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6月 18, 2011 6:26 pm
《愛愛、愛》
第八章：那些年來
『日鳴說』
我們一起度過整整一夜，喝得爛醉的我冷靜得什麼都沒幹過，當時的身體實在太累，就算內心存在任何邪念，都沒法子及沒體力去實踐。
那是個有趣的處境，使人啼笑皆非，初戀情人麥慧晶就睡在自己身旁，我們一起喝酒，首先喝完十二罐啤酒，然後是兩支紅酒，盡情幹掉所有的酒，一種痛快的感覺在內心湧現，就像玩網絡遊戲「秒殺對手」般快慰，甚至是達至一個更高的層次。
在這次相遇之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中學二年級的時候，當時並不確定眼前閃現的人是否麥慧晶。
地點是學校附近的火車站，在車站月台候車時可以清楚看到學校的整體面貌，是一新一舊、不協調的校舍，不符合比例的運動場兼籃球場兼手球場，面積小得可憐，那時候，我們對校內設施都不甚滿意，東西又破又舊，連儲物櫃及空氣調節都沒有，小學畢業前，我親自挑選這間中學來讀，曾經為此而感到後悔，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想說的重點。
放課後，我獨個兒離開學校，走上一段小路，那道路從學校的後門口通往火車站，只需步行五分鐘便走完，用跑的話應該只會花上一至兩分鐘，路程實在很短。
「喂。」
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似乎是衝著我而來。
在途中必經的行人隧道，我意外巧遇一個人：久違了的余志軒。我們本來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會直接喚我的名字，一聲簡簡單單的「喂」足以代替所有稱呼。
他從行人隧道另一邊的入口處向我揮手，像個傻瓜，樣子有點滑稽。
「好久不見，最近好嗎？」我笑著說道。
「還好啦，只是忙家課。」他說得若無其事。
當然啦，那傢伙讀的中學是全區之中數一數二的名校，厲害程度大概等於大學之中的香港大學吧。小學畢業前，要是我能夠用功一點，必定可以考上……
把話說穿，這只是句廢話，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材料，成績一向糟糕，以上一番話只是用來安慰懶散的自己。
「努力一點，可不要留班啊。」我嘿嘿笑說。
「盡力吧，真的很難呢，同學們都很厲害，他們都是超人，成績都厲害得很，哈哈哈！」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故作輕鬆，其實他的生活過得不容易，無論學業、家庭、經濟等都面臨很大問題，最後一語成讖，他逃不過留班的命運，而且一留便是兩年，後來又轉到水準較差的學校，那些年的他糟透了，他打過電話來哭訴，我當時既難過又心痛，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在行人隧道內，我們寒暄幾句，都是一些無聊話，中二時的我們傻頭傻腦，智慧低、學識淺，聊的都是電玩遊戲、動畫、漫畫等無聊事，他不經意地問我一句「有沒有見過麥慧晶？」，我坦白回答「沒有」，那是事實，小學畢業後我們未曾有過一面之緣。
「再見嚕，下次一起打籃球吧！」他草草提出邀請。
「好啊！」我欣然答應。
互相揮手道別，各走一方，我向右走，那是火車站的方向，他向左走，那是他自己所讀的學校，或是舊墟市的方向，我沒有過問什麼。
我放慢腳步，緩緩的走，背包很沉重，裡面都裝滿上課要用的課本及作業，都怪老舊學校沒有設置儲物櫃，害我每天都要背負一個龜殼上學，害我每天都拖著疲乏的軀殼回家。
