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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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我一直不會認錯我的眼神。

早上照鏡子的時候,睡前洗澡的時候,透過電腦螢幕視訊的時候。

好像從十六歲之後,眼神就不曾改變了。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讓自己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十六歲的階段。

我現在二十四歲,卻有些中年危機感,好比說漸高的髮線,好比說,我去ktv已經開始用緬懷的心情去點播每一位曾經愛過歌手的歌。

還記得好幾次一個人去唱歌,就只點兩首歌反覆播送。一首是許美靜的邊界1999,一首是范曉萱的我要我們在一起。非常清醒的狀態。雖然知道自己有些古怪,卻不想勉強自己去聽流行歌了,總覺得那些流行歌總用那樣的方式去唱,好虛偽。對,我討厭的,是那份過度包裝的感覺。很多感覺是包裝不來的。儘管編曲怎樣了得,那樣的唱法搭配這樣的時代氣氛,並不會讓我有任何感同身受的感覺。所以相對來說,我也不喜歡復古,因為復古畢竟也只是一種style,並不能重現當時的古。不過,也並非是穿古裝的那種古,只是在我有參與有感覺思緒的那個年代,我最初對於世界有些看法的那個時候,那個時間點也許不算古,不過距離現在應該有十年以上。所以說是復古不見得那麼貼切,或許那份心情用念舊來形容更為貼切。其實,我還真不知道周杰倫唱到哪了......雖然本身的行業與這些事情息息相關。

當完兵的第二份工作來到上海,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其實我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所謂我想做的事大概就是創作,影像創作,錄像,或是抽大麻聊藝術等等不能說的荒謬事,這些荒謬在台灣的接受程度實在不高,尤其我父母也是保守來的,連我退伍完沒幾天就在問我工作工作人生規劃什麼之類的話......我實在不好意思跟他們說,我想當導演,而且是實驗電影的那種導演,所以我說服自己,為了要證明自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工作賺錢,為了證明能實施自我價值之前我是能適應普世價值的......於是我開始演戲了,開始工作了(雖然還是辭掉了),把安眠藥戒了,把有的沒的性生活抽開了,冠冕堂皇的說自己是基督徒,換個身分,最後來到了上海。

這樣的孤立心情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就算在台灣,這種被孤立的心情也時常有的。常常我在半夜睡不著,起床抽根菸的時候,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好深,好安靜,靜得連呼吸聲都好孤獨。然後搭配某一段不成調的愛戀回憶,更添心中的苦悲酸澀百感交集。好怕自己只能這樣了,什麼都留不住,什麼也得不到。不過,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之後往往就會在出奇不意的時候,給了我戲劇性的契機。

我是個樂於支配自己命運的人,沒別的理由,因為我夠有種。勇於表白,勇於撕破臉,勇於得罪別人。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事,讓我喪失好幾次才華得以揚名的機會,不過就算是巴結而得來的一切,我是一根毛都不會要的。就是這樣的白痴不世故,我才必須隱藏演戲,因為我聽了夠多大道理夠多要我好好學習人生還長之類的等等等。解釋好麻煩的,我沒辦法搬出一整套的理由只為了強暴你讓你懂我,我想我需要做的,只是一件創作。不管你懂或不懂,那個創作就是我的全部,我無須解釋的。

在台灣的k懂我的一切,懂我的生命,懂我的無須解釋,懂我的眼神。

印象中我曾經到達過幾次的邊界,到了那個邊界,始終猶豫著要不要就此出界的痛苦經驗。

最近的一次就是考慮與k要不要分手。

因為我怕我以後養不起他,而且我要出國好幾年,以前大學的時候就是班對了,現在分手要怎麼跟家長同學交代,在一起那麼多年也已經習慣了,突然分手該怎麼辦,他有他的事業我有我的夢想,我們的家庭環境相異太大......不過其實理由只有一個,當我發現我不愛他了。

又好幾天沒有與k聯絡,我忙,他比我更忙。每次錄完影想說打給他說我今天看到哪個明星本人長的其實不怎樣的時候,他只是回,我睡了。

然後我就在夜裡打手槍。漫無目標的。把過去暗戀的,分手過的全部拿來想。最好是3p,或是換妻什麼樣的重口味情節。完事後連衛生紙也懶的丟,就這麼放在床頭櫃。心裡則有一種瘋狂後不想檢討的冷靜。

