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2月 22, 2013 10:00 am
女兒的車上，宇他在後座，女兒的丈夫正在開車，而女兒則坐在副駕駛座的位子，今天是宇的生日，兩人便像是有計畫地想帶他去哪裡，但他卻沒有為此感到快樂的動力。
車窗外飄著小雨，今年天氣比往常更加的冷，宇從車窗外的倒影看著自己，他老了，不僅如此還多了許多皺紋，看起來也更加的滄桑。
他看著自己女兒的身影，追憶著二十多年前，在某夏季的夜晚，接到曾經暗戀的女生打來的電話。
那時的宇要是沒有因為單純的還想見到對方一面，也不會接受暫時收養她的女兒的要求吧。
不，不應該說是女兒，以那時候來說只是她與某人不小心生下的孩子，而宇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因為還愛著對方，或是不忍心看到孩子今後也會被母親找人推卸，才免強接受對方的說詞。
而她卻連基本的費用也沒有給，除了開始還會打電話來問候外，之後便音訊全無。
帶小孩是辛苦的，更不用說是別人的小孩，但宇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如此認真的養育到現在。
或許因為自己還是愛著她的，也可能是只要照顧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會遇上她，雖然這個說法令人感到好笑，但宇也想不出來更多可能性了。
宇沒有談過多少豐富的戀愛，他是在高中的時候暗戀上她，彼此雖然有時不時的聯絡，感情卻沒有因此而增加。高中後到宇收養她的孩子過了五年多，當時的宇高中後便進入職場，工作輾轉了兩三個後剛順利起步，也有了適合的對象。
但從她的手中接過那個嬰孩後，宇便逐漸把這些都放棄了，自己來到偏遠的鄉下，找了一份簡單的工作，像是怕被別人發現自己在外面跟哪個女人偷生孩子似的，養育著她的小孩。
開始的那些日子對宇來說雖然困難，但對他而言卻是整個過程中最為美好的時光，也因為把大半的時間都空下來照顧孩子，他開始學習料理，看著養育嬰兒相關的書籍，思考該如何給孩子最好成長方式。
宇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儘管在養育著女兒長大的過程裡，總是要說些小謊，來塘塞過別人問到孩子母親相關的問題。
女兒在小學前他總會跟女兒說母親因病早逝，他跟別人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每次他說謊內心都會感到糾結與困惑。他有的時候也會回到城市，四處逛逛或看幾場電影，買上一包菸偷偷地小抽一口。
宇有時候也會很忌妒那些恩愛的戀人，或是那些幸福的家庭，但當他回到了家裡，看見自己的女兒仍然會擺出親切的笑容，拿出女兒想要的禮物。
宇也會帶著女兒去旅行，不過那時的他們之間雖然說關係好，卻也彷彿隔著某種高牆。
女兒上國中時宇本想要告訴她有關母親的事情，但等到他以為一切都準備好時，已經晚了一步。
那時候他們總是會因為各種事情爭執，若有一方說不過一方則便會躲進房間裡，然後等到事情好像都淡化，或是一段時間後，兩人便又會互相坐在餐桌上，邊吃著東西，邊重新爭論。
爭論的內容並非母親的事情，多半都是有關女兒的，她希望父親可以多給她一點自由，尊重她的想法，而那時候的宇都以自己養育她有多辛苦而推託這些問題。
「妳要清楚明白，我是不希望妳變成跟妳的母親一樣。」
壓抑在宇內心的話終於爆發出來時，兩人的關係便從那時候開始決裂，女兒沒有考上高中而是離開家裡到城市裡工作，而宇本身也沒有留下女兒的辦法。他自己也知道雖然是收養來的，當時卻沒有簽下任何的契約，即便將女兒養育到二十多歲，只要她的母親要求要回自己的孩子，宇也沒有辦法將她留下。
宇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別人，自己則開始無止盡的流浪與旅行，他想要找回這些年來失去的自己，那怕只有一些也好，他也想要像別人一樣再談一場正常的戀愛、結婚，然後擁有自己的孩子。
但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卻又覺得這些彷彿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次機會重來的話，他也覺得自己肯定會在相同的地方失敗，然後淪落到現在的窘境之中。
問題沒有答案，所以他感覺到有些怨恨，卻又不想要將這些怨恨寄託在煙酒之上。在宇的心中閃過了一些可怕的念頭，他想要找出使他淪落到這種狀況的那個女人，並且把這些年來的不滿與辛苦都報復在對方身上。
他確實這麼做了，也花時間終於找到對方的下落。
那時候也是跟現在一樣冷的天氣，不過是在聖誕節，宇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某種恐怖殺人電影中的主角，從某個餐廳外的落地窗瞪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性，還有她身邊的他及三個小孩。
