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1月 06, 2011 4:35 pm
【第十九章＿破掉的鐘】
澳姆神殿的巨大牆鐘正在中堂搖擺，許多身無差勤的僕人跟侍衛都在互動或休息，等到用餐到則成群結隊前往食堂用餐。這些地方不但人多，麻煩也多，有些侍衛喜歡掀女人的裙子，有些人私下黨檔，也有人互相推卸工作跟責任，甚至是剝奪新人的權利跟利益。
這些問題，早在愛塞特還是神官時就積極介入，但是根本無法根治，會做亂的人就是會做亂，他都已經強制革職過了十多名聖騎士跟遠、近兵長，倒現在還是無法嚇倒那些不怕死的惡人。
空蕩的聖堂，愛塞特眼前的美麗少女讓他開了眼界，她一大早來到神殿就主動幫他處理雜務，賢慧乖巧的性格根本就是是男人唾手難求的賢良妻子。這名來自民間的少女衣著雖然簡陋，淨潔的心靈卻讓神殿增添了新希望，就連一旁看似惡霸的沙拉也很識相，該安靜就安靜，該做事就做事，完全不用人去吹促跟叮嚀。羅德所認識的這兩人讓愛塞特心思驟變，完全放低了警戒，讓可以釋出善意對待他們。
「你就是羅德的妹妹吧？艾潔倫希。」
「是的，愛薩特。」
艾潔倫希既美麗又可愛的笑容掠奪了愛薩特的心，略髒的修長連身裙無法掩飾她性靈的純潔，破舊的手飾雖然強調了身分，但卻讓她活出了自我跟風采，純粹的心宛如晨晞一樣光耀。看著目前的美人兒，愛薩特忽然覺得自己的第二春要來了，雖然他早就有了一個正妻，但是他從來這樣對一個民間凡女這樣心動過，簡直一見鍾情。
「艾潔倫希，我請人帶妳去換件衣服，我想會很漂亮。」
「謝謝你。」
兩名女僕走到了艾潔倫希身旁，將她指引往女僕的更衣間，在她們離開聖堂之後賽塞特將眼睛調到拉沙的臉上。
愛塞特看了很久，而且是面無表情的不動，拉沙見到對方的態度這麼詭異率先發表疑問。
「怎麼了？大人，我臉上應該沒寫字吧？」
愛薩特沒有回答，用著欣賞藝術般的眼光反覆審視著眼前漢子，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拉沙只覺得一陣不舒服，才剛進入神殿就被前任神官這樣審視實在很不爽。為了擺脫對方帶有目的地的觀察，拉沙做了簡單的伸展操來掩飾自己的不安跟煩躁，這時，愛薩特終於啟口了。
「拉沙，你在民間都在做些什麼？」
拉沙眼光忽然銳利，這道鋒芒的轉變是他長久以來的危機意志，經驗告訴他即將碰上麻煩。
「大人呀，我早期都在餐廳工作，進來前神殿前則是著貿易商，只不過後來生意差就收了。」
「少騙人了，那種說辭無法敷衍我──能夠臨危不亂的回答我質問，這代表著你平時的生活早就適應了更緊張的環境，可能還經常遭遇到刺激跟危險。你就老實說實話吧，不然別怪我送你出去。」
拉沙的騙術被視破了，而且是這麼隨便就被看穿，這實在太不合理了。他為了讓愛塞特鬆懈戒心，面色跟姿勢依舊沒有變化，好像完全沒揭發過惡行的殺人犯。心知對方作風強悍，拉沙可沒笨到招惹賽薩特生氣，徬徨了一下後終於啟唇。
「了不起啊，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喜歡偷雞摸狗，啥麼壞事都幹過。怎麼了？大人聽到我的資歷有沒有心痛？」
聽到拉沙坦承事實後，愛薩特不但沒有對他更嚴厲，反而更加鬆懈，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收斂的起來，甚至語氣都跟著柔軟。
「很好！我喜歡誠實的人，所以我不會刁難你。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在外面怎麼樣我管不著，就是不能在我的地盤做亂。」
「大人真仁慈！」拉沙輕鬆的攤手：「小的聽到了。」
「少裝模作樣了，別巴結我，你一定有問題想問我。看在你乖的份上我特例讓你發問，在艾潔倫希回來之前隨便你說！」
「大人，聽說水之神器有兩把，可是在神殿中的神器卻只有一隻。」拉沙笑了，詭異之中不失自然跟親切：「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另外一隻跑去哪了？」
「噢？你真關心國事呀？我可以告訴你答案，那隻水之神器壞了，早就不能用了。」
「哈！我終於明白大人為何能看出我在說謊了，因為你們這些渾蛋每天都在說謊呀！哈哈哈！」
「哈，這樣都能被你猜到，你不簡單！了不起呀！」
心機深沉的兩人同時微笑，拉沙右手抿嘴輕笑，愛薩特則是張開雙手給予他壯烈的擁抱。雙方趣味相投地熱擁之後，愛薩特目光決然，非常兇狠，伸出單手架起拉沙的脖子，恨不得捏暴對方的頸部。
「拉沙，注意你跟我說話的口氣。」
「大人呀，我又不是被嚇大的家畜，這花招確定對我有用嗎？」
愛薩特緩慢的放開拉沙，過程絲毫不敢大意，深怕拉沙耍什麼詭異暗算他。
「那麼，另外一隻水之神器到底在哪呀？」
著地後拉沙不慌不忙的修飾一下衣領，隨後撥一下頭髮恢復親切的笑意。愛薩特聽到他的話之後也鎮定了情緒，將自己的雙面劍的刃尖擦過拉沙的脖子，但是卻感受不到殺意跟屠戮意，唯有那雙眼神保持戒備。
「有些事情別知道比較好，免的哪天你親人想你找不到人，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拉沙。」
「我這麼有才華，我不認為你這麼輕易就幹掉我，這樣太浪費人才了。」
