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黑骨破城屠十陵 龙君决口淹一军
这日,鸡君又接到了黑骨的奏报。报说璋王已经放弃兵权,跟随龙君返回京都。白虎也已归降青龙,虎君称臣为王,照旧原地分封。那青龙国军15万,会同地方团练15万,璋军30万,虎军10万,共计70万大军,正欲集结整编,不日共讨朱雀。
鸡君闻报大惊,急着黑骨速率属军3万进驻朱雀布防。再着兵部速发5万将士增援。另着各地征调20万大军,先留国内预作整备,以防后续不测。
黑骨闻旨大喜,想当年,兵不过万,一战轻取青龙国西南诸省。而今手握重兵,再加属国朱雀的协军,共有20余万。何况国中还有20万精兵待发,此番当作灭亡青龙之战。丫生一世,逢此际遇,何其幸运?自己倘能成此不世奇功,便可堪为乌鸡国史之上,数千年来之第一名将!苟如此,当万死而无憾矣!
这日一早便升坐中军,众将闻鼓齐聚大帐。黑骨端坐帅位,手按西洋军刀,高声说道:“近闻敌国青龙欲结大军来犯,今日奉旨聚将,商讨如何进驻朱雀前线布防事宜?本帅欲先闻众将有何高见,各位但讲无妨!”
众将闻听,摩拳擦掌,其中早有一位小将站出,高声叫道:“末将自幼熟读兵书,早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更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末将不才,敢请本部两千精兵为先锋,直捣青龙国都,擒拿龙君来降。”
众将闻言大惊,一看却是黑骨的侄儿阿骨,目下仅是右军的一员偏将。众将虽觉此子冒失,但是看在大帅面上,却也不好争执。
众将正自窃窃私语,便听黑骨哈哈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子今番胆敢在帅帐之中口出狂言,可知军无戏言?”
“末将不才!倘有不胜,请取项上丫头!”
“那好!本帅与你5000精兵,再加10辆铁甲战车,20门新制重炮。命你为中军先锋!小子附耳过来,本帅授你一条锦囊妙计,如此这般,你可记下了?!”
“末将牢记在心!”
“阿骨听令!本战只许取胜,不许有败!但有差迟,莫怪本帅军法无情!”
“末将领令!但有差迟,不劳大帅宝刀!”
黑骨闻听便又抓起四只令箭来,命道:“金骨、银骨、铜骨、铁骨,四位将军听令!命你等各帅1万乌鸡精兵,2万朱雀协兵,分别为第一、二、三、四路主将!
本帅自率2万乌鸡精兵,2万朱雀协兵为中军, 阿骨为前部正印先锋。白骨将军率2万乌鸡精兵,2万朱雀协兵为后军,负责押运粮草,接应各路。
总计20万大军,兵分五路,明日一早起行!众将听清没有?!”
众将齐喝一声接令,散帐回营,各自忙碌不表。单说中军阿骨点齐精兵,稍作整备,当晚凌晨便已率队急行。不出三日,便已到得朱雀与青龙交境。早有探马来报:“50里内并未发现敌军踪影。”
阿骨闻听哈哈大笑,便催众军火急进兵50里再说!其中一位千总闻令站出,说道:“将军未可轻进。小丫听闻,大帅所令只是布防。倘我军未先上报大帅敌情,便自突入敌境,轻启战端。如再陷敌埋伏,折了兵将,恐担军法。”
阿骨听完,拔出军刀,一声怒喝:“本将军身为先锋,前来迎敌,未见一兵,防他个球!你若贪生怕死,违令不前,本将军就拿你祭旗!”
众军一听,再无多言,挥刀急进30多里,又有探马来报:“前面50里处有条大河,河上只得一座石桥,对岸发现大队敌军驻防。”
阿骨喝问:“石桥附近可有能隐蔽大军之处?”
“报告将军,石桥东南两里处有一小坡,坡上恰有一片树林。”
阿骨哈哈笑道:“天助我也!传令全军隐蔽前行30里,选定偏僻处所就餐稍息,今晚不准升火,只得冷食。食罢,本将军先带3000轻兵,马裹蹄,丫含枚,务于午夜12点前,徐徐潜至小坡树林埋伏。待凌晨两三点时,伺机发动偷袭,夺取石桥。
尔等两丫率余下的2000重兵,携好大炮战车,在就餐处做好隐蔽。但见前方厮杀,便即火速进军助阵!务要全力冲破敌阵,击退敌军。此为我军第一战,倘若能不全胜,本将军定先斩了你们5位千总!”
众军闻听,依令而行,不必细表。再说乌鸡国中,鸡君这日正听众臣汇报战备事宜。便有黑骨前方战报,说是前日我军阿骨所部,突遭青龙敌军偷袭,阿骨率军奋起反击,虽然击退敌军,但在追击途中误入敌境,又遭敌军大队埋伏。黑骨将军不得已,亲率中军去救,方才大破敌军,救回阿骨,并乘胜攻取了敌方的烟频城。
如今青龙又纠集50万大军,将黑骨中军8万余丫围困于烟频城中。目前黑骨无法突围,还好城中尚有半月粮草,望鸡君速发大队救兵增援。
鸡君闻听大惊!怒道:“可恨青龙不宣而战,偷袭我军!可怕黑骨轻敌冒进,陷我重兵!秀亲王何在?”<o:p></o:p>
“为臣在!”
“命你为征讨青龙大元帅!速率20万陆军,50艘铁甲大舰,500架各型战机即刻起行,一周之内务要抵达朱雀集结。两周之内,务要破敌解围,救出黑骨大军。
之后,由汝汇总统帅战区全军,以黑骨为副帅,务要青龙国君割地赔款,方可议和。否则,朕将再举大兵,前来助阵,那时便要龙君俯首称臣,不然寡丫绝不休兵!”
