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4月 04, 2017 4:27 pm
「欸──居然還有這種事。」
被層層鷹架包圍的房子裡，阿澤坐在平良旁邊啃便當，「你是騎士嗎，拯救公主的那種？」
「騎你娘。」
「你根本就是啊，不然你敢說她不正嗎？──欸靠。」他笑著閃過平良踢過來的工地推車。
平良白他一眼，只見阿澤又說：「我第一次上她的家教，眼睛可都看傻了。而且這case你完全不會吃虧──她長得正，卻沒半點公主病──」
「那麼好喔，之前你哈我姐那麼久，像個苦情男，怎麼沒趁家教的時候把她？」她可沒比那三八差吧。
「我哪有膽子啊，見到『國王』，手還沒伸就縮回去了。」
「他們家怎麼回事？」平良想起上次在酒吧，阿澤只是「不小心」說了句髒話，都顯得神經兮兮，「潔癖嗎？」
「他們很注重老師的品德，」他忽然壓了低聲音，「說是這樣說，其實我發現，有時候我不小心說出來，凱許老爹和莉斯並不太在意。我感覺他們都是為了『公主』才要我們裝正經，偏偏又不能跟我們明說。」
平良想起她平時說話的蚊子音量，又想到那天機車拋錨前在學校的短暫互動，大有翻白眼到後腦勺的衝動。
「再怎麼樣，也比你混加油站和工地好賺，環境又舒服。」阿澤又說。
「說得容易喔，鍵盤老師，我可從來沒教過別人鋼琴。」
「鋼琴這種東西，會彈自然就會教了啊，她底子不錯，你想搞定她的課，就把難的曲子丟給她練。放心好了，『國王』久久才出現一次──你跟莉斯比我熟，只要應付好莉斯，接下來幾個月你就safe了──她喜歡和老師簽長期約。」
一邊說他一邊遞了根菸給平良。平良覺得他根本是胡扯，卻還是接過了菸。
「跟你交接完了喔。」
阿澤朝他拋出一支打火機，戴好安全帽，走向隔壁。平良兀自沉思，一會兒隔壁又傳來他的聲音。
「記得要準時啊。」
凱許家的洋房坐落在一座小山坡上。一大清早朵兒就站在落地窗前，靜靜欣賞柔陽灑在陽台上的點點金光。
忽然門砰然撞開，朵兒回頭，只見一個綁花頭巾、頂了一頭大波浪髮的中年女子站在門口，身後領了一群白衣黑裙的女侍，就這麼闖了進來。
朵兒微笑：「莉斯，早。」
「小姐早安。您得趕快更衣，先生等您很久了。」中年女子一面說一面指揮女侍們，眾人一擁而上，手腳麻利地開始替她梳妝、換衣服。朵兒被眾人包圍，幾乎是手不用抬就能把衣服都換上。
「莉斯……這點事情我可以自己來的。」她面有難色。
「小姐不用多想，這是我們的工作。」
莉斯替她整理好校服領帶，朵兒若有所思，「我爸爸昨晚回來了嗎？」
「先生清晨才下的飛機，小睡了一下，說希望和您一起用早餐。」她又替她整理了裙襬，「倒是那天平良家的阿優有給您試教嗎？」
「有，他家裡有一台史坦威呢，音色好美。」
「阿優的樣子是比阿澤嚇人，但人品不壞，」莉斯站直了身子，幫她整理髮絲，「只是小姐恐怕不適合去那裡上課，我要再去找他談談。」
朵兒不明所以，要談什麼？一面發愣，女侍們已經替她打點好一切，魚貫走出，莉斯一面催促：「好了，小姐請放心地去，先生在和室等您。」
走過一座長長的樓梯，朵兒來到一樓的和室，莉斯替她拉開紙門，跨國企業家雷‧凱許就坐在裡面，一旁的秘書手裡拿了一台平版電腦正和他確認事項。
「凱許小姐。」秘書離去前和她打了招呼。
朵兒怯怯點頭，「克莉斯汀。」
「妳遲到了。」雷‧凱許的第一句話沉靜無比。
「對不起，爸爸，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沒關係，吃早餐吧，妳還要趕去學校。」
廚子送上熱騰騰的和食。
「在學校一切都好吧？」雷拿起碗筷。
「我…很好。」朵兒腦海裡不禁浮現那天在垃圾場旁被欺負的事。
「新的鋼琴老師怎麼樣？」雷看著她，「本來我希望這次能換個女老師，雖然他是莉斯老朋友的兒子，但如果妳還是不喜歡，我們就請莉斯──」
「不…不用了，爸！」她其實…很欣賞怜美呢。「不用麻煩了，他們……他們都很好。」
雷看著她，忽然提高聲音：「莉斯在嗎？」
不一會紙門拉開，莉斯小姐走了進來，問：「先生？」
「新老師有沒有來家裡上課？」
「我今天會去和他談，先生。」
「他不方便嗎？這和當時談的好像不太一樣。」
「也許有些困難，先生，但小姐堅持她可以。」
雷有些意外，眼睛看著朵兒，說：「沒事，妳去忙。」
「有什麼事和我說，千萬別勉強了自己。」最後雷這麼說。「我能為妳做的，就是不讓妳受傷。」
朵兒心疼地抬起眼簾，看見父親有些滄桑的面容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藍色雙瞳，和那雲泥之別般的金髮。半晌雷抬起頭來，凝視著牆上的人像。