愛薩特回收雙面劍後雙手抱胸，眼光別於先前的處處提防，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都是破洞，全沒有有任何地方能構給予拉沙威脅。拉沙看到對方徹底解除攻擊姿態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愛塞特對他的嚴密試探終於結束了，其實他真的擔心自己會被幹掉。
「是呀，你說的沒錯，這麼簡單就殺了你實在不好玩──拉沙。快來，繼續問。」
「大人，我覺得很怪。普羅扉斯接二連三上任三名年少神官，你不覺得這舉動像在告訴別人過來幹掉他們好搶走神器嗎？」
「誰知道呢？我又不能做主，有興趣怎麼不去問主考官或教皇？」
愛薩特英挺的容貌容光煥發，蠻橫霸道的視線目空一切，威猛如虎。
「好吧。神官考試第一階段是認（任）主，要先確定初選人是否能夠讓神器認同，其實這是很危險的做法。如果考試的人心懷不詭使用神器殺死現場所有人該怎麼辦？」
愛薩特沒有給予回應，從頭到尾都用著意味深長的眼光注視他，沒有變化的表情根本察覺不出內心的想法。拉沙看到對方無動於衷就知道有問題，因此不顧愛薩特心思的變化繼續分析自己的看法，這一連串的猜測撼動了靜止的水波。
「由於神官考試有這種關鍵性的破洞，這變成要確定候選人一定要是無害純正的人，不然一定會戰禍連連。所以我的想法是──神官的考試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選出可以使用神器的人，而是選出可以守護神器的人。」
「真精采的推理──這次換我問你。初選明明有舉辦過，為何每個通過出初選的人都沒拿神器做亂？」
「簡單，因為沒本沒有所謂的初選，那只是在過濾初選人罷了。」
「噢？如何過濾？」
「大人，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初選要拿神器，但是考官卻沒打算讓你拿，正常人會有什麼反應？」
緘默的聖堂讓人難耐，下沉氣流將沉澱的心思帶入了漩渦，不停的攪拌再攪拌，直到失去了意識。
「問。」
聽到愛薩特的答案後拉沙露出勝利的目光，牙齒露出森險的笑容，彷彿能吞噬所有的靈魂，就連面前的不凡人物也受到了一絲影響，拜服似的蓋上雙瞳。
「那就簡單了，不問的人全部晉級候選人，問的人全部落選。」
「是的，不問私心，會問就代表在意。不論是那種形式的在意，就算一百個人只有一個壞人好了，依然要全部刷掉。但是，不問的人就不同了，他們所關注的並非神器，而是神官，就是守護官的意義，唯有做到這點的人才有資格成為貨真價實的守護者。」
言止，愛薩特睜開了遲滯許久的雙眼，兩人交錯的目光見證了命運。因為羅德的上任，愛薩特才有機會認識拉沙；因為拉沙的邪惡，他自己才能結識羅德。善惡一念僅在瞬間，只需差異性的一秒就可以改寫浩瀚帝國的歷史，這就是選人的差異──好的領導者引領未來，壞的統帥者迷失方向。國家的存亡不需花言巧語跟海誓山盟，只需要一個真正的賢者，一個能夠幫助人民走出黑暗迷途的賢者。不然，再強大的國家依然就要走入窮途末路。
「拉沙，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好。」
聞言，拉沙封緊了每條神經，精神完全凝聚在他面前的神人，愛塞特。就在此時，敞開的大門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將靈魂拉回了現實之中。愛薩特跟拉沙回首觀望重新著裝的艾潔倫希，睜大的瞳孔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她。柔順的髮絲滑落在肩上，羞澀的容顏窈窕、曼妙姿態輕靈柔美，絢麗繽紛的潔白蕾絲洋服襯托出可人的輪廓與身材，宛如閉月羞花般惹人憐愛。
「好美，妳真適合這樣穿。」
男人都看傻了眼，只有原先兩個女僕依然笑容滿面，圍繞著艾潔倫希稱讚她。
「久等了。」
見到幻化的艾潔倫希，拉沙嘴巴微開張摸著下巴，用呆愣已經不夠形容他所感到到的驚豔，只剩下看慣美女愛薩特依然留有神志，眸子留神，安定寧靜觀賞著瑰麗奪目的天使。
「相信兄長會喜歡這樣的妳，艾潔倫希。」
「謝謝。」
空前的轉變依然沒讓拉沙適應過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真的，只能癡望著對答如流的愛薩特跟艾潔倫希說話，絲毫不受干涉跟影響。
「大人，謠傳火之神殿有兩個少年在當輔佐，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也……」
拉沙一看艾潔倫希到位就轉移視線，神瞳完全集中在愛塞特的臉上，不只專注，而且堅定不已。
「拉沙、艾潔倫希，我說個故事給你聽。過去有個神官讓妻子當輔佐，結果反而失去了她，神官自己也因重傷廢掉右臂，還犧牲眾多他所愛的人們。這神官被信賴的朋友背叛，不只如此，兒子也被離了他……除此之外，百年之前也有許多悲劇存在。既然如此，你們還堅持要成為輔佐嗎？」
緊縮的瞳孔帶來了不祥，愛薩特情緒傷感，憂傷的情緒流入了拉沙跟艾潔倫希心內。
呆滯的反應、震盪的心緒，他們不懂，也不明白。
「我不知道。」
艾潔倫希正在徬徨，顯然沒想過羅德成為神官之後會進入怎麼的世界。縱使是拉沙也只能當做第三者，無法介入他們深厚的情感。
「許多神官都是背痛而活的，不是每人都能成就神官。」