走到火車站，那裡並不是真正目的地，因為我想乘的不是火車，而是火車站旁的另一種交通工具，名字是「接駁巴士」，實際上是一種短程公車，車費全免，這一點十分重要，對貧苦學生來說，它是一大恩物，當時省下來的車資都用來買高達模型，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超笨，因為我的手工差勁，模型裝好後的樣子很粗糙，一點也不精緻，浪費金錢，糟蹋模型。
在火車站大堂的正中心點，我突然卻步。
眼前出現一個身穿白色校裙的少女，把長髮束成馬尾，臉上沒有架上眼鏡，掛上一雙大小恰當的眼睛，她的眼神裡沒有我，有其目的地及焦點，注意到她的人是笨拙的我，甚至不敢揮手向她說聲「哈嚕」，那一刻心跳驟然加速，單戀很是痛苦，其實一直沒有刻意去想她，甚至是在行人隧道時，余志軒提起她的時候也好，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想她……
碰巧遇到余志軒，接著更碰上曾經喜歡過的麥慧晶，搞不清楚那天到底是怎樣的天氣，竟然使我難為情之餘，心情還有點低落，在喜歡的人面前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欠缺，是個沒用鬼！
我討厭膽怯的自己。
還記得，她的臉比校裙還要潔白，皮膚白晢，這是暗戀她的原因之一，還有家課好、成績好、品行好，每個少年在童年時總會遇上一個如此完美的女生，我不曾崇拜過什麼偶像，假如要舉例的話，應該只有麥慧晶，曾經完美得使我們每個男生都喜歡，余志軒是其中一位，他曾經親口向我說過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真的很喜歡麥慧晶，當聽見的時候，我立時呆住，我真的、真的想回應他同一番說話，結果還是沒說出口，所以朋友都不曉得我喜歡過她，是那些年裡其中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回到時間線的現在，往事總是教人回味，那怕是暗戀她的苦澀味，過去的感覺就算如何努力尋回，嘗到的味道應該略有不同。
我靜心觀察麥慧晶的睡姿，鵝蛋形的輪廓就如兒時的她，長大後根本沒兩樣，皮膚是比當年差了一點，因為工作太忙？戀愛太累吧？我們總需要面對歲月的痕跡，無論怎樣騙，亦騙不到人，更騙不到自己，我們都已經廿四歲，她還要大兩個月，我談過五六次戀愛，漂亮的她不會比我少吧？曾經完美無瑕的她一定很有行情，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過去的十年多，對她一點了解都沒有，一片空白，是曾經熟悉過的陌生人。
麥慧晶的眼皮輕微跳動，大概是夢醒，需要起床吧。
我合上雙眼假裝熟睡，就如當年在火車站的那一刻看到她，卻選擇默不作聲，帶有一點點的羞怯，讓機會白白流走。
麥慧晶的確醒來，由於睡覺導致血液不流通，所以她做出伸展手腳的動作，其左腳甚至踢到我，我只好繼續假裝，知道她又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聲音帶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出乎意料地……她給我摑了一記耳光。
「陳日鳴，起床啊！」她邊摑邊喊。
如何是好？
繼續假裝吧！嘿嘿，只有這樣子才合乎我的個性。
「起床啊！」她很離譜，嘗試拖行我的身體，我有點懷疑地板是否潔淨。
「什麼……」我假裝睡眼惺忪，這是需要精湛演技才裝得出的樣子。
「已經是正午了，你不用上班嗎？」她喊道。
「什麼？」我驚訝。
「我說現在是正午了，你看看牆壁上的大鐘，它清楚地告訴你，現在是正午、十二時、十五分！」她說得字字鏗鏘。
「遲到了……很多……」我無奈地說道。
「那你還上班嗎？」麥慧晶問。
「頭很痛……」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上班吧？」竟然給她猜對。
「很累，很想睡，很頭痛。」
「裝什麼，是懶得去工作吧？」她說得冷淡，卻不偏不倚的說出重點。
「我打電話告假好了。」
「哼！」她哼。
