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4月 16, 2010 8:52 pm
【04】
幾天後，或者好幾天後。
格外乾淨的午後，陽光懶散地從教室的窗戶撒上同學的課桌，薄薄的一層暖意，帶著慵懶的氣息。
夏侑侑雙手撐著下巴，與課桌上的那本習題鬥爭得激烈，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響指的聲音。側頭竟又正好對上信秀的雙眸。
「侑侑，我們去丟紙飛機吧。」
紙飛機啊？！要是被別人看到，全校第一和第二在一起丟紙飛機，那要引來多大的關注啊，她才不要那麼高調。
剛想拒絕，卻感覺自己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拖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拉出了教室。
那是一只格外溫暖的手，似乎還充滿著某種魔力，沒有感覺到被大家注意著的羞愧，感覺到的，是男孩手心的溫度，也在女孩的臉頰蔓延開來。
一路引來不少目光，侑侑略帶窘迫地低下頭，被信秀拉到了學校後操場的大草坪。
「到了。」信秀說著，不知從哪「變」出兩張白紙，「喏，這個給妳，在上面寫上願望後把紙折成紙飛機，曾經聽朋友說過，飛得最高的紙飛機上的願望會實現哦。」
侑侑看著他臉上難得一見的孩子氣般神情，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你也相信啊？」
「對啊。」信秀的神情瞬間變得格外認真，於是她收住笑聲，「那我們開始吧。」
侑侑剛想寫下願望，突然想到個很嚴重的問題，「信秀，那個，紙飛機怎麼折？」
聽到她的問題，在信秀快要昏倒的表情下，侑侑把白紙遞給了他，「算了，我敗給妳了，我幫妳折好，妳寫願望吧。」侑侑連連點頭。
「那個，信秀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侑侑好奇地看著他。
「喏，給妳，折好了。」信秀把頭埋得低低的，讓她無法看清他的神情，他伸手把紙飛機遞給她。侑侑感覺到他故意跳開了這個話題，卻不明原由。
寫什麼好呢？
侑侑對著紙飛機猶豫不絕，轉頭看向信秀，他正向紙飛機上寫著什麼，滿臉的認真。
就寫這個吧。
侑侑嘴角輕微上揚，將頭轉了回去，在紙飛機上寫了起來。
她的紙飛機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那紙飛機在空中調皮地打了一個圈，又朝原點飛了回來。
「啪噠」一聲，紙飛機掉到了綠油油的草地上。
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掉到了信秀的腳旁。
信秀彎下身，撿起那紙飛機。攤開那紙飛機後，看著裡面的內容，邪邪地笑了。
紙飛機上寫的是「我想和紀信秀在一起。」
侑侑感到臉頰剎時一陣炙熱，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個，算是告白吧。」信秀的聲音顯得那麼平靜，讓她不敢去否認或者承認什麼。
「算是告白，對吧？」侑侑感覺到他漸漸走進，下巴突然一緊。信秀將她的頭抬起，讓她正視著他。
侑侑緊張地想別過頭去，可他卻又開口說道，「如果這是告白，那麼我接受。」
信秀說話的口氣從平靜到愉悅。侑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得愣愣地看著他，而他再一次將臉漸漸湊近她。近到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嘴唇一涼，心悸動地彷彿要從胸口跳出，即使這樣，可以感受到更多的是幸福的感覺。
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啊！是夏侑侑和紀信秀啊！他們……」
驚訝的聲音讓侑侑不由地一驚，連忙推開信秀後，意外發現，他的臉頰似乎也有點微紅，原來他也會害羞啊。
不過，這個現在不是重點。
重點是，自己和紀信秀剛才的「樣子」被看到了。
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
都怪信秀，現在好了，信秀被扣上了侑侑的緋聞男友帽子。似乎不是緋聞男友，因為自己真的和他在交往中。
不過，最為嚴重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校刊。
標題──夏侑侑和紀信秀正式交往中！
副標題──帶你了解，侑侑的「緋聞」男友！
