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緒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連載小說每日請勿超過三章節

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They both thought 他們倆都深信

that a sudden feeling had united them 是一股突如其來的熱情結合了他們

This certainty is beautiful, 這樣的確定是美麗的

Even more beautiful than uncertainty. 但無法確定的卻還更加美麗



Love at First Sight by Wislawa Szymborska







近日的雨天,密集的令人心煩。綿延不斷的處於一種頹廢的狀態,像心裡某處積水那樣的難受狀態。那頹廢帶著濕氣及淡淡的霉味依附在腦海中,因此任何想法都添附了幾克喪氣的重量,在飛揚之前,就被沮喪擊落。

原本就不對生活抱持著嚮往與憧憬的個性,在這樣的日子更顯灰暗。當然,這不是誰的錯,或許宇宙間冥冥自有注定這世上有些人就得為某種悲慘負責,而反過來想,這何嘗不是種幸運………maybe~

緒知道自己不是個樂觀的人,一直都很清楚。而她更清楚的是,個性樂觀與否,其實不完全影響著生活的快樂與悲哀。她知道有本書是這麼寫的;

「只有聰明人才能感到真正的不快樂!」

因為是外文翻譯的書籍,所以她將這句話理解為;

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會被悲觀所折磨!」

帶點哲學的意味,才能更好的將這句話消化吸收,這是她閱讀書籍時一直以來的習慣。

但要如何不聰明呢?

隨興的找個人戀愛?任意的跟任何一個欣賞她的人上床?還是沉浸在夢幻甜美的日劇或韓劇,信誓旦旦的等待某個王子來拯救自己悲慘的生活?要知道,在國王基本已絕跡的世界,尋找一個深愛自己的王子,難道不是蠢到無可救藥的一種表現?

與其不聰明的這樣糟蹋自己,那她寧願聰明的自憐自哀。她想起電影《悲慘世界》的某些片段,在那世界中,任何一樣值得被讚頌的美好,卻都顯得灰樸樸的。人性的光輝在那灰樸樸的世界中掙扎的像是佇立在風雨中的油燈那樣令人感到無力。然而,或許那就是這部電影藝術性之所在。


她無力的從床上爬起,然後又趴下,過了幾分鐘後又爬起。手機響起 A Jazz Morning 時,她算是擺脫了對枕頭被窩的依戀。濕冷的天氣從不曾被關在窗外,頂著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從窗戶狹小的細縫中打著招呼走了進來。但花了九千多塊買的德製暖氣機,耗費的電量又是那樣令人咋舌,只有在冷到彷彿身處西區考克的世界那樣的程度,她才願意開啟它。


緒在浴室漱洗時想起昨日閱讀光源百合的推理小說,又想起看了四十多集的歐美推理影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當警方向受害者家屬,也就是死者親眷作調查訪問談到眾人對死者的看法時,最常聽見的回答就是;


「大家都愛她(他)!」

或「He was a good man, Detective.」(他是個好人,探長!)


這時,她就會感到不耐煩。


為什麼人過世後,就會徹底變成好人這點,是她一直以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責任歸屬一但碰上「死者為大」的觀念,就通通變成不可理喻,不通人情的譴責。但是如果自己被人問到相同問題時,她自己又會如何回答呢?而自己將來要是不幸逝去,自己又希望他人如何回答呢?

浴室的鏡子佈滿水霧,在鏡子上寫下「我是一個好人」的字眼,隨字劃而被擦拭過後的清晰,反映出她單身已久略顯疲憊的雙眼。她此時很想喝上一杯DITA香甜荔枝酒,然後安睡在一個風趣又讓人感到安心的男人身上。如果可以,在這之前一起看上兩到三集的歐美推理劇那就再好不過了,緒如此想著。


「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每個失戀過的女生,通常都這麼被安慰過。

雖然單身的自己,在生活,工作上沒什麼好抱怨的,但她真的很想念與一個健談,幽默,風趣的男人侃侃而談的感覺。


手機響起貝蒂卡幻想曲,緒裹著浴巾走出浴室,皮膚接觸冷空氣振動起一片疙瘩。她接起手機回答;


「喂~緒,請說」應該不是公司員工,今天會有廣告製作方向的會議,而那是下午一點的事。

「妳今天開會到幾點?」好友Yuki急躁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不知道,順利的話,嗯........大概下午四點半前就會結束,我會先到濱江街拿車,再到Szu那邊拿衣服。怎麼了,晚上又想幹嘛?」緒說。