我剩下很多假期，告一天假根本沒難度，明天回去後還是要處理掉未做好的工作，沒什麼大分別，亦沒什麼大不了。在打電話期間，她悄悄地走進廁所，大概半個小時後才施施然走出來，我在客廳裡呆呆坐著，在沙發上，沒注視什麼，沒觀察什麼，只是合上眼睛輕揉自己的後腦門，酒醉過後的頭痛正苦纏著我。
我的左耳還聽見以下的聲音：馬桶的板子被放下的聲音，八分鐘後的沖廁聲，然後是持續十分鐘的花灑聲，然後是暖風筒的馬達轉動聲，呼呼的，吵耳極了……然後又是一段時間的靜寂，最後是木門往內拉開的聲音，最後是她的一聲喂。
「喂！」
「什麼？」我懷疑的問道，尚未睜開眼睛。
「該到你了。」
「……」我呆望她。
「刷牙、洗澡、小便、大便等等等等，我從櫃子裡找到一把新牙刷給你，還有毛巾，可以用淺綠色的那一條，至於更換的衣服就無能為力，我爸是個大胖子，穿他的衣服一定不合身。」
「謝謝你。」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就算沒有衣服更換，就算她的語氣有點過分豪邁，還是感到一股暖意傳來。
「快點吧！」她喝令。
「是是是。」我笑著點頭。
於是，被溫馨提示所影響，我亦洗過澡，洗過臉，刷過牙，只是沒有做她進行過的大便，男生的腸胃容量大，可以晚一點才釋放它們出來，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廁所，老實說，它有點窄，本應是白色的磚牆都被歲月改變為淡黃色，連木門亦變黃，熱水爐的機身有一張貼紙，寫有對上一次的檢查日期，原來已經是六年前的事。
環顧廁所內的一切，刻滿歲月的痕跡，不知不覺，我們都長大成人，時間走得很急，想像這裡十年前的樣子，一定與完美無瑕的小麥精同樣白晢。
這天，麥慧晶不用上班，她說自己告了假，失戀一事的打擊不輕，昨晚甚至需要借酒消愁，不曉得她從那一刻知道我是其認識的陳日鳴，可能是從走進奧利華餐廳坐下的一刻算起，她已經再次認得我，我實在太笨，竟然想不起那就是麥慧晶。
那些年，我和余志軒等人一起暗戀過的女生，就是她。
第八章：那些年來
『日鳴說』
我們一起度過整整一夜，喝得爛醉的我冷靜得什麼都沒幹過，當時的身體實在太累，就算內心存在任何邪念，都沒法子及沒體力去實踐。
那是個有趣的處境，使人啼笑皆非，初戀情人麥慧晶就睡在自己身旁，我們一起喝酒，首先喝完十二罐啤酒，然後是兩支紅酒，盡情幹掉所有的酒，一種痛快的感覺在內心湧現，就像玩網絡遊戲「秒殺對手」般快慰，甚至是達至一個更高的層次。
在這次相遇之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中學二年級的時候，當時並不確定眼前閃現的人是否麥慧晶。
地點是學校附近的火車站，在車站月台候車時可以清楚看到學校的整體面貌，是一新一舊、不協調的校舍，不符合比例的運動場兼籃球場兼手球場，面積小得可憐，那時候，我們對校內設施都不甚滿意，東西又破又舊，連儲物櫃及空氣調節都沒有，小學畢業前，我親自挑選這間中學來讀，曾經為此而感到後悔，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想說的重點。
放課後，我獨個兒離開學校，走上一段小路，那道路從學校的後門口通往火車站，只需步行五分鐘便走完，用跑的話應該只會花上一至兩分鐘，路程實在很短。
「喂。」
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似乎是衝著我而來。
在途中必經的行人隧道，我意外巧遇一個人：久違了的余志軒。我們本來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會直接喚我的名字，一聲簡簡單單的「喂」足以代替所有稱呼。
他從行人隧道另一邊的入口處向我揮手，像個傻瓜，樣子有點滑稽。
「好久不見，最近好嗎？」我笑著說道。
「還好啦，只是忙家課。」他說得若無其事。
