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8月 03, 2015 1:30 pm
【九‧晴】
日曬耀眼，亮到我睜不開雙眼。
我完全無法入眠，那是一個醒著的惡夢。詛咒，能夠糾纏人一生一世。我相信了自己的過去，但我的家人不會。
泓昱與太東河待在客廳，他們聚在一起就像兩隻青蛙，無止境地共鳴。誕馨不在客廳，應該在隔壁的花店。
「感覺你壞壞的。」
太東河豎起食指，故意左右搖擺。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最勇敢、友善，聰敏的乖寶寶！」
「真的？要不要實驗看看？」
太東河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奸詐。
「噢噢！實驗什麼？」
泓昱露出詭異的貓眼，嚇得我想哭。
「簡單──你平常是鍛鍊右手還左手？」
太東河身上散發出逼人的邪氣，它如湧泉一般湧出，致命無比。
「哈？那是什麼東西？」
泓昱錯愕了一陣子。我轉過他的臉面對我，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我起雞皮疙瘩。
「喂，不要教這小子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男孩子多少會舉啞鈴鍛練手臂嘛，可以促進血液循環──」
我撐開太東河的臉皮，他依然在裝瘋賣傻。想不到溫文儒雅的優秀少年，有那麼逗趣的一面。
「聽你屁，你這左撇子。」
「彼此彼此！」
喂，別互揭傷疤啊！
我與太東河互相扮鬼臉，想要笑死對方。
「左撇子跟右撇子有差別嗎？」
泓昱問了我們問題。我們敲敲地縮回身體，用眼神打了暗號。
「不好意思，你剛剛問什麼？鍛鍊右左手的差別嗎？」
我上半身向前仰，準備說謊。
「泓昱，其實我沒惡意，我只是想測試你的常識而已。外國研究顯示，鍛鍊左手的人ＩＱ會變高，鍛鍊右手則是ＥＱ會變高。」
太東河把將我拉到後面，霸佔了我的主席台。泓昱身旁圍繞了許多小星星，瞧他興奮的表情就曉得他沒好下場。
「什麼！原來有這種事情，難怪我的成績沒有太東河那麼好！決定了，我以後要練習左手寫字，讓自己變成左撇子，反正我人緣已經夠好了！」
我原本只想要教訓太東河，現在我與太東河都想教訓泓昱。泓昱該死的帥氣臉蛋，實在罪大惡極。
「你別炫耀自己的人氣好呀！」
我與太東河異口同聲，準備反擊泓昱。忽然，泓昱玩起地板動作，他英姿風發的模樣讓我們看得入神，最後還來一個後空翻脫離戰圈。
哇──太扯了，原來泓昱還是特技演員！
「好棒，剛剛那招式是什麼？」
誕馨忽然走進客廳，她目睹了泓昱的絕招。瞧她一臉驚奇，我與太東河也跟著變臉。
「泓昱翻滾！」
「是嗎？我也試試看！」
我與太東河目瞪口呆，因為誕馨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這一定是幻覺！真的是太誇張了！
「喂──他們姊弟是怎麼回事？天生神力？」
太東河的臉可能有上千條肌肉，臉變得跟猩猩一樣。
「別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一會後，鬧場的泓昱把我弄得不成人形。太東河跑回家裡，無視我渴望救援的目光。
上午的時光我幾乎在電視機前度過。我喜歡看電視，電室裡面有一個美麗的世界，它讓我脫離現實的殘酷，得到一個人的自由。
我喜歡中午，泓昱總是在這時候睡午覺。
我湧起了睡意，想要睡覺。我的提神方法很特別，做伏地挺身。我的伏地挺身很不標準，太東河每次看到都說我在強姦地板。我跟地板沒有仇恨，但泓昱真的跟地板有仇，他每次做伏地挺身都黏在地板上。
誕馨光著身體走出浴室，她身上只圍著一條圍巾。
「嗯──今天很熱，你要洗澡嗎？水還是熱的。」
睽違多年，我第一次看到成人誕馨的裸體。誕馨的臉使覺得熟悉，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好像我們本來就是一體。
「不了，我想出去逛一下。」
