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7月 10, 2014 12:53 am
此時的台北正值冬季，寒冷的風颳進我的衣襟，就像是在逗弄著我的皮膚與毛細孔似的，使得我直打哆嗦，在這樣的天氣裡，正好不巧下了一場小雨，破舊的紙箱完全抵擋不了那從天而降的炮火攻擊。無奈的我只好從紙箱裡爬出，吞吐了冷冽的空氣，喉嚨有點乾澀，眼睛也有些疼痛，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我看的對街的咖啡店，彷彿可以聞到撲鼻而來的咖啡香氣，與美味的食物盛在盤子裡，並擺放精美的盤飾。但現在看上去不是討飯吃的時間，裡面還有很多客人，要是這個時候去，肯定會被老闆趕出來的。
為了轉換心情，我只好坐在不會被水淹到的鐵架上，挖著一旁的泥濘、廚餘在牆壁上作畫著，畫裡的對象是那些正在等紅燈的人們，不論是學生、上班族、或是做服務業的，每一個都是不錯的對象，可惜要是被他們看到我拙劣的畫技，與用垃圾廚餘畫出來的抽象畫作，他們肯定連嘲笑都不用，因為它們也不知道我在作畫，他們可能認為我瘋了也不一定。
不過這裡是個好地方，我是指這個巷弄裡，下雨雖然會造成不少的麻煩，但除此之外都不錯，偶而還可以聽得到從旁邊房子裡傳來的音樂，當然這附近的餐廳小吃店我也都混得很熟，不給他們麻煩，就能吃到各種美食。這也是這一身破爛又腐臭的外表唯一的好處，當然在黑夜裡可以完全隱匿在牆壁上的這個功能也不錯，不過有沒有隱匿倒是沒也太大的差別，反正沒有一個人會想要注意我，他們知道我身上沒有錢，更知道我不是一個可以替他們製造商機的對象，而我認為他們滿腦子都是錢，年輕的重視外貌行頭，有點年紀的開始擔心金錢問題，有了家庭的就是想辦法賺到更多的錢。當然絕對不是泛指所有的人，這只是我無知又乏味的認為。
當然還是會對我有興趣的人，那通常是對於我的生活有興趣，或是企圖想要把我趕離這裡的兩種情況。對我有興趣的通常是畫家、文學家等那些富含藝術氣息的人們，他們甚至願意弄得跟我一樣，包含吃、住、行等，就像是想要體會什麼是浪人般，我不是很討厭跟他們分享我生活的小空間，我甚至喜歡跟他們交流，對於那些樂於與我分享的人，我可以學習到很多，不過我有些嚴厲，那大概是我對於浪人有一種強烈的執著，要是抱持著半吊子的心態，我可是會讓他們徹底的體會到想像不到的恐怖，例如把他們關在惡臭的下水道，害他們無法乞討到食物，或是難以熬過夜晚等。
而那些企圖把我趕離這裡的人是些警察與學生，還有著居住在這裡的人，他們厭惡著我，看待我的眼神就如同看待某種垃圾一般，他們甚至不懂為什麼像是我這樣好手好腳的人，每天只願意窩縮在這裡，當一個國家裡低產能且沒用的人物，浪費著國家的糧食等，絕大部分的會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看著我，然後樂在施暴於我的過程，就像那些曾對待他們的人那樣，至少我是這樣想的，我總認為別人怎麼對你，你就會怎麼對別人，不然哪有人會無聊到花時間在打一個流浪漢上，只為了得到某種心靈的釋放。
話題有點扯遠了，回歸到我想要講的事情上，就是在這樣肚子發著交響樂，且與雨聲緊密的連在一塊，那就像是兩個剛相遇的戀人，或是兩個跳著熱舞的男女，任憑我想要將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那就像是一種酷刑，又冷又餓，時間就像是無限延長似的。
