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3月 11, 2014 12:25 pm
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打勝戰是為了要投降
身為一個關心世界政治的政治學者，謝屏森的電腦裡有許多地圖，這時他拿出的東西，就是他在來越南途中就根據電腦中的資料繪製的東亞與東南亞地圖。雖然這幅地圖絕不能與現代軍事地圖相比，但在這個時代，這幅地圖又絕對比此時各國最精密的地圖還要精細。所以李家兄弟一看當下就臉色大變，李道成更覺得背上冷汗直流。
身為大越執政，李道成當然看過地圖，尤其是越國的山川地理，他早就熟背於心。但此前他不可能看過周邊所有國家的地圖，更不要說是如此精細的地圖。要知道要繪製這樣的地圖，所耗費的人力與時間根本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數字。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從未察覺有外人觀測繪製越國的山川地理！他想到先前謝屏森讓他們看的那蓬萊仙島的紀錄，心裡更覺驚怕。但同時他也暗暗感激黃波將謝屏森帶來越國，更慶幸李義成能與謝屏森一見如故，讓大越多了一份大助力。當然，李道成不知道現代世界地圖的普遍性，隨便找家書店都買得到，而且是一百元有找。
只聽謝屏森指著地圖上現今桂州一帶的位置說：「兩位請看，宋國與大越交臨之地，看似只有廣南西路，屏森認為這是何以廣南西路要拒收越國文書與斷絕兩國貿易的原因。一來是宋國朝廷以為斷絕兩國貿易可虛弱越國，二來趙官家與王安石以變法之名強奪民產，宋國境內民怨沸騰，趙官家不願於此時背負挑釁越國以致兩國交戰的惡名，三來宋國與遼、西夏、吐蕃的戰火並未止息，若真要大舉攻越，北境恐生事端。但是，宋越交境之地果真只有廣南西路一地嗎？」說到這裡，謝屏森將手指往又下方略微移動指著廣州的位置，又沿海岸線一路北移，連續點了福州、明州（寧波）、杭州與長江口幾個位置。
隨著謝屏森手指的移動，李家兄弟的眼睛越來越亮，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因為他們都同時想到了一支之前根本沒放在眼裡的部隊：水軍。不過，李家兄弟隨即也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越國的水軍軍力並不強，頂多只能對宋國沿海城市進行騷擾，談不上進行有效的攻擊。
「我的意思不是要用水軍攻打宋國，嗯……其實也可以說是攻擊，只是這是文攻，是宣傳戰，是要在戰略上將大越所需面對的敵人限制在廣南西路，而不是整個宋國……什麼？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宣傳戰與戰略？嗯……簡單地說就是……」
謝屏森的計畫，是要將這場戰爭的規模限制在越國與廣南西路之間，避免它如原來歷史上那場宋越熙寧之戰一樣，宋國幾乎動員了南方所有的軍隊，還聯合真臘占城三路攻越；但在此同時，又必須能如原來歷史上那樣，使宋國在這一戰後徹底放棄併吞越國的野心。為了達到這個戰略目的，謝屏森提出「以守代攻，不攻是攻」的指導原則。他的構想是把戰爭分成三階段，第一階段分成文攻與備戰兩方面。所謂的文攻，就是利用宋國疆域廣大與這個時代通訊手段落後所造成的資訊傳遞困難，越國隔三差五地就派出使者經海路向宋國朝廷告狀，說他劉彝宣稱持有宋神宗趙頊密旨，不僅拒絕越國表章斷絕兩國貿易，還大舉調兵造艦準備攻越。既然劉彝都說這是趙頊的旨意，那我越國就來問問是否為真？問問宋國朝廷為何無故興兵侵略我越國？
