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7月 30, 2015 7:02 pm
【七‧雨】
夏天偶爾會有陣雨。大雨下了一整晚，窗外能夠看見受洗過的美麗大地。
泓昱感冒了。昨晚他跑去學校打球，突來的暴雨將他淋成落湯雞，他的同學也是受難者。
「我看到好多小星星。」
他整天胡言亂語，不停對著我碎碎念。他昏沉沉的，很沒精神，不時流著鼻涕，有點可憐。
「小心你等下會看到一隻大猩猩！起來喝熱水，早點痊癒才能出去玩！」
泓昱精力過剩，體力無限，我淚流滿面。
「順安，你最棒了，你好溫柔。依看到這樣的你肯會把自己打扮禮物盒送給你。」
泓昱沒有發燒，頭殼卻燒了。
「你知道嗎？據說在腳底搔癢會好得比較快。」
我在泓昱的腳底掌搔癢。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腳丫子踩在我胸膛。
「哎呀呀，好養喔！哈哈哈哈──」
泓昱的顏面神經很發達，笑聲很有渲染力，弄得我哭笑不得。他的表情非常豐富，即使他已經病懨懨了。
「你這天生的諧星，光看你的表情我就想笑。」
十分鐘後，誕馨過來看望泓昱。
泓昱睡死在床上，這是我的功勞。我偷偷讓泓昱吃了半顆安眠藥，好讓他安息。不，是讓他好安眠。
「想說這裡怎麼變安靜了，原來世泓昱睡著了！」
誕馨容光煥發，我眼皮發黑，這都是她的功勞。
「是啊。」
「那太好了，我剛剛關了花店，這樣就能照顧泓昱了。」
誕馨無情無義，棄我而去。她跑去隔壁花店聽廣播，等到泓昱掛點後才過來讚揚我。我是家裡面最沒產能的傢伙，平息噪音是我的義務與責任。
「對呀。」
即使生病，泓昱依然生龍活虎，抱著肥貓抱枕的泓昱讓我內心淌血。
客廳的電視機很舊，影像是一片凍土高原。原生的雪白國度是來自大自然的禮讚，它被人們所歌頌，也被人們所惦念。
「誕馨，最近客人多嗎？」
「一般，有越來越少的趨勢。」
「以前在顧店的時候，曾經看到不少生面孔。」
「順安──大家都各奔西東囉。」
「嗯。」
一張陌生的面孔浮現在我腦海，總覺得這張臉很不真實。背景是森林，看起來有點像燁森──
「誕馨……以前，我們是不是在燁森認識了誰？」
大家的事情我只剩下零碎的印象，不論我怎樣拚奏都無法還原。
「是嗎？」
誕馨有些奇怪，手摸著頸部，不詳的氣息讓我感到怪異。
「哇，快看──是麋鹿！」
誕馨喜歡電視機裡面的動物，她一直都是這樣。
「真的呢！」
我避開了這個話題，誕馨也將焦點放回了電視機。
無知──是為了保護脆弱的靈魂，還是為了安撫空白的年童？
不知不覺，時間過了中午。誕馨躺在沙巴上睡著了，這是我外出探險的好機會，顧花店就交給泓昱了。
燁森是我的另外一個家，給了我許多想像與驚奇。空曠的燁森，我找不到森鶯的蹤跡。我在燁森逗留了十幾分鐘，感受綠意的呼吸。
「不好意思，少年──你是這附近的居民嗎？」
他突然從前方的小徑走了出來，我被他嚇到了。
「對，我是附近的居民。你呢？」
「我是光萌。我是住在附近的藥草師，負責採集並研究燁森的藥材，這是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事業。你呢？」
「我是順安，是大學重考生。我來這是為了找朋友。」
他的衣著特別，是罕見的白色裝束，風裝有點非常古舊，他好像古裝劇演員。我沒看過這麼稀奇的衣服。
「你有點訝異。因為衣服很奇怪？」
「我是第一次看到。」
「我們家族向來獨來獨往，少有人知。你剛剛說你叫做順安？是吧？」
「是的，怎麼了？我們是不是似曾相似？總覺得你給我一種親切的感受。」
我認得他，但我的腦袋瓜不配合。好不容易要想起來他是誰，又忽然忘了。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我自小就出來工作，或許我以前真的與你見過面。」
「或許是我記錯了。」
「沒關係。我有事情想提醒你。你如果發現紅色的野果，千萬別吃，它有毒。」
「有毒的野果──聽起來真可怕。」
「這種紅色野果利用風來傳遞種子，喜好在高處生長，無法完全除去。我們家已經通知了千零鎮長插告示牌，不過效果有限。」
