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0月 15, 2016 10:23 am
對於謝屏森彈指之間就決定讓一艘帆船報廢的豪舉，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苦主馬里奧更是臉都綠了，嘰哩呱啦地忙著抗議。開玩笑，這時代歐洲的造船業並不發達，阿馬爾菲雖是此時地中海航運最發達的國家，但阿馬爾菲也造不出能遠渡重洋來往東西方之間的海船。這一艘船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弄來的，怎能說拆就拆？
謝屏森聽不懂馬里奧說的拉丁語，但他身旁有人懂。當馬里奧說完話後，尚美雪皺眉對謝屏森說：「邊森，你怎麼要把人家的船拆了……，馬里奧說，這船是他們阿馬爾菲大公國的重要資產，他無權決定如何處置，所以我們也無權處置。」
謝屏森聞言點點頭，馬里奧的反應不令他意外。綜觀人類古文明，財產權神聖不可侵犯幾乎是共同特色，唯有東亞的華夏例外。華夏歷史上千數千年，只在宋仁宗天聖七年（西元一Ｏ二九年）頒佈《天聖令》後的宋代，才有保障私人財產的概念，宋亡後這種觀念也就在那個社會中消失了。
不過，謝屏森也不是想玩華人社會那一套理直氣壯徵用沒收私人財產的把戲，他是想用等價交換的公平交易。如果馬里奧真是來自阿馬爾菲，那他冒險穿越大洋無非是為了貿易，而謝屏森三人身上可是有太多對中古時代而言價值連城的東西。只是現在謝屏森還不確定要用什麼來交換，這得等他們三人清點完手上的物資才有可能。
尚美雪將謝屏森的意思轉達給馬里奧後，馬里奧考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只是謝屏森注意到馬里奧眼中異芒閃動，似是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這時謝屏森卻也無心細究了。
不過，謝屏森卻看到尚美雪一臉狐疑的模樣，這讓他心裡一驚，趕緊問：「伊莎貝拉，是否有什麼問題？」
尚美雪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卻又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在阿馬爾菲有間小屋，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那裡的歷史。如果今年真的是一Ｏ七四年，那阿馬爾菲大公國應該在去年年初就被諾曼人攻佔了……。」
尚美雪的話激盪起謝屏森塵封多年的回憶，那時有個在義大利讀書的朋友寄了張明信片給他，為了明信片上那令人驚艷的風景，他特地去查了阿馬爾菲的資料。他記得阿馬爾菲位於義大利半島南部，是六世紀至十二世紀獨霸地中海貿易的繁華之地。阿馬爾菲原是拜占庭帝國那不勒斯公國的一部分，在十世紀中期取得獨立的大公國地位。但在一Ｏ七三年時，一股來自義大利東南部由羅伯特．吉斯卡爾領導的諾曼人征服了阿馬爾菲，阿馬爾菲從此失去獨立的公國地位，只被允許保有有限的城市自我管理權。六十年後，西西里王國攻陷阿馬爾菲，將阿馬爾菲僅有的一點自主權也取消了。因海貿而興起的阿馬爾菲在失去財稅與司法自主權後，迅速沒落蕭條。
尚美雪的疑惑其實是說，既然現在的阿馬爾菲只是一個擁有有限城市自我管理權的城鎮，就不會有阿馬爾菲大公。如此一來馬里奧之前所言的阿馬爾菲大公國宮廷衛隊隊長身份就有問題了。
然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深究此事的。所以謝屏森理智地決定不問馬里奧這個問題，用「三天後會提出與馬里奧交易船隻的條件」之說法，來掩飾剛剛他與尚美雪的談話。
既然事情議論已畢，黃波等也就告辭準備回去。謝屏森見天色已暗，請李映雪立即製作一枝火把給黃波等人使用，還殷勤地送他們到樹林邊緣。
就在這時，從方才就一直若有所思的黃波忽然停住腳步，像下定決心似地說：「小老兒心中有一疑惑，不知當不當說……。」
要按謝屏森以前的脾氣，遇到有人說話如此扭扭憋憋，鐵定回一句「那就不要說了」。不過此時不比往日，所以他還是客氣地請黃波有話但說無妨。
