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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聖河川流不息,源頭發自天界萬神山,由北向西南一路下沿,切入郢業首都多別克。天聖河的上游本是乾淨清澈的高山泉水,直到河水進入郢業邊境後便轉成黑色的泥漿。
  
  郢業大部份的土地都鋪滿黑灰,寸草不生;黑灰汙染了本來清澄的天聖河水,讓河中大部份的生物難以生存或因污染而變得畸形;黑灰同時也會隨風飄揚於天空,造成嚴重的黑塵,不止影響天空及視線,還令人呼吸困難。
  
  自從災炎一族的頂尖強者煬進駐郢業後,可怕的他運使驚人的元系神力,將多別克的地層破開,火山拔地而起,熔岩覆蓋大地,噴飛的火山灰籠罩整個郢業使其變成了可怕的世界。此舉不但使得郢業的空氣充滿硫磺味,更讓不穩的地層震動連連。
  
  由於氣溫高、地形破碎崎嶇,因此食物的取得也不容易;再加上氣候乾燥,天聖河的水質受到黑塵污染而變得濁如泥漿導致無法釀酒等等不便的生活因素,所以除了災炎一族的火元素人以及少數冬霜一族被污染的沸水元素人外,連安茲羅瑟人也鮮少會選擇這一片位在灼傷地中的領區當作居處,甚至完全不願意接近郢業。
  
  在地理上,郢業位處於災炎地最北方。東北角與亞諾瓦爾、華馬間的交通連繫被山脈阻斷。南方與同盟國紫都的邊境相接,西邊雖然是災炎一族的大本營墜陽,但自從火山煬與火神烈兄弟之間產生矛盾後,跟隨火山的只剩下死忠的部下,墜陽首都怒火核心則不會再派遣士兵支援火山。
  
  正北邊為駐守在萬神山亞諾瓦爾的天界一軍團,這支同時也是天界九大軍團中實力最堅強的軍團,由光神費弗萊親自鎮守軍事要塞勝風關。雙方邊境交疊,時常爭戰。亞諾瓦爾主城桑多塔因代表著天界的光明與聖潔,郢業首都多別克代表安茲羅瑟的黑暗與殘酷,兩邊世界一明一暗,象徵永世的爭端與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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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別克今天迎來了遠方的客人,這是罕見的事,畢竟很少有安茲羅瑟人願意來到灼傷地。而這位客人不遠千里的從邯雨前來,郢業也派出官員接應,以示待客之禮。
  
  「我是代表郢業的接待戈羅恩。」這個災炎人沒有雙腳,他的下半身如蛇般彎曲的在地上滑行,上半身除了黑色板甲外,皮膚的部份盡被紅色鱗片和角質化的硬物覆蓋。頭部及下巴還有關節各處都長著尖銳長角。
  
  「您好,我是來自邯雨的貝爾。」
  
  戈羅恩想與貝爾握手,但是貝爾一見到對方那隻有利爪的手以及在指間燃燒的火苗後,就顯得猶豫不決。貝爾只是回以微笑,他擔心這個手一握說不定反而會被高溫燙傷。
  
  使者看穿貝爾的心思,他也不勉強。簡單問候完畢,使者帶著貝爾先四處參觀郢業的地理環境。他們首先進入埃多伯隆山的深洞入口,這座山的中央位置是空心的,底層是巨大的岩漿口,而首都多別克則建立在岩漿上方。
  
  貝爾忍耐著炙熱難當的高溫環境與使者四處閒逛。
  
  「底下就是首都多別克,火山大人則住在更深淵的岩漿中心──赤色之渦。」使者轉身指著山崖。「看到那一排峭壁上的建築物嗎?那裡是兀嶺要塞,裡面連結著政治與權力的重心──兀嶺宮,同時那裡也是郢業高官貴族的皇家住宅以及郢業領主安洛陛下的居處。」
  
