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2月 17, 2011 4:25 pm
家中，媽媽正與姨媽和幾位阿姨大媽在打牌，爸爸則在院子裏伺弄他的花草。我騎著車沖進院裏，也不跟爸爸打招呼，也不管碰不碰壞爸爸的花草，把單車一丟，就徑直朝屋裏沖去。
媽媽全神貫注地打著牌，見我進來，只略微抬了下眼皮道：“冰冰回來了？”姨媽則朝我笑了笑，其他的阿姨大媽也都朝我點點頭——大約她們都沒有注意到我臉上震怒的表情！
我卻沒有理睬她們，沉著臉沖到媽媽身邊，大聲道：“媽媽，你為什麼去找曉峰？為什麼要傷害他？為什麼要干涉我和他的事？你知道你這樣做讓我多傷心嗎？”
所有人都不由吃驚地停下牌，望望我，又望望媽媽，姨媽則馬上問媽媽道：“碧霞，你去找過曉峰嗎？你對他都說了什麼？”
媽媽臉上經過了一番由驚愕到尷尬到平緩的變化後，說：“我是去找過曉峰，不過我並沒有傷害他，我只是對他說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跟他過那種緊張勞累的生活。我希望他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和願望。我就說了這些，過分的和嚴重的話我可一句都沒有說……”
“你憑什麼不願意我過我想過的生活？”我怒斥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憑什麼要來插手？”
“是呀，是呀，”姨媽附和著我的話道：“碧霞，這是冰冰在談戀愛，又不是你在談戀愛，你著什麼急呀？再說冰冰都這麼大了，她會處理自己的事了，你何必操這份閒心呢，有神氣的話就多打打牌，散散步吧 。”
其他阿姨大媽也紛紛附和姨媽的話道：“就是呀，碧霞，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管年輕人談戀愛的事呀？由他們去吧，現在的年輕人，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的，還是留著精神等著抱外甥吧。呵呵……”
“女兒是我生的，我不信我管不了！”媽媽扳著臉孔道。但隨即她又歎道：“你們以為我這是閑得無聊，在操閒心嗎？如果冰冰談的物件是一個能幹有本事，而且家庭條件好的人的話，我當然不會去管。再退一步說，就算人不怎麼樣，只要家庭條件稍稍還過得去，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偏偏冰冰談的是一個既無本事，家庭條件又非常差的人，所以我這才著急的。說起他那個家庭條件，也許你們不會相信，那真是沒法形容，一家五口就擠在一間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屋子裏，兩個下了崗，一個老的退了休，一個兩歲的把爺（方言：即小孩）張著嘴等飯吃。只有他一個人上班，每月兩百元都不到的工資，而且隨時還有下崗的可能。如果冰冰嫁給他的話，不僅要跟他睡陽臺，還要替他養活一大家人……你們想想，我辛辛苦苦養大這麼一個女兒，眼睜睜看著她將要去那樣的一種環境裏生活，我能不著急，我能不管嗎？”
“真的嗎？真的是那麼差的條件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條件也真是太差了！”
“冰冰，結婚成家可是一輩子的事，你可要認真考慮考慮啊？”
姨媽卻笑道：“碧霞，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曉峰家的條件也許是差了點，但我相信決不至於象你說的那麼差的……”
“你沒有去過他們家，你根本就沒有發言權。”媽媽粗暴地截斷姨媽的話道：“你要是親自去看一看的話，我相信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就算他們家的條件差了一點，那又有什麼要緊呢？冰冰愛的是曉峰，只要他們相親相愛，快快樂樂，又何必那麼在意家庭條件呢？”
“冰冰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當然不在意了。我看你是巴不得冰冰吃一輩子苦，受一輩子窮，你才高興，才稱心如意呢！”
媽媽的話尖酸而刻薄，這哪像是對一個以姐妹相稱的人說話啊！所有在場的人頓時都不由驚呆了，我看到姨媽更是驚得呆若木雞！
恰好走進來的爸爸也聽到了媽媽的話，他頓時怒不可竭道：“碧霞，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誰巴不得冰冰吃苦受窮了？你這樣說話難道不怕遭雷劈嗎？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關心冰冰嗎？你以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就算是關心她嗎？”
很明顯，爸爸這話不是在幫我，而是在維護姨媽，因為那種關懷愛護之情已溢於言表。一時間，我竟忘記我回家來的目的了。
此時的媽媽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牛，臉上漲得通紅，鼻孔出著粗氣，眼睛閃射著怒火。她猛然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呼地站起身來，朝爸爸怒斥道：“許思奇，我又不是說你，你著什麼急？你別管我做什麼，那也總算是在做，總算是在關心。可你呢，你做過什麼？冰冰長這麼大，你關心過她嗎？你過問過她的終身大事嗎？”
“我雖然沒有過問，但我至少尊重她的追求和選擇，我不會象你這樣對她的追求和選擇橫加干涉和阻攔！”