當然啦，那傢伙讀的中學是全區之中數一數二的名校，厲害程度大概等於大學之中的香港大學吧。小學畢業前，要是我能夠用功一點，必定可以考上……
把話說穿，這只是句廢話，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材料，成績一向糟糕，以上一番話只是用來安慰懶散的自己。
「努力一點，可不要留班啊。」我嘿嘿笑說。
「盡力吧，真的很難呢，同學們都很厲害，他們都是超人，成績都厲害得很，哈哈哈！」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故作輕鬆，其實他的生活過得不容易，無論學業、家庭、經濟等都面臨很大問題，最後一語成讖，他逃不過留班的命運，而且一留便是兩年，後來又轉到水準較差的學校，那些年的他糟透了，他打過電話來哭訴，我當時既難過又心痛，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在行人隧道內，我們寒暄幾句，都是一些無聊話，中二時的我們傻頭傻腦，智慧低、學識淺，聊的都是電玩遊戲、動畫、漫畫等無聊事，他不經意地問我一句「有沒有見過麥慧晶？」，我坦白回答「沒有」，那是事實，小學畢業後我們未曾有過一面之緣。
「再見嚕，下次一起打籃球吧！」他草草提出邀請。
「好啊！」我欣然答應。
互相揮手道別，各走一方，我向右走，那是火車站的方向，他向左走，那是他自己所讀的學校，或是舊墟市的方向，我沒有過問什麼。
我放慢腳步，緩緩的走，背包很沉重，裡面都裝滿上課要用的課本及作業，都怪老舊學校沒有設置儲物櫃，害我每天都要背負一個龜殼上學，害我每天都拖著疲乏的軀殼回家。
走到火車站，那裡並不是真正目的地，因為我想乘的不是火車，而是火車站旁的另一種交通工具，名字是「接駁巴士」，實際上是一種短程公車，車費全免，這一點十分重要，對貧苦學生來說，它是一大恩物，當時省下來的車資都用來買高達模型，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超笨，因為我的手工差勁，模型裝好後的樣子很粗糙，一點也不精緻，浪費金錢，糟蹋模型。
在火車站大堂的正中心點，我突然卻步。
眼前出現一個身穿白色校裙的少女，把長髮束成馬尾，臉上沒有架上眼鏡，掛上一雙大小恰當的眼睛，她的眼神裡沒有我，有其目的地及焦點，注意到她的人是笨拙的我，甚至不敢揮手向她說聲「哈嚕」，那一刻心跳驟然加速，單戀很是痛苦，其實一直沒有刻意去想她，甚至是在行人隧道時，余志軒提起她的時候也好，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想她……
碰巧遇到余志軒，接著更碰上曾經喜歡過的麥慧晶，搞不清楚那天到底是怎樣的天氣，竟然使我難為情之餘，心情還有點低落，在喜歡的人面前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欠缺，是個沒用鬼！
我討厭膽怯的自己。
還記得，她的臉比校裙還要潔白，皮膚白晢，這是暗戀她的原因之一，還有家課好、成績好、品行好，每個少年在童年時總會遇上一個如此完美的女生，我不曾崇拜過什麼偶像，假如要舉例的話，應該只有麥慧晶，曾經完美得使我們每個男生都喜歡，余志軒是其中一位，他曾經親口向我說過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真的很喜歡麥慧晶，當聽見的時候，我立時呆住，我真的、真的想回應他同一番說話，結果還是沒說出口，所以朋友都不曉得我喜歡過她，是那些年裡其中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回到時間線的現在，往事總是教人回味，那怕是暗戀她的苦澀味，過去的感覺就算如何努力尋回，嘗到的味道應該略有不同。