卻聽黃波說道：「敢問三位恩人可是來自西天佛國？」
謝屏森楞了一下，因為這西天佛國可是有兩種意思，一是指佛教所言的西天極樂世界，二是指佛教的發源地印度。謝屏森不認為他們三人的外表會像印度人，更知道他們不是神仙。他不解黃波為何會有此問，所以他好奇地問道：「不知海靖兄何以有此一說？」
黃波微笑說道：「三位無論是容貌舉止還是衣著，皆不似常人，且……，」
他指了指站在篝火旁手拿步槍的李映雪，繼續說：「前些年小老兒曾聽一雲遊僧人說起，西夏軍中有源自西天佛國之降魔變，其能發出火焰巨響而傷人。小老兒見女恩人手中之物似為降魔變，是以有此一問。」
聽了黃波的解釋，謝屏森猛然想起前幾年看過的關於西夏火槍的紀錄。在許多中國文獻中，總愛說宋人已有火槍。但這種說法離譜得很，因為宋人所謂的火槍，其實只是一枝前端裝了火藥會噴出火焰的竹槍。反倒是一些宋人記載中提到的西夏降魔變，讓人覺得比較像是原始火槍。現代考古學家在研究敦煌資料時，發現畫中神佛所持降魔變形似原始火槍，似可旁證西夏人已發明火槍。但因無實物佐證，國際學界普遍認為無法證明當時的東亞已有火槍。不過，後來中國在挖掘一座西夏軍官的墳墓時，找到一枝陪葬的原始銅製火槍，其形狀就類似於敦煌畫中的降魔變。
謝屏森知道，正因這時代的西夏已出現原始火槍，而佛教盛行的西夏將這種威力小得可憐的火槍稱之為降魔變，所以黃波才有此猜想。只是西夏的火槍根本不是來自什麼西天佛國，謝屏森三人也更不可能來自那裡。
但是，謝屏森能說出他們真實的來處嗎？就算他說了，黃波會信嗎？
所以，到最後謝屏森只能抬頭望向星空，幽幽嘆口氣後低聲說：「我等三人不是來西天佛國。我們的來處，離這裡很遠很遠，遠到世人無法想像。如果想要去那裡，那至少得花上一千年才到得了……。」
…………
黃波等人都走遠了，謝屏森卻還是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地望著星空。他那樣子讓兩個女伴都莫名其妙，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那副酷樣，李映雪先就火大了，走過去一腳就踹下去了。
「唉呀！妳哪根筋不對了，怎麼又踢人？」
謝屏森坐在地上揉著被踢的大腿，對李映雪打斷他的沉思很是不滿。聽了黃波的話後，他終於想起來先前聽碧娜芝說話時腦中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也因而對三人的處境與對策有了些構想。他正在腦中仔細推敲這計畫呢，卻被李映雪一腳踢斷。
對於專屬人形沙包的抱怨，李映雪一貫採暴力鎮壓政策，此時也不例外。不過，正在她準備再補上一腳時，心情不佳的尚美雪看不下去了，不滿地說：「雪兒，別鬧了。邊森，剛剛黃波說了什麼，讓你發呆這麼久？」
謝屏森聞言還真有點想吐血的感覺，他可不是在發呆好不好。但他早對尚美雪的要求毫無抗拒力了，所以他還是乖乖地把剛才的對話大致說了一下。
兩個女人聽完都沒接話，因為她們知道謝屏森應該還有話說。果然，謝屏森又說：「我也不想去管我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和是否能回去的問題，眼前我們要生存下去，就得先離開這個荒涼的小島。問題是怎麼離開，離開後要去哪裡……。」
謝屏森從這個時代地球上各處的情況開始，詳細分析了他們離開這小島後適宜他們生存的地方，去了那裡之後他們要如何生存下去，之後他才回頭討論如何離開這個小島。最後他指出了眼前的兩大要務：盤點三人所有的資源，以及控制那些奴隸與阿拉伯人為己所用。
謝屏森這一說就是近三個鐘頭，兩個女伴只是靜靜聽著，暗自盤算可行性。一直到謝屏森說完後，尚美雪才蹙著眉頭說：「有四個關鍵點必須確認，首先是你能確定那個銅礦的所在地嗎？如果只有大體的位置會很麻煩的。還有你為何選擇黃波的家族為主要合作對象。第三是只要我們和人群接觸，就需要一個可讓人接受的身份。你怎麼去解釋我們的身份呢？最後，你確定能控制住那些阿拉伯人和奴隸？」