利地亞基斯讓安傑爾跟利提諾亞成為輔佐是有理由的，那是因為他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拉沙跟艾潔倫希卻沒有那種自保的能力。愛塞特乍看之下對自己之外的事漠不關心，其實這是他刻意佯裝的，因為他擔任過神官，知道了太多身為神官要面對的難題跟考驗。
「我不讓你們成為輔佐是有理由的，這是為了保護你們，希望你們能理解。」
「我能理解，這現象俗稱冠稱生命共同體。正是太過親近，一旦出事反而共同遭殃，在外面幹商旅被強盜盯上就是這樣。」
由於愛塞特是出於善意勸阻，沙拉這次真的沒什麼好求的了，只能舉出現時的例子呼應歷史，期望著艾潔倫希能夠死心。
「我可以給你們輕鬆一點的職務，在神殿內當僕人是很快樂的事，希望你們別排擠。」
「不要，我希望可以待哥哥身旁！」
艾潔倫希赤裸的決心震撼了愛塞特的堅持，沙拉看著神情堅決的艾潔倫希，真有那麼一點感同身受，畢竟接近十年的情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拆散。有時候堅持立場非常困難，因為要有所取捨，像拉沙就很明白順手牽羊前要有心理準備，成功跟失敗會關係著自己的未來跟存亡。由此可知，壞人有時比好人還難當，拉沙當的起壞人也算的上有本事。
「抱歉，我做不到。我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你們成為羅德的障礙跟絆腳石。」
聞言，拉沙馬上噤聲，縱使艾潔倫希憂傷了神情，愛塞特還是果斷的切去他們兄妹情深，長久的親情很難再有連結。愛塞特知道有一群人馬跟教皇作對，甚至還付諸行動，就連利地亞基斯遭刺的事情都知道，正是因為有太多危險他才要更殘忍。這不只是為了保護艾潔倫希，也是為了羅得好。
「艾潔倫希以後當女僕，拉沙則當僕侍，沒有我的准許不能接近神官，沒有第二句話！知道了嗎？」
「好，大人。」
拉沙索性說句話敷衍愛塞特，其實心理很不爽，艾潔倫希則從來改過表情。
「除非──僕官讓你們去送餐或著收衣服等。」
愛塞特看到艾潔倫希淚珠都快掉出來了，始終還是心軟了，撫摸了艾潔倫希額頭，還故意避開了她目光。
「真的嗎？」
艾潔倫希抬起了失意的臉蛋，差點潸然淚下的眸子藏著幾分喜悅。愛塞特看到她的神情後連忙轉身，不願再多看一眼，因為他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無論他再怎麼的衝，就是抵抗不了這種攻勢。
「當然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懶得去管。」
沙拉看到愛塞特死愛面子差點笑出來，因為他那尷尬的表情太有趣了，甚至還故意用手軸碰愛塞特的胸腹，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來嘲笑他。
「呵呵，你果真是眾望所歸的好人，愛塞特。」
「拉沙，很多僕侍總是抱怨“他閒到發荒，我們忙到發愁。”，你想體驗看看嗎？」
「老大，你少嚇我了，欺負我羅德會生氣喔。」
「哈。你們的人事資料我早就登記好了，等會自己去找僕官報到吧。我就不送各位了。」
語畢，愛塞特回過頭看著艾潔倫希，容顏十分溫順，宛如愛女的父親，直到拉沙陪著艾潔倫希消失在大門的盡頭才忽然無力跪倒聖堂。他視線開始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畫面，但還是強忍著痛苦不至於倒下。
「混帳，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襲我？」
「啊……那女孩真美，不對，先把你幹掉再說。」
載高帽的女人豎立在愛塞特右側面兩公尺，顯身不過幾秒又馬上隱形，隨後看到一群噬人樹幼苗從石板冒出，時間不過時秒就生長成高達五公尺的大樹。沒人知道這瘋女怎麼進來的，她神出鬼沒的作風太過詭異，愛塞特只知道對方想在無人知情的狀況下暗殺他，並且讓他失蹤，而且不會讓他活著離開聖堂。目前愛塞特唯一的把握只有拖延生命，因為他左方傳來了持續交流壓縮的精靈，對方是個不見本尊的透明人，打從起跑點就對他不利！
這一切實在太扯了，根本沒人知道有兩個不速之客滲透到了水之神殿內部，而且他們的目標還是暗殺前任神官。如果死劫能安然度過，愛塞特第一件事情就是徹體調查神殿內部體系，哪怕要死人也要查出對方用什麼手段闖入偉大的神殿。
「嘶！」
噬人樹會發出香味，這香氣會迷惑生物的腦識，造成幻覺、幻視跟幻聽，牠的血盆大口也可以吃掉任何活物，沒有目標之前會安靜潛伏，等到獵物被吸引過來之後就將活物吞噬，還會模仿被捕食者的意識，藉此誘惑相關者投懷送抱。學者認為牠不是植物，也非動物，而是經過演化的特殊魔物，擁有自我意識還會移動，是遠古天人時代倖存下來的活化石，是非常恐怖的活體怪物，某些藥師有辦法馴服這種魔物替他們作事。
「喜歡我的寶貝嗎？我讓牠陪你玩。」
玩命，簡直是玩命！
載高帽的女人解除隱形後出現在愛薩特正面前，睥睨的神態異常駭人。愛薩特眼見大敵當前，不由分說，當場抽劍。正當劍刃要斬斷女人的頭顱瞬間一把無形兵器的震開了愛薩特，然後又連續五次刮落他的頭髮，才剛穩定劍勢，這時噬人樹又從連忙張開嘴巴準備吃掉愛薩特！
「可惡！滾遠一點！」