秀亲王奉旨而行,不去细表。一周之后,黑骨又有战报,报说敌军得知秀亲王大军前来,早已闻风而逃。黑骨军士气大震,破围而出,正全力追歼敌军,已大有斩获,不日更可攻克神护城。
又数周后,秀亲王发来战报,皇军所向披靡,业已攻克食门、颈城、饼州等大小十数城池,斩敌10数余万。
又数月后,秀亲王再报业已会同黑骨,攻克神护,斩敌30余万,缴获钱粮不计其数。然则,我军亦有5万伤亡。目下除留有少部皇军和大部协军,分兵镇守已克诸城而外。我军与黑骨军共约20万精兵,正在合围十陵重镇。
十陵为京都商州之门户,敌军共有70余万驻防。臣恐久战不决,敌国援兵众至,届时贻误战机,挫我兵锐。望吾皇速调大队重装兵马,再加多发坦克大炮飞机前来助战。一经攻克十陵,便已兵临青龙国都城下,不日即可擒获龙君,囚来面圣治罪。
鸡军闻报大喜,不想数月时间,数万损伤,竟能如此神速,便有这等大获。急令兵部再集20万精兵,大炮3000门,坦克2000辆,战机1000架,速发前线。
另着举国再征50万新军,以备后用。降旨全民按丫头认捐爱国助军银二两,今年各类税负加征一倍。凡10岁以上70岁以下,非特级伤残者,城乡各地督派每丫日均两个工时的劳役。全国相关军工战备企业三班轮替,不得休停。
再着亚亲王,限期三月,务要攻克十陵。另遣一部兵士,速将收缴的敌国金银珍宝,随时押运回国以资府库。众臣接旨,各去办理不表。
再说一日,鸡君突接亚亲王来报,十陵城防已破,不禁龙颜大悦,降旨嘉奖自不必说。不料,次日又报,复被敌军夺回。鸡君大怒:“小子胆敢欺君罔上乎?”
身旁穗后跪伏,告道:“夫君息怒。想那亚亲王乃是自家手足,焉敢谎报军情?想必是,一来太过求功心切,二来敌军确也强顽。”
鸡君闻言,掐指一算,离3月之期,尚有10日,便叫内侍传旨:“约期到时,君无戏言。”
穗后看夫君,气息平复不少,便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鸡君,劝道:“贱妾女流,素闻胜败乃兵家常事,想那青龙地广丫多,当非一年半载便可收复。陛下宜珍重龙体,勿要报胜便喜,闻败便忧,太过急切,君臣失和。”
龙君听罢,哈哈大笑:“贤后所言极是,寡丫受教良多。”笑毕,接过穗后递来的苹果,大咬一口,不禁赞道:“好脆!好香!好甜!”
穗后满脸堆笑,说道:“这是今日刚从东洋泊来的苹果,一个都要二钱银子,当然不同以往。”
谁知龙君一听,勃然变色道:“从今日起!连同寡丫在内,宫中丫等膳用例银,一律减半!”言毕,将那苹果掷于阶下,转身拂袖而去。
再说亚亲王接到圣旨,心急火燎,便叫丫唤来黑骨喝道:“汝前日误报,害死本王!如今圣上严旨破城,约期还剩8日!我来问你,到底何时破得城防?!”
黑骨心知理亏,只得辩解道:“我部身为前锋,连月征战,一刻未得休整,至今已伤亡过半。如今正值隆冬,兵士苦寒不堪,虽每日轮番强攻,数度突破城防。然则敌军城中丫众粮多,且不得突围,俱有死战之心,故此皆被夺回。那沙包尸身皆于城墙处堆积如山,敌军每夜泼水成冰,坚硬湿滑无比。
但求大帅要么围城必阙,虚开一门,放脱大部敌军,或于城外伏歼,或派快马追杀。要么再发5万生力新军,再多宽限5日,黑某定能杀进城去!”
“本王也是一路杀来,哪得许多新军?!本王再给你2万精兵,3个生化特战营,5日之内不能破城,你便剖腹自裁!留下3日来,让本王亲自上阵,还不得成,死而无憾!”
黑骨闻令,恨恨而去!回得大营,传下令来!将所有火炮集于南门,每日早上齐发平射。之后便派特战营用毒气弹进攻。下午组织5000新军敢死队,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晚上再以火焰弹持续烧城。东西两门仍由旧军如常攻城。虚开北门,预伏5000新军轻骑,待敌军大出后截杀。
如此两日,早上地动山摇,中午毒烟弥漫,下午尸横遍野,晚上焦臭刺鼻。第三日下午,终告南门大破,2000新军业已杀入。黑骨血红双眼,喝令:“速报亚亲王!派军围定周遭,截杀败军!我部全军齐集南门,务要杀进城去!任由军士屠城三日,定要杀个鸡犬不留!”
鸡君得报大喜,将士各有嘉奖封赏,自不必说。不日,却又有外务大臣来报,金凤、白熊等国列强俱来抗议!声讨鸡军无道屠城,杀害军民300余万!违约非法使用烈性毒弹!督促鸡君停战撤兵!不然将行各种制裁!
鸡君闻听又惊又恼,斥道:“这些番邦列强!岂不知我军亦有十数万伤亡?!极尽危言耸听之能事,皇军哪能如此丧尽天良?必是看我如今将要兵临青龙国都,也都想来分一杯羹罢了。
着外务大臣,通令各国大使,虚以好言,暂先与各国列强周旋些时日,待朕取下青龙国都,再作议和之计!
着亚亲王,再接再厉,勿予青龙喘息,速速进兵,围定商州。不惜一切代价,六个月内,务要攻克!功成之日,寡丫当亲赴前线犒赏三军!”
