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2月 24, 2016 9:17 am
＊／
「看看你們做了些什麼？操他媽的，你們真是一群沒有用的酒囊飯桶。」身矮腿短的齊倫生氣地將木製長桌踢翻，模樣雖然滑稽，卻沒有人敢笑出聲來。新嶽貴族院督軍高伊札隨同齊倫返回鬼牢並一起巡視前線，沒想到意外地讓他看到最尷尬的情況。
北部冰凍高原是一片充滿死亡氣息的不毛之地。這裡雖然極為寒冷，卻不會降雪。在高原內有著會動的枯骨漫無目標的排徊、失控的石元素人、枯樹精等怪物。此區的地形容易不穩，常會有地震和斷層發生。其中有些凸起的孔丘地形會噴出瀰漫死亡氣息的綠氤。一群又一群團聚的吸血飛蟲像霧一樣，牠們可以瞬間讓一個安茲羅瑟人變成屍乾。
而建立在北部冰凍高原的冽風鎮是鬼牢與救贖者交戰的補給處，也是設置實驗研究所的重要據點。可是這個重鎮卻在三天前被救贖者的暮夜軍團與亞蘭納賀里蘭德的一支勁旅給聯手攻破了。冽風鎮勉強保住，但是實驗研究所卻被一把無情火給燒得一乾二淨。當齊倫看見一片狼藉的現場後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他的咆哮聲大到蓋過整片北部冰凍高原。
本該是嚴肅的科學重地，如今只剩下被燒成焦炭的黑屍、扶苦桑木的碎片，還有堆成山的垃圾。守軍將領派恩．黑梟以及副官杜鋒、督導官高鐸．長雲等三人在將官檢討會上對著齊倫下跪認罪。
「莫非實驗室中損失的資料正是你費盡二、三十年心思研究出的東西嗎？」督軍高伊札問。
「這……我……」不想不氣，越想越氣的齊倫朝著黑梟等人破口怒罵。「你們存心丟盡我的顏面。黑梟還有杜鋒，我要砍你們兩人的頭，你們的親屬也要受誅，屍體全部插在長竿上立於王城門外。」
「臣也有罪。」白髮蒼蒼、細長的垂臉滿是深紋傷痕的高鐸向齊倫懇求賜罪。
「你只是督導官，干你什麼事？滾一邊去。」齊倫怒道。
「是、是。」高鐸不敢直攖齊倫的怒氣，只能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
「我覺得這不是他們的錯。」督軍高伊札右邊腋下夾著左手拳頭，右手則摸著下巴作沉思狀說。
「怎麼不是？我聽說指揮官派恩和副官意見不合，成日爭吵。然後又放任站哨的衛兵飲酒作樂，就是軍紀不嚴才會有這種事發生。」齊倫高舉木椅往黑梟的頭砸落，木椅碎成一地。黑膚圓胖又醜臉的黑梟雖然沒事，還是假意的撫著頭，六隻耳朵懦弱地垂下，尖牙利口流著唾液。齊倫罵不停口：「就是有你們這群廢物軍官，今天冽風鎮才會失守，他媽的故意讓我三十年來的心血結晶付之一炬。」黑梟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夠了，你別在我面前假裝懲罰手下。」高伊札拍著齊倫的肩說。
「你當我是在演戲？好不容易有成果的研究現在都沒了，是你就不生氣嗎？」齊倫叫道：「這事傳回新嶽讓雀一羽陛下知道我就麻煩了，你還質疑我對手下的處份，難道我會沒事就找手下開刀嗎？」
「其實研究資料──還在。」高鐸輕聲說。
「什麼？在那裡？」齊倫激動的揪住高鐸大叫。
「急什麼，讓他把話說完。」高伊札推開齊倫。「高鐸大人，你把詳細情況都說一遍。」
「這次對冽風鎮用兵的敵方指揮官是暮夜使徒納果亞奈。」
