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9月 18, 2009 10:05 pm
『在我離開你之後』
很奇怪！我明明很討壓你的，但當我面對新的環境時，我卻開始懷念起你來：懷唸你叨叨絮絮的雞婆、懷唸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懷唸你的不乾脆、你的眼睛、嘴唇、膚色還有你最後一刻無奈的樣子。
我從不知道，那個地方對我有多重要。也從不知道，對我，你有多麼的重要。
還在那裡時，我每天抱怨著想離開、抱怨著你，總覺得你只在乎你自己。我不過只是你的棋子，一顆被你操控、只為你工作的棋子。你彷彿從未正眼看過我，交待完工作後，就留我一人獨自苦撐。身為你的下屬，我也只能照單全收。公司裡的人看不過去，也都為我說話，但你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後來，我收到一份調任意願書，那裡離我老家很近。一想到終於有機會可以離開你的身邊，我抓著那張同意書，用力到差點把它撕破。
但奇怪的是，我第一通電話卻是打給你，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好朋友，卻是打給你。是阿！我全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你不耐煩地接起電話，直要我有話快說。我吞吞吐吐地問你：我可以去「分公司」嗎？你只丟下一句『要走就走』就掛掉電話，獨留我一人徬徨原地。
這是我要的答案嗎？當時我根本無從想像。
收起手機後，無明的怒火將我掩沒。我憤怒，感到羞辱卻也難過。在你手底下工作這麼多年，我從沒要求過什麼。你交待我做什麼我就什麼，要我加班我從沒找過理由，連我想要離開也是第一個打給你，徵求你的同意。但……你……卻像丟掉一個玩瓌了的玩具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我好難過，好生氣，當下我立即簽下了同意書，沒再尋問任何人的意見。
顯然，你就像你的回答一樣，完全不把我的去留當一回事。隔天我們公司裡碰面你依然只是交待完我該做的事後，就等著要我把成果拿出來。我的決心更加堅定了。唯一反常的是，當我面呈簡報時，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囉嗦，就只要我把簡報放著後，就要我離開。我當作是你已經連刁難我都嫌麻煩，不甘願了。
我離開公司的前一天，你突然約我吃飯。我很想拒絕你，但我卻赴約了。整頓飯下來，我們沒說幾句話，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離開時，你拿了一個小盒子給我，說要謝謝我這幾年的幫忙。我不懂，先前你明明……
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最後這個節骨眼才對我說這些？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你說，你其實很捨不得我走，但又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我。你還說像你這種苛刻的上司，沒有人會願意留在底下工作。我又問，那當初那通電話呢？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表現的這麼無情。你說當初一聽到我想離開，整個人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想不出什麼話可以慰留我。所以你選擇了最適合你的回答方式。至少可以讓我覺得一切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
我哭了。因為我們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了錯誤的決定，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安慰我，要我不要哭。說像我這樣優秀的人一定可以很快適應新的環境。一聽你這樣說，我更難過了，哭得更加激動。從頭到尾你根本就不曾懂過我的心──有誰會只為了一個上司的命令，就加班加到一兩點、又有誰能從頭到尾都沒一句抱怨──我這麼拚命，還不是為了……
看我哭得泣不成聲，你慌了。你不停地遞衛生紙給我，還拚命地向我道歉。我停止哭泣以後，你好像有些話想對我說，但你卻只要我回家後早點休息。
送我到家門口時，我提議我們可不可像兩個好朋友一樣，抱抱對方，給對方一點祝福。你說不要了，既然都要分開了，何必彆彆扭扭的。
我好氣，氣你直到最後，都還像個笨蛋一樣，為什麼就不能順從我一下呢？就不能讓我在最後還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呢？我一回到房間，東西往地板上一甩就悶在棉被裡痛哭。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手機玲聲打斷我的悲傷。我一看，是你傳來的簡訊：我不是故意拒絕你的，只是覺得既然要分開了，又何必製造往後痛苦的回憶。其他要說的話，都在我送給妳的盒子裡了，很晚了，妳早點休息吧！
