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4月 02, 2014 11:55 pm
第一卷第三十一章 關芝琳也穿越了？
謝屏森不知道小黃蓉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是一笑置之。小黃蓉現在才十二歲，實歲更才十歲，哪懂得男女情愛。她現在說不嫁笨郭靖，等她長大了談戀愛，搞不好還真會喜歡上一個比郭靖還笨的人。更何況，他這幾日頂煩的，也無心去擔憂小黃蓉心裡的彎彎曲曲。
他正為一堆美女的事煩的都快抓狂了，而這煩惱有一大半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事情最早的起因，其實還是與李映雪尚美雪有關。話說李大公主動了善心，急著要搞個貧民醫療體系，在晉江清溪兩地黃族的全力協助下，加上狠砸了兩萬貫，李映雪的慈濟醫院在九月底就成立了。在人力上，除了有奧薩瑪父女外，另聘了四男二女六個郎中幫忙，而李道成知道這事後，還從越國派了三位曾被李映雪教導過的郎中過來幫忙。至於其他相關輔助性人力，更是充裕。問題是李映雪對這些人的醫學知識程度很不滿意，不僅寫了一堆教材，還親自上陣要來個醫學知識大躍進。
問題是雖然李映雪提出來的醫學知識都是現代人的常識，對這個時代來說卻太先進了。比如她說風寒（感冒）是因為病菌這種肉眼看不到的小東西導致的，就讓這些古人覺得匪夷所思，氣得李映雪在房間裡關了三天，硬是利用在越國造出的鏡片搞出了一架簡陋的顯微鏡。而她這些教材傳出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讓原本就因病人被搶而不滿的泉州醫界找到了藉口。加上有人趁機挑撥造謠，一時之間謠言四起，大有將李映雪打成妖言惑眾的妖女的趨勢。
雖然這時代的華夏文明遠比後世來的開明進步，更不會像十五世紀歐洲醫師行會把相競爭的民俗治療師誣指為女巫，送上火柱活活燒死，但這些謠言對三人是很不利的。為了解決這個困擾，謝屏森請黃植出面邀宴知州事李從周等泉州官員及仕紳文人，於臘八那日假新落成的雪園辦了個宴會，順便請這些泉州的要人為慈濟醫院護航。
為了這次宴會，謝屏森三人大費苦心，不但謝屏森帶著訓練頗九的廚師們做出數十道佳餚，尚美雪還帶著她那六個阿拉伯跟班為客人表演音樂。然而，這群人卻不省心，吃吃喝喝之餘還要搞什麼吟詩賦詞。本來這對都已經「出版」了一本詩詞集的謝屏森來說並非難事，大不了再抄襲一次就是，問題是這些人要作的卻是為任期屆滿即將離職的李從周餞別的馬屁詩。雖然在文學史上這玩意兒還真不少，但謝屏森向來瞧不起這種馬屁詩，所以根本沒背過，這就是想抄也無從抄起呀！
他這一遲疑，就有人要藉機生事了。
「日前邊森詩集一出，立即洛陽紙貴。首首皆是上等佳作，足見邊森大才。但不知何以今日卻不發一言？莫非……邊森是認為李公任上毫無建樹？」
說話的是呂惠卿的族弟呂敏卿，他的兒子曾與黃苙在明月樓互毆，被黃苙打傷。雖經晉江黃族族長黃植出面協調，但呂敏卿還是狠狠割了清溪黃族一大塊肉，雙方因而結怨。此次謝屏森邀宴，壓根兒沒打算請他。但黃植認為李映雪遭到的麻煩，有一小半是呂家在背後搞的鬼，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與其遍邀泉州各大家族卻獨漏呂家，以致雙方怨隙更深，不如以禮相待，嘗試緩和雙方關係。謝屏森對黃植的想法其實是頗不以為然的，他在現代世界時讀過不少關於這時代的文獻，知道呂惠卿一眾兄弟們是什麼德性，那可都是只佔便宜不付出、你越對他好他越要欺負你的人，可黃植既是晉江黃族族長又是尚美雪的義父，所以他也不便反駁。誰知這呂敏卿還真是不識好歹，在此時跳出來挑撥離間。