  「人能住在岩漿內嗎?不會被燒死?」貝爾天真的問。
  
  「哦呵呵呵……」使者哈哈大笑。「您的笑話真有趣。」
  
  「咦?有什麼好笑?」
  
  「火燄就是災炎一族的故鄉、發源地,既是平常的生活環境,又怎麼會有事,難道你連呼吸都會被毒死嗎?」
  
  「那可說不定……」貝爾低著頭喃喃自語。
  
  戈羅恩狐疑的打量著貝爾。「邯雨從來沒派使者來過,您還是第一個。是什麼原因讓亞基拉爾大人會做出這種決定?是心血來潮嗎?」
  
  貝爾頓了一下後回答:「陛下說我應該見見世界有多大,所以他給我一週的時間來郢業增廣見聞,時間到後我就得返回邯雨軍營。」
  
  戈羅恩點頭。「看你也不太像安茲羅瑟人,似乎也不是亞蘭納人。真是奇怪吶!第一次聞過你這種味道,你從那裡來的?」
  
  「很遠的地方……不是屬於你們所認知的世界。」
  
  「宙源以外的地方?究竟是那裡呢?」
  
  「一個天空蔚藍,氣候怡人,空氣清新,陽光和煦的地方;有白雲、森林、大海、青山、綠水、鮮花。」貝爾一提到自己的故鄉,表情隨即變得歡愉。
  
  「聽起來真是糟糕到極點的環境,有人會住那種地方?」戈羅恩失去了興趣。
  
  「話說回來,一個郢業為什麼重要的行政區要劃分兩邊呢?」貝爾不解。
  
  「您來之前不知道郢業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貝爾聳肩。「很抱歉,我事前的準備時間沒有太多,我的主上一想要我做什麼,我就得立即執行他的命令,不能有異議。」
  
  「好吧,反正您有一週的時間,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戈羅恩說:「會分成兩區是因為災炎一族和冬霜一族的居住環境不同所致,對外我們仍會稱多別克是郢業首都。」
  
  「以前的安茲羅瑟人都是一個部族與另一個部族來區分的嗎?」
  
  「很久以前是這樣,其實現在也差不多。安茲羅瑟人不像亞蘭納或天界,可以用單一個名詞概括整個生活在魘塵大陸的族群。」戈羅恩繼續往前走,沿途沒遇到半個居民。「災炎一族是屬於火元素的世界,那是愚昧的天界才把我們劃入安茲羅瑟人。就像南隅的雀一羽陛下,他是霓虹仙境的原生霞族住民;伊瑪拜茲家是龍裔一族、亞基拉爾陛下是具備夜視能力卻不會飛行的翔氏一族、厄法的蘭德家是半人馬等。」戈羅恩轉身面對貝爾。「明明差異性都很大,傻瓜天界人自己分不出來,卻把魘塵大陸上的部族全部劃成安茲羅瑟人。那一天他們心血來潮,說不定亞蘭納人、救贖者也全都變安茲羅瑟人了,反正對天界來說都是外族,那有什麼區別呢?哼,我最討厭自大的天界人。」
  
  「我怎麼聽說是因為大家都屬於哈魯路托子民的關係,所以才稱為安茲羅瑟人?」
  
  「話是隨便人家說的,哈魯路托一派的人也許是這麼覺得,但我可不是這麼想。」戈羅恩揮動他那如蛇般的足部,看起來很是不滿。「要我們高貴的災炎一族與僕、劣、下者、半子、被轉化的人一同歸為安茲羅瑟人,可真是恥辱。」他帶著笑容轉身。「我這句話可不是針對你。」
  
  「半子和被轉化的人不管走到那裡都不受歡迎,這我知道。」貝爾苦笑。「說起來,吾主肯收留我,也是個偉大的人。」
  
  「那也未必,紫都的總理大臣銀諾就是被轉化的亞蘭納人,昭雲閣沒有領主會瞧不起他。」貝爾因為使者的話而發愣,戈羅恩笑道:「也許你也有機會,努力吧,銀諾熬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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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貝爾第一次見到多別克人,發紅的皮膚皺得萎縮乾癟,雙眼沒有瞳孔,缺少耳、鼻,大部份人都沒有頭髮,即便是有頭髮,也很稀疏。
  
