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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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大叔笑著笑著忽然用著輕微的力道給了我一拳

【馬的!小子你還年輕,跟我這個老頭強什麼飯碗!】他說......

跟大叔同事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之所以會感覺如此熟識,全賴他那北方人的直率與熱情,每段話的開頭總免不了馬的猴的!!

【ㄟ!小子!你會喝酒吧?】

【會!可是酒量不好】我說!

【一個人能喝多少啤酒?】他問

【大概........一箱吧??】我算了一下

【你就吹吧!!!】大叔笑著說,感覺上他又想給我第二拳!

【我是說真的,我以前酒量才算好,現在一箱啤酒對我來說是很勉強的】真的退步了!!
!
【哈哈!!好!!下次去你宿舍附近喝,有沒有那本事,到時就會知道了!!】大叔說.......


大叔說他有52歲了,但是以他壯碩的身材(雖不高,很奇怪!!北方人應該很高的)和靈活的動作來看,應該不會是如此年紀!!
不知是因為他的爽朗或是厚實手掌的關係,他和我印象中的"喬峰"(如不知喬峰為何許人,請翻閱金庸的"天龍八部"即可知曉)也有時會稍稍的重疊,
所以每當和他開玩笑時,下意識會與他保持一點距離,畢竟........
天知道他會不會喬峰的畢生絕學"降龍十八掌"...........套一句周星馳的經典名言"難道我會如來神掌,也要跟你說嗎?""!!


大叔說他目前家裡只剩下一個母親與一個女兒,母親因年歲關係在意識上有些模糊了,女兒目前在讀大學!!

【老婆呢?】話一說出口,我其實就有些後悔,這就叫做"哪壺不開,提哪壺"吧!!

【老婆......生完女兒後沒幾個月就走了!!】大叔說.....

霎那間...........我發現我掉入了一個由""對話""所構成的"情緒陷阱"!!該死!!!這種狀態是非常尷尬的!!!!
接下來的場景,無非就是......烏鴉飛過........鴉雀無聲.....大風起兮落葉飄....!!

【其實我有考慮大陸和越南的,錢不夠阿???】大叔接著開玩笑著說....!

鬆了一口氣..........................!!!

【喔!!所以你有考慮過"續弦"的問題就是了!!】小心翼翼的問........

【馬的,你小子是吃酸菜了是吧?講話怎都一副酸腐味兒!!不就再討個老婆嘛!!還"續弦"呢??當然有,我還沒老到不行!!再討個老婆也不為過吧?】大叔笑著說

【那是當然......】我回答...更加酸腐....!!

幾乎每天上班跟他碰面時,以上的場景就會一再重現,。大叔有點重聽,但是好面子的他都會說他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
所以我與他聊天時音量都會刻意的放大,有時幾個走過去的路人都會以一種責怪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有著一些些無奈......


我們聊了很多事情,從他爸媽從中國到台灣的歲月開始聊起...........,我隨著大叔的特濃北方腔調與不斷馬的猴的談話聲,
一下子化身為坐船投奔新天地的老鄉民,一下又變為拿著老式步槍上場殺共的國民小兵,再泱泱大陸之中,身為百百萬小小人民又身在亂世生存的不易與困難,有些許明瞭了..........

【大叔,那你女兒呢??怎麼都沒聽你聊你女兒的事情..】我問

大叔原本的爽朗似乎被"什麼"所淋熄了,勉強微笑一下說【跟我不太親,不太常與我說話!!】

【嗯!!不太對吧!!!你妻子不是很早就過世了....你從小養她養到大,她不跟你親,要跟誰親?】.......我有著這股疑問!!

【她是我老母養大的,我大都給錢, 不常在家!!!】大叔感覺上盡量小心簡短的說著....

【喔!!那她現在還住家裡嗎??你也別擔心,年輕人嘛!總是會有自己的世界!!】我說!!!

【她現在在外面住,是阿!!或許你說的對!!你們年輕人之間總有著自己的世界!!老人家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了!!!】大叔勉強笑了笑說........ !!


我看大叔似乎又些在意剛才的話題,我又持續說了一些關於年輕人的想法,思考,做事態度!!讓他的心裡好過一些,
感覺上大叔是個放不下孩子的父親,總是害怕唯一的女兒受傷!!大叔在我說話期間一直異常的安靜,
聽我侃侃而談了一會兒,他用著一雙很悲傷,很悲傷,很悲傷的眼睛!!!對著我說!!

【小子 !!我知道你好意,但大叔我的問題並不是你所形容的那種狀況,這種事兒,說來不好聽!!你聽聽也就過了!別在意!!.....】
大叔說著好像在決定什麼.....頓了頓,又再開口說.....

【我已經和我女兒很多年沒有說話了,多久我都忘記了,我跟她不親,對我來說事也好辦,但問題不在這兒!!
你知道嗎??大叔老了確沒糊塗,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底,我女兒........簡單來說.......她......看不起我...... 】大叔說.............

我其實很想追問""為什麼""?但是看著大叔為難的表情我真的問不下去,疑問就這麼梗在喉頭不上不下著!!
現在是下班時間............車潮在身旁來來去去........!!細想著剛才大叔說話的語氣.表情..還有著那句不斷重複於腦海中的"""她.......看不起我''''!!!
身陷在車水馬龍的我.............忽然一陣又一陣的鼻酸...........!!
有的時候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蘊含了深沈不見底的哀傷。
鼻酸至淚流也只在一順之間。

安濯 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