就在此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隻白晰的手，我的頭頂上有東西遮擋住了光線，我將身體緩慢旋轉，在那猶如電影分鏡的鏡頭下，我注意到那個手上有一個熱騰騰的麵包，而我的頭頂上是一把透明的雨傘，再遠些就可以看得見那個拿著麵包撐著雨傘的女性。
那是一個有著烏黑秀髮，深邃瞳孔與漂亮臉蛋小巧嘴唇，宛如被工匠仔細雕磨過的寶石或是藝術品，這不是一個誇示，我當然也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好吃的食物來看，我只是因為那樣的美貌，傻呆了幾秒。我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天使，或是來取我性命的死神，原來我的性命只跟麵包一樣的廉價，想到這點還挺可悲的。
「不吃嗎？」
她緩慢地蹲下，在她的嘴唇開合，由喉嚨發出美妙的聲音之下，我彷彿忘記自己正餓著正冷著。她還替我將麵包撕成一個小碎塊放在我的嘴前，用那一小塊麵包玩弄著我的雙唇。
我很想要咬她，在正常狀況下我認為她是來找我麻煩的人，此時的我應該是要順著自己發慌似的飢餓，搭配上一種忌妒，連同麵包與手指一起咬在嘴裡。不過我卻哭了，喉嚨裡只能發出嗚嗚地聲音，眼淚斗大地落著。我無法判定這是否是面對死亡的坦蕩，或我的內心有什麼被找了出來。
「不要過來……」
我本能地想要後退，卻忘了我在鐵架上，一個後空翻我就這樣四腳朝天的摔在了地板上。
「我不是壞人，這個沒有毒，你看我自己都吃了。」
即便她想要善意地表明她的好心，但我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離她遠一點。
「我不要，走開。」
「可是你要是餓死在這裡，我可是會很困擾的，來先吃了。」
她往前了一步，我很想要轉身逃跑，但也許是剛睡醒或身體太久沒動，雙腳無法依照自己的想法站起。
「妳不要過來，我有病菌，很多病菌，有愛滋病、肝病等，全是些會死人的東西……」
我已經語無倫次，但這樣反讓她更加的靠近我。
「是嗎，那我更無法丟著你不管了，先吃麵包吧。」
「不。」
我不知道我究竟哪裡惹了她，但她有著非要我吃下那塊麵包的決心，她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將麵包硬塞在我的嘴前，也不顧雨開始將她淋濕，或是這樣的姿勢是否太靠近了。
「別鬧了。」
我反手把她壓在牆上，並給了她一巴掌，我打得實在不輕，不過效果顯著，她先是半含著眼淚看著我，然後靜靜地將地板上的雨傘撿起，走入人潮前還轉身看了我一眼，就像是不相信我會做這樣的事情。
一陣子後，我的心情回復平靜，看著躺在地板上吸滿雨水發腫的麵包，大口的吃了起來，老實說我心情還是一樣不好，也許是因為在意自己不該打那麼大力，讓一個女性傷心並非我的喜好。也因為如此我衝進了對街的咖啡店裡，像是一個暴民似的，大吼大叫，嚇得裡面的人不是跳了起來就是躲在桌下，食物跟刀子滿天飛舞，形成了某種有趣的畫面，不過這也只是非常短暫的，老闆一下就把我趕了出去，指了餿水桶與人群，意識要我不是吃那個就是滾離這裡。
「該死的。」
我徒手挖起餿水桶，朝著老闆的臉上就是一砸，然後我們就扭打再一塊。肚子沒吃飽，身體又痛又冷，腦海中的思緒全揪成一團，但最難過的還是我的內心。
一堆人湧上將我們分開，我揮舞著雙手與雙腳，還發著低吼，就像是頭野獸，警察很快就來並要將我押上警車。
「等等，他是我弟弟，我會負責，請原諒他。」
我張大著嘴看著那個從人群裡走出來的女性，不只是我大家都看著她，她就像是剛哭過一場又被大雨給欺負過似的，雙眼不但紅腫，頭髮也散亂著，衣服就像是被揉過似的，比起剛才美地的她，現在的模樣又過於可憐了。