愛薩特四周凝結起強盛的烈火燒向噬人樹，結果天災般的大火居然燒不了這株變態的大樹。反轉的雙面劍橫刀一閃，這次換看不到人的男子被彈開！
眼見高帽女人頓失戰友，愛薩特拔刃斬劈，結果卻是穿身而過，同時女人也瞬間幻化出時多個自己到處走，現場完全失控，看不出哪個是本尊。
「你有沒有這麼難殺？不比利地亞基斯難打耶。」
女人用藐視的眼神看愛薩特一眼後噬人樹朝著他們移動過來，凋零的數葉都長著一張嘴巴在笑，場面駭俗耳目、噁心滿分。
「嘖，什麼鬼！」
剎那的分神，無形劍鋒朝向愛薩特致敬，當場被劃傷左腿。心知對手只會暗算，劍法水準頂多中上，愛薩特就舞動雙面劍逼退對手，空氣中連續傳來五聲擦撞。噬人樹的葉子瘋狂飄零，全部都往愛薩特那飛去，二十多個高帽女人也跟著變身成大號葉片飛往愛薩特。
「妖女，有本事就別裝神弄鬼！」
愛薩特八方聚集起強大的電流竄動，強悍的雷靈穩定直擊逼近的葉子，結果又是穿身而過，葉子也一樣穿透了愛薩特身體，完全沒造成任何傷害。交手過後，愛薩特深知女人喜愛操弄咒術玩弄對手，便下定決心全力反擊，不再理會對面慢走的噬人樹，以走險的劍勢應戰兩人。
「透明人，你除了圍毆跟暗算就沒別的花招好用了嗎？」
愛塞特劍尖轉向女元巫同時打擊無形劍士，雖然以一敵二不見勢弱，但也遲遲拿不下高帽女的性命，對方甚至還故意顯身反覆戲弄他，就連隱形的跟屁蟲也在瘋狂偷襲，讓戰況陷入窘境，難分難解。
「真丟人，兩對一居然打成這種德行！看來你們拆掉風之神殿的夥伴也是同樣低級！」
高帽女躲開一道雷擊又被雙面劍劃開上衣，逃命的同時還不忘擾亂愛薩特的意志，讓到看到跳不完的波尼往他身上狂彈，逼真的感受讓他自主神經陷入混亂，無法分辨一切事物的真假，只能坐困其城。
「噢，好凶噢──想看我胸部就說嘛，何必這麼衝動？你想看看利地亞基斯愛上的美人嗎？」
「抱歉，我對放蕩的女人沒興趣！」
愛薩特正要砍斷高帽女大腿時忽然又被偷襲一刀，瞬間的劇痛讓他劍路偏向地面，只好借住地形使一次後空翻拉開距離，釋放八隻冰針射向被偷襲的位置。這次的精靈術終於奏效，空無一人的原點傳來了一聲年少的男子哀嚎。
「啊！」
劇烈的位移讓噬人樹跟愛薩特待在同個位置，高帽女一發現咒術被破解就回收噬人樹，再度凝結驚人的精靈引發幻聽，愛薩特只聽到來自地獄的慘叫跟痛嚎，其餘的聲音完全都聽不到，完全失去了正常聽覺。
「噬人樹是假的都被你看出來，你非死不可。」
暴風般竄動的精靈猛烈結合，頓時誘發空間變化，聖堂中央出現了一隻淡藍色的小形冰龍，牠華麗的翅膀捲起了強烈氣流阻撓愛薩特移動，嘴巴同時還放射出凍寒的碎光擊向那處，殺傷力足以讓活人變身絕美冰雕。
「離譜，妳還真的能使用降臨術跟咒術！」
面臨恐怖強敵，愛薩特以一敵二終究落入下風，他捨盡最後的氣力放出結介抗衡強的冰靈，正當結介要破之時大門忽然打開，門的對面唯羅恩率領著八十多名聖騎士支援，風之神殿輔佐希亞也施以結介吸收大量的冰靈，時間維持了五秒冰龍仍不放棄追擊，誓死擊殺愛薩特。
「妳是誰，為何要偷襲愛塞特！」
「笨神官，看來風之神殿被拆掉並沒讓你變聰明，白癡才回答你的問題……」
唯羅恩揮舞風之神器，聖騎士也跟著握劍揮砍，左右來回滿是驚險，高帽女一不注意就被刺傷右手，血流不止，痛到想要大哭。她雖然火怒，但是礙於希亞壓制了冰龍的攻勢只好解除降臨術，全力施放咒術斷去大軍的集中力。就在幾個聖騎士頭疼之時，一名聖騎士無緣無故被刺穿心臟亡命，先後又有三位聖騎士被砍斷手臂，接著又輪到一個聖騎士斷頭，成為聳動的噴血池，後續又出現一個被腰斬的可憐人，聖堂幾乎變成了埋葬屍首了墳場。
「可惡！」
愛薩特看到如此恐怖的畫面當場憤怒，衝去隱形人的附近直刺一劍，隨後囂張的隱形人血花四濺，開始逃向大門，中途還撞開了希亞跟幾名聖騎士，也不忘順便砍傷幾個擋路的大石。
「啊……呼！」
匆忙的腳步聲可以聽出隱形殺人魔荒了手腳，只顧著自救，甚至呼吸也被人們察覺。
「哼，下次再陪你慢慢玩。」
聖騎士們跟著唯羅恩揮舞出兵器，三番兩次的進逼讓高帽女步步退守。正當聖騎士要砍下首級的時候妖女忽然消失，刀劍全部落空，有個聖騎士當場被同伴誤殺，肚子直接開一個洞，死相難看至極。內心驚怕的聖騎士們左顧右盼，試圖找出恐怖的妖女，可惜對手早已逃之夭夭、來去無蹤。由於大門口殘留著大量敵人的血液，他們毫不猶豫的追著血跡趕殺魔人，短短十秒聖騎士就已經全部跑光。
「前輩，您受傷了！」
唯羅恩緊握迅嵐扶起受到輕傷的愛薩特，顫抖的眼睛讓人感到同情。
「別管我，幫我看水之神官是否出事，拜託了。」
「我去。」
希亞一聽到愛薩特的祈願就快步跑離聖堂，這時換慢來的特勞特率領著其餘四十多名聖騎士來援。他一看到夥伴死傷無數就前去關懷尚未喪命的同伴，以不太成熟治癒術的減輕夥伴的痛苦。可惜，現實總是不如意，有一名聖騎士救援太慢失血過多而亡，另外一個聖騎士也因內臟外露睜著雙眼慘死，特勞特根本無力回天，傷心至極。
「怎麼可能，那些人是怎麼進入神殿的……」
唯羅恩流出了懊悔了眼淚，因為他晚來一步才會釀成悲劇，若他可以早個一分鐘到達，或許就能逼退難纏的隱形人跟高帽女。幾分鐘後，希亞滿身汗水地趕回現場，當她正要說話讓愛塞特安心的時候擅自羅德衝了進來，完全不顧聖騎士的攔阻。
「大家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跪倒的羅德看到了一幅畫，這是悲慘絕倫的虐殺，現場已經有超過二十名聖騎士受創，八名聖騎士喪生。