呂敏卿的話一出，眾人的神色都不好看。黃植是既尷尬又憤怒，他定要謝屏森邀呂敏卿，這時呂敏卿的話無異於是當眾打他的臉。而李從周雖知呂敏卿是在挑撥，但卻也有點不滿謝屏森不給面子。他倒沒想過謝屏森是不會作詩吟詞，要知在大宋吟詩作詞可是個全民運動，更何況先前謝屏森都還已出版過一本獲得極高評價的詩詞集了呢。
謝屏森將眾人神色看在眼裡，心知必須設法處理眼前的危機，他心念一轉，立即說：「屏森雖來泉州不久，卻知李公施政深得民心。尤其是李公主持慈濟醫院一事，更是惠及萬民的德政。唉，也不知李公離任後，繼任者能否紹繼李公的政策。一思及此，屏森就憂心忡忡，哪還有心思作詩呢。」
聽謝屏森這麼說，李從周心中大悅，笑著說：「慈濟醫院的開設確實是造福百姓之事，不過這事可是多虧了太公與李女史主持，我可不敢居功。不過邊森也無須憂心，繼我任者是原開封府尹陳稱陳君舉，此人可是一愛民如子的能吏。呀，我此次北上海州（今江蘇連雲）任職，終是可以再見雪景了。邊森這園子名叫雪園，但泉州終年無雪，不免遺憾呀！」
李從周這是在笑謝屏森，大家都知道這園子的名稱來自主人尚美雪的名字M至於謝屏森嘛，理論上就是一個借宿的房客而已。這種事情在宋代本來頗為普遍，但一般來說房東與房客之間是互不干涉的，而謝屏森被兩個女人指使得團團轉之事卻是眾人皆知。人家陳季常怕老婆至少還有個理由，你謝屏森倒好，這兩個女人既非你的親長又非你的妻子，卻能對你頤指氣使，這可真是丟臉呀！
這話題謝屏森不想談，他也沒辦法談。所以他拿鄭板橋的詩來轉移焦點：「是呀！我昨夜在賞梅時，還想著泉州終年無雪，不然這梅林雪景可就極美了。當時我想像那景致，還作了一首打油詩：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總不見。唉，有梅無雪，不免令人遺憾。只是當時我轉念又想，這廖恩之亂未平，百姓為避戰亂淪為流民，這若是下雪，定有不少流民受害，我就又不希望下雪了。」
鄭板橋的吟雪詩哪是打油詩？要知在文學史上，寫的好的吟雪詩絕大多數都出現在南宋之前，南宋之後就屈指可數了，而鄭板橋這一首卻正是其中之一。而謝屏森末尾幾句話更讓素來愛民的李從周心有所感，也就全然不在乎謝屏森沒有為他贈詩餞別一事了。
宴罷謝屏森與黃植親送李從周登車，他藉機告訴李從周，黃族將派人到海州設立時尚堂分舖，請李從周上任後能多予協助。對此李從周倒不疑有他，畢竟在這個時代海州可是天下六大茶市之一，長江以北最大的貿易港口。可是黃植就頗為訝異了，因為雖然由尚美雪李映雪兩人主導的時尚堂即將開幕一事，在泉州已是人盡皆知，方才送客時贈給賓客的禮物就是時尚堂將發售的香皂、潤膚乳液、香水及小化妝鏡，但身為時尚堂大股東的他，可從沒聽過時尚堂有至海州開設分舖的計畫。但他年老成精，當下也不多言，等送走所有客人後才問謝屏森。
「東晉時陳郡謝氏就發現現在海州東海縣地方有水晶礦，但先祖一直未張揚此事，以致迄今仍無人知。」
謝屏森的答覆讓黃植大喜，要知這時代優質的水晶可是價比黃金，雖然黃族在當地毫無勢力，要想獨吞這個水晶礦山恐怕很難，但既然李從周在海州任知州，只要操作的好，黃族仍可從中分潤不少利益。不過，派誰去海州倒是個難題，本來最好的人選是黃植的大兒子黃淳，但黃淳與即將上任的新知州陳稱也是交情莫逆，有他在泉州，大有助益於黃族建立與陳稱的關係。
