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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讀者序與第一章/選上之人
  第二章/出亡波蘭
  第三章/納粹餘孽
  第四章/羅氏兄弟
  第五章/嚴冬歸途
  第六章/正義魔人
  第七章/不眠之人
  第八章/金權之舞
  第九章/五箭穿心
  第十章/持鞭麗人
  第十一章/處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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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含BL性描寫,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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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莫夫愛憐他的身體如此生嫩,這麼不經觸碰,單手僅鬆開自己的褲襠,令巨大的男根從四角褲的縫中探出頭透透氣,另一手仍濕漉漉地捧著瓦洛加半軟半硬,意猶未盡的性器,低聲道:「想不想與我結合?」

  瓦洛加失神地點點頭。

  克里莫夫親親他:「知道我會從哪裡進去嗎?」

  瓦洛加搖搖頭。克里莫夫沾滿滑膩精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撥開後穴的入口,指尖在一小圈又緊又敏感的肉洞裡邊輕輕磨蹭。瓦洛加張開腿,淫浪地呻吟,一時別過頭,看見四面的鏡子映出自己衣服被撕破,嘴唇被吻得泛紅,張開腿讓另一個男人仔細愛撫,原本是高冷又潔淨的身段,竟是這一副春情氾濫、艷色瀰漫的樣子,連自己都認不出來,遂羞得無地自容,雙手遮住臉,不敢再看。

  克里莫夫左手扶著他線條姣好的腰臀交界處,右手將中指深深埋入瓦洛加的穴中,感受他細滑的腸壁內部。又窄又小的處子甬道,不習慣異物入侵,正無助地抽吸收縮著。突然之間指尖在他小腹裡邊,感覺到緊偎著腸管的一個圓圓,腫腫的小東西。

  瓦洛加的腰部一陣酥軟,不由得叫出聲,克里莫夫笑著看他手足無措地擰著自己的道服下襬,努力把持自己,另一隻沾滿精液的手指也滑了進去,兩隻手指短促地不停抽插,在穴口發出咕啾、咕啾的淫蕩水聲,接連按摩撫摸他體內那個柔軟的小果實。處子窄穴讓兩隻手指插入已經有點勉強,分泌精水的前列腺接受愛撫,瓦洛加的男根再度挺起,湧出許多清透的淫水。

  「學弟,不要弄我的那裡,很癢!」

  瓦洛加一邊呻吟一邊生氣地想制止他;不小心在鏡中瞧見自己龜頭的小孔不停流出愛液,菊穴被插入的淫蕩樣子,刺激過重,一失神又射了出來,乳白色的汁液濺上胸口,小腹溼漉漉的全是精液愛水。克里莫夫見他這麼容易受刺激,握緊自己的陰莖,捏了捏腫脹的龜頭:「小老弟,忍忍吧,看樣子學長的處男之身還沒辦法撐得住你。你也不想被討厭吧。」

  他將學長萬分疼愛地扶起,瓦洛加軟軟地依偎在男人寬大的胸前。

  「瓦洛兒……」

  「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不習慣連續射精而疲倦的學長輕笑。

  「我愛你。」

  瓦洛加止住笑容,轉過身來,鼻尖埋在克里莫夫的胸肌線條裡。克里莫夫曲身用肩膀籠罩他,將他深深地擁在懷裡:「做我最重要的人。」

  瓦洛加沉默了非常、非常地久。克里莫夫以為他睡著了,輕輕摸他的頭髮。

  「我想淋浴,你把我弄得全身都黏黏的。」

  瓦洛加出聲,慵懶地在男人懷中伸展著腰。克里莫夫把他打橫抱起來。瓦洛加向他抗議,克里莫夫只是打趣地道:「我自己也能好好吃飯,你還不是硬想要餵。一報還一報。」

  在更衣間,克里莫夫快手快腳地除下衣服,只見瓦洛加腰帶一解,支離破碎的道服掉落堆在裸足周圍,展露雪雕背脊、妖精身段。他轉過身,伸出雙手環住克里莫夫的脖子,依然想討抱。克里莫夫在兩壁都是鏡子的兩排蓮蓬頭底下揀了其中一個,將麗人放下,水溫調好,又把瓦洛加拉到自己懷裡。兩人在灑下來的水簾子底下纏綿擁吻。克里莫夫唇齒並用,瓦洛加的薄唇被吻得又麻又腫,金髮美人下身修長的陰莖像是想把這一生遺失的情愛都在男人身邊補足似的,又不安分地硬起來。克里莫夫的大手帶著瓦洛加的長手指,在溫水的澆淋下撫弄自己雄壯的陽具。

