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什麼?」天水輕輕問道。
  青蓮不明所指何事。
  「這幾天我發覺你的神經繃得很緊,明明該是無憂無慮的遊山玩水卻又緊張兮兮的。」
  「妳多心了。」青蓮不得不佩服此娃的敏感度。
  是嗎?天水偷瞄他一眼,果然是自己在幻想,她突然覺得好生失望而不經意的嘆口氣。
  「倒是妳?」
  「我沒事!」天水心虛的接道:「只是有點口渴了。」
  青蓮看看前方的小茶棚,喊住元丹丘。「丹,歇息一下吧,我累了。」
  元丹丘放慢速度行至他們身邊,笑道:「倒像是天水妹子累了。」
  天水邊拭頸間的香汗邊道:「你們都不熱嗎?」七月的豔陽曬的她頭暈目眩,再加上裹的跟粽子一樣實非她所能承受,她幻想著浸在泳池中戲水。
  「看來南方不適合天水妹子,咱們往北走可好。」
  「我正有此意。」青蓮躍下馬後便扶天水下馬,三匹馬繫於茶棚外三人便入內避日頭。
  望著熱騰騰的茶杯,天水無力的呻吟。「這時候若能喝口雪碧不知該有多棒!唉……」
  雪碧?他們思空見慣各喝各的茶,元丹丘放下杯子並轉一圈。
  青蓮笑而不語,一進茶棚時他就察覺到氣氛詭譎但也不放在心上,雖掌櫃及店小二皆意有所圖卻非針對他們。
  莫約一盞茶,三名兇惡之徒自外喊道:「小二,快給爺上壺好酒。」叱嗟著占據靠門口的方桌彷彿便於監視往來旅客。
  小二即堆出笑容向前招呼。「大爺,需不需來點下酒的小菜?」青蓮卻注意到他眼中的恨意,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仇?這才是他們要的魚?
  「就隨便來點,快!大爺們還要趕路。」為首之徒不耐的應道。
  「是,馬上來。」小二立刻轉身回廚房準備。
  「老大,裴爺有啥急事要咱們這般火速的趕回去?」朝西坐的男子刻意壓低聲音,仍避不過青蓮與元丹丘的耳目。
  「裴爺處事一向令人捉摸不定……」為首男子低頭沈思。
  此時小二上了壺酒及幾盤應景小菜即離去。
  元丹丘看青蓮一眼,示意:從小二微抖的手得知那三人必將著道吃苦。
  掌櫃提著茶壺渡過來,笑道:「這位小哥定是不愛熱茶,這是小店特製的青草茶挺清涼退火的,您嘗嘗。」他匆促放下茶壺及一紙字條離去。

  『是非之地,速離。』

  青蓮替天水斟杯青草茶,笑道:「來,咱們嘗嘗掌櫃特製的青草茶。」他的好奇心已被挑醒故不理會字條中透露的危機。
  掌櫃無奈的嘆口氣惹得天水朝他瞧了一眼,總覺得這掌櫃的有點奇怪,像是投以歉意的眼神?
  「會不會是那名女子?」朝東坐的男子悄聲問道。
  為首男子瞪他一眼目露兇光警告著。
  沒多久朝東坐的男子突地臉色發白微弱抽搐著。
  「你夠了沒!」為首男子不屑的瞄他一眼。
  青蓮冷冷的抬眼知是藥性發作,雖不恥這種小人行為但他更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首男子發覺不對已晚,怒道:「大膽小二竟敢下毒!」
  「何爺,您真貴人多忘事啊!您瞧瞧我是誰。」小二恨道。
  「你,土豆?你不是……」何必言撫著胸腹,忍痛問道:「你到底給我們吃了什麼?」
  「七化散。」土豆慘笑。「您大概想問我為什麼沒死?是掌櫃的好心救了我讓我活著好找您報仇!替我爹娘及投井的姊姊報仇!」這個淫賊貪圖美色竟逼姦將出閣的姊姊……
  七化散……青蓮不自覺得皺眉,這不是挺歹的毒但練武之人服了武功必廢,且日後每遇陰雨日便寒暑交替苦不堪言,多數身中此毒之人最後會選擇自我了結。
  元丹丘瞧一眼掌櫃,這七化散非一般尋常藥,這不起眼的人怎會有唐門的七化散?在他的記憶中並無此號人物!
  天水擔心的拉一下青蓮的衣袖,問道:「蓮,這可怎麼辦?」
  何必言慌亂之中吞了些藥丸顯是解藥,並遞給兩伙伴轉眸冷道:「你就是青蓮居士?」然而他的眼神卻盯著天水細瞧淡笑。
  青蓮睨著眼不做聲。
  「益州大都督府長史等你一會。」何必言便拉著伙伴欲離去卻為土豆所阻。
  掌櫃搖頭示意,輕道:「算了,咱們『目的』已了算是已報恩了,就讓他們去吧。」他面有慚色的望著青蓮一行人,心嘆:這等小人行逕將導致他……晚節不保啊,但孰輕孰重呢?
  土豆心有不甘的拍桌怒吼:「滾!」他不能就此壞了爺的大事。
  青蓮欲攔人掌櫃卻出面阻擋,他笑著等掌櫃交待故也不追究。
  「今日種種非小老兒所願,望請公子細思。」掌櫃輕道:「迎雪白、避豔紅。」遂拎著土豆遁走。
  元丹丘一頭霧水的問道:「這是警告?抑是提示?」
  「咱們也走吧!」青蓮沈鬱的往外走,有太多的疑問他需要答案。
  「去哪?」天水不解的追問,在她跨上小牝馬時。

  益州……是非之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