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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涼如水,秋水涼如冰,但是高空中懸掛的月亮卻是圓又亮。時序該是中秋節的前後,因此,月亮顯得特別的圓滿清亮。通常人以為月至十五月當圓,其實十六之月光清明圓亮亦不遑多讓。

今夜我們一行三人踏著月色,目標朝著溪畔平日水獵之溪棚前進。我們趁夜涉溪進行水獵,因為夜間溪魚有些忙著休息,有些則是出來忙著覓食。再加上魚蝦螃蟹夜見燈火不動之特性,進行夜間水獵做事恰當時機。

夜間水獵好處多多,不用頂著大太陽曬之外,有著月色之陪伴,抓魚之興緻特別的高昂。運氣若好之時滿載而歸不成問題,運氣再差撈個一盤半碗也無所謂。儘管夜間進行水獵涉水辛苦,但因收穫容易亦就樂此不疲。

我們頂著月光踩踏西岸青草小徑,順著小溪枝蜿蜒往下游走去。終於讓我們找到一個理想的水獵區域,三人立即將它分成三區各自努力。大表哥在我的左手區域,小表弟在我右手方塊裏,三人齊頭並進開始進行水獵活動。

表哥和表弟的抓魚技術無話可說,我則是個半路出家的赤腳仙,因此,他們愛說我是個「半桶水」。功夫不行抓不到魚,辯白的理由卻是一大堆。每次出動進行水獵,我總喜歡聒噪不休。惹毛了他們無處出氣,乾脆就叫我提著小桶子,跟在們的屁股後當個候補人員。

今夜因為魚區廣闊,所以,表哥才會分出一個小小區域,讓我有機會學習水獵技術。今夜天候還算不錯,雖然秋涼但是水溫還算可以。三人各在自己水域內,涉水尋找魚踪,嘩啦嘩啦的涉水聲音打破夜之寧靜。

行動不久表哥表弟各已有所斬獲,可是我卻還在一旁兩手空空。表哥表弟技術好,但他們抓到獵物的誇張聲音讓人受不了。此起彼落嗡嗡繞耳,好像故意要讓我聽到似的。儘管他們如此的揶揄我的技術,我仍平心靜氣的集中精神,仔細搜索水區內之目標。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的努力終於獲得回報。一隻倒楣的蝦子,受到我手上燈光之照射,雙眼緊盯燈光趴伏不動。我輕輕將手深入水內,瞧準目標一個五指蓋頂,恨快便將那隻蝦子抓入掌中。

捉出水面一看,它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過山蝦。兩隻長長的螯手緊緊夾住我的虎口。雖然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但我還是忍痛將它丟入腰背紮好的魚簍內。因為是第一隻收穫,內心感到十分得意。

耳邊又傳來表哥表弟的歡呼聲,我才沒有那些美國時間去理會他們。我繼續前進小心搜索,連續的讓我抓到一些蝦子和螃蟹。眼見自己技術逐漸進步,魚簍內的收穫越來越多,心中的一股鬱氣消失無蹤。

此時表弟口中一聲驚呼,一條巴掌大的吳郭魚在他壽終掙扎。炫燿的神色寫在他的臉上,豈知一個不留神魚兒滑落水中,他再如何搜尋已無它的蹤影啦。表弟懊惱神情害表哥罵他笨蛋聲音,讓我聽了有如音樂般的美妙。三人在溪水中泡了一個半小時,體力知消耗讓我們感到疲累。

就在表哥的一聲令下,三人迅速駝離水域走上陸地。我們坐在空地上檢討戰果,表弟收穫最多表哥次之我殿後。三人休息鞭打屁閒聊,體力恢復差不多之後,三人稍做收拾便往回家路上走去。雙腳踏入家門,我的一雙眼皮有如鉛重。放下魚簍顧不得清哩,倒臥床上直睡到家人叫吃午飯才醒過來。

我們的夜間水獵活動結束,天色濛濛已是破曉時分。兄弟三人拖著疲倦身子回家,路過阿香舅公家側之油加利樹林。鼻端嗅到一股清新空氣,不自覺裡做個深呼吸,新鮮空氣進入肺腔,口內留有鮮甜之感覺。

這種鮮甜氣味,大概就是最近常被人們提到的「精油氣味」吧?隨著時代之不同,健康理念也各自解釋。啥麼芬多精啥麼負離子,一大堆的專有名詞相繼出現在媒體上,令人聽了不知如何應對是好?話雖如此,一大批一大批的人走向郊外,走向水邊,希望受到它的照顧,能夠使身體更加健康。