  「願不願意給我?」

  男人的聲音因為慾望而沙啞。麗人的前額靠著克里莫夫壯碩的胸膛,低頭看著兩個人充血的性器抵在一起,有些癡迷地點點頭。

  克里莫夫用肥皂充分潤滑自己,將瓦洛加雪白的臀部抱起來,道:「用腿盤住我的腰,放輕鬆,我會撐住你。」

  他用手指撥開他的臀瓣,小心翼翼地讓緊閉的後穴一點一點吞入鼓脹碩大的龜頭。瓦洛加緊閉雙眼,抱著克里莫夫的背不住發抖,眼角分不出是水痕還是淚痕。男人頻頻在俏人兒的耳垂邊輕輕安撫,不知不覺之間小穴已經將陽具整根沒入體內。在水溫的熱氣氤氳之中,瓦洛加十分不習慣被插入,攀著克里莫夫的背不住扭動、呻吟喘息,感到自己的肚子裡面又脹、又充溢,小穴的深處既疼痛,又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瓦洛加看見鏡中自己陌生的妖媚神色,又從鏡中之鏡看見兩人結合的地方,自己的後穴被粗大的陽具紓緩地操弄。克里莫夫悠緩地旋轉他的俏臀,讓男根充分刺激麗人柔軟的體內的每個地方。瓦洛加雙頰赤紅,把臉埋在克里莫夫的脖子裡。

  突然之間,腰裡頭一陣酥麻,一股無法克制的淫水從尿道深處羞恥地湧出來,激烈的快感使小穴收縮,夾緊。

  「看來我找到你體內的小果實了……可惜在這麼狹窄的穴裡,我大概撐不了多久。」

  聞言,瓦洛加瞇起眼睛從鏡中偷偷看克里莫夫的表情,發現男人充滿慾念的眼神也在對向的鏡子裡,搜索自己被操得失去自我的模樣,忍不住拱起身子,射在男人的腹肌上。克里莫夫短促而激情地往他的深處挺了幾回,也將熾熱的精液噴在柔軟的腸管裡。激烈的高潮讓克里莫夫差一點站不穩,抱著瓦洛加直到餘精射盡、餘韻褪完,才慢慢地把自己從箍緊的小穴裡抽出來,將他輕放下來。

  「你還沒回答我。」克里莫夫膩人地推了推他。

  金髮人兒只是意味深長地看看他,很輕、很輕地吻了他的臉頰,把水關上,濕淋淋地往外走。

  「等一等!」

  克里莫夫追了上去,拉他的手。瓦洛加只是微微側著臉,對他展露大片的白色頸子和垂下的金色睫毛,只聽見他淡淡的聲音,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長官交待我要忠於國家,只忠於國家;如果我愛上誰,這會是我的敗筆。」

  「可是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還是說你給我一點時間,下次段考我會證明我配得上你。」克里莫夫牽著他的手,焦急地道。

  瓦洛加搖搖頭:「我想我們不會在一起,看了那份資料,你難道還不懂嗎?為了國家弄髒自己的手,正表示這份愛著國家、保護人民的心意是出賣靈魂換來的——我們在不清白的世界裡,維繫同胞的清白,所以沒有其他人需要做我們必須做的事。已經被預選的我,已經沒有戀愛的能力跟資格了。」

  在禁閉室裡……我不是不願意面對我們的歷史,而是對自己選擇的命運,以及這種命運歷史包袱的深度,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哀嘆罷了。」

  「我出去也是屬於國家的探員,我們算是同類,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

  「學弟,你太正直,又不愛聽長官的話。我確信你能擁有國家賦予的資格,我倒不認為你會真的成為情報人員。要不然,就跟我一樣學著別愛人。」

  是瓦洛加既直接,又殘忍的回應。克里莫夫愣在原地:「你既然不要我,為什麼又給了我?為什麼我想跟著你,就必須拋棄我的心意?」

  「你反正已經有了我,是不是愛著我又有什麼分別?」依舊是一派淡漠的回應。

  「告訴我你愛我。」男人固執地問。

  「我不能愛人的。」麗人更執拗地回答。

  「我不願意這樣,留下,來我身邊,來我懷裡;你怎麼能這樣子走開?」克里莫夫苦苦哀求他。

  「你把我抱在懷中,摘下我的處子果實,你已經擁有獨一無二的東西了。說真的,是給了你,我很開心,也很幸福……只是從今以後,我已經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了。」