「公司同事約酒,在芝山捷運站附近,去不去?」Yuki是個講話很急的女生,快的就連台北的步調都跟不上她說話的速度。

「幾點?」緒問。

「大概九點後到就可以了!」Yuki說。

「好,我會去,我順便約Szu去可以吧?」待會順道問一下Szu。

「沒問題,姿佑說會介紹一個男人給妳,人一定要到。」Yuki說。

「妳知道妳這樣說,會讓我以為姿佑只是要介紹一款她認為不錯的護手霜的樣子。」

「對她來說,有差別嗎?」Yuki疑問著。

「嗯……也是,鼻子挺嗎?」緒問。這是癖好問題,沒辦法改了。

「不知道耶。不過聽說人長得不錯!」Yuki回答。

「是人不錯,還是人長得不錯?」緒接著問。

「幹嘛咄咄逼人啊~今晚就知道了,妳急什麼?」

「不~只是聽妳說姿佑介紹的,直覺上就想問清楚。」

「不要這樣,姿佑自己的也……..哈哈哈~不說了!」」明明就挺聰明的孩子,怎就….


「妳跟姿佑講,教她不要像上次那樣刻意唐突的介紹,那讓我覺得我像個鵪鶉一樣。我晚點到,從旁邊觀察一下再自己介入,這樣比較自然。」今晚會有機會嗎?不要是個處女座才好, 緒想著。


「哈哈~了解!~就醬子,一定要到喔!」Yuki笑著回答。


「欸~等等!我包包裡的檸檬口味的DJmix是不是妳的?」緒問著。Yuki只要喝醉就會亂塞東西在別人包包裡,前一次才拿掉她日本帶回來的20個平安符與御守,這次又塞了四包檸檬口味的DJmix香菸,緒一向不愛有人造香精味道的香菸,那會讓她感覺像誤吞香水般的難受。


「嗯~是我的嗎~應該吧!哈哈~」Yuki笑著說。

「晚上記得提醒我拿給妳,知道嗎!?」緒說。

「知道了~知道了~掰!」Yuki笑著掛斷電話。


緒掛上電話,室內的低溫讓她打了個寒顫,然後又走進了浴室,讓熱水溫暖著她適當運動,結實卻又不至於太過骨感的身體。

這時浴室鏡上的字眼已變得模糊不清,緒泡在浴缸中,感受溫暖的熱水包覆著放鬆的軀體,草本藥草的淡香非常溫和的舒緩連日工作的壓力與疲倦。她哼起Stacey Kent版的So Nice爵士名曲,記憶起學生打工時期,在高級咖啡館的吧檯,每日都充滿著咖啡香氣的日子,那時的店長老愛放這首歌。但她真正無法忘記的則是 - 吧檯經理那優雅黑框眼鏡下的尖挺鼻梁。


「今晚有足夠的幸運嗎?」緒如此期待。


窗外刮著 1 3度的冷風,而在浴室內愉快哼著歌曲的緒,期盼著自己,至少能為自己想要的感情,多一點點主動,再多一點點積極,至少.......。




攏長的開會過程,一直是各大公司必定會犯下的錯誤,或曾經會犯下的錯誤。有些尸位素餐之輩就是寧願讓自己顯得像是遊手好閒的蠢蛋,也不肯花費一些心力去做管理工作,好好地完成自己負責的項目。為達某目的而透支時間去消耗與會者體力,那是用在談判對象或交易對象之舉。拿來對付自己人是不是就會因此顯得更加高明呢?好吧~這明顯是高估了這群忘了人體基本構造裡有個腦袋的傢伙們。基本上,如果湊足人數與資本再加上個不錯的劇本,或許直接就可以上演一部The Walking Dead。


擺在會議桌中間的茶水點心顯得可口非常,尤其在緒急需糖分來減低焦躁指數的當下。在附近百貨訂購的限量奶油可頌散發出濃濃的奶油香,搭配無糖 Twinings 紅茶不是任何一個喜愛甜食的上班族女性可以抵抗的誘惑。

會議在緒香甜的享用了第三個可頌和第二杯Twinings 紅茶時結束。會議最終結果是緒在會議開頭二十分鐘內所展示的方案,其後的兩個小時又二十八分是用其他三個在性愛,酒精,派對的環境中所思考出的方案,來作為補足性的結尾。

