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5月 22, 2011 12:00 pm
《愛愛、愛》
第四章：記得忘記
『日鳴說』
慧晶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就如早上那時的怪樣子。我們沒有眼神接觸，亦沒有特別話題，兩副身體保持距離，我不覺得幸福，因為身旁的漂亮女生其實算不上是自己的朋友。
吃晚飯的時候，兩位女生在聊天，我的戰友只剩下宏達電子手機，忙於用它玩推特，以作解悶。
提起宏達，真的有訂購谷歌機器人玩具的衝動，它們長得相當可愛，如果給女生聽到這番話，必定會反駁說「那隻綠色怪物那有一點可愛！」，我偏偏喜歡它，所以執意不買蘋果手機，無論身邊的朋友如何大力推薦，我還是支持蘋果的競爭對手：谷歌，還有旗下的機器人手機作業系統，說到這裡，我暗暗喊出一句「谷歌萬歲！機器人萬歲！」幸好，慧晶根本聽不到這些內心獨白，要不然她會認定我是怪胎。
「你手上的是傳說中的蘋果手機嗎？」慧晶無故問道，我根本沒料到她會開口。
「是宏達的。」我淡然回答。
「沒什麼大分別。」她續說，擺出冷漠的表情。
「有很大的分別，我就是不喜歡蘋果。」我反駁說。
「都是要花費數千元才買到的貴價手機，分別不大呢。」她低下頭，繼續走路，沒有正視我。
「那你用的是什麼手機？我猜是索尼的，女生都愛用這個品牌。」我掛起微笑，信心滿滿地猜測。
「你真的想看？」她用詭異的語氣反問，眼神同樣怪異，加起來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有一點點想看。」我的好奇心被成功挑動。
「每個人看到都會吃驚。」她故意悄聲說。
「有那麼厲害嗎？」我抱有懷疑。
「其實你猜得對，真的是索尼。」她從咖啡色袋子裡掏出一部手機。
我努力不懈地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假裝不吃驚，裝出另一張臉是我的強項，這次亦難不倒我。
「沒什麼。」我吐出一句淡然的對白。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竟然認真關注並追問起來，看來有點在乎我的看法。
「真的沒什麼。」我繼續假裝。
其實，慧晶掏出的是一部真正的索尼手機，不過型號過時，是兩三年前的舊款式，最要命的是這部摺疊式手機被膠紙及橡皮筋所纏繞，滿身都是傷痕，可憐兮兮，每個人都會懷疑它的操作會否正常。
「不過我想知道原因。」我坦白提問。
我感到不明所以……還有不可思議，這個現代社會裡竟然會有一個手握爛手機的年輕女生，十分古怪，很不協調。
「我認為手機可以用來打電話和發短訊便可以，其他功能根本不重要。」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說得很對！」是否被慧晶的病毒感染到？我也變得奇怪起來，如馬屁精般替她大力附和。
「真的嗎？」她立時問道，眼神充滿懷疑，卻隱隱流露出一種渴望。
「絕對認同！」我認真起來連自己也會害怕，特別是說謊的時候，特別是拍馬屁的時候。
「我才不相信……」她的聲音及神情都帶著些許失望。
接下來，大家都沉默，這段路漫長得可怕，到底還有多久才會真正走完呢？這天過得不幸福，工作忙碌，被迫與陌生人一起吃晚飯，甚至連回家的路亦要一起分享，更要命的是那個將我推往山谷底的人正正是女朋友貝兒，她真的不擔心自己的男朋友與好朋友會搭上關係嗎？我值得她如此相信嗎？
想不明白。
走過數條街道，我們來到一家便利店，看了看手機熒幕，現在不過是晚上十點鐘。
慧晶未有詢問意見，大踏步走進店內，店面很大，像迷你型的超級市場，除兩位職員外，沒有別的顧客，裡面只有慧晶和我。透過防盜鏡，我看到慧晶的反映，那個在早上乘火車的她，很孤單、很寂寞，我不敢正視鏡中的自己，肯定是一副倦容，不看也罷。她走到飲品櫃前停下來，轉身回望我，這是我們難得的眼神接觸，卻使我的臉不自然地羞紅起來。