  瓦洛加輕巧地往更衣室走去,克里莫夫射在他體內的大量精液,從股間順著他的大腿內側慢慢地往下流,像半融的冷霜結在白大理石上。


  ***


  「大棕熊從禁閉室被放出來之後,整張臉都平掉了,一直沒恢復。」

  「哈囉囉!」

  同學們對呈現兩眼發直呆滯狀態,倒在課桌上的克里莫夫揮揮手。同學們看他沒半點反應,面面相覷。

  「他壞掉了……」

  「軍械工程班的回位子上坐好!發段考第一階段的考卷!」

  班主任用藤條啪啪啪狠敲黑板,一個同學一個同學逐一報各科成績。

  「克里莫夫,槍枝拆卸實作,七十分。意識形態論,七十分。唯物論史觀哲學考,七十分。槍砲彈藥設計總論,七十分。德文中階,七十分。你怎麼平常會拿高分的科目只有七十分,平常只有三四十分的科目拿得到七十分?一般軍校與我們的要求不能比,七十分才勉強及格,已經有許多同學被退學了,你好歹也給我拿個七十五分吧?」

  克里莫夫還是那張臉平掉的表情領回考卷。就這樣混過了一個禮拜,到了下回發考卷的時候,一切還是老樣子。

  「系統與訊號傳輸,七十五分;東德反共份子地下文化復習考,七十五分……克里莫夫同學,你啊……」非常明顯不爽的班主任,慢慢地將考卷放下,道,「我強烈懷疑你蔑視師長,今天中午過來訓導處一趟。」

  「大棕熊沒有午飯吃了。但是每一科都『故意』考一樣的分數,說真的挺強的。為什麼不乾脆考滿分?這人很顯然行的。」下課稍事休息,幾個同學在走廊上碎嘴。

  「實在太故意,要是我是班主任我也會不爽。」

  「他不過被關三天就被狼學長丟出來,你們覺得狼學長在禁閉室是用哪招對付他?」

  同學們心頭打了個冷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難想像……」

  「不要想了,我連想都不敢想。這比被軍法審問班的學長吊起來打的校園傳說,還要更校園傳說。」

  學生故意所有科目成績考一樣的事件前所未聞,更何況是不是有意挑釁師長,沒有證據,無從糾起。至於壞同學克里莫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臉顏文字傻樣,一問三不知。幾個師長教官推根究源,一致認為這個問題學生自從被瓦洛加「調教」之後,舊的問題是沒有了,只是整個人好像出了什麼比原先的問題更大的問題。

  是日,瓦洛加被叫去校長辦公室。

  「你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派你去東德之後的第一年,先讓你做普通的探員,過兩年升你做少校……孩子,你要學會御下之道,對下屬管得太鬆、逼得太緊都不是好事。你就是對你的學弟出手太狠了。」

  安卓波夫從窗戶轉過身來,面對自己鍾情的學生。只見瓦洛加站在角落、低著頭,大有不勝自責的姿態,哪裡知道他胸臆裡頭的心思,只道他下手不知輕重,害到自己的學弟。

  安卓波夫以長輩的和顏悅色道:「也沒有那麼嚴重。許多管教、管理學弟日常生活的事情,我也沒讓你做,竟是我這個做長官的有疏失。今晚,你和低你一屆的學弟輪班,去提燈巡堂好了,略示薄懲,也讓你得些管理下屬的經驗。」

  在食堂吃過集團晚飯,瓦洛加看看天色,便隨工友先生去宿舍大堂的後間裡看油燈與巡堂班表擱在哪裡。

  在廣闊的宿舍大堂裡提燈夜巡,穿過一排一排的床位,看學弟們是否熟睡、是否毛手毛腳地在被單底下做些違規事務,是一件莫名寂寥的差使。

  黑暗中定定地亮著的油燈圓暈之外、水泥柱子下無色的夜裡,不辨面貌一個個睡下的學弟,經過一日的折騰,在無夢的夢裡打著呼嚕。瓦洛加停下腳步,從兵工廠樣式的長窗望出去,見滿天星斗,無產專政樓像踞坐的黑色巨人,盤在操場彼處。他再度提起燈、數著床舖。學弟們的鼾聲隨著夜深沉下去,漸漸變成平穩的呼吸聲。