退休這天秋晨陽光初照餘溫,尚在空氣中氤氳不散,但是秋初之涼意。已然悄悄的降臨。儘管陽光依然有些灼熱,可是溪畔流水卻是涼意沁透腳底。雙腳踩進溪水之中,秋的氛圍已經繞滿週遭。

經過一週的退休生活體驗,靜極思動,快要生銹的骨骼和肌肉,真想到郊外走動舒活一下,將那锈蝕之筋骨。好好的抖動一下。說來還真是巧合,附近的老人會有個「初秋元氣之旅」活動,於是在家人慫恿之下,我便前去報名參加。

出發之日風和日麗,大夥各自踩踏著心愛的腳踏車,輕鬆愉快的往前奔馳而去。一群老貨仔歐吉桑歐巴桑,沿途嘰哩呱啦的聒噪不休,引來路過旁人為之側目。話多車速卻不慢,廿餘分鐘之踩踏,人車已經來到登山路口。

就在領隊號令之下,大夥將腳踏車寄放於一農家四合院內。稍事整理一下,隨即踏上元氣征途。大夥魚貫走入登山歩道,沿途有著風聲與蟲鳥之鳴奏曲伴送。老人聒噪依然不歇,情緒高昂毫無寂寞感覺。

然而經過半小時之途程後,興奮高昂的聒噪聲越來越小。再經一小時之走路,聒噪聲嘎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吃力的喘氣聲音。領隊見大家頻頻拭汗,喘息聲此起彼落,這群老人家已累得差不多了,遂下令休息十分鐘,然後再繼續上路。

休息處是個半開敞的林區,游目巡視一週見到林木生態豐富,內心遂興起前去一探之意。於是和領隊商量過後,我們三人在林區做個樹種數目之普查。

在此林區之內,我們看見之樹種有二葉松、台灣櫸木、九芎木、台灣欒樹與青剛櫟、無患子樹等等,樹種之多不勝枚櫸。我快速揮筆記下樹種與數目之後,立刻歸隊繼續上路。這次大夥健行目的地,就是新近出名的「元氣森林」。

當大夥兒進入元氣森林之前,路過約一小時之露天行程。沿著山谷婉轉前進,途中不時見到清澈山水自石壁縫中流出。石壁常年受到濕氣之滋潤,表面已經生滿青翠之石苔。山水經其過濾流下,清澈潔淨令人很想喝上一口。

然而領隊關心大家健康,勸諭大家還是飲用自帶之開水比較安全。我門沿著小徑山路繼續前進,穿過一道木棧橋,終於踏入了元氣森林區。高聳參天的原始林木,肅靜默默的迎接我們的到來。

森林區內有多條步道小徑,領隊要大夥各自選條小徑上路。最後大家務必在森林尾端,一塊向陽平坦之處會合。我與兩位歐吉桑三位歐巴桑同路,六人好奇且興奮的往前邁進。六人一路談笑風生,生蘇隔閡全然消除。

歐巴桑能言善道,歐吉桑笑話連連,互虧互褒一路悠哉游哉毫不寂寞。加上森林內的芬多精沐浴,個個神輕氣爽生氣盎然。半小時之後大夥已經抵達目的地,在那兒已有多人在引頸盼望等候著。

待至最後一組抵達,我們便在平台處進用午餐。我帶來的是買來的壽司捲,其他歐巴桑帶來許多滷味與炸物。託他們之福,這頓野餐我吃得相當滿意。午餐完畢,歐吉桑們找水煮茶回報歐巴桑。大夥雖然年紀老大,可是有些歐吉桑還在玩弄年輕時之作怪花招哩。

他們說些笑話虧虧人,或自作多情的對歐巴桑猛獻殷勤,引來大夥之轟然大笑。被他們豪放的笑聲所感染,我也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下午三點大隊開拔下山,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走上產業道路。

順著產業道路往下走,然後再轉個大折彎,寄放腳踏車之農家已然在望。回到農家借用的停車處取車,這時才有人感覺這裡酸那裡痛的。有人喊累叫苦,有人拼命的掐捏自己的小腿酸痛之處。

這種殘兵敗將之情形,與當初入山前之活潑景象迥然不同。就在大夥短暫休息之時,叨蒙農家的小弟弟,送來一大壺芭樂葉茶水。大夥暢飲一番之後,訂下了下回相會之日。於是紛紛騎上自家的鐵馬,互相道聲珍重,遂分道揚鑣踏上歸途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