「想喝什麼？」她問得直接。
「不口渴。」我回答爽快。
「不如喝啤酒，好嗎？」她繼續問下去，徹底將我的回答忽略過去。
「你想喝嗎？」我茫然問道。
「很想喝。」慧晶臉上失去表情，失戀對一個人的打擊竟然可以這麼大，假如她展示微笑，肯定是個美女，我敢保證！
「可以買啊！你有錢。」我故意笑得荒誕一點。
「大家都是廿四歲的成年人，怎會缺錢呢。」她的回答合情合理，廿四歲……不過她怎會知道我是廿四歲？我們才認識不久，資料大概是從貝兒的嘴裡溜出的吧。
「那就買吧。」我笑說。
「到底買多少？」她又問，表情告訴我，她正渴求答案，情況急切。
「十二罐吧。」我不假思索就回答。
「那麼多？」她頓感懷疑。
「平常也會喝這個數目，十二罐是小意思，我的兄弟都可以喝十二罐以上。」我堅持十二罐並不多。
「兄弟……哼。」慧晶冷冷回應，不屑一顧。
慧晶將一罐接一罐的啤酒往我手裡放，我的雙手捧著八罐，她卻輕鬆地拿著四罐，我在想，明明要喝啤酒的人是她，何以我卻要在這裡當免費苦力呢？真是不明不白，這個人有點怪裡怪氣，對她曾經有過的好感驟然消失。
我們不用排隊，因為根本沒有顧客，直接上前付款便是，職員是一位胖阿姨，臉上掛有親切笑容，像個友善的母親，好像在那裡見過類似的人物，可是又說不出答案，慧晶上前並掏出八達通卡準備付款，她超笨，卡內餘額居然是個負數，她感到為難，這是在所難免的，我欣然說「我來付」，她沒有回應，只是呆呆地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情況又變成這樣，想喝酒的人是她，負責拿酒的人是我，付款的人亦是我，真是有夠無辜的一夜，遇上怪人慧晶……兩遍。
最後我得到的是十二罐啤酒，胖阿姨親切的微笑及一聲再見。
離開便利店，經過小酒吧、麵店、幼稚園，橫過馬路後便到達另一邊的行人道，兩旁種有一棵棵大樹，街燈的光線穿不透緊密的樹葉網，我們在長長的行人大道漫步，我渴望用手機拍下這片景象，可惜雙手都沒有閒著……我突然停住腳步，細味這個希望以照片留住的畫面。
「為何停下來？」慧晶與我的距離大概是幾公尺，才發現我的停步。
「我想拍張照片。」我呆呆地答道。
「拍我還是拍你？」她問得認真。
「都不是。」我搖頭。
「那拍什麼？」她又問。
「是這條行人道。」我用肯定的口吻說出答案，態度堅決。
慧晶沒說話，只是立刻走到我的身旁並拿起那兩袋十二罐的啤酒。
「可以吧？」她顯得一臉不耐煩。
「謝謝你。」其實幹嘛要謝她……真是有夠不明不白，我本來就沒義務幫她拿東西及付錢，這個晚上一直在做多餘的事情。
於是，我成功拍下一張黑漆漆的照片，在這種陰暗環境下，單單用手機是不可能拍下什麼景色，於是我放棄嘗試，明知不可能的事情，由得它成為過去，作過嘗試便足夠，我乾脆放棄。
我向慧晶討回那兩袋啤酒，她只肯交還其中一袋，其實這不是壞事，我樂得輕鬆，突然閒著的左手還可以打開手機的推特軟件檢查一下新訊息。
走到一個小公園的入口處，旁邊貼有一個「全面禁煙」的提示，我不吸煙，而且是難以置信的一次都沒有，我牙齒黃黃的原因只是懶於刷牙，及長年累月喝咖啡和奶茶所致。
「你吸煙嗎？」每當結交新朋友，我總會問這個。
「最討厭。」她扭曲的臉、不屑的表情告訴我，她認定我是個吸煙人士，她不是第一個誤會我的人。
慧晶擅作主張走進公園內，隨便找一張長椅坐下來，坐姿豪邁，雙腿分得很開，就像那些粗獷的大叔，她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打開一罐啤酒，直接喝下去。
「就在這裡？」我感到擔心。
「對啊，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在這裡獨個兒喝悶酒。」慧晶展示難得的微笑，酒精的作用果然奇妙，她喝下一口接一口，心情亦逐漸改變。