  「西班牙組,文化民情班,一、二、三……政府臥底班,一、二、三、四……」

  他將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舉著油燈,十二萬分耐性地點數各班學弟,彷彿在催眠自己不安寧的思緒。但隨著法國組數盡了,德國組的班級數越來越逼近軍械工程班,瓦洛加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放下燈火逃離這個地方的衝動。但他依然節奏固定,步伐平穩,讓南丁格爾的夜光對著睡著的男孩們逐一照去。

  克里莫夫覺得某些夜巡的學長十分討厭,隨機把倒楣的學弟挖起來盤問、將棉被翻過來搜索違禁品、在床墊上摸東摸西。他慘遭好幾次刁難,大約是因為身材比別人高大,睡成一座小山,非常醒目的緣故。半夢半醒的眼角察覺到黑暗中的一團黃光停在自己的床前,克里莫夫默默叫苦,假惺惺地佯裝熟睡打呼——但是沒有用。那團光漸漸遠去,卻在盡頭處猶豫不定,又折了回來,漸漸靠近自己。

  光飄進了兩床之間的空處,落在床邊的矮桌上。某個人的手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抬頭看見瓦洛加的臉孔在火光中更顯蒼白,彷彿瘦了許多。眼前的學長不像真人,反倒像自己日有所思,夜裡浮現的清醒夢。

  「學弟……」

  「學長,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克里莫夫不承望這個時候,在這種狀況下見著瓦洛加。他只覺得既然被甩,只得勉力維持正常的語氣,以及正常的學長學弟生疏。

  瓦洛加將油燈調暗,低頭不語許久,才慢慢地道:「以我的立場,我知道我沒有臉回來拜託你,但是希望你幫幫我。」

  「我能幫上學長什麼忙?」

  克里莫夫大感詫異、睜大眼睛,看學長困惑、遲疑半天,最後笨拙地鬆開了腰帶與釦子,輕輕拉下拉鍊,掏出硬挺的深粉紅色性器,別過頭去,滿臉羞恥地咬著手套,道:「我實在拿它沒法子,我不管做什麼都沒有用,看樣子它只要你。」

  瓦洛加高貴的聲音姿態未改,卻是羞恥地懇求學弟幫他洩出精液。克里莫夫只覺得頭腦裡的血都往下體衝,下體的各種液體往頭腦衝,雙手並用脫下底褲,掀開被褥,呼喚疲倦的白鳥飛進溫暖的被窩裡。瓦洛加將燈熄了,靴子與殘燈輕輕放在床底下,滑入充滿男人體味與溫度的被單之間,頭擱在枕頭上。克里莫夫拉下他的軍褲,分開他的雙腿,用舌尖撩開他頂端的小孔,引舔不住滲出的愛水,意亂情迷地整根吞吐他硬直的性器。瓦洛加被吸得十分舒服,雙腿不知該往哪擺,不安分地挺動腰肢,牙尖硬咬著皮手套,耐著喉嚨不叫出聲。

  在黑暗中,瓦洛加感受雄壯的學弟捲曲的體毛,與熾熱的龐然巨物貼著臉頰,嘴唇依戀地吻著他的莖桿,忍不住伸出舌頭,將那陽具勾入嘴裡,用舌尖挑撥龜頭敏感的下緣。克里莫夫輕輕低吼一聲,直接將粗硬的性器往瓦洛加的咽喉裡插,致使纖細的男人窒息地吞嚥,浮凸的青筋將熱血不住灌注在男人的陰莖裡,含在狹小的口內只覺得它不住脹大,瓦洛加感到越來越難以呼吸……

  「隔壁的大棕熊不要窸窸窣窣的啦!」睡在旁邊的同學突然說起夢話。

  「最吵的是你,對面的!」情報分析班的同學恍恍惚惚地坐起來,念了一句,又咚地一聲倒回去睡。

  克里莫夫被同學們唬了一跳,稍稍軟了下來。瓦洛加得空,將他細膩地重新吞嚥進去,嘴唇溫軟細心地緊緊包覆他,調整氣息,仰躺著放鬆肩膀,含進喉嚨最深處,舌尖在根部與陰囊的交界處和緩地畫著小圈圈。