異教圖慘無人道的濫殺為悲劇畫下了句號，這幅畫將留名青史，無人可以忘懷。
澳姆神殿的巨大牆鐘正在中堂搖擺，許多身無差勤的僕人跟侍衛都在互動或休息，等到用餐到則成群結隊前往食堂用餐。這些地方不但人多，麻煩也多，有些侍衛喜歡掀女人的裙子，有些人私下黨檔，也有人互相推卸工作跟責任，甚至是剝奪新人的權利跟利益。
這些問題，早在愛塞特還是神官時就積極介入，但是根本無法根治，會做亂的人就是會做亂，他都已經強制革職過了十多名聖騎士跟遠、近兵長，倒現在還是無法嚇倒那些不怕死的惡人。
空蕩的聖堂，愛塞特眼前的美麗少女讓他開了眼界，她一大早來到神殿就主動幫他處理雜務，賢慧乖巧的性格根本就是是男人唾手難求的賢良妻子。這名來自民間的少女衣著雖然簡陋，淨潔的心靈卻讓神殿增添了新希望，就連一旁看似惡霸的沙拉也很識相，該安靜就安靜，該做事就做事，完全不用人去吹促跟叮嚀。羅德所認識的這兩人讓愛塞特心思驟變，完全放低了警戒，讓可以釋出善意對待他們。
「你就是羅德的妹妹吧？艾潔倫希。」
「是的，愛薩特。」
艾潔倫希既美麗又可愛的笑容掠奪了愛薩特的心，略髒的修長連身裙無法掩飾她性靈的純潔，破舊的手飾雖然強調了身分，但卻讓她活出了自我跟風采，純粹的心宛如晨晞一樣光耀。看著目前的美人兒，愛薩特忽然覺得自己的第二春要來了，雖然他早就有了一個正妻，但是他從來這樣對一個民間凡女這樣心動過，簡直一見鍾情。
「艾潔倫希，我請人帶妳去換件衣服，我想會很漂亮。」
「謝謝你。」
兩名女僕走到了艾潔倫希身旁，將她指引往女僕的更衣間，在她們離開聖堂之後賽塞特將眼睛調到拉沙的臉上。
愛塞特看了很久，而且是面無表情的不動，拉沙見到對方的態度這麼詭異率先發表疑問。
「怎麼了？大人，我臉上應該沒寫字吧？」
愛薩特沒有回答，用著欣賞藝術般的眼光反覆審視著眼前漢子，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拉沙只覺得一陣不舒服，才剛進入神殿就被前任神官這樣審視實在很不爽。為了擺脫對方帶有目的地的觀察，拉沙做了簡單的伸展操來掩飾自己的不安跟煩躁，這時，愛薩特終於啟口了。
「拉沙，你在民間都在做些什麼？」
拉沙眼光忽然銳利，這道鋒芒的轉變是他長久以來的危機意志，經驗告訴他即將碰上麻煩。
「大人呀，我早期都在餐廳工作，進來前神殿前則是著貿易商，只不過後來生意差就收了。」
「少騙人了，那種說辭無法敷衍我──能夠臨危不亂的回答我質問，這代表著你平時的生活早就適應了更緊張的環境，可能還經常遭遇到刺激跟危險。你就老實說實話吧，不然別怪我送你出去。」
拉沙的騙術被視破了，而且是這麼隨便就被看穿，這實在太不合理了。他為了讓愛塞特鬆懈戒心，面色跟姿勢依舊沒有變化，好像完全沒揭發過惡行的殺人犯。心知對方作風強悍，拉沙可沒笨到招惹賽薩特生氣，徬徨了一下後終於啟唇。
「了不起啊，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喜歡偷雞摸狗，啥麼壞事都幹過。怎麼了？大人聽到我的資歷有沒有心痛？」
聽到拉沙坦承事實後，愛薩特不但沒有對他更嚴厲，反而更加鬆懈，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收斂的起來，甚至語氣都跟著柔軟。
「很好！我喜歡誠實的人，所以我不會刁難你。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在外面怎麼樣我管不著，就是不能在我的地盤做亂。」
「大人真仁慈！」拉沙輕鬆的攤手：「小的聽到了。」
「少裝模作樣了，別巴結我，你一定有問題想問我。看在你乖的份上我特例讓你發問，在艾潔倫希回來之前隨便你說！」
「大人，聽說水之神器有兩把，可是在神殿中的神器卻只有一隻。」拉沙笑了，詭異之中不失自然跟親切：「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另外一隻跑去哪了？」
「噢？你真關心國事呀？我可以告訴你答案，那隻水之神器壞了，早就不能用了。」
「哈！我終於明白大人為何能看出我在說謊了，因為你們這些渾蛋每天都在說謊呀！哈哈哈！」
「哈，這樣都能被你猜到，你不簡單！了不起呀！」
心機深沉的兩人同時微笑，拉沙右手抿嘴輕笑，愛薩特則是張開雙手給予他壯烈的擁抱。雙方趣味相投地熱擁之後，愛薩特目光決然，非常兇狠，伸出單手架起拉沙的脖子，恨不得捏暴對方的頸部。
「拉沙，注意你跟我說話的口氣。」
「大人呀，我又不是被嚇大的家畜，這花招確定對我有用嗎？」
愛薩特緩慢的放開拉沙，過程絲毫不敢大意，深怕拉沙耍什麼詭異暗算他。
「那麼，另外一隻水之神器到底在哪呀？」
著地後拉沙不慌不忙的修飾一下衣領，隨後撥一下頭髮恢復親切的笑意。愛薩特聽到他的話之後也鎮定了情緒，將自己的雙面劍的刃尖擦過拉沙的脖子，但是卻感受不到殺意跟屠戮意，唯有那雙眼神保持戒備。
「有些事情別知道比較好，免的哪天你親人想你找不到人，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拉沙。」
「我這麼有才華，我不認為你這麼輕易就幹掉我，這樣太浪費人才了。」