我曾在燁森的山坡上探險，那是八年前的事情。我對紅色野果毫無印象。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看著光萌的臉，我腦海衝出了一句話──藥師有個重大的職責，救死扶傷。奇怪的是，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從哪出來的。
「不客氣。」
光萌那對深邃的雙瞳，好像藏了什麼秘密。
「燁森外側有插幾支告示牌。」
「有印象。」
「告示牌寫了“請勿食用燁森內的有毒紅色野果。麻煩你將這消息告訴朋友，這會讓我們的小鎮更加美好。」
記憶深處泛起了漣漪，許多片段性的殘像不停閃過腦海。我分不清楚現在與過去，哪邊是真實，哪邊是虛幻。一抹光芒亮起，隨後消散，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光萌注視著我，表情少有變化，態度的冷淡讓我感到非常困惑。無聲的言語，是他想要透露的秘密，我不該知道的秘密。
「好，我很樂意幫助鎮上的人。」
「你真善良。」
「謝謝你，那我走了！」
在燁森，總會有特別的際遇，不論是光萌，還是森鶯。
「你真的完全都沒印象了？以前的事情？」
光萌的眼神由平靜轉為犀利，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抱歉，打擾你了。」
「喔，沒關係。」
「對了──雖然我覺得你聽不下去，不過我覺得你是一個很負面又很糟糕的人。」
他的話令人顫抖，整天迴盪在我的腦袋裡面。
回家的路程很無聊。光影穿梭在樹梢之間，療癒了我的身心。我回過神來，發現了森鶯的身影。森鶯猶如幻影，很快就消失了蹤跡。那一瞬間，我變得輕飄飄的，好像能飄浮在空中。
（內心對話選項）
呼喚她。
「森鶯！」
我呼喚森鶯的名字，直到離開燁森才關上嘴巴。天空沒有嘲笑我，涼風一路為我送行。
「我帶了好玩的東西。」
我大聲地對天空吶喊，從口袋拿出藏好的紙牌，好回應打電話給我的太東河。
夏天偶爾會有陣雨。大雨下了一整晚，窗外能夠看見受洗過的美麗大地。
泓昱感冒了。昨晚他跑去學校打球，突來的暴雨將他淋成落湯雞，他的同學也是受難者。
「我看到好多小星星。」
他整天胡言亂語，不停對著我碎碎念。他昏沉沉的，很沒精神，不時流著鼻涕，有點可憐。
「小心你等下會看到一隻大猩猩！起來喝熱水，早點痊癒才能出去玩！」
泓昱精力過剩，體力無限，我淚流滿面。
「順安，你最棒了，你好溫柔。依看到這樣的你肯會把自己打扮禮物盒送給你。」
泓昱沒有發燒，頭殼卻燒了。
「你知道嗎？據說在腳底搔癢會好得比較快。」
我在泓昱的腳底掌搔癢。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腳丫子踩在我胸膛。
「哎呀呀，好養喔！哈哈哈哈──」
泓昱的顏面神經很發達，笑聲很有渲染力，弄得我哭笑不得。他的表情非常豐富，即使他已經病懨懨了。
「你這天生的諧星，光看你的表情我就想笑。」
十分鐘後，誕馨過來看望泓昱。
泓昱睡死在床上，這是我的功勞。我偷偷讓泓昱吃了半顆安眠藥，好讓他安息。不，是讓他好安眠。
「想說這裡怎麼變安靜了，原來世泓昱睡著了！」
誕馨容光煥發，我眼皮發黑，這都是她的功勞。
「是啊。」
「那太好了，我剛剛關了花店，這樣就能照顧泓昱了。」
誕馨無情無義，棄我而去。她跑去隔壁花店聽廣播，等到泓昱掛點後才過來讚揚我。我是家裡面最沒產能的傢伙，平息噪音是我的義務與責任。
「對呀。」
即使生病，泓昱依然生龍活虎，抱著肥貓抱枕的泓昱讓我內心淌血。
客廳的電視機很舊，影像是一片凍土高原。原生的雪白國度是來自大自然的禮讚，它被人們所歌頌，也被人們所惦念。
「誕馨，最近客人多嗎？」
「一般，有越來越少的趨勢。」
「以前在顧店的時候，曾經看到不少生面孔。」
「順安──大家都各奔西東囉。」
「嗯。」
一張陌生的面孔浮現在我腦海，總覺得這張臉很不真實。背景是森林，看起來有點像燁森──
「誕馨……以前，我們是不是在燁森認識了誰？」
