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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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是出乎意料安靜的清晨了,平常在這個時間的狗吠聲、鳥叫聲都像是掉進了沉寂的黑洞之中,然後整個被撕裂般地消逝。

他依舊在早上七點時起床,接著走到浴室開始一天出發前的盥洗動作。只是今天有點不太一樣,他的每一個動作變得有些微遲緩。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他的心裡有了一個答案。

他顯得精神奕奕

到了廚房煎了兩個荷包蛋加上一片火腿,跟往常一樣。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吃完這一份早餐。

他開始仔細地打點他身邊的每一個小細節部分。從衣櫃裡拿出昨晚剛熨好的襯衫,從領帶架上挑出了一條淺藍色的領帶。他開始在鏡子前像依照手冊一般地一步一步的進行他每天早晨的工作。接著剔牙、漱口,把昨晚趕完的企劃書一本一本小心的收進公事包。

他凝視著玻璃櫃上的黑色圓型的石頭,只是凝視著、他不發一語地凝視著。那樣的圓形應該是他所見過最圓的圓體了吧!雖然他試圖想要去記起這個圓形石投出現的原因,只是再怎樣想也是突增他激烈的混亂。他正處於極度地混亂之中。這個問題從一個月前他開始不經意地注意到時,就一直困惑著他。從那天起他便開始陷入了那虛虛渺渺茫茫的混亂之中了。

「這問題應該要做個解決。」他心中想著,於是拿起了石頭往他的公事包放了進去。

把門關上後,他似乎又擔心什麼事般地又走進了房子裡,大約又花了十分鐘左右他才又走了出來。於是,他像電影定格般的站在門口呆了約10秒後,接著他開始急速的離開。

是一個比平常更加晴朗的早晨,整個社區的街頭卻反而比平常更加的少人。他穿著與天氣不合的風衣外套,他開始在公園裡不停地來回走著。有時候停下來好像在想些什麼事,但不用幾秒又喃喃自語了起來。接著,又開始不停地在公園裡走著。重複著同樣的一個動作。他自言自語著。

公園裡散佈著的花香,與路口不斷呼嘯而過的汽車排煙味交雜而成了奇異的味道。這個味道卻隱隱勾勒出他從心底厭惡自己的不安。那一股不安的厭惡,在他的體內正極速地擴散中。沒有錯的,是一股強烈厭惡自己的厭惡感。於是他走到噴水池旁開始用力的洗著手,像是企圖要洗掉那一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奇異味道。他確實聞到了。

他找了張乾淨的公園椅子坐了下來,他閉上雙眼讓陽光透過眼瞼進入眼簾,讓那似奇幻的暈彩打散後進了他的視覺感官,那濺開的每一點都讓他感覺服貼於腦門裡面,刺激著每一段的觸神經,突然地那像嗎啡注射般的愉悅在腦門中擴散了開來,他感覺到激烈的情緒起伏著。

他開始觀察附近所有的一切。左手邊的沙堆,一群小孩因為先來後到的問題,正在吵架著。他望了他們一眼,小孩也毫不客氣的瞪著他。

那個憤怒就好像在對他說著:「你這個笨蛋,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少來管我的事!!」他依然不斷地、不停地來回地走著。

在前方他視野可及之處,座落一棟橘黃色的建築物的圍牆上,正躺著一隻茶色的野貓。有時它站著彷彿在觀察屋內的一切,有時又好像夏天裡溶化的冰淇淋一般,整個的趴在圍牆上。

他注視著那一棟建築物,不懂的是什麼樣的風格的建築設計師會去蓋起這棟屋子。從整個對稱來說是完全不符合整個建築概念的。過低的圍牆、跟整個社區不搭嘎的中間凸起,而後方則是像刻意跑出的梯形。從門口看來像是瀰漫著巴洛克時代的大理石雕門,但是顏色…,就是那個灰白色把整個不協調佔據了所有眼光。屋頂的上簷有著一個大鐘,造型像一個大的布榖鐘,上面指的時間似乎比正常的時間快了有一個小時。鐘的兩旁雕著過分誇張的木雕飾品,整個鐘的概念就好像給硬生生的強制在上面。是一種完全地不協調。

最後當然他也發現了,不搭嘎地存在於這一個不搭嘎的社區公園裡的,好像是他自己了!!

終於他選擇在公園的鞦韆上坐下,一個人就坐在那與他體型不合的鞦韆上,一直地、不停地擺動著。然而,卻不知道把整個人靈魂丟到哪裡似的,望穿的那一片天空是彷彿沒有任何雲朵般的存在著。然而他的身軀卻依然地、持續地在擺動著。

「李先生,今天不用上班啊。」住在隔壁的媽媽關心地趨前詢問著。

「啊!今天剛好不用,謝謝。」他神色有點不自然地苦笑著,掛著他一如往常的笑容。笑著。

「是喔!那你多小心喔!」

「謝謝妳!」謝過之後他又持續地繼續擺動著。

然而那一隻茶色的貓,就好像是突然發現了他一般的跳了起來。接著也是一樣發出莫名的憤怒眼神。雖然他不可能聽的到貓的憤怒,但他卻清晰的聽到:「你來這裡幹嘛?!這裡早就不是屬於你的地方了!」

他停下了鞦韆,卻依然坐著。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了手機,按著每一個他熟悉的熟悉號碼。交代著同樣的一句話。

「對不起!我現在必須要去那裡了,不然就來不及了。真的,我再不離開前去那裡就來不及了?!」

他打完所有的電話後,把手機關機。接著是一股用力的甩去,把手機往剛剛那隻茶色的貓丟去。拿出風衣外套裡的香煙。點了一根。然後焦慮地猛吸著隱藏在香菸體內的尼古丁。香菸抽到約剩三分之一時,他從鞦韆上站起。開始踱步地一直踩著,然後離去。

沒有人知道他去哪邊了?!有人見到他的最後一眼,是在他住家轉角的公園。也因為整個人消失的過於極端,讓整個消息卻也不尋常地在某個媒體報紙上出現了一個約五百字的小篇幅。整個社區裡也莫明地陷入了奇怪的小小恐慌。那一年,是哪一年?在他吃完三十歲的生日蛋糕之後,他就莫名地消失了。那一種不明確的消失,就好像從未發生在人們的記憶之中。只是很單純的消失了。
這真是一篇耐人尋味的短篇
那來回擺盪的鞦韆
就如那個心思擺盪的年青人
剛吃完三十歲的蛋糕
帶著黑色完美的圓石
看見自己在城市中的不協調存在
擺盪在公園裡若有似無的對話
消失 他去了哪裡 他說他一定要去那
不然就來不及來了
這一驟然轉折 使鞦韆變得更加神秘
一切文脈都顯得跳躍
為著那神秘的消失

若有序章 定當拜讀

文瑜
謝謝 文瑜

:)
也許有他的第二人生吧!

有時候也想那麼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