續相信人性。在這百變無常的世界,終有一日,人群會在痛苦以及傷害中找回良知。
我忽然想起了依菲爾德的事情,原本想開口詢問,卻遲遲開不了口。等到主教離我遠去,我才知道無法完全面對她。

最近落雪了,父親的教會化為了雪城。天空一片雪白,些許的日光照映在牆面,看起有一點刺眼。這裡不知被荒廢了多久,直到近日才熱絡了起來。或許,這片大地不曾荒蕪過,它就是人們心目中的樂園。
「會不會冷?」
「不會,很涼。」
納多對艾兒問了一聲好,兩人一在雪地上來回踱步。
「艾兒,妳以後想去哪?」
「護希兒會帶我去好玩的地方。」
「我也想去。」
「好,一起去。」
「薩特兒跟克洛兒呢?」
納多忽然停了下來,表情帶著疑惑。
「薩特兒人好好,他一定要去。」
他們沉默了一下,似乎遺忘了什麼人。
「依菲爾德呢?」
「姊姊──她人挺好的。」
「是啊。」
雪國美景令人嚮往,卻也讓人覺得寂寞。
「你們在聊什麼啊?」
末札斯靠近了他們兩人,笑容很燦爛。
「沒什麼。」
「納多,我們過去推雪人!」
「好。」
納多朝向萊菈與我點頭,一回頭就跟上了興奮的艾兒。末札斯走了回來,眼神有點落寞,與剛剛的笑容千差地遠。
「依菲爾德是最用心的人。可惜,孩子還不了解。」
「隨著長大,人會越來越懂事。」
我沒有插話,只是傾聽萊菈與末札斯的聲音。
「克洛兒若見到依菲爾德,會是怎麼樣呢?」
「她們的性格似乎合不太來。」
「啊姊妳呢?」
「我覺得有距離感,與她有點遙遠。」
「是嗎?好像真是這樣。」
「比起我,薩特兒應該更可以跟依菲爾德相處。」
「他確實跟誰都可以說話。」
我能明白他們的想法,也能明白這種難以言喻的疏遠感。本該是最親近的人,卻像在南北兩邊的終端,彼此搭不上關係,是天與地的差異。
「護希兒,依菲爾德認識主教嗎?」
萊菈來到我身側,表情充滿了好奇。我沒有想過這問題,應該說我沒見過他們碰面,在我有記憶以來,我只曉得他們都認識我父親,但我不清楚他們是否有直接聯繫過。
這感覺很生疏,有點不真實。
「我不曉得。我是覺得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直接聯繫。」
「連你都不了解依菲爾德嗎?」
「嗯,我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依菲爾德真的好神秘,沒有一個人完全了解她。」
「納多後來也不常與她說話,現在大多是薩特兒在養育他。」
末札斯保持緘默,在他銳利的雙眼中,似乎看破了什麼。我保持與末札斯對視,他那深刻的目光中似乎在提醒著我一些事情。
「末札斯,你想到了嗎?」
「也不是想到什麼。只是──」
「只是?」
「我不是很確定。」
「嗯,說吧。」
「你們不認為,她是一個傷口刻得很深的人嗎?遠比我們任何人都還要來得深。」
聽著,萊菈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思。我看向正在遊戲的艾兒與納多,他們的傷疤不淺,曾被深得很深;克洛兒遭受到不合理的對待;主教人生受到了綑綁;萊菈曾因為種族的問題遭受異樣眼光;末札斯過去也因為痛失雙親成為孤兒;還有好多的人,他們內心的傷口依然沒有癒合。
「若真是這樣,我更需要找到輝煌之光。」
「輝煌之光──主教曾像我們提起過,只要找到輝煌之光,就能找到幸福。」
萊菈憑著對這字眼的印象,陳述了有關輝煌之光的記憶。
「嗯。」
「依菲爾德因使用銀雀而受詛咒,你尋找輝煌之光的其中一個理由就是這個嗎?」
「是的,這是其中一個,即使我有可能空忙一場。」
「不,你的想法是很有意義的。我希望,你能找到輝煌之光。」
萊菈睜開雙眼,她肯定有力的語氣,給予了我們激勵。
「現在,我尋找輝煌之光又多出其他理由了。」
我靠近萊菈──隨後,點頭向他到謝。

莉兒語言學習得很棒,感覺起來已經是個普通的國聯人。大家都會帶她出去走走,可惜近期只有我能發揮這個功能。其實時間也差不多了,當莉兒能夠獨自離開之後,我也想獨自一人旅行,尋找輝煌之光。
在薩特兒孩子離世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找我,我這邊開始變得寂寞。依菲爾德依舊帶著她鋒利的銀雀暗中幫助米卡爾難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但我並沒有憂鬱──因為我沒時間可以憂鬱。等了大家一個下午,莉兒似乎不太愉快,她的面容不像白天那樣讓人清爽。