經過比較和嚴格審核的競爭是正常且極富挑戰的,這點緒很明白也很樂意如此。常態性的在會議上有著絕對優勢能贏得多方面的便利,這在前期來說,緒也不能說她不享受這點。不過長期如此,卻令緒有種在智商上被忽悠,能力上被羞辱的感覺。公司文化如果缺少了理論爭執,思考碰撞,那麼,就算是一切順利,那建立而起的成功,也不過如紙糊般脆弱罷了。至少緒如此認為,那怕她的資歷並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大話,如果公司純粹以年資來論。


離開了公司,緒到濱江街開回保養完的愛車………好吧!並沒有多愛,就後保險桿撞擊修理的次數來看,這明顯不是個愛車的表現,連”妥善使用”也勾不著邊。順道去Szu經營的服飾店拿半個月前訂購的羊毛材質針織衣裙。Szu正在與新來的店員溝通店務,神態一如往常得像是勸人向善的修女,在輕聲細語中包裹著某種歷經世事的智慧與堅韌。


「今晚Yuki的同事們有場聚會,讓小妹們收店,我們一起搭車過去。」緒說。

「為什麼妳約人的口氣,總讓人有非得到場的壓迫感呢?」Szu歪著頭說。

「得~人畜無害的傻模樣想嚇唬誰?準備好了Lin我 一下,我搭車來接妳。」緒對Szu裝可愛的樣貌敬謝不敏的說道。


Szu的樣貌不可愛嗎?可愛!而且是非常可愛的那種。事實上,Szu絕對是緒有生以來看過的女友當中,最是符合「溫柔婉約,可愛動人」的女孩子。但可惜的是腹黑。認識多年以來,緒從沒看過Szu在公開場合上落淚。可怕的是,緒也從來沒見過Szu在私下掉過眼淚,那怕是李察吉爾演的忠犬小八電影也不行。不少自祤情場老江湖的傻逼栽在這女人溫柔卻不帶溫度的假象,像飛蛾撲火一般,壯烈的醉死在Szu的石榴裙下,在死亡的當下,耳邊還迴響著西洋經典老歌《killing me softly》。


「大概幾點呢?」Szu問。

「Miss. Szu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那麼請不要在後面硬加個 ”呢 ”好嗎?大概八點半我搭車過來好了。」緒嚴重警告。

「好啦,那我不赴世新的約好了,今天也不太有唱歌的心情。」Szu輕描淡寫的說。

「世新?上次那個!」與大學名相同,不見得人就聰明了…緒想。

「嗯,我感覺有點膩,年齡太小,初見的驚喜過後,好像就沒什麼了。男人還是要年長一些的好,經的起折騰。我的意思是,在各方面來說。」Szu用著評論美食的方式分析。


「Miss. Szu~」

「嗯~怎麼了?」

「放過那個孩子吧!不要毀了他對愛情的天真。」緒憐憫的說。


Szu笑了一下,那輕笑的嘴角,彷彿垂涎著一滴鮮紅血液,就像是美影集《噬血真愛》的海報那樣,緒想起電影《暮光之城》的經典名言 ”當獅子遇上羔羊 “,雖然在電影中意寓著狀況對立的掙扎與唯美,但擺在現實的際遇只有落得一身白骨的下場,而那還是處於幸運的狀態下。


「約在哪呢?」Szu接著問。

「妳故意的吧…..算了~約在芝山捷運站附近一家新開的酒吧,我大概跟了一下網頁,調酒的評價不錯。」緒回道。

「OK~可是Yuki同事間的聚會怎會忽然約我們,有什麼要慶祝的嗎?」

「姿佑說要介紹個朋友,感覺好像人還不錯。」

「是人不錯,還是人長的不錯?」Szu追問著。

「妳怎知道是男的,是女的也說不定。」緒回道。


「是女的也可分人長的不錯或人的個性不錯,妳既然這麼回答,那就一定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長的不錯的男的。而姿佑這愛亂牽紅線的八婆要如此特意的介紹,那一定是為了誰牽紅線,小緒緒,是妳吧!」Szu肯定的回答。


「嗯~也只是提了一下,我沒有特別的想法。」緒盡量簡單的回答,與Szu對話如果掉以輕心,很容易被她抓到些許蛛絲馬跡,雖然緒的確沒有太多期待,只是想著黑夜中隱藏的槌,什麼時候能落下,將自己砸的七暈八素的,因此而忘了對於自身的設限。


