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奇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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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Sianlight星心亞Azure

莊嚴的樂曲:



【十五‧陰】

畫面不停地閃爍著,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謝謝你保護我。”

我聽過這個聲音──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朦朧的白光中,一抹身影若影若現。

我看到了眼淚,那是誰的眼淚。那人渴望著忘卻痛苦,想脫離崩潰的人生。

“我會保護你。”

附近有樹,這裡到底是哪裡?

「啊!」

我全身濕透,滿身汗水。

我覺得好難過,好痛苦──

難過到要瘋了。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喜歡白晝,我喜歡它的明亮。我也喜歡黑夜,我喜歡它的沉靜。今天的我討厭白天,我對它又愛又恨。

我與兩人到學校打籃球。泓昱喜歡帶球上籃,依喜歡跳投,他們的命中率都低得很可憐,除了姿勢帥氣外,沒有可取之處。

旁邊有人在打棒球。他們練習著投球與揮棒,頂著太陽揮灑青春。我們也是。

「哎唷。」

泓昱激動過頭,不小心碰到了籃球支架。所幸支架有軟墊,它沒有受傷。

「沒事吧?」

依比我早一步找到泓昱,她態度誠切,但我總覺得不太像依的作風。

「死不了。」

泓昱站了起來,依全程牽著她的手。我覺得有一絲怪異,無法形容。

我們繼續打球,幾分鐘後太東河才過來這邊。太東河穿著樸素,臉上帶著喜悅來到球場。他加入了遊戲,展現出精緻神準的球技。他動作不多,簡潔有力的姿勢讓他的球百發百中。

我們看呆了,想不到太東河會這麼的厲害。

「太東河,你是怎麼投球的?」

依靠近太東河請求援助,她的眼神光亮,很有精神。

「來,看清楚了。」

「又進了。」

太東河身體微蹲,隨手一揮又進了一顆兩分球。我與泓昱睜大眼睛,想找到其中的訣竅。

「直接告訴我怎麼投,我看不懂。」

依繞到太東河前方拉住他的球與手掌,要求太東河直接動作指導。我不覺得依會挑動人心,但是這種積極的肢體接觸行為不像依的習慣。

「好吧。位置擺對,注意關節的運動與出力。」

太東河捉住依的右手向前投藍。球的方向與彈道都正確,讓我們很吃驚,雖然這顆球沒有進入籃框。

球掉到地上後,泓昱馬上衝過去撿球,接著投球。他的球進框了,雖然還不夠穩定。

「噢,我懂了。不能太用力,難怪球都飛過頭。」

泓昱將球傳到依手邊。依又投了一球,還是沒進,而且球的軌道偏離得更遠了。球究竟要怎麼投才能那樣亂飛,我真的搞不清楚狀況。

「順安,你教我投藍好嗎?」

「好,看好我的動作。」

為了依,我來到依身旁定位。我調節好呼吸與姿勢,抓準位置後投藍。這球在籃框滾了兩圈才進籃,成績還算不錯。

「依,還可以嗎?」

「希望更清楚一點。」

「咦?那我放慢一點。」

我放慢速度再投一球,這球太過放鬆反而沒進籃框,但情況不錯。

「謝謝。我先回家洗澡了。」

依點了頭,掉頭離開,感覺有一點怪異。我不曉得她在急些什麼,才來沒多久就要回家洗澡。

泓昱雙手插口袋,看起來有點恍神,好像被嚇到了一樣。太東河看了我眨眨眼,模樣有一點點呆滯,感覺非常的不自然。

「唉。走。」

他們擊掌右手,唉聲嘆氣,接著推著我回家。他們也變得怪怪的,我真的被他們弄傻了。

我將森鶯的事情告訴了泓昱,他很感興趣,想要馬上過去見上一面。太東河要回家繼續學習經營,說下次再跟我們一起過去燁森玩。

「真好!鄉瓊賺到了,我也要看看她。」

泓昱繼續用鼻尖頂著筆,我們都在看他表演特技。

「我改天過去見森鶯,原諒我好嗎?」

「好。」

我一聲應許,太東河對我豎起大拇指。他鞠躬後迅速離開,顯然家族事業的學習非常重要,刻不容緩。

「你們要去哪?」

誕馨與太東河擦身而過,他們打了招呼後才過來詢問我們的計畫。

「燁森。」

「最近燁森有傳出新聞,要小心一點喔。」

新聞?好像是不好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名成年男子因砍拔樹木而受傷,他們已經被警察抓走了。他們說自己被熊追,可是政府調查後沒有發現任何的熊。好奇怪啊──」

誕馨扣緊雙手,接著拉起了我的兩手,深怕我們也被熊追殺而受傷。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變得很不自在。沒有理由,就是覺得很奇怪。

這種故事──聽起來怎麼跟我之前摔下燁森一樣詭異?蛇──媽媽出車禍病危──手機收到簡訊……問題是,這些事情根本沒發生過呀?

