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12月 30, 2016 4:05 am
第３１章：
崇高的聖殿專門尋找迷途的羔羊成為虔誠的信徒，蘇安早就知道宗教力量的強大，過去中古世紀的歐洲東正教曾經牽引歐陸的存亡，宗教的權力讓人們像著了魔似地追隨神使並相信神蹟。現在人群匯聚在教堂接受藍娜斯的指導完全是因為天時地利與人合的關係，外面的世界不安全，人們找不到安全感以及嚮往的歸所，剛好這一切身為修女的藍娜斯都可以給他們。
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一樓有許多老人與兒童向天主祈禱培養信德，宗教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所以生存者才得以找到生活的勇氣團結在一起，藍娜斯會成為清白團體的中心領袖並非偶然，這只不過剛剛好罷了。
「抱歉，我們必須去紐約。我們的計畫是去星象儀館，那邊可能有我們要的真相。」
「我只是揍巧跟他們５人在一起，我要到紐約找我懷孕的女朋友。」
卡爾傑斯剛把計畫說完卡謬就繼續接了下去。
「祝福真神保護你們完成願望。」
藍娜斯真誠地低頭為大家禱告，她身上的白藍裝束與銀色眼鏡給了大家一種看到聖母轉生的錯覺，這也難怪氣質超凡的藍娜斯會讓大家信得死去活來。
「其實我們來這邊是為了暫時避難，希望沒有打擾你們。」蘇安說。
「沒關係，你們沒事情就好了。」藍娜斯答。
「我有一些事情很好奇，不知道我可否詢問？」約瑟夫。
「請，別客氣。」
「是這樣的，我們在費城的外面遭遇了變異野牛，但這還不夠可怕，可怕的是躲藏在地底下的真菌類怪物，你們究竟是怎麼在這種地方生活的？這地方不覺得顯得太過危險嗎？」
「真菌類怪物害怕氣油的揮發物與氣味，牠們一接觸到這類東西就會快速凋亡，這是我們探險者安然無視的秘訣。你們開了我們一位受傷探險者的卡車回來，這是你們的幸運，也是我們的福氣。」
藍娜斯的話暗示了很多關鍵的事情，這種幸運就好像神蹟的憐憫，要不是古瓦肯德取得卡車，他們６人可能已經變成了真菌類怪物口中的大餐。我們真是走運，居然運氣好撿到運有大量油料的卡車，不然我們下場可真的是……身為軍人的卡爾傑斯并不相信宿命，但今天他相信了。受傷的探險者卡車——古瓦肯德全部都聽懂了。
「難道——探險隊員只要受傷並確認過感染狂人病，就要獨自到外面生活？」
古瓦肯德仰視無話不答的藍娜斯，嘴巴忽然動了起來，看起來有一點激動。藍娜斯懂古瓦肯德的意思，要求同伴離開費城同等於對該人宣判死刑，這些人離開後沒有食物與生存動機，最終會踏向死亡的結局。
「是的，探險者必須要有以身殉道的覺悟，為了團體利益病者必須要在發病前離開費城。如果那個人是我，我也必須獨自離開。」
為了大多數人的福祉犧牲少數人是必要的，古瓦肯德還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多奧娜與卡坦茲兩人都是為了同伴而犧牲自己，而非受到規範的強迫自我了斷。古瓦肯德與清白的作法不同主因是他們沒有人感染過狂人病，所以他無法對清白的決定做出公正的評價。
「那太傷心了。」
「為了多數人的生存，那是必要的犧牲……那個男人，你們有見到他嗎？」
藍娜斯語調變得沉重與感傷，親自做出拋棄同伴的決定實屬不得已，這的每一個人都努力替清白努力奉獻，即使遭受不公的對待也無怨無悔，因為這個每一個都只為了別人好。
「有一個男人在公路的木屋自縊，我是用望遠鏡看到的。」妮卡尼亞答。
「你們這個月來總共逐出了多少人？」
卡謬說話相當大膽，不帶感情的口吻有點冷血，像是在敘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約瑟夫察覺到了卡謬的問題，卡謬是親身加入過暴政團體的人，所以他說話會反應出他的人生觀念，論及人命的事情都顯得很隨便，每個人都會死，誰會在下一刻喪命都很平常。約瑟夫很慶幸自己跟卡謬的關係到紐約就會結束，跟卡謬當夥伴道德風險有點太高。
「記不得了，至少有２０人。來到末世的第一個禮拜有太多人食用野生動物的生肉染感瘋人病，這些人在被確定有攻擊性且無法診治就被清白驅逐到外自力更生。每個被告知不能留在清白的人都會被告知理由，還有自己的處境。上個禮拜，我們掌握了食用野肉的技術，任何肉體至少要加溫到攝氏１１０度才能完全除菌，不然食用者都會染感狂人病。可是，在工作值勤受傷的人就沒辦法了……」
親自宣判並者獨自外出生活只是表象，這個舉動的實質意義就是要那些人自行了斷性命。不管那些人離開費城後是死是活，最終只會有兩種下場；一是變成活著的死人，二是成為真真意義上的死人。大家看得出來藍娜斯承受了很多壓力與道德譴責，精神領袖必須要親身做下決定，決定的後果會反應在他人對藍娜斯的真實看法，只怕早有教徒對藍娜斯恨之入骨。