我們凝望了彼此至少超過十多秒，我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回家順便買個飲料。」
「我知道了。」
夏天比較熱，吹著電風扇還是很悶。我的習慣是晚上洗澡，一天只喜一次澡。
我討厭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想到就覺得煩。
「對了，改天要不要約大家去泳池打水戰？」
「都可以。我不會游泳，我就不用了。」
對於她的提議，我拒絕了。
坡路讓我流了一點汗，太東河在附近的公車站等我過來。我忘不了剛剛的景象，我不想接受那人身上的熟悉感──它讓人瘋狂，讓人遺忘呼吸的節奏。我覺得頭暈──我早就適應了頭暈，我幾乎每天都在頭暈，特別是回到小鎮的期間。
「噢。」
「太東河。我來了。」
我與太東河會合後並肩而行，走向依的家。
「一切都會變好的。給依一段時間，她會想起你是誰。」
他看起來很擔心我，擔心我會失望。
「我也這麼認為。」
「喂，別跑啊！」
頂著太陽跑步是我的喜好，只有這件事情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改變。有多久的時光──我活在追逐夕陽的過去，無法阻止這樣幼稚的我。
我遺忘了很多事情，但我永遠不會忘卻我的朋友。
「怎麼了？」
「順安──別總是這麼衝動，總是做自己想作的事情……」
太東河跟上了我的腳步，看起來有點喘。
「多跑步很好的，是你太慢。」
「說真的──我不喜歡你這樣子說話。」
太東河停下來，他雙手插腰，看著地板。我加速了心跳，內心非常不安。
「不好意思……」
「你不能總是像個孩子一樣，我們是大人了，必須成熟點。」
「可是，泓昱他──」
「順安，你是真的看不出來嗎？」
太東河的反問是一根刺，讓我內心淌血的刺。他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太東河了，他變成了生病的大人，只有我還在追逐夢想。
「我要看出什麼？」
「泓昱並不搞笑，也不幼稚，他是故意配合你的啊……」
「啊？」
消沉吞食了我，讓我陷入美夢的泥沼。
我曉得，我不敢獨自面對茫然的未來，只想要活在自己的想像當中。我不想成為生病的大人，就像我的母親一樣。我想跟大家繼續活在過去追逐夢想，不想孤獨一人走入冷血的社會。
「一定是光萌把你……太東河，快清醒！」
「我很清醒！光萌也沒有替我洗腦！不清醒的人是你！」
我人生第一次被太東河責備，我難過到想哭泣。他眼神堅定，他認為自己是對的，我才是黑暗勢力中的魔鬼。
「順安──你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想像當中。你的未來呢？你想做什麼？你有想過嗎？以後你跟依在一起你要怎麼養活她？」
「我！我能……照顧……」
謊言！謊言！
我沒辦法照顧別人，因為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曉得，我全部都知道。我就是不想面對現實。我想要活在沒有痛苦，也有沒悲傷的童話。
我沒有父親，我也不需要失職的母親，我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可是，我不想孤寂地活下去，也不想獨自一人死去。
「你能照顧誰？這個人存在嗎？」
「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想說，可是──」
「我知道了，給我時間。」
我沒有接受太東河的提議──完全沒有。我不打算改變自己，我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我們一路沉寂。他我拍肩，他在鼓勵我。比起抬頭挺胸，我更想要拍掉他的手。
同樣的畫面，同樣的建築，同樣的人。依獨自一人徘徊在房子前面，我記得這樣子的一個人，那就是過去的我。依換了衣服，換了髮型，但她沒有變。變得人是我，只有我。