「我會照顧好大家。」

「好。」

我篤定地拍胸,誕馨看到後放下了心中的煩憂。

這次燁森旅行,加入了一個成員。依接到了泓昱的邀請電話,她知道後也跟了過來。一路上,依故意跟在我背後尾隨,她嚴厲的視線讓我頭皮發涼。

我犯了什麼錯嗎?我何時變成了被監督的罪犯?

森鶯性格有點怕生,依現在的性格可能會讓她害怕。我原本想最後告訴依有關森鶯的事情,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誕馨跟太東河最近都很忙,沒辦法出去玩。以後找到機會再介紹。

我們經過了願望牆。上面的答案千奇百萬,超過百則的願望清單給了人們生活的力量。如果誕馨寫上答案,會是什麼呢?光萌呢?森鶯呢?

──在我死之前,我要當你的朋友。

簡短清爽的解答,有著深入人心的魔力。我看著這個回答,被這份純粹的天真的所感動,雖然這句話似乎帶有一些懊悔。

人生有著太多的惦念與悔恨,願這一切隨著時光而淡忘。

「順安。不邀請森鶯來這嗎?」

「要問問才知道。」

我無法給予依答案,只有森鶯可以。森鶯似乎喜歡留在燁森,要她外出是一件充滿不確定性的事情。

「我們走吧!快去問。」

泓昱跑了起來,這時我們才跟了上去。

燁森綠意盎然,搖擺的光影不停地舞動。泓昱停了下來,慢慢地走進了燁森。我懂他的想法,之前被蛇追嚇到了他,現在他決定放小動作。

「慢慢走,散步。」

姿態內縮不是泓昱的習慣,依注意到了,靠了過去。

「你怎麼了?」

「只是想對森林尊敬點罷了。」

「原來如此。」

泓昱說了實話,但不坦白。蛇追人的故事大家都不喜歡聽,泓昱也明白這點,所以他巧妙迴避了這個敏感話題。

不存在的簡訊──還有蛇。這些事情嚇到了我,雖然我沒把這些事情誠實告訴大家。

神木很高,周圍有幾根斷掉的樹枝。我喜歡這棵神木,這裡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期許森鶯也可以喜歡大家,珍藏我們之間的回憶。

我喜歡這裡的安寧,依也喜歡。

「哇──好棒的感覺。」

一聲驚嘆的長音,是依發自內心的歡喜。

「嘿,森鶯不出來玩的話,該怎麼辦呢?」

「我覺得她會出來。」

「你還是沒給我答案耶。」

好奇的泓昱跟我在屁股後面追問題答案,弄得我無法安靜。我來到神木下撿起斷掉的樹枝,感到有點傷感。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同情植物,這種感受來得莫名。

他們注意到了我的舉動,跟了過來,陪我撿起樹枝。收集好的樹枝放在神木前,安靜地躺在地上。泓昱非常謹慎,動作非常細心,依也跟上了。

「我不太明白。」

「什麼。」

依的迷惑藏在口中,此時此刻才宣洩出來。我不明白她的動機,但我看出了她的猶疑。

「為什麼你對待這些樹枝這麼溫柔?就像對待人一樣。」

「我也不清楚。」

死亡不代表結束,而是另一個生命的開端。我相信,不論是誰,還是植物,他們都有自己的意志。只要是生命,最終就會面臨死亡。

神木附近的小樹跟小苗越長越高,非常稀奇。遠點地方的樹木都長不大,感覺有點奇怪。

「也許,我只是希望他們也能夠這樣對待我。」

他們?是哪個他們?我不經意說出口的話,坦白了我的心聲,也讓我變得不可思議。我居然會在意植物,這真的很奇特。

「他們?」

泓昱猶豫了一會,面向了附近的樹木。他的表情很平靜,什麼都沒說,還放慢了呼吸。

「順安。好奇怪,不是嗎?」

「怎麼說?」

「你變了。變得好細膩,好用心。」

「的確。我變了。」

我能理解依的疑惑,我確實變得太多,連我都開始不認識自己了。對於依,我也感到同樣的陌生。

「順安──你對待植物跟人一樣友善。這是為什麼?你對待其他人有這樣嗎?」

依的質疑吸引了泓昱的雙耳。他們看著我,感到有一點奇怪,好似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順安,是另一個人。