政局表現看起來很穩定，大家也很尊敬領秀藍娜斯，事實上有些人的虔誠只是表面，恐怕有些人早就想暗殺藍娜斯了。古瓦肯德看出了許多潛在的問題，這位令人又愛又恨的美麗修女已然是檯面上最大的標靶，隨時都有被殺害的可能。
「藍娜斯，請容我冒昧一問。妳應該只是有實無權的領袖吧？真正握有權力的人並不是妳。」
藍娜斯首次面對疑問陷入沉默，古瓦肯德的直覺很準確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真相的缺口，直搗事實的核心。卡爾傑斯早有一種感覺，這支６人團隊中最聰明也最內斂的人就是古瓦肯德，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純粹是不想表現出來而已。太優秀的人很容易變成檯面上的目標，古瓦肯德身為特務當然知道如何自保，明哲保身的道理不外乎就是低調。
「很多事情不該說出口，我真的很抱歉。今天就這樣子吧，你們下去休息吧——如果你們沒什麼事情，明天或後天就離開這吧……」
藍娜斯眼神首度露出憔悴的哀傷，萬般的無奈都不在話下，唯有默默地忍耐。
＊
６個人暫時分開，古瓦肯德與妮卡尼亞兩人一組，卡爾傑斯與蘇安兩人一組，卡謬跟約瑟夫則獨自行動。古瓦肯德與妮卡尼亞當天都留在一樓的大聖堂參加禮拜，他們什麼都不思考癡癡地看著天主教堂。這個黑暗世代中每人都是被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想要生存就只能夠不停地掙扎直到逝去。
「你相信神嗎？」
一個孩子跟在媽媽的旁邊，當他們經過一位老者時，孩子的童顏童語引起了老者的情緒。
「以前我不相信神，現在我信了。」
老者說完後雙手合十看著耶穌神像，矛盾的言行跟心中的信仰相互衝突，說起來真是諷刺。
「我們回去睡覺吧。」妮卡尼亞提議。
「嗯。」
這世間有誰能夠見證神蹟發生？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他的的名字肯定不會是神，古瓦肯德如此地深信。
＊
一樓庫房的迴廊傳來男孩的嘶吼聲，男孩吵鬧著要加入探險隊成為一位有用的男人，大人認為男子不懂事不曉得成為探險隊員很危險所以就拒絕他。大吵大鬧的男孩子引來了戒護隊長巴德的注意，所有人都當作孩子在說笑，事實上巴德卻不這麼認為。
「小哥，為什麼你想加入探險隊？」
巴德問候男孩了解動機。一位男孩子會提出成為探險隊員的要求通常有自己的原因，孩子雖然還小不知道室外的險惡，但這並不代表該男孩是盲目地想成為有用的人。
「他只是在打鬧而已，別太認真。」
探險隊員手上拿著鰻頭，所幸清白中有專業的麵包師傅，不然大家都沒有新鮮的麵包可吃。
「沒關係，讓他說。」
巴德拿出自己的耐心聽男孩說話，他的舉動與奇他人截然不同，表現出一位世故長者應有的愛心與寬容。卡爾傑斯跟蘇安循著男孩的聲音來到庫房，原先他們想要了解情況好排解問題，不過看起來似乎不需要了。
「我想跟你爸爸一樣保護大家，當一個有用的人！」
男孩的話聽起來不像天真的童顏童語，反而讓人覺得勇敢，年輕的男生能力有限，一位沒有經過訓練的孩子很難在世外的險惡環境幫上忙。
「你爸爸呢？」巴德問。
「他死了，他為了別人被怪物殺死了。」
孩子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追隨父親的腳步，如此單純的想法確實可能替孩子帶來麻煩。
「是為了報仇嗎？」巴德問。
「不是，我不想當沒用的人，就算我會跟父親一樣捐軀，我也想成為有用的男人！」
男孩有勇無謀卻也有骨氣，巴德非常欣賞男孩的果敢，只要好好教與訓練孩子也可能有成為探險隊員。
「好！你先來我們戒護隊學習，如果你能學好保護裡面的安全，你就有機會調到探險隊去。」
「真的嗎？」
孩子發出驚奇的大叫，當他曉得自己有機會成為探險隊員時，臉上幾乎都是滿意的笑。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與想法，巴德找出了孩子的特色與優點，讓他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與長處。
「當然，男人說話算話。」
孩子太過激動，雙手握著巴德的掌心到處跳越，欣喜的的心情全不寫在臉上。
「看起來沒我們的事情，走吧。」
蘇安把事件的大多過程都看得一清二楚，巴德擁有光明積極的特質，清白有這樣的人保護一點也不需要擔心。卡爾傑斯點點頭，轉身就跟著蘇安離開。
「清白是我在迷離中看過發展最好的人類團體。」
「你有考慮留下來嗎？」
蘇安忽然在轉角處停了下來，她沒有再開玩笑，她的表情非常認真。卡爾傑斯理解她的想法，既然大家遇到了不錯的組織何不選擇留下來好好生活？其實，大家在迷離的日子中也未必要整天出生入死，每個人在清白都有自己的用處與成就，大家可以依據自己的專長或想法去定義自己的價值。
