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6月 25, 2015 7:48 am
森林的多米诺骨牌
一
徐文成是北京大学土木工程系的一名学生。有一天，徐文成在路过一家老宅院的时候，在路边草丛里面捡拾到一本古书。在土木工程系，徐文成有两点很有名，一是数学好，二是古文功底好。虽然捡到的古书极其晦涩难懂，但是徐文成是犟牛脾气，越是难懂越要弄懂。徐文成利用休息时间，刻苦钻研起这本古书来，头悬梁锥刺股的结果令徐文成大吃一惊，这本古书竟然是一本武林秘籍。徐文成越读越有兴趣，索性依样画葫芦练起了武功，把土木工程系的功课也渐渐荒废了。徐文成等到武功稍有长进，便退了学，专心致志练起功来。徐文成的父亲是一名富有的商人，家中仅有徐文成一个男孩，徐文成上面有四个姐姐，因此对徐文成十分娇宠，任其我行我素。
1920年夏天，徐文成在吃过中饭后坐在床上练内功，突然头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家人和仆人见状，连忙取水来灭火，几盆水浇下去，徐文成扑通一声躺倒，身体僵硬笔直，一动不动，父亲大著胆子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断气，父亲一边哭一边叫仆人去请北京名医范德林。范德林火速赶来后，确认徐文成已经死亡。
由于是夏天，徐文成的葬礼定在死后第二天。
出殡的时候，徐文成的亲戚邻居同学老师都赶来参加，徐文成的父母在徐文成的姐姐们的搀扶下，一家人哭得天昏地暗，让在街道两边观望的老百姓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此时，一个光头老人正蹲在路边的小吃摊旁边吃馄饨，他吃得很专心，仿佛丝毫也不关心发生在身边的生离死别。
在棺材被抬到离光头老人十米左右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光头老人大喊一声：“这人还活著！”光头老人呼的一声飞向空中，然后俯冲而下，用手掌猛拍了一下棺材。棺材在一瞬间咔嚓咔嚓碎裂成无数小碎屑，而徐文成则满身带著木屑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他的双目圆睁，眼里有凶光闪烁。
围观的人大多有些害怕，他们纷纷逃离。而徐文成的父母和徐文成的姐姐们
却如同落水的人捞到了救命稻草，他们一下子齐齐跪了下来：“老神仙，救救我们家文成！”。
徐文成站了一会儿，又直挺挺倒了下去。马上又是哭声一片。光头老人指挥大家把徐文成抬回了徐家大院。光头老人点了徐文成的几个穴位，又开了几付药方。徐家人煎好药让徐文成服了下去，徐文成终于平静地睡著了，一会儿还开始打鼾了。徐家人喜出望外，安排光头老人住在徐家大院，当上宾伺候。
二
光头老人大名刘承源，他学养深厚，见解独特，他在为徐文成治疗的过程中，与徐文成相谈甚欢，一个多月下来，徐文成已经对刘承源崇拜得五体投地。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刘承源找到徐文成的父亲，对徐文成的父亲开门见山地说：“徐大人，你的儿子天资极其聪颖，我打算收他为徒，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徐文成的父亲连忙回答：“老神仙啊，我儿子的命是您老人家给的，大恩大德永不能忘，您愿意收犬子为徒，是他的福气啊！”
刘承源说：“我可是要带他离家十五年，云游四方，待学成以后才能回家啊！”
徐文成的父亲有些急：“老神仙啊，我只有一个儿子，且尚未娶妻，不如这样吧，您就在我家教导犬子十五年，您看怎么样？”
刘承源说：“徐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传授的东西是旷世绝学，非铁石心肠而不能为，非专心致志而不能为，非吃苦耐劳而不能为，住在家里肯定不行啊！这样吧，大人给徐文成寻三房妻，待他有了儿子以后，我再带他去云游四方，这样可以吧？”
徐文成的父亲一笑：“三房妻不成问题，只是徐文成原来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受新思想熏陶很深，不知这犟牛自己是否愿意啊！”
刘承源说：“徐文成上一次死亡，乃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假死，幸亏我听力惊人，听到他从棺材里面传出的心跳声，及时救了他。现在他虽然活著，但是思维方式和性格已经有极大的改变。况且他现在很听我的话，我去劝他。”
果然，徐文成遵父命和师命娶了三个小家碧玉为妻，一年不到，徐文成父母得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一家人欢天喜地。虽然万般不舍，但只好依约送别老神仙和徐文成。
徐文成从此与师父刘承源一起，浪迹天涯，云游四方。
三
明朝末年，徐文成的师祖龙镇铁无门无派，仅仅靠自己钻研苦练，独创反弹功和飞腿功。他参加了抗清义军，虽然杀敌无数但是无力回天。龙镇铁以身为明朝人而自豪，拒绝归顺清朝，他宽袍大袖，长发飘飘，浪迹天涯。因为龙镇铁是不留辫子的名人，许多清朝爪牙要取他的头，但是这些爪牙都被他砍了头。
后来，龙镇铁开始厌倦战争，他用在战争中缴获的不义之财购买了大量田地，化名马服草隐居山西，剃了光头，潜心研究佛经，经常修桥补路，不忘敬老怜贫。当地人称他为马和尚。马和尚无妻无子无女，只收一极其有天资的男孩为徒。马和尚的徒子徒孙虽然都不信佛教，也不读佛经，但是都继承了师祖的光头。
对于反弹功和飞腿功的几代传人而言，他们的最大难题，是寻找徒弟，因为反弹功和飞腿功对人的天资要求极高。刘承源的师父纪德海，是到了七十岁的高龄才找到刘承源这样的爱徒；而刘承源则通过几十年寻求，在自己七十一岁的高龄时才找到徐文成这样的爱徒。
刘承源在五台山找了一处古宅，精心把自己的武功一一传授给徐文成，徐文成在一九三六年学成出师，在徐文成出师时，刘承源把自己的师父纪德海留下的训言也传给了徐文成，这是一句话：“在自己的徒弟学成出师之前，不得面对持有火器的敌人”。刘承源自己也给徐文成留下一句训言：“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
刘承源告诉徐文成，自己的师父纪德海曾经参加太平军，但是在苏州被洋枪队一炮打断了一条腿，差点丧命，从此意识到即使武功盖世，也必须对火器有所忌惮。纪德海后来因为与太平军将领意见不合，脱离了太平军，隐居民间。
徐文成出师后，第一个打算是回北京（当时已经改名叫北平）看望父母妻儿。等徐文成到了北平，才知道父母妻儿为了躲避日本军队的刺刀，已经迁移到了云南。所以徐文成准备南下去云南。
四