“你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你從來就不把冰冰當作你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來，你從來就不曾真正關心過她，你的心從來就不曾在這個家，從來就不曾在我們母女身上……”
“孫碧霞，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爸爸顯然被觸到了痛處，他頓時暴跳如雷起來，“孫碧霞，我警告你，不要借題發揮。我們現在是在說冰冰的事情，她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你愛怎麼干涉和阻攔我管不著，但是，我會尊重她的追求和選擇，無論她追求什麼，選擇什麼，我都會尊重和支援！”
“這樣沒有原則，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像是一個作父親的人說的嗎？說這樣的話才該遭雷劈呢！我看你們就是巴不得冰冰受一輩子的苦……”
此時我覺得不能再容許媽媽這樣說下去了，若讓她繼續這樣強詞奪理下去，不僅令爸爸和姨媽難堪，也會更加助長她干涉我和曉峰的“囂張”氣焰的！於是我馬上截斷媽媽的話道：
“媽媽，我不管你怎樣認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這輩子是跟定了曉峰的，苦也好，累也罷，我都毫無怨言！如果你還希望我們母女之間仍然象從前那樣親密和睦的話，最好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冰冰，連你也要威脅我嗎？”媽媽即刻把怒氣轉向了我，厲聲道：“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嫁給那個騙子無賴！除非我死了！”
我做夢也沒料到媽媽竟會說出這麼蠻橫霸道的話！本來我也正是在氣頭上，既然媽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絕了，那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我即刻也針鋒相對道：“那好，你現在也聽清楚，我就是要嫁給曉峰！你死也好活也好，與我無關！”
“你……你……真是沒良心！算我白生了你！有本事你現在就不要認我這個媽，現在就去嫁那個騙子無賴！”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走！”我不再思索，扭頭就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冰冰，你回來！冰冰，你給我回來……”媽媽馬上急得大叫。
我沒有理她，更沒有回頭。
忽然身後傳來眾人紛亂的聲音：
“碧霞，你怎麼啦？”
“碧霞，你醒醒！碧霞……”
我不由大驚，忙轉回身，只見媽媽倒在地上，眾人正圍著她呼叫。
媽媽怎麼啦？“媽媽——”我大叫一聲，飛奔回去，撲到媽媽身上，“媽媽，你怎麼啦？媽媽你醒醒，你醒醒……”
然而媽媽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聲息！
媽媽全神貫注地打著牌，見我進來，只略微抬了下眼皮道：“冰冰回來了？”姨媽則朝我笑了笑，其他的阿姨大媽也都朝我點點頭——大約她們都沒有注意到我臉上震怒的表情！
我卻沒有理睬她們，沉著臉沖到媽媽身邊，大聲道：“媽媽，你為什麼去找曉峰？為什麼要傷害他？為什麼要干涉我和他的事？你知道你這樣做讓我多傷心嗎？”
所有人都不由吃驚地停下牌，望望我，又望望媽媽，姨媽則馬上問媽媽道：“碧霞，你去找過曉峰嗎？你對他都說了什麼？”
媽媽臉上經過了一番由驚愕到尷尬到平緩的變化後，說：“我是去找過曉峰，不過我並沒有傷害他，我只是對他說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跟他過那種緊張勞累的生活。我希望他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和願望。我就說了這些，過分的和嚴重的話我可一句都沒有說……”
“你憑什麼不願意我過我想過的生活？”我怒斥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憑什麼要來插手？”
“是呀，是呀，”姨媽附和著我的話道：“碧霞，這是冰冰在談戀愛，又不是你在談戀愛，你著什麼急呀？再說冰冰都這麼大了，她會處理自己的事了，你何必操這份閒心呢，有神氣的話就多打打牌，散散步吧 。”
其他阿姨大媽也紛紛附和姨媽的話道：“就是呀，碧霞，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管年輕人談戀愛的事呀？由他們去吧，現在的年輕人，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的，還是留著精神等著抱外甥吧。呵呵……”
“女兒是我生的，我不信我管不了！”媽媽扳著臉孔道。但隨即她又歎道：“你們以為我這是閑得無聊，在操閒心嗎？如果冰冰談的物件是一個能幹有本事，而且家庭條件好的人的話，我當然不會去管。再退一步說，就算人不怎麼樣，只要家庭條件稍稍還過得去，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偏偏冰冰談的是一個既無本事，家庭條件又非常差的人，所以我這才著急的。說起他那個家庭條件，也許你們不會相信，那真是沒法形容，一家五口就擠在一間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屋子裏，兩個下了崗，一個老的退了休，一個兩歲的把爺（方言：即小孩）張著嘴等飯吃。只有他一個人上班，每月兩百元都不到的工資，而且隨時還有下崗的可能。如果冰冰嫁給他的話，不僅要跟他睡陽臺，還要替他養活一大家人……你們想想，我辛辛苦苦養大這麼一個女兒，眼睜睜看著她將要去那樣的一種環境裏生活，我能不著急，我能不管嗎？”