我還是沒出息的坐下來，沒法子放任一個女生在人跡罕至的公園裡不顧，更擔心她會喝醉，然後碰上危險。
「哈哈，看來你不太願意。」她笑說。
「說的也是，忙完工作後已經很累，還要陪你們吃晚飯，真的想死。」環境改變，來到小公園，我的心情放鬆下來，回答得相當坦白。
「不過你還是很聽貝兒的話，願意送我回家呢。」她說完，然後再喝下一口。
「我擅長拒絕別人。」我邊說邊掏出一罐啤酒。
「也很聽我的話，什麼都遷就我。」她說話的語調竟然活潑起來，有點像往日范曉萱唱歌時的聲音。
「就是不懂得拒絕別人嘛。」我呵呵大笑，凝望著夜空中的月光，這是難得的滿月，潔白、明亮、神秘。
圍繞這種沒完沒了的爛話題，我們竟然可以聊上三十分鐘，我不認為自己與慧晶投契，只是碰巧大家都在無聊，兩人分別喝掉四罐啤酒，原來這傢伙的酒量還可以。
「不記得我嗎？」她無緣無故地提問。
「早上見過你。」我回答。
「對啊！對啊！就是呢！哈哈哈！」慧晶的臉泛起醉意，笑聲不自然，似乎在隱瞞什麼。
我再打開一罐啤酒，胃部開始適應酒精，有種更加想喝酒的感覺，其實酒並不好喝，任何一種啤酒都不好喝，說好喝的人都是大騙子，既苦又甘，是世上最糟糕的飲料之一，可以選擇的話，還是紅酒好一點，至少比較健康。
「其實……」
本來彎著上半身，用左手托著腮子的我回望慧晶，有點期待她會發表什麼偉論。
「你真的想不起來？」支支吾吾的她最終把話說出來。
「想起什麼？」我沒有震驚，縱使不明白慧晶在說什麼，可是酒精已經開始把我控制，思緒震撼不來。
「我和你的關係。」她突然吐出這種應該用感嘆號來作結的句子。
「不明白你想說什麼。」我仍然非常冷靜，這種不屬於自己的鎮定卻在這個晚上浮現。
「哈哈哈！」她一口氣喝掉第五罐啤酒，我開始認為這個女生殊不簡單，相當不簡單。
慧晶的舌頭在嘴唇上滑過一個圈，一副既享受且快慰的神情，臉上寫出一個爽字，然後斷斷續續地傻笑。
「你是瘋子」
我很想吐出這一句，不過還是算了吧，不想得罪慧晶，只因她是貝兒的朋友。
第四章：記得忘記
『日鳴說』
慧晶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就如早上那時的怪樣子。我們沒有眼神接觸，亦沒有特別話題，兩副身體保持距離，我不覺得幸福，因為身旁的漂亮女生其實算不上是自己的朋友。
吃晚飯的時候，兩位女生在聊天，我的戰友只剩下宏達電子手機，忙於用它玩推特，以作解悶。
提起宏達，真的有訂購谷歌機器人玩具的衝動，它們長得相當可愛，如果給女生聽到這番話，必定會反駁說「那隻綠色怪物那有一點可愛！」，我偏偏喜歡它，所以執意不買蘋果手機，無論身邊的朋友如何大力推薦，我還是支持蘋果的競爭對手：谷歌，還有旗下的機器人手機作業系統，說到這裡，我暗暗喊出一句「谷歌萬歲！機器人萬歲！」幸好，慧晶根本聽不到這些內心獨白，要不然她會認定我是怪胎。
「你手上的是傳說中的蘋果手機嗎？」慧晶無故問道，我根本沒料到她會開口。
「是宏達的。」我淡然回答。
「沒什麼大分別。」她續說，擺出冷漠的表情。
「有很大的分別，我就是不喜歡蘋果。」我反駁說。
「都是要花費數千元才買到的貴價手機，分別不大呢。」她低下頭，繼續走路，沒有正視我。
「那你用的是什麼手機？我猜是索尼的，女生都愛用這個品牌。」我掛起微笑，信心滿滿地猜測。
「你真的想看？」她用詭異的語氣反問，眼神同樣怪異，加起來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有一點點想看。」我的好奇心被成功挑動。
「每個人看到都會吃驚。」她故意悄聲說。
「有那麼厲害嗎？」我抱有懷疑。
「其實你猜得對，真的是索尼。」她從咖啡色袋子裡掏出一部手機。
我努力不懈地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假裝不吃驚，裝出另一張臉是我的強項，這次亦難不倒我。