一九三九年一月，日军通过其潜伏在国民政府里面的间谍网获得一个重大情报：国民政府委员长蒋介石在一批高级将领陪同下将于一月八日上午视察驻扎在皖南祁门县的中国军队。日军大本营决定派遣一支25人组成的特别行动队于一月七日夜22点空降祁门县，执行刺杀蒋介石以及国民革命军其他高级将领的任务。
日军大本营认为此次行动的战果将会极大的打击中国人的抗战士气，所以任命日本研究特种作战最有成果的专家前田利辉大佐担任这支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官。
前田利辉大佐经历不凡，他是全日本名列前茅的柔道高手和剑道高手，精通各种新旧武器的使用，甚至会自己用简单材料制作弓弩，会驾驶飞机、坦克和汽车、火车，是一名中国通（他的父亲是一名古汉语教师），曾经化名李大龙在中国华中华南地区长期活动，对安徽和江西尤其熟悉，并且拜中国武林一个神秘门派日月派掌门人老耕为师，学过三年的内功和暗器功夫，虽然后来老耕发现此人心术不正把他赶出师门，但是他已经深得日月派真传。除前田利辉外，特别行动队其余24人个个身手不凡。日军大本营计划，一旦刺杀任务完成，特别行动队将向南陵方向机动撤退，而南陵附近的日军将以十五师团和一一六师团共两个师团的兵力，向宣城青阳泾县等地发起强大攻势，以策应特别行动队的撤退，日军大本营决心以如此大的代价策应特别行动队的撤退，是不想看到这25颗珍贵的特种部队的种子，还没有成长为森林就被中国军队的复仇炮火敲碎在皖南的崇山峻岭中。要知道，这些人全部是军官，最低军衔也是中尉。
一月七日夜，特别行动队在杭州登上一架运输机。前田利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机长告诉前田利辉，看见了三角形的火堆。前田利辉知道，为了确保降落地点准确，除了一路上有日本特工点燃的圆形火堆指引方向外，大本营还命令在祁门县的日本特工点燃三角形的火堆接应。
由于当心在地形复杂的山区空投的武器无法顺利收集，所以特别行动队必须随身携带武器弹药和电台等物品伞降，这样伞降的危险性和难度都大大增加。25人一个接著一个从运输机上面跳下。这些人配备了从德国进口的火力强大的M38冲锋枪和铝制弹药箱以及其他装备。突然，在前田利辉前面跳下的小鹿毅中尉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他的降落伞出故障没有打开，直接摔了下去。
前田利辉脸色苍白如纸，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不仅因为小鹿毅中尉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因为小鹿毅身上带著唯一的一部电台。前田利辉想，好在接应我们的特工也有电台。
前田利辉落地后，短短2分钟就解脱了伞具。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原来火堆旁边竟然有一群人在跳舞。这些人似乎已经看见天上有人落下，已经受到不小的惊吓，因为他们不仅停止了跳舞，而且东张西望，鸦雀无声。
前田利辉看见他们的服装比较有特点，估计这些人是中国的一个小民族，正在这里举行一种特别的仪式，而这种仪式必须点燃三角形的火堆。前田利辉在心里骂道：“支那猪！”。
正是这些支那猪的仪式毁了皇军的这次作战行动。
前田利辉走向这些人的时候，有些担心，因为前田利辉和队员们是穿著日本军服空降的。根据计划，落地后日本特工会向他们提供中国军服。但是现在，这些中国人要是认出了传说中的日本鬼子，则很可能出现不可控制的混乱。前田利辉缓慢地走向他们，他在等队员们解脱伞具。
前田利辉知道中国山区很闭塞，不要说日本军队，有许多人连中国军队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见过，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前田利辉向这些人挥挥手：“老乡们，我们是当兵的。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有人回答了一句，但是，前田利辉没有听清。前田利辉只好再问了一句。
有人又回答了一句，这次听清了，一串一串，但是不懂。
前田利辉知道中国山区方言很多，中国人自己交流起来也很困难。
前田利辉向这些人挥挥手：“有会写字的吗，写一下此地的名字？”前田利辉掏出笔记本，又拿出金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过来，在前田利辉的笔记本上面写下了两个字：山斗。这个地名叫山斗。
前田利辉的食指划过项部，这个手语是清除的意思，而在前田利辉与队员们的约定中，这个手语有特定的含义：杀死见过我们的所有中国人。前田利辉用日本语喊道：“不要弄脏他们的衣服”。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在场的所有中国人都被静悄悄地杀死。他们的颈椎骨全部被扭断了。
前田利辉一边耳听著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边翻看著军用地图，很快，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休宁县山斗乡。他命令一部分队员去寻找小鹿毅，另一部分队员则
负责脱下中国男人的衣服鞋帽。
一小时后，接到队员报告，小鹿毅没有找到。任务肯定是无法完成了。前田利辉准备带著队伍安全撤退到南陵，那里有日军的一个据点。
对于穿什么衣服撤退，前田利辉处在两难境地。由于无法和大本营联络，前田利辉部队穿中国男人的衣服撤退有遭到日本军队攻击的风险，而且在事后会受到日本军人的耻笑；而穿日本军服撤退则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要知道周围驻扎有十几万人的中国军队。
前田利辉想了个聪明的办法。他已经设计好了撤退路线，休宁——歙县——绩溪——旌德 —— 泾县界山 ——南陵。在走到泾县界山 之前，前田利辉部队穿著中国男人的衣服，白天在森林里睡觉，夜晚行军。而到了泾县界山之后，已经离日本军队的据点很近，特别行动队则穿著中国男人的衣服白天在森林里睡觉，夜晚则穿著日本军服行军，遇到中国军队则战斗。
五
前田的特别行动队在山路上走了一夜，找了一个树林休息。队员们体力消耗极大，饭量也大得出奇，大家身上带的军用罐头在早餐时就吃完了。前田大佐命令松井和松本两人去中国老百姓家弄些食品。前田利辉的食指又一次划过项部。
这个地方非常荒僻，松井和松本好不容易才在山腰找到一户人家，这个人家门口有溪水流过，两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蹲在溪水旁边洗著衣服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家门是开著的，里面有一个黑衣男人坐在桌边不时仰一下脖子，估计是在喝酒。