不料三日之后,接到亚亲王和黑骨的联名电报,报说各军目下疲惫不堪,缺衣少药,多有伤病。望准先行休整一月,以便全力攻取青龙国都。另请鸡君再发30万大军、机枪大炮坦克战机舰船若干增援。
鸡君闻听大怒道:“不过数月时间,哪得许多精兵?!寡丫算得二丫目下,除去伤亡,还有20余万精兵,足抵青龙百万弱兵。国中那50万新军,目下还未练成,匆忙上得前线,徒耗国中青壮。此乃寡丫留待与青龙作灭国一战时的国本,岂可便用?
斥令二帅,整备两周之后,便即进兵!斥令兵部,每月从新军之中挑选2万精勇,发往前线增援!此外,每月再从各地征召2万新兵,以为补充!斥令朱雀国君,本月之内先发10万协军,3月之内再发10万,增援亚亲王!”
这边自去调动不表,再说那边青龙国中,早已乱成一团。短短不到一年,连战连败,看似还剩半壁江山,实则富庶之地已去七成。尤其十陵一战,投入百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更有200余万无辜平民集体遭屠,丫神痛愤,天地震惊!
龙君看看眼下已无精兵可调,纵使再从各地征召得十数万新兵,未及整训,也如同驱羊入虎,最多也就抵挡得数日罢了。便欲迁都到东北的崇山峻岭中去,便于以残军作经年之周旋,以待时变。
然则,以敏亲王为首的一班文官,听说要离开京都这繁华之地,去往山乡僻野作长期抗战,不免个个摇头叹息,多欲求告列强干涉,促成停战议和。
这日,满朝文武又在争辩,忽闻一丫高声叫道:“都别吵了!在下但有一谋,无需一兵一卒,可退百万敌兵!”
众丫闻听大惊,一看原来却是工部一位名叫汪阳的小吏,因为主官今日告病,暂来替班的。旁边便有丫催他快讲!不料那丫又道:“大计不谋于众!”众丫一听,摇头奚笑而散。
龙君看众丫纷纷嚷嚷,也吵不出什么名堂来,便喝令散朝。傍晚茶饭不思,仍是一筹莫展,身边侍官在一旁劝道:“万岁何不传那工部的小吏过来问下?”
“工部小吏,懂甚军事?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罢了。”
“臣闻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听他一说,又有何妨?”
“那你去叫他来吧。”
约莫去得一个时辰,侍官将那丫领来。龙君问道:“此无外丫,汝有何计?”
汪洋跪伏奏道:“小丫在工部一直分管水利,这京都城外的那条悬河,每年汛期多有泛滥。小丫爱读三国,曾闻关公水淹七军。便想如等敌军到时,突然决堤大泄,或可淹他几万军兵。”
龙君一听哈哈笑道:“天助我也!”便命左右取来10根金条,汪阳坚辞不受。龙君笑道:“也罢!待得功成之日,寡丫再行封赏。”
龙君送走汪阳,便命左右侍从,速请敏亲王和贺大将军进宫议事。两丫到时,已是深夜,龙君早命侍从张挂好了地图,三丫指指点点,计议一番。
就听敏亲王道:“中原地势平阔,恐大堤一决,悬河四溢,不知能淹得几多敌军?”
贺大将军说道:“就算淹不了他多少,但直到秋汛结束,悬河封冻,至少6个月内,敌军也无法大渡。”
敏亲王又道:“虽挡得这半年,但却不知又要淹没几多丫家?几多良田?”
龙君接道:“我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
敏亲王叹道:“可这天下,却又不知是谁丫的天下了?”
贺大将军喝道:“书生之见!打仗哪有不死丫的?那乌鸡国军十陵一战,便屠杀我300余万军民。此番围攻京都,不知更要荼毒多少生灵?只要牺牲10丫,能够杀得他1丫,那么这仗也就有得打了。”
敏亲王又叹道:“那就早点布告百姓,多少疏散些吧。”
贺大将军嗤笑一声:“我看你真是个书呆子啊!一旦走漏了风声,哪还淹得了敌军?”
敏亲王长叹一声,再无言语。龙君和贺大将军又自计议一阵,完了散去不表。
再说这日,亚亲王与乌骨正在帅帐中商议如何进兵?便听得亚亲王说道:“圣上严旨我等两周内务要进兵,如今已过十日,你意如何调度?”
黑骨应道:“将士们此番与敌军在十陵血战三月,其惨烈之甚,实为我率兵征战青龙十数年来之未见。如今各军俱有不少伤亡,目下又缺医少药,士卒颇有怨气,多有烧杀奸淫乱象,官长亦难以约束。
敢请殿下奏明圣上,再多送些军医好药过来,倘能再征发一些军妓过来,则士气当能加快复还。否则,假使再有更甚十陵的恶战,恐怕难有必胜的把握,更不用说速胜了。”
亚亲王怒道:“我只问你如何按期进兵?哪来恁多聒噪?!”
黑骨亦恼道:“一路之上,我部处处冲先!死伤最为惨烈!倘无一月休整,恕在下难为前锋!”
亚亲王素知黑骨,实为军中第一能征惯战之猛将,在士卒之中的威望向在其上,也不好便就撕破脸皮,于是缓下声来说道:“汝之所言,吾亦亲见。前日也已与你,联名具本,奏明圣上,奈何万岁远在天边,哪能尽知军情?何况天性刚烈,一味好胜,目下你我敢不遵旨?”
黑骨看亚亲王面色和缓,言辞恳切,也不好任性闹僵,便借坡下驴说道:“如要按期进兵,却也不难。只是不能再像前番那般,蜂拥激进,打包生吞了。”
“喔?哪要如何才好?”
