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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梅雨季」逐漸有苗頭啦,時日剛剛度完四月份,滴滴答答的綿雨就下個沒完沒了。五月天,因為今年驚蟄之雷很吝嗇,才小小一聲「匡啷!」就算是交差了事。不過,這也不能怪天氣,因為清明時節並未雨紛紛啊,所以,對於驚蟄之雷就不要太強求了。

古諺云:「黃梅時節家家雨,梅子成熟半陰晴。」由於節氣亂了套,不知今年的梅雨會落幾許?今晨之霧,趁著亂套之節氣,濃得化不開來。晨運擦汗的毛巾,經過空氣中一陣子的曝露之後,輕輕一絞便水滴不止。

平滑的柏油路上,車少人稀,闃靜之中只有疲憊的路燈,懶洋洋的照射著路面。我獨自一人ㄔ亍獨行於大馬路旁,早起的鳥兒以啁啾向我道聲早安。水霧似乎越來越濃,剛剛還可見到數尺之遠。現在眼前霧絮飄飄,目視所見矇朦朧矓。

突然間,在霧濃濃的另一端,傳來一陣隆隆的車子引擎聲音。一部黃色斑駁的垃圾車出現眼前,空氣中瞬間充滿著,一股特有的垃圾臭味久久不散。此時的我,一人孤獨至極。

放眼四瞧,那晨霧扣罩的遠山和公墓,若隱若現,好像活物動了起來。讓我想起高中物理老師的話,他說:「起霧時,人站在霧前,雙手圈嘴對著霧幕大喊叫『喂!』的一聲,若無回音表示霧濃,那麼肯定今天會是晴天。」

於是我好奇的雙手圈嘴試試,學著老師所說方法,用力的對準濃霧高喊「喂!」,沒想到回應的是蒼老聲音:「喂,老弟呀!小聲點,現在還早得很哪。」天啊!這是甚麼跟甚麼嘛,害得我尷尬不已。幸好霧濃雙方見不到彼此,否則我這張糗臉,不知要擺放在哪裡咧。

這會兒我的腳步已踩上馬路,但忘了是該靠哪邊走才方便。此時之晨霧越來越濃,只覺得眼鏡框與鏡片上沾滿霧水。我心中正在嘀咕,沒想到一部寶藍色的Toyota轎車,噗!的一聲從我身旁駛過。瞬間飛馳進入霧團內,如同被濃霧吞噬一般,無聲無息的讓人為它擔心。

此刻我的腦子又在遐想,想起從前某個濃霧的清晨,我與大表哥的有趣對話。我突發奇想的對大表哥說:「哥!你有沒有發現,晨霧像穿著薄紗的少女?她的腰柔弱無骨,輕吹一口氣便可吹散她。」

那年我才十二歲整,表哥聽我這麼說,狠狠的罵我一聲:「奇哥!」(色鬼的意思)。今晨之初霧與當時相似,所以,我才想起了這些陳年往事。眼前的晨霧,不僅讓我想起這些往事,而且還讓我想起故鄉的種種。

當那霧團受到波動飄舞之際,這又讓我想起了飄逸的她。儘管這記憶幾乎自我腦海中洗盡,可是今天卻是想她想得厲害。然而,濃霧鎖住了我的視線,迷濛讓我感到激盪不安。我心在想;若要撥去這個激蕩,可能需要花上一把力氣吧!

那濃濃的晨霧透露訊息給我,它告訴我說,這就是梅雨天的腳步近啦。它讓我看見了山頭的杜鵑怒放,紅白相間,加上水紅山花的陪襯,你對大地還有啥子不滿呢?正值我在梯突躊蹴之間,一輪金光倏然湧現,果如所言:有濃霧的早晨,必會是個大晴天欸!

