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離開台灣已經兩年了,惱人的背痛仍然如影隨形,但是這卻是因為他所留下。
在一場意外後,季小嵐失去了丈夫,同時也奪走了小嵐未來的夢,所留下的是一輩子的思念,與天氣變化就會發作的背痛。
不自覺的,小嵐又摸了摸中指上的婚戒,這是她的習慣動作,因為這樣會讓小嵐覺得很心安。
踏上台灣土地的小嵐,心裡多了一份踏實,「這兩年,大家好嗎?」
小嵐在心裡問候著她的朋友,她的家人。看著手指上的婚戒,思緒回到從前。
「邢天…演場會結束,我們結婚,好嗎?」
這時的邢天不再是默默無聞的街頭藝人,而是家喻戶曉的邢天;四年的時間並不短,卻沒有人知道季小嵐這個地下情人。
「小嵐,怎麼突然想結婚?」邢天側著臉看著小嵐,眼神充滿疑惑。
「沒有,結婚是需要一點點的衝動加上一點點的想像。」小嵐不敢正視他,怕他拒絕。心底知道這個請求是自私的,但這才叫做愛情。
「好,就這麼決定,但是妳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季小嵐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充滿著感動,現在不管邢天的要求是什麼,只要能每天一起床就能看到他,就算一百個,一千個條件,我都會答應他。
小嵐點點頭。
「我希望妳能到演唱會現場為我加油。」邢天用手心撫摸著小嵐及肩的短髮,靠著她,享受著彼此的溫暖,這是邢天的習慣。「自從我成名以來,妳從沒有到現場為我加油。」
是阿,邢天的任何活動,小嵐都是在電視機前參予的,這是邢天的經紀人阿 J 私下與小嵐達成的協定,「絕對不能見光,否則見光死。」;起先小嵐還為這件事不能釋懷,但漸漸的,小嵐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她接受了做邢天背後無聲的女人的角色。
但這次不同,這次是邢天主動邀請,小嵐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跟其它歌迷一樣,買票進場,我也不會到後場去打擾你,就像以前一樣,我會坐在台下,聽著你的音樂,等著你。」
「小嵐,謝謝妳的體諒,但我真得希望妳能來。」
邢天將她抱在懷裡,疼惜的看著她,給她深深的一吻。邢天知道小嵐會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自己目前得來不易的歌壇地位。這麼多年來,小嵐一直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深怕一個不小心,邢天將會從天堂掉到地獄;小嵐寧願一直默默的陪伴他,不計較名分,哪怕是邢天是娛樂版上誹聞的常客。
1-2
「小姐,目的地到了,一共是兩百二十元。」計程車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季小嵐的思緒。
小嵐一回到久違的公寓,那是位在鬧區巷弄裡的小公寓,這是邢天為他們的新婚所準備的家。 理由是 : 為了讓常熬夜的小嵐能在晚上還有地方買東西吃,以免餓著了。這是專屬於季小嵐才有的貼心。
小嵐將電梯按往二十樓,隨著電梯燈號的跳動,心跳的速度越顯得加快;隨著電梯門的開啟,就好像走進時光隧道,回到了過去,思念像潮水般湧向小嵐。
「我回來了,我思念的地方。」
打開門,小嵐拉開音樂室厚厚的窗簾,讓陽光能將整個房間照亮。這個房間是邢天的作詞作曲的地方,整片的落地窗,一抬頭就可以一覽淡水河口的美麗,一整面牆上放著的是邢天最愛的CD唱片,裡面還有一台純白色的鋼琴。小嵐掀開鋼琴蓋,讓手指在琴鍵上任意的撥弄出聲音。
季小嵐是一個音樂白痴,但命運的安排卻讓他們兩個相戀。那時,小嵐與同事在一間鋼琴酒吧慶祝生日,剛步出酒吧,迎面而來的是兩個醉醺醺的不速之客,一股腦的抱著小嵐上下其手,引起小嵐的尖叫。那時剛好邢天路過,拿出手上的吉他往他們身上砸;人是逃跑了,但吉他也不能再用了。
「妳還可以走嗎?」
邢天扶起全身發抖的小嵐。
「謝…謝 …」
小嵐仍縮這身子,驚魂未定,手緊緊握住邢天的手臂,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樣。
「妳家住哪裡,我送妳回去。」
小嵐免強的站直身體,控制著那份心中的恐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小嵐看著邢天手中的破吉他 「對不起,為了救我,讓你的吉他壞成這樣。」
「沒關係,妳沒事就好了。」
「我叫季小嵐,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吉他修好了,打電話告訴我,我會賠你。」小嵐拿出公司的名片,迅速的在背後寫上家中的電話。「不論多少,我都願意賠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不用了,只是一把吉他。」邢天聳聳肩,看著自己手上的吉他,心想著,下一場演唱只好跟經理請假了。
接連好幾天,小嵐不時的確認手機的來電顯示,深怕錯失了邢天的來電,就連家中的電話留言也是重複聽了兩次才罷休。「不知道他的吉他還能不能修理。」小嵐在心中暗自嘀咕著。「今天就到鋼琴酒吧等他。」
季小嵐一下班就往鋼琴酒吧走去,心裡祈禱著自己能再次的遇到他。老天爺似乎聽到小嵐心裡的話,讓小嵐就在鋼琴酒吧門口遇見了邢天。
「嗨!」邢天低著頭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季小嵐後,準備離開趕往下一場演唱。
「我是來找你的,你有空嗎?」
「沒有。」邢天冷漠的回答,腳步仍然沒停下來。
「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想要知道你的吉他修好了嗎?」小嵐小跑步的追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說過,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邢天將手中的吉他往身上斜背著,確定不會掉下來後便跨上摩托車準備離開,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跟眼前這個女人鬼扯,上次已經被經理記上警告,這次不能再讓它開天窗,不然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季小嵐看他發動引擎,動作迅速的往後座一跨,「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我一定要等到你有空。我說過,我一定要賠你的吉他,我不是那種不懂得感恩的人。」
當季小嵐一坐上,心裏已經開始後悔,後悔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衝動的舉動。但她馬上回復鎮靜,迎向邢天感到莫名奇妙的眼神,一副é不到黃河心不死û 的表情。
邢天牽動的嘴角,硬生生的說,「好吧! 那坐好。」發動引擎,往下一站出發。
就這樣,只要邢天有表演的機會,小嵐就會在台下,聽著他的音樂,等著他。
一把吉他,將他們從不認識,相識,到相戀。就如同季小嵐對邢天所說的,「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1-3
邢如風跟往常一樣,將所有的時間花在工作上,是一個標準的工作俇。當他一回到小公寓,看到門邊的行李,他知道,季小嵐回來了。
自從邢天結婚後,為了避人耳目,經紀人阿 J 要求一定要找邢如風一起住,不然結婚免談,理由是 : 到時若讓那些專門挖人隱私的狗仔發現季小嵐的存在,阿 J 才能有藉口說,「那是弟弟邢如風的女朋友」,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邢天在歌壇上的地位。
季小嵐的婚姻竟是在條件交換下所產生的,同時也註定是場錯誤的婚姻。
邢如風輕輕的推開音樂室的門,音響傳來了邢天渾厚的歌唱聲音;小嵐則是倚著音響睡著了,手上握著邢天的專輯照片。邢天和邢如風是雙胞胎兄弟,他們有著深深的輪廓,一雙迷人的眼睛,古銅色的膚色,讓他們笑起來多了一份陽光的感覺,這是他們所引以為傲的原住民血統。就是這樣的一份氣息,讓邢天在歌壇上有著 「貴婦殺手」的稱號。