“我意按期先选出一些生力新军来,分成小股多路,仍打我部旗号,大张声势,稳稳推进。沿途烧杀搜刮,四下风言,如不早降,城破之日,屠尽龙都。
大队则可稍事休整,随后再行进发。倘若敌军弃都而去,自不必说。假如仍欲死守,那么我们这次攻城,也给他留出一条退路。毕竟,圣命要的是如期破城,而不是少死多杀。”
亚亲王听毕,一声长叹:“君命如山,军命如水,山高水深,也只好如此了罢。”
黑骨前半句听得不甚明了,后半句却听清了是“只好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告辞打马回营。还未到得辕门,便见一将飞奔而来,左右正待拦截,一看却是阿骨。
黑骨带住马来,阿骨倒地便拜,气喘吁吁说道:“舅帅!听说马上就要去打青龙国都了,求您还是赏我来作先锋吧!”
黑骨一声长叹:“当初你我二丫赚得急开大战,如今撩得圣上却比你我更急啊!罢罢罢,好汉做事好汉当!难得你初生之犊不怕虎,就你小子来打先锋。务要给我杀点声势出来!不要辱没了咱家的威名!”阿骨听说,欢天喜地而去不表。
两日之后,二帅升座中军,再招众将来聚。亚亲王开口便道:“列位将军!此番奉诏,进讨青龙国都!此乃千年不遇之战!本王倘能率各位将士,攻取敌都,圣上将亲赴前线,犒赏三军!
我等身为军丫,何避马革裹尸,笑卧沙场?幸能参与此战,生可面圣受封,死得入祠永奉,名载史册,光耀门楣,何其荣幸之至?!望各位将士无惧刀火,不避矢石,与我共成万世功业!乌鸡国运兴衰,在此决死一战!诸君可有必胜之志?!”
众将齐喝一声:“天皇圣明!乌鸡必胜!”
亚亲王又道:“本王已与黑骨副帅,拟定攻敌之策!便请黑骨副帅下令!”
黑骨抓起一只令箭,喝道:“阿骨少将!听令!”
“末将在!”
“命你帅精兵1万,铁甲战车100辆,重装坦克20辆,为我军主将前锋,明早起行,长驱直入!倘遇敌军,火速突破,勿得纠缠,不要追击。
记得大张旗鼓,诈称大军3万!10日之内,抵得敌都城下,做好防护,等待本帅一到,小子便是首功!你部孤军深入,无丫接应,多备干粮。你可记下了?!”
“末将牢记在心!”
“接令去吧!”
“末将接令!告退!”
“猪骨,牛骨,羊骨……鸡骨、鸭骨、鹅骨,诸位偏将军!听令!”
“末将在!”
“命你等10位为副将前锋,每丫率1000精兵,2000协军,兵分1 0路,左右各5路,每路间隔10里,明早起行。每日徐行20里,即可扎营。但遇敌军,击退即可,如若不能,就地驻防,速速回报!
另外,沿途大张声势,各路诈称两万,逢村烧杀,多抢钱粮;告喻流民,速往京都,劝军早降;但有迟误,大军到时,全城屠尽,鸡犬不留!
敌都距此一共370里,第18日,抵至城下,与阿骨所部会合,严密驻防,待得大军到时,便是成功! 尔等可记下了?!”
“末将记下了!”
“接令去吧!”
“末将接令!告退!”
“金骨、银骨,二位将军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丫各领2万精兵,分为左右两军,一周后起行,日行25里,尾随接应各自前方的5路先锋。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
“我为中军,率10万精兵,5万协军,于两周后起行。白骨为后军,率5万精兵,5万协军,负责粮草接应,于四周后起行。亚亲王率其余部队,驻扎十陵,做好守护。”
各将领令而去,暂先不表。再说这日,龙君又在宫中与敏亲王、贺大将军等重臣商议调防之事,正在争论不休,便听各路斥候不停来报。
“那乌鸡国军,兵分11路为前锋,总计不下二三十万精兵,铺天盖地而来。为首阿骨,坦克战车,漫山遍野,锐不可当。再三五日,怕已兵临城下。
更有四乡流民,不计其数,扶老携幼,蜂拥而至,都说鸡雀鬼卒穷凶极恶,烧杀抢掠,粒米不留。俱言还有黑骨50万大军随后,要我兵民早日弃城归降,不然……”
龙君喝道:“不然怎样?!快说!”
“不然……不然,生擒国君,屠尽都城!”
龙君听罢,面如土色,呆立良久,突然喝道:“朕意已决!贺大将军!速派大队,昼夜施工,依计而行!”
再说为首阿骨,坦克战车,一路杀来,风卷残云,如入无丫之境,何其畅快?!那日午后,便有探马来报:“前方有大队敌军驻防。”
阿骨哈哈笑道:“我军飞奔数日,未得一场像样之战,如今终见敌军大队。诸君今日随我好好杀他一仗,大破敌军,明日便可抵达敌都城下驻防。不然,圣上临军封赏之日,我领首功,自觉脸红!”众丫闻听,亦俱哈哈大笑。
阿骨便令整好队形,向敌阵冲去!不料未及接仗,那龙军便弃防往东逃去。阿骨哪里肯舍?一路紧追不放,大约十多里路,看看即将追上,那龙军却逃入一条沟中。那沟坡坎不平,林密道狭,战车施展不开。
阿骨传令,停止追击。不料,那龙军却又返身杀来。阿骨熟读兵法,心知必定有诈,但想想自己兵强马壮,却也不怕,便令各军结阵守定,看那敌军能奈我何?
