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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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你帶著商業使命,前往世界上離海洋最遠的城市,而我仍處四面環海的島嶼,阻隔於我們之間的竟是朝暮私會的海洋,這真是如蜜如刺的瞭望。我帶著你的書信回憶、漫遊在已被浪洗的岸邊,拭著踏出往日歡笑的碎步。

你信裡說烏魯木齊準噶爾蒙古語是優美的牧場之意,晝夜溫差大,氣候相當乾燥,有時真想泡在水裡不再起身,閱文至此,浪花拍上我腳,挾帶清涼。你說你有個新名字叫哈孜巴義,台幹私笑你叫哈巴,大夥兒假日去了趟紅山,把烏魯木齊市盡收眼底,你對空說了個小秘密,那個秘密往海洋的方向傳,不知我收到了沒有?你說經營飯店的名字叫紅山,而有座同名紅山突兀雄踞在市區中心,是烏魯木齊市的象徵,因為它是二疊紀的紫紅色砂岩構成,就這麼巧,與我臨行送你的水晶同色,你跟我保證這塊盟石絕對掛在你的胸前,你的情意就存在裡頭,隨時等著我驗收。

我笑這傻瓜。盟石之說,是我對你下的一種蠱,讓你甩不掉對我的記憶與思念,也是我薄弱情感最堅固的牢鎖,藉由一條細細的鍊套在你頸項,能套多久,我卻一點也沒把握。

昨夜你打電話說剛剛來電話機前碰見了一個維吾爾女孩,她的眼睛如我一樣澄澈,我給你的那張獨照,幾經夜夜思念起了縐摺,你問我變化多少?長髮是否依然留著,我說還是一樣,什麼都沒變,你呢?你變了多少?你說鬍子長得快,今日剃光明日鬍渣就冒出來,那兒剃頭師傅把你的髮型修得傻不隆咚,沒法像木村拓栽那樣有型,但是你一顆心沒變。

記得臨行前,你再問了一次我是否與你同行?我搖頭吃力地說珍重再見。我多麼想拋下一切隨你浪跡天涯,如果,愛情是可以隨身打包的行囊,相信我不會有一絲的猶豫。

離情依依,你說:「等我回來。」。

飛機的起降引擎聲猶伴在耳,如今,你已去一年。魚雁往返僅僅數封,呢喃耳語電話傳情雖快但所費不貲,也不知你何時打,等著等著也就睡了。有時匆匆兩句,說的總是些流水話,我的理性控制著我生活的精采片段,濃縮成一句,今天過得很好。而你,你會說,這樣我就放心了。

回憶的好處是可以重覆千萬遍,順敘、倒敘、插敘,我像個手玩積木的孩童,排列組合出新情境,最後仍不忘幸福結局。

我終於忍不住問你何時賦歸,你說快了,也許下個月。你對我說了一句:「薩拉穆哩孔。」我問那是何意,你說是維吾爾語,祝妳平安的意思。鼻息聲在片刻沉默裡迴響,胸口悶著一股氣,你說早些睡吧!把這睹住的氛圍壟斷,你應該知道或者想忽略掉我的猜忌,要我早睡,當個入夢天使。而我卻在成熟思維與戀人心情的兩難之中天人交戰。

等待讓我變成一名囚犯,愛情的戰俘,我的情敵便是自我的想像。寢食難安數日,我決定請一星期的假,提著我的愛情前進烏魯木齊,野放我情郎的牧場。無預警的探訪,是我的愛情考察,擋不住的思潮便是我的諜告,我要知道實際面貌。

我在賓館門前張望,烈日逼得我目眩神暈,一陣天旋地轉,意識便在白光中暫存。

醒來時已在飯店大廳,維吾爾族少女端了杯奶茶給我,她的胸前掛了條紫水晶鍊,我盯得出神,潰堤之感傾瀉而來,喉頭乾啞地令人作嘔,少女拍撫我背脊,我冷顫不斷,淚眼含眶,只想衝出這裡。

我喊了哈孜巴義的名,憤恨難耐,飯廳走來了位台幹,他問我是哈巴什麼人,我說舊識,旅遊經過看看,台幹說:「那真不巧,他今早什麼也沒帶就回台去了。」

維吾爾少女星眸微笑盈盈送我出門,門外市街人來人往,攤子面前都賣水晶,她對我揮手告別,我向她說了句:「薩拉穆哩孔。」,她笑的更美了。
這篇好美
卻讓小戀戀感到心痛
時間和距離真的會殺死愛情和誓言

~很感動~

看完這篇小說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彷彿我也癱在烏魯木齊的飯店大廳裡
膝蓋酸軟眩然欲嘔

很好的文章
讀著是一種享受
享受故事中,文字中的心情輾轉和翻滾

>>拭著踏出往日歡笑的碎步。
「試」著

路子看完,覺得不一定情變,因為後文有說,路上攤販多是在賣水晶,如果不是很特殊的貨品,應該都會有相同款式,所以我寧可想成:男主角耐不住相思,為了安撫情人兒,所以什麼都沒帶,趕回台灣,就是為了見她一面。

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lol:

這可以是一篇散文,可以是一篇偏意識化的小說,可以是一篇情書,也可以是一篇遊記~~~
從大者看到小處,看見的是情人的期盼~~
從小處看到大者,則是廣闊的心靈旅程~~
感謝大家表達對本篇的意見。
以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