邢如風蹲在小嵐旁邊,拿了件毛毯蓋幫她蓋上,撥開小嵐額前的短髮,靜靜的看著小嵐熟睡的樣子。情不自禁的低下身體想要給她一個吻,但理智讓邢如風縮回雙手;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工作室。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坐在客廳等候小嵐醒來,想著過往。
「哥,你要結婚了。跟小嵐結婚?」邢如風想要得到更確實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的對象只有一個。
邢如風看著邢天,一臉不可置信,他希望小嵐和邢天的關係就止於這樣就好,他不希望任何人改變現狀,這是源自於自己的自私;「結婚是一件好事,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能給小嵐什麼? 你真得愛她嗎? 還是你只愛音樂? 不要忘記,你是公眾人物,你所做的任何事是需要被攤在陽光下檢視。」
想起小嵐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邢天的新聞,她的眼神渴望著與邢天分享他的一切榮耀,但現實逼著她將著份愛藏在心裡。看到報紙上不斷出現的誹聞,小嵐的臉上總會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她從沒有懷疑過邢天,也從來沒有拿新聞報導質疑過邢天,她永遠只有默默的站在邢天的後面。
邢如風想著,自己必須為小嵐發聲,他不要小嵐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
邢天摸摸下巴沉思著。
邢天與邢如風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行事風格和脾氣有著天壤之別。邢天看待任何事情,總是用冷漠的態度處理,只有在音樂的領域裡,才能看得到他的熱情。邢如風則是一個積極的行動者,他的名言是 「做了才知道結果,不然永遠只能原地踏步。」
演唱會結束後,邢天和季小嵐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但是在“極“保密下進行,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這件事。對外,邢天還是一個黃金單身漢。
1-4
「如風,好久不見了。」小嵐在他的對面沙發坐下。「這陣子謝謝你幫邢天照顧房子。」小嵐看著房子的一切擺飾,完全都沒有變動。
「不要忘記,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邢如風深情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小嵐,多想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自己心裡的思念。
自從小嵐出國後,邢如風想要忘記季小嵐和邢天的一切;但是越想忘記,思念卻像海浪般,一波比一波高的推向自己。
「我找到房子之後就會搬出去,請給我一點時間。」季小嵐請求著。不論心裡是多麼希望能在這個小公寓繼續住下,似乎這樣就能更靠近邢天。無意識的,小嵐又摸了摸手上的婚戒。這個動作讓邢如風皺起了眉頭。
「忘了邢天,這會讓妳好過一點。並沒有人責怪妳,那只是一場意外。」邢如風心疼的看著小嵐。
「我知道。」
季小嵐冷冷的回答後,起身急急的想回自己的臥房,這個話題是自己最不願意碰觸的,但卻被邢如風拉了回來,將小嵐抱在懷裡,手心撫摸著小嵐的短髮,「這個動作是邢天的習慣」,小嵐心想。她迷惘了,站在面前的他是邢天還是邢如風,這兩個人是多麼像的雙胞胎,就連這樣的小動作也一模一樣。
小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思緒強拉回現實,「面前的這個人是邢如風,並不是邢天」,她將邢如風推開,面無表情的說。
「請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離開這裡。」
回到房間,小嵐抱著棉被痛哭,這個房間是自己和邢天新婚洞房的地方,現在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單的雙人枕頭,靜靜的躺在小嵐的身邊。
2-1
邢如風在邢天的前經紀人阿 J 對面坐下,臉色鐵青的問。
「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 」
要不是阿 J 一直拜託,邢如風才不想要再跟阿 J 有什麼瓜葛,當初要不是阿 J 在背後搞鬼,季小嵐不會發生車禍,邢天也不會死;這一連串的巧合讓季小嵐間接的成為幫兇;只是自己苦無證據,不然不會輕易的放過阿 J。
「最近公司想要幫邢天開紀念演唱會,公司希望你能模仿邢天上台表演。」 阿 J 一邊翻烤著火爐上的肉,一邊說著。
「演藝圈並不是我嚮往的地方,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邢如風不屑的說。
「你哥哥是用生命來做音樂,現在我們只是把他的生命延續下去,難道你不希望你哥哥的音樂有更多人喜歡,有更多人為他而瘋俇嗎?」
阿 J 對刑如風的回答並不意外,但阿 J 必須要說服他,因為這場演唱會的壓軸就在模仿秀這一段,找邢天的雙胞胎兄弟模仿,鐵定讓那些粉絲 high 翻天,這當然也牽涉到龐大的商業利潤。
阿 J 吃了一口烤肉,繼續翻動爐火上兹茲作響的肉片,一副世故的樣子。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漂亮,你們只不過想要利用邢天的名字再賺一票。他已經不在了,請放過他。真正喜歡他的音樂的人,絕對不會去模仿演唱會。不要一切都以商業利潤作唯一考量;說穿了,音樂只不過是你們創造利潤的工具。」
「這麼快就拒絕我? 」阿 J 又將一塊熱騰騰的烤肉往自己嘴裡一塞,抬頭看了邢如風一眼,完全把邢如風的話當成耳邊風,「那…我只好找季小嵐談談看囉! 我知道她剛回國,正在找工作,人總是要吃飯,你說是嗎?」
「你…」 邢如風一把抓住阿 J 的衣領,緊握著拳頭。
「別衝動,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會再跟你連絡。」 阿 J 撥開邢如風的手,站起來離開,心想,季小嵐這張王牌對他們兄弟倆真管用。
阿 J 往門口走去,馬上又轉身對邢如風使眼色,「你看,季小嵐。」
邢如風往門口一看,季小嵐正和童如言開心的走進燒肉店,阿 J 也抓住機會用熱情的方式和小嵐打招呼。並用皮笑肉不笑的臉,轉頭看向怒火中燒的邢如風。
在結束與阿 J 的寒暄之後,季小嵐和童如言走向邢如風。
「嗨! 如風,這麼巧。」
「小嵐,真得很巧,阿 J 剛剛才離開,馬上就遇到妳。」邢如風牽動嘴角,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阿 J 的刻意安排,邢如風知道,只要是阿 J 想要做的事,他會不計任何代價完成,不管使用的手段是否正當。
邢如風看著小嵐身旁的童如言。
童如言是季小嵐在北國的同班同學,他們是K書好友,也是即時麵的盟友。只要有空,總是會聚在一起,聊聊最近的心情;像在北國這麼遙遠的地方,同鄉人彼此間的噓寒問暖是最能慰藉漂泊的心靈,因為寂寞就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無時無刻等待著機會,將人給吞沒。
「這是童如言,是我的同學。」
「如言,這是邢如風。」
季小嵐禮貌性的介紹他們彼此認識,卻意外的惹來童如言的尖叫。
「邢如風? 那邢天是你的誰? 你怎麼那麼像他? 我可是邢天的超級大粉絲,邢天的每一張專輯我都會唱。還有…」童如言興高采烈回憶著她的偶像,一連串的問題讓邢如風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言。」季小嵐偷偷的拉了拉童如言的衣角,用眼神告訴她,不要亂講話。
「我們先吃點東西。妳不是餓了嗎? 今天我請客,謝謝妳幫我找到補習班的工作。」小嵐拿起菜單說,試著緩和三個人之間的尷尬。
邢如風看著小嵐,一臉疑惑。「補習班?」
「對阿!在補習班工作。」童如言一邊看著菜單,一邊幫小嵐回答問題。然後繼續說,「我一直認為在補習班工作對小嵐來說真的是大材小用,真不曉得小嵐怎麼會喜歡,更何況我的父親老闆所開出的條件並不吸引人。」童如言嘟著嘴替身旁的好友打抱不平。
「妳現在是胳臂往外彎,準備當爪耙子阿。」小嵐看著身旁這個總是站在自己立場說話的好朋友。
「還不是為了妳。」童如言沒好氣的說,拿起菜單挑了幾樣菜,但還是忍不住往刑如風身上打量。