原來,依被要求成為那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自從我遇到森鶯後,我改變了很多,不論是對植物還是動物。我只是覺得,同樣是生命,都應該受到同等的對待。可是,一般人是不會有這種思維的。

「植物不會痛吧?」

依的暗示打醒了我。她在徬徨,她想知道為什麼我對待植物比對待活人還要更用心。

是啊?植物會痛嗎?我會關心植物,究竟是敬畏森林,還是喜歡森林,我也快弄不清楚了。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妳說得對。」

我們中止了這一個話題,放好樹枝後準備離開這邊。

「神木?」

泓昱似乎想起了什麼,昂首仰望神木。我們等待他,停了下來。五秒後,泓昱才動了起來。

「咦?」

正當我好奇,森鶯從神木的後方繞了過來。森鶯身上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但光芒似乎變得更黯淡了。

依雙手握緊,屏息,注視著眼神的少女。泓昱的反應有點類似依,跟我預期的不同。泓昱眼神帶點振奮,卻沒有太多動作,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喂?哥哥──」

泓昱眼神呆板,魂魄好像飛了。

「說吧。」

「你不怕被警察抓嗎?」

正當我準備酸泓昱時,他飛快地衝到森鶯前面。他主動伸出雙手,森鶯看到後也伸了出去。依慢慢地靠近他們,遲遲沒有問好。

「森鶯!妳好。我叫泓昱」

泓昱揮動雙手向森鶯不停地打招呼,這個舉動吸引了她眼睛,迫使她不停地追逐著泓昱的雙手。

「你好──泓昱。」

森鶯微微張開小巧嘴唇,這時泓昱不小心留下了鼻血。

「好──可愛……喔!」

泓昱跪在草皮上露出貓眼,滿地鼻血。

喂,喂──你怎麼能讓口氣融入興奮、激情、悲憤、失望與無奈?你該不會吃了什麼藥,又打了針吧?

「森鶯──順安壞壞,選我!嫁給我吧。」

泓昱微蹲膝蓋,神情誠懇,就像遇到真命天女的純情少年。

「嫁?」

森鶯不懂,又開始問定義。依輕摸泓昱的手後,泓昱才死了心站起來。泓昱看著森鶯與依,眼神非常平淡,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就是兩個人永遠住在一起的意思。」

依的解答引來了森鶯的注視。

「一直待在一起。」

「是的。」

依溫柔地撫摸森鶯的側臉,臉也靠了過去,好像有說些什麼話。

「要怎麼樣才能在一起?」

森鶯的反應震懾了大家,因為這種問題真的不難理解。

「妳真的好可愛。結婚就可以在一起了。」

依不厭其煩地解釋森鶯的疑惑。泓昱走到我正前方,雙手插口袋,正經的模樣讓我有點不適應。他看起來很迷惑,卻什麼都沒說。

「泓昱。你發現了什麼,對吧?」

「嗯──她沒有看人的眼睛。」

沒有泓昱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察覺到這種問題。

我知道森鶯有點不像人,卻不是很明白問題出在哪。現在我知道了。森鶯的眼瞳不會跟人對視,她跟人互動從來沒有直接的眼神接觸。

「你怎麼看她?」

「她沒什麼感情。」

泓昱好敏銳,又被他說對了。

「她該不會天生這邊就有點奇怪,所以家人才把她留在這邊吧?」

泓昱的推論是合理的。萬一鄉瓊與泓昱猜測是對的,這確實不難解釋為何森鶯喜歡待在燁森。一個不太像人的人,是真的沒辦法在外面的社會生存,況且森鶯還有超能力,萬一她的事情被發現,大概會成為人體實驗的目標吧?

「我不清楚。」

「我看法是──森鶯有點像自閉症或亞斯兒。」

泓昱的推測中肯,可惜沒有醫師會來鑑定病情。

「那你呢?」

「過動兒。」

我對泓昱開玩笑,他也對我開玩笑。奇怪的默契,莫名地契合,好像有心電感應。我跟森鶯也是一樣,有時後會不知不覺就知道她想說什麼,好像我們曾是家人一般,我們彼此了解。

「我先走了,我有事情要先回家。」

依走到了我們身旁,我還來不及道別,她便看著出口快步離去。

「掰掰。」

我與泓昱異口同聲。依好像有點焦慮,只看著前方。在她匆促離去之後,那不尋常的身影依然讓我難以忘懷。應該不是我的錯覺,依的性格又改變了,而且正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好,玩捉迷藏!」

「嗯。捉迷藏。」

泓昱欣喜的笑容讓森鶯不小心露出了微笑。森鶯的面孔稍微傾斜,眼神的短暫接觸讓我屏息,即使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