「為什麼？」
卡爾傑斯沒有忘記奧娜卡，前輩的的每個表情跟行為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放棄，唯獨理想與初衷不能放棄，卡爾傑斯必須守護奧娜卡所想找出來的真相，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志向。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跟妳保證，妳不會失去任何人。我們都會好好活著，明白嗎？」
很多時候身體語言遠比人的聲音還要有渲染力，卡爾傑斯一次擁抱就讓蘇安靜了下來不再胡思亂想。他們深信自己夠在最黑暗的年代找回希望，奇蹟也永遠不會離自己而去。強大的自信心造就了人類的堅強，這種精神上的力量是其他生物所缺乏的。
——藍娜斯似乎只提供我們暫宿，她不希望我們留在清白，雖然我不清楚藍娜斯為何要我們兩天內離開這裡，事情似乎沒有表面尚那樣和諧……那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卡爾傑斯跟蘇安牽著彼此的手回到房間去，明天過後還是會有大家想要的那個明天。
＊
夜深人靜，石階不見他人的徊影，高聳的岩壁透出沁骨的冷，半夜迴廊映著月光，高空下傳來了來自迷離的惡意。約瑟夫獨自一人慢行，他的終點在尖塔的頂峰，風伴著冷氣陪他走過黎明前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呢？奧娜卡，還有……」
約瑟夫忘卻不了多坦茲傻氣的笑臉，過往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是記憶中的美夢，可惜命運弄人拆散了他們。天空的盡頭是無盡的黑，漆黑到看不出昨天的藍色在哪邊，純黑的夜空遠比艷紅夕陽還更要可怕，黑暗讓人不安帶來不詳，人們連自己何時把血流乾都忘得一乾二淨。
今晚很冷，氣溫零下乾冷，濕氣隨著時間過去越加濃厚。又濕又冷的日子是地獄，淚極光預言應驗了——大家準備度過一個不可能的寒冬。
「嗯？」
約瑟夫豎起雙耳聽仔細長廊的腳步聲，這人走動的節奏緩慢無力，缺乏力度的迴響空洞將人的耳朵拉向睡夢的邊緣。好無奈的腳步，好消沉的腳步，聲音的中沉重藏匿在不可輕易傾訴的心底，那是無人知曉的悲傷。
藍娜斯滯留在星夜的蕭條下緘默，沒有聲音有時就是最好的語言，約瑟夫聽到了苦衷與感傷，寂寞與難耐襲向毫無堤防的岸邊沉寂，直到風雨交替的天明。
「妳好，藍娜斯。」
約瑟夫問候了。
「你什麼名字？」
「約瑟夫。」
簡單俐落的回答完全符合約瑟夫的風格，話不需要多，只需要清楚與明白。一抹輕笑是藍娜斯臉底下的假面，假笑的背後累積多天以來的悲泣。
「探險隊員受傷，染上異物體液的傷口引發殺機，造成內鬨多人殉職。」
藍娜斯的咬字很清楚，異常清晰的嗓聲令人感到怪異。好慢的聲音、好輕的聲音，那是極為飄渺不定的聲音，將自己本人隱密在大氣中躲藏。
「大家彼此猜忌，有人求饒、有人崩潰，也有人哭泣。」
探險隊員彼此排擠、彼此猜忌，人性的深淵中最傷人的語言就是霸道無情的遺棄。
「探險隊長在還不確定同伴是否感染瘋人病的狀況下處死對方，憤怒的友人為仇將探險隊長推入火坑任憑怪物大口飽肚。」
約瑟夫不曾聽過這篇哀傷的輓歌，每個人心中都留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傷疤令人在反復掙扎的過程中學會安靜，默默承受這些刺得太深的傷口。
「大家大聲地相互攻擊，相互指責對方的不是，等到事情告終早已無法挽回悲劇。９人小隊，５人回歸天主的感召……」
「我很抱歉。」
約瑟夫悄悄將手繞過藍娜斯的上肩，除此之外再無動作。有時候，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一位不曾相識的陌生人，只有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才有開口說出秘密的勇氣。正因為不熟悉，所以才不用拘束在規矩的框架之中獨自神傷。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我們在這城市，變得彼此肯定的點頭都看不到了？」
熟悉的陌生人是人們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有時苦衷與難過不被准許傾訴給熟人，這才是藍娜斯內心中難以跨越的障礙。
「能夠在精神最混亂的情況下遇到你，一定是上蒼的旨意。謝謝你聽我說這些事情，再見了。」
