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6月 02, 2013 9:36 pm
月亮安詳不渝的照耀，西方天空有星星在閃爍，那些因夜而沈默的孤獨，靜默等待渾沌初開的光。
「有事發生。」
阿飄妹妹手指的地方停了幾輛機車，引擎仍低悶的響著，所有人頭部卻都轉向同一方向，我隨阿飄妹妹走向前，看到兩名警察手執警棍，以後退的姿勢從街角轉來，明顯是在防衛著什麼，答案很快就出現，當他們向後行走十幾步後，街角就轉出一名身材微胖的婦人，年約五十幾歲，穿棕色長褲與藍色上衣，披頭散髮的厲聲嘶吼，手中菜刀不斷揮舞，全身都是血，身後又跟了兩名面色凝重，同樣執警棍的員警。她沿著馬路時而奔跑，時而後退，時而停下捶胸頓足，每次動作都引起警察及圍觀人群高度警戒，尤其當她用刀砍割自己身體時，現場更會發出驚呼聲。
人們開始議論，質疑警察為何不撲上前去，或直接開槍制止，有人怨懟婦人浪費社會成本，阻礙交通又威脅到其他人。阿飄妹妹緊張得掐住我的手臂，雖然感覺不到疼痛，情緒卻彼此感染，並流下淚水，因為在一片質疑撻伐聲中，我們深深感受到婦人承受的壓力與委屈，最後終於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發洩，卻換來一片撻伐質疑。這又是人們自私自利的表現，沒有人真正思考，誰願意在馬路邊讓情緒失控又傷害自己，紛紛擾擾的心音裡，充斥著怪罪與看熱鬧心態，所以我為婦人流淚，也為現場的人感到可悲。
「她是眼鏡行隔壁賣鴨肉飯的老闆娘。」
「為什麼會發瘋？」
「說來話長，他們夫妻倆從年輕拼到現在，由於口味香醇生意很好，每到用餐時間都要大排長龍，好不容易養大三個小孩，也買了現在那間透天店面，原本以為生活會開始平順，沒想到看似忠厚老實，待人和氣的先生竟然外遇，不但要把她們母子趕出家門，還把外面的女人帶店裡做會計管錢。為了小孩和幾十年的婚姻，婦人一直容忍，但那女人卻越來越囂張，直接嗆婦人人老珠黃，自己才是真正的老闆娘。誰能承受這種折磨和對待？誰又會想到外貌溫吞謙和，絕不可能出問題的先生，竟然會在事業有成後外遇，而且馬上翻臉不認胼手牴足的糟糠妻？」
「人心真的難測，難怪婦人會發狂。」
「但她幹嘛砍自己？要是我的話，每一刀都要砍在她老公和那個女人身上。」
「大概是認為無力抵抗他們倆人，或內心依舊深愛她老公，於是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與委屈。」
「唉～真是孽緣。」
聽完現場議論，我的情緒更是低落，尤其婦人當因流血過多體力不支，被一擁而上的員警壓制在地上時，阿飄妹妹更哭得淚人似的。最後婦人被許多隻手抓上擔架，是的，用這個字眼並不過份，而且被五花大綁後送上一旁待命的救護車。
雖然救護車的警笛聲疾駛離開後，圍觀人群也逐漸散去，但事件就此落幕了嗎？我轉頭看到鴨肉飯店很快就恢復生意興隆模樣，身形削瘦的男人忙著剁鴨肉煮麵，收銀機後的女人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一切靠緣份
何必真心愛著一個人
最怕藕斷絲連，難捨難分
多少黎明又黃昏
就算是不再流傷心淚
還有魂縈夢牽的深夜
那些欲走還留，一往情深
都已無從悔恨
早知道愛會這樣傷人
情會如此難枕
當初何必太認真
早明白夢裡不能長久
相思不如回頭
如今何必怨離分
除非是當作遊戲一場
紅塵任它淒涼
誰能斷了這情份
除非把真心放在一旁
今生隨緣聚散
無怨無悔有幾人？
我忽然想起這首紅極一時的歌，並不自主哼唱，阿飄妹妹聽了直嚷太悲情，使人心酸，淚水依舊潺潺而下。
「回工作室吧，我覺得好累好累，累得不想再當鬼。」我對阿飄妹妹說出肺腑之言。
工作室裡門窗均緊閉，陽台上的花花草草也已枯萎，睡蓮只剩空盆，被倒扣擱置在另一間儲藏室，我仔細瀏覽曾經親手粉刷成紫色的牆面，修補的屋頂，不禁感嘆樹倒猢猻散，很真實的寫照，想必這裡會越來越少有人來，直到有一天全部丟給資源回收商，或變成傳說紛紜的鬼閣樓，就像我的骨灰，只在偶然機緣時才會有人前去憑弔。
「你有打算去看姚采慧，孟莉蒔和筱蘭嗎？」
「明天再去，今天不想出門了。」
的確該去，否則無法明白誰在火化前說了「愛你，但願來生再續今生緣」和「希望來生你不要再拒絕我」這兩句話，更無法瞭解這兩句話的意義和因由，但今天真的不想動，心思已被恬靜的悲傷與絕情，街上自殘的婦人，以及生意興隆的鴨肉飯店塞滿。