「無妨，可以讓正卿（黃淳的字）待陳君舉到任一段時間後再去海州，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派個人去海州籌設時尚堂海州分舖。況且，我認為陳君舉在泉州怕待不久，恐怕還得派人去汴梁一趟才行。」
當時謝屏森三人決定在泉州落腳之時，謝屏森曾請曾在泉州生活過數年的李映雪，回憶她所知的關於這時代泉州所有的事情。那時李映雪就提起過陳稱這個人，因為這人是泉州開設市舶司的關鍵性人物，而正是因為設立了市舶司，使泉州的繁華趨於頂點，因此這人可是泉州歷史上的大名人。
根據李映雪在現代世界時所知不多的資料，陳稱是因為對神宗的新法陽奉陰違，才從開封府尹這個位高權重的位置被貶為泉州知州。他到泉州任職後不久，先前在開封府動用青苗錢救濟災民一事以致虧空府庫之事被告發。這些虧空的錢其實不是被陳稱貪污掉了，而是開封府借給災民救急的，而根據王安石那由政府來當錢莊放貸賺錢的青苗法，這筆錢是要收取利息的。但這些因天災而受害的災民大多生活無著，連償還貸款本金都很困難了，哪還有能力償還利息？對此陳稱很寬容並不加以催逼，如此在他離任時開封府庫就有了一大筆虧空。若是在仁宗英宗時，陳稱不但不會有事，反而會受到褒揚，但現在是神宗趙頊與王安石變法的時代，何況他又不是王安石的黨人。於是朝廷除了要追究陳稱的罪責外，還要他賠償所有虧空。陳稱雖然父子兩代都考上進士且任官，宋代官員的俸祿也不低，但他們父子倆為官清廉，兩代下來也只能算是個中產階級。北宋的中產之家的財產平均是三千貫左右，而朝廷要陳稱歸還的虧空加罰款卻高達五十萬貫，這就算把陳稱賣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呀！
好在陳稱是個既照顧人民利益又有能力的好官，一到泉州就任就做了不少讓泉州人感激的政績。所以朝廷追究陳稱罪責一事傳到泉州後，泉州人發起捐款，數日內就聚集了五十萬貫鉅資為陳稱填補虧空及繳納罰款，但陳稱還是因此被貶到江西。直到數年之後，趙頊為增加國庫收入，想到陳稱先前在泉州任職時請開市舶司一事，才把陳稱再調回泉州任知州主持設立市舶司，而陳稱也是因積勞成疾病死在這一任任上。
當時李映雪在述說此事時，並不清楚這事發生的具體時間。但方才李從周一說繼任的知州是陳稱，謝屏森就知陳稱這一任泉州知州幹不久。不過，他想讓泉州市舶司早點設立，畢竟這將有利於黃族與聯合貿易公司，而這就必須陳稱不會離任。所以他委婉地告訴黃植，既然陳稱是因為得罪王安石一黨而被貶離開封府，恐怕他的政敵也不會讓他在泉州這繁華之地久留。而對黃族來說，現在許多事業正要開展，這其中許多事涉及違反律法，雖不可能要官府協助，但至少要讓官府不積極取締，因此讓與黃淳頗有交情的陳稱在泉州知州任上待久一點，顯然是有利於黃族的。為此，他建議由他拿出十萬貫以及一塊手錶，讓黃沛帶去汴梁找他的老友蔡確。手錶就給蔡確，再送他五萬貫，另外五萬貫請蔡確幫忙分送朝中大員，在關鍵時刻保住陳稱泉州知州的職位。
對於謝屏森這個賄賂高官的主張，黃植倒不反對，但他指出赤裸裸地送錢恐不適當，認為不如以這筆錢收購一些古董字畫奇珍異寶為贈品。這謝屏森絕對贊成，要奇珍異寶還不容易，在李映雪的指導下，越國的工匠早就燒製出鏡子及玻璃器皿，挑一些品質好一點的送過去就是了。
本來謝屏森以為一切都搞定了，誰知四天後卻又有人上門了，這一次上門的人還是指名要找他與尚美雪的。
那一日午後，謝屏森正被想聽故事的小黃蓉纏著，這才說到孫悟空庾獅復一行人到了高家莊，李映雪就衝進門來，氣喘吁吁地說：「關、關芝琳……」
