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9月 21, 2016 10:05 am
恐懼之門
(I Have No Fear At All)
7. 濕冷下的掙扎
黎臻看著吳俊平寬大的背影走出了門，心中躊躇著該怎麼做。
「還有妳也一樣，」王分局長說：「最近低調一點，不要再去追這個案子了，這是命令。」
黎臻彷彿沒有聽見王分局長的話，緩緩的走了出去。
「哼，一個兩個都這樣。」王分局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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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跟著吳俊平走到了警局外頭，吳俊平點起了一根菸放在窗檯上。
「現在……怎麼辦？」黎臻吐出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蠢的問題。
「還能怎麼辦？不怎麼辦，」吳俊平呼了口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強求比較好，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黎臻無法理解：「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算了？」
吳俊平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雖然你失控海扁他一頓真的很愚蠢……」黎臻說到這邊停了停，因為她看到吳俊平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但是那個男的偽裝成醫生、潛入醫院，擺明就是在圖謀不軌，讓這種人繼續在街頭上走動怎麼行？誰知道他又會害了多少人，我們還是得想點辦法啊！」
吳俊平：「再說我現在只是個身上帶著手銬的普通人，你說我能怎麼辦？」
黎臻瞪大了眼睛，意外的發現吳俊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認命。
「算了吧，這個案子還是不要管了，你也才剛調來，最近就當做蜜月期，過幾天悠閒的日子吧。」吳俊平拿起窗檯上燒到一半的菸，彈了彈菸灰。
「先走囉，我要回家補眠了。」吳俊平轉身就走。
「喂！等等！」
吳俊平沒有搭理，逕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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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個小時，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得差不多了，身體的情況有好很多，但是記得還是不要太刺激她，她的心靈現在很脆弱。」一個染了金髮、戴著耳環的高瘦年輕醫生說。
「李醫師，謝謝你。」黎臻對他笑了笑，心想真正的醫師反而看起來不像醫師。
「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我，我今天會一直待在這層樓。」金髮醫師對黎臻比了個開槍的手勢，似乎在對她放電。
黎臻刻意不去搭理，再度走進不久前來過的這間病房，曾秀汝正坐在床沿，凝視著窗外。
「妳好。」
「嗯……是警官小姐嗎？」曾秀汝向她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氣無力的，但精神似乎是好多了，「對不起之前失態了。」
「不要緊的，」黎臻說，遞了一杯咖啡給她，「喝吧。」
「謝謝妳。」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病房裡，一句話也不說的過了十來分鐘。
「警官小姐，妳找我有什麼事嗎？」曾秀汝開口，
「沒什麼事，我只是擔心妳，下班後來看看妳而已。」
「你別這樣做，我不值得的。」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曾秀汝低下了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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輟學後的曾秀汝，天天流連於夜店，有一天遇到了那個假扮醫師的男人。
那個男人總是和另外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一同出現，那個男人似乎是他的司機或助理之類的。
男人很有錢，出手很闊，曾秀汝抱著和他玩玩的心態接近他。
第一次吃男人給的藥丸沒有想什麼，只覺得是嘗鮮。
沒想到就像是在屋頂踩空了一步，就這樣非常簡單的不停的往下陷落。
當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一天不吃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忘了怎麼去到男子的祕密住所，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被囚禁了多少時日，每天都過著被迫接客的生活。
曾秀汝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長期被強烈迷幻藥侵蝕的腦子失去了原有的功用，當她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醫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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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事情跟妳沒有關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跟妳講這麼多……反正自從我爸媽死後，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現在連我自己的身體和心都變得這麼髒，我也沒有什麼……」
黎臻不語，只是安靜的聽，拍著曾秀汝的背。
「啊……」
「嗯？」
「啊……我想起來了……」
「妳想起了什麼？」黎臻咬著下唇。
「有一個女生……不，是好幾個女生，我記得我跟她們被連在一起的鏈子拴在一起，是她們幫助我破壞了我手上的鏈子，我才逃出來的……」
「還有其他人……」黎臻不語，心理卻泛起了巨大的怒火。
「小汝……妳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那個地方在哪裡？」
曾秀汝閉上眼睛，努力的思考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真沒用……」她眼淚不停的落，「我想救他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黎臻靈機一動：「有的，妳可以幫上忙。」
「真的嗎？我要怎麼做？」