一絲的認同與動容開始醞釀卻無法沸騰，藍娜斯無法跨過感情的邊界，她不容許只有自己一人能夠得到天主的贖罪。約瑟夫的手摸空一切，他所能掌握住的東西只有空氣。不想就此離去，想要保護人的心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藍娜斯，我想留下來。」
「為什麼？」
「我想保護妳。」
約瑟夫轉身跟上藍娜斯，兩人沒有止住腳步只是併行而走，走了一段路後藍娜斯才在一間不起眼的閣樓停下來。污黑的室內只能由點亮蠟燭找路，房間小家具卻一應俱全，看來這地方平常就是藍娜斯的居所。
太奇怪了，怎麼會有團體領袖居住在一個像牢籠的小房間。約瑟夫不明白藍娜斯來這做什麼，僅知道一般人不會特意住在這樣狹窄的房間。
「陪我留在這裡。」
輕吻的臉頰接續著交纏的舌尖，複雜情緒參雜著情慾的滾燙，口中透著的熱氣如夢幻泡沫般幻滅。今天過得好長，這個煎熬的日子還是第一次，纏綿的肉體因大量分泌的精神遞質而欣喜地顫抖，有所的苦與痛就此埋葬在兩人的樂園。
天空怎麼變暗了？約瑟夫光著身子抬頭仰視沒有星星的天際，他原本以為今天會有美麗的星光掛在天空的盡頭閃閃發亮，結果什麼都沒有，倒是藍娜斯變成了他眼中的明星。
難過，這是為什麼？明明已經嗅到了悲哀的氣息卻不知為何。
＊
一大清白藍娜斯人就走了，約瑟夫在２樓找到了藍娜斯卻沒得到正面的回應。一夜情深太過短暫快得讓人捉不下來，現在約瑟夫只有獨自留在１樓的大堂緬懷佳人的容貌。
古瓦肯德很快就發現了約瑟夫的問題，他心底全部的感言都寫在臉上他人一看便知。
「你有心事，怎了啦？」
「我有秘密，你能夠答應我保密嗎？」約瑟夫問。
「好，不告訴任何人。」
「昨晚我跟藍娜斯上床了。」
古瓦肯德什麼話也不說地愣在一旁發呆，幾乎是吃驚得該說什麼都忘了。能夠與金髮美女擁有一夜的夢幻幾乎是部分男人渴望的際遇，約瑟夫與以前的多坦茲也算得上是情侶，現在又跟其他女子發生關係，種種舉動確實可能引發負面話題。
「我明白了……不提這個，我覺得清白內部組織有些詭異之處，這可能會影響你跟藍娜斯的關係。」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長談清白的事情——清白組織的制度封閉，古瓦肯德發現藍娜斯被有心人刻意孤立，清白的內部資訊也只有藍娜斯可以說明，藍娜斯行動受限幾乎整天待在２樓替全世界的人祈禱，這種生活作息對一個組織的領導來說太過不正常，似乎是有人特意在背後安排。
「你猜對了，整個組織事實上是由一名叫倫特的男人控制，藍娜斯只不過傀儡女王罷了……」
卡謬找到了約瑟夫跟古瓦肯德，這件事情一直在大家的預期之外。卡謬斯底下花了兩天的時間跟探險隊員以及戒護隊員打好關係，他也因此找出了清白組之上的怪異之處。巴得主掌的戒護隊是藍娜斯的心腹，完全為保護組織住所以及藍娜斯這個人而在，但倫特就不同了，這男人企劃了當初的組織構成，他以前是某大型企業的行銷經理，專攻心理學通曉人性，他提議構成宗教性組織給生還者擁有繼續活下去的信仰，藍娜斯就是倫特選拔出來的精神領袖，類似英國女王有明號卻沒權力。
倫特控了除了戒護隊以外的所有人，他底下的人全部都服從於他，他設計了一個把藍娜斯架空的制度是為了隱居幕後操作清白的一切利益，例如加入他探險隊的有志份子可以獲得特權與更多的食物，就連戒護隊員也不得盤查。
「你意思是說藍娜斯可能會有危險嗎？」
約瑟夫幾乎是用直覺將話說出來完全沒有經過思考。
「約瑟夫，你是怎麼了？你很在乎藍娜斯的樣子。」
卡謬看穿了約瑟夫的心思，他以前與女人本來就有豐富的互動經驗很容易看出端倪。約瑟夫不曉得怎樣解釋才好，如果直說昨晚與藍娜斯有染可能會引來非議，他希望昨晚的事情只是秘密。
「我——」
「天氣開始轉好你們可以走了，需要什麼物資請告訴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一位陌生的男性打斷了他們的對談，該位男子面孔英俊清秀，看起來頂多只有三十多歲，不像什麼大人物。男子走遠了，完全沒有自我介紹，純粹就是過來傳達送客訊息，有點莫名其妙的人。
「他是誰？」
古瓦肯德等當事人走遠了才向交際能手卡謬詢問，不過還輪不到卡謬回答又有其他人走了過來。巴德面色凝重，他沒有率領其他的戒護隊員過來，這次就自己單獨前來。大家面對面都沒有說話，古瓦肯德等人以為巴德會主動攀談，結果卻不是這樣。
「巴德，你別這樣，你把我們弄糊塗了。有話快說，行不行？」卡謬不耐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過來巡邏到處看看而已。」
啊？大費周章過來就只是巡邏？正當卡謬困惑之時，差身而過的巴德偷偷將手上的紙條交給什麼話都不說得約瑟夫，這個舉動相當突然似乎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巴德走遠了，他的行為看在外人眼中就真的只是路過巡邏點罷了。
約瑟夫偷偷地將紙條藏入衣袖觀看，上面寫了一段驚人的暗示——藍娜斯會死，請救救她。