那時候他的心情卻並非憤怒，而是充滿著悲傷，他想著自己的女兒會不會早就已經在他之前看過這一幕了，正因為看到如此幸福的光景，而深感到自身的不幸，所以才會反抗他，才會想要離開自己的身邊。
比起眼前的怨恨，宇對於自己無力給與女兒的愛，無法向她傳達什麼樣是幸福的家庭忍不住哭泣著。
那天後他選了一天把她找了出來，兩人都沒有過問什麼，宇很順利地拿到認養女兒所需要的權力，在那之後她便很快地消失在宇的眼前。
看著她的遠去，宇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喊出她的名子，想要從自己火辣刺痛的喉嚨裡說出這些年來真正想要說的話，而那些試圖從宇心中爆發出來，壓抑許久的情感與掙扎，都化為一顆顆沉重的淚水。
不過沒有時間讓他悲傷，光是走到這一步他與女兒之間就已經快要有兩年沒見，自己的女兒還會不會願意喊他一身父親，那才是對宇來說真正重要的事情。
宇立刻前往那間餐廳，不料他卻忘了自己的女兒早已經轉到另外一間餐廳工作，所幸那間餐廳裡惠子不但立刻替他聯絡自己的女兒，也告訴她許多有關女兒的事情
惠子笑著說女兒正在找麻煩小姐那裡工作，雖然辛苦但能學習到很多，以及有關於她即將要結婚與出國之事，宇也將自己的事情告訴惠子。兩人雖然聊了很長一段時間，但那天宇並沒有如願能見到自己的女兒，
「我會不會是一個很差勁的父親。」
離開之前宇對著街外說道，那時的他並非對著惠子說，因為他知道這個連自己都想不清楚的答案，第一天才知道他的人又怎會能了解他的心情。
「怎麼會呢，我想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愛她的父親了。」
宇當時認為這只是讓他感到放心的話，並沒有那麼在意，如今順著回憶想起這段話似乎又別有含意。
也因為與惠子有了認識後，他也逐漸了解在惠子口中的找麻煩小姐是個怎樣的女性，或是女兒工作的內容辛苦與不容易的地方。
且從那次之後女兒打來的電話似乎比往常地要來的多，女兒常抱怨他不要把家裡租出去，會害她找不到人這類的事情，又讓宇等了一段時間後，才約好了一個禮拜後見面。
那一個禮拜，或許只是他與女兒二十年多來的回憶的一個片段，但對宇來說卻不是如此，宇在那一個禮拜裡失眠，他是如此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卻又感到相當害怕。
宇在夢裡看見曾經在大街上獨自一人走著的自己，如今卻是自己的女兒站在那個相約的地點，捧著她與別人生的嬰兒，然後他便會驚醒過來。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自己怎麼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呢，如果就這麼逃開，宇覺得自己再也永遠都不會見到自己的女兒。
不論會有怎樣的結局，只要還能經常跟女兒見面，偶爾聽她談起工作或人生不如意的地方，只要她願意喊我一聲父親……
宇知道自己這麼想有些消極，但如果不這麼想，他便會失去見自己女兒的勇氣似的，明明在他人眼中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寸步難行。
女兒離開自己身邊的時候十六歲，再次見面已經快要邁入十八，且長得真的很像她的母親，宇在當日重新與女兒見面時忍不住在心中這麼想著。一切都沒有宇想的那麼糟糕，或許是因為工作而改變女兒的態度與想法的關係，她談著自己的計劃、工作跟男朋友的事情，宇都沒有多說什麼。
他並不是擔心自己說出口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改變，而是有關於女兒的成長，他要放下的過去，該積極直視的未來等等的，且能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幸福，對宇而言便已經相當滿足了。在宇再度見到女兒之時，似乎也感覺到女兒為了面對自己所做的改變，與其相比起來他自己內心或外在所經歷過的便沒有什麼。
追憶到此，宇將視線回到了車上，眼前的世界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卻對他來說像是昨日般。宇為此忍不住笑了，然後他像小孩一樣俏皮的說道：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才願意讓我抱一抱孫子啊。」
「爸，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情的嗎。」
「哈哈，開玩笑的，我只是覺得要生就生多一點才熱鬧。」
「爸！」
看著女兒都快被逗哭的表情，宇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但是他就是想要這麼對女兒說，彷彿在抱怨著誰叫妳要跟別人結婚一樣。