「納果亞奈？」高伊札問：「是那個以前曾經參與暮夜軍團獨立戰爭，事後又帶人掃蕩冰凍高原地帶的惡魂嗎？」
高鐸點頭。「是的，大人。」他接著說：「暮夜軍團最高領袖惡魂之王葵媧對他下了命令，讓他針對南隅各方勢力排佈侵略計劃，因此他打從一開始就有進軍冽風鎮的打算。為了達到目的，納果亞奈甚至和賀里蘭德暫時聯盟，只為了能一舉扳倒冽風鎮。」
「這就是鬼牢領主你的不對了，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不將研究所撤離到更安全的地方？」高伊札質疑齊倫道：「因為你的實驗需要用到救贖者身上的特殊物質，還有冽風鎮附近較多的扶苦桑樹，再加上遠離鬼牢才能讓你在活體上進行危險的測試。對嗎？」
齊倫一時語塞。
「因為材料可以就近取得才不遷移研究所，就是你自己疏懶。又因為你怕研究所的秘密洩漏，所以僅讓幾名精英防守，雖然人少的確是較不會引人注意，可是當敵人入侵時卻沒有足夠的防守能力。我說的沒錯吧？這全都是你自己的過失。」督軍高伊札毫不留情地狠批齊倫。
齊倫要不是戴著鬼形面罩，他難堪的表情可要在手下面前顯露無遺。
「我聽說亞基拉爾離開高爐堡後有來到冰凍高原附近，他和這起事件有關嗎？」高伊札問。
派恩搖頭。「屬下不太清楚，不過確實有見到北境帝王和他的隨從在冽風鎮不遠處閒逛，雖然我們馬上嚴密監控他的動向，後來他卻什麼事也沒做就離開。」
齊倫勃然大怒。「什麼都不知道，你還配當冽風鎮的指揮官嗎？」他一腳踢倒黑梟。
天生一副病容，臉型消瘦到像骸骨，四隻眼睛的眼皮重重地垂下的副官杜鋒說：「那天我有看到督導官與亞基拉爾大人在交談，不過沒聽見在說些什麼。」
齊倫與高伊札同時看向高鐸。
督導官解釋道：「為了城鎮安全，我必須按照我的本務向亞基拉爾大人尋問來意。」
高伊札點頭。「是該這樣，就算你死了也可以從腦海中讀取這一段記憶。」
「雖不明白他的來意，可以確定的是暴君只不過恰好路經城鎮附近，他旋即再往更南方前去。」高鐸說。
「再往南就是暮夜軍團的大本營了，他到救贖者的地盤是想做什麼？」齊倫問。
「這就是我來此調查的工作，齊倫大人你忙你自己的就好，我看你也別費心在這件事之上了。」高伊札問：「那你剛剛說到研究資料還存在著是怎麼一回事？」
「呃……這個……」高鐸支支吾吾地說：「對方派出高大的食人魔獸──貪食。它吃了許多我們的士兵和領民，即使好不容易將它殺掉，可是它腐臭的身體卻噴出大量毒霧，我們根本沒法靠近研究所，只能用火把毒霧驅散掉。」
「火是你們自己放的？」齊倫大驚。
「資料呢？」高伊札追問。
「被……被天界三軍團帶走，落到宿星主的手中。」高鐸低著頭，音量漸漸轉小。
「那是不可以被天界人看到的東西，你們真是一群混蛋！」齊倫又燃起熊熊怒火。
「這下事情可就複雜了。」高伊札搖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杜鋒回答：「賀里蘭德的隊長獨眼黑弗曾經帶人去而復返，不自量力的妄想要將冽風鎮勦滅，可是被我一刀劈成兩半，手下囉嘍也一哄而散。」
「屍體有燒掉、屍骨有敲碎嗎？萬一屍體感染到活屍病又變成怨生魔偶爬起來會很糟糕。」高伊札很清楚救贖者是怎麼樣控制死屍。
「當然，畢竟我們和救贖者周旋那麼久了，這麼基本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杜鋒保證。