崇高的聖殿專門尋找迷途的羔羊成為虔誠的信徒，蘇安早就知道宗教力量的強大，過去中古世紀的歐洲東正教曾經牽引歐陸的存亡，宗教的權力讓人們像著了魔似地追隨神使並相信神蹟。現在人群匯聚在教堂接受藍娜斯的指導完全是因為天時地利與人合的關係，外面的世界不安全，人們找不到安全感以及嚮往的歸所，剛好這一切身為修女的藍娜斯都可以給他們。
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一樓有許多老人與兒童向天主祈禱培養信德，宗教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所以生存者才得以找到生活的勇氣團結在一起，藍娜斯會成為清白團體的中心領袖並非偶然，這只不過剛剛好罷了。
「抱歉，我們必須去紐約。我們的計畫是去星象儀館，那邊可能有我們要的真相。」
「我只是揍巧跟他們５人在一起，我要到紐約找我懷孕的女朋友。」
卡爾傑斯剛把計畫說完卡謬就繼續接了下去。
「祝福真神保護你們完成願望。」
藍娜斯真誠地低頭為大家禱告，她身上的白藍裝束與銀色眼鏡給了大家一種看到聖母轉生的錯覺，這也難怪氣質超凡的藍娜斯會讓大家信得死去活來。
「其實我們來這邊是為了暫時避難，希望沒有打擾你們。」蘇安說。
「沒關係，你們沒事情就好了。」藍娜斯答。
「我有一些事情很好奇，不知道我可否詢問？」約瑟夫。
「請，別客氣。」
「是這樣的，我們在費城的外面遭遇了變異野牛，但這還不夠可怕，可怕的是躲藏在地底下的真菌類怪物，你們究竟是怎麼在這種地方生活的？這地方不覺得顯得太過危險嗎？」
「真菌類怪物害怕氣油的揮發物與氣味，牠們一接觸到這類東西就會快速凋亡，這是我們探險者安然無視的秘訣。你們開了我們一位受傷探險者的卡車回來，這是你們的幸運，也是我們的福氣。」
藍娜斯的話暗示了很多關鍵的事情，這種幸運就好像神蹟的憐憫，要不是古瓦肯德取得卡車，他們６人可能已經變成了真菌類怪物口中的大餐。我們真是走運，居然運氣好撿到運有大量油料的卡車，不然我們下場可真的是……身為軍人的卡爾傑斯并不相信宿命，但今天他相信了。受傷的探險者卡車——古瓦肯德全部都聽懂了。
「難道——探險隊員只要受傷並確認過感染狂人病，就要獨自到外面生活？」
古瓦肯德仰視無話不答的藍娜斯，嘴巴忽然動了起來，看起來有一點激動。藍娜斯懂古瓦肯德的意思，要求同伴離開費城同等於對該人宣判死刑，這些人離開後沒有食物與生存動機，最終會踏向死亡的結局。
「是的，探險者必須要有以身殉道的覺悟，為了團體利益病者必須要在發病前離開費城。如果那個人是我，我也必須獨自離開。」
為了大多數人的福祉犧牲少數人是必要的，古瓦肯德還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多奧娜與卡坦茲兩人都是為了同伴而犧牲自己，而非受到規範的強迫自我了斷。古瓦肯德與清白的作法不同主因是他們沒有人感染過狂人病，所以他無法對清白的決定做出公正的評價。
「那太傷心了。」
「為了多數人的生存，那是必要的犧牲……那個男人，你們有見到他嗎？」
藍娜斯語調變得沉重與感傷，親自做出拋棄同伴的決定實屬不得已，這的每一個人都努力替清白努力奉獻，即使遭受不公的對待也無怨無悔，因為這個每一個都只為了別人好。
「有一個男人在公路的木屋自縊，我是用望遠鏡看到的。」妮卡尼亞答。
「你們這個月來總共逐出了多少人？」
卡謬說話相當大膽，不帶感情的口吻有點冷血，像是在敘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約瑟夫察覺到了卡謬的問題，卡謬是親身加入過暴政團體的人，所以他說話會反應出他的人生觀念，論及人命的事情都顯得很隨便，每個人都會死，誰會在下一刻喪命都很平常。約瑟夫很慶幸自己跟卡謬的關係到紐約就會結束，跟卡謬當夥伴道德風險有點太高。
「記不得了，至少有２０人。來到末世的第一個禮拜有太多人食用野生動物的生肉染感瘋人病，這些人在被確定有攻擊性且無法診治就被清白驅逐到外自力更生。每個被告知不能留在清白的人都會被告知理由，還有自己的處境。上個禮拜，我們掌握了食用野肉的技術，任何肉體至少要加溫到攝氏１１０度才能完全除菌，不然食用者都會染感狂人病。可是，在工作值勤受傷的人就沒辦法了……」
親自宣判並者獨自外出生活只是表象，這個舉動的實質意義就是要那些人自行了斷性命。不管那些人離開費城後是死是活，最終只會有兩種下場；一是變成活著的死人，二是成為真真意義上的死人。大家看得出來藍娜斯承受了很多壓力與道德譴責，精神領袖必須要親身做下決定，決定的後果會反應在他人對藍娜斯的真實看法，只怕早有教徒對藍娜斯恨之入骨。
政局表現看起來很穩定，大家也很尊敬領秀藍娜斯，事實上有些人的虔誠只是表面，恐怕有些人早就想暗殺藍娜斯了。古瓦肯德看出了許多潛在的問題，這位令人又愛又恨的美麗修女已然是檯面上最大的標靶，隨時都有被殺害的可能。