啥？關芝琳也穿越了？
謝屏森不知道小黃蓉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是一笑置之。小黃蓉現在才十二歲，實歲更才十歲，哪懂得男女情愛。她現在說不嫁笨郭靖，等她長大了談戀愛，搞不好還真會喜歡上一個比郭靖還笨的人。更何況，他這幾日頂煩的，也無心去擔憂小黃蓉心裡的彎彎曲曲。
他正為一堆美女的事煩的都快抓狂了，而這煩惱有一大半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事情最早的起因，其實還是與李映雪尚美雪有關。話說李大公主動了善心，急著要搞個貧民醫療體系，在晉江清溪兩地黃族的全力協助下，加上狠砸了兩萬貫，李映雪的慈濟醫院在九月底就成立了。在人力上，除了有奧薩瑪父女外，另聘了四男二女六個郎中幫忙，而李道成知道這事後，還從越國派了三位曾被李映雪教導過的郎中過來幫忙。至於其他相關輔助性人力，更是充裕。問題是李映雪對這些人的醫學知識程度很不滿意，不僅寫了一堆教材，還親自上陣要來個醫學知識大躍進。
問題是雖然李映雪提出來的醫學知識都是現代人的常識，對這個時代來說卻太先進了。比如她說風寒（感冒）是因為病菌這種肉眼看不到的小東西導致的，就讓這些古人覺得匪夷所思，氣得李映雪在房間裡關了三天，硬是利用在越國造出的鏡片搞出了一架簡陋的顯微鏡。而她這些教材傳出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讓原本就因病人被搶而不滿的泉州醫界找到了藉口。加上有人趁機挑撥造謠，一時之間謠言四起，大有將李映雪打成妖言惑眾的妖女的趨勢。
雖然這時代的華夏文明遠比後世來的開明進步，更不會像十五世紀歐洲醫師行會把相競爭的民俗治療師誣指為女巫，送上火柱活活燒死，但這些謠言對三人是很不利的。為了解決這個困擾，謝屏森請黃植出面邀宴知州事李從周等泉州官員及仕紳文人，於臘八那日假新落成的雪園辦了個宴會，順便請這些泉州的要人為慈濟醫院護航。
為了這次宴會，謝屏森三人大費苦心，不但謝屏森帶著訓練頗九的廚師們做出數十道佳餚，尚美雪還帶著她那六個阿拉伯跟班為客人表演音樂。然而，這群人卻不省心，吃吃喝喝之餘還要搞什麼吟詩賦詞。本來這對都已經「出版」了一本詩詞集的謝屏森來說並非難事，大不了再抄襲一次就是，問題是這些人要作的卻是為任期屆滿即將離職的李從周餞別的馬屁詩。雖然在文學史上這玩意兒還真不少，但謝屏森向來瞧不起這種馬屁詩，所以根本沒背過，這就是想抄也無從抄起呀！
他這一遲疑，就有人要藉機生事了。
「日前邊森詩集一出，立即洛陽紙貴。首首皆是上等佳作，足見邊森大才。但不知何以今日卻不發一言？莫非……邊森是認為李公任上毫無建樹？」
說話的是呂惠卿的族弟呂敏卿，他的兒子曾與黃苙在明月樓互毆，被黃苙打傷。雖經晉江黃族族長黃植出面協調，但呂敏卿還是狠狠割了清溪黃族一大塊肉，雙方因而結怨。此次謝屏森邀宴，壓根兒沒打算請他。但黃植認為李映雪遭到的麻煩，有一小半是呂家在背後搞的鬼，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與其遍邀泉州各大家族卻獨漏呂家，以致雙方怨隙更深，不如以禮相待，嘗試緩和雙方關係。謝屏森對黃植的想法其實是頗不以為然的，他在現代世界時讀過不少關於這時代的文獻，知道呂惠卿一眾兄弟們是什麼德性，那可都是只佔便宜不付出、你越對他好他越要欺負你的人，可黃植既是晉江黃族族長又是尚美雪的義父，所以他也不便反駁。誰知這呂敏卿還真是不識好歹，在此時跳出來挑撥離間。
