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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間困的年頭裡,家中有客來訪是件快樂的事兒。尤其是帶餅乾來的訪客,鐵定會受到孩子們特別的歡迎。牛奶餅的香味引人垂涎固然重要,那個五彩斑爛的餅乾盒,它才是孩子們歡迎的主要原因。

那時候的餅乾盒是亞鉛板製品,外皮噴上鮮紅或水紅色澤,加上一幅栩栩如生的花朵,任何人見到它不喜歡也難。它是孩子眼中的聚寶盒,可以裝入自己喜歡的尫ㄚ標或珍稀玩具十分稀罕。

童年時代,外婆曾經給我一個上海固力康餅乾盒。腓紅色的盒蓋上,一幅鬱金香圖案十分搶眼。內裡是金黃的鍍金顏色晶亮照人。我把自己擁有的尩ㄚ標與玻璃彈珠,以及冬蘭送給我的玩具,全都放進盒內保藏起來。

我常將它放在房間內隱密的角落裡。有空之時我會偷偷拿去書房,獨自一人慢慢欣賞它們。它是我的寶貝,我對它非常的鍾愛。然而在某日,它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蹤啦。此事我一直保密沒有向外透露,但在我與母親北上依親之前一天晚上,小表弟捧著它,偷偷的到我房間道歉。

好傢伙!原來他覬顗我的鐵盒子已久,趁著我去馬拉邦探視達佬伯爺爺之時偷走了它。鐵盒子在他手上很久,表面噴漆已經剝落斑駁不堪,內裡的鍍金也已失去光彩。我心在想,反正明天就要去白北了,乾脆做個順水人情,便將那鐵盒子送給他。但見他高興離開,我的心情也很愉快。

北上之後,在松山五分埔鐵路宿舍,爸媽和我三人日子過得平順。因為父親在鐵路局機械廠當領班,許多親友都過來託付提攜他家孩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凡來託付者都會帶來伴手禮。

這干人帶來的伴手禮花樣多,有食物有禮物應有盡有。不過諸多禮物之中,我最喜歡固力康牌子的餅乾盒。我不在乎它的內涵如何,我只在乎它的鐵盒子形狀。我喜歡方型或長方型盒子,其次是園型,最不喜歡撱圓型。

因為方型或長方形的容易堆疊不佔面積,圓型的不礙眼,有幾個陪襯也不錯。但是橢圓型的盒子既佔面積,又因它的蓋子表面隆起不好堆疊,所以,我對它十分的排斥。雖然方型與長方型的盒子撞到腳ㄚ子會很痛,但是不會改變我對它們的喜歡意願。

在這裡我最怕隔壁鄰居的小三子,他那頑皮個性與不怕痛的精神,經常讓我躲之唯恐不及。他總愛自恃力大,老是欺負我體弱力氣輸他。有一次,我家的台東阿姨過來探望我們,伴手禮是一盒牛奶餅乾。

阿姨夫婦進屋之時,手提之餅干盒落入他的眼裡,客人走後他又故態復萌,從我手中搶走那個盒子。我一時氣不過他的鴨霸,隨手抄起鐵盒便往他身上砸過去。正巧砸中他的額頭,迅速腫起一個紅疱。

他哭著回家告狀,幸好金水嬸知道自己孩子調皮,所以沒向家母抱怨。不過從此之後,我與小三子之間斷絕了外交關係。事情發生約模經過半個月,不!或許更短的時間?某日小三子被五條通陳家三兄弟圍堵,雙方隨即開火打了起來。

小三子雙拳難抵六手,連連挨揍叫苦連天。恰好我路過看見小三子居於劣勢,二話不說,我也加入戰局幫助小三子。雖然我力弱不如人,但是我的加入局勢立刻改觀。小三子憑著他的拳頭大,將陳家三兄弟打得落花流水。

戰爭結束兩人傷痕累累,偷偷回到兩人的秘密基地擦藥療傷。他狠狠得用碘酒擦我傷處,痛得我哇哇怪叫。我用雙氧水幫他清洗傷口之時,故意用力搓揉拖擦,他也痛的吁吁大喊痛苦。兩人相對哈哈大笑,互相揶揄對方孬種。