愛薩特回收雙面劍後雙手抱胸，眼光別於先前的處處提防，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都是破洞，全沒有有任何地方能構給予拉沙威脅。拉沙看到對方徹底解除攻擊姿態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愛塞特對他的嚴密試探終於結束了，其實他真的擔心自己會被幹掉。
「是呀，你說的沒錯，這麼簡單就殺了你實在不好玩──拉沙。快來，繼續問。」
「大人，我覺得很怪。普羅扉斯接二連三上任三名年少神官，你不覺得這舉動像在告訴別人過來幹掉他們好搶走神器嗎？」
「誰知道呢？我又不能做主，有興趣怎麼不去問主考官或教皇？」
愛薩特英挺的容貌容光煥發，蠻橫霸道的視線目空一切，威猛如虎。
「好吧。神官考試第一階段是認（任）主，要先確定初選人是否能夠讓神器認同，其實這是很危險的做法。如果考試的人心懷不詭使用神器殺死現場所有人該怎麼辦？」
愛薩特沒有給予回應，從頭到尾都用著意味深長的眼光注視他，沒有變化的表情根本察覺不出內心的想法。拉沙看到對方無動於衷就知道有問題，因此不顧愛薩特心思的變化繼續分析自己的看法，這一連串的猜測撼動了靜止的水波。
「由於神官考試有這種關鍵性的破洞，這變成要確定候選人一定要是無害純正的人，不然一定會戰禍連連。所以我的想法是──神官的考試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選出可以使用神器的人，而是選出可以守護神器的人。」
「真精采的推理──這次換我問你。初選明明有舉辦過，為何每個通過出初選的人都沒拿神器做亂？」
「簡單，因為沒本沒有所謂的初選，那只是在過濾初選人罷了。」
「噢？如何過濾？」
「大人，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初選要拿神器，但是考官卻沒打算讓你拿，正常人會有什麼反應？」
緘默的聖堂讓人難耐，下沉氣流將沉澱的心思帶入了漩渦，不停的攪拌再攪拌，直到失去了意識。
「問。」
聽到愛薩特的答案後拉沙露出勝利的目光，牙齒露出森險的笑容，彷彿能吞噬所有的靈魂，就連面前的不凡人物也受到了一絲影響，拜服似的蓋上雙瞳。
「那就簡單了，不問的人全部晉級候選人，問的人全部落選。」
「是的，不問私心，會問就代表在意。不論是那種形式的在意，就算一百個人只有一個壞人好了，依然要全部刷掉。但是，不問的人就不同了，他們所關注的並非神器，而是神官，就是守護官的意義，唯有做到這點的人才有資格成為貨真價實的守護者。」
言止，愛薩特睜開了遲滯許久的雙眼，兩人交錯的目光見證了命運。因為羅德的上任，愛薩特才有機會認識拉沙；因為拉沙的邪惡，他自己才能結識羅德。善惡一念僅在瞬間，只需差異性的一秒就可以改寫浩瀚帝國的歷史，這就是選人的差異──好的領導者引領未來，壞的統帥者迷失方向。國家的存亡不需花言巧語跟海誓山盟，只需要一個真正的賢者，一個能夠幫助人民走出黑暗迷途的賢者。不然，再強大的國家依然就要走入窮途末路。
「拉沙，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好。」
聞言，拉沙封緊了每條神經，精神完全凝聚在他面前的神人，愛塞特。就在此時，敞開的大門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將靈魂拉回了現實之中。愛薩特跟拉沙回首觀望重新著裝的艾潔倫希，睜大的瞳孔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她。柔順的髮絲滑落在肩上，羞澀的容顏窈窕、曼妙姿態輕靈柔美，絢麗繽紛的潔白蕾絲洋服襯托出可人的輪廓與身材，宛如閉月羞花般惹人憐愛。
「好美，妳真適合這樣穿。」
男人都看傻了眼，只有原先兩個女僕依然笑容滿面，圍繞著艾潔倫希稱讚她。
「久等了。」
見到幻化的艾潔倫希，拉沙嘴巴微開張摸著下巴，用呆愣已經不夠形容他所感到到的驚豔，只剩下看慣美女愛薩特依然留有神志，眸子留神，安定寧靜觀賞著瑰麗奪目的天使。
「相信兄長會喜歡這樣的妳，艾潔倫希。」
「謝謝。」
空前的轉變依然沒讓拉沙適應過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真的，只能癡望著對答如流的愛薩特跟艾潔倫希說話，絲毫不受干涉跟影響。
「大人，謠傳火之神殿有兩個少年在當輔佐，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也……」
拉沙一看艾潔倫希到位就轉移視線，神瞳完全集中在愛塞特的臉上，不只專注，而且堅定不已。
「拉沙、艾潔倫希，我說個故事給你聽。過去有個神官讓妻子當輔佐，結果反而失去了她，神官自己也因重傷廢掉右臂，還犧牲眾多他所愛的人們。這神官被信賴的朋友背叛，不只如此，兒子也被離了他……除此之外，百年之前也有許多悲劇存在。既然如此，你們還堅持要成為輔佐嗎？」
緊縮的瞳孔帶來了不祥，愛薩特情緒傷感，憂傷的情緒流入了拉沙跟艾潔倫希心內。
呆滯的反應、震盪的心緒，他們不懂，也不明白。
「我不知道。」
艾潔倫希正在徬徨，顯然沒想過羅德成為神官之後會進入怎麼的世界。縱使是拉沙也只能當做第三者，無法介入他們深厚的情感。
「許多神官都是背痛而活的，不是每人都能成就神官。」