季小嵐會喜歡補習班的工作,因為夜晚是小嵐最孤單,最寂寞的時候,現在有一群吱吱喳喳,永遠有消耗不完精力的學生陪伴著自己,面對寂寞與孤單的時間又縮短了不少。
2-2
季小嵐送走童如言和她的未婚夫後,和邢如風並肩走在行人道上,讓晚風徐徐的吹在臉上,讓兩人原本僵硬的臉部線條也柔和了許多,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邢如風心想,小嵐已經找到工作了,那麼找房子的事情應該也進行得差不多,他真得不希望讓小嵐再次的離開自己。
「小嵐。」邢如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季小嵐也跟著他停下腳步。
「小公寓是妳永遠的避風港,它會永遠守候著妳,也永遠為了妳存在。」邢如風將雙手放在季小嵐的肩上看著季小嵐,「我想,我才是那個需要搬家的人。」
「不,如風,那是你哥哥留給你的,你不可以背棄你哥哥給你的愛。」
「小嵐,難道妳還不知道小公寓的名字是登記在妳的名下嗎? 」
「我?」季小嵐一直認為那層公寓是邢天幫邢如風所投資的不動產,具小嵐所了解,由於刑天是公眾人物,為了避免他人用刑天的名氣炒作新聞,邢天將名下所有的投資,都用刑如風的名字辦理。「不可能。」小嵐一口否決邢如風。
「那是哥哥在生前為了和妳結婚所買的。」
季小嵐頓了頓心想,「以前的季小嵐會接受,但是現在的季小嵐卻無福接受。」小嵐無助的看著邢如風。
「小嵐,不要一直在死胡同裡打轉,並沒有人責怪妳。」邢如風習慣性用手心撫摸著季小嵐的短髮。「相信在天堂的哥哥也不希望妳這麼想,哥哥會希望妳過得快樂。」
「讓我好好想一想。」季小嵐將頭靠在邢如風的手臂上皺著眉頭。
搬家的念頭漸漸的消失;心底的聲音告訴自己,「小嵐,留下吧!」但這個聲音卻沒有告訴自己,「留下來,是為了誰?」
當小嵐看到電視上邢天的新聞,不論是好的消息或是壞的消息,她總是會將頭靠在邢如風的手臂上,因為這樣會讓小嵐有安全感。想不到這個習慣沒有因為時間和空間的更動而有所改變。
邢如風也一向喜歡小嵐這樣靠著自己,他用手心撫摸著小嵐的短髮,希望能給小嵐面對未來的力量。
在這場飯局之後,邢如風決定,絕不受阿 J 的擺佈,他必須要讓阿 J 知道,對於感情,邢如風並不像邢天一樣永遠將感情放在音樂的後面,感情只不過是邢天的備胎,可有可無,當感情遇上音樂的時候,邢天永遠只會選擇音樂而放棄愛情。但邢如風不是,他永遠是積極的行動者,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捍衛愛情,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愛情,不要再讓愛情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3-1
日子一天天的過,季小嵐天天忙於補習班,由於有升學壓力,每個老師無不使出渾身解數,讓台下的莘莘學子對考試題型有深刻的印象。同時有邢如風的陪伴,季小嵐也漸漸的不再害怕夜晚的寂寞。
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以前一樣,由於邢天工作時間總是不固定,所以小公寓裡永遠只有邢如風和季小嵐兩個人,他們兩人會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影集和新聞,或是在書房,一個人上網,另一個人則是看書。兩個人之間並不多話,總是用眼神傳遞著彼此的心情。
「鈴…」邢如風的手機螢幕上顯示了阿 J 的名字。邢如風看看身旁專心看影集的小嵐,拿著手機走向陽台。
「阿 J ,找我有什麼事?」
「邢如風,你是明眼人,我打這通電話當然是要問問你的決定。」
「那天,我說得很清楚了。」邢如風毫不客氣的回答。
「你…,好,那我們就走著瞧。」阿 J 一直認為只要握住季小嵐這張王牌,邢如風就會乖乖接受演唱會的邀約,想不到邢如風竟然拒絕自己,我阿 J 可不是好惹的,我一定會讓你答應。
邢如風掛掉電話,進廚房泡了茶和咖啡,貼心將茶遞給小嵐,自己則端著咖啡坐在小嵐的身邊。
「小嵐,補習班的工作還習慣嗎? 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
「目前一切都很好,因為我現在還是補習界的新手,所以班主任並沒有幫我排很多課,現在的我還很菜。」
邢如風心疼看著小嵐,為了配合學生,小嵐下課後還必須留在補習班幫學生解答問題,往往回到家都已經很晚了,稍作休息後,還需要徹夜的編寫教材。
「看妳最近瘦了很多。」邢如風用手心心疼著撫摸著小嵐的短髮。
「升學考快到了,所以無形的壓力也跟著來了。」小嵐聳聳肩,繼續看著影集。
邢如風喝著手中的咖啡欲言又止。
季小嵐敏銳的嗅出邢如風的不對勁,轉身看著他。「你是不是有心事?」
邢如風喝著咖啡,眼神看著遠方。
季小嵐關掉電視,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喝著手中的茶。小嵐知道他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空間,等他準備好了,他會告訴自己他的煩惱。
像他們這麼了解彼此的一對,誰說他們不會是夫妻呢? 但命運總喜歡作弄人,喜歡冷眼看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小嵐,」邢如風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咖啡,深情看著季小嵐,「不論發生任何事,我永遠會在妳身邊,這個小公寓也會永遠守候著妳。」
邢如風將小嵐緊緊的抱在懷中,用下巴摩擦著她的短髮,聞著她淡淡的髮香。
季小嵐在他懷中點了點頭,任由他這樣將自己抱在懷裡,聽著他胸膛的心跳,感受他的溫暖。
季小嵐迷惘了,自己到底是喜歡邢天還是邢如風? 邢天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愛」,在他的世界裡永遠只有音樂,如果自己和邢天之間算是愛情的話,那自己和邢如風之間又算是什麼? 季小嵐不自覺的摸了摸手指上的婚戒。
邢如風將大手緊握住小嵐的手背,阻止了小嵐摸婚戒的動作,他不希望在這個只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空間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他會用耐心的等待小嵐將婚戒取下,等待小嵐將心房打開接受自己的愛情。
4-1
大考終於結速了,學生們粘著季小嵐,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等一下的慶功宴,而最愛熱鬧的童如言也絕對不會缺席。
「這次大家研究所會考得這麼好,完全要歸功於我們最漂亮的小嵐老師。」童如言熱烈的與學生討論著,「白圭人,你說,我們該如何報答小嵐老師呢! 」
白奎人是季小嵐的學生,瘦瘦高高的身材配上一張清秀的臉,讓他看起來活像個古代的書生,但他卻沒有古代書生的自視清高,反而有著爽朗的個性,又熱於助人,所以常讓他是焦點的所在。
「我想,以身想許囉! 」白圭人看著季小嵐說。
「要不是小嵐每次不厭其煩的幫我解答,讓她都是最後離開補習班的人。」白奎人並不稱季小嵐為老師,因為他們的年紀相當,也非常談得來,對於小嵐,白奎人有另一種想法。
「原來是你害小嵐關大門,我終於抓到兇手了。」童如言張大眼睛瞪著他。
「如言,不要誤會白奎人了,我只是盡我做老師的責任。」季小嵐以自己的立場幫白奎人解釋著。
對於這個能為她兩肋插刀的朋友,她深深的感動著,小嵐知道童如言很為她的安全擔心。
「如言,妳不要生氣,那幾次我都有在場,我們一起離開補習班,並沒有讓老師落單。」梅琳幫著白奎人說話。
梅琳和白奎人是公司的同事,也是補習班的戰友。白奎人是因為職場上的需要,使他必須擁有一張研究所文憑,白天不但要上班,晚上還必須挑燈夜戰的讀書;而梅琳進補習班的理由卻是要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白奎人。
「梅琳,連妳也幫他講話。難不成…」童如言瞇著眼睛看著梅琳。
梅琳低著頭,頓時臉紅到耳根。
看到梅琳的舉動,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為了感謝小嵐,這一次我請客。」白奎人拍著胸脯說,視線仍落在季小嵐身上。
季小嵐雖然對感情很遲鈍,但在每次與白奎人的私下接觸中,小嵐還是能隱約感覺得到他的別有用心。但對小嵐來說,老師是她的工作,而白奎人只不過是自己的學生之一,小嵐一直謹守著應有的分寸。