Szu深深的看了緒一眼,接著說「寶貝,真的,或許妳該交個男友了。」


夜正荒唐而熱鬧,回到家整理一番的緒與Szu搭著計程車到達酒吧的時間,是晚間九點十四分。對於緒來說,城市豐富生動的表情,只有晚上能輕易瞥見。緒是個極重原則的女生,那原則有著「保守」的土腥味,掩蓋在上班族女性獨立自主的外貌之下,根深蒂固的悲觀通常連著些許自卑,所以緒總在一旁窺探著夜的繁華與放肆,渴望著黑夜中隱藏的槌將自己敲笨了,那麼就算是鬧了多大的笑話,自己也總有個原諒自己的理由。


說來奇妙,人總說上帝關了一扇門,必定會有著另一扇門為妳而開。緒雖然稱不上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但自身帶有的悲觀,的確也間接的免去了這幾年在愛情上帶給她的傷害。諷刺的預知了緒這幾段愛情的悲劇,在緒還來不及全心投入之前,那悲觀所賦予的既視感就讓她預先看見了不算完美的結果,提醒她轉身離去。


“ 這是異能嗎? ”緒曾這麼問過自己。


自己甚至不能算是真正經歷過所謂意義上的「失戀」。而帶來的後遺症則是,能為戲劇電影精心營造的氛圍或小動物所受的傷害而輕易落淚,卻對真實的情感際遇不感一絲傷懷。


新開的酒吧很不賴,相較刻意復古的新興酒吧,這裡多了份厚實的英國風味。老舊的磚牆與木板,原木門上的圓形窗框,金屬鋼鐵般的亮銀材質,工業硬派感的混搭與老酒標壁紙組成的視覺焦點,在細節上無不顯示出經營者的用心與創意。像是優雅的老學究一般,慎重、洗練且迷人。

緒理所當然的點了杯香甜荔枝酒,然後友好的與Yuki的同事一一打著招呼。盡量的讓他人感到親切,是身為都市人禮貌與規矩。虛偽並不全然代表著負面的價值,適當得善用禮貌來保持與他人的距離,反而更能讓他人感到自在。當中的尺度拿捏,考驗著都市人的生活智慧,這是大城市人人都必須學會的生活技能。儘管社交場合上,在人群中悠游自在,穿梭自如的Szu,遠比自己還要技高一籌。


「花蝴蝶啊~簡直。」緒看著好不自在的Szu,不禁讚嘆。

「認同!」Yuki從一旁跳出,舉著手說道。接著說「她就是個蕩婦!」。

「妳怎麼可以這樣說Szu,這樣的指控對於朋友太難聽了,我們姑且能稱她是個”淫娃”。」說完緒小聲笑著。

「哈哈哈~對了,妳跟姿佑打招呼了嗎?看到他了嗎?看到他了嗎?」Yuki拉著緒的手邊跳邊說著。


「嗯~剛跟姿佑打了招呼,不過沒看到她介紹的那位朋友,姿佑打了電話過去好像沒接到。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先走了。妳看見了嗎?人怎麼樣?」緒說。

「帥。到。掉。渣。」Yuki誇張的說。

「真的嗎?那妳怎麼不上,你家那小胖就放手吧,也免得他常常為了打電動而不理妳。」緒笑著說。


「那是姿佑要介紹給妳的,而且我最近也迷上電動,更何況他不是我的菜,跟他聊了一下,話題就是搭不上邊。」Yuki一臉訕訕的說。接著Yuki又道「不過,緒,聽我說,我覺得他一定是妳的菜,絕對絕對是妳的菜!」

「妳又知道我喜歡什麼菜了!」緒瞪大著雙眼,看著Yuki回應。


「泰。國。菜。」Yuki一臉認真的說著,一字一字的。


酒吧在午夜12點過後,音樂就從原本薩克斯風的狂野轉入了尼龍弦的迷離。跟Yuki的同事們侃了些公司上流行的話題,緒喝著第三杯香甜荔枝酒,心情隨著尼龍弦譜出的迷離,品味著酒吧熱鬧的氛圍。從旁觀察人與人之間的互動,稱不上是緒的興趣。緒喜愛的是,將自己置於熱鬧氛圍中的獨處心態,在大圓中包覆著小圓的奇妙趣味,有著火柴盒中隱藏著精緻小火柴盒的小小驚喜,如果從那小火柴盒中將火柴取出點著,會不會點亮些什麼?在那光亮之中,又會不會有自己期待的光景呢?