阿銘是我在上海的好朋友,是個攝影師。信用卡欠債二萬多人民幣。原本是市場經理,為了追隨他愛的那個攝影師而放棄了父母替他安排的工作。海南人,也玩樂團。養了一隻我很討厭的狗。不過我常常礙於阿銘的面子而沒有罵那隻狗,不過阿銘好像知道了。我恨那種神經質的狗,無時無刻都在high,在我房間撒尿什麼的實在不討我喜歡。阿銘說是攝影師,不過,是那種別人有案子才會讓他接的那種,本身幾乎賺不了什麼錢。拍的照片嘛!確實不錯,不過,也不至於到大師的地步。

現在住的地方就是阿銘介紹我來的,我與他住在對面,中間隔著共用的廁所。他與他女友同住,我常常在半夜洗澡的時候聽到他們的做愛聲。阿銘說他要跟他女友結婚。

有一次阿銘不在家,他女友洗澡,我不知道就闖了進去,看到他女友哼著歌抬頭看我。我反應比他大了些,不小心把燈關掉,這時他女友才尖叫,要我把燈打開。我把燈打開的時候,眼睛又不小心往他那瞄了幾眼。

回到房間的那個晚上我的打手槍活動又有了新主題。情節就是,操你好朋友的女朋友。

但就算意念操過了,心裡還是很空。不知道用什麼事情來排譴過剩的精神。可能是身處異地,讓我這種拒斥自我與周圍連結的感受特別強烈。強烈到,睡不著的時候胸口會強烈震動,是非常痛的。

就算意念回到了當時,我是什麼也改變不了的。

那晚我與小婷在西門町走著,什麼也沒有多說。他知道我有女朋友,我知道他也有男朋友(是個拉子),但我們還想就這樣走著。能走多遠,能走多久多無所謂。我們是在夜店認識的,那晚他喝的很狂,我看他一直看著我。他跑過來問我,怎麼一個人?我說,你不也一個人?

我把他拉出去吃點東西,就去附近的旅館上床了。隔天醒來的時候他留給了我他的號碼。小婷。

那時候我剛辭了台灣的第一份工作,整個人廢著呈現植物狀態,然後小婷就出現了。小婷是在公關公司上班的,要見到他很容易,大台北有酒喝的地方乃至林森北一帶,幾乎晚上他都會出現。我打了通電話給他他正在上班,電話那頭是ktv的喧鬧還有玻璃杯的撞擊聲,感覺小婷很吃力又很開心的要我去找他。

我就去離他最近的7-11等他。他出現了,問我吃什麼,我說就這裡吧!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你他媽不是宅男吧?我笑著說,現在沒工作了應該是吧!

怎麼把工作辭了,你都三十幾歲了耶!
誰跟你說我三十幾?我二十四!
怎麼可能!你看起來就像三十幾歲阿!沒事不要留一大把鬍子好嗎?

我隨便拿了幾包餅乾什麼的就坐在窗台吃了起來,小婷拿了杯咖啡給我,說,你怎麼想到來找我?女朋友勒?

他喔......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婷就幫我解圍了,說,拜託不要裝善男信女了好嗎?大家都幾歲了,有男朋友有女朋友很正常阿!

他說完我看著他,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說,你沒事我要去工作了,謝謝你來看我。

那個,我有事一找你。
什麼事?
我想跟你上床!

黎明的光透過窗戶,看到小婷穿衣服的影子。我看著他可他並沒有看著我。我側身想好好把他看仔細,看他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也許二十五,二十六?不,我總是沒有辦法分辨女人真實的年齡。

你幾歲啦?
你不知道問女人的年齡很沒有禮貌嗎?
你到底以為你是誰?要我上床就上床,要我告訴你年紀就告訴你?

說著說著他又把衣服脫了,跑過來捏住我的下面,瞪了我一眼,開始幫我口交。

我幫你弄了幾下,就是幾歲。

我說我還沒射,他吐了吐舌頭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下次要上床別找我!