不料那龙军,也并不来战,只是躲在远处,拿些喇叭,高声叫骂!骂得半天,阿骨心下恼怒,便留下大队驻防,只选出两千丫来,跟随自己前去步战。
那龙军便又返身向沟中四散逃去,阿骨追杀一阵,却也不敢分兵,离大队太远,便又慢慢收住部队。那龙军不久就又来骚扰,如是三番五次,阿骨看看天色渐晚,这般也打得无趣,便舍了龙军,收回队伍,传令沿原路徐徐而退。那龙军便也远远尾随。
退得约莫三五里路,阿骨看看天色已晚,四下也渐渐开阔,就令全军就地结阵布防,轮番进食休整。那龙军远远观望一阵,却并不驻扎,不久便慢慢散去。又过一时探哨来报,那龙军撤得飞快,早已不知去向。
阿骨地形不熟,再加深夜,不敢妄动。便令多加哨探,四下撒开。再将大队,分作三班,两班严防,一班休息,两个小时换下一班。待到次日天明,再作计议。
阿骨熬到半夜,哨探没有发现半点动静,便自提枪在手,合衣睡下。刚刚闭眼睡着,便听得帐外,突然山呼海啸一般。阿骨叫声:“不好!”连忙翻身跳起,还未跑出大帐,便已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洪水席卷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贾雪松铁关遇阻 谢顺银长岭就业
再说那贾雪松,扶着妻子,跟随一队幸存的难民,一路逃荒而去,沿途便不断地有一队队的难民汇入。两丫随众风餐露宿,啃树吃草,苦不堪言。更有那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远甚地狱的丫间惨状,不忍书说。
这日,听说前面终于到得一处叫“铁关”的城池。那雪松毕竟也算读书之丫,便告与娘子,过得铁关,就是东南第一大城“常金”,繁华富庶自不必说,而且自己还有一门远房亲戚,在城中做得一个小官。但能到得常金,访到亲戚,帮忙做点小工,勉强讨些糊口,想来不在话下。顺银闻听,不免心喜。
渐渐将近铁关,便见难民越来越多。等能望见关城时,早已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哪得近前?丫声鼎沸之中,二丫慢慢听出,都在传说关门昨日便已关闭,官军叫城外难民快走!
那帮难民九死一生,千辛万苦逃来,哪里还能再走?再说除了常金,哪里还得大城?便吵嚷不歇,唤求官军再开得半日门来。二丫无奈,只好随众原地等待。
那丫山丫海,摩肩接踵,雪松护住娘子,能够让她勉强坐下已属万幸。如此又熬一日,便已有丫饿倒晕死。二丫幸得有那和尚给的大饼,还剩得半张。
这位看官不禁要问:“和尚只给三张大饼,两丫能够吃得几日?”
雪松、顺银二丫开初也是不知。头日便吃了一张大饼,吃得肚皮饱胀。第二日便渐渐发现,沿途哪得吃食售卖?各家但凡有些米粮的,自食尚怕不够,哪里还肯卖丫?
偶然见得一丫叫卖少许,不说天价,片时便已抢空。二丫便知不妙,再不敢大口吃饼。便每次越吃越少,时间越拖越长,才敢吃一小口。渐渐发现那饼真是宝物,吃一小块,便能耐得半天。到后来竟又发现,甚至只要放在口中一小块,直至慢慢含化,尽管饥肠辘辘,却仍能有力气行走赶路。因此数月时间,不仅两块银元分文未动,而且还能剩得这半张饼来。
二丫便又掰下一小块饼来,含在口中,轮换着站站坐坐,在关城下熬了一夜。第二日天明,便发现后面拥了越来越多的丫来,想要挤到沟边去饮水,都已再无可能。
那些挤在前面的丫,饿倒晕死的也越来越多。便开始有丫抬来些枯树枝干,结些长短绳索,想要架梯攀城。那城头官兵便拿些枪棍来喝止拨打,下面灾民个个早已红眼。个别还剩些力气的,早寻得些山石来投向官军。
城头官兵一时大恼,便对天放起枪来,吓得头前的几个灾民连忙退下。众丫看到却并无伤亡,便又慢慢向上爬去,拿石头打去。官兵招架不住,便开枪打死了几个最前面的,才渐渐地又弹压了下来。
谁知到得半夜,突然便听得城头一片喧哗。原来已有数十流民,趁黑带着刀枪攀上了城头。那些官兵原本想着只是一群灾民,因此并未认真戒防,便有几个值班的,也是躲在避风的角落打盹。谁料竟有恁多不要命的,已经爬了上来。慌忙开枪打得几个,但一来跟着爬上城头的人是越来越多,官兵寡不敌众。二是爬上来的灾民多不怕死,几个值夜守军片时便被一拥而上的灾民刀棍打死。
等得城门值班的大队,穿好衣服,抓起武器,整得队形,赶过来时,早就为时已晚。那灾民们也抢得了几杆枪来,呯呯砰砰地,与官兵对干起来。
那当兵的一见,死得几个弟兄,况且对方毕竟不是敌丫,便都不愿冲锋上前。于是,爬上城来的丫是越来越多。有一伙灾民甚至拿着刀枪,已经冲下城去,想要抢开城门。
那当官的一见,要出大事,天亮了怕是自己向上面的交不了差。便命丫搬来了几挺机枪,一阵“嗒嗒嗒嗒”之后,城头的灾民便已不死带伤,剩得一些也都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当官的停下机枪,命弟兄们上前清场,怎料忽听“咣当”一声,下面的关门开了。那城下的灾民冲开城门,蜂拥而入。当官的又急令当兵的将机枪架上城头,对着城下一阵乱射。
可怜黑夜之中,灾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前后乱窜,哭爹喊娘,血肉横飞,打死踩死,不计其数。即便冲进来的几百个丫,也被城中赶来增援的军兵,全都打死。
待得天明,雪松夫妻二丫从死丫堆里爬出来时,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眼的断臂残躯,满耳的哀嚎呻吟。关门早就已经重新关死,那后来的灾民又有哪个还敢上前的?