依照謝屏森的構想，這些越國使者在一路北上途中，要沿路大肆宣揚越國的委屈，還得在汴梁演出哭廷之類的戲碼，最好是搞得連遼國、西夏、吐蕃、高麗、日本都知道。你問我越國有什麼委屈？你沒看到劉彝絕我表章斷我貿易，還大舉調兵造艦準備攻打我嗎？你問我劉彝為什麼這樣做？你難道沒聽說他宣稱是奉了官家的密旨，為了讓王安石復起才要攻越的嗎？你說這和王安石有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官家是要用攻越大勝來證明變法的成功，好堵住那些反對變法的人的嘴巴，讓他能召回王安石主持更大規模的變法嗎？什麼，你說官家不可能這樣做？你難道沒聽過前兩年的熙河之戰，那就是官家和王安石為了證明變法成功才搞出來的，可憐呀，當時有多少大宋青壯為此喪命呀……什麼，你說劉彝是反對變法的，不會做這種圖利王安石的事？那我怎麼知道，或許官家許了他什麼高官厚祿也說不定……
為了確保文攻的效果，謝屏森的計畫中還要派出許多能言善道者偽裝成客商，分赴宋國各通商大邑散播上述的流言，務必搞得宋國民心擾動，把攻越與復用王安石、擴大變法掛在一起，讓所有痛恨王安石變法的人都站在反對攻越的這一邊。至於王安石冤不冤枉，謝屏森可不管，更何況當時就是王安石起用沈起主持攻越計畫的。
謝屏森相信，當此大宋國內反對變法的聲浪高漲之際，趙頊是絕對不會承認有所謂的為了召回王安石而攻越之事，而只要越國不要如原先歷史上一樣先發制人攻入廣南西路，趙頊也絕對不敢承認密令劉彝攻越。如此一來劉彝就可憐了，因為在趙頊不承認有攻越密旨下，只要越國不主動進攻，劉彝就必須承擔擅開邊釁的責任。謝屏森認為，以劉彝的性格，當他聽到越國傳播的謠言後，應該會選擇孤注一擲立即攻越，以戰爭勝利來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但就算謝屏森沒出現，原來歷史上的劉彝攻越也是大敗，只是現在如果照謝屏森的計畫去做，宋國朝廷就失去了在劉彝敗後繼續增兵攻越的藉口。
不過，這個文攻策略的有效性是建立在越國不先發制人的前提上，問題是此時越國上下都驚惶不安，而「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卻是這個時代的軍事常識，要讓越國接受「以守代攻」，謝屏森必須讓越國看到勝利的希望才行。所以謝屏森一咬牙就決定提出建立特戰部隊與製造新武器的建議。
依照謝屏森的想法，特戰部隊的作用在騷擾與破壞敵軍後勤，所以人數不需要多，二百人就夠了，但成員必須都是機靈敏捷，最好還是獵戶出身。這些人都得依照現代特種兵訓練的方式進行訓練，且要配置特別的武器。至於製造新武器方面，謝屏森的想法是製造長弓及以現代機械原理改造床弩、神臂弓之類的中長程武器，以較進步的煉鐵技術與、沖壓法製造盔甲、刀劍、箭頭，他甚至還考慮是否提供少量的炸藥製作地雷。最後，他更提出組織醫護兵以減少士兵傷亡的想法。
在原來的歷史中，越國是在一零七五年十一月發動先制攻擊的。謝屏森認為，考慮到這個時代訊息傳播的速度，一旦文攻計畫開始，少則四個月，最多六到八個月，劉彝就會被迫主動攻越，這時就進入謝屏森計畫中的第二階段。謝屏森的戰術是越軍在事先設立的每個據點上都只抵抗三到五日，期間由特戰部隊不斷進行騷擾以疲累宋軍，還要設置地雷讓宋軍步步危機，甚至可以用炸藥發出的巨響驅趕野獸使之攻擊宋軍，最後在宋軍疲累不堪士氣渙散時再行決戰。戰勝後就順勢北進收復失土，但兵鋒只能及於兩國交界的廣源州，絕不能越境，以避免給了宋國朝廷大舉攻越的藉口。
到了這時候，就該是主動示弱要求談判的時候了。為了表示越國的誠意，謝屏森主張善待所有戰俘，若有願移居越國者，發給重賞並安排工作，鼓勵其在戰後將家眷移至越國；若不願移居越國，就立即將其放歸。不過，謝屏森在這裡使了個賤招：要回去可以，先砍掉慣用手的大拇指。有現代生理知識的謝屏森知道，靈長類動物一旦失去了大拇指，就不能用手勞動，更不可能再拿武器作戰。只砍慣用手大拇指的原因，就是謝屏森怕若是將兩隻手的拇指都砍了，這些人以後將無法工作維生。只砍掉慣用手的拇指，這些人短期內無法重回戰場，但只要經過長期訓練，還是可以工作的。