利地亞基斯讓安傑爾跟利提諾亞成為輔佐是有理由的，那是因為他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拉沙跟艾潔倫希卻沒有那種自保的能力。愛塞特乍看之下對自己之外的事漠不關心，其實這是他刻意佯裝的，因為他擔任過神官，知道了太多身為神官要面對的難題跟考驗。
「我不讓你們成為輔佐是有理由的，這是為了保護你們，希望你們能理解。」
「我能理解，這現象俗稱冠稱生命共同體。正是太過親近，一旦出事反而共同遭殃，在外面幹商旅被強盜盯上就是這樣。」
由於愛塞特是出於善意勸阻，沙拉這次真的沒什麼好求的了，只能舉出現時的例子呼應歷史，期望著艾潔倫希能夠死心。
「我可以給你們輕鬆一點的職務，在神殿內當僕人是很快樂的事，希望你們別排擠。」
「不要，我希望可以待哥哥身旁！」
艾潔倫希赤裸的決心震撼了愛塞特的堅持，沙拉看著神情堅決的艾潔倫希，真有那麼一點感同身受，畢竟接近十年的情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拆散。有時候堅持立場非常困難，因為要有所取捨，像拉沙就很明白順手牽羊前要有心理準備，成功跟失敗會關係著自己的未來跟存亡。由此可知，壞人有時比好人還難當，拉沙當的起壞人也算的上有本事。
「抱歉，我做不到。我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你們成為羅德的障礙跟絆腳石。」
聞言，拉沙馬上噤聲，縱使艾潔倫希憂傷了神情，愛塞特還是果斷的切去他們兄妹情深，長久的親情很難再有連結。愛塞特知道有一群人馬跟教皇作對，甚至還付諸行動，就連利地亞基斯遭刺的事情都知道，正是因為有太多危險他才要更殘忍。這不只是為了保護艾潔倫希，也是為了羅得好。
「艾潔倫希以後當女僕，拉沙則當僕侍，沒有我的准許不能接近神官，沒有第二句話！知道了嗎？」
「好，大人。」
拉沙索性說句話敷衍愛塞特，其實心理很不爽，艾潔倫希則從來改過表情。
「除非──僕官讓你們去送餐或著收衣服等。」
愛塞特看到艾潔倫希淚珠都快掉出來了，始終還是心軟了，撫摸了艾潔倫希額頭，還故意避開了她目光。
「真的嗎？」
艾潔倫希抬起了失意的臉蛋，差點潸然淚下的眸子藏著幾分喜悅。愛塞特看到她的神情後連忙轉身，不願再多看一眼，因為他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無論他再怎麼的衝，就是抵抗不了這種攻勢。
「當然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懶得去管。」
沙拉看到愛塞特死愛面子差點笑出來，因為他那尷尬的表情太有趣了，甚至還故意用手軸碰愛塞特的胸腹，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來嘲笑他。
「呵呵，你果真是眾望所歸的好人，愛塞特。」
「拉沙，很多僕侍總是抱怨“他閒到發荒，我們忙到發愁。”，你想體驗看看嗎？」
「老大，你少嚇我了，欺負我羅德會生氣喔。」
「哈。你們的人事資料我早就登記好了，等會自己去找僕官報到吧。我就不送各位了。」
語畢，愛塞特回過頭看著艾潔倫希，容顏十分溫順，宛如愛女的父親，直到拉沙陪著艾潔倫希消失在大門的盡頭才忽然無力跪倒聖堂。他視線開始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畫面，但還是強忍著痛苦不至於倒下。
「混帳，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襲我？」
「啊……那女孩真美，不對，先把你幹掉再說。」
載高帽的女人豎立在愛塞特右側面兩公尺，顯身不過幾秒又馬上隱形，隨後看到一群噬人樹幼苗從石板冒出，時間不過時秒就生長成高達五公尺的大樹。沒人知道這瘋女怎麼進來的，她神出鬼沒的作風太過詭異，愛塞特只知道對方想在無人知情的狀況下暗殺他，並且讓他失蹤，而且不會讓他活著離開聖堂。目前愛塞特唯一的把握只有拖延生命，因為他左方傳來了持續交流壓縮的精靈，對方是個不見本尊的透明人，打從起跑點就對他不利！
這一切實在太扯了，根本沒人知道有兩個不速之客滲透到了水之神殿內部，而且他們的目標還是暗殺前任神官。如果死劫能安然度過，愛塞特第一件事情就是徹體調查神殿內部體系，哪怕要死人也要查出對方用什麼手段闖入偉大的神殿。
「嘶！」
噬人樹會發出香味，這香氣會迷惑生物的腦識，造成幻覺、幻視跟幻聽，牠的血盆大口也可以吃掉任何活物，沒有目標之前會安靜潛伏，等到獵物被吸引過來之後就將活物吞噬，還會模仿被捕食者的意識，藉此誘惑相關者投懷送抱。學者認為牠不是植物，也非動物，而是經過演化的特殊魔物，擁有自我意識還會移動，是遠古天人時代倖存下來的活化石，是非常恐怖的活體怪物，某些藥師有辦法馴服這種魔物替他們作事。
「喜歡我的寶貝嗎？我讓牠陪你玩。」
玩命，簡直是玩命！
載高帽的女人解除隱形後出現在愛薩特正面前，睥睨的神態異常駭人。愛薩特眼見大敵當前，不由分說，當場抽劍。正當劍刃要斬斷女人的頭顱瞬間一把無形兵器的震開了愛薩特，然後又連續五次刮落他的頭髮，才剛穩定劍勢，這時噬人樹又從連忙張開嘴巴準備吃掉愛薩特！
「可惡！滾遠一點！」
愛薩特四周凝結起強盛的烈火燒向噬人樹，結果天災般的大火居然燒不了這株變態的大樹。反轉的雙面劍橫刀一閃，這次換看不到人的男子被彈開！