我靜心觀察麥慧晶的睡姿，鵝蛋形的輪廓就如兒時的她，長大後根本沒兩樣，皮膚是比當年差了一點，因為工作太忙？戀愛太累吧？我們總需要面對歲月的痕跡，無論怎樣騙，亦騙不到人，更騙不到自己，我們都已經廿四歲，她還要大兩個月，我談過五六次戀愛，漂亮的她不會比我少吧？曾經完美無瑕的她一定很有行情，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過去的十年多，對她一點了解都沒有，一片空白，是曾經熟悉過的陌生人。
麥慧晶的眼皮輕微跳動，大概是夢醒，需要起床吧。
我合上雙眼假裝熟睡，就如當年在火車站的那一刻看到她，卻選擇默不作聲，帶有一點點的羞怯，讓機會白白流走。
麥慧晶的確醒來，由於睡覺導致血液不流通，所以她做出伸展手腳的動作，其左腳甚至踢到我，我只好繼續假裝，知道她又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聲音帶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出乎意料地……她給我摑了一記耳光。
「陳日鳴，起床啊！」她邊摑邊喊。
如何是好？
繼續假裝吧！嘿嘿，只有這樣子才合乎我的個性。
「起床啊！」她很離譜，嘗試拖行我的身體，我有點懷疑地板是否潔淨。
「什麼……」我假裝睡眼惺忪，這是需要精湛演技才裝得出的樣子。
「已經是正午了，你不用上班嗎？」她喊道。
「什麼？」我驚訝。
「我說現在是正午了，你看看牆壁上的大鐘，它清楚地告訴你，現在是正午、十二時、十五分！」她說得字字鏗鏘。
「遲到了……很多……」我無奈地說道。
「那你還上班嗎？」麥慧晶問。
「頭很痛……」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上班吧？」竟然給她猜對。
「很累，很想睡，很頭痛。」
「裝什麼，是懶得去工作吧？」她說得冷淡，卻不偏不倚的說出重點。
「我打電話告假好了。」
「哼！」她哼。
我剩下很多假期，告一天假根本沒難度，明天回去後還是要處理掉未做好的工作，沒什麼大分別，亦沒什麼大不了。在打電話期間，她悄悄地走進廁所，大概半個小時後才施施然走出來，我在客廳裡呆呆坐著，在沙發上，沒注視什麼，沒觀察什麼，只是合上眼睛輕揉自己的後腦門，酒醉過後的頭痛正苦纏著我。
我的左耳還聽見以下的聲音：馬桶的板子被放下的聲音，八分鐘後的沖廁聲，然後是持續十分鐘的花灑聲，然後是暖風筒的馬達轉動聲，呼呼的，吵耳極了……然後又是一段時間的靜寂，最後是木門往內拉開的聲音，最後是她的一聲喂。
「喂！」
「什麼？」我懷疑的問道，尚未睜開眼睛。
「該到你了。」
「……」我呆望她。
「刷牙、洗澡、小便、大便等等等等，我從櫃子裡找到一把新牙刷給你，還有毛巾，可以用淺綠色的那一條，至於更換的衣服就無能為力，我爸是個大胖子，穿他的衣服一定不合身。」
「謝謝你。」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就算沒有衣服更換，就算她的語氣有點過分豪邁，還是感到一股暖意傳來。
「快點吧！」她喝令。
「是是是。」我笑著點頭。
於是，被溫馨提示所影響，我亦洗過澡，洗過臉，刷過牙，只是沒有做她進行過的大便，男生的腸胃容量大，可以晚一點才釋放它們出來，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廁所，老實說，它有點窄，本應是白色的磚牆都被歲月改變為淡黃色，連木門亦變黃，熱水爐的機身有一張貼紙，寫有對上一次的檢查日期，原來已經是六年前的事。
環顧廁所內的一切，刻滿歲月的痕跡，不知不覺，我們都長大成人，時間走得很急，想像這裡十年前的樣子，一定與完美無瑕的小麥精同樣白晢。
這天，麥慧晶不用上班，她說自己告了假，失戀一事的打擊不輕，昨晚甚至需要借酒消愁，不曉得她從那一刻知道我是其認識的陳日鳴，可能是從走進奧利華餐廳坐下的一刻算起，她已經再次認得我，我實在太笨，竟然想不起那就是麥慧晶。
那些年，我和余志軒等人一起暗戀過的女生，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