至於如何談判，謝屏森認為李道成比他清楚。謝屏森只有提出「態度謙卑、神情委屈但立場堅定」的建議。
「總之，這場戰爭越國必勝，但打勝戰是為了要投降！只有這樣，宋國才會永遠放棄侵越野心，兩國才可能成為真正的兄弟之邦！」末了，謝屏森以這一段讓李家兄弟目瞪口呆的話做了結論。
這一場談話從午後開始，一直到深夜才結束。在李家兄弟接力記錄下，謝屏森所提出的計畫被記述成一篇長達萬字的文件。當謝屏森告辭離去後，李家兄弟仍興奮得不能自己。不過，他們現在雖已經不擔心與宋國之戰，卻又開始煩惱如何留下謝屏森這個人才。
「兄長，我們既已立下誓言任邊森自由來去，當然是不能反悔的。但若邊森不能為我大越所用，豈非我大越的損失？」李義成身為這個時代的人，是有一定道德底線的。他無法想像後世那種以誠信為恥的政治風氣，所以他也把謝屏森當成與他自己一樣有道德底線的人。因此他不擔心謝屏森會在宋越之戰中玩吃完上家吃下家的手段，他只是遺憾無法讓謝屏森永遠留在越國為越國效力。
「弘仁，我總覺得邊森與那尚李兩女關係詭異，汝與黃海靖相交莫逆，海靖對此有何說法？」
對李道成忽然關心起謝屏森與兩個女伴的關係，李義成有些意外，沉吟說道：「今日我在港邊與邊森初見時，兩女隨他一起與我見禮，所以我才會設家宴款待。但我卻發現他與兩女並未同室而居。這事我問過海靖，但海靖說他亦不知三人關係為何。」
聽李義成如此說，李道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說：「嗯，看來這尚李二女非邊森妻妾。既然如此，我大越嫁個宗室女給他如何？」
「呀！這倒是個辦法……」李義成露出微笑，但旋即又搖搖頭說：「不妥，我聽海靖說，雖然看來尚李二女非邊森妻妾，但邊森似對那尚女史頗為愛慕，又對那李女史多有維護。我怕邊森不肯娶我宗室女，屆時反為不美。」
一聽李義成這麼說，李道成有點沮喪，但他忽然又笑著說：「我有一個新想法，但這事得太后同意才行。」
身為一個關心世界政治的政治學者，謝屏森的電腦裡有許多地圖，這時他拿出的東西，就是他在來越南途中就根據電腦中的資料繪製的東亞與東南亞地圖。雖然這幅地圖絕不能與現代軍事地圖相比，但在這個時代，這幅地圖又絕對比此時各國最精密的地圖還要精細。所以李家兄弟一看當下就臉色大變，李道成更覺得背上冷汗直流。
身為大越執政，李道成當然看過地圖，尤其是越國的山川地理，他早就熟背於心。但此前他不可能看過周邊所有國家的地圖，更不要說是如此精細的地圖。要知道要繪製這樣的地圖，所耗費的人力與時間根本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數字。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從未察覺有外人觀測繪製越國的山川地理！他想到先前謝屏森讓他們看的那蓬萊仙島的紀錄，心裡更覺驚怕。但同時他也暗暗感激黃波將謝屏森帶來越國，更慶幸李義成能與謝屏森一見如故，讓大越多了一份大助力。當然，李道成不知道現代世界地圖的普遍性，隨便找家書店都買得到，而且是一百元有找。
只聽謝屏森指著地圖上現今桂州一帶的位置說：「兩位請看，宋國與大越交臨之地，看似只有廣南西路，屏森認為這是何以廣南西路要拒收越國文書與斷絕兩國貿易的原因。一來是宋國朝廷以為斷絕兩國貿易可虛弱越國，二來趙官家與王安石以變法之名強奪民產，宋國境內民怨沸騰，趙官家不願於此時背負挑釁越國以致兩國交戰的惡名，三來宋國與遼、西夏、吐蕃的戰火並未止息，若真要大舉攻越，北境恐生事端。但是，宋越交境之地果真只有廣南西路一地嗎？」說到這裡，謝屏森將手指往又下方略微移動指著廣州的位置，又沿海岸線一路北移，連續點了福州、明州（寧波）、杭州與長江口幾個位置。
