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社區內王、陳兩府的結婚宴席上,一位女歌手,引吭高唱著「夜來香」之歌。珠圓玉潤的唱出:「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盡情歡唱,還有那美麗的夜來香,吐露著芬芳….……。」尖亢婉轉的歌聲,傳揚社區,繞樑不絕,可真把那夜來香給唱活了!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里仁一向和睦相處的社區裏,竟然有人因為受不了夜來香的香味,而忿然向法院提出控訴,真可謂千古奇聞哪!這則訟事,經由報紙的刊載過後,瞬間變成社區裏,茶餘飯後的談天資料。

緣自社區內的某芳鄰,於三年前喬遷進入新屋之後,在狹小的庭院空地上,栽種了數株夜來香花木。由於勤勞灑水施肥,樹身發育良好枝葉繁茂。每到花季花開滿樹,馨香花氣隨風飄揚,幾乎整個社區裏,皆可聞到它所散發出來的香味。

左鄰右舍,起初因樹小花不多,所以沒甚麼感到受不了。待至樹大花繁,這才感覺到那濃烈的香氣讓人頭痛。三數年來,鄰居一再的向樹主反應,希望樹主想辦法處裡這個問題。說真格的,樹主人也努力的配合,經常的修剪枝葉莖幹,以便抑制樹身之成長。

奈何人力比不上自然力,第二年花季一到,照樣開得滿樹滿枝,熱鬧洋洋,香氣濃郁更勝從前。鄰居因屢屢勸說無效,在無可奈何之情況下,只好求助於縣府的環保局。希望環保局或專家們,能夠幫助他們解決,這個令人意外的大難題。

陳情書呈遞出去之後,三催四等並還透過關係,終於等到環保局科員和專家們前來勘察。專家探勘的結果,報告書上這樣寫著:「該屋主所植的花樹叫『晚香木』,俗稱夜來香。樹高三尺餘,枝葉扶疏,葉蔭廣達兩公尺範圍。此花愈開味愈濃,花期可長達九個月之久。」

報告書繼續指出:「苦主的臥室鄰近花樹,家人包括病中的父親,全被那濃郁香氣干擾,因而夜不成眠甚至頭部劇烈疼痛。翌日早晨起床,個個精神萎靡,無法集中思考力。為能脫離夢饜,只好與樹主溝通,請其砍伐這些樹類。」

專家的報告書提出之後,環保局很久都沒給有下文。苦主再與樹主磋商,請其無論如何剷除花樹,但因樹主當面唯唯諾諾,事後卻完全沒有行動。惡性循環的結果,故事一再重演下去。因此苦主請教法家,看看是否有法源可以依據,強制執行命令樹主砍罰它?

法律專家查遍法典,發現有的法條幾乎都約束不了此事。有位年輕律師剛出茅蘆,他發現民法第195條可資爰用。然而,很多資深律師卻認為,花香擾人要求伐木於法無據,罰鍰或要求民事賠償也不容易。除非苦主能夠提出,花香導致此人的神智健康受損的証據,這才適用此年輕律師所提說的民法條款。

理論與事實糾葛,專家看法見仁見智。此事擾擾嚷嚷甚久,之後樹主為求里仁和睦,自動將那惱人的夜來香樹木砍除。為了填補空白,主人改栽種紫羅蘭花代替。禍根已除,但苦主家人的痛楚,至今並未因問題的解決而有所改善。

醫界友人指出:「淺度的花香的確有鎮神作用,但是過度濃郁,絕對能讓人感到不適。所以,栽植前的選擇宜小心。」專家建言:「庭院空地栽植數目花草,確實有調節室溫與視覺之作用。不過,濃香郁味的花木,應遠離臥室栽植較為恰當,否則,造成了傷害反而得不償失。」

「里仁之美,在於互讓。」這兩家人經過各方的協調之後,雙方願意各退一步之後,發覺現象已經逐漸改善,而且雙方都有誠意解決問題。於是這樁莫名奇妙的爭執,就這樣圓滿的落幕啦!