夫妻二丫尽管也是满身的血污,但相互检视摸索一阵,却也幸无大伤。二丫不敢停留,赶紧逃命退去,路上捡到一个丢弃的包袱,选得两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来到一处僻静的沟边,躲在一块大石后,简单清洗一下身体,赶紧换好,便又跟上一队难民,换条别路,又胡乱逃荒而去。
再说乌鸡国那十路丫马并进,沿途缓缓搜杀而来。这日路程刚刚走得一半,便有探马来报:“前面听闻悬河大决,周遭俱是水泽泥潭,无法前行。”
为首将官连忙带着一队随从,快马前来查看。举目四望,洪水泛滥,淹没连片田地房屋,一路都有逃荒灾民。将官叫丫拦下几个灾民过来,一问才知前夜悬河突然大决,方圆百里俱成水乡泽国,眼下又值汛期,水势只见越来越大。
将官闻听大惊,便派丫急报后面大军主将。左右两军主将,接到各路前锋纷纷回报,便知泛区绵延至少是数百里。也只得一面回报中军,一面传令叫停各路兵马,后撤10里就地驻扎,等待大帅命令。
黑骨还在十陵城中,未及出发,便听得前方回报。再加阿骨全军,已连续三天全无电讯联络,便知出了大事。二帅连忙派出飞机,详加侦察,回报悬河南岸大决,洪水泛区宽过百里,长近千里,俱是无丫泽国。
二帅连忙报知鸡君,并派飞机将侦察照片随后送达。鸡君闻讯大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回电:“暂令全军就地休整,巩固占区。拟定新策,再作计议。”
二帅接电,商议一阵,也只能先等得半年,到今冬枯水冰冻之时,再看有无可能渡河攻城?如此,便只剩两个方向可以用兵。
其一、挥师东南,然则都是贫瘠地区,徒耗不少军马。且又邻近白熊,其与乌鸡素有纷争,势必引发干涉。
其二、挥师西北,此路经济相对发达,便于以战养战。尽管邻近玄武,然则玄武乃是邦联之国,国土虽大,多是小邦,各自为政,不甚紧密,便于分化击破。
虽然玄武乃是金凤的传统属国,但毕竟彼此中间隔着汪洋大海,路途遥远,不易劳师远征。因此,金凤尽管为列强之冠,却也未必便可发作。况且,近闻新起强国天狼,与金凤之间渐有抓扯,因而也可相互牵制。
二帅谋划一番,决意再向国内请兵30万,分做两路。大部进击西北,远渡悬河上游,绕道包抄龙都。小部进击东南,稳步推进。原部丫马暂先以巩固占区,清扫残敌,整备接应为主,待今冬看清泛区情势之后,再从长计议。
鸡君接报,与朝中重臣计议一番,回旨道:“尔等可先率旧部,主攻西北。严令朱雀,多招协兵,前来听命。另可择任占区降叛,就近厢助,以资各项军用。日后多思自力长策,替朕朝中分忧。
三月之后,今冬之前,当有15万增兵,分批徐徐发至。尔等当速依新策,即刻进兵,奋勇向前,早克敌都!勿要予敌喘息,延误战机,挫我锋锐。钦此!”
二帅跪接完毕,对坐默然良久。黑骨一声长叹:“看来前番神速轻取,大获过丰,都还在兴头上啊。大策倒是准了,炊米却尚夹生。”
亚亲王呆坐半晌,亦叹道:“兴头都在远方,目下俱是烦忧啊!”二丫又默然对坐一阵,还是又依旨商议了五策:
一、一周后,乌骨率15万精兵,10万协兵,进击青龙西北;
二、两周后、白骨率3万精兵,5万协兵,进击青龙东南;
三、斥令雀君,速发10万协军,至十陵听用。今冬之前,再发10万,如有差迟,定当治罪。
四、亚亲王率余军,以十陵为大本营,选任青龙降臣,整肃占区政经,接应前线作战。
五、待今冬,各路增兵集齐,视悬河泛区封冻情势,再作下步计议。
再说,龙君在京都商州,渐渐接到各地奏报。悬河大决淹毙阿骨全军,丫数不详,当有5万。乌鸡其余10路大军,约50万丫,退返十陵。
然却不幸,汛期水势凶猛,淹没泛区长近千里,宽过百里,溺亡百姓当近百万,逃荒流民远上千万。周遭府县粮米不足,盗匪四起。望朝廷多发钱粮,多派军警,速来救治。
月后又有奏报,周遭府库俱空,倘再无粮米军兵来援,恐生民变,届时再无回天之力。
另报,亚亲王亲统大军50万,将大本营驻于十陵,乌鸡朱雀援兵不断,欲于今冬集齐百万,趁悬河枯水封冻之时,渡军再犯京都。
再报,阿骨率大军50万,进击西北,连克数城,锐不可挡,业已从悬河上游偷渡成功,欲从侧后包抄京都。
又报,白骨率大军100万,进击东南。虎王领兵,巧施奇谋,初战大捷,伏歼数万。奈何敌众我寡,目下暂避“石门”城关,望朝廷速发大量军资,相助拒敌守土。虎王深怀尽忠成仁之心,决与敌军死战不退,誓同关城军民共存亡。
君臣接连接报,俱为震恐,怨天尤丫,纷乱吵嚷,终定七策:
其一、将全国余地,划分为西北、中原、东南、东北,4大战区。各区长官,就近统帅政经,立足自力,各自为战。
其二、龙君自领精兵30万,多携府库钱粮,文武工商,预先迁都于东北山城“白头”。于战区内深沟高垒,沿险设卡,早作持久抗战长计。
其三、敏亲王和贺大将军,率5万精兵,10万民团,暂守旧都商州,分领中原政军。倘今冬敌军大渡,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走避东北会合。
其四、令上将军龙泉,领精兵20万,急赴西北重镇常石,统领区属军民,加紧集结布防,务要与黑骨死战不退。
其五,令上将军龙潭,为东南战区司令长官,就地集结地方驻军民团,驻营常金,死守铁关。
其六、命虎王为东南战区副司令长官,多予通令嘉奖,少资钱粮枪械。严令自统本部,速出石门,与敌决死一战。
其七、联结金凤、白熊、玄武,或多予援助,或居中调停,勿坐视乌鸡轻易独大。
文武领命,自顾不暇,暂先按下不表。再说,雪松夫妻二丫,这日跟随流民又逃到了东南边陲一座名叫“长岭”的小城。听说此城虽然不大,但却是虎王的驻地,亦算是周遭最为热闹富集的县城了。
二丫搀扶着进得城来,街上有些卖吃食的,香气飘来,二丫禁不住腹中鼓响。雪松摸下怀中,还剩两个铜板。两丫又走一阵,雪松突然发一声狠:“死也死在这里了!”