「累了嗎?要不要先搭車回去。」Szu拎著酒杯走到緒身旁坐下說道。

「還好,只是想靜靜坐著。」今晚就這樣吧,就如往常一樣,緒心裡想著。

Szu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緒。上面寫著一支電話與一個看起來像似外號的名字。然後說「吶~這是從姿佑那裡拿來的,不過她原本就要拿給妳,我只是順手拿過來,這是他朋友的電話和稱呼。我與姿佑聊了一下,除了外貌不錯之外,人的個性也很好,除了多年沒交女友這點有些怪異之外,其他就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當然,這得撇去他不是個gay。」


緒拿著紙條,一臉怪異的看著Szu說「為什麼我感覺妳像個老鴇一樣。」


「小緒緒,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的。妳身邊那麼久沒有一個男伴,我很明白妳心裡在期待些什麼。妳一直都是個聰明獨立的女孩,用不著別人在旁給予建議。妳自己心裡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條件與標準,這很好,代表著妳十分清醒,但總得主動一些,積極一些,要不然這些標準就只會是會議室牆上的那些激勵口號,永遠沒有落實的一天。聽我的話,乖~去外面打個電話,總得聊聊才知道,不是嗎?」Szu像是安撫著可愛的小女孩一樣的對著緒說。


緒看著紙條上面帶點日式外號有點像博客來熱銷榜上作者的名字。就打個電話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自己男性友人好像也不多,多一個也沒什麼不好。如果真是個gay說不定更有趣些。Yuki有一個站香水櫃的gay友人,整個人乾淨,體貼,細心,尤其對穿著有著不錯的品味。如果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想必是件愉快的事情。



緒拿著電話推開酒吧沉重的木門,走到了路旁的紅磚道上。此時深夜的大街只有幾股呼嘯而過的引擎聲,白晝的喧嘩被塞進了帶著魔法的櫥櫃,安靜的曲捲在裡頭深深沉睡著。緒拿起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撥號,0~9~8~9………。電話撥通,忽然一陣電話鈴聲在深夜的街道響起,一位坐在前方不遠處紅磚道附設木椅上,鼻子高挺帶著厚黑框眼鏡,抽著香菸的男子對著電話皺眉。緒在背後急忙掛上電話,那男子的電話鈴聲也消失在黑夜的深處,男子對著電話嘟囔了幾聲。


緒的心跳從來就沒有如此喧鬧過,那撲通聲響徹了整個腦袋。


“ 會這麼巧嗎? 怎麼可能會這麼巧?”


緒悄悄的走到男子身旁幾公尺的木椅上坐下,身旁違規停放的機車恰恰擋住了她的身影,這使得緒心裡稍稍的安心。那男子依然沒發現緒,安坐在木椅上,凝眼看著深夜的大街,專注的,不發一語的,那沉默包覆著他,在他周身圍起了一圈安靜的膜。緒躲在機車後偷偷的看向身處寂靜世界的男子,藉著微亮的路燈,將男子的面貌看清。


此刻,Stacey Kent版的So Nice爵士名曲在緒的腦海中響起,咖啡香的記憶連帶的影響嗅覺因此有著咖啡香的錯覺,精緻小火柴不知被誰偷偷點亮。黑夜凝聚了一股力量,將能量凝塑成一把帶著薔薇花紋的小槌,偷偷摸摸的挨近了緒的後方,然後一槌將緒砸的七暈八素的。


故事即將開始...........或早已開始。
一貫細膩的描述,一樣細密的心思,
這是我第三次看作者的文章,
作者總可以不留痕跡的誘導讀者進入故事的氣氛裡。

用了好幾首歌曲作巧妙的陪襯,
夾雜了不少幽默精警的對白,
首尾的呼應也處理得宜。

到了結尾,謹慎的緒將可能接觸到「傳說中的男人」,
故事才將會開始,也可能沒什麼會發生,
這尼龍弦譜出的迷離,呼應著文章的主題《夜之緒》,
緒將要衝破自己的智慧所定下的一道屏障,讓人滿有幻想。

我想起一齣剛欣賞的電影《Birdman》,
裡面有一句諺語「愚昧是福」,
恰巧跟作者點明的「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會被悲觀所折磨」對上,
這些說話有著互相牽引的效果。

就手法而言,結尾的留白是做對了;
站在讀者角度,卻希望結局的指引可以再清楚和肯定一點,
以增加故事的完整性。

ocoh說
其實是想與前一篇的《夜之初》作一個對比的故事。

從女方的角度切入,讓原本在《夜之初》看似一夜放縱的事件,

多出一種"緣份上的可能"以及女性小心機的可愛,

所以才在後頭加一句,或許故事早已開始。


很高興有人欣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