“真的嗎？真的是那麼差的條件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條件也真是太差了！”
“冰冰，結婚成家可是一輩子的事，你可要認真考慮考慮啊？”
姨媽卻笑道：“碧霞，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曉峰家的條件也許是差了點，但我相信決不至於象你說的那麼差的……”
“你沒有去過他們家，你根本就沒有發言權。”媽媽粗暴地截斷姨媽的話道：“你要是親自去看一看的話，我相信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就算他們家的條件差了一點，那又有什麼要緊呢？冰冰愛的是曉峰，只要他們相親相愛，快快樂樂，又何必那麼在意家庭條件呢？”
“冰冰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當然不在意了。我看你是巴不得冰冰吃一輩子苦，受一輩子窮，你才高興，才稱心如意呢！”
媽媽的話尖酸而刻薄，這哪像是對一個以姐妹相稱的人說話啊！所有在場的人頓時都不由驚呆了，我看到姨媽更是驚得呆若木雞！
恰好走進來的爸爸也聽到了媽媽的話，他頓時怒不可竭道：“碧霞，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誰巴不得冰冰吃苦受窮了？你這樣說話難道不怕遭雷劈嗎？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關心冰冰嗎？你以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就算是關心她嗎？”
很明顯，爸爸這話不是在幫我，而是在維護姨媽，因為那種關懷愛護之情已溢於言表。一時間，我竟忘記我回家來的目的了。
此時的媽媽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牛，臉上漲得通紅，鼻孔出著粗氣，眼睛閃射著怒火。她猛然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呼地站起身來，朝爸爸怒斥道：“許思奇，我又不是說你，你著什麼急？你別管我做什麼，那也總算是在做，總算是在關心。可你呢，你做過什麼？冰冰長這麼大，你關心過她嗎？你過問過她的終身大事嗎？”
“我雖然沒有過問，但我至少尊重她的追求和選擇，我不會象你這樣對她的追求和選擇橫加干涉和阻攔！”
“你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你從來就不把冰冰當作你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來，你從來就不曾真正關心過她，你的心從來就不曾在這個家，從來就不曾在我們母女身上……”
“孫碧霞，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爸爸顯然被觸到了痛處，他頓時暴跳如雷起來，“孫碧霞，我警告你，不要借題發揮。我們現在是在說冰冰的事情，她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你愛怎麼干涉和阻攔我管不著，但是，我會尊重她的追求和選擇，無論她追求什麼，選擇什麼，我都會尊重和支援！”
“這樣沒有原則，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像是一個作父親的人說的嗎？說這樣的話才該遭雷劈呢！我看你們就是巴不得冰冰受一輩子的苦……”
此時我覺得不能再容許媽媽這樣說下去了，若讓她繼續這樣強詞奪理下去，不僅令爸爸和姨媽難堪，也會更加助長她干涉我和曉峰的“囂張”氣焰的！於是我馬上截斷媽媽的話道：
“媽媽，我不管你怎樣認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這輩子是跟定了曉峰的，苦也好，累也罷，我都毫無怨言！如果你還希望我們母女之間仍然象從前那樣親密和睦的話，最好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冰冰，連你也要威脅我嗎？”媽媽即刻把怒氣轉向了我，厲聲道：“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嫁給那個騙子無賴！除非我死了！”
我做夢也沒料到媽媽竟會說出這麼蠻橫霸道的話！本來我也正是在氣頭上，既然媽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絕了，那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我即刻也針鋒相對道：“那好，你現在也聽清楚，我就是要嫁給曉峰！你死也好活也好，與我無關！”
“你……你……真是沒良心！算我白生了你！有本事你現在就不要認我這個媽，現在就去嫁那個騙子無賴！”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走！”我不再思索，扭頭就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冰冰，你回來！冰冰，你給我回來……”媽媽馬上急得大叫。
我沒有理她，更沒有回頭。
忽然身後傳來眾人紛亂的聲音：
“碧霞，你怎麼啦？”
“碧霞，你醒醒！碧霞……”
我不由大驚，忙轉回身，只見媽媽倒在地上，眾人正圍著她呼叫。
媽媽怎麼啦？“媽媽——”我大叫一聲，飛奔回去，撲到媽媽身上，“媽媽，你怎麼啦？媽媽你醒醒，你醒醒……”
然而媽媽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