標題已經夠勁爆了，看到副標題的那刻侑侑徹底暈眩了。夏瞳居然還對她說起這個標題有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在她眼裡只有紀信秀是當事人吧，夏瞳太強大了。
不出眾人所料，報刊不斷加印，順利賣到校外，也順利地打響了報刊的名氣。
此時，侑侑耳邊不停回響地是信秀那句，「既然大家這麼有興趣，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
小小的幸福蔓延開來，幸福爬上了每個人的臉龐。
夏天裡的陽光四散開去，灼燒了每一個人幸福的臉龐。
熱熱的，乾乾的，慢慢化作了無聲的默想。
學生會。
悶沉而又繁瑣的氣氛滿溢在整個會議室，這是一個冗長的會議。
「既然這樣，沒有人反對的話，就這麼決定了。」學生會副會長的聲音逐漸回蕩，再沒有任何的聲音響起，直到……
「我反對！」「啪」地一聲，隨著夏侑侑的雙手拍響桌子，她站了起來。
學生會所有人員的目光瞬間聚攏在她的身上。
「反對教務主任就等於反對校長，夏侑侑，後果你是知道的。」副會長的口氣是明顯的勸告，勸告自己無用的行為。
可是，如果校刊就這麼取消，夏瞳一定會很失望的。況且，教務主任的理由只是因為同學課間肆意談論校刊內容，以至影響學習，這個理由也未免太荒誕了吧。
不過這些，侑侑只是在心裡想著，並未說出口。
她直直地看著信秀──學生會會長，等待他作出最後的決定。
「反對有效。這件事我會進一步和教務主任討論，請大家靜候佳音。散會！」他的聲音引來一陣唏噓，大家小聲說著會長這個決定似乎太大膽了。而侑侑卻低聲說著一句，謝謝，謝謝你，信秀。
會議室的同學漸漸離開，最後只剩下了侑侑和信秀兩個人。
「謝謝你。」
「為什麼說謝謝？我只是做了我們覺得對的事而已，不是嗎？」說完，信秀便離開了會議室，剩侑侑獨自愣著沒有動靜。
「哆、哆。」手指觸碰木門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侑侑沒有想到副會長會再次回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恩，請說。」
「我想妳是喜歡紀信秀的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會因為妳去做出一些對妳有益的事情和決定。但這些決定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威信，甚至毀了他。我可能說的有些極端，不過我想妳應該能夠思考出一些什麼。那我就說這麼多，再見。」
她說話的速度格外的快，侑侑完全沒有插話的機會，等侑侑想反駁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走遠了。
侑侑回味著她的話語，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滋味，自己真的會影響到信秀嗎？
這個問題在她的腦海反復出現，揮之不去。
隨之。一想，一思索，幾個小時後。
天空陰沉下來，雨絲依稀可現。
黑夜。雨夜。形影單隻。
這幾個詞語在侑侑的思想裡閃過，突然覺得害怕，任憑會議室的燈光無限地照亮她所在的空間，而她卻不敢踏出半步。
侑侑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一連串的「嘟……嘟」之後……
「喂，誰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她的心猛地抽搐，急忙掛斷電話。
「信秀，我只是記錯了你的手機號碼，不是嗎？」
「嘩」地一聲，歲月拉上了時光的大幕，一下子回歸了無盡的黑暗。
從裡面透出了一點的光亮。
那是不是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
【05】
有時，只要給人一絲暖意，便能感染到她的內心。
夏侑侑感到額頭一陣溫暖，怔怔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傻孩子，你醒了？」是夏瞳的聲音，她的聲音總讓她感覺分外的安心。
「恩，我在哪？」
「笨蛋，妳在我家啊。」頓了一會，她接著說道，「妳打我電話又不說話，我一急到處找妳，最後想到妳今天學生會有會議，就順便去那找妳，正巧看到妳趴在桌上，叫不醒妳，只好把妳帶來我家了。」
侑侑微微一笑，夏瞳她知道自己會詢問，所以在她問前便告訴了全部。終究還是只有她最了解她啊。
「夏瞳，現在幾點了？」
夏瞳抬頭看了看掛鐘，「五點了。」
「那我先好好睡上一覺，振作精神明天去上學。」侑侑打了個呵欠，注意到了她臉上略帶抽搐的神情。
「傻孩子，現在是清晨五點。」