眼見高帽女人頓失戰友，愛薩特拔刃斬劈，結果卻是穿身而過，同時女人也瞬間幻化出時多個自己到處走，現場完全失控，看不出哪個是本尊。
「你有沒有這麼難殺？不比利地亞基斯難打耶。」
女人用藐視的眼神看愛薩特一眼後噬人樹朝著他們移動過來，凋零的數葉都長著一張嘴巴在笑，場面駭俗耳目、噁心滿分。
「嘖，什麼鬼！」
剎那的分神，無形劍鋒朝向愛薩特致敬，當場被劃傷左腿。心知對手只會暗算，劍法水準頂多中上，愛薩特就舞動雙面劍逼退對手，空氣中連續傳來五聲擦撞。噬人樹的葉子瘋狂飄零，全部都往愛薩特那飛去，二十多個高帽女人也跟著變身成大號葉片飛往愛薩特。
「妖女，有本事就別裝神弄鬼！」
愛薩特八方聚集起強大的電流竄動，強悍的雷靈穩定直擊逼近的葉子，結果又是穿身而過，葉子也一樣穿透了愛薩特身體，完全沒造成任何傷害。交手過後，愛薩特深知女人喜愛操弄咒術玩弄對手，便下定決心全力反擊，不再理會對面慢走的噬人樹，以走險的劍勢應戰兩人。
「透明人，你除了圍毆跟暗算就沒別的花招好用了嗎？」
愛塞特劍尖轉向女元巫同時打擊無形劍士，雖然以一敵二不見勢弱，但也遲遲拿不下高帽女的性命，對方甚至還故意顯身反覆戲弄他，就連隱形的跟屁蟲也在瘋狂偷襲，讓戰況陷入窘境，難分難解。
「真丟人，兩對一居然打成這種德行！看來你們拆掉風之神殿的夥伴也是同樣低級！」
高帽女躲開一道雷擊又被雙面劍劃開上衣，逃命的同時還不忘擾亂愛薩特的意志，讓到看到跳不完的波尼往他身上狂彈，逼真的感受讓他自主神經陷入混亂，無法分辨一切事物的真假，只能坐困其城。
「噢，好凶噢──想看我胸部就說嘛，何必這麼衝動？你想看看利地亞基斯愛上的美人嗎？」
「抱歉，我對放蕩的女人沒興趣！」
愛薩特正要砍斷高帽女大腿時忽然又被偷襲一刀，瞬間的劇痛讓他劍路偏向地面，只好借住地形使一次後空翻拉開距離，釋放八隻冰針射向被偷襲的位置。這次的精靈術終於奏效，空無一人的原點傳來了一聲年少的男子哀嚎。
「啊！」
劇烈的位移讓噬人樹跟愛薩特待在同個位置，高帽女一發現咒術被破解就回收噬人樹，再度凝結驚人的精靈引發幻聽，愛薩特只聽到來自地獄的慘叫跟痛嚎，其餘的聲音完全都聽不到，完全失去了正常聽覺。
「噬人樹是假的都被你看出來，你非死不可。」
暴風般竄動的精靈猛烈結合，頓時誘發空間變化，聖堂中央出現了一隻淡藍色的小形冰龍，牠華麗的翅膀捲起了強烈氣流阻撓愛薩特移動，嘴巴同時還放射出凍寒的碎光擊向那處，殺傷力足以讓活人變身絕美冰雕。
「離譜，妳還真的能使用降臨術跟咒術！」
面臨恐怖強敵，愛薩特以一敵二終究落入下風，他捨盡最後的氣力放出結介抗衡強的冰靈，正當結介要破之時大門忽然打開，門的對面唯羅恩率領著八十多名聖騎士支援，風之神殿輔佐希亞也施以結介吸收大量的冰靈，時間維持了五秒冰龍仍不放棄追擊，誓死擊殺愛薩特。
「妳是誰，為何要偷襲愛塞特！」
「笨神官，看來風之神殿被拆掉並沒讓你變聰明，白癡才回答你的問題……」
唯羅恩揮舞風之神器，聖騎士也跟著握劍揮砍，左右來回滿是驚險，高帽女一不注意就被刺傷右手，血流不止，痛到想要大哭。她雖然火怒，但是礙於希亞壓制了冰龍的攻勢只好解除降臨術，全力施放咒術斷去大軍的集中力。就在幾個聖騎士頭疼之時，一名聖騎士無緣無故被刺穿心臟亡命，先後又有三位聖騎士被砍斷手臂，接著又輪到一個聖騎士斷頭，成為聳動的噴血池，後續又出現一個被腰斬的可憐人，聖堂幾乎變成了埋葬屍首了墳場。
「可惡！」
愛薩特看到如此恐怖的畫面當場憤怒，衝去隱形人的附近直刺一劍，隨後囂張的隱形人血花四濺，開始逃向大門，中途還撞開了希亞跟幾名聖騎士，也不忘順便砍傷幾個擋路的大石。
「啊……呼！」
匆忙的腳步聲可以聽出隱形殺人魔荒了手腳，只顧著自救，甚至呼吸也被人們察覺。
「哼，下次再陪你慢慢玩。」
聖騎士們跟著唯羅恩揮舞出兵器，三番兩次的進逼讓高帽女步步退守。正當聖騎士要砍下首級的時候妖女忽然消失，刀劍全部落空，有個聖騎士當場被同伴誤殺，肚子直接開一個洞，死相難看至極。內心驚怕的聖騎士們左顧右盼，試圖找出恐怖的妖女，可惜對手早已逃之夭夭、來去無蹤。由於大門口殘留著大量敵人的血液，他們毫不猶豫的追著血跡趕殺魔人，短短十秒聖騎士就已經全部跑光。
「前輩，您受傷了！」
唯羅恩緊握迅嵐扶起受到輕傷的愛薩特，顫抖的眼睛讓人感到同情。
「別管我，幫我看水之神官是否出事，拜託了。」
「我去。」
希亞一聽到愛薩特的祈願就快步跑離聖堂，這時換慢來的特勞特率領著其餘四十多名聖騎士來援。他一看到夥伴死傷無數就前去關懷尚未喪命的同伴，以不太成熟治癒術的減輕夥伴的痛苦。可惜，現實總是不如意，有一名聖騎士救援太慢失血過多而亡，另外一個聖騎士也因內臟外露睜著雙眼慘死，特勞特根本無力回天，傷心至極。
「怎麼可能，那些人是怎麼進入神殿的……」
唯羅恩流出了懊悔了眼淚，因為他晚來一步才會釀成悲劇，若他可以早個一分鐘到達，或許就能逼退難纏的隱形人跟高帽女。幾分鐘後，希亞滿身汗水地趕回現場，當她正要說話讓愛塞特安心的時候擅自羅德衝了進來，完全不顧聖騎士的攔阻。
「大家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跪倒的羅德看到了一幅畫，這是悲慘絕倫的虐殺，現場已經有超過二十名聖騎士受創，八名聖騎士喪生。
異教圖慘無人道的濫殺為悲劇畫下了句號，這幅畫將留名青史，無人可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