  貝爾注意到他們每個人的嘴巴幾乎都被縫上。「那是……自己縫的嗎?」
  
  「你問他們的嘴嗎?」使者回答:「因為火山大人不喜吵雜,所以無功之人便不被允許有說話的資格。」
  
  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太殘酷了,貝爾心想。他好奇地張望,然後又問:「他們天生就長得這個樣子?」
  
  「不,有些人是因為燙傷的緣故。」戈羅恩說:「但大部份的人全都是受到火山大人的元系神力影響,進而導致外貌丕變。」
  
  「有點類似亞蘭納人受到輻射或核污染產生的變異或畸形。可是據我所知,輻射或核污染對安茲羅瑟人是沒有影響的,但這些人卻因為火山大人的元系神力而變形。」貝爾內心發毛。「火山大人的性格怎樣?有什麼禁忌需要注意的嗎?」
  
  「火山大人是令人尊敬的英雄,他有顆寬容的心,所以您別擔心。」
  
  「我不想落得這種下場。」貝爾肯定的說:「影休大人在我出發前已事先提醒過我,要我別犯到火山大人的逆鱗。」
  
  戈羅恩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答:「貪生怕死這點和亞蘭納人簡直一模一樣。」
  
  「抱歉,我還有不能死的理由,也不希望受到這種嚴重的傷害。」
  
  「你不用為此操煩。現在是火山大人的休眠期,大人已沉睡數年了,現在也還不到他甦醒的時間。除非有人貿然去喚醒火山大人,否則你想見也是見不到。」
  
  貝爾一路跟在使者背後,他看著多別克人拿著鋤頭、鐵鏟辛苦的工作,雖然也有用到一些機械設備,但並不多。「他們都做些什麼?」
  
  「很多事,他們的功用不少。」戈羅恩舉例:「像是擴建城池、挖掘礦石或靈魂碎片、製造武器裝備、搭架、造牆等。」
  
  多別克不太像是首都的感覺,以貝爾的觀察來看,這裡像挖掘場、礦坑更多過住宅地。
  
  「多別克人是郢業的原住民。」
  
  「那麼是火山大人來到郢業後,奴役這些人嗎?」
  
  戈羅恩停下腳步。「要懂得怎麼說話,因為話是隨便人說的。如果我說這些人是自願服侍偉大的火山大人呢?你不認同?」
  
  貝爾用手指搔著臉。「抱歉,我失言了。」
  
  「你的時間有限,最好別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話題上。」戈羅恩提醒他。
  
  一名戴著墨鏡的多別克人駕駛著工地機器人,搖搖擺擺的走近貝爾兩人。
  
  「督官,你抓到越境的犯人了嗎?」對方問。
  
  貝爾登時啞口無言。
  
  「你看他的樣子像犯人嗎?」戈羅恩反問。
  
  「那他是做什麼的?」
  
  「何必問那麼多?做好你工作。」戈羅恩拿著三叉戟指著來時的方向。「我剛經過時看了一下,你的工程進度依然落後。」
  
  「人不夠用,請督官再點幾個工來支援。」
  
  戈羅恩的語氣轉為責怪。「加肯先生,你知道嗎?我給硫磺工廠的人力只有你們工地的三分之一,但他們都能如期完工,而你們卻一拖再拖。我在此慎重地警告你,如果再拖到超過規定工期的話,我就把你那批手下全部燒死,連你也一起燒,然後我再換另一批工人。」
  
  「好好好,我去催促進度。」加肯駕駛的機器人踏著笨重地腳步遠去。
  
  「他是多別克首席建築師,工地的工頭兼負責人。雖然設計的建築物很不錯,但協調能力、辦事態度卻十分差勁。」戈羅恩搖頭。「單靠一樣才華在啃老本的人,總有一天會被淘汰。」
  