  克里莫夫傾聽周圍的同學沒什麼動靜,膽子再度大了起來,輕輕捏著學長性器根部垂掛著的柔軟囊球,在棉被的掩護下對他胡亂地又親又舔又吻,貪婪地品嘗他肌膚的肥皂香氣,與淫靡的愛液滋味。男人長著鬍渣的臉頰與微捲的褐髮,蹭得瓦洛加兩腿之間泛著微溫粉紅色,唇與齒在股間最無瑕的皮膚處留下一排吻痕,同時腰部節奏凌亂地將陽具挺入學長的嘴腔內,不小心插得太深。瓦洛加輕輕嗯了一下,喉嚨吞嚥著,勉強飲下龜頭滲出的腥香汁液。喉腔突如其來箍緊,隱密偷情的刺激,快感從下體沿著脊髓幾乎癱瘓克里莫夫全身的神經,與僅剩的理智。在他來得及阻止自己之前,腥羶的精液已經射向瓦洛加的喉嚨深處。

  瓦洛加只覺得學弟的陽具,在自己緊貼著的舌上微微抽動,屏息嚥下那濃稠苦澀的液體,在情色的腥味與慾望迷亂之中,雙腿之間一陣高潮前酥軟的快感,接著毫無預警地射出珍珠白的精液。克里莫夫在學長雙腿之間不安分地四處游移,這時連忙想用嘴唇刁住他的性器,接住湧出的精華,但學長的高潮來得又急又快,來不及含住,有些噴在臉頰上。

  強壓慾望不呻吟出聲,一場只有呼吸聲交錯的偷情下來,瓦洛加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閉上眼睛喘息;克里莫夫翻身和他同一側躺下。狹窄的單人床幾乎容不下兩個人並排而眠,學長順手將沾在小學弟臉上的精液抹去,將皮革手指舔淨;克里莫夫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單手抬起他的下頷,將口中的精華用舌一點一滴,餵還給懷中的人。纏綿之中瓦洛加聽見某人的腳步聲慢慢走近。

  「亞歷山大維其學長上哪兒了,過了交班時間沒有把油燈還回去,真一點都不像他。」

  低瓦洛加一屆的三年級值日生,提著二號油燈慢慢地往這邊踅過來。瓦洛加緊張得臉色發白,輕輕推著克里莫夫,要他警醒點;偏偏學弟在舌尖、唾液交換與精液的異樣甜味與性愛餘蘊的繾捲之中,吻得入迷,糾纏不放。瓦洛加心臟狂跳,緊抱著對週遭危機無知無覺的學弟任他吻,只求輪值的夜巡者別注意到這裡;否則萬事休矣。

  夜巡同學慢慢地走近,一床一床地提著夜燈照亮過去,照到克里莫夫的床位,暗暗納罕:「這頭有名的棕熊是還沒過發育期嗎?才多久沒巡到他,長得比原先更大隻了。」當下不理會,那團火光又慢慢地遠離了。瓦洛加直到他走遠了才整個人放鬆下來。

  克里莫夫不知過了多久才吻夠,月光傾斜,在這極端微弱的月白熒光裡,他看著他,輕輕問:「學長,你要走了嗎?」

  瓦洛加搖搖頭:「我還有件事要請教你……我覺得我病了,想問問你的意見。」

  克里莫夫倒有點奇了:「我又不是醫生。」

  「最近總覺得吃不下,睡不著;帶晨操的時候非常難專注,就覺得你那張鬍渣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想忽略忽略不掉,順其自然的想下去,越想心裡越氣悶。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但是學長你又不想去精神衡鑑組,留下案底,毀了你完美的成績?」

  「嗯。」瓦洛加點點頭。

  克里莫夫咀嚼了半天才意會過來,心裡頭暖洋洋地,又有什麼情愫在胸口中激動的翻湧,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在他耳邊輕道:「我想你戀愛了。」

  瓦洛加睜大眼睛,壓著聲音道:「追根究柢,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長官告訴我不能動情的,這下糟糕,你得趕快把它弄掉!」

  克里莫夫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我也犯了這個失心瘋,要是我知道怎麼弄掉,早就把自己身上的這毛病弄掉了。」

  瓦洛加將頭擱在他的懷裡,表情有點怏怏地,彷彿在想要學弟撫慰,但偏偏他又不願意尋求安撫。克里莫夫低頭柔聲道:「其實哪有誰是完美的,稍微踩到一點界線又何妨?依我看,你的心事倒也不太嚴重。」

  瓦洛加用一種貓的神色看看他:「都影響我的整體表現了還不嚴重,那你看怎麼著?」

  「你從今以後就愛我,但是只愛我一個,要不然誰都別愛。你又不是亂七八糟愛上許多人,並非情節重大;我們都是男人,根本沒有婚姻嫁娶的問題,如果做了長官下屬,又可以互相扶持,只要你別多嘴跟長官們提起,其實並不是件壞事嘛。」