「不知羞恥的東西，你們最基本的事就是要保護好冽風鎮才對。」齊倫怒道。
高鐸在這時插入話題。「宿星主有提到，他會等主上您回來後再與您聯繫，我想他人就快要到了。」
＊／
鬼牢領地，冽風鎮鎮長辦公室中，宿星主薩汀略爾親自與齊倫會面，身邊不帶一兵一卒。
齊倫一開口便主動表明會面之意。「我直接了當的和你說好了，把東西還我。」
宿星主以亞蘭納青年的模樣現身，他的外表高瘦斯文，一頭茶色旁分短髮，身上穿著白襯衫配一條黑領帶，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背對著齊倫。
「我和你在說話你卻背對我是什麼意思？沉默不答是表示你不想歸還嗎？還有，我看你那套衣服似乎就是亞蘭納人在婚宴喜慶上才會穿的服飾，你現在是對我們鬼牢發生的不幸在幸災樂禍？」齊倫越看他越不順眼，所有挑剔的話全都一併抱怨出口。
「別誤會。」薩汀略爾帶著微笑回過身面對齊倫。「正因為是和鬼牢領袖的汝見面，所以吾才特別裝扮；沉默不答只是想禮貌性地讓汝先說完話。」
一聽到天界人特有的口音，齊倫的耳朵便開始微微刺痛起來。「我相信天界人全都是有著高尚品格與尊嚴的正義人士，絕不屑去侵佔他人的財產，是吧？」
「假如這項東西有利於天下蒼生，那吾偶爾成為一次罪人也無不可。」宿星主一派從容地說。
齊倫卻氣得大小眼滿佈血絲。「你想走著進來然後躺著出去嗎？」
「在下雙腳踏遍蒼冥七界各處，還沒試過有那裡無法走出。」
「那就讓鬼牢成為您第一，也是最後一個永遠駐足的地方吧！」齊倫喝聲站起。
「慢著。」宿星主說：「吾看過爾等的研究，汝將救贖者的體液與汝之血混合，再經過一些特殊調配，最後利用扶苦桑當作溫床來培養新的病菌。」
「你的口音真討人厭。」齊倫大叫：「好樣的，竟然還偷看完了我的研究報告。好，我不和你介意這些，把樣本和研究報告全還給我。」
「口音的問題吾很抱歉，吾會儘量改過。」宿星主說：「樣本和研究報告天界需要，所以不能還給汝。」
「說要就要？你們憑什麼？就算我們埃蒙史塔斯與你們天界有合作關係你也無權佔據我的研究成果。」齊倫怒指對方。「警告你，在我還忍得住殺意對你說好話前，快把東西還來，免得要我鬼牢出動軍隊掃掉你們三軍團的據點。」
「這件事是汝可以作主的嗎？」宿星主揚起嘴角。
「去你的，死天界人，你這個假神在這邊說什麼鬼話？」齊倫對著天界人咆哮。
他聳著肩說：「天上眾神慈悲偉大，吾怎敢與神並稱？吾等都是以眾生利益出發，為了蒼冥七界的安定在努力，勸閣下放棄成見，一起貢獻心力。」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齊倫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了解你們，天界人是出了名的口喊世界和平，心中唯恐天下不亂，全都是偽君子。」
「不要污衊神聖的天界。」宿星主臉色一沉。「總之，天界需要汝的研究，所以沒辦法歸還，這點還請汝見諒。」他拿出兩顆首級擺在桌上，黝黑又無毛髮的頭顱是納果亞奈；另一顆為頭骨變形的血淋淋腦袋。「其為納果亞奈身旁的副官──辛卡。是他們救贖者的小隊長。吾拿來當作交換的東西汝還滿意嗎？」
「你殺掉他們是你自己的事，我幹嘛拿研究資料和你換兩顆沒用的頭？」
「這只是吾等示好的一種方式，難道汝就不能退一步嗎？」宿星主壓低姿態說。