那或許也是作為宇，作為女兒父親的他，現在能對女兒任性的事情了。
車窗外飄著小雨，今年天氣比往常更加的冷，宇從車窗外的倒影看著自己，他老了，不僅如此還多了許多皺紋，看起來也更加的滄桑。
他看著自己女兒的身影，追憶著二十多年前，在某夏季的夜晚，接到曾經暗戀的女生打來的電話。
那時的宇要是沒有因為單純的還想見到對方一面，也不會接受暫時收養她的女兒的要求吧。
不，不應該說是女兒，以那時候來說只是她與某人不小心生下的孩子，而宇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因為還愛著對方，或是不忍心看到孩子今後也會被母親找人推卸，才免強接受對方的說詞。
而她卻連基本的費用也沒有給，除了開始還會打電話來問候外，之後便音訊全無。
帶小孩是辛苦的，更不用說是別人的小孩，但宇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如此認真的養育到現在。
或許因為自己還是愛著她的，也可能是只要照顧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會遇上她，雖然這個說法令人感到好笑，但宇也想不出來更多可能性了。
宇沒有談過多少豐富的戀愛，他是在高中的時候暗戀上她，彼此雖然有時不時的聯絡，感情卻沒有因此而增加。高中後到宇收養她的孩子過了五年多，當時的宇高中後便進入職場，工作輾轉了兩三個後剛順利起步，也有了適合的對象。
但從她的手中接過那個嬰孩後，宇便逐漸把這些都放棄了，自己來到偏遠的鄉下，找了一份簡單的工作，像是怕被別人發現自己在外面跟哪個女人偷生孩子似的，養育著她的小孩。
開始的那些日子對宇來說雖然困難，但對他而言卻是整個過程中最為美好的時光，也因為把大半的時間都空下來照顧孩子，他開始學習料理，看著養育嬰兒相關的書籍，思考該如何給孩子最好成長方式。
宇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儘管在養育著女兒長大的過程裡，總是要說些小謊，來塘塞過別人問到孩子母親相關的問題。
女兒在小學前他總會跟女兒說母親因病早逝，他跟別人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每次他說謊內心都會感到糾結與困惑。他有的時候也會回到城市，四處逛逛或看幾場電影，買上一包菸偷偷地小抽一口。
宇有時候也會很忌妒那些恩愛的戀人，或是那些幸福的家庭，但當他回到了家裡，看見自己的女兒仍然會擺出親切的笑容，拿出女兒想要的禮物。
宇也會帶著女兒去旅行，不過那時的他們之間雖然說關係好，卻也彷彿隔著某種高牆。
女兒上國中時宇本想要告訴她有關母親的事情，但等到他以為一切都準備好時，已經晚了一步。
那時候他們總是會因為各種事情爭執，若有一方說不過一方則便會躲進房間裡，然後等到事情好像都淡化，或是一段時間後，兩人便又會互相坐在餐桌上，邊吃著東西，邊重新爭論。
爭論的內容並非母親的事情，多半都是有關女兒的，她希望父親可以多給她一點自由，尊重她的想法，而那時候的宇都以自己養育她有多辛苦而推託這些問題。
「妳要清楚明白，我是不希望妳變成跟妳的母親一樣。」
壓抑在宇內心的話終於爆發出來時，兩人的關係便從那時候開始決裂，女兒沒有考上高中而是離開家裡到城市裡工作，而宇本身也沒有留下女兒的辦法。他自己也知道雖然是收養來的，當時卻沒有簽下任何的契約，即便將女兒養育到二十多歲，只要她的母親要求要回自己的孩子，宇也沒有辦法將她留下。
宇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別人，自己則開始無止盡的流浪與旅行，他想要找回這些年來失去的自己，那怕只有一些也好，他也想要像別人一樣再談一場正常的戀愛、結婚，然後擁有自己的孩子。
但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卻又覺得這些彷彿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次機會重來的話，他也覺得自己肯定會在相同的地方失敗，然後淪落到現在的窘境之中。
問題沒有答案，所以他感覺到有些怨恨，卻又不想要將這些怨恨寄託在煙酒之上。在宇的心中閃過了一些可怕的念頭，他想要找出使他淪落到這種狀況的那個女人，並且把這些年來的不滿與辛苦都報復在對方身上。
他確實這麼做了，也花時間終於找到對方的下落。
那時候也是跟現在一樣冷的天氣，不過是在聖誕節，宇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某種恐怖殺人電影中的主角，從某個餐廳外的落地窗瞪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性，還有她身邊的他及三個小孩。
