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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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時間

寂靜的夜,一陣莫扎特小夜曲的電話鈴聲響破細小的房間,淺眠的她為的是等候這一刻。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電話,另一端傳來他的聲音,「苑蔓,她又被送入醫院,今次她的情況更差,醫生說可能等不到明天的早上,我一有消息再跟你聯絡。我要掛了,她的父母來了。」
他的聲音頓失在空氣裡,苑蔓卻仍感覺到他的餘音猶在。
睡意全失,她爬起床,行近窗邊。
夜很美,皎潔月亮,閃閃星光,微弱街燈全透入這狹小的房間內。
苑蔓覺得自己瘋了,為了他!
多少年了?從大學就跟他談戀愛,也曾計劃著他們的末來。
年少的愛戀,天真爛漫,沒有考慮過任何現實環境因素,全憑自己心意,愛了,就認定了。
大學畢業後她在銀行找到工作,成了上班一族。他們也像許多情侶般放假便去拍拖,過著平淡但實在的生活。
他在自己家族公司工作,他是家裡唯一的孩子。
他的父母也同意他們來往,對苑蔓沒有階級觀念之分。
可是,現實生活就是殘酷的、無情的和意想不到的。
他的家裡生意出了岔子,資金週轉不靈,要申請破產,惟一辦法就是聯婚。
「苑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很愛妳,不想失去妳。可是,我也不可以放下家裡不理。」
他結婚了,對方是他家裡頭生意上的伙伴的女兒,那個體弱多病的女人。
他結婚的那天,苑蔓有到場觀禮。那穿上名師設計的婚紗的新娘,雖是添上艷麗的妝點,也難掩蓋那疲弱的面容。
那天婚禮女方親朋戚友碎嘴子地說新娘一直都渴望能夠有披上婚紗的一天,但誰會娶一個病膩膩的人。現在因為男方要挽救生意危機才聯婚,新娘終於可以達成她的願望。
那自己的願望呢?苑蔓失神地離開會場。
他婚後數天,便來找苑蔓求她不要離開他。他自始至終只愛她一人,而他的妻子的生命像時間的漏斗氣逐漸地流失,不可以將它倒轉從新而行。
他說時間可以給苑蔓一個承諾,而那也無需要等太久。可是,他錯了,那只是他的想法。
苑蔓從不願意放棄這段愛,甘心忍受被披上小三這名詞開始,又多少年了?
他的妻子仍在,而且在婚後第二年懷孕,也甘冒生命危險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她的身體後來也變得更差。母愛真的很奇妙和偉大,它令到體弱的她變強大。
苑蔓內心裡有掙扎過,也曾決斷地想捨棄這段情。
苑蔓想時間可以沖洗記憶,可以遺忘他,可那只是她的理念。
她愛他,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變。
他愛她,也是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變。
東面遠方的天空呈現出魚肚白色,夜悄悄地溜走。
時間,不停地向前走,一分一秒,不會為誰停止或停留。
莫扎特小夜曲的電話鈴聲又響起,苑蔓卻不想去拿起。
不重要了,什麼也不重要了!
現實是人生的一片利刃。
愛不是一把尺
可以量度
愛了就愛下去
那管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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