「藍娜斯，請容我冒昧一問。妳應該只是有實無權的領袖吧？真正握有權力的人並不是妳。」
藍娜斯首次面對疑問陷入沉默，古瓦肯德的直覺很準確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真相的缺口，直搗事實的核心。卡爾傑斯早有一種感覺，這支６人團隊中最聰明也最內斂的人就是古瓦肯德，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純粹是不想表現出來而已。太優秀的人很容易變成檯面上的目標，古瓦肯德身為特務當然知道如何自保，明哲保身的道理不外乎就是低調。
「很多事情不該說出口，我真的很抱歉。今天就這樣子吧，你們下去休息吧——如果你們沒什麼事情，明天或後天就離開這吧……」
藍娜斯眼神首度露出憔悴的哀傷，萬般的無奈都不在話下，唯有默默地忍耐。
＊
６個人暫時分開，古瓦肯德與妮卡尼亞兩人一組，卡爾傑斯與蘇安兩人一組，卡謬跟約瑟夫則獨自行動。古瓦肯德與妮卡尼亞當天都留在一樓的大聖堂參加禮拜，他們什麼都不思考癡癡地看著天主教堂。這個黑暗世代中每人都是被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想要生存就只能夠不停地掙扎直到逝去。
「你相信神嗎？」
一個孩子跟在媽媽的旁邊，當他們經過一位老者時，孩子的童顏童語引起了老者的情緒。
「以前我不相信神，現在我信了。」
老者說完後雙手合十看著耶穌神像，矛盾的言行跟心中的信仰相互衝突，說起來真是諷刺。
「我們回去睡覺吧。」妮卡尼亞提議。
「嗯。」
這世間有誰能夠見證神蹟發生？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他的的名字肯定不會是神，古瓦肯德如此地深信。
＊
一樓庫房的迴廊傳來男孩的嘶吼聲，男孩吵鬧著要加入探險隊成為一位有用的男人，大人認為男子不懂事不曉得成為探險隊員很危險所以就拒絕他。大吵大鬧的男孩子引來了戒護隊長巴德的注意，所有人都當作孩子在說笑，事實上巴德卻不這麼認為。
「小哥，為什麼你想加入探險隊？」
巴德問候男孩了解動機。一位男孩子會提出成為探險隊員的要求通常有自己的原因，孩子雖然還小不知道室外的險惡，但這並不代表該男孩是盲目地想成為有用的人。
「他只是在打鬧而已，別太認真。」
探險隊員手上拿著鰻頭，所幸清白中有專業的麵包師傅，不然大家都沒有新鮮的麵包可吃。
「沒關係，讓他說。」
巴德拿出自己的耐心聽男孩說話，他的舉動與奇他人截然不同，表現出一位世故長者應有的愛心與寬容。卡爾傑斯跟蘇安循著男孩的聲音來到庫房，原先他們想要了解情況好排解問題，不過看起來似乎不需要了。
「我想跟你爸爸一樣保護大家，當一個有用的人！」
男孩的話聽起來不像天真的童顏童語，反而讓人覺得勇敢，年輕的男生能力有限，一位沒有經過訓練的孩子很難在世外的險惡環境幫上忙。
「你爸爸呢？」巴德問。
「他死了，他為了別人被怪物殺死了。」
孩子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追隨父親的腳步，如此單純的想法確實可能替孩子帶來麻煩。
「是為了報仇嗎？」巴德問。
「不是，我不想當沒用的人，就算我會跟父親一樣捐軀，我也想成為有用的男人！」
男孩有勇無謀卻也有骨氣，巴德非常欣賞男孩的果敢，只要好好教與訓練孩子也可能有成為探險隊員。
「好！你先來我們戒護隊學習，如果你能學好保護裡面的安全，你就有機會調到探險隊去。」
「真的嗎？」
孩子發出驚奇的大叫，當他曉得自己有機會成為探險隊員時，臉上幾乎都是滿意的笑。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與想法，巴德找出了孩子的特色與優點，讓他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與長處。
「當然，男人說話算話。」
孩子太過激動，雙手握著巴德的掌心到處跳越，欣喜的的心情全不寫在臉上。
「看起來沒我們的事情，走吧。」
蘇安把事件的大多過程都看得一清二楚，巴德擁有光明積極的特質，清白有這樣的人保護一點也不需要擔心。卡爾傑斯點點頭，轉身就跟著蘇安離開。
「清白是我在迷離中看過發展最好的人類團體。」
「你有考慮留下來嗎？」
蘇安忽然在轉角處停了下來，她沒有再開玩笑，她的表情非常認真。卡爾傑斯理解她的想法，既然大家遇到了不錯的組織何不選擇留下來好好生活？其實，大家在迷離的日子中也未必要整天出生入死，每個人在清白都有自己的用處與成就，大家可以依據自己的專長或想法去定義自己的價值。
「為什麼？」
