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7月 24, 2011 12:42 am
《愛愛、愛》
第十三章：這些年來
在沒有對方的日子裡，他們都盡力適應新生活。
不長不短的四年間，每個星期裡，總有三四天會見面，一起吃過的晚餐多不勝數，生日禮物、情人節禮物、聖誕禮物，每一份都不曾缺席，日鳴曾經費煞心思，送上的禮物都滿載心意，送禮前的一刻，心情都會驟然緊張，他害怕自己的心思不足夠，總擔心貝兒不喜歡。相對地，還在唸書的貝兒雖然沒有多餘金錢，但每逢節慶都會親手製作小禮物送給日鳴，同樣是滿載心意，證明他們的戀愛滋味曾經存在。
一個不容否定的事實：他們曾經相愛。
日鳴很好，所指並不是為人很好，或活得很好，而是他有穩定而忙碌的工作，百貨公司正進行一年數度的大傾銷，一如往常，到處人頭湧湧，每一寸空間都給塞得滿滿，整個購物中心內的空氣都變得混濁焗促，每一個人都快將窒息，日鳴當然是其中的一分子。
除此以外，排山倒海的工作也使日鳴頭痛，一支接一支的能量飲料在工作間隨時候命，同事們和他在快要倒下前都會毫不遲疑拿起一支就喝，是鎖售員的靈丹妙藥，他們沒有想過副作用的問題，只明白在工作完結前都要努力苦撐，這是命運，這是工作，是一段段辛勤的歲月。
相對來說，貝兒過得很一般，這是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涯，還是學生身份的她經常閒著，不用上課，不用和同學為報告作討論，無聊的日子裡，她不期然會胡思亂想，想起四年裡發生過的種種，她總不能告訴自己過去四年都只是虛幻。畢竟，那是確確實實和日鳴共同經歷的每天每分每秒。
過往，有些日子，日鳴會在貝兒家過夜，現在，有些時間，貝兒只是呆望一片空白的牆壁，都會聯想到日鳴的背影，輕輕的、淺淺的在那幅牆前面略過。過去四年裡面經常出現的影像，似曾相識地重現，沙發上、椅子上、床舖上、棉被裡都有日鳴的味道，她渴望再次嗅到他的味道，那怕只是錯覺或幻覺。
有一天，貝兒獨個兒在家，學校沒有她的課，同學的時間不配合，所以小組討論需要延遲，她呆呆的、悶悶的，一個人又不想去逛街，找朋友吃飯嗎？沒有人有空，工作的在公司，上課的在課室，家裡沒有人，父母都需要上班工作，她甚至連看電視節目的興趣都缺缺。
她想起一件事……
突然發狂似的翻開睡房裡的兩個衣櫃，一件疊一件的丟到睡床上，這不是純粹的發洩行為，她在找東西，尋找一種慰藉，尋找一件死物。
冒出一頭熱汗的她還是找得到，一件淺藍色的橫間長袖恤衫，那是日鳴穿過的衣服，她又不小心遺忘，擱在衣櫃裡的一角，他曾經囑咐她要洗刷乾淨，不過她總是想不起。這一刻，她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坐，臉上出現矛盾的神情，既期盼又落魄，雙手抱著日鳴的恤衫，將自己的臉埋沒，嗅著久違了的味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獨特味道，不論香氣或臭味，只要一嗅到，總能分辨出屬於那個人。貝兒嗅得貪婪，眼淚不期然往下流，她搞不清楚這是分手後流過的第幾趟淚。過去的一個月裡，她的雙眼總是哭得腫腫的，朋友都清楚她剛剛失戀，不敢打擾她，笑容不復見，沉默寡言，貝兒幾乎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恤衫散發日鳴的臭汗味，混合貝兒眼淚的苦澀味，化成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十分難聞，可是貝兒不由自主地緊抱它，就如她曾經緊緊相擁的日鳴……的代替品。
廚房內有一個卡通圖案咖啡杯，印上大口仔圖案，是日鳴送過的小禮物，貝兒不自控地走到那裡並提起咖啡杯，在櫃子裡找到日鳴最愛喝的即溶三合一咖啡包，一種特別的碳燒口味，貝兒根本不愛喝，但她知道那是屬於日鳴的味道，沒有猶豫的沖泡一杯熱咖啡，走到屋子的露台，邊喝著咖啡，邊看著屋子前的一段路。
有些日子，日鳴下班後便會自動自覺來到這裡過夜，貝兒會在露台上邊看風景邊等他。這一瞬間，她眼裡閃現幻覺，路上出現日鳴的身影，還有地上一個個深刻的足跡，他走過這段路，她曾經在露台等候，他們也經常手牽手回家，這些回憶永不磨滅。