「那就這麼說定了。」童如言聽到有人要請客,像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樣開心。
4-2
天氣的陰晴不定,讓季小嵐的背痛又發作了。
小嵐走出房間,打開藥罐,倒了杯水,讓止痛藥能順利的到達胃裡。
小嵐坐在沙發上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背部的痠痛也因為止痛藥的關係漸漸的消除。心裡盤據著那天聚餐後,白奎人刻意留住自己所說的話。
「小嵐,雖然考試是結束了,那只代表我們師生的關係結束,但我們的另一種關係才正要開始,我並介意妳的過去,我希望妳能和我在一起。」
在那一次課後輔導中,與白奎人聊到對婚姻的看法,季小嵐無意間的說出手指上的婚戒是紀念已逝的前夫,所以一直帶在身上;這讓白奎人更加堅定要不顧一切向小嵐告白。
白奎人認真的表情一直停留在小嵐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之後的幾天,小嵐的手機總是會不定時的收到白奎人傳來思念的簡訊,但小嵐在看完之後就刪除,到最後甚至沒有打開簡訊就立刻刪除。
季小嵐搖搖頭,試著將煩人的思緒拋開,揉著太陽穴。
邢如風打開客廳的電燈看著小嵐,「怎麼不開燈? 背痛又發作了。」
邢如風坐在小嵐的旁邊,將小嵐拉近懷裡,讓小嵐靠著自己。
在邢如風臂彎裡小嵐不自覺的睡著了,那是一種只有邢如風才能給的安全感。
4-3
天空仍然下著毛毛雨,咖啡店裡梅琳和季小嵐各自喝著手中的咖啡。
「恩…,梅琳,研究所的課業還順利嗎? 」季小嵐打破沉默,用一個最不著天際的話題做開頭。
「還順利。」梅琳喝了一口咖啡,深吸了一口繼續說,「最近白奎人過得一點都不好。」
季小嵐疑惑的看著她心想,「怎麼會談到白奎人?」。
季小嵐很清楚梅琳對白奎人的感情,但感情這種事是免強不來的,更何況自己是旁觀者,只能默默的給她力量,給她祝福。
「我知道他是為了妳。」
白奎人一直都是公司上司眼中最有潛力的職員,公司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學士文憑。在同事眼中,他是一個沒有架子的主管。但最近一切似乎都變了,白奎人做事不再積極,魂不守舍的過著每一天。
「我? 」季小嵐更疑惑了。
季小嵐一直認為白奎人對自己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過一些日子,等熱情退燒了,一切將會回歸原來;於是小嵐拒絕白奎人所有的邀約,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小嵐認為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我希望妳能接受他。」梅琳眼裡帶著悲傷說,她真的不希望白奎人就這樣的消沉下去,梅琳希望他快樂。
季小嵐看著眼前為了愛而放棄自我的梅琳,在她身上似乎也看到自己的影子,從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為愛執著著;自己為了圓邢天對音樂的熱愛,完全放棄了自我。
季小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憐惜的看著梅琳,「我只能說,因為過去的一些傷痛,讓我再也沒有能力去談感情;我知道妳對白奎人的感情,但不要因為想要成全對方,而放棄原來的自己。」
季小嵐看著早已淚眼婆娑的梅琳,遞給她面紙。
「相信白奎人對我的感情是一時的,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
梅琳擦著臉上的淚,點點頭。
愛情永遠讓人看不清楚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只要對方快樂,自己也會跟著快樂,而忘記了最真的自我。
5-1
季小嵐停好摩托車準備上樓,突如其然的被拉到防火巷內,兩手被固定在身後。季小嵐想要尖叫,但雙唇卻被吻住了。
這一幕被剛好被因為擔心小嵐安危而下樓等候的邢如風看到,他用力的將壓在季小嵐身上的白奎人拉開,狠狠的一拳往他的臉上揮去。
「你在做什麼? 」邢如風生氣的吼了出,將季小嵐拉往身後,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
白奎人摸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滲出鮮血。「小嵐… ,對不起,但我真得很想妳,為什麼妳一直拒絕我?」
邢如風瞪著白奎人,緊握住拳頭,舉起手來想再給他一拳,但被小嵐給拉住了。「如風,不要怪他。他是無心的。」
季小嵐從刑如風的背後探出頭來,身體仍然因為白奎人的侵犯而不自覺的發抖,她靠著邢如風,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恐懼。
「小嵐,他這樣侵犯妳,妳還原諒他,不要那麼善良。」邢如風將大手握住小嵐的肩膀,讓她不再害怕。
「一切都是愛情惹的禍。」季小嵐看著邢如風說,眼底有一絲難以令人察覺的悲傷。
季小嵐心想,是應該將事情理清楚的時候了。
「白奎人,請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之間是單純的師生關係,不會再有其他的關係存在;希望你能感受到身旁那個對你無怨付出的人。」
季小嵐所說的那個人當然是梅琳,但她不想點破,因為愛情是需要用心品嘗,才能享受箇中滋味。
季小嵐說完便和邢如風回到小公寓,身後的白奎人抱著頭,失落的坐在地上。
愛情會讓人瘋俇而不顧一切的追求;全都是愛情惹的禍。
5-2
季小嵐今天為了慶祝結婚週年,提早下班回家,想要給邢天一個驚喜,同時也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季小嵐一進門,便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依循著聲音走向音樂室,一打開大門就看到一個身材姣好,有著漂亮面孔的女孩跨坐在邢天身上,身上的短裙也因此而被撩得高高的,露出修長的大腿,上衣的釦子被解開,邢天的頭從那美麗女孩胸部探出,露出訝異。
季小嵐頭部一陣暈眩,琅瑒的往後退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離開。
雖然邢天的誹聞總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但邢天知道這間小公寓是季小嵐最後的堡壨,絕對不能把屋外的紛紛擾擾帶進屋裡;但如今,季小嵐一直認為最安全的家,已經不存在了。
「小嵐…」邢天推開眼前的女子,試圖想拉住小嵐,但卻遲了一步。
季小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出那些話,下意識告訴自己,必須幫邢天扮演好 「未婚」的角色,不可以因為自己而露出破綻。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小嵐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完全沒辦法思考,更沒有聽到一路喊著自己名字的邢天。
「小嵐,你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請妳相信我。」邢天拉住季小嵐,迫使小嵐面對著自己。
季小嵐無言的看著邢天,她沒有哭,靜靜的站著,看著邢天。是習慣了邢天的誹聞嗎? 還是對彼此的愛情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呢? 但是看到剛剛那一幕,心為什麼還是會隱隱的抽痛著? 心裡覺得好累,因為自己一直守候著一段只有女主角的愛情。
「我知道了。」季小嵐撥開邢天的手,失神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就在季小嵐離開不久,不遠處傳緊急煞車的聲音和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當邢天回過神來,小嵐已經躺在血泊中。
「阿… ,邢天,我們的小孩。」季小嵐驚恐的張開雙眼,棉被在小嵐的手中扭曲變形。這個夢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為什麼今晚卻又歷歷在目。是因為防火巷內所受的驚嚇和在梅琳身上所看到的自己,進而引發了小嵐心裡最不願碰觸的痛嗎?
