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茜笑了笑,接著道:“當我追求了半生,闖蕩了半生都還得不到我所渴望和期待的愛時,當我感到累了,倦了,實在不想去追求闖蕩了時,我會把他當作我歇息的港灣,當作我最後的歸宿的……”
“呵呵!子茜,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燕茹禁不住朗聲笑了起來,“你以為愛情這東西是商品呀,想要就要,不想要的時候可以把他蓄存起來?愛情是一種精神的產物,是從人們心裏產生出來的一種無形的,既神奇又脆弱的東西,一旦讓它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它了!縱然後悔也沒有用了!”
“可是,我並沒有讓他失去呀!也並沒有不把他當回事呀!我只不過嘗試一下多樣選擇罷了。在我的心裏,仍然保留著對他的選擇,仍然把他當作最後的歸宿呀!……”
“可是,愛情只能有一個選擇,多一個選擇就意味著對另一個人的傷害。茜姐,你這樣離他而去,將會令他多麼難過和傷心!多麼悲痛和絕望!你想想,有誰會原諒一個曾經踐踏過自己的人?有誰還會接受一個曾經背離過自己的人?茜姐,也許,當你帶著滿身的疲憊,滿身的傷痛重新回頭時,你想像中的最後歇息的港灣和歸宿早已不存在了!”我也覺得子茜的想法太過天真幼稚,便這樣提醒她。
誰知子茜卻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顯得異常輕鬆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更不必為此內疚和慚愧了!這說明他並不是真心愛我。如果他是真心愛我的話,他就應該理解我的選擇,毫無條件地接受和支持我的選擇;如果他是真心愛我的話,他就應該將他的愛保持到永遠永遠不改變!既然他連這些都做不到,那他還有什麼值得我愛,值得我留戀的呢?”
燕茹忍不住笑了起來,“子茜,你這是什麼邏輯呀?你在別人心上捅了刀,還要別人感謝你嗎?你背叛了人家,還要人家忠誠你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但隨即她就歎息一聲,神情惘然地望著子茜,說:“子茜,能得到一份純真的感情是一種幸福。這輩子也許只能碰到一次,也許一次也碰不到,所以,我希望你珍惜他……”
我也忍不住說:“真的,茜姐,當一種幸福你習以為常了的時候,你就會覺得他無關緊要。可有一天你一旦失去他的時候,您就會感到他重要了的。所以,茜姐,不要等到失去了以後才想到後悔,不要等到你的心流血了才知道疼痛。既然總想到還會有回頭的一天,何必還要去作那些無謂的嘗試呢?”
“瞧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呀?”子茜卻嘻嘻笑了起來,“這只不過是我的一種想法而已,我又沒有真正付諸行動,值得你們這麼認真嗎?一個人要作出一種選擇,你以為那麼容易嗎?就算我可以不在乎康南的感情,但是,這融入我們生命中二十幾年的美麗的小城,你講離開就能離開得了嗎?再說,除了我們的小城,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更值得我留戀的呢?”說到此處的子茜,表情中沒有了嬉笑的成分,全是一片凝重的神色了。
我心裏頓時不由湧起了一陣激動的浪潮!不管子茜對小城的感情是否發自肺腑,憑她的這一席話,就足讓我感動了。真的,天下除了小城,不會再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了!此生我也決不會離開小城,決不會讓小城只能出現在回憶裏,我要陪伴小城到永遠!
更何況,在小城裏,還有一個令我無時不在戀想著的曉峰,我又怎能離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