松井和松本像猫一样悄悄接近，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昏了两个女人。松井和松本来中国多年，品尝过许多花姑娘，而这两个女人绝对算得上姿色上乘，所以松井和松本兴奋异常，脸色通红，他们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黑衣男人仍然坐在桌边不时仰一下脖子，所以松井和松本很有些轻视这个男人，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黑衣男人手一挥，走在前面的松井，脸上被一杯酒浇了个透，松井怒骂：“八格牙路！”，话音未落，一个酒杯以雷霆万钧之势飞过来打中了松井的脸，松本一下子脸变白了，因为松本看到酒杯像炮弹一样在松井的头上穿了一个大洞。酒杯从松井的后脑勺飞了出来。松本知道遇上了劲敌，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看见黑衣男人摸出一把驳壳枪，松本赶快背上松井，施展轻功飞奔。松本的背后响起了枪声，黑衣男人歪歪斜斜地从家里冲了出来。
松本逃回，他的手臂中了一弹，他一想到黑衣男人虽然喝醉了仍然有如此功夫就不寒而栗。他让前田大佐看了看松井的头上的大洞，而松井的身体则中了七弹。前田看过以后，叹了口气，叹自己没有料到这样的穷乡僻壤也有高人。前田大佐命令大家立即出发，此地不可久留。
特别行动队在白天行军，他们穿著中国老百姓的衣服，而日本军服和武器弹药则被用军刀砍下来的柴包裹起来。中国军队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盘查很严。特别行动队被一群从南陵战场撤退下来的川军士兵发现，双方开始混战。川军虽然人数过百，但明显不是特别行动队的对手。
这时，恰巧一个中央军的迫击炮连路过此地，迫击炮连连长见川军被打得无还手之力，知道鬼子不是一般的鬼子，情急之下，不顾双方正在缠斗，下令开炮。
听到炮弹在呼啸，前田大佐飞身一跃，命令大家立即退出战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呼啸而至，到处血肉横飞，等到特别行动队逃到一个原始森林里面喘口气的时候，前田大佐发现，特别行动队除自己外，人人受了轻伤。战斗中六名队员被炮弹炸死，两名重伤员则为了不妨碍特别行动队的行动，自杀殉国。特别行动队仅存15人。
特别行动队伤员众多，弹未尽而粮已绝，大家步履艰难，已经处于绝境。不过，特别行动队在原始森林里居然发现了一户人家，前田大佐通过对这家人的问询，知道现在的位置在旌德县白杨岭。特别行动队杀了这一家五口，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面抓到两只鸡，又从厨房里面找到一些粮食，虽然填不饱肚子，但是总算补充了一下体力。
因为天已经黑了下来，前田大佐布置好警戒，命令大家休息。
第二天清晨，特别行动队出发，从旌德县白杨岭向泾县方向前进，山路走起来特别耗体力，大家的伤又让行动变得更加迟缓，虽然特别行动队沿途用刀打了几只野兔，抓了几条蛇，但是根本补充不了消耗的体力，转过几个山岭后，大家停了下来，前田大佐只好让大家钻进森林休息。前田大佐又命令伤势最轻的多田一郎少佐去为大家弄点吃的。
多田一郎武艺高强，却是一个怕死鬼。当他看到武功超过自己的松井的恐怖死状时，胆都快被吓破了。他不敢一个人到老百姓家去，就躲在路边观察。
一会儿，路上果然来了三个行人，他们都是英俊小伙子，一路上嘻嘻哈哈，笑声不断，三人的身上都挎著一把手枪。多田一郎悄悄摸到三块石头，猛然扔了出去，而多田一郎则翻滚到一棵树后面。三个英俊小伙子被三块石头一一击倒，他们的背部出现大洞，血喷涌而出，把路面都染红了。多田一郎走到三个小伙子的尸体旁边，在他们身上搜到五个大饼，一些锅巴。多田一郎犹豫了一下，又掏出刀来，把三个人大腿和小腿上面的肉都割了下来，仅留下骨头。多田一郎把三个小伙子的尸体拖到草丛里，又用泥土掩盖了血迹。事情做完，多田一郎带著战利品准备归队。
多田一郎没有想到，这一切被一个猎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个猎人，周围居民都叫他张炮，原先是一名东北军的连长，因为一条胳膊在军阀混战时被打断而退役。九一八以后参加义勇军，失败后逃亡，辗转来到旌德县，被急公好义的旌德大善人王义武收留。但是，张炮不愿意在王义武的家里吃闲饭，自己到白杨岭当了一名猎人。张炮打猎时，常常带著一个德国产的望远镜，骑著一匹白马。张炮用一支毛瑟枪打猎，一般只打老虎和大野猪。
张炮把马栓好，在密林里跟踪多田一郎。多田一郎在林子里面歇下来，生了一堆火烤起肉来，他打算等到烤好肉，对同伴说这是从老百姓家弄来的烤狗肉。这一堆火帮助张炮找到了本来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多田一郎，张炮用毛瑟枪瞄准了多田一郎，枪一响，多田一郎竟然机敏异常，一个翻滚躲过了子弹。
张炮赶快转移了位置，却听见有异常的声音，他隐蔽起来，用望远镜四周一望，大吃一惊，他看见了一群日本鬼子。
原来，特别行动队身上穿的中国男人的衣服鞋帽，由于战斗和行军过程中的损坏，早已破烂不堪，特别是鞋，已经被大多数队员扔了，改穿日本军靴。由于已经离泾县不远，前田大佐干脆让所有队员穿上日本军服，手持武器。
张炮悄悄离开了这片森林。
六
一九三九年一月九日上午，旌德县旌阳镇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位光头奇人，他一只手举著一只近二米长的老虎，老虎的脚和嘴都被绑了起来。你如果仔细观看，奇人不是在走，而是在飞，因为他的双脚始终离地有二寸左右。
在一家叫“客再来”的饭店门口，奇人把老虎轻轻放下，然后走进饭店。奇人点了酒和菜，津津有味品尝起来，又叫来饭店老板，请饭店老板帮忙把老虎卖掉。奇人许下诺言，一旦老虎顺利卖掉，虎价的四成将归饭店老板所有。饭店老板答应了，开始四处张罗卖虎事宜。
过了几个小时，饭店老板带了一群人过来。站在饭店老板旁边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的旁边的则是一位特别健壮高大的断臂中年人，这中年人的肩上还扛著一支步枪。
奇人正要问话，却见两把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自己，他用筷子轻轻左右一拨，两把钢刀就统统偏离了方向，落到地上。
一群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大侠果然不凡，请受大伙一拜!”