「沒得講，你東西不還我就只有撕破臉。」齊倫堅持道。
「齊倫大人。」突兀的聲音出現在牆壁上，梵迦的臉投射在壁面。「你就讓給天界吧！」
「梵迦大人？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但你卻選擇幫天界說話？」
「安靜。」梵迦以強硬的口吻說：「這是聖王陛下的命令，毋需多言。」
宿星主笑著點頭致意。「請代吾向聖王致上萬分謝意，真感激不盡。雖然想多表達天界的感恩之情，但實在是事務繁忙，吾不得不返回處理。」
「嗯，您客氣了，就請您慢走。」梵迦也回之以禮。
「把桌上的兩顆死人頭帶走，鬼牢不需要。」齊倫語氣尖酸地說：「要小心吶！你殺害了惡魂之王的使者，說不定晚上會有活屍咬斷你的脖子。請記得要燒掉屍體，敲碎骨頭，然後將灰灑遍大地。」
「多謝提點，不過天界比爾等更懂得與救贖者進行戰鬥。」說完後，宿星主的身影在辦公室內消失無蹤。
齊倫怒然回頭。「說什麼聖王的命令，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見。」
「沉住氣。」梵迦安撫著：「失去後才能得到更多，你怎麼知道損失不會變成利益呢？這次的付出就當成是對天界的投資，這麼想的話也許您會舒服些。」
齊倫不以為然。「你們新嶽的高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這些宣誓的封臣那敢有什麼意見？」
梵迦輕嘆一口氣。「唉，讓薩汀略爾用你的研究去對付亞基拉爾，總比你成天拿活人做研究卻總是試不出什麼名堂還要來得好吧？眼界放遠一點。不久之後其他區的領主必定會來向你求援，還擔心收不回成本嗎？」
「看看你們做了些什麼？操他媽的，你們真是一群沒有用的酒囊飯桶。」身矮腿短的齊倫生氣地將木製長桌踢翻，模樣雖然滑稽，卻沒有人敢笑出聲來。新嶽貴族院督軍高伊札隨同齊倫返回鬼牢並一起巡視前線，沒想到意外地讓他看到最尷尬的情況。
北部冰凍高原是一片充滿死亡氣息的不毛之地。這裡雖然極為寒冷，卻不會降雪。在高原內有著會動的枯骨漫無目標的排徊、失控的石元素人、枯樹精等怪物。此區的地形容易不穩，常會有地震和斷層發生。其中有些凸起的孔丘地形會噴出瀰漫死亡氣息的綠氤。一群又一群團聚的吸血飛蟲像霧一樣，牠們可以瞬間讓一個安茲羅瑟人變成屍乾。
而建立在北部冰凍高原的冽風鎮是鬼牢與救贖者交戰的補給處，也是設置實驗研究所的重要據點。可是這個重鎮卻在三天前被救贖者的暮夜軍團與亞蘭納賀里蘭德的一支勁旅給聯手攻破了。冽風鎮勉強保住，但是實驗研究所卻被一把無情火給燒得一乾二淨。當齊倫看見一片狼藉的現場後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他的咆哮聲大到蓋過整片北部冰凍高原。
本該是嚴肅的科學重地，如今只剩下被燒成焦炭的黑屍、扶苦桑木的碎片，還有堆成山的垃圾。守軍將領派恩．黑梟以及副官杜鋒、督導官高鐸．長雲等三人在將官檢討會上對著齊倫下跪認罪。
「莫非實驗室中損失的資料正是你費盡二、三十年心思研究出的東西嗎？」督軍高伊札問。
「這……我……」不想不氣，越想越氣的齊倫朝著黑梟等人破口怒罵。「你們存心丟盡我的顏面。黑梟還有杜鋒，我要砍你們兩人的頭，你們的親屬也要受誅，屍體全部插在長竿上立於王城門外。」