謝屏森先喝了一口水這才回說：「我以前去參觀過那個銅礦，雖然隔了一千年，想來附近島嶼的形貌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相對於此，我反而會比較擔心是否能說服那裡的土著賣地給我們。至於第二個問題，一來是我們現在認識的宋人只有他們父子，二來……」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後幽幽說道：「因為我的祖父姓黃，我就是出身泉州黃族，對那個家族的歷史還算清楚。」
兩個女人聞言眉毛都是一揚，卻沒說什麼話。且不論謝屏森的出身問題，她們現在確實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謝屏森見兩個女伴默認同意，就接著往下說：「其實奴隸的問題好解決，我們只要把他們從阿拉伯人和歐洲人手裡要過來，然後解放他們，和他們簽訂工作契約。反正大宋在半世紀前就已經解放奴隸了，我們這麼做也算入鄉隨俗。相對之下，比較麻煩的是阿拉伯人。」
這時只見他露出個詭譎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碧娜芝和黃波的話給了我靈感。我想了個主意，只要雪兒能支援得上，不但能讓阿拉伯人幫我們打工，還能同時製造出我們在這世界的身份。聽著，我想出來的操作方法是這樣……。」
謝屏森說完之後，卻發現兩個女伴正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於是他趕緊問道：「怎麼啦？」
尚美雪遲疑了一下才說：「你剛剛的笑容……，很陰險，好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李映雪用力點頭附和說：「對！像是小紅帽裡的大野狼！」
謝屏森噎了一下，不滿地說：「這是智慧的笑容好不好！」
謝屏森旋即決定不與兩個女人糾纏智者與大灰狼的區別，還是把事情搞定比較重要，於是他趕緊問道：「怎樣，是否具有可操作性？」
只見尚美雪吁了一口氣，說道：「你真的是政治學者嗎？我怎麼覺得你像個騙子，而且是很高明的騙子……。」
謝屏森也不生氣，微笑說：「以前台灣有一個很厲害的政客，他說過政治就是高明的騙術。」
這時李映雪也嘆了口氣說：「我剛剛說你是大野狼，我跟你道歉，我說錯了……。」
謝屏森聽了這話正暗自得意時，卻聽李映雪接著說：「你不是大野狼，你是大神棍！」
李映雪的評語讓謝屏森覺得很受傷，但也只能苦笑回答：「我們要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中生存，就只能先當一回神棍！」
謝屏森聽不懂馬里奧說的拉丁語，但他身旁有人懂。當馬里奧說完話後，尚美雪皺眉對謝屏森說：「邊森，你怎麼要把人家的船拆了……，馬里奧說，這船是他們阿馬爾菲大公國的重要資產，他無權決定如何處置，所以我們也無權處置。」
謝屏森聞言點點頭，馬里奧的反應不令他意外。綜觀人類古文明，財產權神聖不可侵犯幾乎是共同特色，唯有東亞的華夏例外。華夏歷史上千數千年，只在宋仁宗天聖七年（西元一Ｏ二九年）頒佈《天聖令》後的宋代，才有保障私人財產的概念，宋亡後這種觀念也就在那個社會中消失了。
不過，謝屏森也不是想玩華人社會那一套理直氣壯徵用沒收私人財產的把戲，他是想用等價交換的公平交易。如果馬里奧真是來自阿馬爾菲，那他冒險穿越大洋無非是為了貿易，而謝屏森三人身上可是有太多對中古時代而言價值連城的東西。只是現在謝屏森還不確定要用什麼來交換，這得等他們三人清點完手上的物資才有可能。
尚美雪將謝屏森的意思轉達給馬里奧後，馬里奧考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只是謝屏森注意到馬里奧眼中異芒閃動，似是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這時謝屏森卻也無心細究了。
不過，謝屏森卻看到尚美雪一臉狐疑的模樣，這讓他心裡一驚，趕緊問：「伊莎貝拉，是否有什麼問題？」
尚美雪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卻又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在阿馬爾菲有間小屋，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那裡的歷史。如果今年真的是一Ｏ七四年，那阿馬爾菲大公國應該在去年年初就被諾曼人攻佔了……。」