在運動公園的轉角處,有一條新開闢的步道捷徑。它的最終目的通往哪裡?沒有走過不太清楚。不過,在小涼亭處有個岔道,它是通往一個百來坪大的運動場。長年以來,這塊運動場地已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據所知悉:目前有早覺會、元極舞、太極班、北管組等、爭先恐後的想利用這塊場地。若是輪流使用肯定方便容納,問題是每個單位都想爭取為永遠之使用。在都市裡綠地不多,一小塊的三角公園,經常是聚滿運動之老人。更何況這是一塊大空地,爭之者當然就如過江之鯽啦。

居家附近新開闢的山丘公園,腹地大且開闢有數個活動場所。因此,天還未亮,就會聚集許多老人家的運動團體。退休之後,為了勵行「活動」之真義,我與老妻,每天不免俗的上走一趟。日日舒活舒活筋骨,身子倒也覺得精神舒暢,效果還算不錯。

這日我起身特早,信步走向那條新闢之捷徑。剛剛踏進小路,兩列新栽之路樹綠綠相迎。它們的葉片神似枇杷,可是葉心部份沒有絨毛,這與平常所見之枇杷樹木大不相同。多位早覺會老兄在樹旁指指點點,見我走近問我它們是啥樹?

平日對草木自信滿滿的我,竟然看不出它是啥麼來頭?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竟然連我也無法指出它是啥麼樹來?於是我近仔細睇瞧這些小樹,小枝肥厚光滑不毛。葉片互生聚集樹頂,羽狀尖長越至尾端越尖。此時,許多花草樹木之名,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著,就是找不到適當之樹名套上去。

正值我們在為它們的身份困擾之際,一位元極阿嬤旁過路側。她是元極門的「大聲婆」,急公好義,熱心公事,很得人緣。唯一不太搭嘎的是,她對於路邊社消息之宣傳極為賣力。她見我們在看樹並指手劃腳,認為我們在討論些啥問題?於是邁步過來想看個究竟。

一位早覺會阿公見她走近,遂笑著問她道:「喂!博士博的阿嬤啊!妳可知道它們是甚麼樹嗎?」話未問完,她的團臉已漾起招牌笑容,使個目尾給那阿公,接著開口說到:「唉喲喂,那就是雞蛋花啦!大人大種啦也不知道…….」她的妙答引來一陣哄然笑聲!

「雞蛋花!」幾個老頭子異口同聲重複了一次。她卻得意的接著又說:「我家院子裡有兩棵啦,夏秋之間樹頂會抽出花梗,開出來的花潔白漂亮又有香氣,因為,它很像剝了殼的雞蛋那樣潔白,又有微黃花心襯托著,所以,我們就稱它為『雞蛋花』啦!」由於她說話的口氣吊兒郎當,大夥對她的說法有點質疑。

回到家中沖個涼,坐在書房查看圖鑑想查出它的真正身分。翻到夾竹桃科之頁面,照到它的解說文字,藉此文字之引述,找到了它的背景資料。原來它是熱帶多雨區之嬌客,中南美洲與美洲最多。它屬觀賞植物,常被栽植在公園或庭院內。

圖鑑上還說:「此樹喜歡溫暖不耐寒,不論在陽光下或樹蔭底下,它都能夠活的生機盎然。冬季滿樹落葉光禿,春季萌芽夏秋放花。外部乳白內部艷黃,很像去殼之水煮蛋俱微香。」

在圖鑑資料裡還說:「雞蛋花」之果實為孤禿果,夏季採花晒乾可供藥用。自從對它有了初步認識之後,每天上山運動我都會繞道去看看它們。眼見它們成長迅速,十分佩服它們的適應能力。五月剛過不久,樹頂已有白花綻放。我在腦海裡所楚存的印象,它都是開著白花,可是那些之中卻有數棵開出紅花。紅花之出現,在我的心目中一直存著問號?

「雞蛋花」為何出現紅花?這個問題在我腦海盤旋至久,但因當時工作忙碌抽不出時間詳察。待至我有時間卻因懶散,所以沒再繼續去查其資料。問題一職拖延下去,至今問題依舊存在模有解決。直到有日遇見相熟之生物老師,從她嘴述中才知道,雞蛋花之花色多種,而且常會因環境關係而改變花色。嘿嘿!臨老還有機會學習新知,老天還真是待我不薄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