「臣也有罪。」白髮蒼蒼、細長的垂臉滿是深紋傷痕的高鐸向齊倫懇求賜罪。
「你只是督導官，干你什麼事？滾一邊去。」齊倫怒道。
「是、是。」高鐸不敢直攖齊倫的怒氣，只能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
「我覺得這不是他們的錯。」督軍高伊札右邊腋下夾著左手拳頭，右手則摸著下巴作沉思狀說。
「怎麼不是？我聽說指揮官派恩和副官意見不合，成日爭吵。然後又放任站哨的衛兵飲酒作樂，就是軍紀不嚴才會有這種事發生。」齊倫高舉木椅往黑梟的頭砸落，木椅碎成一地。黑膚圓胖又醜臉的黑梟雖然沒事，還是假意的撫著頭，六隻耳朵懦弱地垂下，尖牙利口流著唾液。齊倫罵不停口：「就是有你們這群廢物軍官，今天冽風鎮才會失守，他媽的故意讓我三十年來的心血結晶付之一炬。」黑梟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夠了，你別在我面前假裝懲罰手下。」高伊札拍著齊倫的肩說。
「你當我是在演戲？好不容易有成果的研究現在都沒了，是你就不生氣嗎？」齊倫叫道：「這事傳回新嶽讓雀一羽陛下知道我就麻煩了，你還質疑我對手下的處份，難道我會沒事就找手下開刀嗎？」
「其實研究資料──還在。」高鐸輕聲說。
「什麼？在那裡？」齊倫激動的揪住高鐸大叫。
「急什麼，讓他把話說完。」高伊札推開齊倫。「高鐸大人，你把詳細情況都說一遍。」
「這次對冽風鎮用兵的敵方指揮官是暮夜使徒納果亞奈。」
「納果亞奈？」高伊札問：「是那個以前曾經參與暮夜軍團獨立戰爭，事後又帶人掃蕩冰凍高原地帶的惡魂嗎？」
高鐸點頭。「是的，大人。」他接著說：「暮夜軍團最高領袖惡魂之王葵媧對他下了命令，讓他針對南隅各方勢力排佈侵略計劃，因此他打從一開始就有進軍冽風鎮的打算。為了達到目的，納果亞奈甚至和賀里蘭德暫時聯盟，只為了能一舉扳倒冽風鎮。」
「這就是鬼牢領主你的不對了，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不將研究所撤離到更安全的地方？」高伊札質疑齊倫道：「因為你的實驗需要用到救贖者身上的特殊物質，還有冽風鎮附近較多的扶苦桑樹，再加上遠離鬼牢才能讓你在活體上進行危險的測試。對嗎？」
齊倫一時語塞。
「因為材料可以就近取得才不遷移研究所，就是你自己疏懶。又因為你怕研究所的秘密洩漏，所以僅讓幾名精英防守，雖然人少的確是較不會引人注意，可是當敵人入侵時卻沒有足夠的防守能力。我說的沒錯吧？這全都是你自己的過失。」督軍高伊札毫不留情地狠批齊倫。
齊倫要不是戴著鬼形面罩，他難堪的表情可要在手下面前顯露無遺。
「我聽說亞基拉爾離開高爐堡後有來到冰凍高原附近，他和這起事件有關嗎？」高伊札問。
派恩搖頭。「屬下不太清楚，不過確實有見到北境帝王和他的隨從在冽風鎮不遠處閒逛，雖然我們馬上嚴密監控他的動向，後來他卻什麼事也沒做就離開。」
齊倫勃然大怒。「什麼都不知道，你還配當冽風鎮的指揮官嗎？」他一腳踢倒黑梟。
天生一副病容，臉型消瘦到像骸骨，四隻眼睛的眼皮重重地垂下的副官杜鋒說：「那天我有看到督導官與亞基拉爾大人在交談，不過沒聽見在說些什麼。」
齊倫與高伊札同時看向高鐸。
督導官解釋道：「為了城鎮安全，我必須按照我的本務向亞基拉爾大人尋問來意。」
高伊札點頭。「是該這樣，就算你死了也可以從腦海中讀取這一段記憶。」