卡爾傑斯沒有忘記奧娜卡，前輩的的每個表情跟行為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放棄，唯獨理想與初衷不能放棄，卡爾傑斯必須守護奧娜卡所想找出來的真相，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志向。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跟妳保證，妳不會失去任何人。我們都會好好活著，明白嗎？」
很多時候身體語言遠比人的聲音還要有渲染力，卡爾傑斯一次擁抱就讓蘇安靜了下來不再胡思亂想。他們深信自己夠在最黑暗的年代找回希望，奇蹟也永遠不會離自己而去。強大的自信心造就了人類的堅強，這種精神上的力量是其他生物所缺乏的。
——藍娜斯似乎只提供我們暫宿，她不希望我們留在清白，雖然我不清楚藍娜斯為何要我們兩天內離開這裡，事情似乎沒有表面尚那樣和諧……那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卡爾傑斯跟蘇安牽著彼此的手回到房間去，明天過後還是會有大家想要的那個明天。
＊
夜深人靜，石階不見他人的徊影，高聳的岩壁透出沁骨的冷，半夜迴廊映著月光，高空下傳來了來自迷離的惡意。約瑟夫獨自一人慢行，他的終點在尖塔的頂峰，風伴著冷氣陪他走過黎明前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呢？奧娜卡，還有……」
約瑟夫忘卻不了多坦茲傻氣的笑臉，過往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是記憶中的美夢，可惜命運弄人拆散了他們。天空的盡頭是無盡的黑，漆黑到看不出昨天的藍色在哪邊，純黑的夜空遠比艷紅夕陽還更要可怕，黑暗讓人不安帶來不詳，人們連自己何時把血流乾都忘得一乾二淨。
今晚很冷，氣溫零下乾冷，濕氣隨著時間過去越加濃厚。又濕又冷的日子是地獄，淚極光預言應驗了——大家準備度過一個不可能的寒冬。
「嗯？」
約瑟夫豎起雙耳聽仔細長廊的腳步聲，這人走動的節奏緩慢無力，缺乏力度的迴響空洞將人的耳朵拉向睡夢的邊緣。好無奈的腳步，好消沉的腳步，聲音的中沉重藏匿在不可輕易傾訴的心底，那是無人知曉的悲傷。
藍娜斯滯留在星夜的蕭條下緘默，沒有聲音有時就是最好的語言，約瑟夫聽到了苦衷與感傷，寂寞與難耐襲向毫無堤防的岸邊沉寂，直到風雨交替的天明。
「妳好，藍娜斯。」
約瑟夫問候了。
「你什麼名字？」
「約瑟夫。」
簡單俐落的回答完全符合約瑟夫的風格，話不需要多，只需要清楚與明白。一抹輕笑是藍娜斯臉底下的假面，假笑的背後累積多天以來的悲泣。
「探險隊員受傷，染上異物體液的傷口引發殺機，造成內鬨多人殉職。」
藍娜斯的咬字很清楚，異常清晰的嗓聲令人感到怪異。好慢的聲音、好輕的聲音，那是極為飄渺不定的聲音，將自己本人隱密在大氣中躲藏。
「大家彼此猜忌，有人求饒、有人崩潰，也有人哭泣。」
探險隊員彼此排擠、彼此猜忌，人性的深淵中最傷人的語言就是霸道無情的遺棄。
「探險隊長在還不確定同伴是否感染瘋人病的狀況下處死對方，憤怒的友人為仇將探險隊長推入火坑任憑怪物大口飽肚。」
約瑟夫不曾聽過這篇哀傷的輓歌，每個人心中都留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傷疤令人在反復掙扎的過程中學會安靜，默默承受這些刺得太深的傷口。
「大家大聲地相互攻擊，相互指責對方的不是，等到事情告終早已無法挽回悲劇。９人小隊，５人回歸天主的感召……」
「我很抱歉。」
約瑟夫悄悄將手繞過藍娜斯的上肩，除此之外再無動作。有時候，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一位不曾相識的陌生人，只有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才有開口說出秘密的勇氣。正因為不熟悉，所以才不用拘束在規矩的框架之中獨自神傷。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我們在這城市，變得彼此肯定的點頭都看不到了？」
熟悉的陌生人是人們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有時苦衷與難過不被准許傾訴給熟人，這才是藍娜斯內心中難以跨越的障礙。
「能夠在精神最混亂的情況下遇到你，一定是上蒼的旨意。謝謝你聽我說這些事情，再見了。」
一絲的認同與動容開始醞釀卻無法沸騰，藍娜斯無法跨過感情的邊界，她不容許只有自己一人能夠得到天主的贖罪。約瑟夫的手摸空一切，他所能掌握住的東西只有空氣。不想就此離去，想要保護人的心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藍娜斯，我想留下來。」
