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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紐商旅之餘,依照習慣對附近環境難免有一探之嚮往。尤其對於南太平洋深處之島嶼探險,讓我擁有幾許的夢寐與幾許之渴望。我念念難忘書中描述之神祕概況,更是希冀願望能有實現的一天。

不久之後,就在友人協助之下,首先我去探望了巴布亞新幾內亞。巴布亞新幾內亞(Papua New Guinea),坐落南太平洋澳洲附近。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許多台灣同胞被征用,送到這裡來當作軍伕,負責輜重補給之挑夫,以及武器彈藥之搬運工作。由於氣候炎熱,水土不服,很多英靈便長眠於此,永遠回不了故鄉。

這天爽朗的清晨,太陽柔和的照射大地,我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一個離島上散步。導遊阿曼及他的姊妹三人,邀我從布里斯班來此離島探望他們的外婆。這家人是澳洲朋友介紹認識的土著朋友,一家六口全都在澳洲受過高等教育。他們的熱情融化了隔閡,所以,這星期渡假之旅讓我過得相當輕鬆愜意。

當日出發之時,我們搭坐一艘當地人稱做「道爾」(Dower)的獨木舟,一路乘風破浪而去,在那片廣袤的大海中航行,逍遙自在毫無拘束。半小時不到,我們便已抵達一座小島。這座島嶼面積不大,環島繞航一周,費時頂多廿餘分鐘罷了。島上的居民沿水建屋,建構簡單能夠躲避風雨就已OK啦。

他們平日生活就地取材,有啥吃啥,日子倒也過得挺愜意的。翌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阿曼兄妹帶我做一次環島旅行,順帶還去這島的另端,探望他們的親戚。島上蔬菜缺乏,野生水芹,鵝兒草與空心菜頗受歡迎。

據說,在這裡生長的空心菜,它是台灣漁船過來島上躲避風災之時,船員們所留下來的根苗。經過船員們的扦插,終於在這裡順利的成長,因此,當地人也將它稱做「台灣蔬菜」(Taiwanese Vegetable)。

這天蒙他親戚招待午餐,一大鍋的海鮮湯算是主菜。海鮮湯的主角,它是一種名叫「魔鬼魚」的珊瑚礁魚類。此魚雖然長相其貌不揚,可是它的肉質非常細嫩,入口即化,非常好吃。如果滴幾滴新鮮檸檬汁,肉質之鮮美甘甜,絕不輸給雞肉的口感。

阿曼的妹妹說:「環島叢林區內,生長有一種類似寄生蟹的蟹類,滋味鮮甜,一吃難忘。」今天的餐桌上,有一大盤如同所述之螃蟹。嚐嚐其味道,過然很像螃蟹。因其主人將它個體剁得細碎,一時之間,實在無法分辨出牠是何物?基於好奇加上小心,我不禁開口問他們:「What is it?」

他的親戚衝口回答:「It is a Robber Crabs!」然後他解釋說,這類螃蟹生長在陸地上,專以椰子肉為食。由於牠兇猛容易傷人,故而當地人都叫牠強盜蟹。聽他說明,我很懷疑牠就是椰子蟹。於是我問說是不是「Coconut Crabs?」,他們的反應,反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我問說牠們數量多不多?阿曼的親戚說,島上隨處都可見到牠們的蹤影。這時我纏著阿曼,希望大家能夠多留一晚,好讓我嚐嚐捕捉強盜蟹的滋味。他說行程已定無法更延,我就以下次再來,絕不請他當導遊要脅他。果然現實勝於一切,他立即用大哥大與布里斯班的辦公室聯繫。

他為討好親戚,故意在我面前僱用他,安排當晚帶我去椰林內抓強盜蟹。當夜我們三人成一小組,我和阿曼的姊姊及其親戚一組,阿曼和他妹妹及嬸嬸另為一組。兩組人馬在椰林入口處分手,約定兩個小時之後在林子口會面。

阿曼的親戚畢業於紐西蘭農校,原想在島上好好推廣農耕。可惜因該島的土壤貧瘠無法耕作,最後落得血本無歸而定居荒島。他很了解強盜蟹的生態,他說:「島上初期此蟹甚多,一圈繞下來抓個十隻八隻毫無困難。但自人跡頻繁過後,過度的捕捉產量逐漸減少,甚而有斷層現象。」

他告訴我說:「強盜蟹是陸生型的寄居蟹家族,但牠沒有寄居的外殼,因為牠的帶殼期間只有在幼蟹時期。通常,牠的幼蟹時期約出生後一年至二年之間,超過此期就用角質殼替代外殼保護腹部。」