那時候他的心情卻並非憤怒，而是充滿著悲傷，他想著自己的女兒會不會早就已經在他之前看過這一幕了，正因為看到如此幸福的光景，而深感到自身的不幸，所以才會反抗他，才會想要離開自己的身邊。
比起眼前的怨恨，宇對於自己無力給與女兒的愛，無法向她傳達什麼樣是幸福的家庭忍不住哭泣著。
那天後他選了一天把她找了出來，兩人都沒有過問什麼，宇很順利地拿到認養女兒所需要的權力，在那之後她便很快地消失在宇的眼前。
看著她的遠去，宇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喊出她的名子，想要從自己火辣刺痛的喉嚨裡說出這些年來真正想要說的話，而那些試圖從宇心中爆發出來，壓抑許久的情感與掙扎，都化為一顆顆沉重的淚水。
不過沒有時間讓他悲傷，光是走到這一步他與女兒之間就已經快要有兩年沒見，自己的女兒還會不會願意喊他一身父親，那才是對宇來說真正重要的事情。
宇立刻前往那間餐廳，不料他卻忘了自己的女兒早已經轉到另外一間餐廳工作，所幸那間餐廳裡惠子不但立刻替他聯絡自己的女兒，也告訴她許多有關女兒的事情
惠子笑著說女兒正在找麻煩小姐那裡工作，雖然辛苦但能學習到很多，以及有關於她即將要結婚與出國之事，宇也將自己的事情告訴惠子。兩人雖然聊了很長一段時間，但那天宇並沒有如願能見到自己的女兒，
「我會不會是一個很差勁的父親。」
離開之前宇對著街外說道，那時的他並非對著惠子說，因為他知道這個連自己都想不清楚的答案，第一天才知道他的人又怎會能了解他的心情。
「怎麼會呢，我想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愛她的父親了。」
宇當時認為這只是讓他感到放心的話，並沒有那麼在意，如今順著回憶想起這段話似乎又別有含意。
也因為與惠子有了認識後，他也逐漸了解在惠子口中的找麻煩小姐是個怎樣的女性，或是女兒工作的內容辛苦與不容易的地方。
且從那次之後女兒打來的電話似乎比往常地要來的多，女兒常抱怨他不要把家裡租出去，會害她找不到人這類的事情，又讓宇等了一段時間後，才約好了一個禮拜後見面。
那一個禮拜，或許只是他與女兒二十年多來的回憶的一個片段，但對宇來說卻不是如此，宇在那一個禮拜裡失眠，他是如此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卻又感到相當害怕。
宇在夢裡看見曾經在大街上獨自一人走著的自己，如今卻是自己的女兒站在那個相約的地點，捧著她與別人生的嬰兒，然後他便會驚醒過來。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自己怎麼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呢，如果就這麼逃開，宇覺得自己再也永遠都不會見到自己的女兒。
不論會有怎樣的結局，只要還能經常跟女兒見面，偶爾聽她談起工作或人生不如意的地方，只要她願意喊我一聲父親……
宇知道自己這麼想有些消極，但如果不這麼想，他便會失去見自己女兒的勇氣似的，明明在他人眼中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寸步難行。
女兒離開自己身邊的時候十六歲，再次見面已經快要邁入十八，且長得真的很像她的母親，宇在當日重新與女兒見面時忍不住在心中這麼想著。一切都沒有宇想的那麼糟糕，或許是因為工作而改變女兒的態度與想法的關係，她談著自己的計劃、工作跟男朋友的事情，宇都沒有多說什麼。
他並不是擔心自己說出口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改變，而是有關於女兒的成長，他要放下的過去，該積極直視的未來等等的，且能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幸福，對宇而言便已經相當滿足了。在宇再度見到女兒之時，似乎也感覺到女兒為了面對自己所做的改變，與其相比起來他自己內心或外在所經歷過的便沒有什麼。
追憶到此，宇將視線回到了車上，眼前的世界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卻對他來說像是昨日般。宇為此忍不住笑了，然後他像小孩一樣俏皮的說道：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才願意讓我抱一抱孫子啊。」
「爸，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情的嗎。」
「哈哈，開玩笑的，我只是覺得要生就生多一點才熱鬧。」
「爸！」
看著女兒都快被逗哭的表情，宇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但是他就是想要這麼對女兒說，彷彿在抱怨著誰叫妳要跟別人結婚一樣。
那或許也是作為宇，作為女兒父親的他，現在能對女兒任性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