今年的梅雨減量,夏秋之雨稀少,全省各大水庫紛紛拉起缺水警報。偏偏冬季雨神又姍姍來遲,打破往年冬至來臨前,寒雨都會準時前來報到織成規。因是之故,今年景況總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入冬以來,偶而只會降落一陣雨絲應應卯罷了。即便如此,冬寒的感覺依然非常的濃厚。那陣子的寒冷帶著微雨,輕輕撒過已休耕的田面,完全來不及止渴就已被那乾渴的地面,吸蝕得乾乾淨淨不留絲毫的痕跡。

今早落下一陣稍粗之寒雨,它斜斜的飄過柏油路面。在那車輪的拓印之下,早已被太陽晒白的路面,立刻變得烏黑油亮起來。由於雨量微薄,晴天堆積的塵垢和油垢分不出你我。如果雨勢能再稍為大些,將那污垢油垢沖走,路面一定會比現在來得乾淨光亮。

中和高中校門前長長排列之狀元紅,在冬季落盡葉片而顯出黑黑的外表。遠看很像水墨素描,黑色枝幹讓人視覺跟著變黑。然而就在今晨的寒雨灑落過後,這才讓人驚覺到它的枝椏上已綻滿嫩芽。綠芽何時爆長無人知曉,但若無這場小雨的涮洗,在大家的印象裏,可能還是一路的漆黑吧?

這場寒雨催醒了眾鳥,牠們聚在枝頭上唱開了。嘰嘰啁啁的不怕吵到人,好像告訴我們,這場寒雨之降臨是天大喜事似的。然而,當你睜眼觀看那些冬眠者,青蛙已無平時聒噪與囉唆,蛇兒早已蜷臥在深洞做牠的冬眠美夢。

田邊的青蛙因無蛇類之威脅,眼見牠們盡情的睡覺,再也不怕會被牠嚇著,蟄伏已久的恐懼心理,瞬間也跟著消逝無蹤啦。透早大地已經全醒,我挾著公事包走過小巷,站在公車牌底,耳畔迴盪著麻雀的嘰啁。

因為它的數目寥少,故爾音量不大,讓我以為是我耳鳴聽不到牠們的聒噪。怎知上了公車之後,車門一關鳥鳴聲頓止。這時我才意會到,那是鳥鳴聲音並不是我的耳鳴。嗤!天大的誤會啦,我那可笑的耳鳴老症狀!

在連城路口下了公車,寒雨已經打住歇腳去了。降落不到一小時的寒雨,讓人感覺不出它的寒冷氣息。我人走入校園駐足,迎面而來的黃金榕樹倩影,在樹尾離離落落的綻出,這一季最後的金黃色嫩葉。

平日匆匆而過,從未停步下來多看它一眼。這會兒被它的絢爛奪目所吸引,由不得你不對它多看幾眼。記得當初校工自山腳挖它們回來,那些教職員無不嗤之以鼻。當時還有一些人嗆聲批評,說啥麼學校小家子氣,為何不栽植一些氣派的校樹?可是他們的咆哮,經過一季的考驗之後,一樹的金黃欣欣向榮。

它的生命力旺盛超強,讓這些人覺得用它當校樹也不壞嘛。而在這十年的歲月裏,歷經多次颱風與洪水的刮刷,這些黃金榕樹不但沒倒下,反而越經風雨生長得越為茂盛。可惜那位校工墓木已栱,否則,真該找那些輕視者討回公道。

到如今那些榕樹在寒雨的沖刷過後,欣欣向榮無拘無束且亮麗醒目。這批榕樹皆已成為學校地標,外地人來訪坐上計程車,只需告訴司機「榕樹校園」,他就會安全的將您送到學校。

寒雨輕輕灑落冬已到,田園收穫已然安全入倉。耶誕節一過,年的前足已然跨進學校。這會兒縱使沒有寒雨的助威,相信大家已從空氣中嗅出冬天的感覺。儘管大陣連綿的寒雨缺席啦,但它並不會礙著冬之降臨。看樣子今年的寒季冬日,將會是個暖冬的好日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