「她不是我的親人，我才沒有親人。」我大喊。
「他從小就神經不正常，請可憐可憐他。」
此時的我很佩服，在佩服著她流利的說話方式，就像是非常習慣的動作也令我害怕。人很快就散了，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為了轉換心情，我只好坐在不會被水淹到的鐵架上，挖著一旁的泥濘、廚餘在牆壁上作畫著，畫裡的對象是那些正在等紅燈的人們，不論是學生、上班族、或是做服務業的，每一個都是不錯的對象，可惜要是被他們看到我拙劣的畫技，與用垃圾廚餘畫出來的抽象畫作，他們肯定連嘲笑都不用，因為它們也不知道我在作畫，他們可能認為我瘋了也不一定。
不過這裡是個好地方，我是指這個巷弄裡，下雨雖然會造成不少的麻煩，但除此之外都不錯，偶而還可以聽得到從旁邊房子裡傳來的音樂，當然這附近的餐廳小吃店我也都混得很熟，不給他們麻煩，就能吃到各種美食。這也是這一身破爛又腐臭的外表唯一的好處，當然在黑夜裡可以完全隱匿在牆壁上的這個功能也不錯，不過有沒有隱匿倒是沒也太大的差別，反正沒有一個人會想要注意我，他們知道我身上沒有錢，更知道我不是一個可以替他們製造商機的對象，而我認為他們滿腦子都是錢，年輕的重視外貌行頭，有點年紀的開始擔心金錢問題，有了家庭的就是想辦法賺到更多的錢。當然絕對不是泛指所有的人，這只是我無知又乏味的認為。
當然還是會對我有興趣的人，那通常是對於我的生活有興趣，或是企圖想要把我趕離這裡的兩種情況。對我有興趣的通常是畫家、文學家等那些富含藝術氣息的人們，他們甚至願意弄得跟我一樣，包含吃、住、行等，就像是想要體會什麼是浪人般，我不是很討厭跟他們分享我生活的小空間，我甚至喜歡跟他們交流，對於那些樂於與我分享的人，我可以學習到很多，不過我有些嚴厲，那大概是我對於浪人有一種強烈的執著，要是抱持著半吊子的心態，我可是會讓他們徹底的體會到想像不到的恐怖，例如把他們關在惡臭的下水道，害他們無法乞討到食物，或是難以熬過夜晚等。
而那些企圖把我趕離這裡的人是些警察與學生，還有著居住在這裡的人，他們厭惡著我，看待我的眼神就如同看待某種垃圾一般，他們甚至不懂為什麼像是我這樣好手好腳的人，每天只願意窩縮在這裡，當一個國家裡低產能且沒用的人物，浪費著國家的糧食等，絕大部分的會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看著我，然後樂在施暴於我的過程，就像那些曾對待他們的人那樣，至少我是這樣想的，我總認為別人怎麼對你，你就會怎麼對別人，不然哪有人會無聊到花時間在打一個流浪漢上，只為了得到某種心靈的釋放。
話題有點扯遠了，回歸到我想要講的事情上，就是在這樣肚子發著交響樂，且與雨聲緊密的連在一塊，那就像是兩個剛相遇的戀人，或是兩個跳著熱舞的男女，任憑我想要將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那就像是一種酷刑，又冷又餓，時間就像是無限延長似的。
就在此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隻白晰的手，我的頭頂上有東西遮擋住了光線，我將身體緩慢旋轉，在那猶如電影分鏡的鏡頭下，我注意到那個手上有一個熱騰騰的麵包，而我的頭頂上是一把透明的雨傘，再遠些就可以看得見那個拿著麵包撐著雨傘的女性。