「有事發生。」
阿飄妹妹手指的地方停了幾輛機車，引擎仍低悶的響著，所有人頭部卻都轉向同一方向，我隨阿飄妹妹走向前，看到兩名警察手執警棍，以後退的姿勢從街角轉來，明顯是在防衛著什麼，答案很快就出現，當他們向後行走十幾步後，街角就轉出一名身材微胖的婦人，年約五十幾歲，穿棕色長褲與藍色上衣，披頭散髮的厲聲嘶吼，手中菜刀不斷揮舞，全身都是血，身後又跟了兩名面色凝重，同樣執警棍的員警。她沿著馬路時而奔跑，時而後退，時而停下捶胸頓足，每次動作都引起警察及圍觀人群高度警戒，尤其當她用刀砍割自己身體時，現場更會發出驚呼聲。
人們開始議論，質疑警察為何不撲上前去，或直接開槍制止，有人怨懟婦人浪費社會成本，阻礙交通又威脅到其他人。阿飄妹妹緊張得掐住我的手臂，雖然感覺不到疼痛，情緒卻彼此感染，並流下淚水，因為在一片質疑撻伐聲中，我們深深感受到婦人承受的壓力與委屈，最後終於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發洩，卻換來一片撻伐質疑。這又是人們自私自利的表現，沒有人真正思考，誰願意在馬路邊讓情緒失控又傷害自己，紛紛擾擾的心音裡，充斥著怪罪與看熱鬧心態，所以我為婦人流淚，也為現場的人感到可悲。
「她是眼鏡行隔壁賣鴨肉飯的老闆娘。」
「為什麼會發瘋？」
「說來話長，他們夫妻倆從年輕拼到現在，由於口味香醇生意很好，每到用餐時間都要大排長龍，好不容易養大三個小孩，也買了現在那間透天店面，原本以為生活會開始平順，沒想到看似忠厚老實，待人和氣的先生竟然外遇，不但要把她們母子趕出家門，還把外面的女人帶店裡做會計管錢。為了小孩和幾十年的婚姻，婦人一直容忍，但那女人卻越來越囂張，直接嗆婦人人老珠黃，自己才是真正的老闆娘。誰能承受這種折磨和對待？誰又會想到外貌溫吞謙和，絕不可能出問題的先生，竟然會在事業有成後外遇，而且馬上翻臉不認胼手牴足的糟糠妻？」
「人心真的難測，難怪婦人會發狂。」
「但她幹嘛砍自己？要是我的話，每一刀都要砍在她老公和那個女人身上。」
「大概是認為無力抵抗他們倆人，或內心依舊深愛她老公，於是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與委屈。」
「唉～真是孽緣。」
聽完現場議論，我的情緒更是低落，尤其婦人當因流血過多體力不支，被一擁而上的員警壓制在地上時，阿飄妹妹更哭得淚人似的。最後婦人被許多隻手抓上擔架，是的，用這個字眼並不過份，而且被五花大綁後送上一旁待命的救護車。
雖然救護車的警笛聲疾駛離開後，圍觀人群也逐漸散去，但事件就此落幕了嗎？我轉頭看到鴨肉飯店很快就恢復生意興隆模樣，身形削瘦的男人忙著剁鴨肉煮麵，收銀機後的女人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一切靠緣份
何必真心愛著一個人
最怕藕斷絲連，難捨難分
多少黎明又黃昏
就算是不再流傷心淚
還有魂縈夢牽的深夜
那些欲走還留，一往情深
都已無從悔恨
早知道愛會這樣傷人
情會如此難枕
當初何必太認真
早明白夢裡不能長久
相思不如回頭
如今何必怨離分
除非是當作遊戲一場
紅塵任它淒涼
誰能斷了這情份
除非把真心放在一旁
今生隨緣聚散
無怨無悔有幾人？
我忽然想起這首紅極一時的歌，並不自主哼唱，阿飄妹妹聽了直嚷太悲情，使人心酸，淚水依舊潺潺而下。
「回工作室吧，我覺得好累好累，累得不想再當鬼。」我對阿飄妹妹說出肺腑之言。
工作室裡門窗均緊閉，陽台上的花花草草也已枯萎，睡蓮只剩空盆，被倒扣擱置在另一間儲藏室，我仔細瀏覽曾經親手粉刷成紫色的牆面，修補的屋頂，不禁感嘆樹倒猢猻散，很真實的寫照，想必這裡會越來越少有人來，直到有一天全部丟給資源回收商，或變成傳說紛紜的鬼閣樓，就像我的骨灰，只在偶然機緣時才會有人前去憑弔。
「你有打算去看姚采慧，孟莉蒔和筱蘭嗎？」
「明天再去，今天不想出門了。」
的確該去，否則無法明白誰在火化前說了「愛你，但願來生再續今生緣」和「希望來生你不要再拒絕我」這兩句話，更無法瞭解這兩句話的意義和因由，但今天真的不想動，心思已被恬靜的悲傷與絕情，街上自殘的婦人，以及生意興隆的鴨肉飯店塞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