「小嵐,不要怕,是我。」邢如風坐在床邊,用手握住季小嵐的手。
「如風,我的小孩。嗚…,沒有了…。」
邢如風抱著痛哭失聲的季小嵐,輕聲的說,「一切有我在,不怕。」
那場車禍,攔腰撞上正要過馬路失神的季小嵐,讓她在醫院昏迷了一整個禮拜,原本要跟邢天分享懷孕的喜悅,一瞬間破滅;同時醫生也宣判了季小嵐永遠無法再懷孕的消息和背痛的後遺症;接二連三的打擊,小嵐再也無法承受,她選擇離開邢天,躲起來,她累了。
邢天瘋俇的尋找季小嵐,始終沒有消息。雖然在螢光幕前光鮮亮麗,但私底下的邢天卻相當的消沉,所有的壓力與悲傷沒有宣洩的出口,最後得了憂鬱症,終至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等季小嵐和邢天再見面的時候,是在邢天的離別會上。
每個知道內情的人都把邢天的死歸罪在季小嵐身上,小嵐沒有辯解,只是默默的接受。
6-1
「小嵐,我是阿 J 。」阿 J 的聲音從補習班門口傳來。
「嗨! 」季小嵐免強的給他一個微笑,好累。
「妳有空嗎? 我想和你聊聊。」
「阿 J ,現在很晚了,可以改天嗎?」 小嵐一邊說一邊看著手上的錶,算算時間邢如風應該也快到了。自從經過白奎人那件事後,邢如風不放心小嵐一個人回家,堅持一定要接小嵐下班。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想要和妳談有關邢天的事情。」阿 J 一臉惋惜的樣子,冷眼看著季小嵐的反應。
季小嵐聽到是有關邢天的事情,雙眼馬上恢復精神,看著阿 J 。
「阿 J,你也在這裡。」邢如風走向他們,打斷了他們談話。
「邢如風? 」阿 J 疑惑的看著他。
「小嵐,該走了,時間很晚了。」邢如風完全不理睬阿 J 。自顧的拉著小嵐離開。
「如風,放手。」季小嵐的手掙扎著,她還想要回去問阿 J有關邢天的事情。
「小嵐,對不起,把妳弄痛了。」邢如風放開小嵐的手腕,「我們回家吧!」
「可是,阿 J 要跟我談有關邢天的事情。」季小嵐回望著補習班門口看,透露著她想要回去找阿 J 的心情。
邢如風掙了一下,想不到阿 J 的動作真快。
「小嵐,改天吧! 妳不是還有學生的考券要改。」
季小嵐遲疑的一下,還是點點頭,跟著邢如風回家。
邢如風心想,他必須和阿 J 談一談,他並不希望阿 J 打擾了目前自己和小嵐的生活。
6-2
「小嵐,邢天的紀念演唱會門票,這可是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買到的。」童如言欣喜若俇的拿著門票在季小嵐眼前晃了晃。
「邢天演唱會? 」季小嵐痛苦的吐出話來。
「對阿,主辦單位還找了一個很像邢天的人來辦演唱會,聽說連歌聲都一模一樣。妳看,這是他的照片。」童如言興奮的將演唱會宣傳單遞給季小嵐。
「怎麼會是邢如風? 」季小嵐心想。
季小嵐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是邢如風,雖然他們是雙胞胎,但小嵐卻能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季小嵐給了童如言一抹苦笑。
「就在這個星期天,真得好期待。」童如言親了一下手中的門票,開心的說。
結束與童如言的談話,季小嵐回到教室上課,但心思早就不在課堂上。
想起那天在門口與阿 J 的談話和邢如風對阿 J 的態度,還有邢天的紀念演唱會,宣傳單上邢如風的照片,這麼多的巧合,讓小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揉著太陽穴。
7-1
邢天紀念演唱會的準備工作如火如土的展開,阿 J 忙著幫邢如風確定所有的表演流程。好不容易說服邢如風,阿 J 不希望在最後一刻有任何的閃失。
「邢如風你真準時,今天是最後一場排演,星期天的演唱會就看你的囉!」阿 J 笑臉迎向邢如風,將手中的流程單遞給剛到達會場的他。
邢如風和阿 J 達成協議,若邢如風答應配合出席邢天紀念演唱會,阿 J 將不會再打擾季小嵐的生活;永遠消失在邢如風和季小嵐面前。
邢如風拿著手上的流程單,勁自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阿 J 則收起笑容,聳聳肩,自討沒趣的走開;忙著與工作人員溝通所有的細節。
突然間,阿 J 與一名漂亮女子間的拉扯,引起邢如風的注意。聽著漂亮女子說話的阿 J 皺著眉頭,東閃西躲想要避開,漂亮女子也不甘示弱的拉著他,嘴裡念念有詞。
「貝娜,妳先回去,乖。」阿 J 試著安撫。
這名漂亮女子名字叫貝娜,與邢天間的誹聞被媒體定義為每日必炒的話題,她也被媒體包裝為邢天情歌對唱專輯中最佳的女歌手。
貝娜搖搖頭,今天來找阿 J 是想要尋找演出的機會。
自從邢天死後,自己的演藝身涯也跟著走下坡,不再有人注意這個當年被譽為 「最佳情歌對唱女歌手」的她。這次貝娜想要搭上著波紀念邢天的熱潮,再次讓自己翻身。
「妳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安排。乖。」阿 J 皺著眉頭說。
在阿 J 的眼裡,貝娜是靠著邢天的名氣和媒體的包裝而走紅;說穿了,貝娜只不過是一個空有外表的女人,對音樂只有半調子她,想要在演藝圈立足,下輩子吧! 像她這種女人,這在演藝圈內到處都是。
阿 J 將不情願離開的貝娜送出會場後,轉身繼續忙著,完全將貝娜的要求拋在腦後。
7-2
在最後的一個音符落下後,排演結束;邢如風顧自的走出會場,在門外遇見了剛剛那個美麗的女子。
「嗨! 你好,我是貝娜。」
貝娜根據可靠的圈內消息,邢如風是邢天的雙胞胎兄弟,在阿 J 的力勸之下才答應演出。這個消息讓貝娜認為是在演藝圈翻身的機會。
邢如風抬頭看了貝娜一眼。
貝娜感覺到無意與自己握手的邢如天,尷尬的抽回懸在半空中的手。
「我是邢天之前情歌對唱的女歌手。」貝娜像邢如風拋了個媚眼繼續用嬌嗔的說,「邢天還邀請我到家裡去。」
貝娜為了取信邢如風,為的証明自己與邢天交情不淺,說謊。
「哦…」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邢如風的興趣,挑著眉問。
貝娜看邢如風終於有反應,加重語氣,「是阿! 」
貝娜刻意掩蓋了事實的真相,演藝圈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妳要說的話說完了?」
「不…,我希望你能幫我爭取這次和你同台演出的機會。」貝娜著急的說,不想放棄任何機會。
貝娜知道阿 J 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在打發自己,她必須自己想辦法。
「我想妳找錯人了,我沒有辦法幫妳。」邢如風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只要你跟阿 J 說一聲,阿 J 一定會照辦的。拜託。」貝娜哀求的看著他繼續說,「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隨即给他一個媚眼。
對於隨變將自己身體當作是交易條件的貝娜,他深深的看不起。邢如風冷哼了一聲說,「妳可以直接找阿 J 想辦法。」
「他只有需要我的時候才會找我。」貝娜嘟著嘴抱怨著。阿 J 為了讓季小嵐離開邢天,拜託原本對邢天就有意思的貝娜幫忙,現在阿 J 是過河拆橋。
「那時要不是我,季小嵐怎麼會離開邢天。」貝娜暗自的嘀咕著。但所有的話都被邢如風聽在耳裡。
「妳說什麼? 」