我翻下了床，抓著包包，慌忙的翻找著。盒子裡頭是一條雕工細緻的水晶項鍊，底下還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頭只七個字，就讓我整夜淹沒在淚海，難過的無法自已。
【妳一直在我心裡】
隔天我回到公司拿東西，準備前往新公司報到。當所有人趨前來向我道賀，恭喜我脫離魔掌時，我只注意到你的辦公室是空的，沒有人。雖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你都沒開機──但我不禁還是感傷起來。然後有人提到你，說你太過份，明明知道我今天要走，還突然請假。我沒多說什麼，只是笑笑地跟大家道別後，即離開了公司。
來到新公司上班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新同事大家彼此都很和氣，遇上難題大家也都很熱心。但我卻無法習慣，總是惦著那段日子。或許我是被虐狂吧！但那又怎樣。
我依然很想你，很想知道你現在在幹麻？是不是仍然在刁難新人？少了我部門還能運作嗎？我……還在你的心裡嗎？我還有好多話沒對你說，別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
等著吧！也一直都在我心裡的男人。
『在我留住妳之前』
從他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亂了。
他回想起這三年來，他似乎沒有做過「某些」值得兩人共同回憶的事情，他只是要她不停的工作，而且還不容許她有犯錯的空間。他的用意其實很簡單，他只是希望她每樣工作都能臻至完美，得到上頭的賞識，繼續往上爬。顯然地，她沒感受到，其他人也是。
在他對她說完「要走就走」後，他很後悔。他不知道該怎麼拉下面子，挽留她，這樣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所以當太陽落下又升起時，他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繼續他看似平常的一天。唯獨她上呈簡報時，他停止對她的工作吹毛求疵，或許她會發現他的用意。畢竟在一起工作也已經三年了。
出乎意料的──或許該說是他的愚蠢──她的調職令下來了，他看著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她的名字。果然她還是做了決定，要離開他。
他很難過，但已經來不及改變什麼。心想，至少最後送他一件禮物當作紀念，於是他買了一條項鍊打算送給她，包裝時櫃檯人員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他們可以幫他寫成卡片，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一張便條紙，寫下了藏在他心裡的七個字放在項鍊下，即要櫃檯人員幫他包起來。他知道這樣做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但如果這次再不說。他往後只能後悔一輩子。
他約她吃飯，她答應了。但他們面對面仍是半句話都沒有，他心想：這樣的氣氛真像平常的他們。
離開前，他把準備好的禮物拿給她。他原本以為一切到此為止了。但她卻開口問他為什麼。於是他開始解釋，說他有多想把她留在身邊共事，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上司他自己清楚。包括他說那句話時的心情……
她哭了，他又慌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他只能拚命地遞衛生紙還有安慰她，一度，他差點就要說出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忍了下來。仍舊滿口言不及意的安慰。
他送她回家要告別時，她突然提議互相擁抱給予對方祝福。一時之間，他恨不得把握機會，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但理智說服了他，他拿出一貫的態度，拒絕這場誘惑。
她上樓後，他傳了一封簡訊給她，向她解釋剛才的失禮。還有……
然後他把手機關機，因為他不須要她的答覆，也不能承受她的拒絕。
隔天，他起得很早──或許該說他根本沒有睡──但他只是呆坐沙潑上，沒有任何動作。他想了很久，然後他打電話向公司請假，藉口是最爛卻受用的理由──感冒，他想：這不完全是個藉口，至少他的心是真的感冒了。
她離開公司也已經一段時間，他仍然常常呆望著那個曾經屬於她的位子。他總是在心裡揣測她在新公司的表現，無疑地她將是新公司裡最閃耀的一顆新星。他一想到她被所有人稱讚的樣子，他就與有榮焉，替她感到高興。
不過他該停止幻想了，在新人來報到之前，他必須一個人完成所有的業務。他得敢快上工免得進度落後。
「科長，打擾你一下。新人來報到了，請她直接進去你的辦公室嗎？」
「請她進來吧！」他心想，人總算是來了，但那表示他又得板起臉孔當壞人了。
當門把轉動的時候，他心想這個新人連基本禮貌──敲門──都不會，待會一定要好好的訓她一頓。但他料想不到的是，當門完全打開，人就站在他面前時，他只能嘴巴微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來檢查我是不是還在你的心裡！」她說，表情堅定充滿自信。