「為什麼？」
「我想保護妳。」
約瑟夫轉身跟上藍娜斯，兩人沒有止住腳步只是併行而走，走了一段路後藍娜斯才在一間不起眼的閣樓停下來。污黑的室內只能由點亮蠟燭找路，房間小家具卻一應俱全，看來這地方平常就是藍娜斯的居所。
太奇怪了，怎麼會有團體領袖居住在一個像牢籠的小房間。約瑟夫不明白藍娜斯來這做什麼，僅知道一般人不會特意住在這樣狹窄的房間。
「陪我留在這裡。」
輕吻的臉頰接續著交纏的舌尖，複雜情緒參雜著情慾的滾燙，口中透著的熱氣如夢幻泡沫般幻滅。今天過得好長，這個煎熬的日子還是第一次，纏綿的肉體因大量分泌的精神遞質而欣喜地顫抖，有所的苦與痛就此埋葬在兩人的樂園。
天空怎麼變暗了？約瑟夫光著身子抬頭仰視沒有星星的天際，他原本以為今天會有美麗的星光掛在天空的盡頭閃閃發亮，結果什麼都沒有，倒是藍娜斯變成了他眼中的明星。
難過，這是為什麼？明明已經嗅到了悲哀的氣息卻不知為何。
＊
一大清白藍娜斯人就走了，約瑟夫在２樓找到了藍娜斯卻沒得到正面的回應。一夜情深太過短暫快得讓人捉不下來，現在約瑟夫只有獨自留在１樓的大堂緬懷佳人的容貌。
古瓦肯德很快就發現了約瑟夫的問題，他心底全部的感言都寫在臉上他人一看便知。
「你有心事，怎了啦？」
「我有秘密，你能夠答應我保密嗎？」約瑟夫問。
「好，不告訴任何人。」
「昨晚我跟藍娜斯上床了。」
古瓦肯德什麼話也不說地愣在一旁發呆，幾乎是吃驚得該說什麼都忘了。能夠與金髮美女擁有一夜的夢幻幾乎是部分男人渴望的際遇，約瑟夫與以前的多坦茲也算得上是情侶，現在又跟其他女子發生關係，種種舉動確實可能引發負面話題。
「我明白了……不提這個，我覺得清白內部組織有些詭異之處，這可能會影響你跟藍娜斯的關係。」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長談清白的事情——清白組織的制度封閉，古瓦肯德發現藍娜斯被有心人刻意孤立，清白的內部資訊也只有藍娜斯可以說明，藍娜斯行動受限幾乎整天待在２樓替全世界的人祈禱，這種生活作息對一個組織的領導來說太過不正常，似乎是有人特意在背後安排。
「你猜對了，整個組織事實上是由一名叫倫特的男人控制，藍娜斯只不過傀儡女王罷了……」
卡謬找到了約瑟夫跟古瓦肯德，這件事情一直在大家的預期之外。卡謬斯底下花了兩天的時間跟探險隊員以及戒護隊員打好關係，他也因此找出了清白組之上的怪異之處。巴得主掌的戒護隊是藍娜斯的心腹，完全為保護組織住所以及藍娜斯這個人而在，但倫特就不同了，這男人企劃了當初的組織構成，他以前是某大型企業的行銷經理，專攻心理學通曉人性，他提議構成宗教性組織給生還者擁有繼續活下去的信仰，藍娜斯就是倫特選拔出來的精神領袖，類似英國女王有明號卻沒權力。
倫特控了除了戒護隊以外的所有人，他底下的人全部都服從於他，他設計了一個把藍娜斯架空的制度是為了隱居幕後操作清白的一切利益，例如加入他探險隊的有志份子可以獲得特權與更多的食物，就連戒護隊員也不得盤查。
「你意思是說藍娜斯可能會有危險嗎？」
約瑟夫幾乎是用直覺將話說出來完全沒有經過思考。
「約瑟夫，你是怎麼了？你很在乎藍娜斯的樣子。」
卡謬看穿了約瑟夫的心思，他以前與女人本來就有豐富的互動經驗很容易看出端倪。約瑟夫不曉得怎樣解釋才好，如果直說昨晚與藍娜斯有染可能會引來非議，他希望昨晚的事情只是秘密。
「我——」
「天氣開始轉好你們可以走了，需要什麼物資請告訴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一位陌生的男性打斷了他們的對談，該位男子面孔英俊清秀，看起來頂多只有三十多歲，不像什麼大人物。男子走遠了，完全沒有自我介紹，純粹就是過來傳達送客訊息，有點莫名其妙的人。
「他是誰？」
古瓦肯德等當事人走遠了才向交際能手卡謬詢問，不過還輪不到卡謬回答又有其他人走了過來。巴德面色凝重，他沒有率領其他的戒護隊員過來，這次就自己單獨前來。大家面對面都沒有說話，古瓦肯德等人以為巴德會主動攀談，結果卻不是這樣。
「巴德，你別這樣，你把我們弄糊塗了。有話快說，行不行？」卡謬不耐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過來巡邏到處看看而已。」
啊？大費周章過來就只是巡邏？正當卡謬困惑之時，差身而過的巴德偷偷將手上的紙條交給什麼話都不說得約瑟夫，這個舉動相當突然似乎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巴德走遠了，他的行為看在外人眼中就真的只是路過巡邏點罷了。
約瑟夫偷偷地將紙條藏入衣袖觀看，上面寫了一段驚人的暗示——藍娜斯會死，請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