「沒什麼。」我吐出一句淡然的對白。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竟然認真關注並追問起來，看來有點在乎我的看法。
「真的沒什麼。」我繼續假裝。
其實，慧晶掏出的是一部真正的索尼手機，不過型號過時，是兩三年前的舊款式，最要命的是這部摺疊式手機被膠紙及橡皮筋所纏繞，滿身都是傷痕，可憐兮兮，每個人都會懷疑它的操作會否正常。
「不過我想知道原因。」我坦白提問。
我感到不明所以……還有不可思議，這個現代社會裡竟然會有一個手握爛手機的年輕女生，十分古怪，很不協調。
「我認為手機可以用來打電話和發短訊便可以，其他功能根本不重要。」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說得很對！」是否被慧晶的病毒感染到？我也變得奇怪起來，如馬屁精般替她大力附和。
「真的嗎？」她立時問道，眼神充滿懷疑，卻隱隱流露出一種渴望。
「絕對認同！」我認真起來連自己也會害怕，特別是說謊的時候，特別是拍馬屁的時候。
「我才不相信……」她的聲音及神情都帶著些許失望。
接下來，大家都沉默，這段路漫長得可怕，到底還有多久才會真正走完呢？這天過得不幸福，工作忙碌，被迫與陌生人一起吃晚飯，甚至連回家的路亦要一起分享，更要命的是那個將我推往山谷底的人正正是女朋友貝兒，她真的不擔心自己的男朋友與好朋友會搭上關係嗎？我值得她如此相信嗎？
想不明白。
走過數條街道，我們來到一家便利店，看了看手機熒幕，現在不過是晚上十點鐘。
慧晶未有詢問意見，大踏步走進店內，店面很大，像迷你型的超級市場，除兩位職員外，沒有別的顧客，裡面只有慧晶和我。透過防盜鏡，我看到慧晶的反映，那個在早上乘火車的她，很孤單、很寂寞，我不敢正視鏡中的自己，肯定是一副倦容，不看也罷。她走到飲品櫃前停下來，轉身回望我，這是我們難得的眼神接觸，卻使我的臉不自然地羞紅起來。
「想喝什麼？」她問得直接。
「不口渴。」我回答爽快。
「不如喝啤酒，好嗎？」她繼續問下去，徹底將我的回答忽略過去。
「你想喝嗎？」我茫然問道。
「很想喝。」慧晶臉上失去表情，失戀對一個人的打擊竟然可以這麼大，假如她展示微笑，肯定是個美女，我敢保證！
「可以買啊！你有錢。」我故意笑得荒誕一點。
「大家都是廿四歲的成年人，怎會缺錢呢。」她的回答合情合理，廿四歲……不過她怎會知道我是廿四歲？我們才認識不久，資料大概是從貝兒的嘴裡溜出的吧。
「那就買吧。」我笑說。
「到底買多少？」她又問，表情告訴我，她正渴求答案，情況急切。
「十二罐吧。」我不假思索就回答。
「那麼多？」她頓感懷疑。
「平常也會喝這個數目，十二罐是小意思，我的兄弟都可以喝十二罐以上。」我堅持十二罐並不多。
「兄弟……哼。」慧晶冷冷回應，不屑一顧。
慧晶將一罐接一罐的啤酒往我手裡放，我的雙手捧著八罐，她卻輕鬆地拿著四罐，我在想，明明要喝啤酒的人是她，何以我卻要在這裡當免費苦力呢？真是不明不白，這個人有點怪裡怪氣，對她曾經有過的好感驟然消失。
我們不用排隊，因為根本沒有顧客，直接上前付款便是，職員是一位胖阿姨，臉上掛有親切笑容，像個友善的母親，好像在那裡見過類似的人物，可是又說不出答案，慧晶上前並掏出八達通卡準備付款，她超笨，卡內餘額居然是個負數，她感到為難，這是在所難免的，我欣然說「我來付」，她沒有回應，只是呆呆地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情況又變成這樣，想喝酒的人是她，負責拿酒的人是我，付款的人亦是我，真是有夠無辜的一夜，遇上怪人慧晶……兩遍。
最後我得到的是十二罐啤酒，胖阿姨親切的微笑及一聲再見。
離開便利店，經過小酒吧、麵店、幼稚園，橫過馬路後便到達另一邊的行人道，兩旁種有一棵棵大樹，街燈的光線穿不透緊密的樹葉網，我們在長長的行人大道漫步，我渴望用手機拍下這片景象，可惜雙手都沒有閒著……我突然停住腳步，細味這個希望以照片留住的畫面。
