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1月 11, 2017 9:20 am
（小說全文的發表已得到Retreat Λ官方授權）
桌面的電話鈴聲響起，偵察局長弗雷格命令雷莫即刻前往他的辦公室開會。
沒意義的人，沒意義的過程。雷莫不知道他的人生還要經歷多少這樣的瑣事。就因為瑣事無趣又不得不去處理，所以才會讓雷莫的內心漸漸升起對生活與工作不耐的倦怠感。
偵察局長的辦公室相當的鬱悶，剛踏入就給人一種沉悶、難以呼吸的壓迫氣氛。
「坐吧。」偵察局長示意，「我為你泡好了茶。」
偵察局長弗雷格是一名皮笑肉不笑的男子。他長的高瘦，西裝筆挺，梳了一顆旁分的油頭，長相斯文，戴著金絲眼鏡。他說話時總是慢條斯理，但是句句帶刺；表面上看起來很文雅，表面下卻是包藏禍心，雷莫最不欣賞的人就是他了。
雷莫不安地坐到另一張沙發，局長坐在主沙發，然後他將茶杯推到雷莫前方。「雷莫組長請喝，這次為你準備的茶葉相當不錯。」
茶香撲鼻，局長沒有胡說。正當雷莫拿起茶杯要品嘗時，局長表情驟變，他邊推眼鏡邊質問：「你現在還喝得下茶嗎？」
雷莫一聽，靜靜地將茶杯放回桌面。
局長以可憎的語氣說：「交由你們組負責的工作共二十三件單，連同上次及上上次未完成的堆積案件已經超過五十件單，可是你們至今完成了多少？」
雷莫說話的語調不帶任何抑揚頓挫，「七件單。」
局長鄙夷的笑道：「是不是覺得政府的工作都很好偷懶，不用做事就可以領錢？唉──人民都不知道他們的稅金竟被拿來養一些好吃懶做的公務員，簡直是稅金小偷。」
「對不起。」這種時候什麼都不用解釋，雷莫直接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應該跟我們的總統奧肯閣下道歉，應該跟整座狼嶺城的居民道歉；你對不起的是給你這份工作的政府，對不起拿稅金養你的平民。」局長話鋒一轉：「什麼時候要把你的工作業績填滿？」
「盡快……我會馬上加速進行。」
局長背靠著沙發，雙手抱胸。「再吊兒郎當的行事，年末我很難給你評價。你想被分派回永不見天日的地底嗎？」
雷莫起身鞠躬，轉身就要離開局長辦公室。
「不喝茶嗎？我親手泡好了茶你竟不賞臉，是不喜歡喝嗎？」局長拿起茶杯小口地啜飲，「茶葉真的很香，你不品嚐著實可惜。」
雷莫眼中的局長已變得扭曲猙獰，「我喝茶頭會痛，先回去工作了。」
才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已經有一名訪客先在辦公室內等待著他。雷莫對來訪者並不陌生，他是從大學時期就認識到現在的好友尼姆克，現在他的職業是稅務局的公務員。「又挨局長的一頓臭罵了？」他未卜先知的說。
「你怎麼知道？」雷莫坐下。他眼前的尼姆克長得粗曠壯碩，身上制服穿得凌亂，給人不修邊幅的感覺，沒有絲毫辦公室文員該有的文質彬彬。
「我問你的助理海莉你去哪裡，她回答你被叫到局長辦公室。」尼姆克嘲諷道：「你被局長叫去，難道是因為有功所以要表揚你嗎？這絕對不可能。」
該死，他怎麼會這麼了解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最近局長可能會把我盯得很緊，直到我把業績填滿為止。若是要閒聊就請改天，我該工作了。」
尼姆克打量著雷莫，「你不像會認真工作的人。」他接著問：「最近還有頭痛或看到幻覺的狀況出現嗎？」
「不是幻覺，只是扭曲。」雷莫告訴他：「吃了止痛藥後就會好轉，不礙事。」
尼姆克搔著頭，「那是心理壓力造成的頭痛，因為頭痛的影響你看到的東西才會扭曲。」
雷莫否認他的說法，「局長要是每天都對我嘮叨個不停，我的頭痛只會更加嚴重。你換成我的角度想想，我每天看著這些討人厭的文件，生活都失去意義了，頭能不痛嗎？」
「你看過醫生了沒？我覺得你應該是憂鬱症。」
雷莫哼道：「你都將我診斷為憂鬱病患了，我還有看醫生的必要嗎？」
「有，因為我不是專業的醫生。」
雷莫不想再閒聊了，「你還是快走吧。」
「我這次是拿了一點東西來給你看，等你看完後再下結論。」尼姆克將皮紙袋遞給他。
雷莫不情願地將紙袋打開，裡面裝著道瑞市的地產大亨羅瓦爾的資料。他看了一下，「我不懂你讓我看這個幹嘛？」
尼姆克挖著鼻孔，「最近我們組的人在查他的稅金資料，其實這也沒什麼，因為要維持一個國家就必須要有適當的稅收，而這是正常的程序。」他起身後，在房間裡邊走邊說：「一開始我們發現他將所有土地和房屋全轉移到他弟弟的名下，認為他有可能在避稅，而他也有好幾筆欠稅始終沒繳，所以開始查他的帳。你也知道我是情報局出生的公務員，本來就很擅長這種事。我的個性是只要對方有一個疑點，就會追根究底查到對方毫無疑點為止。你知道我找到什麼嗎？」他翻開文件，將調查的結果呈現給雷莫看，「就是這個，流向道瑞礦石企業的資金。」