呂敏卿的話一出，眾人的神色都不好看。黃植是既尷尬又憤怒，他定要謝屏森邀呂敏卿，這時呂敏卿的話無異於是當眾打他的臉。而李從周雖知呂敏卿是在挑撥，但卻也有點不滿謝屏森不給面子。他倒沒想過謝屏森是不會作詩吟詞，要知在大宋吟詩作詞可是個全民運動，更何況先前謝屏森都還已出版過一本獲得極高評價的詩詞集了呢。
謝屏森將眾人神色看在眼裡，心知必須設法處理眼前的危機，他心念一轉，立即說：「屏森雖來泉州不久，卻知李公施政深得民心。尤其是李公主持慈濟醫院一事，更是惠及萬民的德政。唉，也不知李公離任後，繼任者能否紹繼李公的政策。一思及此，屏森就憂心忡忡，哪還有心思作詩呢。」
聽謝屏森這麼說，李從周心中大悅，笑著說：「慈濟醫院的開設確實是造福百姓之事，不過這事可是多虧了太公與李女史主持，我可不敢居功。不過邊森也無須憂心，繼我任者是原開封府尹陳稱陳君舉，此人可是一愛民如子的能吏。呀，我此次北上海州（今江蘇連雲）任職，終是可以再見雪景了。邊森這園子名叫雪園，但泉州終年無雪，不免遺憾呀！」
李從周這是在笑謝屏森，大家都知道這園子的名稱來自主人尚美雪的名字M至於謝屏森嘛，理論上就是一個借宿的房客而已。這種事情在宋代本來頗為普遍，但一般來說房東與房客之間是互不干涉的，而謝屏森被兩個女人指使得團團轉之事卻是眾人皆知。人家陳季常怕老婆至少還有個理由，你謝屏森倒好，這兩個女人既非你的親長又非你的妻子，卻能對你頤指氣使，這可真是丟臉呀！
這話題謝屏森不想談，他也沒辦法談。所以他拿鄭板橋的詩來轉移焦點：「是呀！我昨夜在賞梅時，還想著泉州終年無雪，不然這梅林雪景可就極美了。當時我想像那景致，還作了一首打油詩：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總不見。唉，有梅無雪，不免令人遺憾。只是當時我轉念又想，這廖恩之亂未平，百姓為避戰亂淪為流民，這若是下雪，定有不少流民受害，我就又不希望下雪了。」
鄭板橋的吟雪詩哪是打油詩？要知在文學史上，寫的好的吟雪詩絕大多數都出現在南宋之前，南宋之後就屈指可數了，而鄭板橋這一首卻正是其中之一。而謝屏森末尾幾句話更讓素來愛民的李從周心有所感，也就全然不在乎謝屏森沒有為他贈詩餞別一事了。
宴罷謝屏森與黃植親送李從周登車，他藉機告訴李從周，黃族將派人到海州設立時尚堂分舖，請李從周上任後能多予協助。對此李從周倒不疑有他，畢竟在這個時代海州可是天下六大茶市之一，長江以北最大的貿易港口。可是黃植就頗為訝異了，因為雖然由尚美雪李映雪兩人主導的時尚堂即將開幕一事，在泉州已是人盡皆知，方才送客時贈給賓客的禮物就是時尚堂將發售的香皂、潤膚乳液、香水及小化妝鏡，但身為時尚堂大股東的他，可從沒聽過時尚堂有至海州開設分舖的計畫。但他年老成精，當下也不多言，等送走所有客人後才問謝屏森。
「東晉時陳郡謝氏就發現現在海州東海縣地方有水晶礦，但先祖一直未張揚此事，以致迄今仍無人知。」
謝屏森的答覆讓黃植大喜，要知這時代優質的水晶可是價比黃金，雖然黃族在當地毫無勢力，要想獨吞這個水晶礦山恐怕很難，但既然李從周在海州任知州，只要操作的好，黃族仍可從中分潤不少利益。不過，派誰去海州倒是個難題，本來最好的人選是黃植的大兒子黃淳，但黃淳與即將上任的新知州陳稱也是交情莫逆，有他在泉州，大有助益於黃族建立與陳稱的關係。
「無妨，可以讓正卿（黃淳的字）待陳君舉到任一段時間後再去海州，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派個人去海州籌設時尚堂海州分舖。況且，我認為陳君舉在泉州怕待不久，恐怕還得派人去汴梁一趟才行。」