邢如風激動的抓著貝娜的手臂,痛得貝娜哇哇叫。
「你…,放開我。」貝娜驚嚇的說。「你這樣抓著我,很痛。」
邢如風放開貝娜,看著因為疼痛而臉部扭曲的貝娜。
「這一切都是阿 J 設計的。」邢如風直盯的看著貝娜說,讓貝娜感到渾身不自在,越來越心虛。
算了,貝娜吐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放在自己心裡已經好幾年了,說出來反而輕鬆。
貝娜心裡對季小嵐一直存有虧欠,破壞別人並不是貝娜願意做的事情;那時年輕的貝娜經不起阿 J 的慫恿與誘惑,與自己對邢天的迷戀,答應了阿 J 的要求,但事後卻相當後悔。
貝娜整理了一下思緒說著那時阿 J 找自己幫忙的情況。
「那天是邢天的結婚週年,阿 J 知道邢天會跟季小嵐一起慶祝,所以就刻意安排我和邢天一起出外景,就在經過邢天的公寓時,阿 J 向我使了個眼色,要我假裝肚子痛不舒服。邢天就在我們一唱一和下,將我帶往邢天家休息。圈內人都知道,邢天除了阿 J 之外,從不帶朋友回家,尤其是女人。所以阿 J 就設了一個局,讓我能堂而皇之的走進邢天的公寓,之後,阿 J 又找了一個藉口讓邢天和我獨自相處。」貝娜看往遠方,想著那天所發生的事。
「為什麼阿 J 要這麼做? 」邢如風不解的問。
「因為邢天為的季小嵐推掉很多的通告,只要是與其他女藝人有近身接觸的通告都不接,這造成阿 J 好大的困擾,更造成公司無形的損失,所以阿 J 想盡辦法要除去季小嵐。」
邢如風摸著下巴思考著貝娜所說的真實性。
「不久,季小嵐回到小公寓,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邢如風點點頭,拳頭緊握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 J 在背後設計的結果,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7-3
邢如風皺著眉頭從陽台走回客廳。
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著演唱會宣傳單的季小嵐。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正準備要去接妳下班。」邢如風試圖轉移季小嵐放宣傳單上的注意。
「恩。」季小嵐輕聲的回答。思索著該如何向他提演唱會的事。
季小嵐和邢如風互望了一眼,說 「如風,聽如言說演唱會的事,我想去聽,可是門票都已經賣完了,你那裏有保留票嗎? 」
看著眉頭深鎖,似乎有事心煩的邢如風,季小嵐輕輕的說,試圖讓氣氛緩和一點,希望自己的要求不要讓邢如風為難。
聽完季小嵐的要求後,邢如風的眉頭鎖得更緊。
「我會坐在台下靜靜的聽,不會到後台打擾你。」季小嵐看到邢如風的表情,急急的向他解釋自己不會帶給他任何困擾。
邢如風將不知所措的季小嵐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小嵐,妳永遠不會是我的困擾。原諒我沒有告訴妳演唱會的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阿 J 和我提邢天是為了保護我,是讓我不再受到傷害。」季小嵐靠在邢如風的懷裡,手輕輕的揉著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毛,希望他不要再為了自己的事情心煩了。
一個人說謊,很容易被拆穿;當很多人都這樣說時,事實的真相往往都不是這樣。這就是輿論的壓力。
當所有人將邢天的死歸罪於季小嵐時,這種輿論的壓力讓季小嵐無力辯駁。
「不用擔心,所有有關邢天的過去,會隨著這場演唱會畫下休止符。」
季小嵐輕輕的點點頭。
邢如風仍會依約出席演唱會,為了保護季小嵐,他會履行與阿 J 之間的約定;同時也讓阿 J 付出應有的代價。
8-1
演唱會座無虛席,熱情的粉絲完全回應著台上的演唱者。邢如風完全詮釋了邢天歌曲中的情感,讓歌迷們如痴如醉,沉浸在每個音符中。每個動作,每個神情都太真實了,讓人有種錯覺,宛如站在台上的是邢天。
台下的季小嵐聽著所有邢天演唱過的歌曲,雙手緊握,腦海裡正播放著一幕幕的往事。
就在最後一首歌的前奏響起時,台上的邢如風開口說話。
「謝謝大家對邢天的愛戴。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曾經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是用全部的生命來做音樂。接下來我要演唱的是邢天未發行的歌曲。希望大家會喜歡。」
「 一把吉他創造了你我的愛情,
守候是彼此的秘密,
形影不離是我們的代名詞。
如果音樂是我的生命,
妳會是我音樂中的靈魂。
空中彎彎的月亮輕語,
相聚必需學會面對離別,
夢醒就不再存有幻想,
學習沒有妳的日子需要勇氣。
屋外綿綿的細雨呢喃,
傷痛是必經的路程,
思念只是一個起點,
學會忘記需要時間。
但我的愛太深,
讓我失去的勇氣,
讓我無法忘記。
在沒有妳的空間裡,
思念是我的秘密,
惆悵是我的代名詞,
沒有靈魂的音樂,
如同沒有生命的我。」
謝幕後,台下的歌迷仍高喊安可。但邢如風堅持不再繼續演唱,連續三個深深的鞠恭,謝謝所有歌迷的愛戴。
「邢如風,那首歌實在太好了,邢天是什麼時候創作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一下台,阿 J 帶著笑容問。心裡盤算著如何將這首歌的版權拿到手。
「是邢天自殺前留在鋼琴上的歌曲。」邢如風冷冷的說。
「那…,版權? 」阿 J 露出貪婪的笑容。
「我已經代表我哥哥簽給XX公司。」
邢如風瓢的阿 J 一眼,繼續說。「包括的邢天生前所有的作品。」
「你…。」阿 J 咬著牙看著邢如風。
這場演唱會之後,公司預估邢天的名氣將會再掀起一陣熱潮,後續的收益將是可觀的;這也是公司對這場演唱會這麼重視的原因。現在邢如風竟然要將邢天所有的發行權轉移,那這場演唱會不就是在幫其他公司作宣傳。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結果,不是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邢如風對著阿 J 冷笑。
8-2
邢如風和季小嵐站在邢天的墓前,吹拂在小嵐臉上溫暖的微風,像是在跟季小嵐打招呼。
自從謝幕後,邢如風所唱的謝幕歌曲帶給小嵐很大的震撼,那是為彼此的愛情所寫下的歌曲。
邢如風靜靜的站在季小嵐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如風,我們真得愛過,是嗎?」季小嵐的眼淚在眼框中打轉看著邢如風。
「是,雖然哥哥從不將愛掛在嘴邊,但在他的心裡,妳是他生命中的靈魂。」
「我想,在他最後的日子裡,是孤單的,是寂寞的。」
「哥哥沒有辦法忘記妳,更沒有勇氣面對失去妳的痛苦;最後因為憂鬱症而選擇了自殺。」
季小嵐的眼淚一串串的流下,無聲的哭泣。
「哥哥要我告訴妳。對不起,辜負了妳的愛。」
「不,相愛過就不後悔。」
季小嵐轉頭看著邢天的墓碑淺淺的一笑。
「謝謝你對我的愛。你的愛讓我對過去沒有後悔,你的愛讓我有勇氣面對未來。我們相愛過就已足夠,沒有對和錯。」
季小嵐蹲在邢天的墓前,深情的摸著墓碑說。將手指上的婚戒取下放在墓前,給墓碑一吻。
是該放下了,在愛情的世界裡是沒有對和錯;多與少。一切的過往就隨風而逝吧!