「護希兒以前都在做什麼啊。」
她毫無預警的問我一個難題,不好解釋的難題。
「以前我在聖堂工作,他們人還不錯。」
「他們會傷害別人!對不對?」
看到莉兒堅持的神情,不禁讓我想起當初與克洛兒戰鬥的那天。我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她說得沒錯,大家會互相傷害。或許只是我運氣好,早期沒有被麻煩的人物盯住,所以過的很自得。
「那些祭司都很壞,這裡的人也是……」
莉兒看著身旁受傷的紅陽鳥,情緒非常的激烈。我捉起了紅陽鳥,我搞不懂牠為什麼會受傷。
「怎麼回事,莉兒。牠怎麼了?」
「中午牠跑到了門口走,誰知道有個人過來想帶走牠。牠生氣了就啄他幾下,那個人生氣就拿出裩子打牠。牠害怕了,所以往回跑,那個人這次又想過來把我帶走,牠看到那人在抓我又回去啄了他眼睛!他流血就馬上跑掉了……」
雖然莉兒的意思有點難解讀,但我能了解對方來意不善,對方也許是個人口流動商人。
可惜,那個人是我請來的演員,是我用來趕走莉兒的把戲──
「別害怕,壞人不會再來了。」
神對每個人都同樣公平,祂總是在傷害大家身邊所有的人,沒有例外。
「我們回去嘛,護希兒!他們會再來的……他們會在過來傷害牠!」
「聽我講,放心好嗎?」
「不要,他們會回來的!」
莉兒聽不進去我的話,完全無視我的言語。她情緒被恐懼所左右,陷入了混亂當中,我根本無法控制當局,只能一直聽著她說話。
「他們一定會傷害我們……一定會!」
「先聽我說。」
時間越久,她情緒越見激動。煩悶之中,我似乎燒起了怒火,那也是我名正言順趕走她的時機。
「不要,他們會讓護希兒受傷!」
「夠了、夠了!」
憤怒中,我捉起莉兒將她押在牆壁,她驚悚的表情讓時空完全靜止。她不再說話,也不再害怕,她心中的情緒早就超越了畏懼,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她的心情。我迷失了,忘了路該怎麼走,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而氣憤……
「護希兒、護希兒會保護我吧?」
她露出顫抖的微笑。我是第一次這樣痴呆,就像以前老人看到落荒而逃那樣無奈。我想哭,但是沒有眼淚可以滴。
「護希兒不會傷害我吧……對不對?」
我在動搖,不清楚自己是誰,想要遺忘這世界的一切。
「妳走。」
她傻愣的睜開微弱雙瞳,似乎期盼著任何可能的奇蹟。
「咦,我們要回去了嗎?」
她注視著我神情,眼角不自覺的滴出淚珠。
「我說,妳走。」
我不曾這樣兇殘過的。我曾經以為未來不會在傷感,現在我才知道這是錯的。時刻休止了,我變的比以往更加殘忍,我現在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護希兒殺了馬德特萊殷,是假的吧……」
莉兒面對我強擠出笑容。她明明是那麼的害怕,為什麼她可以這樣面對我露出笑容?如果我是她,一定會避開對方的眼神。
「不,是真的。」
我吞了一把口水,神識完全被激盪。我不曉得她何時知道馬德特萊殷的事情,只希望她別責怪我。
我們一直在看著對方,想在僵持中尋找出口,等待黎明。
「我在紅原等你噢。護希兒要來喔!」
莉兒被害怕侵蝕的太深,忘了什麼害怕。只是用著失魂般的眸子探視我,她那雙眼睛中我看到了輝煌。
下午的艷紅射了大廳,我忽然靜下了心思。
我不想承認這種悲情的人生,因為有太多的人因我而受傷。我的氣憤來自世界的矛盾、世界的不公,不願讓自己的命運受到支配。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別人痛苦,但是我一直都做不到。
「護希兒會來對吧?跟以前一樣……」
僅僅是一個卑微的祈願,其中的情感卻是如此的深摯。人渴望被重視,卻往往忽視別人。我厭倦了一切,想要逃,但卻沒有空缺讓我逃跑──
如今,我不想繼續逃了。
「會,就像以前那樣。」
我跪在莉兒面前與她同高,但想不到該用什麼方式道歉。