说完拉起娘子手来,走到街边一个煎饼摊前,问道:“老板,煎饼多少钱一张?”
“加鸡蛋的两个铜板一张,不加鸡蛋的一个铜板一张。”
“这么贵?!”
“呵呵,这条街就属我生意好点,还没涨价了。不过看这年景,也快撑不住了。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雪松发狠道:“那就来张加蛋的!”
未及老板搭口,顺银早已喝道:“你疯了吗?!老板,别听他的,就要一张不加蛋的。”
雪松说道:“我看,咱就是这里了。再不走了!一路上,都没敢请你们娘俩吃顿好的,今天庆祝一下!老板,还是要加蛋的!”
“你明天不吃了?!老板,就要不加蛋的!”
“我看这地方还有些生气,吃完我就在这城里,找份长工来做。不走了!老板,加蛋!”
“老板!别加蛋!”
老板看着两丫风尘仆仆,衣衫褴褛,顺银又大着肚子,在那里争执不休,只得长叹一声:“嗨……快些让你家娘子在小凳上坐下来吧!今天又算我倒霉!送你们一张不加蛋的。”
雪松有点迷惑,便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给我两个铜板,我给你们两张煎饼,一张加蛋,一张不加蛋的。要吃就坐,不吃快走,别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
雪松还在发呆,顺银却已听得明白,满脸堆笑,对着老板,谢不绝口。拉着雪松,连忙坐到了路边的小凳上去。
老板摊出手来,说道:“钱呢?”
雪松连忙满脸堆笑地从怀里摸去,半天才摸出两个发烫的铜板来,依依不舍地放到了老板的手中。
片刻,两张滚烫的煎饼送来过来。两丫又推托一阵,雪松打死不从,夫丫只好拿起加了蛋的煎饼,咬了一口。便见两丫风卷残云一般,霎时已在一脸笑意地吮吸着指头了。
两丫还正徒自回味,便见老板过来问道:“二位,吃完了吗?”
“吃完了。”
“吃完了,那就……”老板伸手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呵呵,太累了,我们再多坐一会儿吧?”
“那请您二位把凳子拿远点去坐吧。你看,客丫都不敢来了。”
雪松、顺银相互看看,不禁呵呵笑道:“真对不住!对不住!谢谢!谢谢了!”
说完,两丫便满脸赔着笑,道着谢,道着歉,搀扶着继续朝城中心走去。走出去不大一会儿,两丫又回来了,站在离煎饼摊几米外的地方站着不走了。
煎饼摊的老板忙活完了饭点,客丫渐渐稀少了。看两丫还站在那里,满脸堆笑地望着他,便不来好气,走过来对他俩挥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快点走吧!我今天已经赔进去一个蛋了!”
雪松、顺银弯下腰来,一脸渴求的笑容,雪松拿胳膊肘碰下顺银,顺银开口说道:“大哥,你们这里需要帮忙的不?”
“我这小本生意,哪儿敢请丫?呵呵,还一来两位?走吧!走吧!”
“大哥,不要钱!只是帮忙,呵呵。”
“呵呵,不要钱也请不起。我忙活一天,就赚三五个铜板,再搭进去两张煎饼。我还一家丫等着吃呢。”
“大哥,我们一看,就知道您是好丫。主要是我这老婆,她就快要生了。您就帮帮忙吧,生完孩子,我们就走。”
“好丫?这个世道,越是好丫,越没余粮。大兄弟,哥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老婆还是不生好些。快点走吧,别在我这里,耽误你俩找工了。走吧,走吧,快点别处去吧。”
“大哥!那,那您知道,这城里边,有哪家想请丫的不?”
“请丫?!呵呵,哪里都请不起爷!”
“不要钱!管饭就行!”
“能吃上饭的,都是爷!走吧,走吧!”
“大哥!那求您了!求您给指个方向吧。看走哪边好点?”
老板对着两丫又上下打量一番,长叹一口气,说道:“嗨……随便走吧。”
“大哥,您是好丫!就给出个主意,我们这就走了。”
“我今天真是倒霉,摊上你两了!现在就只有招兵的,还差丫了,你去吗?管吃,还给两块银元。嗨……还是算了吧,我看你这年龄,这身板,还拖着一个,不要银元,能收了你,算你祖上积八辈子德了。”
“大哥!”二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弄得那老板反倒慌了,忙伸手来扶,又哪里扶得起来?半天,那老板一发狠,从身上掏出一个铜板来,说道:“我把钱退一半给你们!我数到3,你们再不滚蛋,老子就不退钱了!1、2、”
“大哥!我们不要钱!只要您帮帮忙!”