「啊！」侑侑驚叫，深呼吸，「那我們隨便聊聊好不好？我六點左右再從妳家出發去學校。」
夏瞳會心一笑，突然又笑出聲來。
「妳笑什麼啊？」
「傻孩子，我呀，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情景。」
第一次遇見的情景是什麼樣的呢？記憶的齒輪開始回轉，於是天地變換了模樣。
那一年夏季補習班。也是一個美好的夏天呢。原本以為又會是一個平常的暑期補習，可是那天卻變得不太一樣了。
身穿黑色外套的她自然的引起了侑侑的注意。她站在補習班的門口，久久不動一步。是害羞嗎？當時的侑侑這麼想著，出於好意，走到她面前。
侑侑拉起她的手，說道，「別擔心，坐到我旁邊吧。」
原以為最誇張的想法是她感動地流淚說謝謝，可現實比想像更為讓人吃驚。
她「噗嗤」地大笑出來，「我只是覺得裡面的人很無聊而已，才沒有害怕什麼。」
侑侑傻傻一愣，想著這下出糗了，可她卻瞬間換成了格外善意的神情，「謝謝妳，妳是第一個主動和我說話的、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
記憶中誰說過「感情越吵越好。」
如果假設這句話是真命題，那麼事實論據就是侑侑和夏瞳的感情的確越來越好。
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夏瞳那我先走了，拜。」侑侑微笑著揮手。
「恩，我遲些就過去。」
清晨，學校被掩埋在淡淡的霧靄之中，顯得如此若即若離。
侑侑習慣了這般的學校，靜謐得沒有旁人。獨自步行走到兩樓，兩樓樓梯口的位置，張貼著一張顯眼的光榮榜，紀信秀的名字深深刺進她的心裡，扎得疼痛不已。侑侑的眼神逐漸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著，沒有了任何的語言。
轉角，面對看似無垠樓梯，她思緒開始漫遊。恍惚，似乎她現在就是處於這種狀態。
假設，現在的自己任憑潛意識帶著走下樓梯，若肩膀瞬間感受到的重力，哪怕是一絲重力，也足以讓整個人向前傾倒。
不幸的是，這個假設完全成立，身體前傾，感覺到手肘和腳踝揪心的疼痛，然後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誰能告訴她，她是死了嗎？
----哈，如果真的就是這麼死了。那多不甘心哪。
幾天後，或者好幾天後。
格外乾淨的午後，陽光懶散地從教室的窗戶撒上同學的課桌，薄薄的一層暖意，帶著慵懶的氣息。
夏侑侑雙手撐著下巴，與課桌上的那本習題鬥爭得激烈，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響指的聲音。側頭竟又正好對上信秀的雙眸。
「侑侑，我們去丟紙飛機吧。」
紙飛機啊？！要是被別人看到，全校第一和第二在一起丟紙飛機，那要引來多大的關注啊，她才不要那麼高調。
剛想拒絕，卻感覺自己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拖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拉出了教室。
那是一只格外溫暖的手，似乎還充滿著某種魔力，沒有感覺到被大家注意著的羞愧，感覺到的，是男孩手心的溫度，也在女孩的臉頰蔓延開來。
一路引來不少目光，侑侑略帶窘迫地低下頭，被信秀拉到了學校後操場的大草坪。
「到了。」信秀說著，不知從哪「變」出兩張白紙，「喏，這個給妳，在上面寫上願望後把紙折成紙飛機，曾經聽朋友說過，飛得最高的紙飛機上的願望會實現哦。」
侑侑看著他臉上難得一見的孩子氣般神情，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你也相信啊？」
「對啊。」信秀的神情瞬間變得格外認真，於是她收住笑聲，「那我們開始吧。」
侑侑剛想寫下願望，突然想到個很嚴重的問題，「信秀，那個，紙飛機怎麼折？」
聽到她的問題，在信秀快要昏倒的表情下，侑侑把白紙遞給了他，「算了，我敗給妳了，我幫妳折好，妳寫願望吧。」侑侑連連點頭。
「那個，信秀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侑侑好奇地看著他。
「喏，給妳，折好了。」信秀把頭埋得低低的，讓她無法看清他的神情，他伸手把紙飛機遞給她。侑侑感覺到他故意跳開了這個話題，卻不明原由。
寫什麼好呢？
侑侑對著紙飛機猶豫不絕，轉頭看向信秀，他正向紙飛機上寫著什麼，滿臉的認真。
就寫這個吧。
侑侑嘴角輕微上揚，將頭轉了回去，在紙飛機上寫了起來。