我之所以成為祭司,是希望自己能夠愛人。我之所以愛人,是希望別人也能用相同的方式來愛我。我很久以前就忘了這種感覺,但是我現在終於找回來了。
也許──我只是在尋找存在感吧?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曾經活著。
莉兒一直傻愣著,不曉得該將眼神放在哪裡,這現象維持到了我放開雙手。我閉上雙眼,我想起了主教那封信的內容。
『護希兒,其實你早就知道輝煌之光在哪了。只是你一直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
所謂的輝煌之光指的是每人重要的事物,它的存在就像輝煌一樣燦爛,在生命中閃耀著光芒。輝煌之光一直存在於每人的周旁,只有當人意識它存在才會領悟到輝煌之光的真諦。
我之所以能做到今天,是因為你父親的支持。當我們站上高峰時,你父親捨棄了自己,犧牲了成就幫助我走上高臺。護希兒,我虧欠你們家人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決定贖罪,追隨你父親的腳步捨身救義。
生命漫長,傷悲裡總有救贖。護希兒,留住你的初衷吧──這件事情只有你做得到。』
輝煌之光,因為我討厭自己、厭倦人生,所以我才催眠了自己去尋找你。只有這樣子,我的生命中才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不會走到終點。
「對不起,原諒我吧。」
我看著莉兒低頭,希望能獲得諒解。她不可思議似的應許,眼神漫不經心的飄移,好像不能適應這種轉變。
「妳在找輝煌之光吧?其實我也有在找。」
莉兒看著桌上書籍,那本是我父親書房的藏典,裡面載有一些傳奇記事。
我注意到這反應後,也將視野轉移到那。
「我們一起找,怎麼樣。」
我伸出右手,莉兒不久後便遷住我的手。
「去紅原吧。」
眨眼之間,昏陽草又染上了金黃的色彩,非常的閃耀。晴空飄移著少數散雲,在這遍天空之下似乎只有我們。我感到心胸廣闊,任何的悲情都不再存留,只剩下無暇的自我。
這裡是我記憶開始的場所,或許也會是我記憶結束的場所。
「妳不問馬德特萊殷的事情嗎?」
聞言,莉兒遙遙了頭。
「我知道護希兒很傷心。」
我笑了,莉兒第一次這樣跟我說話──我想不到自己有被她安慰的一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好高興。
「我們可以一直看著這裡吧?」
這次是莉兒第三次問一樣的問題。明明是相同的問題,但我這次決定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語──對誰都一樣,包含自己。
「我們可以一直看著這裡,也能一起走到任何地方。」
我將手移向天空的對岸,指著那條永無止盡的路。一會後,莉兒也重覆了我的動作,並且把紅陽鳥放在我頭上。
「牠也能去吧?」
「對。」
「哪裡都行嗎?」
「可以。」
「不管是哪……我都能去。護希兒在哪,我就去哪。」
「這可是妳自己說的,別再討價還價了。」
我們提起堅穩的步伐邁向世界,走向希望回歸的場所。我們所祈來的歸宿,它會一直陪著我們,直到天明──



【終】

主教奧納德穿著一襲平凡的布衣,看起來與國聯街角的平民一樣普通。他的祥和的眼神滋潤了大地,他就像大的之父,慈藹而偉大。
我父親的墳前,世界真正回到了和平與寧靜。
「護希兒──國教依然還在進步。」
我安靜地傾聽他的聲音。
「我們的態度思想,需要正面的力量,以及光明積極的一面。」
「是的。」
「內心存有光明的人,不需要輝煌之光來點燃生命。誠心祈福世界的人,讓輝煌之光無遠弗屆,永恆流轉。」
「我明白了,我會當個積極正面的人,以身作則。」
「你需要去一個地方。」
「哪裡呢?」
「亞蘭達共和──那裡也許有你所要的輝煌之光。」
「我會過去傳播幸福,即使我不是祭司了。」
「謝謝你。」
「嗯。」
我們握緊彼此的手懷,祝福未來走向光明。未來,它的名字是──“輝煌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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