  這番話其實狗屁不通,重點不對,但瓦洛加聽他講得真切,竟被哄得一愣一愣,將臉埋在他的懷中,點點頭:「好,我這一生就愛你一個,要不然誰都不愛。這樣還可以接受。但你也得聽我一言。」

  克里莫夫捏了捏他的屁股,表示在聽。瓦洛加揍他一下,道:「別鬧我了,我問你,就算黨的背後有無數的黑歷史,你還是愛你的國家,是不是?」

  「就是因為非常愛自己的國家,才覺得那些黑歷史令人難以接受。」

  「小學弟,再怎麼著,國家養育我們,讓我們不致於流離失所,你就把被出賣、被欺騙的那些情結放在一邊,往贏得冷戰這個正向的未來看吧。

  我有兩個兄長,都很早逝。自小起,我的父親就在軍事單位的最深處,長久沒有歸家,只有母親獨力把我帶大。我並不怨恨這樣的童年,相反地,我把國家看作父親,父親與國家視作一體,感覺自己有個依靠,像這樣活了下來。」

  克里莫夫無語默對。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瓦洛加勸解道。

  「你不怕在非常時期國家反而把你賣了?」

  瓦洛加搖搖頭:「蘇聯涵蓋東歐,怎麼可能會被老美給比下去了?講得難聽點,KGB在國內的聲勢如此強,即便政權更迭,也不至於垮在我們頭上。再說……局長兼校長安卓波夫長官視我們這些好學生如己出,不會賣了我們的。」

  瓦洛加稚嫩的話語柔柔地在心頭溶解,回憶畢竟還是灑滿細細的金粉,像漏中之沙慢慢地流走。

  如果可以,他願意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個銀白色的點上——月盤靜止,星辰凝結,永遠、微微地把銀光灑在戀人金色的頭髮上。那天晚上,他的愛人不認識背叛,沒見過時勢衰頹,雙手沒沾過任何血,乾乾淨淨的一個靈魂,還不是非常懂愛情是什麼,卻臥在他的懷裡,告訴他永遠愛他。

  「我也永遠愛你。」

  他分不清楚是什麼讓他最終徹底失去意識,是寂寞還是海水。


  ***



  普希金宮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電力恢復。負責指揮保安們的柯沙可夫(Alexander Korzhakov)和奇貝伊的幾個親信,在普希金宮後殿的總管室外等了又等。

  賓客早已散去,至今許多小時過去了,此時山巒的背後已經微透出早晨的魚肚白,一干人等卻摸不清楚奇貝伊和葉爾欽把自己反鎖在總管的儲藏室裡,老天長日幹些甚麼勾當。

  此次恐怖份子事件令柯沙可夫疲於奔命。他不耐久候,敲了敲總管室的暗門,又等了半天。諸人聽見鎖解開的聲音,門緩緩地被推開了,透過縫可見室內漆黑一片,隱隱有一星一點搖曳的蠟燭火光。奇貝伊慢慢地自黑中浮現,僅露出半邊臉與一隻內圈深紫、外圈淡紅的異色眼珠,他的樣子使總保安看了十分詫異。

  「奇貝伊現在不在,這裡柴郡貓當家喔。」聲音彷彿從門中的怪色眼瞳流出來。

  奇貝伊曾交代,「柴郡貓」絕不在葉爾欽以外的人前赤裸裸地出現,貓若是現身,就表示事情不妙,底下人必須嚴陣以待。眾人聽了這話,心裡突突的。然而操縱手們的獨門技巧是與人偶們之間的最高機密,即使柯沙可夫等人之中夾雜著光明會眾,這些人也摸不清楚奇貝伊的貓狀該作何解。