她的紙飛機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那紙飛機在空中調皮地打了一個圈，又朝原點飛了回來。
「啪噠」一聲，紙飛機掉到了綠油油的草地上。
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掉到了信秀的腳旁。
信秀彎下身，撿起那紙飛機。攤開那紙飛機後，看著裡面的內容，邪邪地笑了。
紙飛機上寫的是「我想和紀信秀在一起。」
侑侑感到臉頰剎時一陣炙熱，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個，算是告白吧。」信秀的聲音顯得那麼平靜，讓她不敢去否認或者承認什麼。
「算是告白，對吧？」侑侑感覺到他漸漸走進，下巴突然一緊。信秀將她的頭抬起，讓她正視著他。
侑侑緊張地想別過頭去，可他卻又開口說道，「如果這是告白，那麼我接受。」
信秀說話的口氣從平靜到愉悅。侑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得愣愣地看著他，而他再一次將臉漸漸湊近她。近到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嘴唇一涼，心悸動地彷彿要從胸口跳出，即使這樣，可以感受到更多的是幸福的感覺。
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啊！是夏侑侑和紀信秀啊！他們……」
驚訝的聲音讓侑侑不由地一驚，連忙推開信秀後，意外發現，他的臉頰似乎也有點微紅，原來他也會害羞啊。
不過，這個現在不是重點。
重點是，自己和紀信秀剛才的「樣子」被看到了。
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
都怪信秀，現在好了，信秀被扣上了侑侑的緋聞男友帽子。似乎不是緋聞男友，因為自己真的和他在交往中。
不過，最為嚴重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校刊。
標題──夏侑侑和紀信秀正式交往中！
副標題──帶你了解，侑侑的「緋聞」男友！
標題已經夠勁爆了，看到副標題的那刻侑侑徹底暈眩了。夏瞳居然還對她說起這個標題有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在她眼裡只有紀信秀是當事人吧，夏瞳太強大了。
不出眾人所料，報刊不斷加印，順利賣到校外，也順利地打響了報刊的名氣。
此時，侑侑耳邊不停回響地是信秀那句，「既然大家這麼有興趣，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
小小的幸福蔓延開來，幸福爬上了每個人的臉龐。
夏天裡的陽光四散開去，灼燒了每一個人幸福的臉龐。
熱熱的，乾乾的，慢慢化作了無聲的默想。
學生會。
悶沉而又繁瑣的氣氛滿溢在整個會議室，這是一個冗長的會議。
「既然這樣，沒有人反對的話，就這麼決定了。」學生會副會長的聲音逐漸回蕩，再沒有任何的聲音響起，直到……
「我反對！」「啪」地一聲，隨著夏侑侑的雙手拍響桌子，她站了起來。
學生會所有人員的目光瞬間聚攏在她的身上。
「反對教務主任就等於反對校長，夏侑侑，後果你是知道的。」副會長的口氣是明顯的勸告，勸告自己無用的行為。
可是，如果校刊就這麼取消，夏瞳一定會很失望的。況且，教務主任的理由只是因為同學課間肆意談論校刊內容，以至影響學習，這個理由也未免太荒誕了吧。
不過這些，侑侑只是在心裡想著，並未說出口。
她直直地看著信秀──學生會會長，等待他作出最後的決定。
「反對有效。這件事我會進一步和教務主任討論，請大家靜候佳音。散會！」他的聲音引來一陣唏噓，大家小聲說著會長這個決定似乎太大膽了。而侑侑卻低聲說著一句，謝謝，謝謝你，信秀。
會議室的同學漸漸離開，最後只剩下了侑侑和信秀兩個人。
「謝謝你。」
「為什麼說謝謝？我只是做了我們覺得對的事而已，不是嗎？」說完，信秀便離開了會議室，剩侑侑獨自愣著沒有動靜。
「哆、哆。」手指觸碰木門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侑侑沒有想到副會長會再次回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恩，請說。」
「我想妳是喜歡紀信秀的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會因為妳去做出一些對妳有益的事情和決定。但這些決定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威信，甚至毀了他。我可能說的有些極端，不過我想妳應該能夠思考出一些什麼。那我就說這麼多，再見。」