森鶯──態度好像越來越像人了。我很篤定,因為她身上逐漸釋放出人特有的情緒,這是我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對不起,我不行了。」

泓昱一臉幸福躺入血泊,看起來好驚悚。

喂──你不是好人卡發行商嗎?怎麼這樣就不行了。

我沒有參與遊戲,找了一個藉口敷衍泓昱後,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我拿出小手冊記錄資訊,將我的所見所聞如實記載。

「怎麼回事?」

我想寫下我的猜測,例如森鶯不太像人,森鶯有超能力,神木好像有意志。我無記載這些特殊的資訊,我不想寫下來,也不想說。這意念非常強大,強大足以讓我放棄任何舉動,只覺得無聊,想要立刻回家吃飯唸書。

「手不想動。」

我不能主控這種想法,好像大腦不是我的一樣,感覺非常不真實。但這種感受又跟要求依變回重新不一樣,不是強迫,更不是其他東西。真要說,應該是有另一個人在反抗我。

捉迷藏。泓昱與森鶯的躲藏能力不相上下,雖然泓昱總是會先被森鶯找到。森鶯會超能力,這並不奇怪。 

「是你。順安。」

那個是光萌,他的神出鬼沒沒有嚇到我。光萌好像都沿著樹木移動,似乎是在確認什麼。

「你又忽然從樹後冒出來。」

「我習慣了。」

光萌遠眺神木,看著在一旁比賽的兩人。他改變了視野方向,往燁森入口看了幾秒,接著往另一個陌生的左方仰望。

我不了解他在找什麼,但我知道事情有異。

「光萌──你在找什麼?」

「你剛剛跟幾個人進來?」

光萌目光寒冷,看著有點不舒服。

「兩個人。」

「有一個人先走了?」

「是的。」

我坦承了事實,但光萌沒有因此露出笑容。他鎖定了那個未知的方位,目光深沉而傷感,好像錯失了什麼一樣。

「你確定那個人真的離開了這裡?」

我默默不語,不喜歡這種話中帶話的暗示。

「你帶過了多少人來這找森鶯玩?」

「總共三個人。我會保護森鶯,不會說太多她的事情。」

「嗯──也要你說得出來才行。」

光萌的目光瞬間犀利,這時我遲疑了,想起了剛才筆記的事情。

好怪異的感覺,這是什麼回事?

「光萌──千伶鎮上有一個有趣的牆。題目是“在我死之前,我──”。」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

「是的。」

光萌的反應很快,我想了一下後才回答問題。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的想法似乎很好猜。

「在你死之前,你想要做什麼呢?」

「在我死之前,我希望燁森不要再有傷痛。接著,我要離開燁森。」

我聽不明白他的意思,真的不明白。

「我也希望燁森不要再上新聞。」

「悲劇無法避免。」

光萌閉上眼睛搖頭,否定了我的期盼。他將視線移到擺放在一起的樹枝。神木之下,所有死去的生命似乎都同受祝福。

「那是你放的嗎?」

「沒錯。」

人們能得到的,往往不去珍惜。人們得不到的,卻沒有珍惜的機會。我的筆記本,材料是紙。我珍惜所有的林木資源,也相信人們會保護森林。

「像在祭祀死者一樣,你埋了一個歸所。真是善良。」

光萌的表情表露出欣慰與期待,我看到後睜大眼睛。光萌能理解我的想法──好神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嗯。」

「畢竟,植物不會痛,也沒有想法。」

沉默。光萌沒有看我,只是露出微笑。這曲線微妙,不同一般。我沒看過這樣的笑容,說不上來。

「不會痛──沒有思想──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總覺得有點緊張。

光萌雙手擺後,緩慢地抬頭仰望天空。他深深呼吸,面向我,自信地看著燁森入口微笑。

「植物?你確定這邊的生命是植物?」

我無語。直到森鶯與泓昱靠了過來,依然如此。

「你是?」

泓昱的疑問拉走了光萌,他們去到旁邊說話。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卻在光萌與森鶯面對彼此聽到了聲音。

「妳好,森鶯。」

「你好……」

森鶯不夠高,必須抬高臉才能看到光萌的臉。她那雙明亮,猶如珍珠一樣的眸子,在光萌親氣的面容下得到包容。

莫名的契合──同樣少有變化的面孔。氣質,似乎有一點點相像。

森林,是生命。植物,是森林嗎?
一段打球的時光,
再一次闖入燁森的探索,
段落裡、枝葉間不斷綻放出暗示。
文字裡有著隱隱的懊悔,
每當進入郊野,
氣氛便沉重起來。

ocoh說
氣氛沉重,O君的想法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