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這位同學,妳這一票可是決定了伊文雪同學和藍芳玲同學誰當選的關鍵一票,妳已經想好要投給誰了嗎?」為了調動氣氛,他說的話語調感很強。

  「是的。」侑侑不想多說什麼,只想投了票趕快走人。

  聽了她的話,主持人後退一步,示意她可以去投票了。當她把票給文雪的那刻,她明顯看到了文雪的欣喜,藍芳玲的憤怒,以及承恩鬆了口氣。

  有點忐忑地走回座位,欣璇朝她比了個「幹得漂亮」的手勢。

  學生會的選舉還在進行著收尾的工作,十幾分鐘後,會議室裡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只有四個人寂靜地站在那兒。  

  夏侑侑、林欣璇、伊文雪和林承恩。

  「承恩學長,那個,我們。」文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文雪看著都為她著急,乾脆替她說道,「喂,你不會忘記上次說好的事了吧。」

  承恩嘴角上揚,「當然,我沒有忘記。所以文雪學妹,妳願意和我交往嗎?」

「恩。」文雪高興地答應著。

  欣璇在一旁偷偷地笑,其實她早就看出承恩也是喜歡文雪的了,只是這個笨蛋不好意思說而已。

  終於,他們的問題解決拉,不過,他們其實還有一個計劃沒有完成呢?   

  趁著侑侑出神的時候,她們三個正在小聲的討論呢。

  「喂,你們,都安排好了是吧。」欣璇小聲逼問,彷彿他們如果說不,就要他們好看似的。

  在她的詢問下,文雪和承恩迅速回答,「那是,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撤,承恩馬上通知主角到場。」欣璇果然天生就合適指揮別人,總覺得她能把任何事都指揮得有條不紊。

  時間在分秒流逝,侑侑被腳步聲喚過神來,看向聲音來自的地方,卻看到了信秀身影。

  信秀一步步走近她,「一起走吧。」侑侑巡視了下四週,早已不見了那三人的人影,便答應了下來。   

  看了看手錶,信秀心裡念叨一句,他們應該都準備好了吧。隨後便和侑侑走出了會議室。   

  剛走出教學大樓,侑侑就感覺到空氣中有股格外清香的氣息。可是四週的景物卻如同往常一樣,所以侑侑心裡萌生出奇怪的心思。

  直到額頭傳來了輕微的觸感,伸手拂去,是粉色的花瓣,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侑侑笑了,果然是夏堇雨。

  「侑侑,喜歡嗎?」看到侑侑已經察覺到了,信秀開口詢問。

  點頭,侑侑連連點頭,「喜歡,可是,這個季節還有夏堇嗎?」

  信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回答她的是在樓頂上的欣璇。欣璇的聲音從樓頂傳了下來,「那是之前準備的,當然還有的是從地面撒來的。」

  侑侑伸手捧起一片花瓣,上面果然沾染著一點泥土,帶著特有的泥土的氣息。   

  「夏堇的花語是幸福。」信秀富有磁性的聲音,淡淡地說著。   

  侑侑的思維開始運作,欣璇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目的,肯定和她有關。

  仔細一想,的確她明白了。尤其是在欣璇那句,「侑侑,有泥土的夏堇還是很美吧。」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夏堇在人們眼中往往也是純潔的。可是不是只有聖潔的夏堇才是美麗的,即使帶有泥土,或者說被塵埃所污染,夏堇依舊是美好的。

  欣璇是想告訴她,不論遇到了什麼,自己都是從前的夏侑侑吧。

  夏堇的花語是幸福。她感受到了,因為有了他們。

  侑侑走向信秀,輕輕拉住了他的手,信秀莞爾一笑。

   這個夏季的光明,似乎慢慢突顯出來了,一層明亮的光。是否是由幸福構築的城牆,將他們輕輕圍於其中。   

  那麼,這些幸福又是否會長久呢?他們是否一直追逐的他們的幸福。   

  我們的人生,總是那樣漫長的一個過程,漫長到我們都忘記了曾經的美好和傷痛,那些曾經我們孜孜不倦的美好和曾經安靜走過去的人,我們還能記得幾個?   

  如果都忘記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真的安靜地走完之後的路?

  如果都忘記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就這樣安然微笑安心度日?   

  那些沉默的海水和那座空曠的海市蜃樓,都是假的吧?!  

  ----都是假的吧?