「我帶你去警局指認他，這樣我可以把他給抓起來，然後就可以逼問他，讓他說出其他的女生被關在哪裡。」
「指認……他？」
「是的。」
「可是我……不想再遇到他……」曾秀汝發著抖，「……光是想起他就讓我感到很痛苦、渾身不舒服……」
「這點妳可以放心，妳只要來警局對他的照片作指認，我們就可以有證據對他提出拘捕令，將他拘捕帶回警局。」
「可是……這樣他們就會知道是我……」
「我會保護妳的安全的，請相信我。」黎臻雙手握著曾秀汝的手。
曾秀汝低著頭，內心激烈的掙扎。
「妳一定可以的，勇敢的站出來指認他，這樣我們就可以將他逮捕歸案，避免有更多人受到他的傷害。」
「對不起……我真的……」曾秀汝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記憶，突然泣不成聲，「對不起……我做不到……」
黎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心意或是想找人聊聊，隨時都可以撥手機給我。」
曾秀汝擦了擦眼淚，接下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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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又去販賣機買了一罐黑咖啡，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喝著，外頭的傾盆大雨正無情的肆虐著大地。
突然間一個男子從樹叢的黑暗中浮現。
「黎警官，妳好，敝姓王，」男子開口，遞出了一張名片，「有時間可以和妳聊聊嗎？」
黎臻注視著白底名片上「黃烈律師」四個書法草寫而成的大字，除了四個字以外，沒有電話、沒有地址，什麼都沒有，但這樣反而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了他的霸氣。
眼前的男人約莫50來歲，鷹勾鼻上掛了個復古的粗框眼鏡，整個人充滿著學者的氣息卻有些陰暗，身上的西裝一看就知道是頂級的名牌貨，手錶、戒指等行頭更是不用說。
「請問有什麼事？」
「我想請教一下稍早發生的一件暴力事件的詳情，聽說當時妳也在場，如果你願意出面作證話，對你或對我的當事人都有『好處』，」黃烈特別在「好處」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邊說邊將嘴巴靠近黎臻耳邊，放低了聲音說：「例如金錢，或是地位之類的──只要妳幫我『抹』掉你同事。」
黎臻面對黃烈那毫不掩飾的不懷好意，感到一股莫名的厭惡：「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請便吧。」
「黎小姐，與我們為敵沒有什麼好處。」黃烈的笑容充滿了惡意。
黎臻皺了皺眉，仰頭喝乾了咖啡。
「再多說一句，我就依妨害公務罪逮捕你。」說完從格格笑著的黃烈身邊走過，踏進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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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在大雨裡毫無目標的走著，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公寓，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子夜。
濕透的她一進門就將全身的衣物脫下，隨意的拋在地板上，走進淋浴間。
沖完澡躺在床上，感覺這報到的第一天還真是漫長，回想起來根本是一片混亂。
這時他瞥到地上自己的外套裡有光芒在閃爍。
她起身從外套裡掏出手機，發現是一則未接來電以及一封簡訊。
「黎警官，我想清楚了，我想幫助那些女孩子，我決定要出面作證，妳明天方便來醫院接我嗎？ 秀汝」
黎臻立刻回傳：「沒問題，一早見。 臻」
黎臻放下手機，突然覺得這一整天的疲勞都是值得的，她帶著笑容爬上了床，沈沈睡去。
（待續）
(I Have No Fear At All)
7. 濕冷下的掙扎
黎臻看著吳俊平寬大的背影走出了門，心中躊躇著該怎麼做。
「還有妳也一樣，」王分局長說：「最近低調一點，不要再去追這個案子了，這是命令。」
黎臻彷彿沒有聽見王分局長的話，緩緩的走了出去。
「哼，一個兩個都這樣。」王分局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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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跟著吳俊平走到了警局外頭，吳俊平點起了一根菸放在窗檯上。
「現在……怎麼辦？」黎臻吐出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蠢的問題。
「還能怎麼辦？不怎麼辦，」吳俊平呼了口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強求比較好，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黎臻無法理解：「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算了？」
吳俊平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雖然你失控海扁他一頓真的很愚蠢……」黎臻說到這邊停了停，因為她看到吳俊平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但是那個男的偽裝成醫生、潛入醫院，擺明就是在圖謀不軌，讓這種人繼續在街頭上走動怎麼行？誰知道他又會害了多少人，我們還是得想點辦法啊！」
吳俊平：「再說我現在只是個身上帶著手銬的普通人，你說我能怎麼辦？」
黎臻瞪大了眼睛，意外的發現吳俊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認命。
「算了吧，這個案子還是不要管了，你也才剛調來，最近就當做蜜月期，過幾天悠閒的日子吧。」吳俊平拿起窗檯上燒到一半的菸，彈了彈菸灰。
「先走囉，我要回家補眠了。」吳俊平轉身就走。
「喂！等等！」
吳俊平沒有搭理，逕自的走了。
xxx
「經過這幾個小時，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得差不多了，身體的情況有好很多，但是記得還是不要太刺激她，她的心靈現在很脆弱。」一個染了金髮、戴著耳環的高瘦年輕醫生說。
「李醫師，謝謝你。」黎臻對他笑了笑，心想真正的醫師反而看起來不像醫師。
「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我，我今天會一直待在這層樓。」金髮醫師對黎臻比了個開槍的手勢，似乎在對她放電。
黎臻刻意不去搭理，再度走進不久前來過的這間病房，曾秀汝正坐在床沿，凝視著窗外。
「妳好。」
「嗯……是警官小姐嗎？」曾秀汝向她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氣無力的，但精神似乎是好多了，「對不起之前失態了。」