雷莫將文件拿起來細看，「道瑞礦石企業是大公司，沒有什麼問題，應該只是普通的投資。」
尼姆克臉色沉下，「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情報局嗎？」
「你曾經跟我說過，因為你前輩死亡的事讓你覺得很沒安全感。」
「當時我們調查的案件就是道瑞礦石疑似金援怒濤軍團一案，我的前輩為了這個案件而死，相關的證據全被抹消，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尼姆克沉痛的說。
「回到原點，你就是懷疑道瑞市的地產大亨羅瓦爾也是金援怒濤軍團的人？他們在做事會這麼不小心剛好被你們發現？」雷莫質疑。
「雞蛋再密都會有縫，整個奧德洛共和國都是我們的眼界，沒有什麼秘密能永遠藏住而不被我們發現。」尼姆克堅持道。
雷莫為難的表示：「但是……你拿這麼一張紙，就想跟我檢舉羅瓦爾是金援敵人的叛徒，好像不太有說服力。」
「我只是轉達我的所知，免得我遭遇什麼不測後，連死亡的原因都沒人知道。」尼姆克將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這是羅瓦爾和道瑞礦業總裁艾文斯會面的照片，更早之前我還有羅瓦爾和怒濤軍團軍官握手的照片，可惜已在情報局裡被有心人士銷毀。」
雷莫重新拿起羅瓦爾的資料再看一遍，「他會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而且這已超出我能負責的範圍。我可以將你的檢舉轉給秘密安全局，他們能給你更多幫助。」
「不要什麼事都要請示上級單位，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升職？」
「這裡是奧德洛共和國的統治區，什麼都要講分工與制度，你要我濫用職權嗎？」
「怎麼會是濫用職權呢？」尼姆克越說越無奈，「算了，我知道沒那麼容易讓你改變主意，你就好好的思考吧。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想想你的工作，想想你那個討人厭的上司……多想一點，也許你會改變想法也說不定，我等你的聯絡。」
目送尼姆克離開辦公室，雷莫終於開始有想要工作的念頭了。
桌面的電話鈴聲響起，偵察局長弗雷格命令雷莫即刻前往他的辦公室開會。
沒意義的人，沒意義的過程。雷莫不知道他的人生還要經歷多少這樣的瑣事。就因為瑣事無趣又不得不去處理，所以才會讓雷莫的內心漸漸升起對生活與工作不耐的倦怠感。
偵察局長的辦公室相當的鬱悶，剛踏入就給人一種沉悶、難以呼吸的壓迫氣氛。
「坐吧。」偵察局長示意，「我為你泡好了茶。」
偵察局長弗雷格是一名皮笑肉不笑的男子。他長的高瘦，西裝筆挺，梳了一顆旁分的油頭，長相斯文，戴著金絲眼鏡。他說話時總是慢條斯理，但是句句帶刺；表面上看起來很文雅，表面下卻是包藏禍心，雷莫最不欣賞的人就是他了。
雷莫不安地坐到另一張沙發，局長坐在主沙發，然後他將茶杯推到雷莫前方。「雷莫組長請喝，這次為你準備的茶葉相當不錯。」
茶香撲鼻，局長沒有胡說。正當雷莫拿起茶杯要品嘗時，局長表情驟變，他邊推眼鏡邊質問：「你現在還喝得下茶嗎？」
雷莫一聽，靜靜地將茶杯放回桌面。
局長以可憎的語氣說：「交由你們組負責的工作共二十三件單，連同上次及上上次未完成的堆積案件已經超過五十件單，可是你們至今完成了多少？」
雷莫說話的語調不帶任何抑揚頓挫，「七件單。」
局長鄙夷的笑道：「是不是覺得政府的工作都很好偷懶，不用做事就可以領錢？唉──人民都不知道他們的稅金竟被拿來養一些好吃懶做的公務員，簡直是稅金小偷。」
「對不起。」這種時候什麼都不用解釋，雷莫直接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應該跟我們的總統奧肯閣下道歉，應該跟整座狼嶺城的居民道歉；你對不起的是給你這份工作的政府，對不起拿稅金養你的平民。」局長話鋒一轉：「什麼時候要把你的工作業績填滿？」
「盡快……我會馬上加速進行。」
局長背靠著沙發，雙手抱胸。「再吊兒郎當的行事，年末我很難給你評價。你想被分派回永不見天日的地底嗎？」
雷莫起身鞠躬，轉身就要離開局長辦公室。
「不喝茶嗎？我親手泡好了茶你竟不賞臉，是不喜歡喝嗎？」局長拿起茶杯小口地啜飲，「茶葉真的很香，你不品嚐著實可惜。」
雷莫眼中的局長已變得扭曲猙獰，「我喝茶頭會痛，先回去工作了。」