「雖不明白他的來意，可以確定的是暴君只不過恰好路經城鎮附近，他旋即再往更南方前去。」高鐸說。
「再往南就是暮夜軍團的大本營了，他到救贖者的地盤是想做什麼？」齊倫問。
「這就是我來此調查的工作，齊倫大人你忙你自己的就好，我看你也別費心在這件事之上了。」高伊札問：「那你剛剛說到研究資料還存在著是怎麼一回事？」
「呃……這個……」高鐸支支吾吾地說：「對方派出高大的食人魔獸──貪食。它吃了許多我們的士兵和領民，即使好不容易將它殺掉，可是它腐臭的身體卻噴出大量毒霧，我們根本沒法靠近研究所，只能用火把毒霧驅散掉。」
「火是你們自己放的？」齊倫大驚。
「資料呢？」高伊札追問。
「被……被天界三軍團帶走，落到宿星主的手中。」高鐸低著頭，音量漸漸轉小。
「那是不可以被天界人看到的東西，你們真是一群混蛋！」齊倫又燃起熊熊怒火。
「這下事情可就複雜了。」高伊札搖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杜鋒回答：「賀里蘭德的隊長獨眼黑弗曾經帶人去而復返，不自量力的妄想要將冽風鎮勦滅，可是被我一刀劈成兩半，手下囉嘍也一哄而散。」
「屍體有燒掉、屍骨有敲碎嗎？萬一屍體感染到活屍病又變成怨生魔偶爬起來會很糟糕。」高伊札很清楚救贖者是怎麼樣控制死屍。
「當然，畢竟我們和救贖者周旋那麼久了，這麼基本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杜鋒保證。
「不知羞恥的東西，你們最基本的事就是要保護好冽風鎮才對。」齊倫怒道。
高鐸在這時插入話題。「宿星主有提到，他會等主上您回來後再與您聯繫，我想他人就快要到了。」
＊／
鬼牢領地，冽風鎮鎮長辦公室中，宿星主薩汀略爾親自與齊倫會面，身邊不帶一兵一卒。
齊倫一開口便主動表明會面之意。「我直接了當的和你說好了，把東西還我。」
宿星主以亞蘭納青年的模樣現身，他的外表高瘦斯文，一頭茶色旁分短髮，身上穿著白襯衫配一條黑領帶，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背對著齊倫。
「我和你在說話你卻背對我是什麼意思？沉默不答是表示你不想歸還嗎？還有，我看你那套衣服似乎就是亞蘭納人在婚宴喜慶上才會穿的服飾，你現在是對我們鬼牢發生的不幸在幸災樂禍？」齊倫越看他越不順眼，所有挑剔的話全都一併抱怨出口。
「別誤會。」薩汀略爾帶著微笑回過身面對齊倫。「正因為是和鬼牢領袖的汝見面，所以吾才特別裝扮；沉默不答只是想禮貌性地讓汝先說完話。」
一聽到天界人特有的口音，齊倫的耳朵便開始微微刺痛起來。「我相信天界人全都是有著高尚品格與尊嚴的正義人士，絕不屑去侵佔他人的財產，是吧？」
「假如這項東西有利於天下蒼生，那吾偶爾成為一次罪人也無不可。」宿星主一派從容地說。
齊倫卻氣得大小眼滿佈血絲。「你想走著進來然後躺著出去嗎？」
「在下雙腳踏遍蒼冥七界各處，還沒試過有那裡無法走出。」
「那就讓鬼牢成為您第一，也是最後一個永遠駐足的地方吧！」齊倫喝聲站起。
「慢著。」宿星主說：「吾看過爾等的研究，汝將救贖者的體液與汝之血混合，再經過一些特殊調配，最後利用扶苦桑當作溫床來培養新的病菌。」
「你的口音真討人厭。」齊倫大叫：「好樣的，竟然還偷看完了我的研究報告。好，我不和你介意這些，把樣本和研究報告全還給我。」