尚美雪的話激盪起謝屏森塵封多年的回憶，那時有個在義大利讀書的朋友寄了張明信片給他，為了明信片上那令人驚艷的風景，他特地去查了阿馬爾菲的資料。他記得阿馬爾菲位於義大利半島南部，是六世紀至十二世紀獨霸地中海貿易的繁華之地。阿馬爾菲原是拜占庭帝國那不勒斯公國的一部分，在十世紀中期取得獨立的大公國地位。但在一Ｏ七三年時，一股來自義大利東南部由羅伯特．吉斯卡爾領導的諾曼人征服了阿馬爾菲，阿馬爾菲從此失去獨立的公國地位，只被允許保有有限的城市自我管理權。六十年後，西西里王國攻陷阿馬爾菲，將阿馬爾菲僅有的一點自主權也取消了。因海貿而興起的阿馬爾菲在失去財稅與司法自主權後，迅速沒落蕭條。
尚美雪的疑惑其實是說，既然現在的阿馬爾菲只是一個擁有有限城市自我管理權的城鎮，就不會有阿馬爾菲大公。如此一來馬里奧之前所言的阿馬爾菲大公國宮廷衛隊隊長身份就有問題了。
然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深究此事的。所以謝屏森理智地決定不問馬里奧這個問題，用「三天後會提出與馬里奧交易船隻的條件」之說法，來掩飾剛剛他與尚美雪的談話。
既然事情議論已畢，黃波等也就告辭準備回去。謝屏森見天色已暗，請李映雪立即製作一枝火把給黃波等人使用，還殷勤地送他們到樹林邊緣。
就在這時，從方才就一直若有所思的黃波忽然停住腳步，像下定決心似地說：「小老兒心中有一疑惑，不知當不當說……。」
要按謝屏森以前的脾氣，遇到有人說話如此扭扭憋憋，鐵定回一句「那就不要說了」。不過此時不比往日，所以他還是客氣地請黃波有話但說無妨。
卻聽黃波說道：「敢問三位恩人可是來自西天佛國？」
謝屏森楞了一下，因為這西天佛國可是有兩種意思，一是指佛教所言的西天極樂世界，二是指佛教的發源地印度。謝屏森不認為他們三人的外表會像印度人，更知道他們不是神仙。他不解黃波為何會有此問，所以他好奇地問道：「不知海靖兄何以有此一說？」
黃波微笑說道：「三位無論是容貌舉止還是衣著，皆不似常人，且……，」
他指了指站在篝火旁手拿步槍的李映雪，繼續說：「前些年小老兒曾聽一雲遊僧人說起，西夏軍中有源自西天佛國之降魔變，其能發出火焰巨響而傷人。小老兒見女恩人手中之物似為降魔變，是以有此一問。」
聽了黃波的解釋，謝屏森猛然想起前幾年看過的關於西夏火槍的紀錄。在許多中國文獻中，總愛說宋人已有火槍。但這種說法離譜得很，因為宋人所謂的火槍，其實只是一枝前端裝了火藥會噴出火焰的竹槍。反倒是一些宋人記載中提到的西夏降魔變，讓人覺得比較像是原始火槍。現代考古學家在研究敦煌資料時，發現畫中神佛所持降魔變形似原始火槍，似可旁證西夏人已發明火槍。但因無實物佐證，國際學界普遍認為無法證明當時的東亞已有火槍。不過，後來中國在挖掘一座西夏軍官的墳墓時，找到一枝陪葬的原始銅製火槍，其形狀就類似於敦煌畫中的降魔變。
謝屏森知道，正因這時代的西夏已出現原始火槍，而佛教盛行的西夏將這種威力小得可憐的火槍稱之為降魔變，所以黃波才有此猜想。只是西夏的火槍根本不是來自什麼西天佛國，謝屏森三人也更不可能來自那裡。
但是，謝屏森能說出他們真實的來處嗎？就算他說了，黃波會信嗎？
所以，到最後謝屏森只能抬頭望向星空，幽幽嘆口氣後低聲說：「我等三人不是來西天佛國。我們的來處，離這裡很遠很遠，遠到世人無法想像。如果想要去那裡，那至少得花上一千年才到得了……。」
…………
黃波等人都走遠了，謝屏森卻還是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地望著星空。他那樣子讓兩個女伴都莫名其妙，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那副酷樣，李映雪先就火大了，走過去一腳就踹下去了。
「唉呀！妳哪根筋不對了，怎麼又踢人？」
謝屏森坐在地上揉著被踢的大腿，對李映雪打斷他的沉思很是不滿。聽了黃波的話後，他終於想起來先前聽碧娜芝說話時腦中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也因而對三人的處境與對策有了些構想。他正在腦中仔細推敲這計畫呢，卻被李映雪一腳踢斷。