嘻嘻哈哈的笑鬧聲中,兩國的邦交也就回復啦。好朋友明算帳,恢復邦交禮尚往來。上回我搶回來的固力康餅乾盒子,我就當做是恢復邦交的見面禮。小三子則送我一支橡皮筋竹槍,算是當做我助拳之報酬。兩相扯平,和樂融融。

胡天胡地完全在浪擲光陰。小六那年的自然課教室裡,白髮皤皤的老師,拿起粉筆吱吱喳喳的在黑板上,流水般在黑板上寫著:「甚麼是生命?」

天呀!這種嚴肅問題詢問青稚孩童,是不是過份了些?當時斑上無人作答,後來是怎麼結束這問題毫無印象。待至高中時代,偶然在報指上看到一篇文章,餒蓉也是高談闊論生命的定義。小六之記憶重現腦際,因此,我將它的內容細讀一下。

文章作者說:「生命的定義很簡單,只要還有呼吸就可稱之為生命。」這句話的來源不詳,說法如何?答案是見仁見智。不過,在下對此說法認為簡潔了當,一針見血,毫無過份之處,並還值得為它喝采。

其實,「生命」的意義就是不斷的成長。而在生命成長的過程中,有著許多起伏波折,也正因為如此,人生的成長過程充滿著五彩繽紛的遭遇。遇上波折越挫越勇,如此方能將生命的意義發揮得淋漓盡致。

由於生命有著成長之契機,所以,它能夠打造出許多令人激賞的歷程。有人說「生命如花籃」,需要悉心的去裝扮它,這樣才可以透露出它的美麗光芒。也有人說「生命有如萬花筒」,它被框限在三片玻璃當中,輕輕轉動它,立即會現出種種花樣。勤於轉動,變化更多,但會有哪些變化?只有使用者自知。

這就是造物者高明之處,祂不會告訴您生命中會有何種遭遇,故爾讓擁有生命之人,能夠面對人生旅程勇敢的繼續走下去。當生命走到盡頭之時,那是極為自然之事。無論如何的不捨或者悲哀,那都無法挽回或更改的事實。

人生歷程歩向死亡之時,他的情感反應逐漸遲鈍,但是絕大多數之人,他的心靈依舊充滿著成長的意念。這話聽起來好像病人在說夢話,但是它卻是無可反駁之事實。人之生命成長過程人人不同,完全無跡可循,但卻又似乎在冥冥之中,存在著一條令人難以捉摸的軌跡。

至於人生旅途上之遭遇,以及生命之成長過程,各有所本,各有所依,然而它的結果往往令人啼笑皆非。說明白些,它就是好事不再來,僨事卻是不斷的在重演。如果將生命說成荒唐亦無不可,說它嚴肅嘛,卻又拿不出足以說服之證據。

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言之鑿鑿成哩,但為何有人會說:「種瓠仔生菜瓜」呢?在在令人感到費解,處處耐人尋味之極。人生之喜怒哀樂,很可能是人類生命成長過程中的激素?而悲歡離合,它或許是生命成長過程中之搭配?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在人生旅途裏才會感覺出生命之璀璨吧?

生命可貴宜珍惜,肉體機能之老化順其自然。不論男女不分貧賤,肉體機能之老化無可避免。老化是生命裏的自然現象,大家的老化過程絕對不會厚此薄彼。其實,人類自呱呱落地之日開始,每天都是走向老化之路矣。

人類之生命不但日日走向老化,而且時常在生老病死之中掙扎。期間之歷程,人們忘記了它是必經過程,故爾極力想要突破自然,結果卻是弄得灰頭土臉,依然無法掙扎出個所以然來。人類如果能夠明瞭生命之真相,坦然去面對著它,勇敢接納生命之真相。思考來日不多,確實的活在當下,充分發揮成熟智慧,如此生命就可活得自然,意氣風發,人生一趟也就值得回票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