  事關重大的帳本在早先的混亂中被遺落在地上。柯沙可夫小心地將它找到,從門縫裡遞進去:「這就是葉爾欽先生要的東西……」

  他只見本子唰一下被抽進陰影中,奇貝伊出手之速,就像貓的腳爪無影無蹤。接著門又碰一下迅速關上、鎖上了。

  旁人見柯沙可夫的神色大為震動,紛紛圍上去問:「喂,怎麼了?」

  「爬到共濟會二十五度以上的傢伙,都是些什麼不是人的怪物?怪不得這麼隱祕!那些儀式、奇怪的傳承、妖物邪說……還有那個瞳孔,真的是貓的瞳孔啊!」

  柴郡貓對檻外人的大驚小怪不感興趣,貓怪漸層色的目睛暗中仍能視物。柴郡貓掃瞄了帳本的內容,冷笑道:「這是命運捎來的時機!大長老們終於不能再等了!」

  柴郡貓輕手輕腳地回到葉爾欽身邊,赤裸地貓身爬在他身上,對著意識不清的男人,道:「奇貝伊光會給我捅樓子,那個愛麗絲……連後台老闆是誰都不知道,就隨隨便便想把對方幹掉。如果弄個不好,說不定連整個世界都會葬送進去。」

  「唔……啊……」

  柴郡貓靈巧的手指上下滑動男人挺直的陰莖:「而且你還真是個不好伺候的女王,看見愛麗絲胸口那顆石頭了沒有?管他是真鑽石還是假塑料,『粉紅色』的意思是『發育不完全』,再怎麼樣,總統的寶座還是你的,發那麼大脾氣幹什麼?好個鳥肚雞腸的小政客。」

  說著,挺直背脊,穴口頂住葉爾欽的尖端,直直坐了下去。男人圓睜著紅色褪盡後橄欖綠的雙眼,想要扶著柴郡貓的臀部上下抽送,無奈手腕、腳踝,與喉部都被鎖著長長的神經毒針,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渾身既像毒蟻螫刺,性器又被嫻熟他敏感部位的操縱手夾得欲仙欲死,不可自勝。

  野脾氣的大斑貓,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擺動腰肢,抓準葉爾欽快要高潮的時機,一支毒針下在他的心口,道:「在高潮時來到世間一切消失的那個點,
  給我你腦內意識的入口,
  給我你靈魂的大門。
  讓纖細的毒品滲入神經的末梢,
  解開記憶的密碼。
  我能抹去屬於你的時間,
  你和瓦洛加見面的時間不存在,
  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當你醒來,你不會有這段記憶。」

  接著,操縱手貓著腰俐落地起身,任葉爾欽的精液灑落得到處都是。柴郡貓曳著食指從他的肚子上刮起濕滑一片精華,貓蜷起手掌舔了起來,道:「如果操縱手讓娃娃射在裡面,還有天理嗎?」


  紫貓抹抹臉,舔舔手,又好整以暇地貓在人事不知的胖政客身上把黏乎乎的蜜液舔完。那是牠應得的獎賞。

  柯沙可夫等人又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終於見葉爾欽西裝筆挺,像沒事人一樣地走出來。保全總長迎了上去,道:「閣下,很抱歉,我們讓亞歷山大維其逃掉了。」

  「亞歷山大維其是誰?」

  柯沙可夫聽了,愣在原地,葉爾欽身後的奇貝伊臉色十分差,對他暗暗比了個殺頭的手勢,柯沙可夫才摸摸鼻子,知道最好別再問下去。

  葉爾欽道:「奇貝伊方才讓我過目的帳本是真貨,索布夏沒令我失望,外貿委員會藏著的大殺著即時為我送來了。我等以黨主席戈巴契夫的反對派自居,籌畫已久,受了光明會不少閒氣,只欠這關鍵。」他環顧四周,道,「交給你們幾個去辦吧,現在就去,千萬別聲張。聯絡素與老狐狸不睦的蘇聯共產黨將領,帶他們的子弟兵出去,把克里姆林宮前後包抄起來,一隻螞蟻也不准放行。一場政變大戲隆重上演,人家也是等了很久呢。」

  見那幾人連聲稱是,葉爾欽一洗洛克斐勒女眷在場時的捉急樣,面有得色:「阿赫羅梅耶夫與柯里奇科夫等軍方大將,也列在反對戈老的八人幫之中。『改革開放未曾帶來轉機,總書記貪婪滅國,帶來一連串西風東漸,喪權辱國』——阿赫羅這憂國憂民的老笨蛋專持此論,盡人皆知。我們可不能玩得比這更逼真了。」

  「可是政變醞釀得有些久,牽扯進來的八名軍官層級太高,使宮中流言竄得太快;戈巴契夫剛剛發現風頭不對,人間蒸發了。」柯沙可夫摸摸頭道。

  「牆頭草還來不及逃到天邊呢!在莫斯科抄不到人,不會去克里米亞他那間豪宅抄抄看?這點小事還要我提醒你們!我們有捕捉總書記的『內行人』同行呢。」

  柯沙可夫聽見八人幫中另有內鬼暗助,唯唯稱是。

  待葉爾欽同柯沙可夫、高階保全及一、兩名隨從去遠了,奇貝伊信得過的部從圍了上去,見他面色槁木死灰,神情委頓,紛紛問訊:出什麼事了,為何疑心病重的葉爾欽突然一百八十度態度大改,放過原本想殺的人?