日鳴發過給她的手機短訊，貝兒一個都不敢刪掉，雖然他說過保留短訊是一件愚蠢的事，不過她還是偷偷珍藏起來。打開手機，讀著這些年來的短訊，從最老的一個開始，沒休止的讀下去，她知道自己正在浪費時間，消耗心機，卻控制不到意志，不由自主地進行這些行為，憶起他的魯莽衝動，憶起他的自以為是，她喜歡的不單是日鳴的優點，就算是種種缺點也照單全收，繼續想念他，任由潛意識失控亂跑，痛苦地享受「回憶日鳴」，很傻很天真，但她清楚明白。
睡床的抽屜裡，擺放著一本相簿，裡面插放著的不是一幀幀的照片，而是一張張電影戲票，每一次在電影院看完電影，貝兒都悄悄的將兩張戲票收妥，放在這本相簿裡，日鳴一直不知道。她翻閱每一頁，憶起二人一起看電影時的情景，日鳴是挑選座位的高手，在不同的電影院都能選出最佳觀賞位置，有動作片、科幻片、災難片、愛情片、劇情片、喜劇、動畫等，偏偏沒有血腥恐怖片，因為日鳴知道貝兒討厭這類片，所以沒有看過半次，貝兒也憶起日鳴的體貼。
不翻開戲票收集簿，不可能知道日鳴是多麼了解她。
睡房的隔壁是另一小房間，貝兒父母一直安排日鳴睡在這裡，東西放得井然有序，床舖和棉被擺放得整齊妥當，根本不像男生的房間，因為日鳴知道貝兒媽媽不喜歡凌亂不堪的房間，所以他改掉亂放東西的壞習慣，讓房間長得像女生所住的，他曾經這樣做過，遷就貝兒和她的家人。
貝兒走到二樓，屋子裡的大廳範圍，再次走進廚房，盤子上擺放好一堆洗刷乾淨的碗碟，是貝兒媽媽於早上洗好的。貝兒憶起一件事，還是關於日鳴的，在過去的兩年裡，這裡有四分一數量的碗碟都是由他親手洗刷乾淨。每次在客廳吃過晚飯，貝兒和父母看電視節目的時候，日鳴總會自動自覺，不動聲息走進廚房完成勞動，原因是不想讓貝兒辛苦，讓他們有點時間一起看電視節目，鬆弛神經，共享天倫。
貝兒父母作出的吩咐，日鳴一一照辦，因為他明白做錯的話只會讓貝兒為難，倒不如主動配合，讓大家的關係變得融合。當初在一起，她的父母擺出不喜歡日鳴的態度，經過他的一番努力，逐漸改變他們的想法，一點一點累積成親人的感情，到了後來，他們已經視日鳴為自己的兒子。
一些不必要出席的晚餐聚會，日鳴都會提早下班趕到現場，目的是儘量迎合貝兒父母，他們愛應酬，愛請客，假如日鳴在場，最後請客的人往往都是他，他認為這是非常合理的，願意花錢在這種事上。
一直以來，日鳴都體貼她，以沉默的方式溫暖著貝兒一家，不求回報。
貝兒知道。
貝兒哭得更加厲害，她懂了，原來日鳴付出過真正的愛，她記得的往事不單是以上的部分，還有更多的種種，她一一記起，他一直沒有提出分手，原來也是一種體貼，假如貝兒沒有發現關係出現裂縫，日鳴仍然會留在身邊，作出默默支持。
這一刻，她有所覺悟。
原來日鳴的離開並不表示愛情真正的溜走，愛情有來到的時候，也會有離開的一天。
離開的，只是愛的表象。
貝兒想起一首歌，孫燕姿的《開始懂了》。
她聲音沙啞，嘴唇乏力地哼唱出其中的一小段落：
「原來人會變得溫柔 是透徹的懂了
愛情是流動的 不由人的
何必激動著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 不是騙我
很愛過誰會捨得
把我的夢搖醒了 宣布幸福不會來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諒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還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開始懂了
快樂是選擇」
她終於知道日鳴沒有說謊，沒有戀上慧晶，他的離開是因為大家終於發現關係中的裂縫，這些傷害是自然而成的，而那種自然因素便是「時間」。假如愛情是一場夢，終有夢醒的一天，始終需要面對現實，日鳴擔心傷害貝兒，他曾經全心全意為她奉獻真情，可是始終抵不住時間的傷害，終究需要分開。
「有昨天還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
貝兒重複唱著同一句，她知道不能再消沉下去。
四年感情不是煙消雲散，而是曾經一起的證明、有過的冒險，她不會忘記，而日鳴呢？貝兒相信他會牢記著，因為就算將來喜歡上別人，他們有過的回憶都是無法取代的。
貝兒走進廁所洗臉，拭去眼淚。
用手機發一個短訊給日鳴。