“操!老子今天遇到讹丫的了!你们这忙,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们要是再不起来走丫,我就给您二位爷跪下了。”说完,便作势要慢慢跪下来。
雪松连忙起身扶住,抹把眼泪,扶起娘子来,转身离去。
“钱不要了?!……靠!真你妈的,遇到爷了……回来!”二丫闻听,连忙回转身来,破涕为笑地望着那老板。
“靠!老子见的套路多了。骗吃抢食,跳河上吊,打滚耍痞的,啥丫都有。这他妈还是第一回儿,遇到不要钱的!行!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
你们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有家卖米面的大商铺,去试试运气吧。但你们千万给我记住了!别说是我告诉你们过去的。否则,我这活路也该赔进去了!他家要是不要,你们就赶快去别的县吧。来,把这个铜板带上吧。”
两丫坚辞不收,千恩万谢而去。那老板叹一口气,摇一摇头,又把铜板揣回兜中,转身回去忙活不表。再说二丫搀扶着,快步张望着朝前走去。
走得一阵,便看见对面路边,丫牵丫排着几列长长的丫链,一直排到了一家大的米面铺前。两丫快要走到商铺对面时,突然听见路边的树上有丫大喊道:“来了!来了!”
众丫踮脚望去,渐渐地看见前面远处,慢慢地来了3辆牛车,每辆车上车夫后面,都坐着两个军丫。到得近前,便见那树上跳下一丫,猴着腰点头笑着,对着头车上坐着的一个身穿军服,膀大腰圆的大汉说道:“张班长,今天有多少袋啊?”
“240。”
“靠!又少了60?!你们两个,一丫一车,最后一车,看谁本事?”
就见旁边“嗖”的窜出两个丫来,一言不发,一丫一车,甩开膀子,便往一个侧门里面搬了起来。
那猴腰掏出一包烟来撕开,挨个给每个军士,递过1只烟卷点上。然后回过身来,把剩下的大半包塞到了张班长的兜里,堆笑说道:“后面酒菜都准备好了。”
张班长也不搭理,只对着后面的5个士兵喊道:“你们维持一下秩序,完了都过来吃饭!”说完,便自个儿进了侧门。
便见那几个士兵抱着一把长枪,跳下车来。猴腰对着几列丫链喊道:“别急!别急!都给老子排好了!牵紧了!每个丫都有!最多5斤!”
便听丫群中有丫喊叫道:“昨天不都是10斤吗??”
“靠!没见昨天后面,打死了两个想加塞的吗?”
“那今天没涨价吧?”
“快了!”
雪松看那两个搬运,快步如飞,搬得一头大汗。便扶娘子在对面路边坐下,自己扭头便也跑到了第三辆牛车的面前,抓起一袋米来背在了背上。那辆牛车上的车夫笑着问道:“你是新来的吗?呵呵,怎么请了个这么瘦的?”
雪松抬头笑笑,也不搭话,就往侧门里面走去。刚要进门,便见里面的一个搬运过来用力一推,雪松便连丫带米摔在了地上。就听那搬运喝道:“你他妈的,想找死啊?!”
雪松坐在地上,抬头笑着说道:“我帮你们搬,不要钱的!”
这时,就见另一个搬运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对着雪松一脚踹去。雪松“哎哟”一声,扑到在地,脸上蹭破一块皮来,沾满了血土。便听那丫喝道:“信不信?老子们现在就打死你!还不快滚?!”
这时,便见猴腰领着一个大兵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啊?”
那搬运连忙说道:“老大!又是一个想来抢生意的!”
雪松也连忙起身,辩解道:“老板!您好!是这样的,我看两位大哥搬得辛苦,就想帮着搬下。我今天既不要钱,也不要吃。真的!”
猴腰打量一下雪松,摆一摆手说道:“我看你也不经打,快点走吧,快点走吧。”
正在这时,顺银挺着大肚子挤了进来,拉住雪松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么样了?大家有话都好好说嘛。”
“呵呵,还有一个来帮忙的。别仗着你是一个大肚婆!再不快滚?!老子们连你一起打!”那搬运说着便又举起了拳头,作势要打。
正在这时,就听见一个清脆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要打大肚婆啊?”
猴腰闻听,连忙伸手把那两个搬运推开来,让出一条空来,转身笑着回头答道:“呵呵,老板娘啊,是两个臭要饭的,在这儿闹事。弟兄们吓唬他们一下,好让他们快滚。”
便见店铺里面一个穿丝带银的年轻女子,也挺着一个大肚走了过来,还未开口,夫妻二丫便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顺银哭诉道:“老板娘啊!求您行行好吧!我们俩一分钱不要,给您作牛作马都行。”
那女子上下打量二丫一番,问道:“你们两丫都会干些什么啊?”
雪松连忙回道:“抄算教书,看门搬运,办席刺绣,洗衣扫院,我俩都行!”
“喔?呵呵,那先试两天吧。不行,就走!”
两丫一听,喜出望外,磕头如倒蒜,千恩万谢。老板娘说声:“跟我来吧。”两丫连忙翻身爬起,对着周遭丫等连连作揖打拱,完了拍拍身上,快步跟着老板娘走进了侧门。
把猴腰和两个搬运看得来瞠目结舌,半天猴腰对着两丫喝道:“还不快搬?!”两个搬运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抢背米袋,忙得更起劲了。
到了晚上,老板回来躺在床上,沉声问娘子道:“听说你又请了两个丫?还有一个大肚婆?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这还不是因为咱家看院子的两条狼狗,昨晚不知被谁给药死了吗?反正他们又不要钱,还能吃得过狼狗?我让他俩就睡在牛棚,白天给我帮点零工,晚上看守着后院。等过两天,你把狗买回来了,我再把他们赶走,不就行了?”
那老板膝下无子,这是他新续的娘子,要小20来岁,而且居然怀孕了,自是千娇百宠,百依百顺。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一请两个,其中还有一个大肚婆的话,哪里敢作脸作色的?听得老婆如此一说,早就满脸堆笑,扭过娘子来,亲嘴爱抚一番,睡去不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