他看著她，眼睛連眨都不敢眨，手掌貼著胸口：「在！一直都在這裡。永遠！」
很奇怪！我明明很討壓你的，但當我面對新的環境時，我卻開始懷念起你來：懷唸你叨叨絮絮的雞婆、懷唸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懷唸你的不乾脆、你的眼睛、嘴唇、膚色還有你最後一刻無奈的樣子。
我從不知道，那個地方對我有多重要。也從不知道，對我，你有多麼的重要。
還在那裡時，我每天抱怨著想離開、抱怨著你，總覺得你只在乎你自己。我不過只是你的棋子，一顆被你操控、只為你工作的棋子。你彷彿從未正眼看過我，交待完工作後，就留我一人獨自苦撐。身為你的下屬，我也只能照單全收。公司裡的人看不過去，也都為我說話，但你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後來，我收到一份調任意願書，那裡離我老家很近。一想到終於有機會可以離開你的身邊，我抓著那張同意書，用力到差點把它撕破。
但奇怪的是，我第一通電話卻是打給你，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好朋友，卻是打給你。是阿！我全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你不耐煩地接起電話，直要我有話快說。我吞吞吐吐地問你：我可以去「分公司」嗎？你只丟下一句『要走就走』就掛掉電話，獨留我一人徬徨原地。
這是我要的答案嗎？當時我根本無從想像。
收起手機後，無明的怒火將我掩沒。我憤怒，感到羞辱卻也難過。在你手底下工作這麼多年，我從沒要求過什麼。你交待我做什麼我就什麼，要我加班我從沒找過理由，連我想要離開也是第一個打給你，徵求你的同意。但……你……卻像丟掉一個玩瓌了的玩具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我好難過，好生氣，當下我立即簽下了同意書，沒再尋問任何人的意見。
顯然，你就像你的回答一樣，完全不把我的去留當一回事。隔天我們公司裡碰面你依然只是交待完我該做的事後，就等著要我把成果拿出來。我的決心更加堅定了。唯一反常的是，當我面呈簡報時，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囉嗦，就只要我把簡報放著後，就要我離開。我當作是你已經連刁難我都嫌麻煩，不甘願了。
我離開公司的前一天，你突然約我吃飯。我很想拒絕你，但我卻赴約了。整頓飯下來，我們沒說幾句話，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離開時，你拿了一個小盒子給我，說要謝謝我這幾年的幫忙。我不懂，先前你明明……
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最後這個節骨眼才對我說這些？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你說，你其實很捨不得我走，但又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我。你還說像你這種苛刻的上司，沒有人會願意留在底下工作。我又問，那當初那通電話呢？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表現的這麼無情。你說當初一聽到我想離開，整個人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想不出什麼話可以慰留我。所以你選擇了最適合你的回答方式。至少可以讓我覺得一切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
我哭了。因為我們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了錯誤的決定，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安慰我，要我不要哭。說像我這樣優秀的人一定可以很快適應新的環境。一聽你這樣說，我更難過了，哭得更加激動。從頭到尾你根本就不曾懂過我的心──有誰會只為了一個上司的命令，就加班加到一兩點、又有誰能從頭到尾都沒一句抱怨──我這麼拚命，還不是為了……
看我哭得泣不成聲，你慌了。你不停地遞衛生紙給我，還拚命地向我道歉。我停止哭泣以後，你好像有些話想對我說，但你卻只要我回家後早點休息。
送我到家門口時，我提議我們可不可像兩個好朋友一樣，抱抱對方，給對方一點祝福。你說不要了，既然都要分開了，何必彆彆扭扭的。
我好氣，氣你直到最後，都還像個笨蛋一樣，為什麼就不能順從我一下呢？就不能讓我在最後還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呢？我一回到房間，東西往地板上一甩就悶在棉被裡痛哭。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手機玲聲打斷我的悲傷。我一看，是你傳來的簡訊：我不是故意拒絕你的，只是覺得既然要分開了，又何必製造往後痛苦的回憶。其他要說的話，都在我送給妳的盒子裡了，很晚了，妳早點休息吧！
我翻下了床，抓著包包，慌忙的翻找著。盒子裡頭是一條雕工細緻的水晶項鍊，底下還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頭只七個字，就讓我整夜淹沒在淚海，難過的無法自已。