隨著謝屏森手指的移動，李家兄弟的眼睛越來越亮，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因為他們都同時想到了一支之前根本沒放在眼裡的部隊：水軍。不過，李家兄弟隨即也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越國的水軍軍力並不強，頂多只能對宋國沿海城市進行騷擾，談不上進行有效的攻擊。
「我的意思不是要用水軍攻打宋國，嗯……其實也可以說是攻擊，只是這是文攻，是宣傳戰，是要在戰略上將大越所需面對的敵人限制在廣南西路，而不是整個宋國……什麼？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宣傳戰與戰略？嗯……簡單地說就是……」
謝屏森的計畫，是要將這場戰爭的規模限制在越國與廣南西路之間，避免它如原來歷史上那場宋越熙寧之戰一樣，宋國幾乎動員了南方所有的軍隊，還聯合真臘占城三路攻越；但在此同時，又必須能如原來歷史上那樣，使宋國在這一戰後徹底放棄併吞越國的野心。為了達到這個戰略目的，謝屏森提出「以守代攻，不攻是攻」的指導原則。他的構想是把戰爭分成三階段，第一階段分成文攻與備戰兩方面。所謂的文攻，就是利用宋國疆域廣大與這個時代通訊手段落後所造成的資訊傳遞困難，越國隔三差五地就派出使者經海路向宋國朝廷告狀，說他劉彝宣稱持有宋神宗趙頊密旨，不僅拒絕越國表章斷絕兩國貿易，還大舉調兵造艦準備攻越。既然劉彝都說這是趙頊的旨意，那我越國就來問問是否為真？問問宋國朝廷為何無故興兵侵略我越國？
依照謝屏森的構想，這些越國使者在一路北上途中，要沿路大肆宣揚越國的委屈，還得在汴梁演出哭廷之類的戲碼，最好是搞得連遼國、西夏、吐蕃、高麗、日本都知道。你問我越國有什麼委屈？你沒看到劉彝絕我表章斷我貿易，還大舉調兵造艦準備攻打我嗎？你問我劉彝為什麼這樣做？你難道沒聽說他宣稱是奉了官家的密旨，為了讓王安石復起才要攻越的嗎？你說這和王安石有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官家是要用攻越大勝來證明變法的成功，好堵住那些反對變法的人的嘴巴，讓他能召回王安石主持更大規模的變法嗎？什麼，你說官家不可能這樣做？你難道沒聽過前兩年的熙河之戰，那就是官家和王安石為了證明變法成功才搞出來的，可憐呀，當時有多少大宋青壯為此喪命呀……什麼，你說劉彝是反對變法的，不會做這種圖利王安石的事？那我怎麼知道，或許官家許了他什麼高官厚祿也說不定……
為了確保文攻的效果，謝屏森的計畫中還要派出許多能言善道者偽裝成客商，分赴宋國各通商大邑散播上述的流言，務必搞得宋國民心擾動，把攻越與復用王安石、擴大變法掛在一起，讓所有痛恨王安石變法的人都站在反對攻越的這一邊。至於王安石冤不冤枉，謝屏森可不管，更何況當時就是王安石起用沈起主持攻越計畫的。
謝屏森相信，當此大宋國內反對變法的聲浪高漲之際，趙頊是絕對不會承認有所謂的為了召回王安石而攻越之事，而只要越國不要如原先歷史上一樣先發制人攻入廣南西路，趙頊也絕對不敢承認密令劉彝攻越。如此一來劉彝就可憐了，因為在趙頊不承認有攻越密旨下，只要越國不主動進攻，劉彝就必須承擔擅開邊釁的責任。謝屏森認為，以劉彝的性格，當他聽到越國傳播的謠言後，應該會選擇孤注一擲立即攻越，以戰爭勝利來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但就算謝屏森沒出現，原來歷史上的劉彝攻越也是大敗，只是現在如果照謝屏森的計畫去做，宋國朝廷就失去了在劉彝敗後繼續增兵攻越的藉口。
不過，這個文攻策略的有效性是建立在越國不先發制人的前提上，問題是此時越國上下都驚惶不安，而「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卻是這個時代的軍事常識，要讓越國接受「以守代攻」，謝屏森必須讓越國看到勝利的希望才行。所以謝屏森一咬牙就決定提出建立特戰部隊與製造新武器的建議。