饭店老板上前指著慈眉善目的老者说：“大侠，这位是王善人王义武，只要你帮他打鬼子，他愿意把全部家产转让给您！”
奇人回答：“打鬼子我当然愿意。不过我师父有令，在我徒弟出师之前，不让我与鬼子碰面啊！”
王善人问：“大侠，不知贵徒弟何时出师？”
奇人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徒弟啊！”
一群人中的小伙子们纷纷跪下：“我们愿意拜大侠为师。”
奇人笑了：“要当我的徒弟，第一个条件是听力惊人。”见大家不懂，奇人补充说：“就是耳朵要好。”
奇人说：“这样吧，这里有四只蚂蚁，谁报出来在什么地方，谁就是我的徒弟。”
大家一脸茫然。
奇人用筷子指了指：“饭店门口刚刚走过一位穿蓝衣服的小伙子，你们把他请进来。”
穿蓝衣服的小伙子进来后，奇人说：“这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
大家一找，果然，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
大家啧啧称奇，有人问：“大侠，您怎么知道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啊？”奇人笑答：“用耳朵听到的。蚂蚁在小伙子左边衣袖上爬。”
小伙子们一下子静下来了，当大侠的徒弟没戏了。
王善人问：“那么，大侠不能和我们一起打鬼子了？”
奇人笑了：“我师父不让我与鬼子碰面，并没有不让我打鬼子。只要大家听我的命令，我不与鬼子碰面也一样有办法让鬼子粉身碎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文成。”
原来，徐文成在离开北平后，路费用尽，他又不愿意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因此，只好靠本事抓一些虎豹一类的野生动物，卖给马戏团或者当地富人。徐文成也是急公好义之人，经常资助那些从沦陷区逃出来的可怜人，所以，到了旌德，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只好在旌德滞留下来。
大家一听此话，欢呼雀跃。
那个特别健壮高大的断臂中年人则向徐文成自我介绍：“我名叫张炮。当过东北军的连长。”徐文成握了一下张炮的手。
王善人请徐文成出门看看。
徐文成走出饭店门口，看见一匹白马，白马驭著三个小伙子的尸体。尸体背部的大洞十分可怕，小伙子们的两腿只剩骨头没有肉。
王善人哭泣著对徐文成说：“这是我的三个儿子，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在本县没有对手。可是竟然被小鬼子用石头打死，还吃了他们的肉。徐大侠一定要帮我杀尽这帮鬼子啊。本来我是要请国军打鬼子，可是找不到他们。听说国军都去青阳了。打鬼子看来只有靠徐大侠了。”
张炮介绍了他看见鬼子的情况。他告诉徐文成说：“看来鬼子的武艺很高强，我的子弹打出去从来不留活著的东西，可是这鬼子居然毫发未伤。”
徐文成说：“这群鬼子的确很不一般。”
徐文成告诉王善人和张炮，听一名国军团长说过，有一具鬼子的尸体在休宁县山斗乡被人发现，附近的百姓则全部遇害，应该就是这群鬼子干的。现在鬼子来旌德，十有八九要去南陵。因为南陵的鬼子据点离这里最近。
徐文成告诉王善人，要马上召集五十个木匠带著锯子一起去泾县界山。王善人十分信任徐文成，二话没说就马上派人去四乡八镇召集木匠。王善人在旌德的威望极高，旌德的木匠们，甚至宁国的木匠泾县的木匠都依徐文成的指示赶往界山。另外，徐文成让王善人去找几支大抬杆枪。
徐文成和王善人带领张炮和一群小伙赶到界山的时候，发现聚集在那里的木匠已经有一百五十多人，王善人连忙让张炮骑马到昌桥去买肉包子和馒头招待大家。徐文成则指挥木匠们在一个柏树林里面忙开了，徐文成让木匠们锯树，有的树锯断三分之二，有的树锯断四分之三，然后，又把断口用泥巴糊起来。徐文成告诉王善人，这片柏树林自己以前来过。
王善人问：“这树这样弄不是一碰就倒吗？”
徐文成哈哈大笑：“一碰就倒就对了。”
王善人找来了两支大抬杆枪。这大抬杆枪其实是一种霰弹枪，在滑膛枪管里面灌上火药，在外面装上铁沙，利用火药的强大爆炸力将铁渣喷出枪管，一枪出去有成千上万个铁渣子，打击面很广，只是威力有限。
徐文成秘密吩咐张炮率领两个小伙子骑三匹马带著一支大抬杆枪去执行任务。张炮和两个小伙子带著大抬杆枪埋伏在泾县通往南陵的必经之路上。第二天早上，张炮看到鬼子过来，连忙点燃大抬杆枪上加长的捻子，三个人立即骑马跑了。
铁沙愤怒地呼啸著向前，虽然鬼子施展轻功企图躲闪，可是铁沙数以万计，怎么躲也躲不掉。特别行动队除前田大佐跃上高空全须全尾外，其余所有人的身上脸上都血淋淋的，其中一名队员眼睛瞎了。这让前田大佐恼羞成怒。
前田大佐一路走一路咆哮，队员们带伤行军，苦不堪言。
七
前田大佐的特别行动队在这天中午来到界山附近，过了界山就到了南陵。前田大佐看见在几百米远处有两个人举著一支模样奇怪的很长的枪，然后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巨响，前面是一片硝烟飞扬。两个人扔了枪拔腿就跑，消失在一片柏树林里。两个人在柏树林里找到一根绳索，抓住后拉了一下，绳索那边的徐文成，则运用内力把他们很快拉出了柏树林。
前田大佐的特别行动队立即施展轻功开始追击，他们像一阵旋风一样很快冲进了柏树林，在柏树林里面展开搜索。
张炮用望远镜看见鬼子进了柏树林，马上告诉了徐文成，徐文成用脚后跟踢倒了身边的大柏树，又施展轻功飞身跃起，用脚后跟连续踢倒了十几棵大柏树。柏树林里的树木以排山倒海之势纷纷倒下，柏树林里面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前田大佐见势不妙，飞身跃起，但是四棵几十米高的树砸倒了他。
徐文成在一块青石板上面，摆放了一列骨牌，张炮说是牌九。徐文成笑著说：“这是多米诺骨牌。是一个法国人教会我玩的。” 徐文成轻轻一碰其中的一张骨牌，这张骨牌倒下了，其他的骨牌一张接一张纷纷倒下。
徐文成说：“我用这柏树林做了十几付多米诺骨牌。复仇的森林骨牌。”
柏树林里面的柏树已经全部倒了，周围一片死寂。张炮带领众人要去看看，
徐文成说：“别动，鬼子即使受了伤，也能够要了你们的命，还是我去吧！”
徐文成立即用麻袋装了几十把木匠们的斧子。
徐文成背对著柏树林，施展轻功飞身跃起，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
徐文成听著鬼子的呼吸和呻吟，开始喃喃自语：“一个轻伤，三个重伤，还有四个鬼子活著，我要送这些鬼子上西天。”徐文成仍然背对著柏树林，他把斧子一把一把扔过自己的头顶，斧子在天空画出四道漂亮的弧线后落下。柏树林里面传来三声惨叫。
过了一会儿，徐文成又开始喃喃自语：“现在只剩下一个鬼子的心还在跳。这个鬼子确实了不起啊。”徐文成又把其余斧子一把一把扔过自己的头顶。“这个鬼子竟然用压在身上的树挡住了我的斧子，他的内力也在恢复过程中，如果他站起来拿起武器，我这个连枪也不会拿的人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前田大佐在柏树林里里面大叫大吼：“支那猪，敢不敢和我面对面决斗！决斗！决斗！决斗！决斗！决斗！”。