稍停他接著說:「強盜蟹的成蟹,最重可達七公斤左右,身長最長可達半公尺,因此牠可說是陸上最大的節肢蟹群。牠在冬季脫殼,與動物蛻皮一樣在此期間身體最弱,一不小心碰上天敵就會喪命。強盜蟹每蛻皮一次成長一些,四十年功夫才可長至四公斤。雖然牠的長相凶惡,其實容易捕捉,故爾其存量越來越少。」

阿曼的親戚這時將手燈亮度提高,眼前正好一隻斤把重的強盜蟹現身。牠在燈光下張爪舞螯,我看一眼啐他一口,自言自語說道:「明明牠就是一隻『椰子蟹』嘛,幹嘛故作神秘叫牠『強盜蟹』,害我多費一天在此打混!」。

就在我一聲「Splendid!」的歡呼聲喊完,伸手就想撲上前去抓牠。可是阿曼他親戚卻叫我手下留情,讓牠大些再來抓牠。我想想也對,念在牠的生長不易,這就放牠一馬吧!今晚雖然沒有很大的收穫,但因行善倒也心安理得,所以這一夜睡得安穩,一覺睡至天亮精神舒暢愉快!

由於澳洲客戶一再的慫恿與綴串,讓我對神秘的南太平洋諸島,逐漸興起一股,想要替她揭開面紗的衝動。接下來短短的兩年內,我的足跡踏遍帛琉、塞班島、關島與索羅門群島等地方。最近更繼新幾內亞之訪後,我與客戶柏格斯一起踏上巴布亞群島之旅。

這回我從香港搭機到澳洲,耗費六小時之航程,抵達新幾內亞首府摩斯比港。會合柏格斯之後,再搭巴布亞航空班機去巴布亞本島,從摩斯比港飛往巴布亞,航程大約兩小時左右。總合起來,這兩日裏的白天幾乎都是在飛機上渡過。

在國外地理的課本上,我以為巴布亞與新幾內亞連在一起。誰知實際走過之後,這才發現她們之間竟然相距如此的一段航程。走出巴布亞航站,它給我一種穿過時光隧道之感覺。穿著奇裝異服的土著們,他們用詫異的目光迎接我們。當然囉,我們也以相同的眼光回饋他們。

文明與原始的強烈對比,在這裡處處展露無遺。這裏的土著生活依然停留在古代,利用弓箭狩獵在此極為平常。伯格絲帶我去他友人開闢的莊園內,竟然發現還有人利用石斧砍柴咧。在這裡的村落裏,有時後還可見到裸體生活的土著呢。

廿餘年前來此投資的柏格斯友人貝鲁兹,聽說吃盡苦頭才有今天的規模。貝鲁兹說:「巴布亞男人是至尊,女性有如商品可以自由買賣。」他說:「男人在此只要能力足夠,娶個十妻八妾無人會干涉。女人在此被視為家禽家畜,她們是男人財富之象徵。男人娶妻妾之時,只須供應一座房屋給她,孩子與生活都須她自己去打理。」

又說:「男人隨時徵招履行夫妻義務,女性必須隨時前去應卯。如有任何推拖不去應召,隨時就會挨打或轉賣給他人之危險。房事陪睡由不得女性自做主張,順遂與否完全沒有個人之自由。」

  貝鲁兹還說一個故事,隔壁農莊一位土著女性,因為工作場合與男人私通。結果事跡不密傳到她家男人耳裏,立即被逼辭職回家痛毆一頓。然後被她男人轉買給他人,天天依然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男女平等在此毫無規則,女人受虐情況一直延續下去,直到國際人權組織出面干預,狀況仍然無所改善。嗣後巴布亞開放觀光,女性地位逐漸受到重視。儘管在這裡的女人地位已有象徵性的改善,可是女性在此依然卑賤微不足道。

巴布亞的外來之投資者,以澳紐的富豪居多數。其他地區的投資者不易被接納,就連經濟動物的日韓企業,在這裡依然是處於拓荒的境界。吾友柏格斯在貝鲁兹投資裏佔小小股份,可是每年分紅數量相當可觀。

據吾友所說:「貝鲁玆公司雖然不大,但是投資項目極為繁雜。『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只要是有利可圖之項目,他們都會盡量的加以容納。」貝鲁兹與柏格斯二人,他們是1930年代出生的人物。

在那年代出生的孩子,吃苦耐勞絕對可靠。他們的祖先來自英國,聽說是重罪犯人之後代呢。二次世界大戰日澳珊瑚海戰役裏,他們的叔伯親戚犧牲不少,因此,他們對日本人之恨永難磨滅。

當初我與他們見面之時,他們還以為我是日本人,因此面有難色不想見我。之後經過我出示護照證明我是台灣人之後,他們才與我公司建立生意關係。此事雖然已是陳久遙遠之事,但是當時的情境,依然是清晰且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