  ----好像襲捲到天空的暴雨。

  ----悲傷地情緒開始慢慢浮現出了本來的面目。  


第六章 逝去宛如飄渺的夏堇般消散


  逝去的那些美好彷彿是那些飄零的夏堇

  美麗 易碎 又那樣讓人流連忘返   

  陽光像是檢閱了我們的憂傷 把所有沉睡的過往都慢慢叫醒

  我們的時光好像是沙漏的沙子

  一點一點 一點一點

  消耗殆盡   

  你是不是也是懷念著我的那些時光

  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正在想念著你   

  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裡 我和你 終究是走上了不同的旅程

  你抬起手慢慢向我告別 你在我的眼睛裡消失

  好像成為了那些美麗的風景   

  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

  你不是我 我不是你   

  哪個是你 哪個是我  

  最後的那一夜 我終於夢到你

  我們十六歲的那些美好時光 深深淺淺走在記憶之上   

  陽光明媚 樹蔭斑駁   

  那一年是你離開我的時候

  流光灑滿了記憶裡的每一寸角落 我大聲呼喊著你

  叫著你的名字 叫著你的名字   

  你聽不到 你聽不到 你聽不到   

  是你 忘卻了我的聲音

  是你 開始遺忘我的模樣

  是你 讓那些流逝悄悄劃為了真實的存在   

  悄悄印刻在我之後悲傷的道路之上            

  【01】   

  黃昏早已悄然散盡,記憶中有著無數個蒼茫盛開而又驟然凋謝的夏天。

  青澀的過去,回憶中的男孩,怎麼看都已經成了過去式。

  盛開與凋謝。青春與現實。一切都是時光畫下的原點。

  時間在悄然流逝,年華在匆匆而過。

  而我們的青春,是否也成了虛擲。

  時光無限荏苒,光陰不再重複,記憶永遠成了昨天。

  那些逝去的和那些來臨的,在時光中打了個照面,最終卻交錯在青春裡。

  我們的年華,不該虛擲。我們的回憶,能否回首。

  一切都在青春這個詞彙下,變得讓人迷惘起來。

  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時光,屬於我們的夏季。

  是否都會宛如飄渺的夏堇般逝去。   

  週一。

  中興高中。二年六班。

  那是我們永恆的開始吧,好像是一種未完的情愫。   

  清晨的空氣總顯得分外新鮮,尤其是在人群稀疏的地帶。若是人群密集的地方呢?那麼便可能成為混沌的空氣了吧。

  侑侑是個喜歡乾淨的氣息的人,尤其喜歡的是乾淨的熊寶貝的味道,以及各種清新的氣味。她習慣於每天早早去學校,但是偶爾也會因為貪睡而遲到。   

  「報告。」小聲喊了一句,在老師示意進來後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著信秀的眼神,侑侑淡淡一笑,經過了週末的事件後,她和信秀的關係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侑侑不再害怕交流了。

  老師站在黑板前,「大家把放假時要大家完成的作業拿出來,下面要檢查作業。」

  此話一出,教室裡一片唏噓聲,老師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習慣了?她不是一般都不檢查的嗎?

  不理會大家的竊竊私語,老師逐一走過每個同學的課桌,大致翻閱下作業。

  侑侑埋頭在書包裡搜索作業的身影,可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估計是忘記帶了。嘆了口氣,心想等會和老師解釋一下算了,畢竟自己是真的做好了。

  就在她這麼打算著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老師,我忘記帶了。」侑侑好奇地探頭看去,說話的人,應該是藍芳玲吧。原本以為老師會說上她幾句,可是老師居然沒有理睬她的意思,繼續檢查。

  當老師走到侑侑的座位時,侑侑幾乎說出了那句和藍芳玲一樣的話語,「老師,我忘記帶了。」

  一樣將視線跳過了夏侑侑,再看完所有的作業後,她才開口,兩個沒有帶的人,下課後到辦公室來找我。   

  這個是什麼情況,侑侑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安,人的心情也焦慮了起來。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她卻沒有回頭,這種事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吧。雖然偶爾也想要試著依賴別人,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下課後,侑侑和藍芳玲同時走進了辦公室。

  老師嘆了口氣,表情沒有十分嚴肅,語重心長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想責怪你們,兩天的時間完成這點作業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沒有完成的話說出來我並不會怪你們什麼,下次記得按時完成就好。」

  要反駁。這是侑侑聽完老師的話後的第一個念頭,她稍微組織了下邏輯關係,開口,「老師,其實我真的做完了。」

  老師聽了搖了搖頭,「說了不會怪你們,回去補完就好了。」老師明顯還是不相信侑侑的話,侑侑完全失望了,「老師,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中午回去拿,下午再給你。」   