那是一個有著烏黑秀髮，深邃瞳孔與漂亮臉蛋小巧嘴唇，宛如被工匠仔細雕磨過的寶石或是藝術品，這不是一個誇示，我當然也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好吃的食物來看，我只是因為那樣的美貌，傻呆了幾秒。我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天使，或是來取我性命的死神，原來我的性命只跟麵包一樣的廉價，想到這點還挺可悲的。
「不吃嗎？」
她緩慢地蹲下，在她的嘴唇開合，由喉嚨發出美妙的聲音之下，我彷彿忘記自己正餓著正冷著。她還替我將麵包撕成一個小碎塊放在我的嘴前，用那一小塊麵包玩弄著我的雙唇。
我很想要咬她，在正常狀況下我認為她是來找我麻煩的人，此時的我應該是要順著自己發慌似的飢餓，搭配上一種忌妒，連同麵包與手指一起咬在嘴裡。不過我卻哭了，喉嚨裡只能發出嗚嗚地聲音，眼淚斗大地落著。我無法判定這是否是面對死亡的坦蕩，或我的內心有什麼被找了出來。
「不要過來……」
我本能地想要後退，卻忘了我在鐵架上，一個後空翻我就這樣四腳朝天的摔在了地板上。
「我不是壞人，這個沒有毒，你看我自己都吃了。」
即便她想要善意地表明她的好心，但我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離她遠一點。
「我不要，走開。」
「可是你要是餓死在這裡，我可是會很困擾的，來先吃了。」
她往前了一步，我很想要轉身逃跑，但也許是剛睡醒或身體太久沒動，雙腳無法依照自己的想法站起。
「妳不要過來，我有病菌，很多病菌，有愛滋病、肝病等，全是些會死人的東西……」
我已經語無倫次，但這樣反讓她更加的靠近我。
「是嗎，那我更無法丟著你不管了，先吃麵包吧。」
「不。」
我不知道我究竟哪裡惹了她，但她有著非要我吃下那塊麵包的決心，她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將麵包硬塞在我的嘴前，也不顧雨開始將她淋濕，或是這樣的姿勢是否太靠近了。
「別鬧了。」
我反手把她壓在牆上，並給了她一巴掌，我打得實在不輕，不過效果顯著，她先是半含著眼淚看著我，然後靜靜地將地板上的雨傘撿起，走入人潮前還轉身看了我一眼，就像是不相信我會做這樣的事情。
一陣子後，我的心情回復平靜，看著躺在地板上吸滿雨水發腫的麵包，大口的吃了起來，老實說我心情還是一樣不好，也許是因為在意自己不該打那麼大力，讓一個女性傷心並非我的喜好。也因為如此我衝進了對街的咖啡店裡，像是一個暴民似的，大吼大叫，嚇得裡面的人不是跳了起來就是躲在桌下，食物跟刀子滿天飛舞，形成了某種有趣的畫面，不過這也只是非常短暫的，老闆一下就把我趕了出去，指了餿水桶與人群，意識要我不是吃那個就是滾離這裡。
「該死的。」
我徒手挖起餿水桶，朝著老闆的臉上就是一砸，然後我們就扭打再一塊。肚子沒吃飽，身體又痛又冷，腦海中的思緒全揪成一團，但最難過的還是我的內心。
一堆人湧上將我們分開，我揮舞著雙手與雙腳，還發著低吼，就像是頭野獸，警察很快就來並要將我押上警車。
「等等，他是我弟弟，我會負責，請原諒他。」
我張大著嘴看著那個從人群裡走出來的女性，不只是我大家都看著她，她就像是剛哭過一場又被大雨給欺負過似的，雙眼不但紅腫，頭髮也散亂著，衣服就像是被揉過似的，比起剛才美地的她，現在的模樣又過於可憐了。
「她不是我的親人，我才沒有親人。」我大喊。
「他從小就神經不正常，請可憐可憐他。」
此時的我很佩服，在佩服著她流利的說話方式，就像是非常習慣的動作也令我害怕。人很快就散了，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