離開台灣已經兩年了,惱人的背痛仍然如影隨形,但是這卻是因為他所留下。
在一場意外後,季小嵐失去了丈夫,同時也奪走了小嵐未來的夢,所留下的是一輩子的思念,與天氣變化就會發作的背痛。
不自覺的,小嵐又摸了摸中指上的婚戒,這是她的習慣動作,因為這樣會讓小嵐覺得很心安。
踏上台灣土地的小嵐,心裡多了一份踏實,「這兩年,大家好嗎?」
小嵐在心裡問候著她的朋友,她的家人。看著手指上的婚戒,思緒回到從前。
「邢天…演場會結束,我們結婚,好嗎?」
這時的邢天不再是默默無聞的街頭藝人,而是家喻戶曉的邢天;四年的時間並不短,卻沒有人知道季小嵐這個地下情人。
「小嵐,怎麼突然想結婚?」邢天側著臉看著小嵐,眼神充滿疑惑。
「沒有,結婚是需要一點點的衝動加上一點點的想像。」小嵐不敢正視他,怕他拒絕。心底知道這個請求是自私的,但這才叫做愛情。
「好,就這麼決定,但是妳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季小嵐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充滿著感動,現在不管邢天的要求是什麼,只要能每天一起床就能看到他,就算一百個,一千個條件,我都會答應他。
小嵐點點頭。
「我希望妳能到演唱會現場為我加油。」邢天用手心撫摸著小嵐及肩的短髮,靠著她,享受著彼此的溫暖,這是邢天的習慣。「自從我成名以來,妳從沒有到現場為我加油。」
是阿,邢天的任何活動,小嵐都是在電視機前參予的,這是邢天的經紀人阿 J 私下與小嵐達成的協定,「絕對不能見光,否則見光死。」;起先小嵐還為這件事不能釋懷,但漸漸的,小嵐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她接受了做邢天背後無聲的女人的角色。
但這次不同,這次是邢天主動邀請,小嵐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跟其它歌迷一樣,買票進場,我也不會到後場去打擾你,就像以前一樣,我會坐在台下,聽著你的音樂,等著你。」
「小嵐,謝謝妳的體諒,但我真得希望妳能來。」
邢天將她抱在懷裡,疼惜的看著她,給她深深的一吻。邢天知道小嵐會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自己目前得來不易的歌壇地位。這麼多年來,小嵐一直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深怕一個不小心,邢天將會從天堂掉到地獄;小嵐寧願一直默默的陪伴他,不計較名分,哪怕是邢天是娛樂版上誹聞的常客。
1-2
「小姐,目的地到了,一共是兩百二十元。」計程車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季小嵐的思緒。
小嵐一回到久違的公寓,那是位在鬧區巷弄裡的小公寓,這是邢天為他們的新婚所準備的家。 理由是 : 為了讓常熬夜的小嵐能在晚上還有地方買東西吃,以免餓著了。這是專屬於季小嵐才有的貼心。
小嵐將電梯按往二十樓,隨著電梯燈號的跳動,心跳的速度越顯得加快;隨著電梯門的開啟,就好像走進時光隧道,回到了過去,思念像潮水般湧向小嵐。
「我回來了,我思念的地方。」
打開門,小嵐拉開音樂室厚厚的窗簾,讓陽光能將整個房間照亮。這個房間是邢天的作詞作曲的地方,整片的落地窗,一抬頭就可以一覽淡水河口的美麗,一整面牆上放著的是邢天最愛的CD唱片,裡面還有一台純白色的鋼琴。小嵐掀開鋼琴蓋,讓手指在琴鍵上任意的撥弄出聲音。
季小嵐是一個音樂白痴,但命運的安排卻讓他們兩個相戀。那時,小嵐與同事在一間鋼琴酒吧慶祝生日,剛步出酒吧,迎面而來的是兩個醉醺醺的不速之客,一股腦的抱著小嵐上下其手,引起小嵐的尖叫。那時剛好邢天路過,拿出手上的吉他往他們身上砸;人是逃跑了,但吉他也不能再用了。
「妳還可以走嗎?」
邢天扶起全身發抖的小嵐。
「謝…謝 …」
小嵐仍縮這身子,驚魂未定,手緊緊握住邢天的手臂,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樣。
「妳家住哪裡,我送妳回去。」
小嵐免強的站直身體,控制著那份心中的恐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小嵐看著邢天手中的破吉他 「對不起,為了救我,讓你的吉他壞成這樣。」
「沒關係,妳沒事就好了。」
「我叫季小嵐,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吉他修好了,打電話告訴我,我會賠你。」小嵐拿出公司的名片,迅速的在背後寫上家中的電話。「不論多少,我都願意賠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不用了,只是一把吉他。」邢天聳聳肩,看著自己手上的吉他,心想著,下一場演唱只好跟經理請假了。
接連好幾天,小嵐不時的確認手機的來電顯示,深怕錯失了邢天的來電,就連家中的電話留言也是重複聽了兩次才罷休。「不知道他的吉他還能不能修理。」小嵐在心中暗自嘀咕著。「今天就到鋼琴酒吧等他。」
季小嵐一下班就往鋼琴酒吧走去,心裡祈禱著自己能再次的遇到他。老天爺似乎聽到小嵐心裡的話,讓小嵐就在鋼琴酒吧門口遇見了邢天。
「嗨!」邢天低著頭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季小嵐後,準備離開趕往下一場演唱。
「我是來找你的,你有空嗎?」
「沒有。」邢天冷漠的回答,腳步仍然沒停下來。
「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想要知道你的吉他修好了嗎?」小嵐小跑步的追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說過,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邢天將手中的吉他往身上斜背著,確定不會掉下來後便跨上摩托車準備離開,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跟眼前這個女人鬼扯,上次已經被經理記上警告,這次不能再讓它開天窗,不然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季小嵐看他發動引擎,動作迅速的往後座一跨,「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我一定要等到你有空。我說過,我一定要賠你的吉他,我不是那種不懂得感恩的人。」
當季小嵐一坐上,心裏已經開始後悔,後悔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衝動的舉動。但她馬上回復鎮靜,迎向邢天感到莫名奇妙的眼神,一副é不到黃河心不死û 的表情。
邢天牽動的嘴角,硬生生的說,「好吧! 那坐好。」發動引擎,往下一站出發。
就這樣,只要邢天有表演的機會,小嵐就會在台下,聽著他的音樂,等著他。
一把吉他,將他們從不認識,相識,到相戀。就如同季小嵐對邢天所說的,「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1-3
邢如風跟往常一樣,將所有的時間花在工作上,是一個標準的工作俇。當他一回到小公寓,看到門邊的行李,他知道,季小嵐回來了。
自從邢天結婚後,為了避人耳目,經紀人阿 J 要求一定要找邢如風一起住,不然結婚免談,理由是 : 到時若讓那些專門挖人隱私的狗仔發現季小嵐的存在,阿 J 才能有藉口說,「那是弟弟邢如風的女朋友」,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邢天在歌壇上的地位。
季小嵐的婚姻竟是在條件交換下所產生的,同時也註定是場錯誤的婚姻。
邢如風輕輕的推開音樂室的門,音響傳來了邢天渾厚的歌唱聲音;小嵐則是倚著音響睡著了,手上握著邢天的專輯照片。邢天和邢如風是雙胞胎兄弟,他們有著深深的輪廓,一雙迷人的眼睛,古銅色的膚色,讓他們笑起來多了一份陽光的感覺,這是他們所引以為傲的原住民血統。就是這樣的一份氣息,讓邢天在歌壇上有著 「貴婦殺手」的稱號。