  他們雖然繼續參觀,但貝爾始終覺得看這些東西對他沒什麼幫助,而且越往城內走,環境就越炎熱。貝爾幾乎得靠神力庇護才能防止自己被高溫燙傷,每一步都走的特別困難。
  
  「我不想再前進。」
  
  「是沒辦法前進還是不想?」戈羅恩故意問,他正嘲弄著貝爾。
  
  「兩者都有。」貝爾使用神力防身,身體與頭髮被汗水沁濕,也因為疲憊的關係精神變得很不好。「這裡沒有休息的地方嗎?」
  
  「當然有,看你想去餐廳、酒吧、賭場還是鬥技場,該給多別克人的福利我們一樣都不會少。」戈羅恩問:「你想去那?」
  
  可是多別克人沒有自由啊!貝爾喘著氣。「可以去酒吧休息嗎?」
  
  「好吧!」戈羅恩看著沒用的貝爾。「若讓你被燙死在這裡,和北境之王就很難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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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內一樣空氣悶熱,好比身處火爐之中。雖然客人不少,但由於嘴巴被封住的關係,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他們怎麼喝飲料?」
  
  「多別克人用指尖便可吸收水份。」
  
  貝爾找了張凳子坐下,戈羅恩因為足部不方便而無法入座。
  
  多別克人有的在睡覺、有的在打牌、有的只是發著呆,唯一讓貝爾注意到的是一名多別克人拿著針筒扎自己,隨後一臉迷幻愉悅的表情。「那是在做什麼?」
  
  戈羅恩看了他一眼,「喔!那是來自南隅的衣患散,雖是毒品,但我們並不制止他們使用。」
  
  「為什麼?」
  
  「藥效能讓他們更有活力,至於副作用和成癮性就不在我們關心的範圍。反正只要能讓他們有精神的繼續工作,其餘的就隨便他們。」
  
  「但是不怕他們會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嗎?」
  
  戈羅恩回答:「衣患散的副作用會傷害身體,不過並不會對多別克人造成幻覺,而且若有人想以此作怪也無妨,我們只需要一把火就能解決一切。」
  
  酒吧服務生將兩人點的飲品端上桌。
  
  貝爾忽然察覺到異樣,隨著目光落點,該名服務生衣著整齊,半邊黑髮遮住他的紅臉,半張嘴巴被一塊鐵片封上。那人將東西擺上桌後,即與貝爾四目交接片刻,接著便拿起端盤欠身後離開。
  
  戈羅恩也注意到貝爾的視線。「他有什麼問題?」
  
  「這個人是……?」
  
  「看不就知道了?他是服務生。」戈羅恩說:「他叫忽侏列,是被伊瑪拜茲家族通緝的逃犯,之後來到多別克開始他的新生活,至今已經在此十多年了,沒犯過什麼錯。」
  
  「但是……」貝爾本來想說什麼,卻因為身體不適而放棄。現在的他滿臉潮紅,氣喘個不停,汗流浹背。「我好像在他身上嗅到聖系神力。」
  
  「胡說,這邊的人怎麼都沒有感覺。」戈羅恩拿起飲料,「你熱到頭昏腦脹了,喝東西吧!」
  
  貝爾手還沒碰到鋼杯就已經感受到熱氣,他看著杯內滾燙冒泡又黏稠的液體後,整個人大受打擊,快要暈倒了。「這……什麼東西?」
  
  「硫磺溫泉泥漿,不喜歡喝嗎?」戈羅恩惡作劇似地舉著他的杯子。「還是你想喝我這杯?這可是熔鐵喔!你能喝嗎?」
  
  「我……我覺得很難受,身體好像脫水了。」貝爾眼神渙散,一陣天旋地轉。「好燙、好熱、好悶的地方。」
  
  「怎麼了嗎?」湊巧經過的酒客看見貝爾痛苦不堪的樣子,他走了過來。「真是太亂來,沒有準備就來到多別克。」那個人拿出一顆白色珠子讓貝爾吞下後,貝爾雙眼一瞪,熱意全消。
  
  貝爾體內的燄氣頓時消散,他隨之精神一振,「這是冰塊嗎?太感謝你了。」
  
  「戈羅恩,你故意作弄客人嗎?」酒客質問。
  
  「怎麼會呢?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他覺得熱而已。」
  
  你當然不會有任何感覺,貝爾心中咒罵。「謝謝你。」他又再一次向那名膚色蒼白,銀髮、六耳的男人道謝。
  
  「你不該讓客人在沒有做任何事前準備的情況下就貿然的帶他進入多別克,這是謀殺。」
  
  「每個人的神力庇護狀況本來就很難評估,他出乎意外地對火燄毫無抵抗能力。」戈羅恩瞟視著那人。「話又說回來,冬霜一族的人來多別克做什麼?你走你的路,我執行我的命令,要你多嘴?」
  
