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0月 22, 2011 12:41 am
一、
扣下板機的一剎那，子彈旋飛進殷芸的胸口，一朵鮮艷的玫瑰被無聲的種下，也只四分之一秒的時間，便從背脊綻放出令人悚然的美與無數尖銳的刺。來不及說的愛，在煙硝消逝之前，沒有任何詮釋。
二、
殷芸跟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一直到高中畢業都被分到同一個班級，甚至，到了大學也在同一個系所同一間教室。或許，就是這樣的命運糾纏著我們注定無法分離。
那年，我們都已經大四，在最後一次班聚的時候，我獨自察覺談笑之間的殷芸顯得特別不捨。當時的我沒有多想。只是在這次聚會之後，我竟遭遇到令我無法置信的發展。
原來，殷芸早有了男朋友，從大一就認識，是傳播系最受歡迎的型男。他們已秘密交往了快四年的時間，身為青梅竹馬的我卻渾然不知。
「我並不是刻意瞞你，只是，我覺得讓你知道會很尷尬。」殷芸愧疚地說。
「那就表示妳知道我從以前就……就對妳很好，我以為妳已經默許了這份感情。可是，妳卻早有了心上人，這叫我情何以堪？為什麼不早跟我說清楚真相？妳明知道我的性格與想法，一開始就說清楚我會為妳祝福，現在，我必須容忍在這份感情上付出的同時妳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終於承受不住這次的打擊，哽咽地說。
「我們之間的相處是友情，不是其他，不要那麼自私的將自己的情感牢籠住我，如同我的家人給了我一條無法讓我自己決定的路，而他們卻美其名稱為『選擇』。我對你的陪伴很是珍惜，也怕你受傷，所以我才猶豫著該不該說破真相。你知道我的為難嗎？」殷芸激動得落下淚來，帶著一絲地啞說著。
「我不是想強迫妳甚麼，我也明白情感是勉強不來，只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如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妳心有所屬，我會讓自己默默離開並帶著深深的祝福。如今，我依然會祝福妳，只是我會帶著悲傷離去。我的依賴在這裡徹底碎了，不怪誰，只恨命運太愛捉弄。」我說完轉身就走，殷芸喊著我的名字想再多解釋些甚麼，我卻再也沒有任何空間可以容納過多的痛在心頭駐留。
三、
甚麼是愛情？少年維特式的愛或莎士比亞式的情足以說明愛情的本體嗎？
我時常在想電視劇裡頭的誇張情節是不可能反映在現實生活之中，可是我錯了，錯得離譜，反而是純粹的愛情並不存在，因為愛與被愛是兩種不同的處境，因此接受與否是被動性選擇的決定。
「甚麼！你居然說你要跟小珍在一起？為什麼？」殷芸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交往已久的誠翔。
「我對妳早就沒感覺了。妳的確很迷人，但是現在有比妳更好的選擇在我面前，我當然選擇與她在一起，這不就是戀愛嗎？過程就是不斷地更換，直到找到真正與自己契合的那一半。妳這麼保守幹嘛？」誠翔一臉不以為然地回答。
「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不，你玩弄的是女人的感情。別把自己的行為說的很有道理，你說得這些只是在掩飾自己的獸性。不是嗎」殷芸怒不可止。
「沒錯！妳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又如何呢？妳們就是愛被我玩，明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卻在最後哭哭啼啼，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妳們自己犯賤要死心塌地關我何事？妳也同樣在爽，難道我就該負責所有的錯？與其在這理責怪我，不如去找別人爽一爽再拋棄，說不定妳會上癮呢！」誠翔露出極其令人作噁且極度淫蕩的表情對著殷芸如此說道。
四、
隔天，校園發生了命案，一個男子腦部及生殖器中了十數發子彈，估計是當場死亡，死亡時間推斷為凌晨三點四十分左右。現場採集到數枚指紋與腳印，研判兇手僅只一人，且為女性。警方正在過濾死者交友情況……