看著他把門關上,口水在下體還沒有全乾。

二十一下。

阿銘的狗又來煩我了。

整理行李準備去香港出差。

來到浦東機場,打了電話給k,說我要去香港了,他說一切小心。除了小心之外我還希望聽到什麼?說不出什麼具體的話,不過也只能這樣,就聽話小心吧!但我覺得我還是會讓自己忍不住失控。前一天剛結束棚錄到四點,早上就趕九點的飛機。頭痛的利害。

飛機是個很廉價的航空,飛行途中一直有廣告時間。讓我從上海飛香港的路程中根本不能好好歇會。

到了中環附近的酒店check in,然後附近的茶餐廳隨便吃了豬仔包配鴛鴦,還沒開始,與攝影師約在隔天。一個人走到籣桂坊閒晃。無聊打了卡,配張香港警察配槍的圖。小婷私訊過來了。

我現在在澳門。

我喝著啤酒,好難消化,就像那封私訊。我思考不出要回答什麼或激情什麼好推展現在的劇情往前進入高潮。例如,立刻買一張到澳門的船票,然後跟老闆那邊說我不幹了?不,我累了。就現在的我來說,欣賞的不過是過年的老套廣告片,一家圍爐的那種,或是伊莎貝爾一句,我們結婚吧!可以了結的劇情。而非這種細水長流又水深火熱的。不過,他也不可能因此殺來香港。想到這裡,我的自以為愧疚感就少了點。

後來在台灣打了幾次電話給小婷,他都沒有接。我猜可能是在忙,我猜可能是在逃避我。後來他若無其事的約我出來,我也就鬆了口氣。他說他男朋友生病很嚴重,所以他最近沒有什麼空。看著他的眼框有黑色的眼圈,感覺的出他確實好久不曾好好睡覺了,或者一邊工作一邊照顧男友兩邊跑。

然後我們去唱k,ktv的歌果然看出了他的實際年齡。都是一些少女心碎式的情歌,他喊著唱著,累了就喝酒。問我怎麼不唱,我意思意思的點了許美靜的邊界1999,也沒唱,就點原唱。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你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

不過,范曉萱的我要我們在一起我就沒點了。怕有過多的聯想或是......我也解決不了的事。我後來靠近小婷的位置,手抱著他,他開始靠在我懷裡唱歌。對於我的不安分他沒有太過抗拒還什麼的,於是接下來的事就很自然而然的又發生了。

我把他帶他旅館,幫他洗澡。也幫自己洗澡,然後在浴室我們幹了一次。躺到床上後又幹了一次。他的手機簡訊一直有提示音。我看的出來他其實也不想管。大概是他男朋友問他到底人在哪吧!

那天早上小婷一直看著我,嘆氣。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你到底想怎樣?

什麼怎樣?
算了,沒事。

後來他就再也沒接過我電話。

我想他要的,是一份穩定的生活吧!儘管我沒不喜歡小婷,但我也有我的穩定生活,並在這穩定中偶爾放縱自己的瘋狂與失控。但是若要跟小婷有什麼結果,勢必我這邊必須要分手,然後他也要分手,我們才走的下去。但我覺得我除了給不起承諾之外,也給不起穩定的生活。我還沒有工作。而他的工作性質卻複雜很多。我想他自己也知道這份矛盾吧!但是我們被生活這種無聲無息的壓力揪住了,逃不出生活,也逃不出不自由。

雖然自由是一種相對比較值。

於是後來透過朋友介紹,心裡很想逃開這些圈圈繞繞,就決定要前往上海工作。來上海之前app給小婷,跟他說我要去上海了,可能一去就好幾年。隔天他打給我,約我晚上出來西門町走走。

見到他的時候,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他說他辭掉工作了。我問為什麼?

女人的青春飯阿!吃不久的,想讓自己休息一陣子,再來思考要做什麼。
你跟你男朋友怎樣?
你很沒種耶!你其實是想問我們分手了沒吧?
那有嗎?
你會為了我跟你女朋友分手嗎?