「為何停下來？」慧晶與我的距離大概是幾公尺，才發現我的停步。
「我想拍張照片。」我呆呆地答道。
「拍我還是拍你？」她問得認真。
「都不是。」我搖頭。
「那拍什麼？」她又問。
「是這條行人道。」我用肯定的口吻說出答案，態度堅決。
慧晶沒說話，只是立刻走到我的身旁並拿起那兩袋十二罐的啤酒。
「可以吧？」她顯得一臉不耐煩。
「謝謝你。」其實幹嘛要謝她……真是有夠不明不白，我本來就沒義務幫她拿東西及付錢，這個晚上一直在做多餘的事情。
於是，我成功拍下一張黑漆漆的照片，在這種陰暗環境下，單單用手機是不可能拍下什麼景色，於是我放棄嘗試，明知不可能的事情，由得它成為過去，作過嘗試便足夠，我乾脆放棄。
我向慧晶討回那兩袋啤酒，她只肯交還其中一袋，其實這不是壞事，我樂得輕鬆，突然閒著的左手還可以打開手機的推特軟件檢查一下新訊息。
走到一個小公園的入口處，旁邊貼有一個「全面禁煙」的提示，我不吸煙，而且是難以置信的一次都沒有，我牙齒黃黃的原因只是懶於刷牙，及長年累月喝咖啡和奶茶所致。
「你吸煙嗎？」每當結交新朋友，我總會問這個。
「最討厭。」她扭曲的臉、不屑的表情告訴我，她認定我是個吸煙人士，她不是第一個誤會我的人。
慧晶擅作主張走進公園內，隨便找一張長椅坐下來，坐姿豪邁，雙腿分得很開，就像那些粗獷的大叔，她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打開一罐啤酒，直接喝下去。
「就在這裡？」我感到擔心。
「對啊，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在這裡獨個兒喝悶酒。」慧晶展示難得的微笑，酒精的作用果然奇妙，她喝下一口接一口，心情亦逐漸改變。
我還是沒出息的坐下來，沒法子放任一個女生在人跡罕至的公園裡不顧，更擔心她會喝醉，然後碰上危險。
「哈哈，看來你不太願意。」她笑說。
「說的也是，忙完工作後已經很累，還要陪你們吃晚飯，真的想死。」環境改變，來到小公園，我的心情放鬆下來，回答得相當坦白。
「不過你還是很聽貝兒的話，願意送我回家呢。」她說完，然後再喝下一口。
「我擅長拒絕別人。」我邊說邊掏出一罐啤酒。
「也很聽我的話，什麼都遷就我。」她說話的語調竟然活潑起來，有點像往日范曉萱唱歌時的聲音。
「就是不懂得拒絕別人嘛。」我呵呵大笑，凝望著夜空中的月光，這是難得的滿月，潔白、明亮、神秘。
圍繞這種沒完沒了的爛話題，我們竟然可以聊上三十分鐘，我不認為自己與慧晶投契，只是碰巧大家都在無聊，兩人分別喝掉四罐啤酒，原來這傢伙的酒量還可以。
「不記得我嗎？」她無緣無故地提問。
「早上見過你。」我回答。
「對啊！對啊！就是呢！哈哈哈！」慧晶的臉泛起醉意，笑聲不自然，似乎在隱瞞什麼。
我再打開一罐啤酒，胃部開始適應酒精，有種更加想喝酒的感覺，其實酒並不好喝，任何一種啤酒都不好喝，說好喝的人都是大騙子，既苦又甘，是世上最糟糕的飲料之一，可以選擇的話，還是紅酒好一點，至少比較健康。
「其實……」
本來彎著上半身，用左手托著腮子的我回望慧晶，有點期待她會發表什麼偉論。
「你真的想不起來？」支支吾吾的她最終把話說出來。
「想起什麼？」我沒有震驚，縱使不明白慧晶在說什麼，可是酒精已經開始把我控制，思緒震撼不來。
「我和你的關係。」她突然吐出這種應該用感嘆號來作結的句子。
「不明白你想說什麼。」我仍然非常冷靜，這種不屬於自己的鎮定卻在這個晚上浮現。
「哈哈哈！」她一口氣喝掉第五罐啤酒，我開始認為這個女生殊不簡單，相當不簡單。
慧晶的舌頭在嘴唇上滑過一個圈，一副既享受且快慰的神情，臉上寫出一個爽字，然後斷斷續續地傻笑。
「你是瘋子」
我很想吐出這一句，不過還是算了吧，不想得罪慧晶，只因她是貝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