徐文成站起来，用脚后跟踢起背后的山石，山石呼啸著飞上天，然后轰的一声对著前田躺著嚎叫的位置砸了下去。徐文成听见山石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山石碎成了几块。
徐文成喃喃自语：“师父，我听了您的话，我没有面对持有火器的敌人，我一直背对著他们。”
徐文成耳朵里面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文成又说：“师父，我也听了您的另一句话，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
徐文成突然泪流满面，他面向南方跪了下去。
“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爸爸也曾经说过。”
一
徐文成是北京大学土木工程系的一名学生。有一天，徐文成在路过一家老宅院的时候，在路边草丛里面捡拾到一本古书。在土木工程系，徐文成有两点很有名，一是数学好，二是古文功底好。虽然捡到的古书极其晦涩难懂，但是徐文成是犟牛脾气，越是难懂越要弄懂。徐文成利用休息时间，刻苦钻研起这本古书来，头悬梁锥刺股的结果令徐文成大吃一惊，这本古书竟然是一本武林秘籍。徐文成越读越有兴趣，索性依样画葫芦练起了武功，把土木工程系的功课也渐渐荒废了。徐文成等到武功稍有长进，便退了学，专心致志练起功来。徐文成的父亲是一名富有的商人，家中仅有徐文成一个男孩，徐文成上面有四个姐姐，因此对徐文成十分娇宠，任其我行我素。
1920年夏天，徐文成在吃过中饭后坐在床上练内功，突然头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家人和仆人见状，连忙取水来灭火，几盆水浇下去，徐文成扑通一声躺倒，身体僵硬笔直，一动不动，父亲大著胆子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断气，父亲一边哭一边叫仆人去请北京名医范德林。范德林火速赶来后，确认徐文成已经死亡。
由于是夏天，徐文成的葬礼定在死后第二天。
出殡的时候，徐文成的亲戚邻居同学老师都赶来参加，徐文成的父母在徐文成的姐姐们的搀扶下，一家人哭得天昏地暗，让在街道两边观望的老百姓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此时，一个光头老人正蹲在路边的小吃摊旁边吃馄饨，他吃得很专心，仿佛丝毫也不关心发生在身边的生离死别。
在棺材被抬到离光头老人十米左右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光头老人大喊一声：“这人还活著！”光头老人呼的一声飞向空中，然后俯冲而下，用手掌猛拍了一下棺材。棺材在一瞬间咔嚓咔嚓碎裂成无数小碎屑，而徐文成则满身带著木屑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他的双目圆睁，眼里有凶光闪烁。
围观的人大多有些害怕，他们纷纷逃离。而徐文成的父母和徐文成的姐姐们
却如同落水的人捞到了救命稻草，他们一下子齐齐跪了下来：“老神仙，救救我们家文成！”。
徐文成站了一会儿，又直挺挺倒了下去。马上又是哭声一片。光头老人指挥大家把徐文成抬回了徐家大院。光头老人点了徐文成的几个穴位，又开了几付药方。徐家人煎好药让徐文成服了下去，徐文成终于平静地睡著了，一会儿还开始打鼾了。徐家人喜出望外，安排光头老人住在徐家大院，当上宾伺候。
二
光头老人大名刘承源，他学养深厚，见解独特，他在为徐文成治疗的过程中，与徐文成相谈甚欢，一个多月下来，徐文成已经对刘承源崇拜得五体投地。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刘承源找到徐文成的父亲，对徐文成的父亲开门见山地说：“徐大人，你的儿子天资极其聪颖，我打算收他为徒，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徐文成的父亲连忙回答：“老神仙啊，我儿子的命是您老人家给的，大恩大德永不能忘，您愿意收犬子为徒，是他的福气啊！”
刘承源说：“我可是要带他离家十五年，云游四方，待学成以后才能回家啊！”
徐文成的父亲有些急：“老神仙啊，我只有一个儿子，且尚未娶妻，不如这样吧，您就在我家教导犬子十五年，您看怎么样？”
刘承源说：“徐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传授的东西是旷世绝学，非铁石心肠而不能为，非专心致志而不能为，非吃苦耐劳而不能为，住在家里肯定不行啊！这样吧，大人给徐文成寻三房妻，待他有了儿子以后，我再带他去云游四方，这样可以吧？”
徐文成的父亲一笑：“三房妻不成问题，只是徐文成原来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受新思想熏陶很深，不知这犟牛自己是否愿意啊！”
刘承源说：“徐文成上一次死亡，乃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假死，幸亏我听力惊人，听到他从棺材里面传出的心跳声，及时救了他。现在他虽然活著，但是思维方式和性格已经有极大的改变。况且他现在很听我的话，我去劝他。”
果然，徐文成遵父命和师命娶了三个小家碧玉为妻，一年不到，徐文成父母得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一家人欢天喜地。虽然万般不舍，但只好依约送别老神仙和徐文成。
徐文成从此与师父刘承源一起，浪迹天涯，云游四方。
三
明朝末年，徐文成的师祖龙镇铁无门无派，仅仅靠自己钻研苦练，独创反弹功和飞腿功。他参加了抗清义军，虽然杀敌无数但是无力回天。龙镇铁以身为明朝人而自豪，拒绝归顺清朝，他宽袍大袖，长发飘飘，浪迹天涯。因为龙镇铁是不留辫子的名人，许多清朝爪牙要取他的头，但是这些爪牙都被他砍了头。
后来，龙镇铁开始厌倦战争，他用在战争中缴获的不义之财购买了大量田地，化名马服草隐居山西，剃了光头，潜心研究佛经，经常修桥补路，不忘敬老怜贫。当地人称他为马和尚。马和尚无妻无子无女，只收一极其有天资的男孩为徒。马和尚的徒子徒孙虽然都不信佛教，也不读佛经，但是都继承了师祖的光头。
对于反弹功和飞腿功的几代传人而言，他们的最大难题，是寻找徒弟，因为反弹功和飞腿功对人的天资要求极高。刘承源的师父纪德海，是到了七十岁的高龄才找到刘承源这样的爱徒；而刘承源则通过几十年寻求，在自己七十一岁的高龄时才找到徐文成这样的爱徒。
刘承源在五台山找了一处古宅，精心把自己的武功一一传授给徐文成，徐文成在一九三六年学成出师，在徐文成出师时，刘承源把自己的师父纪德海留下的训言也传给了徐文成，这是一句话：“在自己的徒弟学成出师之前，不得面对持有火器的敌人”。刘承源自己也给徐文成留下一句训言：“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