「這些年來，感激你，要好好活下去。」
第十三章：這些年來
在沒有對方的日子裡，他們都盡力適應新生活。
不長不短的四年間，每個星期裡，總有三四天會見面，一起吃過的晚餐多不勝數，生日禮物、情人節禮物、聖誕禮物，每一份都不曾缺席，日鳴曾經費煞心思，送上的禮物都滿載心意，送禮前的一刻，心情都會驟然緊張，他害怕自己的心思不足夠，總擔心貝兒不喜歡。相對地，還在唸書的貝兒雖然沒有多餘金錢，但每逢節慶都會親手製作小禮物送給日鳴，同樣是滿載心意，證明他們的戀愛滋味曾經存在。
一個不容否定的事實：他們曾經相愛。
日鳴很好，所指並不是為人很好，或活得很好，而是他有穩定而忙碌的工作，百貨公司正進行一年數度的大傾銷，一如往常，到處人頭湧湧，每一寸空間都給塞得滿滿，整個購物中心內的空氣都變得混濁焗促，每一個人都快將窒息，日鳴當然是其中的一分子。
除此以外，排山倒海的工作也使日鳴頭痛，一支接一支的能量飲料在工作間隨時候命，同事們和他在快要倒下前都會毫不遲疑拿起一支就喝，是鎖售員的靈丹妙藥，他們沒有想過副作用的問題，只明白在工作完結前都要努力苦撐，這是命運，這是工作，是一段段辛勤的歲月。
相對來說，貝兒過得很一般，這是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涯，還是學生身份的她經常閒著，不用上課，不用和同學為報告作討論，無聊的日子裡，她不期然會胡思亂想，想起四年裡發生過的種種，她總不能告訴自己過去四年都只是虛幻。畢竟，那是確確實實和日鳴共同經歷的每天每分每秒。
過往，有些日子，日鳴會在貝兒家過夜，現在，有些時間，貝兒只是呆望一片空白的牆壁，都會聯想到日鳴的背影，輕輕的、淺淺的在那幅牆前面略過。過去四年裡面經常出現的影像，似曾相識地重現，沙發上、椅子上、床舖上、棉被裡都有日鳴的味道，她渴望再次嗅到他的味道，那怕只是錯覺或幻覺。
有一天，貝兒獨個兒在家，學校沒有她的課，同學的時間不配合，所以小組討論需要延遲，她呆呆的、悶悶的，一個人又不想去逛街，找朋友吃飯嗎？沒有人有空，工作的在公司，上課的在課室，家裡沒有人，父母都需要上班工作，她甚至連看電視節目的興趣都缺缺。
她想起一件事……
突然發狂似的翻開睡房裡的兩個衣櫃，一件疊一件的丟到睡床上，這不是純粹的發洩行為，她在找東西，尋找一種慰藉，尋找一件死物。
冒出一頭熱汗的她還是找得到，一件淺藍色的橫間長袖恤衫，那是日鳴穿過的衣服，她又不小心遺忘，擱在衣櫃裡的一角，他曾經囑咐她要洗刷乾淨，不過她總是想不起。這一刻，她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坐，臉上出現矛盾的神情，既期盼又落魄，雙手抱著日鳴的恤衫，將自己的臉埋沒，嗅著久違了的味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獨特味道，不論香氣或臭味，只要一嗅到，總能分辨出屬於那個人。貝兒嗅得貪婪，眼淚不期然往下流，她搞不清楚這是分手後流過的第幾趟淚。過去的一個月裡，她的雙眼總是哭得腫腫的，朋友都清楚她剛剛失戀，不敢打擾她，笑容不復見，沉默寡言，貝兒幾乎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恤衫散發日鳴的臭汗味，混合貝兒眼淚的苦澀味，化成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十分難聞，可是貝兒不由自主地緊抱它，就如她曾經緊緊相擁的日鳴……的代替品。
廚房內有一個卡通圖案咖啡杯，印上大口仔圖案，是日鳴送過的小禮物，貝兒不自控地走到那裡並提起咖啡杯，在櫃子裡找到日鳴最愛喝的即溶三合一咖啡包，一種特別的碳燒口味，貝兒根本不愛喝，但她知道那是屬於日鳴的味道，沒有猶豫的沖泡一杯熱咖啡，走到屋子的露台，邊喝著咖啡，邊看著屋子前的一段路。
有些日子，日鳴下班後便會自動自覺來到這裡過夜，貝兒會在露台上邊看風景邊等他。這一瞬間，她眼裡閃現幻覺，路上出現日鳴的身影，還有地上一個個深刻的足跡，他走過這段路，她曾經在露台等候，他們也經常手牽手回家，這些回憶永不磨滅。