她說話的速度格外的快，侑侑完全沒有插話的機會，等侑侑想反駁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走遠了。
侑侑回味著她的話語，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滋味，自己真的會影響到信秀嗎？
這個問題在她的腦海反復出現，揮之不去。
隨之。一想，一思索，幾個小時後。
天空陰沉下來，雨絲依稀可現。
黑夜。雨夜。形影單隻。
這幾個詞語在侑侑的思想裡閃過，突然覺得害怕，任憑會議室的燈光無限地照亮她所在的空間，而她卻不敢踏出半步。
侑侑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一連串的「嘟……嘟」之後……
「喂，誰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她的心猛地抽搐，急忙掛斷電話。
「信秀，我只是記錯了你的手機號碼，不是嗎？」
「嘩」地一聲，歲月拉上了時光的大幕，一下子回歸了無盡的黑暗。
從裡面透出了一點的光亮。
那是不是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
【05】
有時，只要給人一絲暖意，便能感染到她的內心。
夏侑侑感到額頭一陣溫暖，怔怔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傻孩子，你醒了？」是夏瞳的聲音，她的聲音總讓她感覺分外的安心。
「恩，我在哪？」
「笨蛋，妳在我家啊。」頓了一會，她接著說道，「妳打我電話又不說話，我一急到處找妳，最後想到妳今天學生會有會議，就順便去那找妳，正巧看到妳趴在桌上，叫不醒妳，只好把妳帶來我家了。」
侑侑微微一笑，夏瞳她知道自己會詢問，所以在她問前便告訴了全部。終究還是只有她最了解她啊。
「夏瞳，現在幾點了？」
夏瞳抬頭看了看掛鐘，「五點了。」
「那我先好好睡上一覺，振作精神明天去上學。」侑侑打了個呵欠，注意到了她臉上略帶抽搐的神情。
「傻孩子，現在是清晨五點。」
「啊！」侑侑驚叫，深呼吸，「那我們隨便聊聊好不好？我六點左右再從妳家出發去學校。」
夏瞳會心一笑，突然又笑出聲來。
「妳笑什麼啊？」
「傻孩子，我呀，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情景。」
第一次遇見的情景是什麼樣的呢？記憶的齒輪開始回轉，於是天地變換了模樣。
那一年夏季補習班。也是一個美好的夏天呢。原本以為又會是一個平常的暑期補習，可是那天卻變得不太一樣了。
身穿黑色外套的她自然的引起了侑侑的注意。她站在補習班的門口，久久不動一步。是害羞嗎？當時的侑侑這麼想著，出於好意，走到她面前。
侑侑拉起她的手，說道，「別擔心，坐到我旁邊吧。」
原以為最誇張的想法是她感動地流淚說謝謝，可現實比想像更為讓人吃驚。
她「噗嗤」地大笑出來，「我只是覺得裡面的人很無聊而已，才沒有害怕什麼。」
侑侑傻傻一愣，想著這下出糗了，可她卻瞬間換成了格外善意的神情，「謝謝妳，妳是第一個主動和我說話的、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
記憶中誰說過「感情越吵越好。」
如果假設這句話是真命題，那麼事實論據就是侑侑和夏瞳的感情的確越來越好。
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夏瞳那我先走了，拜。」侑侑微笑著揮手。
「恩，我遲些就過去。」
清晨，學校被掩埋在淡淡的霧靄之中，顯得如此若即若離。
侑侑習慣了這般的學校，靜謐得沒有旁人。獨自步行走到兩樓，兩樓樓梯口的位置，張貼著一張顯眼的光榮榜，紀信秀的名字深深刺進她的心裡，扎得疼痛不已。侑侑的眼神逐漸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著，沒有了任何的語言。
轉角，面對看似無垠樓梯，她思緒開始漫遊。恍惚，似乎她現在就是處於這種狀態。
假設，現在的自己任憑潛意識帶著走下樓梯，若肩膀瞬間感受到的重力，哪怕是一絲重力，也足以讓整個人向前傾倒。
不幸的是，這個假設完全成立，身體前傾，感覺到手肘和腳踝揪心的疼痛，然後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誰能告訴她，她是死了嗎？
----哈，如果真的就是這麼死了。那多不甘心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