刘承源告诉徐文成，自己的师父纪德海曾经参加太平军，但是在苏州被洋枪队一炮打断了一条腿，差点丧命，从此意识到即使武功盖世，也必须对火器有所忌惮。纪德海后来因为与太平军将领意见不合，脱离了太平军，隐居民间。
徐文成出师后，第一个打算是回北京（当时已经改名叫北平）看望父母妻儿。等徐文成到了北平，才知道父母妻儿为了躲避日本军队的刺刀，已经迁移到了云南。所以徐文成准备南下去云南。
四
一九三九年一月，日军通过其潜伏在国民政府里面的间谍网获得一个重大情报：国民政府委员长蒋介石在一批高级将领陪同下将于一月八日上午视察驻扎在皖南祁门县的中国军队。日军大本营决定派遣一支25人组成的特别行动队于一月七日夜22点空降祁门县，执行刺杀蒋介石以及国民革命军其他高级将领的任务。
日军大本营认为此次行动的战果将会极大的打击中国人的抗战士气，所以任命日本研究特种作战最有成果的专家前田利辉大佐担任这支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官。
前田利辉大佐经历不凡，他是全日本名列前茅的柔道高手和剑道高手，精通各种新旧武器的使用，甚至会自己用简单材料制作弓弩，会驾驶飞机、坦克和汽车、火车，是一名中国通（他的父亲是一名古汉语教师），曾经化名李大龙在中国华中华南地区长期活动，对安徽和江西尤其熟悉，并且拜中国武林一个神秘门派日月派掌门人老耕为师，学过三年的内功和暗器功夫，虽然后来老耕发现此人心术不正把他赶出师门，但是他已经深得日月派真传。除前田利辉外，特别行动队其余24人个个身手不凡。日军大本营计划，一旦刺杀任务完成，特别行动队将向南陵方向机动撤退，而南陵附近的日军将以十五师团和一一六师团共两个师团的兵力，向宣城青阳泾县等地发起强大攻势，以策应特别行动队的撤退，日军大本营决心以如此大的代价策应特别行动队的撤退，是不想看到这25颗珍贵的特种部队的种子，还没有成长为森林就被中国军队的复仇炮火敲碎在皖南的崇山峻岭中。要知道，这些人全部是军官，最低军衔也是中尉。
一月七日夜，特别行动队在杭州登上一架运输机。前田利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机长告诉前田利辉，看见了三角形的火堆。前田利辉知道，为了确保降落地点准确，除了一路上有日本特工点燃的圆形火堆指引方向外，大本营还命令在祁门县的日本特工点燃三角形的火堆接应。
由于当心在地形复杂的山区空投的武器无法顺利收集，所以特别行动队必须随身携带武器弹药和电台等物品伞降，这样伞降的危险性和难度都大大增加。25人一个接著一个从运输机上面跳下。这些人配备了从德国进口的火力强大的M38冲锋枪和铝制弹药箱以及其他装备。突然，在前田利辉前面跳下的小鹿毅中尉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他的降落伞出故障没有打开，直接摔了下去。
前田利辉脸色苍白如纸，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不仅因为小鹿毅中尉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因为小鹿毅身上带著唯一的一部电台。前田利辉想，好在接应我们的特工也有电台。
前田利辉落地后，短短2分钟就解脱了伞具。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原来火堆旁边竟然有一群人在跳舞。这些人似乎已经看见天上有人落下，已经受到不小的惊吓，因为他们不仅停止了跳舞，而且东张西望，鸦雀无声。
前田利辉看见他们的服装比较有特点，估计这些人是中国的一个小民族，正在这里举行一种特别的仪式，而这种仪式必须点燃三角形的火堆。前田利辉在心里骂道：“支那猪！”。
正是这些支那猪的仪式毁了皇军的这次作战行动。
前田利辉走向这些人的时候，有些担心，因为前田利辉和队员们是穿著日本军服空降的。根据计划，落地后日本特工会向他们提供中国军服。但是现在，这些中国人要是认出了传说中的日本鬼子，则很可能出现不可控制的混乱。前田利辉缓慢地走向他们，他在等队员们解脱伞具。
前田利辉知道中国山区很闭塞，不要说日本军队，有许多人连中国军队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见过，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前田利辉向这些人挥挥手：“老乡们，我们是当兵的。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有人回答了一句，但是，前田利辉没有听清。前田利辉只好再问了一句。
有人又回答了一句，这次听清了，一串一串，但是不懂。
前田利辉知道中国山区方言很多，中国人自己交流起来也很困难。
前田利辉向这些人挥挥手：“有会写字的吗，写一下此地的名字？”前田利辉掏出笔记本，又拿出金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过来，在前田利辉的笔记本上面写下了两个字：山斗。这个地名叫山斗。
前田利辉的食指划过项部，这个手语是清除的意思，而在前田利辉与队员们的约定中，这个手语有特定的含义：杀死见过我们的所有中国人。前田利辉用日本语喊道：“不要弄脏他们的衣服”。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在场的所有中国人都被静悄悄地杀死。他们的颈椎骨全部被扭断了。
前田利辉一边耳听著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边翻看著军用地图，很快，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休宁县山斗乡。他命令一部分队员去寻找小鹿毅，另一部分队员则
负责脱下中国男人的衣服鞋帽。
一小时后，接到队员报告，小鹿毅没有找到。任务肯定是无法完成了。前田利辉准备带著队伍安全撤退到南陵，那里有日军的一个据点。
对于穿什么衣服撤退，前田利辉处在两难境地。由于无法和大本营联络，前田利辉部队穿中国男人的衣服撤退有遭到日本军队攻击的风险，而且在事后会受到日本军人的耻笑；而穿日本军服撤退则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要知道周围驻扎有十几万人的中国军队。
前田利辉想了个聪明的办法。他已经设计好了撤退路线，休宁——歙县——绩溪——旌德 —— 泾县界山 ——南陵。在走到泾县界山 之前，前田利辉部队穿著中国男人的衣服，白天在森林里睡觉，夜晚行军。而到了泾县界山之后，已经离日本军队的据点很近，特别行动队则穿著中国男人的衣服白天在森林里睡觉，夜晚则穿著日本军服行军，遇到中国军队则战斗。
五
前田的特别行动队在山路上走了一夜，找了一个树林休息。队员们体力消耗极大，饭量也大得出奇，大家身上带的军用罐头在早餐时就吃完了。前田大佐命令松井和松本两人去中国老百姓家弄些食品。前田利辉的食指又一次划过项部。