我沉默。

那就對了。

說完他笑著拉著我的手去看一個街頭藝人表演。然後我們去了電影街看了電影。走的時候他抱了我。

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像現在我抱你這樣抱著我?
這樣抱有什麼差別嗎?
那種想做愛的抱跟那種想跟你在一起的抱是不一樣的喔!
你現在這種抱是?
你先抱我我再跟你說。

我把雙臂繞過他的肩頭,雙手十指扣起,抱的很緊。

小婷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走到邊界。想就此出界。

小婷把眼淚鼻涕都弄在我的衣服上,我去7-11買了咖啡,想說讓我們一起喝。回來的時候他走了。app上就一句,小心。

飛機上靠窗的位置,來到一個中國人的城市,上海。來到上海後雖然在工作,腦袋裡卻一直默默計畫之後要出國的事,我想只有美國或歐洲可以容忍我這種只想創作不想工作的心境了吧!K說我永遠沒有辦法滿足,所以我永遠不會停止飛行。

從香港回來後這種無力無心的感覺更深了。也可能是我就忽略了小婷那封私訊的緣故。老是覺得心裡有東西惦記著,卻說不出是什麼。畢竟什麼也改變不了,就算時光倒流,我還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因為我忠於自己。所以後來也沒有就辭了工作去澳門。而他也沒有到香港找我。

可我真的忠於自己嗎?我覺得我只是很容易失控,但是從來不知為何失控。就是那份不知為何,讓我的一切都沒有根據。沒有根據的與同事關係惡劣,沒有根據的不知道自己愛誰,或許連自己也不愛也不一定,只是自己什麼也沒察覺。沒有根據,靠的只有直覺。然而直覺帶我走到哪了?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做一份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待在一個破城市,這不是明明每個決定都是我深思熟慮過後的嗎?到底是怎樣的冥冥之中牽引到我走到今天這樣的情勢?不管怎麼分析卻還是感到混亂。


一個人在田子坊晃著,明天早上還要棚錄。坐在滿是歐洲人的路邊酒吧喝著熱紅酒,心裡也舒坦了。能有什麼事情過不去,就算孤獨也好,生活還是會用另一種樣貌告訴你活著的簡單。例如,餓了吃飯,睡飽了就醒,想做愛的時候找女人。那麼簡單。把那些理想,愛,和平自由等等的巨大名詞丟掉吧!生活不過是一個字,狗。

所謂做電視節目就是這麼一回事,把一個侏儒,一個變性人,一個機器人,一個瘋子,一個黑人,關到一個玻璃箱裡面,他們不用做什麼就會讓畫面很精采。所以我厭惡極了做電視節目這份工作。但是心裡沉著那份要出國的事,也沒有因此而強力發酵,讓我丟棄所有馬上飛往歐洲,或者美國。

當我又開始行尸走肉的時候,小婷的app來了。說他後天會來上海跟客戶見面。我問他不是辭掉工作了?他說,辭了就不能再找哦?

為了小婷的即將來到,我買了新枕頭,牙膏,毛巾,拖鞋,杯子,還在冰箱裡面放了幾瓶氣泡啤酒,然後把自己的鬍子整理了一下,剪了指甲。小婷看到我之後笑說,過的不錯哦!

那你過的怎樣?
賺錢囉!

我們並肩走著,天空飄下了雪。

我幫小婷圍上圍巾,拍拍他肩上的雪。看著他凍的通紅的臉頰。吻了他。

他說,現在的人真糟糕,都是先上床再談戀愛的!

我笑著捏捏他的手。這是我們第一次牽手,在上海。

你跟k還好嗎?
就那樣囉!你呢?
什麼我呢?
你跟你男友阿!
你是白痴喔?早就分手了,我fb上面的單身是假的哦?
中國這裡很難上fb的。
反正我分手了。不要問為什麼,與你也沒關係。

那天晚上他來到我家,我們是吻著進房的。我把他全身吻過了幾次,他幫我口交,我們控制不住身體的瘋狂,想瘋狂做愛。所有的世界只有我跟他兩個。我們換了各種姿勢,最後兩人倒在一起。他摸著我的臉,說,你怎麼看起來那麼老?我說你也不差阿!他笑著輕輕打了我幾下。然後兩個人一同看著窗外的雪在樹枝上凍成冰。

他說,好不可思議哦!台灣那麼大,我們卻是在上海見面的。我說,反而好像在這裡,我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了。我說完,小婷撐起身體認真的看著我。我說,怎麼了?他笑著說,沒事,你好像還是很幼稚哦!