日鳴發過給她的手機短訊，貝兒一個都不敢刪掉，雖然他說過保留短訊是一件愚蠢的事，不過她還是偷偷珍藏起來。打開手機，讀著這些年來的短訊，從最老的一個開始，沒休止的讀下去，她知道自己正在浪費時間，消耗心機，卻控制不到意志，不由自主地進行這些行為，憶起他的魯莽衝動，憶起他的自以為是，她喜歡的不單是日鳴的優點，就算是種種缺點也照單全收，繼續想念他，任由潛意識失控亂跑，痛苦地享受「回憶日鳴」，很傻很天真，但她清楚明白。
睡床的抽屜裡，擺放著一本相簿，裡面插放著的不是一幀幀的照片，而是一張張電影戲票，每一次在電影院看完電影，貝兒都悄悄的將兩張戲票收妥，放在這本相簿裡，日鳴一直不知道。她翻閱每一頁，憶起二人一起看電影時的情景，日鳴是挑選座位的高手，在不同的電影院都能選出最佳觀賞位置，有動作片、科幻片、災難片、愛情片、劇情片、喜劇、動畫等，偏偏沒有血腥恐怖片，因為日鳴知道貝兒討厭這類片，所以沒有看過半次，貝兒也憶起日鳴的體貼。
不翻開戲票收集簿，不可能知道日鳴是多麼了解她。
睡房的隔壁是另一小房間，貝兒父母一直安排日鳴睡在這裡，東西放得井然有序，床舖和棉被擺放得整齊妥當，根本不像男生的房間，因為日鳴知道貝兒媽媽不喜歡凌亂不堪的房間，所以他改掉亂放東西的壞習慣，讓房間長得像女生所住的，他曾經這樣做過，遷就貝兒和她的家人。
貝兒走到二樓，屋子裡的大廳範圍，再次走進廚房，盤子上擺放好一堆洗刷乾淨的碗碟，是貝兒媽媽於早上洗好的。貝兒憶起一件事，還是關於日鳴的，在過去的兩年裡，這裡有四分一數量的碗碟都是由他親手洗刷乾淨。每次在客廳吃過晚飯，貝兒和父母看電視節目的時候，日鳴總會自動自覺，不動聲息走進廚房完成勞動，原因是不想讓貝兒辛苦，讓他們有點時間一起看電視節目，鬆弛神經，共享天倫。
貝兒父母作出的吩咐，日鳴一一照辦，因為他明白做錯的話只會讓貝兒為難，倒不如主動配合，讓大家的關係變得融合。當初在一起，她的父母擺出不喜歡日鳴的態度，經過他的一番努力，逐漸改變他們的想法，一點一點累積成親人的感情，到了後來，他們已經視日鳴為自己的兒子。
一些不必要出席的晚餐聚會，日鳴都會提早下班趕到現場，目的是儘量迎合貝兒父母，他們愛應酬，愛請客，假如日鳴在場，最後請客的人往往都是他，他認為這是非常合理的，願意花錢在這種事上。
一直以來，日鳴都體貼她，以沉默的方式溫暖著貝兒一家，不求回報。
貝兒知道。
貝兒哭得更加厲害，她懂了，原來日鳴付出過真正的愛，她記得的往事不單是以上的部分，還有更多的種種，她一一記起，他一直沒有提出分手，原來也是一種體貼，假如貝兒沒有發現關係出現裂縫，日鳴仍然會留在身邊，作出默默支持。
這一刻，她有所覺悟。
原來日鳴的離開並不表示愛情真正的溜走，愛情有來到的時候，也會有離開的一天。
離開的，只是愛的表象。
貝兒想起一首歌，孫燕姿的《開始懂了》。
她聲音沙啞，嘴唇乏力地哼唱出其中的一小段落：
「原來人會變得溫柔 是透徹的懂了
愛情是流動的 不由人的
何必激動著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 不是騙我
很愛過誰會捨得
把我的夢搖醒了 宣布幸福不會來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諒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還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開始懂了
快樂是選擇」
她終於知道日鳴沒有說謊，沒有戀上慧晶，他的離開是因為大家終於發現關係中的裂縫，這些傷害是自然而成的，而那種自然因素便是「時間」。假如愛情是一場夢，終有夢醒的一天，始終需要面對現實，日鳴擔心傷害貝兒，他曾經全心全意為她奉獻真情，可是始終抵不住時間的傷害，終究需要分開。
「有昨天還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
貝兒重複唱著同一句，她知道不能再消沉下去。
四年感情不是煙消雲散，而是曾經一起的證明、有過的冒險，她不會忘記，而日鳴呢？貝兒相信他會牢記著，因為就算將來喜歡上別人，他們有過的回憶都是無法取代的。
貝兒走進廁所洗臉，拭去眼淚。
用手機發一個短訊給日鳴。
「這些年來，感激你，要好好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