这个地方非常荒僻，松井和松本好不容易才在山腰找到一户人家，这个人家门口有溪水流过，两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蹲在溪水旁边洗著衣服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家门是开著的，里面有一个黑衣男人坐在桌边不时仰一下脖子，估计是在喝酒。
松井和松本像猫一样悄悄接近，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昏了两个女人。松井和松本来中国多年，品尝过许多花姑娘，而这两个女人绝对算得上姿色上乘，所以松井和松本兴奋异常，脸色通红，他们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黑衣男人仍然坐在桌边不时仰一下脖子，所以松井和松本很有些轻视这个男人，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黑衣男人手一挥，走在前面的松井，脸上被一杯酒浇了个透，松井怒骂：“八格牙路！”，话音未落，一个酒杯以雷霆万钧之势飞过来打中了松井的脸，松本一下子脸变白了，因为松本看到酒杯像炮弹一样在松井的头上穿了一个大洞。酒杯从松井的后脑勺飞了出来。松本知道遇上了劲敌，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看见黑衣男人摸出一把驳壳枪，松本赶快背上松井，施展轻功飞奔。松本的背后响起了枪声，黑衣男人歪歪斜斜地从家里冲了出来。
松本逃回，他的手臂中了一弹，他一想到黑衣男人虽然喝醉了仍然有如此功夫就不寒而栗。他让前田大佐看了看松井的头上的大洞，而松井的身体则中了七弹。前田看过以后，叹了口气，叹自己没有料到这样的穷乡僻壤也有高人。前田大佐命令大家立即出发，此地不可久留。
特别行动队在白天行军，他们穿著中国老百姓的衣服，而日本军服和武器弹药则被用军刀砍下来的柴包裹起来。中国军队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盘查很严。特别行动队被一群从南陵战场撤退下来的川军士兵发现，双方开始混战。川军虽然人数过百，但明显不是特别行动队的对手。
这时，恰巧一个中央军的迫击炮连路过此地，迫击炮连连长见川军被打得无还手之力，知道鬼子不是一般的鬼子，情急之下，不顾双方正在缠斗，下令开炮。
听到炮弹在呼啸，前田大佐飞身一跃，命令大家立即退出战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呼啸而至，到处血肉横飞，等到特别行动队逃到一个原始森林里面喘口气的时候，前田大佐发现，特别行动队除自己外，人人受了轻伤。战斗中六名队员被炮弹炸死，两名重伤员则为了不妨碍特别行动队的行动，自杀殉国。特别行动队仅存15人。
特别行动队伤员众多，弹未尽而粮已绝，大家步履艰难，已经处于绝境。不过，特别行动队在原始森林里居然发现了一户人家，前田大佐通过对这家人的问询，知道现在的位置在旌德县白杨岭。特别行动队杀了这一家五口，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面抓到两只鸡，又从厨房里面找到一些粮食，虽然填不饱肚子，但是总算补充了一下体力。
因为天已经黑了下来，前田大佐布置好警戒，命令大家休息。
第二天清晨，特别行动队出发，从旌德县白杨岭向泾县方向前进，山路走起来特别耗体力，大家的伤又让行动变得更加迟缓，虽然特别行动队沿途用刀打了几只野兔，抓了几条蛇，但是根本补充不了消耗的体力，转过几个山岭后，大家停了下来，前田大佐只好让大家钻进森林休息。前田大佐又命令伤势最轻的多田一郎少佐去为大家弄点吃的。
多田一郎武艺高强，却是一个怕死鬼。当他看到武功超过自己的松井的恐怖死状时，胆都快被吓破了。他不敢一个人到老百姓家去，就躲在路边观察。
一会儿，路上果然来了三个行人，他们都是英俊小伙子，一路上嘻嘻哈哈，笑声不断，三人的身上都挎著一把手枪。多田一郎悄悄摸到三块石头，猛然扔了出去，而多田一郎则翻滚到一棵树后面。三个英俊小伙子被三块石头一一击倒，他们的背部出现大洞，血喷涌而出，把路面都染红了。多田一郎走到三个小伙子的尸体旁边，在他们身上搜到五个大饼，一些锅巴。多田一郎犹豫了一下，又掏出刀来，把三个人大腿和小腿上面的肉都割了下来，仅留下骨头。多田一郎把三个小伙子的尸体拖到草丛里，又用泥土掩盖了血迹。事情做完，多田一郎带著战利品准备归队。
多田一郎没有想到，这一切被一个猎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个猎人，周围居民都叫他张炮，原先是一名东北军的连长，因为一条胳膊在军阀混战时被打断而退役。九一八以后参加义勇军，失败后逃亡，辗转来到旌德县，被急公好义的旌德大善人王义武收留。但是，张炮不愿意在王义武的家里吃闲饭，自己到白杨岭当了一名猎人。张炮打猎时，常常带著一个德国产的望远镜，骑著一匹白马。张炮用一支毛瑟枪打猎，一般只打老虎和大野猪。
张炮把马栓好，在密林里跟踪多田一郎。多田一郎在林子里面歇下来，生了一堆火烤起肉来，他打算等到烤好肉，对同伴说这是从老百姓家弄来的烤狗肉。这一堆火帮助张炮找到了本来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多田一郎，张炮用毛瑟枪瞄准了多田一郎，枪一响，多田一郎竟然机敏异常，一个翻滚躲过了子弹。
张炮赶快转移了位置，却听见有异常的声音，他隐蔽起来，用望远镜四周一望，大吃一惊，他看见了一群日本鬼子。
原来，特别行动队身上穿的中国男人的衣服鞋帽，由于战斗和行军过程中的损坏，早已破烂不堪，特别是鞋，已经被大多数队员扔了，改穿日本军靴。由于已经离泾县不远，前田大佐干脆让所有队员穿上日本军服，手持武器。
张炮悄悄离开了这片森林。
六
一九三九年一月九日上午，旌德县旌阳镇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位光头奇人，他一只手举著一只近二米长的老虎，老虎的脚和嘴都被绑了起来。你如果仔细观看，奇人不是在走，而是在飞，因为他的双脚始终离地有二寸左右。
在一家叫“客再来”的饭店门口，奇人把老虎轻轻放下，然后走进饭店。奇人点了酒和菜，津津有味品尝起来，又叫来饭店老板，请饭店老板帮忙把老虎卖掉。奇人许下诺言，一旦老虎顺利卖掉，虎价的四成将归饭店老板所有。饭店老板答应了，开始四处张罗卖虎事宜。
过了几个小时，饭店老板带了一群人过来。站在饭店老板旁边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的旁边的则是一位特别健壮高大的断臂中年人，这中年人的肩上还扛著一支步枪。
奇人正要问话，却见两把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自己，他用筷子轻轻左右一拨，两把钢刀就统统偏离了方向，落到地上。
一群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大侠果然不凡，请受大伙一拜!”