這天，雨下個不停，我沒課的時候都會固定來到巷口的咖啡店坐著看書。突然間殷芸走了進來，全身濕透，所有人正在滿腦疑問的同時，她將我拉了出去。
「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了你承受痛苦的感受，我沒有辦法將你的傷口回復成原來的模樣，我更治不好你的悲痛。我還不了你的情，所以我把生命交給你。」殷芸將我拉到巷尾的一個窄巷，迅速地將一把黑色的自動手槍塞到我手中。看不出來她是否流淚，因為雨水已浸濕她蒼白且無力的面貌上。
「妳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要我用奪走妳的命來抹淨一切的痛與感情，太自私了，情感難道是這樣衡量的嗎？情感可以用交易的方式來說明存在價值嗎？妳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得到的不僅是失去妳，更是要活在奪去妳生命的深淵裡受苦難的折磨，公平嗎？」我難掩傷心之情。看著殷芸已失去理智，心頭又是一陣酸楚澎湃湧上。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已經將誠翔殺掉了，換你來解決我的痛苦。我只能依賴你，我太了解你的個性，你絕不會讓我傷心難過的。對不對？」殷芸帶著淒苦的表情掙扎著，彷彿她只是命運操弄的傀儡，拖著最後一條線尋求解脫。看著她的眼神、她最後對我的哀求，我服從了她的決定。
「我愛妳，妳知道我這輩子都愛妳，我就算不說妳也知道。就算不說妳也知……」我舉起槍抵住殷芸的胸口，心裡不斷地重複著這些話。
當我扣下板機的瞬間，殷芸露出滿意且感激的笑容，趴臥在我的身上。煙硝味像是審判結束後的欣慰，因為罪與罰相互抵消，再沒有所以，更不再有因為。我把殷芸的遺體擱置在小巷內，轉身之後，我忍不住內心的激動舉槍朝自己的太陽穴擊發。已經沒有子彈了，這是妳算好的嗎？殷芸。我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只是小小聲地說：「我真的很愛妳。」其實，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說出口，因為，雨聲過於淒厲。
扣下板機的一剎那，子彈旋飛進殷芸的胸口，一朵鮮艷的玫瑰被無聲的種下，也只四分之一秒的時間，便從背脊綻放出令人悚然的美與無數尖銳的刺。來不及說的愛，在煙硝消逝之前，沒有任何詮釋。
二、
殷芸跟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一直到高中畢業都被分到同一個班級，甚至，到了大學也在同一個系所同一間教室。或許，就是這樣的命運糾纏著我們注定無法分離。
那年，我們都已經大四，在最後一次班聚的時候，我獨自察覺談笑之間的殷芸顯得特別不捨。當時的我沒有多想。只是在這次聚會之後，我竟遭遇到令我無法置信的發展。
原來，殷芸早有了男朋友，從大一就認識，是傳播系最受歡迎的型男。他們已秘密交往了快四年的時間，身為青梅竹馬的我卻渾然不知。
「我並不是刻意瞞你，只是，我覺得讓你知道會很尷尬。」殷芸愧疚地說。
「那就表示妳知道我從以前就……就對妳很好，我以為妳已經默許了這份感情。可是，妳卻早有了心上人，這叫我情何以堪？為什麼不早跟我說清楚真相？妳明知道我的性格與想法，一開始就說清楚我會為妳祝福，現在，我必須容忍在這份感情上付出的同時妳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終於承受不住這次的打擊，哽咽地說。
「我們之間的相處是友情，不是其他，不要那麼自私的將自己的情感牢籠住我，如同我的家人給了我一條無法讓我自己決定的路，而他們卻美其名稱為『選擇』。我對你的陪伴很是珍惜，也怕你受傷，所以我才猶豫著該不該說破真相。你知道我的為難嗎？」殷芸激動得落下淚來，帶著一絲地啞說著。
「我不是想強迫妳甚麼，我也明白情感是勉強不來，只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如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妳心有所屬，我會讓自己默默離開並帶著深深的祝福。如今，我依然會祝福妳，只是我會帶著悲傷離去。我的依賴在這裡徹底碎了，不怪誰，只恨命運太愛捉弄。」我說完轉身就走，殷芸喊著我的名字想再多解釋些甚麼，我卻再也沒有任何空間可以容納過多的痛在心頭駐留。