「口音的問題吾很抱歉，吾會儘量改過。」宿星主說：「樣本和研究報告天界需要，所以不能還給汝。」
「說要就要？你們憑什麼？就算我們埃蒙史塔斯與你們天界有合作關係你也無權佔據我的研究成果。」齊倫怒指對方。「警告你，在我還忍得住殺意對你說好話前，快把東西還來，免得要我鬼牢出動軍隊掃掉你們三軍團的據點。」
「這件事是汝可以作主的嗎？」宿星主揚起嘴角。
「去你的，死天界人，你這個假神在這邊說什麼鬼話？」齊倫對著天界人咆哮。
他聳著肩說：「天上眾神慈悲偉大，吾怎敢與神並稱？吾等都是以眾生利益出發，為了蒼冥七界的安定在努力，勸閣下放棄成見，一起貢獻心力。」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齊倫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了解你們，天界人是出了名的口喊世界和平，心中唯恐天下不亂，全都是偽君子。」
「不要污衊神聖的天界。」宿星主臉色一沉。「總之，天界需要汝的研究，所以沒辦法歸還，這點還請汝見諒。」他拿出兩顆首級擺在桌上，黝黑又無毛髮的頭顱是納果亞奈；另一顆為頭骨變形的血淋淋腦袋。「其為納果亞奈身旁的副官──辛卡。是他們救贖者的小隊長。吾拿來當作交換的東西汝還滿意嗎？」
「你殺掉他們是你自己的事，我幹嘛拿研究資料和你換兩顆沒用的頭？」
「這只是吾等示好的一種方式，難道汝就不能退一步嗎？」宿星主壓低姿態說。
「沒得講，你東西不還我就只有撕破臉。」齊倫堅持道。
「齊倫大人。」突兀的聲音出現在牆壁上，梵迦的臉投射在壁面。「你就讓給天界吧！」
「梵迦大人？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但你卻選擇幫天界說話？」
「安靜。」梵迦以強硬的口吻說：「這是聖王陛下的命令，毋需多言。」
宿星主笑著點頭致意。「請代吾向聖王致上萬分謝意，真感激不盡。雖然想多表達天界的感恩之情，但實在是事務繁忙，吾不得不返回處理。」
「嗯，您客氣了，就請您慢走。」梵迦也回之以禮。
「把桌上的兩顆死人頭帶走，鬼牢不需要。」齊倫語氣尖酸地說：「要小心吶！你殺害了惡魂之王的使者，說不定晚上會有活屍咬斷你的脖子。請記得要燒掉屍體，敲碎骨頭，然後將灰灑遍大地。」
「多謝提點，不過天界比爾等更懂得與救贖者進行戰鬥。」說完後，宿星主的身影在辦公室內消失無蹤。
齊倫怒然回頭。「說什麼聖王的命令，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見。」
「沉住氣。」梵迦安撫著：「失去後才能得到更多，你怎麼知道損失不會變成利益呢？這次的付出就當成是對天界的投資，這麼想的話也許您會舒服些。」
齊倫不以為然。「你們新嶽的高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這些宣誓的封臣那敢有什麼意見？」
梵迦輕嘆一口氣。「唉，讓薩汀略爾用你的研究去對付亞基拉爾，總比你成天拿活人做研究卻總是試不出什麼名堂還要來得好吧？眼界放遠一點。不久之後其他區的領主必定會來向你求援，還擔心收不回成本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