為什麼?
還是用那招阿!不想面對就逃避。
恩。那,這樣我還逃不逃?

我翻身把他壓在我的身下,他掙脫不住,只能看著我,我低頭吻了他,然後進入。一起進入那個雪夜。那個上海的雪夜,只有我們的雪夜。那裡是世界的邊界,任何事情都找不到我們。

早上,把他送去跟客戶見面,我也去上班了。一整天就看著手機,看小婷有沒有打來,或是簡訊。他一封app來了,說,如果今天是你在台北,我也在台北,或是你在上海,我在台北,我們還能這樣嗎?今天我睡我朋友那了。後天回台灣的飛機,不用來送我。我會等你回台灣。

我生氣的打給小婷,問他,不是約好今天一起吃飯然後住在我這的嗎?怎麼那麼不守信用?而且你哪有什麼朋友在上海?

他沉默。

我說,你要這麼走了,你會永遠見不到我。

他依然沉默。

那天晚上雪還在下,聽說上海很久沒有下那麼久的雪了。想起小婷,還是忍不住一陣狂亂。明明就在同一個城市,要見個面也那麼困難,好像只有他有脾氣我沒有一樣。我想讓他知道,我脾氣大的!我去了酒吧喝酒,然後認識了一個叫真真的上海女生,兩個人聊的還算投機,至少可以讓我暫時忘記小婷的事。我摟著真真,半癲半醉的走回我家。走到家的時候我看見小婷蹲在地上,外套上面結了薄薄的雪,他站起來看著我,看著真真,他沒有太多表情。然後他轉身就要走了,我前去拉住他的手,他轉頭給了我一巴掌。好像這是設計好的劇碼,如果我不拉他,那就不會有巴掌。但是拉他之後,巴掌之後,才能有繼續談話的空間。

你放開我!

我沉默。

你,放開,我!幹你媽放開我聽不懂喔?

我沉默。

然後他開始胡亂在我身上狂打,還用踹的,很痛。真真嚇壞了前來勸架,我要他先走,我說這是我的事情。

真真說,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

我沉默了之後真真又給了我一巴掌,然後轉身走了。

我的手還是拉著小婷的,但是被他踹了之後肚子太痛忍不住蹲了下來,但是手還是拉著,沒有因此而放開。

好阿,很會說謊嘛!就說你沒有女朋友了阿!反正我也不是!我只是替k可憐,怎麼會愛你這麼爛的人。

我重新站起來看著小婷,然後我抱了他。

我說,能看到你,真好。

在房間裡,我忍不住肚子的痛發出一些些哀嚎的聲音,小婷說,欸,還很痛嗎?我點頭。他說,沒用的男人。

他把我衣服脫掉,叫我躺著。用曼秀雷敦幫我按摩。他的手在我肚子上來回磨蹭,我很快的有反應了。他把頭一撇的說,痛成這樣還能想那種事情,看來也不怎麼痛了嘛!我爬起來抱著他,咬了他的肩膀,他痛出聲,我把他的嘴巴摀住。我說,這是懲罰。然後把他的內衣解開,他也脫掉我的內褲,我們太熟練這些事情。

我想,我還沒有成為那種我想成為的人。我想,我只能這樣這樣下去了。我還記得我的眼神,那雙十六歲的青春眼神,那份經歷事故依然清澈的眼神,卻不曾真正成熟的眼神。

照鏡子的時候,刷牙的時候,作夢的時候,看著小婷的時候。
作為一個被綑在都會生存的人,似乎都非常寂寞。孤單無法打破黑夜,只能用迷醉來填補內心的空洞。

本作的第三人代名詞,由於不論男女都用“他”,敘述內心的過程又沒特別指名性別,很多時待會看得很疲勞,還要往回找去尋找線索,以了解誰是誰,還有哪些話是對話。可以的話,網後女性還是用“她”,以明性別與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