才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已經有一名訪客先在辦公室內等待著他。雷莫對來訪者並不陌生，他是從大學時期就認識到現在的好友尼姆克，現在他的職業是稅務局的公務員。「又挨局長的一頓臭罵了？」他未卜先知的說。
「你怎麼知道？」雷莫坐下。他眼前的尼姆克長得粗曠壯碩，身上制服穿得凌亂，給人不修邊幅的感覺，沒有絲毫辦公室文員該有的文質彬彬。
「我問你的助理海莉你去哪裡，她回答你被叫到局長辦公室。」尼姆克嘲諷道：「你被局長叫去，難道是因為有功所以要表揚你嗎？這絕對不可能。」
該死，他怎麼會這麼了解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最近局長可能會把我盯得很緊，直到我把業績填滿為止。若是要閒聊就請改天，我該工作了。」
尼姆克打量著雷莫，「你不像會認真工作的人。」他接著問：「最近還有頭痛或看到幻覺的狀況出現嗎？」
「不是幻覺，只是扭曲。」雷莫告訴他：「吃了止痛藥後就會好轉，不礙事。」
尼姆克搔著頭，「那是心理壓力造成的頭痛，因為頭痛的影響你看到的東西才會扭曲。」
雷莫否認他的說法，「局長要是每天都對我嘮叨個不停，我的頭痛只會更加嚴重。你換成我的角度想想，我每天看著這些討人厭的文件，生活都失去意義了，頭能不痛嗎？」
「你看過醫生了沒？我覺得你應該是憂鬱症。」
雷莫哼道：「你都將我診斷為憂鬱病患了，我還有看醫生的必要嗎？」
「有，因為我不是專業的醫生。」
雷莫不想再閒聊了，「你還是快走吧。」
「我這次是拿了一點東西來給你看，等你看完後再下結論。」尼姆克將皮紙袋遞給他。
雷莫不情願地將紙袋打開，裡面裝著道瑞市的地產大亨羅瓦爾的資料。他看了一下，「我不懂你讓我看這個幹嘛？」
尼姆克挖著鼻孔，「最近我們組的人在查他的稅金資料，其實這也沒什麼，因為要維持一個國家就必須要有適當的稅收，而這是正常的程序。」他起身後，在房間裡邊走邊說：「一開始我們發現他將所有土地和房屋全轉移到他弟弟的名下，認為他有可能在避稅，而他也有好幾筆欠稅始終沒繳，所以開始查他的帳。你也知道我是情報局出生的公務員，本來就很擅長這種事。我的個性是只要對方有一個疑點，就會追根究底查到對方毫無疑點為止。你知道我找到什麼嗎？」他翻開文件，將調查的結果呈現給雷莫看，「就是這個，流向道瑞礦石企業的資金。」
雷莫將文件拿起來細看，「道瑞礦石企業是大公司，沒有什麼問題，應該只是普通的投資。」
尼姆克臉色沉下，「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情報局嗎？」
「你曾經跟我說過，因為你前輩死亡的事讓你覺得很沒安全感。」
「當時我們調查的案件就是道瑞礦石疑似金援怒濤軍團一案，我的前輩為了這個案件而死，相關的證據全被抹消，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尼姆克沉痛的說。
「回到原點，你就是懷疑道瑞市的地產大亨羅瓦爾也是金援怒濤軍團的人？他們在做事會這麼不小心剛好被你們發現？」雷莫質疑。
「雞蛋再密都會有縫，整個奧德洛共和國都是我們的眼界，沒有什麼秘密能永遠藏住而不被我們發現。」尼姆克堅持道。
雷莫為難的表示：「但是……你拿這麼一張紙，就想跟我檢舉羅瓦爾是金援敵人的叛徒，好像不太有說服力。」
「我只是轉達我的所知，免得我遭遇什麼不測後，連死亡的原因都沒人知道。」尼姆克將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這是羅瓦爾和道瑞礦業總裁艾文斯會面的照片，更早之前我還有羅瓦爾和怒濤軍團軍官握手的照片，可惜已在情報局裡被有心人士銷毀。」
雷莫重新拿起羅瓦爾的資料再看一遍，「他會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而且這已超出我能負責的範圍。我可以將你的檢舉轉給秘密安全局，他們能給你更多幫助。」
「不要什麼事都要請示上級單位，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升職？」
「這裡是奧德洛共和國的統治區，什麼都要講分工與制度，你要我濫用職權嗎？」
「怎麼會是濫用職權呢？」尼姆克越說越無奈，「算了，我知道沒那麼容易讓你改變主意，你就好好的思考吧。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想想你的工作，想想你那個討人厭的上司……多想一點，也許你會改變想法也說不定，我等你的聯絡。」
目送尼姆克離開辦公室，雷莫終於開始有想要工作的念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