  「不要太相信這個災炎人所說的話,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噩運。我給你一顆附加元系神力的恆定冰球,它能讓你在面對熱浪侵襲時減少許多傷害及痛苦。」
  
  貝爾接過冰球,感激連連。「真是幫了大忙,請問大人的名字是?」
  
  對方慎重地自我介紹。「寒冰領主尤瑞嘉爾麾下將領軍官艾迪爾.霜語。很抱歉不能久留,若有機會來到兀嶺要塞,我會親自招待您,恕我先失陪。」
  
  「以前火山大人曾說:『和討厭又令人作嘔的火神相比,冬霜一族的厭惡感自然就會大大降低。』唯有這句話,我到現在還沒辦法體會。」戈羅恩將滾燙的熔鐵一口飲下。「這杯東西冷卻之後就變成固體,到時候沒辦法喝就浪費掉了。」
  
  「那真的能喝嗎?」貝爾嘖嘖稱奇,魘塵大陸內的生物真是千奇百怪。「話說回來,災炎一族和冬霜一族有什麼恩怨嗎?」
  
  「理念不合罷了,雙方倒沒什麼衝突。與墜陽內部皇族的爭執相比,什麼都變得很和善。」
  
  「但是一國兩制下,制度上不會有什麼不便或衝突嗎?」
  
  「沒有什麼一國兩制,火山大人不參與政治,災炎一族對郢業的政策發展鮮少介入。何況兩族之上還有更高層的管理者安洛陛下,內政方面不需要我們這種人擔憂。」
  
  貝爾氣息正常,體溫也有下降。「我感覺好多了。」
  
  「你東西不喝嗎?」戈羅恩看著那杯滾燙蒸騰的熱飲。
  
  這怎麼會是給人喝的?貝爾婉拒。「您可以拿去喝。」
  
  戈羅恩也不喝,「好吧!那我們準備離開。」
  
  「稍等一下,有關剛剛那個服務生……」
  
  戈羅恩沒好氣地回:「你還提剛剛那件事?有什麼憑據嗎?」
  
  貝爾也沒有辦法具體地形容他的感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確實有發現聖系神力……不、不對,好像是一種神術。」
  
  「你講半天我卻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你仍是懷疑多別克有內鬼。」
  
  「我不確定他的動機,只是……」
  
  戈羅恩耐性盡失。「好了,你剛剛熱到頭昏了才會有這種錯覺。我們現在該想的是,你要住那?」
  
  「可以別睡在多別克嗎?這裡溫度太高,我受不了。」
  
  「那麼我帶你去兀嶺宮。」
  
  他們回到多別克的入口,比照一開始進入熔岩洞的方式,戈羅恩走到一座光柱旁,用他那隻滿是鱗片的長爪輕輕地刮著。隨後光柱投射出一道強光至兀嶺要塞入口,正是光橋。
  
  貝爾和戈羅恩搭上光橋,不需要移動腳步光線便慢慢將他們推往目的地。此時,聳立在貝爾眼前的雄偉建築不禁讓貝爾驚嘆這鬼斧神工的技術;站在兀嶺要塞前,自己彷彿縮小許多。
  
  入口處,兩名冬霜守衛精神抖擻地戒護著要塞周圍。
  
  「您不和我一同進入?」
  
  戈羅恩揮手。「裡面的溫度不適合災炎一族。」
  
  貝爾正感納悶,當他一走進兀嶺要塞,旋即又發抖跑出。「裡面太冷了,溫差太大可是會害人暴斃。」
  
  戈羅恩無可奈何,「你兩邊都嫌,那麼你打算今天在那休息?」
  
  「郢業未免太過極端──不是熱到會燙死,就是凍到會結冰。」安茲羅瑟人住的領區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他滿心無奈的問:「請問我可以在埃多伯隆山外頭休息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