依由爺爺與奶奶扶養，他們不好，依野不好。依想要活在當下，拋棄以往的一切，重新開始。可是，她的家人能夠接受孫女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我想，不行。
「依！」
我們是青梅足馬，也是天生一對，直到我夢醒，才知道這是空談。依難過與流淚的時候，我不曾缺席。我本來就是她生命空缺的填補，我們早就屬於彼此。是的，以前是這樣，但現在不是了。
依穿樸素的襯衫與裙子，這樣的她看起更加接近我的想像。
「抱歉，依。」
我的呼喚沒有叫醒她。依看著我們，她丟掉了笑容。
「以前我們在這附近玩的時候，天突然變黑下雨，那次我們變成了落湯雞呢。」
「落湯雞？你現在就是了。」
聽完故事後，依眼神變了，像是一盞重燃燈火的夜燈。
「順安──我想重新認識自己。」
在依堅信不移的臉孔與挺挺立直的雙腿上，我看到了一個女孩，世界上最堅忍的女孩。我喜歡在夏天跟朋友一起揮灑汗水，若能變得跟以前一樣──我一定會緊緊抱住，永不放手。
我與太東河默默無語，安靜地聽她說話。
「帶我去吧，去那些我們曾經走過的道路。我要當我自己！」
依緊握手邊的飲料罐，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好。」
不可思議的一天。我不曉得我有重捨奇蹟的今天。
太東河陪我回了家，一入房，鄉瓊與宏昱就馬上拿出枕頭偷襲我們。鄉瓊正式加入青蛙家族，她手中的枕頭又大又軟，把我打得頭冒金星。
「哇！」
太東河滿身枕頭，倒地陣亡。一具裝死的屍體躺著不動，害我變成大家的人體標靶。
「去死吧！」
鄉瓊活潑過頭，她是最粗魯的青蛙。
「哈哈哈！」
我的枕頭全部失誤。
「別跑！」
宏昱比貓還敏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啊。」
我的高飛球往鄉瓊那邊飛了過去，鄉瓊嚇得蹲下來。
「唉唷！」
枕頭不小心打到了誕馨，她正躺在地上掛彩。
「好好玩喔──」
誕馨爬了起來，笑容可掬。
我們看著誕馨，她表情無害卻顯得森冷。我們被她教訓後，將枕頭全部洗乾淨。
太東河無辜，但我喜歡看他一同受罪的樣子。9
日曬耀眼，亮到我睜不開雙眼。
我完全無法入眠，那是一個醒著的惡夢。詛咒，能夠糾纏人一生一世。我相信了自己的過去，但我的家人不會。
泓昱與太東河待在客廳，他們聚在一起就像兩隻青蛙，無止境地共鳴。誕馨不在客廳，應該在隔壁的花店。
「感覺你壞壞的。」
太東河豎起食指，故意左右搖擺。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最勇敢、友善，聰敏的乖寶寶！」
「真的？要不要實驗看看？」
太東河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奸詐。
「噢噢！實驗什麼？」
泓昱露出詭異的貓眼，嚇得我想哭。
「簡單──你平常是鍛鍊右手還左手？」
太東河身上散發出逼人的邪氣，它如湧泉一般湧出，致命無比。
「哈？那是什麼東西？」
泓昱錯愕了一陣子。我轉過他的臉面對我，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我起雞皮疙瘩。
「喂，不要教這小子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男孩子多少會舉啞鈴鍛練手臂嘛，可以促進血液循環──」
我撐開太東河的臉皮，他依然在裝瘋賣傻。想不到溫文儒雅的優秀少年，有那麼逗趣的一面。
「聽你屁，你這左撇子。」
「彼此彼此！」
喂，別互揭傷疤啊！
我與太東河互相扮鬼臉，想要笑死對方。
「左撇子跟右撇子有差別嗎？」
泓昱問了我們問題。我們敲敲地縮回身體，用眼神打了暗號。
「不好意思，你剛剛問什麼？鍛鍊右左手的差別嗎？」
我上半身向前仰，準備說謊。
「泓昱，其實我沒惡意，我只是想測試你的常識而已。外國研究顯示，鍛鍊左手的人ＩＱ會變高，鍛鍊右手則是ＥＱ會變高。」
太東河把將我拉到後面，霸佔了我的主席台。泓昱身旁圍繞了許多小星星，瞧他興奮的表情就曉得他沒好下場。