大家的事情我只剩下零碎的印象，不論我怎樣拚奏都無法還原。
「是嗎？」
誕馨有些奇怪，手摸著頸部，不詳的氣息讓我感到怪異。
「哇，快看──是麋鹿！」
誕馨喜歡電視機裡面的動物，她一直都是這樣。
「真的呢！」
我避開了這個話題，誕馨也將焦點放回了電視機。
無知──是為了保護脆弱的靈魂，還是為了安撫空白的年童？
不知不覺，時間過了中午。誕馨躺在沙巴上睡著了，這是我外出探險的好機會，顧花店就交給泓昱了。
燁森是我的另外一個家，給了我許多想像與驚奇。空曠的燁森，我找不到森鶯的蹤跡。我在燁森逗留了十幾分鐘，感受綠意的呼吸。
「不好意思，少年──你是這附近的居民嗎？」
他突然從前方的小徑走了出來，我被他嚇到了。
「對，我是附近的居民。你呢？」
「我是光萌。我是住在附近的藥草師，負責採集並研究燁森的藥材，這是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事業。你呢？」
「我是順安，是大學重考生。我來這是為了找朋友。」
他的衣著特別，是罕見的白色裝束，風裝有點非常古舊，他好像古裝劇演員。我沒看過這麼稀奇的衣服。
「你有點訝異。因為衣服很奇怪？」
「我是第一次看到。」
「我們家族向來獨來獨往，少有人知。你剛剛說你叫做順安？是吧？」
「是的，怎麼了？我們是不是似曾相似？總覺得你給我一種親切的感受。」
我認得他，但我的腦袋瓜不配合。好不容易要想起來他是誰，又忽然忘了。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我自小就出來工作，或許我以前真的與你見過面。」
「或許是我記錯了。」
「沒關係。我有事情想提醒你。你如果發現紅色的野果，千萬別吃，它有毒。」
「有毒的野果──聽起來真可怕。」
「這種紅色野果利用風來傳遞種子，喜好在高處生長，無法完全除去。我們家已經通知了千零鎮長插告示牌，不過效果有限。」
我曾在燁森的山坡上探險，那是八年前的事情。我對紅色野果毫無印象。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看著光萌的臉，我腦海衝出了一句話──藥師有個重大的職責，救死扶傷。奇怪的是，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從哪出來的。
「不客氣。」
光萌那對深邃的雙瞳，好像藏了什麼秘密。
「燁森外側有插幾支告示牌。」
「有印象。」
「告示牌寫了“請勿食用燁森內的有毒紅色野果。麻煩你將這消息告訴朋友，這會讓我們的小鎮更加美好。」
記憶深處泛起了漣漪，許多片段性的殘像不停閃過腦海。我分不清楚現在與過去，哪邊是真實，哪邊是虛幻。一抹光芒亮起，隨後消散，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光萌注視著我，表情少有變化，態度的冷淡讓我感到非常困惑。無聲的言語，是他想要透露的秘密，我不該知道的秘密。
「好，我很樂意幫助鎮上的人。」
「你真善良。」
「謝謝你，那我走了！」
在燁森，總會有特別的際遇，不論是光萌，還是森鶯。
「你真的完全都沒印象了？以前的事情？」
光萌的眼神由平靜轉為犀利，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抱歉，打擾你了。」
「喔，沒關係。」
「對了──雖然我覺得你聽不下去，不過我覺得你是一個很負面又很糟糕的人。」
他的話令人顫抖，整天迴盪在我的腦袋裡面。
回家的路程很無聊。光影穿梭在樹梢之間，療癒了我的身心。我回過神來，發現了森鶯的身影。森鶯猶如幻影，很快就消失了蹤跡。那一瞬間，我變得輕飄飄的，好像能飄浮在空中。
（內心對話選項）
呼喚她。
「森鶯！」
我呼喚森鶯的名字，直到離開燁森才關上嘴巴。天空沒有嘲笑我，涼風一路為我送行。
「我帶了好玩的東西。」
我大聲地對天空吶喊，從口袋拿出藏好的紙牌，好回應打電話給我的太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