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璽走出了院外,他回頭仰望著高聳的安養中心,內心一片淡然。他所想要的僅是替離開的家人討回公道,但是他卻感受不到欣賞跟快樂,當他越想知道真相,內心就會被更多的空虛跟無助佔據。

是否該堅持,是否該走下去?又是否該尋求援助,或著放棄……

「唉呀,三溫暖啊?」

「就是啊──泡個三溫暖也暴斃。聽說那個昨天老師吃太補,明天去泡就心臟停止了?」

枸璽繼續向前走,而他旁邊經過了兩名護士則繼續坐著聊天,幾乎是無可不說,任何生活上的事情都提,分貝很高。但是,等到枸璽一準備離開她們視線,護士們音量就馬上降低。

「對了,妳最近怎麼沒狗狗錶出來?」

「因為不聽話帶不動了,我準備把牠丟掉──」

聞言,枸璽的瞳孔立即縮到最緊,一股劇烈的壓迫感襲向了他心頭,根本不知所以。枸璽繼續前行,沒有想太多,但他卻明顯感受到不自然的視線正朝著他身影投射,壓力非常的大。枸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看時間,同時,身後的護士離開原地,繼續聊天走入安養中心。

他非常明白,比任何都還明白,那兩個護士八成有心機,那可能是最後的警告。

忽然,手機響了,枸璽看到是不認識的手機就馬上接聽,結果他聽到非常奇怪的聲音,那是聽過變聲器扭曲過的男聲,聲響非常模糊。

『嚴先生,我只能幫你到這邊。你應該知道了,該怎麼作你自己決定。』

『喂,你是誰?是那位行政小姐嗎?』

『你真傻,他們是同條船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盯上了。』

『噢──我嗎?』

『好了,快走,走有人的地方,快,別接近水附近,我會再主動聯絡你。』

對方的號碼非常奇怪,不是室內電話,號碼排列很亂,看起來不是本國的號碼。

枸璽關上了手機後四處張望,沒有發現任何人,雖然他覺得很詭異,還是聽話的快走離開現場。經過了一條車道,旁邊有一群綠地,四處都是自然的風吹草動,但是他卻聽到了不屬於自然的律動,此時他才明白有異。枸璽沒有停下,維持同樣的速度前進,盡量走有光跟住家的地方。可惜,這麼地方是鄉下,有點田園,附近的行人稀少,幾乎看不太到人影。

枸璽不清楚是誰跟蹤他,但是他明白自已經引起院方注意,而剛剛的告誡者,很有可能跟安養中心有關係。

長道上枸璽走過轉角,隨後一某有如魑魅的身影繞到了他附近,隱匿在周旁潛伏,並且從口袋拿出了一條布。正當枸璽準備到計程車付近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大響,隨後又來個大動作接手機。

「嘖,薪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他不是最愛領薪水了嗎。」

看著薪王傳來的簡訊,枸璽笑得非常可疑,心理似乎有點欣慰、也有點傷感。

他又繼續走了一段路,枸璽來到了計程車付近,這時候司機突然跑了過來,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

「先生,你剛剛怎麼了?人呢」

「什麼事情?我很好。」

「你不是有帶一個走朋友過來嗎?」

心臟俱裂的跳動,一瞬間的驚險,枸璽一直都以為事情可以獲得解決,也以為那通電話在說笑,但是此時的他只覺得全身發麻,渾身發冷。

枸璽遙一下頭後轉身看著安養中心的方向,然後抬首仰望監牢的頂頭,原來那邊,其實是個刑具,只專門用來制裁善人。

「媽媽,我該怎麼做才好?」

枸璽看著月亮流下了眼淚,然後鬆開了雙手。原本張裂的自信跟意志力,逐漸得到了解放,還有來自靈魂的哭訴。

月圓了,活生生像把死神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