對於專屬人形沙包的抱怨，李映雪一貫採暴力鎮壓政策，此時也不例外。不過，正在她準備再補上一腳時，心情不佳的尚美雪看不下去了，不滿地說：「雪兒，別鬧了。邊森，剛剛黃波說了什麼，讓你發呆這麼久？」
謝屏森聞言還真有點想吐血的感覺，他可不是在發呆好不好。但他早對尚美雪的要求毫無抗拒力了，所以他還是乖乖地把剛才的對話大致說了一下。
兩個女人聽完都沒接話，因為她們知道謝屏森應該還有話說。果然，謝屏森又說：「我也不想去管我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和是否能回去的問題，眼前我們要生存下去，就得先離開這個荒涼的小島。問題是怎麼離開，離開後要去哪裡……。」
謝屏森從這個時代地球上各處的情況開始，詳細分析了他們離開這小島後適宜他們生存的地方，去了那裡之後他們要如何生存下去，之後他才回頭討論如何離開這個小島。最後他指出了眼前的兩大要務：盤點三人所有的資源，以及控制那些奴隸與阿拉伯人為己所用。
謝屏森這一說就是近三個鐘頭，兩個女伴只是靜靜聽著，暗自盤算可行性。一直到謝屏森說完後，尚美雪才蹙著眉頭說：「有四個關鍵點必須確認，首先是你能確定那個銅礦的所在地嗎？如果只有大體的位置會很麻煩的。還有你為何選擇黃波的家族為主要合作對象。第三是只要我們和人群接觸，就需要一個可讓人接受的身份。你怎麼去解釋我們的身份呢？最後，你確定能控制住那些阿拉伯人和奴隸？」
謝屏森先喝了一口水這才回說：「我以前去參觀過那個銅礦，雖然隔了一千年，想來附近島嶼的形貌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相對於此，我反而會比較擔心是否能說服那裡的土著賣地給我們。至於第二個問題，一來是我們現在認識的宋人只有他們父子，二來……」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後幽幽說道：「因為我的祖父姓黃，我就是出身泉州黃族，對那個家族的歷史還算清楚。」
兩個女人聞言眉毛都是一揚，卻沒說什麼話。且不論謝屏森的出身問題，她們現在確實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謝屏森見兩個女伴默認同意，就接著往下說：「其實奴隸的問題好解決，我們只要把他們從阿拉伯人和歐洲人手裡要過來，然後解放他們，和他們簽訂工作契約。反正大宋在半世紀前就已經解放奴隸了，我們這麼做也算入鄉隨俗。相對之下，比較麻煩的是阿拉伯人。」
這時只見他露出個詭譎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碧娜芝和黃波的話給了我靈感。我想了個主意，只要雪兒能支援得上，不但能讓阿拉伯人幫我們打工，還能同時製造出我們在這世界的身份。聽著，我想出來的操作方法是這樣……。」
謝屏森說完之後，卻發現兩個女伴正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於是他趕緊問道：「怎麼啦？」
尚美雪遲疑了一下才說：「你剛剛的笑容……，很陰險，好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李映雪用力點頭附和說：「對！像是小紅帽裡的大野狼！」
謝屏森噎了一下，不滿地說：「這是智慧的笑容好不好！」
謝屏森旋即決定不與兩個女人糾纏智者與大灰狼的區別，還是把事情搞定比較重要，於是他趕緊問道：「怎樣，是否具有可操作性？」
只見尚美雪吁了一口氣，說道：「你真的是政治學者嗎？我怎麼覺得你像個騙子，而且是很高明的騙子……。」
謝屏森也不生氣，微笑說：「以前台灣有一個很厲害的政客，他說過政治就是高明的騙術。」
這時李映雪也嘆了口氣說：「我剛剛說你是大野狼，我跟你道歉，我說錯了……。」
謝屏森聽了這話正暗自得意時，卻聽李映雪接著說：「你不是大野狼，你是大神棍！」
李映雪的評語讓謝屏森覺得很受傷，但也只能苦笑回答：「我們要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中生存，就只能先當一回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