當時謝屏森三人決定在泉州落腳之時，謝屏森曾請曾在泉州生活過數年的李映雪，回憶她所知的關於這時代泉州所有的事情。那時李映雪就提起過陳稱這個人，因為這人是泉州開設市舶司的關鍵性人物，而正是因為設立了市舶司，使泉州的繁華趨於頂點，因此這人可是泉州歷史上的大名人。
根據李映雪在現代世界時所知不多的資料，陳稱是因為對神宗的新法陽奉陰違，才從開封府尹這個位高權重的位置被貶為泉州知州。他到泉州任職後不久，先前在開封府動用青苗錢救濟災民一事以致虧空府庫之事被告發。這些虧空的錢其實不是被陳稱貪污掉了，而是開封府借給災民救急的，而根據王安石那由政府來當錢莊放貸賺錢的青苗法，這筆錢是要收取利息的。但這些因天災而受害的災民大多生活無著，連償還貸款本金都很困難了，哪還有能力償還利息？對此陳稱很寬容並不加以催逼，如此在他離任時開封府庫就有了一大筆虧空。若是在仁宗英宗時，陳稱不但不會有事，反而會受到褒揚，但現在是神宗趙頊與王安石變法的時代，何況他又不是王安石的黨人。於是朝廷除了要追究陳稱的罪責外，還要他賠償所有虧空。陳稱雖然父子兩代都考上進士且任官，宋代官員的俸祿也不低，但他們父子倆為官清廉，兩代下來也只能算是個中產階級。北宋的中產之家的財產平均是三千貫左右，而朝廷要陳稱歸還的虧空加罰款卻高達五十萬貫，這就算把陳稱賣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呀！
好在陳稱是個既照顧人民利益又有能力的好官，一到泉州就任就做了不少讓泉州人感激的政績。所以朝廷追究陳稱罪責一事傳到泉州後，泉州人發起捐款，數日內就聚集了五十萬貫鉅資為陳稱填補虧空及繳納罰款，但陳稱還是因此被貶到江西。直到數年之後，趙頊為增加國庫收入，想到陳稱先前在泉州任職時請開市舶司一事，才把陳稱再調回泉州任知州主持設立市舶司，而陳稱也是因積勞成疾病死在這一任任上。
當時李映雪在述說此事時，並不清楚這事發生的具體時間。但方才李從周一說繼任的知州是陳稱，謝屏森就知陳稱這一任泉州知州幹不久。不過，他想讓泉州市舶司早點設立，畢竟這將有利於黃族與聯合貿易公司，而這就必須陳稱不會離任。所以他委婉地告訴黃植，既然陳稱是因為得罪王安石一黨而被貶離開封府，恐怕他的政敵也不會讓他在泉州這繁華之地久留。而對黃族來說，現在許多事業正要開展，這其中許多事涉及違反律法，雖不可能要官府協助，但至少要讓官府不積極取締，因此讓與黃淳頗有交情的陳稱在泉州知州任上待久一點，顯然是有利於黃族的。為此，他建議由他拿出十萬貫以及一塊手錶，讓黃沛帶去汴梁找他的老友蔡確。手錶就給蔡確，再送他五萬貫，另外五萬貫請蔡確幫忙分送朝中大員，在關鍵時刻保住陳稱泉州知州的職位。
對於謝屏森這個賄賂高官的主張，黃植倒不反對，但他指出赤裸裸地送錢恐不適當，認為不如以這筆錢收購一些古董字畫奇珍異寶為贈品。這謝屏森絕對贊成，要奇珍異寶還不容易，在李映雪的指導下，越國的工匠早就燒製出鏡子及玻璃器皿，挑一些品質好一點的送過去就是了。
本來謝屏森以為一切都搞定了，誰知四天後卻又有人上門了，這一次上門的人還是指名要找他與尚美雪的。
那一日午後，謝屏森正被想聽故事的小黃蓉纏著，這才說到孫悟空庾獅復一行人到了高家莊，李映雪就衝進門來，氣喘吁吁地說：「關、關芝琳……」
啥？關芝琳也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