「什麼！原來有這種事情，難怪我的成績沒有太東河那麼好！決定了，我以後要練習左手寫字，讓自己變成左撇子，反正我人緣已經夠好了！」
我原本只想要教訓太東河，現在我與太東河都想教訓泓昱。泓昱該死的帥氣臉蛋，實在罪大惡極。
「你別炫耀自己的人氣好呀！」
我與太東河異口同聲，準備反擊泓昱。忽然，泓昱玩起地板動作，他英姿風發的模樣讓我們看得入神，最後還來一個後空翻脫離戰圈。
哇──太扯了，原來泓昱還是特技演員！
「好棒，剛剛那招式是什麼？」
誕馨忽然走進客廳，她目睹了泓昱的絕招。瞧她一臉驚奇，我與太東河也跟著變臉。
「泓昱翻滾！」
「是嗎？我也試試看！」
我與太東河目瞪口呆，因為誕馨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這一定是幻覺！真的是太誇張了！
「喂──他們姊弟是怎麼回事？天生神力？」
太東河的臉可能有上千條肌肉，臉變得跟猩猩一樣。
「別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一會後，鬧場的泓昱把我弄得不成人形。太東河跑回家裡，無視我渴望救援的目光。
上午的時光我幾乎在電視機前度過。我喜歡看電視，電室裡面有一個美麗的世界，它讓我脫離現實的殘酷，得到一個人的自由。
我喜歡中午，泓昱總是在這時候睡午覺。
我湧起了睡意，想要睡覺。我的提神方法很特別，做伏地挺身。我的伏地挺身很不標準，太東河每次看到都說我在強姦地板。我跟地板沒有仇恨，但泓昱真的跟地板有仇，他每次做伏地挺身都黏在地板上。
誕馨光著身體走出浴室，她身上只圍著一條圍巾。
「嗯──今天很熱，你要洗澡嗎？水還是熱的。」
睽違多年，我第一次看到成人誕馨的裸體。誕馨的臉使覺得熟悉，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好像我們本來就是一體。
「不了，我想出去逛一下。」
我們凝望了彼此至少超過十多秒，我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回家順便買個飲料。」
「我知道了。」
夏天比較熱，吹著電風扇還是很悶。我的習慣是晚上洗澡，一天只喜一次澡。
我討厭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想到就覺得煩。
「對了，改天要不要約大家去泳池打水戰？」
「都可以。我不會游泳，我就不用了。」
對於她的提議，我拒絕了。
坡路讓我流了一點汗，太東河在附近的公車站等我過來。我忘不了剛剛的景象，我不想接受那人身上的熟悉感──它讓人瘋狂，讓人遺忘呼吸的節奏。我覺得頭暈──我早就適應了頭暈，我幾乎每天都在頭暈，特別是回到小鎮的期間。
「噢。」
「太東河。我來了。」
我與太東河會合後並肩而行，走向依的家。
「一切都會變好的。給依一段時間，她會想起你是誰。」
他看起來很擔心我，擔心我會失望。
「我也這麼認為。」
「喂，別跑啊！」
頂著太陽跑步是我的喜好，只有這件事情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改變。有多久的時光──我活在追逐夕陽的過去，無法阻止這樣幼稚的我。
我遺忘了很多事情，但我永遠不會忘卻我的朋友。
「怎麼了？」
「順安──別總是這麼衝動，總是做自己想作的事情……」
太東河跟上了我的腳步，看起來有點喘。
「多跑步很好的，是你太慢。」
「說真的──我不喜歡你這樣子說話。」
太東河停下來，他雙手插腰，看著地板。我加速了心跳，內心非常不安。
「不好意思……」
「你不能總是像個孩子一樣，我們是大人了，必須成熟點。」
「可是，泓昱他──」
「順安，你是真的看不出來嗎？」
太東河的反問是一根刺，讓我內心淌血的刺。他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太東河了，他變成了生病的大人，只有我還在追逐夢想。
「我要看出什麼？」
「泓昱並不搞笑，也不幼稚，他是故意配合你的啊……」
「啊？」
消沉吞食了我，讓我陷入美夢的泥沼。