【妳一直在我心裡】
隔天我回到公司拿東西，準備前往新公司報到。當所有人趨前來向我道賀，恭喜我脫離魔掌時，我只注意到你的辦公室是空的，沒有人。雖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你都沒開機──但我不禁還是感傷起來。然後有人提到你，說你太過份，明明知道我今天要走，還突然請假。我沒多說什麼，只是笑笑地跟大家道別後，即離開了公司。
來到新公司上班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新同事大家彼此都很和氣，遇上難題大家也都很熱心。但我卻無法習慣，總是惦著那段日子。或許我是被虐狂吧！但那又怎樣。
我依然很想你，很想知道你現在在幹麻？是不是仍然在刁難新人？少了我部門還能運作嗎？我……還在你的心裡嗎？我還有好多話沒對你說，別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
等著吧！也一直都在我心裡的男人。
『在我留住妳之前』
從他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亂了。
他回想起這三年來，他似乎沒有做過「某些」值得兩人共同回憶的事情，他只是要她不停的工作，而且還不容許她有犯錯的空間。他的用意其實很簡單，他只是希望她每樣工作都能臻至完美，得到上頭的賞識，繼續往上爬。顯然地，她沒感受到，其他人也是。
在他對她說完「要走就走」後，他很後悔。他不知道該怎麼拉下面子，挽留她，這樣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所以當太陽落下又升起時，他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繼續他看似平常的一天。唯獨她上呈簡報時，他停止對她的工作吹毛求疵，或許她會發現他的用意。畢竟在一起工作也已經三年了。
出乎意料的──或許該說是他的愚蠢──她的調職令下來了，他看著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她的名字。果然她還是做了決定，要離開他。
他很難過，但已經來不及改變什麼。心想，至少最後送他一件禮物當作紀念，於是他買了一條項鍊打算送給她，包裝時櫃檯人員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他們可以幫他寫成卡片，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一張便條紙，寫下了藏在他心裡的七個字放在項鍊下，即要櫃檯人員幫他包起來。他知道這樣做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但如果這次再不說。他往後只能後悔一輩子。
他約她吃飯，她答應了。但他們面對面仍是半句話都沒有，他心想：這樣的氣氛真像平常的他們。
離開前，他把準備好的禮物拿給她。他原本以為一切到此為止了。但她卻開口問他為什麼。於是他開始解釋，說他有多想把她留在身邊共事，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上司他自己清楚。包括他說那句話時的心情……
她哭了，他又慌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他只能拚命地遞衛生紙還有安慰她，一度，他差點就要說出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忍了下來。仍舊滿口言不及意的安慰。
他送她回家要告別時，她突然提議互相擁抱給予對方祝福。一時之間，他恨不得把握機會，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但理智說服了他，他拿出一貫的態度，拒絕這場誘惑。
她上樓後，他傳了一封簡訊給她，向她解釋剛才的失禮。還有……
然後他把手機關機，因為他不須要她的答覆，也不能承受她的拒絕。
隔天，他起得很早──或許該說他根本沒有睡──但他只是呆坐沙潑上，沒有任何動作。他想了很久，然後他打電話向公司請假，藉口是最爛卻受用的理由──感冒，他想：這不完全是個藉口，至少他的心是真的感冒了。
她離開公司也已經一段時間，他仍然常常呆望著那個曾經屬於她的位子。他總是在心裡揣測她在新公司的表現，無疑地她將是新公司裡最閃耀的一顆新星。他一想到她被所有人稱讚的樣子，他就與有榮焉，替她感到高興。
不過他該停止幻想了，在新人來報到之前，他必須一個人完成所有的業務。他得敢快上工免得進度落後。
「科長，打擾你一下。新人來報到了，請她直接進去你的辦公室嗎？」
「請她進來吧！」他心想，人總算是來了，但那表示他又得板起臉孔當壞人了。
當門把轉動的時候，他心想這個新人連基本禮貌──敲門──都不會，待會一定要好好的訓她一頓。但他料想不到的是，當門完全打開，人就站在他面前時，他只能嘴巴微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來檢查我是不是還在你的心裡！」她說，表情堅定充滿自信。
他看著她，眼睛連眨都不敢眨，手掌貼著胸口：「在！一直都在這裡。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