三、
甚麼是愛情？少年維特式的愛或莎士比亞式的情足以說明愛情的本體嗎？
我時常在想電視劇裡頭的誇張情節是不可能反映在現實生活之中，可是我錯了，錯得離譜，反而是純粹的愛情並不存在，因為愛與被愛是兩種不同的處境，因此接受與否是被動性選擇的決定。
「甚麼！你居然說你要跟小珍在一起？為什麼？」殷芸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交往已久的誠翔。
「我對妳早就沒感覺了。妳的確很迷人，但是現在有比妳更好的選擇在我面前，我當然選擇與她在一起，這不就是戀愛嗎？過程就是不斷地更換，直到找到真正與自己契合的那一半。妳這麼保守幹嘛？」誠翔一臉不以為然地回答。
「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不，你玩弄的是女人的感情。別把自己的行為說的很有道理，你說得這些只是在掩飾自己的獸性。不是嗎」殷芸怒不可止。
「沒錯！妳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又如何呢？妳們就是愛被我玩，明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卻在最後哭哭啼啼，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妳們自己犯賤要死心塌地關我何事？妳也同樣在爽，難道我就該負責所有的錯？與其在這理責怪我，不如去找別人爽一爽再拋棄，說不定妳會上癮呢！」誠翔露出極其令人作噁且極度淫蕩的表情對著殷芸如此說道。
四、
隔天，校園發生了命案，一個男子腦部及生殖器中了十數發子彈，估計是當場死亡，死亡時間推斷為凌晨三點四十分左右。現場採集到數枚指紋與腳印，研判兇手僅只一人，且為女性。警方正在過濾死者交友情況……
這天，雨下個不停，我沒課的時候都會固定來到巷口的咖啡店坐著看書。突然間殷芸走了進來，全身濕透，所有人正在滿腦疑問的同時，她將我拉了出去。
「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了你承受痛苦的感受，我沒有辦法將你的傷口回復成原來的模樣，我更治不好你的悲痛。我還不了你的情，所以我把生命交給你。」殷芸將我拉到巷尾的一個窄巷，迅速地將一把黑色的自動手槍塞到我手中。看不出來她是否流淚，因為雨水已浸濕她蒼白且無力的面貌上。
「妳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要我用奪走妳的命來抹淨一切的痛與感情，太自私了，情感難道是這樣衡量的嗎？情感可以用交易的方式來說明存在價值嗎？妳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得到的不僅是失去妳，更是要活在奪去妳生命的深淵裡受苦難的折磨，公平嗎？」我難掩傷心之情。看著殷芸已失去理智，心頭又是一陣酸楚澎湃湧上。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已經將誠翔殺掉了，換你來解決我的痛苦。我只能依賴你，我太了解你的個性，你絕不會讓我傷心難過的。對不對？」殷芸帶著淒苦的表情掙扎著，彷彿她只是命運操弄的傀儡，拖著最後一條線尋求解脫。看著她的眼神、她最後對我的哀求，我服從了她的決定。
「我愛妳，妳知道我這輩子都愛妳，我就算不說妳也知道。就算不說妳也知……」我舉起槍抵住殷芸的胸口，心裡不斷地重複著這些話。
當我扣下板機的瞬間，殷芸露出滿意且感激的笑容，趴臥在我的身上。煙硝味像是審判結束後的欣慰，因為罪與罰相互抵消，再沒有所以，更不再有因為。我把殷芸的遺體擱置在小巷內，轉身之後，我忍不住內心的激動舉槍朝自己的太陽穴擊發。已經沒有子彈了，這是妳算好的嗎？殷芸。我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只是小小聲地說：「我真的很愛妳。」其實，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說出口，因為，雨聲過於淒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