饭店老板上前指著慈眉善目的老者说：“大侠，这位是王善人王义武，只要你帮他打鬼子，他愿意把全部家产转让给您！”
奇人回答：“打鬼子我当然愿意。不过我师父有令，在我徒弟出师之前，不让我与鬼子碰面啊！”
王善人问：“大侠，不知贵徒弟何时出师？”
奇人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徒弟啊！”
一群人中的小伙子们纷纷跪下：“我们愿意拜大侠为师。”
奇人笑了：“要当我的徒弟，第一个条件是听力惊人。”见大家不懂，奇人补充说：“就是耳朵要好。”
奇人说：“这样吧，这里有四只蚂蚁，谁报出来在什么地方，谁就是我的徒弟。”
大家一脸茫然。
奇人用筷子指了指：“饭店门口刚刚走过一位穿蓝衣服的小伙子，你们把他请进来。”
穿蓝衣服的小伙子进来后，奇人说：“这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
大家一找，果然，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
大家啧啧称奇，有人问：“大侠，您怎么知道小伙子左边衣袖上有四只蚂蚁啊？”奇人笑答：“用耳朵听到的。蚂蚁在小伙子左边衣袖上爬。”
小伙子们一下子静下来了，当大侠的徒弟没戏了。
王善人问：“那么，大侠不能和我们一起打鬼子了？”
奇人笑了：“我师父不让我与鬼子碰面，并没有不让我打鬼子。只要大家听我的命令，我不与鬼子碰面也一样有办法让鬼子粉身碎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文成。”
原来，徐文成在离开北平后，路费用尽，他又不愿意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因此，只好靠本事抓一些虎豹一类的野生动物，卖给马戏团或者当地富人。徐文成也是急公好义之人，经常资助那些从沦陷区逃出来的可怜人，所以，到了旌德，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只好在旌德滞留下来。
大家一听此话，欢呼雀跃。
那个特别健壮高大的断臂中年人则向徐文成自我介绍：“我名叫张炮。当过东北军的连长。”徐文成握了一下张炮的手。
王善人请徐文成出门看看。
徐文成走出饭店门口，看见一匹白马，白马驭著三个小伙子的尸体。尸体背部的大洞十分可怕，小伙子们的两腿只剩骨头没有肉。
王善人哭泣著对徐文成说：“这是我的三个儿子，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在本县没有对手。可是竟然被小鬼子用石头打死，还吃了他们的肉。徐大侠一定要帮我杀尽这帮鬼子啊。本来我是要请国军打鬼子，可是找不到他们。听说国军都去青阳了。打鬼子看来只有靠徐大侠了。”
张炮介绍了他看见鬼子的情况。他告诉徐文成说：“看来鬼子的武艺很高强，我的子弹打出去从来不留活著的东西，可是这鬼子居然毫发未伤。”
徐文成说：“这群鬼子的确很不一般。”
徐文成告诉王善人和张炮，听一名国军团长说过，有一具鬼子的尸体在休宁县山斗乡被人发现，附近的百姓则全部遇害，应该就是这群鬼子干的。现在鬼子来旌德，十有八九要去南陵。因为南陵的鬼子据点离这里最近。
徐文成告诉王善人，要马上召集五十个木匠带著锯子一起去泾县界山。王善人十分信任徐文成，二话没说就马上派人去四乡八镇召集木匠。王善人在旌德的威望极高，旌德的木匠们，甚至宁国的木匠泾县的木匠都依徐文成的指示赶往界山。另外，徐文成让王善人去找几支大抬杆枪。
徐文成和王善人带领张炮和一群小伙赶到界山的时候，发现聚集在那里的木匠已经有一百五十多人，王善人连忙让张炮骑马到昌桥去买肉包子和馒头招待大家。徐文成则指挥木匠们在一个柏树林里面忙开了，徐文成让木匠们锯树，有的树锯断三分之二，有的树锯断四分之三，然后，又把断口用泥巴糊起来。徐文成告诉王善人，这片柏树林自己以前来过。
王善人问：“这树这样弄不是一碰就倒吗？”
徐文成哈哈大笑：“一碰就倒就对了。”
王善人找来了两支大抬杆枪。这大抬杆枪其实是一种霰弹枪，在滑膛枪管里面灌上火药，在外面装上铁沙，利用火药的强大爆炸力将铁渣喷出枪管，一枪出去有成千上万个铁渣子，打击面很广，只是威力有限。
徐文成秘密吩咐张炮率领两个小伙子骑三匹马带著一支大抬杆枪去执行任务。张炮和两个小伙子带著大抬杆枪埋伏在泾县通往南陵的必经之路上。第二天早上，张炮看到鬼子过来，连忙点燃大抬杆枪上加长的捻子，三个人立即骑马跑了。
铁沙愤怒地呼啸著向前，虽然鬼子施展轻功企图躲闪，可是铁沙数以万计，怎么躲也躲不掉。特别行动队除前田大佐跃上高空全须全尾外，其余所有人的身上脸上都血淋淋的，其中一名队员眼睛瞎了。这让前田大佐恼羞成怒。
前田大佐一路走一路咆哮，队员们带伤行军，苦不堪言。
七
前田大佐的特别行动队在这天中午来到界山附近，过了界山就到了南陵。前田大佐看见在几百米远处有两个人举著一支模样奇怪的很长的枪，然后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巨响，前面是一片硝烟飞扬。两个人扔了枪拔腿就跑，消失在一片柏树林里。两个人在柏树林里找到一根绳索，抓住后拉了一下，绳索那边的徐文成，则运用内力把他们很快拉出了柏树林。
前田大佐的特别行动队立即施展轻功开始追击，他们像一阵旋风一样很快冲进了柏树林，在柏树林里面展开搜索。
张炮用望远镜看见鬼子进了柏树林，马上告诉了徐文成，徐文成用脚后跟踢倒了身边的大柏树，又施展轻功飞身跃起，用脚后跟连续踢倒了十几棵大柏树。柏树林里的树木以排山倒海之势纷纷倒下，柏树林里面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前田大佐见势不妙，飞身跃起，但是四棵几十米高的树砸倒了他。
徐文成在一块青石板上面，摆放了一列骨牌，张炮说是牌九。徐文成笑著说：“这是多米诺骨牌。是一个法国人教会我玩的。” 徐文成轻轻一碰其中的一张骨牌，这张骨牌倒下了，其他的骨牌一张接一张纷纷倒下。
徐文成说：“我用这柏树林做了十几付多米诺骨牌。复仇的森林骨牌。”
柏树林里面的柏树已经全部倒了，周围一片死寂。张炮带领众人要去看看，
徐文成说：“别动，鬼子即使受了伤，也能够要了你们的命，还是我去吧！”
徐文成立即用麻袋装了几十把木匠们的斧子。
徐文成背对著柏树林，施展轻功飞身跃起，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
徐文成听著鬼子的呼吸和呻吟，开始喃喃自语：“一个轻伤，三个重伤，还有四个鬼子活著，我要送这些鬼子上西天。”徐文成仍然背对著柏树林，他把斧子一把一把扔过自己的头顶，斧子在天空画出四道漂亮的弧线后落下。柏树林里面传来三声惨叫。
过了一会儿，徐文成又开始喃喃自语：“现在只剩下一个鬼子的心还在跳。这个鬼子确实了不起啊。”徐文成又把其余斧子一把一把扔过自己的头顶。“这个鬼子竟然用压在身上的树挡住了我的斧子，他的内力也在恢复过程中，如果他站起来拿起武器，我这个连枪也不会拿的人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前田大佐在柏树林里里面大叫大吼：“支那猪，敢不敢和我面对面决斗！决斗！决斗！决斗！决斗！决斗！”。
徐文成站起来，用脚后跟踢起背后的山石，山石呼啸著飞上天，然后轰的一声对著前田躺著嚎叫的位置砸了下去。徐文成听见山石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山石碎成了几块。
徐文成喃喃自语：“师父，我听了您的话，我没有面对持有火器的敌人，我一直背对著他们。”
徐文成耳朵里面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文成又说：“师父，我也听了您的另一句话，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
徐文成突然泪流满面，他面向南方跪了下去。
“有机会一定要报效国家，爸爸也曾经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