依照謝屏森的想法，特戰部隊的作用在騷擾與破壞敵軍後勤，所以人數不需要多，二百人就夠了，但成員必須都是機靈敏捷，最好還是獵戶出身。這些人都得依照現代特種兵訓練的方式進行訓練，且要配置特別的武器。至於製造新武器方面，謝屏森的想法是製造長弓及以現代機械原理改造床弩、神臂弓之類的中長程武器，以較進步的煉鐵技術與、沖壓法製造盔甲、刀劍、箭頭，他甚至還考慮是否提供少量的炸藥製作地雷。最後，他更提出組織醫護兵以減少士兵傷亡的想法。
在原來的歷史中，越國是在一零七五年十一月發動先制攻擊的。謝屏森認為，考慮到這個時代訊息傳播的速度，一旦文攻計畫開始，少則四個月，最多六到八個月，劉彝就會被迫主動攻越，這時就進入謝屏森計畫中的第二階段。謝屏森的戰術是越軍在事先設立的每個據點上都只抵抗三到五日，期間由特戰部隊不斷進行騷擾以疲累宋軍，還要設置地雷讓宋軍步步危機，甚至可以用炸藥發出的巨響驅趕野獸使之攻擊宋軍，最後在宋軍疲累不堪士氣渙散時再行決戰。戰勝後就順勢北進收復失土，但兵鋒只能及於兩國交界的廣源州，絕不能越境，以避免給了宋國朝廷大舉攻越的藉口。
到了這時候，就該是主動示弱要求談判的時候了。為了表示越國的誠意，謝屏森主張善待所有戰俘，若有願移居越國者，發給重賞並安排工作，鼓勵其在戰後將家眷移至越國；若不願移居越國，就立即將其放歸。不過，謝屏森在這裡使了個賤招：要回去可以，先砍掉慣用手的大拇指。有現代生理知識的謝屏森知道，靈長類動物一旦失去了大拇指，就不能用手勞動，更不可能再拿武器作戰。只砍慣用手大拇指的原因，就是謝屏森怕若是將兩隻手的拇指都砍了，這些人以後將無法工作維生。只砍掉慣用手的拇指，這些人短期內無法重回戰場，但只要經過長期訓練，還是可以工作的。
至於如何談判，謝屏森認為李道成比他清楚。謝屏森只有提出「態度謙卑、神情委屈但立場堅定」的建議。
「總之，這場戰爭越國必勝，但打勝戰是為了要投降！只有這樣，宋國才會永遠放棄侵越野心，兩國才可能成為真正的兄弟之邦！」末了，謝屏森以這一段讓李家兄弟目瞪口呆的話做了結論。
這一場談話從午後開始，一直到深夜才結束。在李家兄弟接力記錄下，謝屏森所提出的計畫被記述成一篇長達萬字的文件。當謝屏森告辭離去後，李家兄弟仍興奮得不能自己。不過，他們現在雖已經不擔心與宋國之戰，卻又開始煩惱如何留下謝屏森這個人才。
「兄長，我們既已立下誓言任邊森自由來去，當然是不能反悔的。但若邊森不能為我大越所用，豈非我大越的損失？」李義成身為這個時代的人，是有一定道德底線的。他無法想像後世那種以誠信為恥的政治風氣，所以他也把謝屏森當成與他自己一樣有道德底線的人。因此他不擔心謝屏森會在宋越之戰中玩吃完上家吃下家的手段，他只是遺憾無法讓謝屏森永遠留在越國為越國效力。
「弘仁，我總覺得邊森與那尚李兩女關係詭異，汝與黃海靖相交莫逆，海靖對此有何說法？」
對李道成忽然關心起謝屏森與兩個女伴的關係，李義成有些意外，沉吟說道：「今日我在港邊與邊森初見時，兩女隨他一起與我見禮，所以我才會設家宴款待。但我卻發現他與兩女並未同室而居。這事我問過海靖，但海靖說他亦不知三人關係為何。」
聽李義成如此說，李道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說：「嗯，看來這尚李二女非邊森妻妾。既然如此，我大越嫁個宗室女給他如何？」
「呀！這倒是個辦法……」李義成露出微笑，但旋即又搖搖頭說：「不妥，我聽海靖說，雖然看來尚李二女非邊森妻妾，但邊森似對那尚女史頗為愛慕，又對那李女史多有維護。我怕邊森不肯娶我宗室女，屆時反為不美。」
一聽李義成這麼說，李道成有點沮喪，但他忽然又笑著說：「我有一個新想法，但這事得太后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