  奇貝伊惱道:「你們看事情真是輕重不分!區區小角色,以後對付他的日子還有,非要在這節骨眼上殺他作什麼?將普希金宮中的醜事擺平了要緊!我們先同國營電視台串好供,停電意外、現場遭恐怖份子闖入、天候不良、電塔倒塌……隨便你們掰!」

  「俄國國家電視台還有ORT的記者,倒是沒什麼問題,古辛斯基卻是大問題。」

  「古辛斯基的NTV仗著從首善之都莫斯科市長手中,直接領了衛星執照,跩得不成樣子,什麼迷糊帳都敢報。他是個很有辦法的男人。」

  「我們在附近發現這個。那片血肉模糊當然不能留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清掉了……」一人將濱海公路上的爆炸與命案現場照遞給奇貝伊,道,「真是可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見?」
  照片中的血腥殘酷場面還不算什麼,只是那象徵光明會最高權力的五箭穿心盾徽,將原本氣色就已經不好的奇貝伊,更是驚得面無人色。他撫著胸口,自言自語道:「冷靜點,不要出聲,貓咪,說不定只是誰設下的幌子,並不是『他們』親自大駕光臨,不要嚇成這樣……」

  「奇貝伊先生?」

  「這二十四小時以內發生的事情一律不存在,根本不存在。用一切手段完全封鎖,徹底堵死。如果古辛斯基鬧事,就讓我親自去會會他。」

  奇貝伊只覺得意識深海裡邊那隻斑貓,前沒多久才把葉爾欽的肉棒當成逗貓棒耍著玩,陡然看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家徽,受到驚嚇,撇下貓耳,貓毛豎立,嘶嘶哈氣哈個不停。奇貝伊近來越發覺得那隻紫紅大斑貓的意志,越來越強壓過自己的意識。他把柴郡貓收回去之後,整個人猶如嚴重貧血,光是站著就消耗他大半精神。說不定有一天柴郡貓的貓嘴一張,他自己的靈魂就會被吞沒,從此變成一個廢人。思及此,奇貝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最後確認完交辦事項之後,他的親信下屬們各自散了,奇貝伊斜靠在古董花瓶的座檯上,手底下好像摸到什麼小東西。奇貝伊把那個不太自然的物體拿起來端詳。

  「這是什麼鬼?」

  奇貝伊定睛細看,一凜。那是一隻KGB型號的竊聽器。

[HR]

  【本章後話】

  1933年五月,德國Magnus Hirschfeld性學研究所被希特勒的褐衫軍闖入,放一把火燒了。學者Ludwig Lenz對事件的證詞如下:「我們跟任何政治利益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什麼我們是新黨上任第一個遭殃的?原因很簡單,我們知道太多了。身為性學學術單位,我們蒐集所有東西,從自白錄,到私信往返。這些文件證明執政的納粹黨員中性向正常者只有百分之十,其他人都有秘密的男性戀人。」
  
  意識形態的鬥爭,也導致這群納粹同性戀去批鬥別的同性戀族群。納粹的軍國主義有一部分向希臘化時代的制度取經——馬其頓王國的軍事擴張,以及基督教前期異教徒的陽剛與尚武——如果同袍之間是戀人,你會得到一批誓死擁護弟兄、非常難以擊破的軍隊。他們在意識形態層面上對猶太人的厭惡,其實是異教與神祕學主義與基督教主義衝突的再現。
  ——書目 The Pink Swastika,作者 Scott Lively/ Kevin Abrams

  Al Bielek:「美國秘密計畫Montauk Project新進的人員都必須接受心智控制。早期的控制是Reichian 手法,非常『肢體碰觸』……除了LSD這種毒品之外,他們使用特殊藥物讓受控制者對指令的接受度很高。」

  訪問者:「那個藥物的效果具體而言是什麼,為何會使人變得那樣?」

  Al:「效果的話,簡單來說就是讓你性興奮跟很想要到不行……」

  ——訪談錄The Montauk Survivors,大概35分到45分左右。

  ※待續/每周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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