我曉得，我不敢獨自面對茫然的未來，只想要活在自己的想像當中。我不想成為生病的大人，就像我的母親一樣。我想跟大家繼續活在過去追逐夢想，不想孤獨一人走入冷血的社會。
「一定是光萌把你……太東河，快清醒！」
「我很清醒！光萌也沒有替我洗腦！不清醒的人是你！」
我人生第一次被太東河責備，我難過到想哭泣。他眼神堅定，他認為自己是對的，我才是黑暗勢力中的魔鬼。
「順安──你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想像當中。你的未來呢？你想做什麼？你有想過嗎？以後你跟依在一起你要怎麼養活她？」
「我！我能……照顧……」
謊言！謊言！
我沒辦法照顧別人，因為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曉得，我全部都知道。我就是不想面對現實。我想要活在沒有痛苦，也有沒悲傷的童話。
我沒有父親，我也不需要失職的母親，我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可是，我不想孤寂地活下去，也不想獨自一人死去。
「你能照顧誰？這個人存在嗎？」
「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想說，可是──」
「我知道了，給我時間。」
我沒有接受太東河的提議──完全沒有。我不打算改變自己，我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我們一路沉寂。他我拍肩，他在鼓勵我。比起抬頭挺胸，我更想要拍掉他的手。
同樣的畫面，同樣的建築，同樣的人。依獨自一人徘徊在房子前面，我記得這樣子的一個人，那就是過去的我。依換了衣服，換了髮型，但她沒有變。變得人是我，只有我。
依由爺爺與奶奶扶養，他們不好，依野不好。依想要活在當下，拋棄以往的一切，重新開始。可是，她的家人能夠接受孫女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我想，不行。
「依！」
我們是青梅足馬，也是天生一對，直到我夢醒，才知道這是空談。依難過與流淚的時候，我不曾缺席。我本來就是她生命空缺的填補，我們早就屬於彼此。是的，以前是這樣，但現在不是了。
依穿樸素的襯衫與裙子，這樣的她看起更加接近我的想像。
「抱歉，依。」
我的呼喚沒有叫醒她。依看著我們，她丟掉了笑容。
「以前我們在這附近玩的時候，天突然變黑下雨，那次我們變成了落湯雞呢。」
「落湯雞？你現在就是了。」
聽完故事後，依眼神變了，像是一盞重燃燈火的夜燈。
「順安──我想重新認識自己。」
在依堅信不移的臉孔與挺挺立直的雙腿上，我看到了一個女孩，世界上最堅忍的女孩。我喜歡在夏天跟朋友一起揮灑汗水，若能變得跟以前一樣──我一定會緊緊抱住，永不放手。
我與太東河默默無語，安靜地聽她說話。
「帶我去吧，去那些我們曾經走過的道路。我要當我自己！」
依緊握手邊的飲料罐，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好。」
不可思議的一天。我不曉得我有重捨奇蹟的今天。
太東河陪我回了家，一入房，鄉瓊與宏昱就馬上拿出枕頭偷襲我們。鄉瓊正式加入青蛙家族，她手中的枕頭又大又軟，把我打得頭冒金星。
「哇！」
太東河滿身枕頭，倒地陣亡。一具裝死的屍體躺著不動，害我變成大家的人體標靶。
「去死吧！」
鄉瓊活潑過頭，她是最粗魯的青蛙。
「哈哈哈！」
我的枕頭全部失誤。
「別跑！」
宏昱比貓還敏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啊。」
我的高飛球往鄉瓊那邊飛了過去，鄉瓊嚇得蹲下來。
「唉唷！」
枕頭不小心打到了誕馨，她正躺在地上掛彩。
「好好玩喔──」
誕馨爬了起來，笑容可掬。
我們看著誕馨，她表情無害卻顯得森冷。我們被她教訓後，將枕頭全部洗乾淨。
太東河無辜，但我喜歡看他一同受罪的樣子。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