牛奶白的長裙攤在床面，和烏黑的髮雲交織。
被層層鷹架包圍的房子裡，阿澤坐在平良旁邊啃便當，「你是騎士嗎，拯救公主的那種？」
「騎你娘。」
「你根本就是啊，不然你敢說她不正嗎？──欸靠。」他笑著閃過平良踢過來的工地推車。
平良白他一眼，只見阿澤又說：「我第一次上她的家教，眼睛可都看傻了。而且這case你完全不會吃虧──她長得正，卻沒半點公主病──」
「那麼好喔，之前你哈我姐那麼久，像個苦情男，怎麼沒趁家教的時候把她？」她可沒比那三八差吧。
「我哪有膽子啊，見到『國王』，手還沒伸就縮回去了。」
「他們家怎麼回事？」平良想起上次在酒吧，阿澤只是「不小心」說了句髒話，都顯得神經兮兮，「潔癖嗎？」
「他們很注重老師的品德，」他忽然壓了低聲音，「說是這樣說，其實我發現，有時候我不小心說出來，凱許老爹和莉斯並不太在意。我感覺他們都是為了『公主』才要我們裝正經，偏偏又不能跟我們明說。」
平良想起她平時說話的蚊子音量，又想到那天機車拋錨前在學校的短暫互動，大有翻白眼到後腦勺的衝動。
「再怎麼樣，也比你混加油站和工地好賺，環境又舒服。」阿澤又說。
「說得容易喔，鍵盤老師，我可從來沒教過別人鋼琴。」
「鋼琴這種東西，會彈自然就會教了啊，她底子不錯，你想搞定她的課，就把難的曲子丟給她練。放心好了，『國王』久久才出現一次──你跟莉斯比我熟，只要應付好莉斯，接下來幾個月你就safe了──她喜歡和老師簽長期約。」
一邊說他一邊遞了根菸給平良。平良覺得他根本是胡扯，卻還是接過了菸。
「跟你交接完了喔。」
阿澤朝他拋出一支打火機，戴好安全帽，走向隔壁。平良兀自沉思，一會兒隔壁又傳來他的聲音。
「記得要準時啊。」
凱許家的洋房坐落在一座小山坡上。一大清早朵兒就站在落地窗前，靜靜欣賞柔陽灑在陽台上的點點金光。
忽然門砰然撞開，朵兒回頭，只見一個綁花頭巾、頂了一頭大波浪髮的中年女子站在門口，身後領了一群白衣黑裙的女侍，就這麼闖了進來。
朵兒微笑：「莉斯，早。」
「小姐早安。您得趕快更衣，先生等您很久了。」中年女子一面說一面指揮女侍們，眾人一擁而上，手腳麻利地開始替她梳妝、換衣服。朵兒被眾人包圍，幾乎是手不用抬就能把衣服都換上。
「莉斯……這點事情我可以自己來的。」她面有難色。
「小姐不用多想，這是我們的工作。」
莉斯替她整理好校服領帶，朵兒若有所思，「我爸爸昨晚回來了嗎？」
「先生清晨才下的飛機，小睡了一下，說希望和您一起用早餐。」她又替她整理了裙襬，「倒是那天平良家的阿優有給您試教嗎？」
「有，他家裡有一台史坦威呢，音色好美。」
「阿優的樣子是比阿澤嚇人，但人品不壞，」莉斯站直了身子，幫她整理髮絲，「只是小姐恐怕不適合去那裡上課，我要再去找他談談。」
朵兒不明所以，要談什麼？一面發愣，女侍們已經替她打點好一切，魚貫走出，莉斯一面催促：「好了，小姐請放心地去，先生在和室等您。」
走過一座長長的樓梯，朵兒來到一樓的和室，莉斯替她拉開紙門，跨國企業家雷‧凱許就坐在裡面，一旁的秘書手裡拿了一台平版電腦正和他確認事項。
「凱許小姐。」秘書離去前和她打了招呼。
朵兒怯怯點頭，「克莉斯汀。」
「妳遲到了。」雷‧凱許的第一句話沉靜無比。
「對不起，爸爸，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沒關係，吃早餐吧，妳還要趕去學校。」
廚子送上熱騰騰的和食。
「在學校一切都好吧？」雷拿起碗筷。
「我…很好。」朵兒腦海裡不禁浮現那天在垃圾場旁被欺負的事。
「新的鋼琴老師怎麼樣？」雷看著她，「本來我希望這次能換個女老師，雖然他是莉斯老朋友的兒子，但如果妳還是不喜歡，我們就請莉斯──」
「不…不用了，爸！」她其實…很欣賞怜美呢。「不用麻煩了，他們……他們都很好。」
雷看著她，忽然提高聲音：「莉斯在嗎？」
不一會紙門拉開，莉斯小姐走了進來，問：「先生？」
「新老師有沒有來家裡上課？」
「我今天會去和他談，先生。」
「他不方便嗎？這和當時談的好像不太一樣。」
「也許有些困難，先生，但小姐堅持她可以。」
雷有些意外，眼睛看著朵兒，說：「沒事，妳去忙。」
「有什麼事和我說，千萬別勉強了自己。」最後雷這麼說。「我能為妳做的，就是不讓妳受傷。」
朵兒心疼地抬起眼簾，看見父親有些滄桑的面容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藍色雙瞳，和那雲泥之別般的金髮。半晌雷抬起頭來，凝視著牆上的人像。
牛奶白的長裙攤在床面，和烏黑的髮雲交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