「不要緊的，」黎臻說，遞了一杯咖啡給她，「喝吧。」
「謝謝妳。」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病房裡，一句話也不說的過了十來分鐘。
「警官小姐，妳找我有什麼事嗎？」曾秀汝開口，
「沒什麼事，我只是擔心妳，下班後來看看妳而已。」
「你別這樣做，我不值得的。」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曾秀汝低下了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不是個好人。」
xxx
輟學後的曾秀汝，天天流連於夜店，有一天遇到了那個假扮醫師的男人。
那個男人總是和另外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一同出現，那個男人似乎是他的司機或助理之類的。
男人很有錢，出手很闊，曾秀汝抱著和他玩玩的心態接近他。
第一次吃男人給的藥丸沒有想什麼，只覺得是嘗鮮。
沒想到就像是在屋頂踩空了一步，就這樣非常簡單的不停的往下陷落。
當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一天不吃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忘了怎麼去到男子的祕密住所，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被囚禁了多少時日，每天都過著被迫接客的生活。
曾秀汝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長期被強烈迷幻藥侵蝕的腦子失去了原有的功用，當她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醫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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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事情跟妳沒有關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跟妳講這麼多……反正自從我爸媽死後，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現在連我自己的身體和心都變得這麼髒，我也沒有什麼……」
黎臻不語，只是安靜的聽，拍著曾秀汝的背。
「啊……」
「嗯？」
「啊……我想起來了……」
「妳想起了什麼？」黎臻咬著下唇。
「有一個女生……不，是好幾個女生，我記得我跟她們被連在一起的鏈子拴在一起，是她們幫助我破壞了我手上的鏈子，我才逃出來的……」
「還有其他人……」黎臻不語，心理卻泛起了巨大的怒火。
「小汝……妳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那個地方在哪裡？」
曾秀汝閉上眼睛，努力的思考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真沒用……」她眼淚不停的落，「我想救他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黎臻靈機一動：「有的，妳可以幫上忙。」
「真的嗎？我要怎麼做？」
「我帶你去警局指認他，這樣我可以把他給抓起來，然後就可以逼問他，讓他說出其他的女生被關在哪裡。」
「指認……他？」
「是的。」
「可是我……不想再遇到他……」曾秀汝發著抖，「……光是想起他就讓我感到很痛苦、渾身不舒服……」
「這點妳可以放心，妳只要來警局對他的照片作指認，我們就可以有證據對他提出拘捕令，將他拘捕帶回警局。」
「可是……這樣他們就會知道是我……」
「我會保護妳的安全的，請相信我。」黎臻雙手握著曾秀汝的手。
曾秀汝低著頭，內心激烈的掙扎。
「妳一定可以的，勇敢的站出來指認他，這樣我們就可以將他逮捕歸案，避免有更多人受到他的傷害。」
「對不起……我真的……」曾秀汝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記憶，突然泣不成聲，「對不起……我做不到……」
黎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心意或是想找人聊聊，隨時都可以撥手機給我。」
曾秀汝擦了擦眼淚，接下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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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又去販賣機買了一罐黑咖啡，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喝著，外頭的傾盆大雨正無情的肆虐著大地。
突然間一個男子從樹叢的黑暗中浮現。
「黎警官，妳好，敝姓王，」男子開口，遞出了一張名片，「有時間可以和妳聊聊嗎？」
黎臻注視著白底名片上「黃烈律師」四個書法草寫而成的大字，除了四個字以外，沒有電話、沒有地址，什麼都沒有，但這樣反而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了他的霸氣。
眼前的男人約莫50來歲，鷹勾鼻上掛了個復古的粗框眼鏡，整個人充滿著學者的氣息卻有些陰暗，身上的西裝一看就知道是頂級的名牌貨，手錶、戒指等行頭更是不用說。
「請問有什麼事？」
「我想請教一下稍早發生的一件暴力事件的詳情，聽說當時妳也在場，如果你願意出面作證話，對你或對我的當事人都有『好處』，」黃烈特別在「好處」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邊說邊將嘴巴靠近黎臻耳邊，放低了聲音說：「例如金錢，或是地位之類的──只要妳幫我『抹』掉你同事。」
黎臻面對黃烈那毫不掩飾的不懷好意，感到一股莫名的厭惡：「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請便吧。」
「黎小姐，與我們為敵沒有什麼好處。」黃烈的笑容充滿了惡意。
黎臻皺了皺眉，仰頭喝乾了咖啡。
「再多說一句，我就依妨害公務罪逮捕你。」說完從格格笑著的黃烈身邊走過，踏進大雨中。
xxx
黎臻在大雨裡毫無目標的走著，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公寓，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子夜。
濕透的她一進門就將全身的衣物脫下，隨意的拋在地板上，走進淋浴間。
沖完澡躺在床上，感覺這報到的第一天還真是漫長，回想起來根本是一片混亂。
這時他瞥到地上自己的外套裡有光芒在閃爍。
她起身從外套裡掏出手機，發現是一則未接來電以及一封簡訊。
「黎警官，我想清楚了，我想幫助那些女孩子，我決定要出面作證，妳明天方便來醫院接我嗎？ 秀汝」
黎臻立刻回傳：「沒問題，一早見。 臻」
黎臻放下手機，突然覺得這一整天的疲勞都是值得的，她帶著笑容爬上了床，沈沈睡去。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