  還沒有等到老師的回話,藍芳玲便說道,「老師,我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藍芳玲一句話把兩個人都包含了進去,一般人聽了都會認為她和侑侑都沒有完成作業吧。

  侑侑感覺委屈極了,又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釋這個問題,在她還在思考如何解釋的時候,卻被藍芳玲拉著走出了辦公室。

  狹長的過道,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空氣中的塵埃突兀的明顯,兩人的世界本就不在同一個平面。

  「為什麼不讓我解釋到底?」侑侑的語氣和質問只差了一點,可是也能算是責問了吧。誰叫藍芳玲害她被老師誤會的。

  藍芳玲對她的疑問並沒有在意,斜眼看著她,「妳是笨蛋阿,如果妳回去拿的話,那老師豈不是也要我回去拿。我拿什麼啊?」

  聽明白了她的話語,她才是真正沒有完成作業。自己只是被她當擋箭牌一樣的使用。心中冒出一股怒火,被欺騙被利用的怒火。

  侑侑的眼睛直視著她,「妳怎麼可以這樣。」

  「懶得和妳解釋。」藍芳玲推開侑侑的身子,離開了。   

  只留下侑侑憤憤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心裡是滿滿的委屈和冤枉。像是一個脹滿空氣的氣球,時刻會被引爆,只是還沒有到達臨界點。  

  這一幕都被不遠處的信秀看在眼裡,他悄悄看著她們一前一後走進教室。

  但是沒有人看到信秀緊握的拳頭。

  和漲紅了的臉。      

【02】   

  一整個上午,侑侑身後的座位一直空空如也。沒有人知道信秀去了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侑侑設想過許多的假設,例如:突然之間逃課了,生病請假回家了,家裡有急事就回去了。

  不過這些假設都被自己一個個反駁了回去,都是不可能的假設,完全不可能成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更為緊張。未知比什麼都恐怖,不是嗎?   

  所有的假設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而她卻把自己綁在了這個網裡,動彈不得。難受的氣息從身體的各個細胞蔓延開來,神經擴張,所有叫做緊張的神經都被揪了起來。  

  那是下午的第一節課,夏季的蟬鳴格外嘹亮,好像正是因為有了蟬鳴才有了這個夏季的最初。

  老師走進教室,第一眼便看向了侑侑身後的座位,只是她什麼也沒有提,彷彿信秀正在這個教室上課一般。這個是對好學生的特權吧?侑侑有些不滿。

  此時,木門傳來敲擊聲,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把一本本子放在老師的講台上。

  沒有看錯,他就是信秀,「老師,這個是侑侑的作業,她的確是忘記帶了。」說完他走回自己的位置,知道侑侑會因為他這一舉動而萌發許多疑問,所以當他與她並排時,他用輕到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一切問題,下課時我再告訴你。」

侑侑點了點頭,即使想馬上就詢問,也最終被壓了下來,既然他這麼說了,就聽他的吧。相信信秀做的事都有他的道理。

  此刻,侑侑沒有注意到藍芳玲憤怒的眼神正直射向她,眼裡充滿了怒火。

  侑侑,無數次地看向自己的手錶,在鈴聲響起的那一秒,侑侑真想大叫,終於下課了。

  連忙將身子轉向後面,直直地盯著信秀,「那我開始問了,你一定都要回答我。」

  「好的。」早就料到她回有很多問題,所以信秀一口答應了下來。

  把上課時就準備好的話一個個問了出來,「你怎麼會想到幫我拿作業?你怎麼進去我家的?你上午不在就是為了幫我去拿作業?」

  信秀沒有想到她一下子就問了那麼多問題,愣愣才回答,「妳和藍芳玲的對話,我聽到了。至於去妳家,我知道妳和藍夏瞳關係很好,所以先找到了她,和她一起去妳家拿的。至於上午的事,是的,我忘記了我沒有妳家鑰匙,開始以為只要上午就能搞定的事才會到下午才完成。」

  信秀說得很詳細也很有條理,侑侑聽得很明白。一個名字她聽得分外明晰,藍夏瞳。自從轉學,兩人便只是短訊和電話上保持著偶爾的聯絡,可是她們畢竟還是很好的朋友吧。

  好朋友之間的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侑侑把自己藏匿在幸福的方位,卻忘記了回顧四週,保護好自己。她並不知道,一些行為會讓人討厭她,而後,報復她。

  這些都是屬於女生間的勾心鬥角,並不應該存在於幸福中的情節。只是當人經歷過後,才會更加體會到微小的細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