邢如風蹲在小嵐旁邊,拿了件毛毯蓋幫她蓋上,撥開小嵐額前的短髮,靜靜的看著小嵐熟睡的樣子。情不自禁的低下身體想要給她一個吻,但理智讓邢如風縮回雙手;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工作室。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坐在客廳等候小嵐醒來,想著過往。
「哥,你要結婚了。跟小嵐結婚?」邢如風想要得到更確實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的對象只有一個。
邢如風看著邢天,一臉不可置信,他希望小嵐和邢天的關係就止於這樣就好,他不希望任何人改變現狀,這是源自於自己的自私;「結婚是一件好事,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能給小嵐什麼? 你真得愛她嗎? 還是你只愛音樂? 不要忘記,你是公眾人物,你所做的任何事是需要被攤在陽光下檢視。」
想起小嵐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邢天的新聞,她的眼神渴望著與邢天分享他的一切榮耀,但現實逼著她將著份愛藏在心裡。看到報紙上不斷出現的誹聞,小嵐的臉上總會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她從沒有懷疑過邢天,也從來沒有拿新聞報導質疑過邢天,她永遠只有默默的站在邢天的後面。
邢如風想著,自己必須為小嵐發聲,他不要小嵐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
邢天摸摸下巴沉思著。
邢天與邢如風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行事風格和脾氣有著天壤之別。邢天看待任何事情,總是用冷漠的態度處理,只有在音樂的領域裡,才能看得到他的熱情。邢如風則是一個積極的行動者,他的名言是 「做了才知道結果,不然永遠只能原地踏步。」
演唱會結束後,邢天和季小嵐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但是在“極“保密下進行,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這件事。對外,邢天還是一個黃金單身漢。
1-4
「如風,好久不見了。」小嵐在他的對面沙發坐下。「這陣子謝謝你幫邢天照顧房子。」小嵐看著房子的一切擺飾,完全都沒有變動。
「不要忘記,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邢如風深情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小嵐,多想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自己心裡的思念。
自從小嵐出國後,邢如風想要忘記季小嵐和邢天的一切;但是越想忘記,思念卻像海浪般,一波比一波高的推向自己。
「我找到房子之後就會搬出去,請給我一點時間。」季小嵐請求著。不論心裡是多麼希望能在這個小公寓繼續住下,似乎這樣就能更靠近邢天。無意識的,小嵐又摸了摸手上的婚戒。這個動作讓邢如風皺起了眉頭。
「忘了邢天,這會讓妳好過一點。並沒有人責怪妳,那只是一場意外。」邢如風心疼的看著小嵐。
「我知道。」
季小嵐冷冷的回答後,起身急急的想回自己的臥房,這個話題是自己最不願意碰觸的,但卻被邢如風拉了回來,將小嵐抱在懷裡,手心撫摸著小嵐的短髮,「這個動作是邢天的習慣」,小嵐心想。她迷惘了,站在面前的他是邢天還是邢如風,這兩個人是多麼像的雙胞胎,就連這樣的小動作也一模一樣。
小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思緒強拉回現實,「面前的這個人是邢如風,並不是邢天」,她將邢如風推開,面無表情的說。
「請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離開這裡。」
回到房間,小嵐抱著棉被痛哭,這個房間是自己和邢天新婚洞房的地方,現在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單的雙人枕頭,靜靜的躺在小嵐的身邊。
2-1
邢如風在邢天的前經紀人阿 J 對面坐下,臉色鐵青的問。
「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 」
要不是阿 J 一直拜託,邢如風才不想要再跟阿 J 有什麼瓜葛,當初要不是阿 J 在背後搞鬼,季小嵐不會發生車禍,邢天也不會死;這一連串的巧合讓季小嵐間接的成為幫兇;只是自己苦無證據,不然不會輕易的放過阿 J。
「最近公司想要幫邢天開紀念演唱會,公司希望你能模仿邢天上台表演。」 阿 J 一邊翻烤著火爐上的肉,一邊說著。
「演藝圈並不是我嚮往的地方,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邢如風不屑的說。
「你哥哥是用生命來做音樂,現在我們只是把他的生命延續下去,難道你不希望你哥哥的音樂有更多人喜歡,有更多人為他而瘋俇嗎?」
阿 J 對刑如風的回答並不意外,但阿 J 必須要說服他,因為這場演唱會的壓軸就在模仿秀這一段,找邢天的雙胞胎兄弟模仿,鐵定讓那些粉絲 high 翻天,這當然也牽涉到龐大的商業利潤。
阿 J 吃了一口烤肉,繼續翻動爐火上兹茲作響的肉片,一副世故的樣子。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漂亮,你們只不過想要利用邢天的名字再賺一票。他已經不在了,請放過他。真正喜歡他的音樂的人,絕對不會去模仿演唱會。不要一切都以商業利潤作唯一考量;說穿了,音樂只不過是你們創造利潤的工具。」
「這麼快就拒絕我? 」阿 J 又將一塊熱騰騰的烤肉往自己嘴裡一塞,抬頭看了邢如風一眼,完全把邢如風的話當成耳邊風,「那…我只好找季小嵐談談看囉! 我知道她剛回國,正在找工作,人總是要吃飯,你說是嗎?」
「你…」 邢如風一把抓住阿 J 的衣領,緊握著拳頭。
「別衝動,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會再跟你連絡。」 阿 J 撥開邢如風的手,站起來離開,心想,季小嵐這張王牌對他們兄弟倆真管用。
阿 J 往門口走去,馬上又轉身對邢如風使眼色,「你看,季小嵐。」
邢如風往門口一看,季小嵐正和童如言開心的走進燒肉店,阿 J 也抓住機會用熱情的方式和小嵐打招呼。並用皮笑肉不笑的臉,轉頭看向怒火中燒的邢如風。
在結束與阿 J 的寒暄之後,季小嵐和童如言走向邢如風。
「嗨! 如風,這麼巧。」
「小嵐,真得很巧,阿 J 剛剛才離開,馬上就遇到妳。」邢如風牽動嘴角,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阿 J 的刻意安排,邢如風知道,只要是阿 J 想要做的事,他會不計任何代價完成,不管使用的手段是否正當。
邢如風看著小嵐身旁的童如言。
童如言是季小嵐在北國的同班同學,他們是K書好友,也是即時麵的盟友。只要有空,總是會聚在一起,聊聊最近的心情;像在北國這麼遙遠的地方,同鄉人彼此間的噓寒問暖是最能慰藉漂泊的心靈,因為寂寞就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無時無刻等待著機會,將人給吞沒。
「這是童如言,是我的同學。」
「如言,這是邢如風。」
季小嵐禮貌性的介紹他們彼此認識,卻意外的惹來童如言的尖叫。
「邢如風? 那邢天是你的誰? 你怎麼那麼像他? 我可是邢天的超級大粉絲,邢天的每一張專輯我都會唱。還有…」童如言興高采烈回憶著她的偶像,一連串的問題讓邢如風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言。」季小嵐偷偷的拉了拉童如言的衣角,用眼神告訴她,不要亂講話。
「我們先吃點東西。妳不是餓了嗎? 今天我請客,謝謝妳幫我找到補習班的工作。」小嵐拿起菜單說,試著緩和三個人之間的尷尬。
邢如風看著小嵐,一臉疑惑。「補習班?」
「對阿!在補習班工作。」童如言一邊看著菜單,一邊幫小嵐回答問題。然後繼續說,「我一直認為在補習班工作對小嵐來說真的是大材小用,真不曉得小嵐怎麼會喜歡,更何況我的父親老闆所開出的條件並不吸引人。」童如言嘟著嘴替身旁的好友打抱不平。
「妳現在是胳臂往外彎,準備當爪耙子阿。」小嵐看著身旁這個總是站在自己立場說話的好朋友。
「還不是為了妳。」童如言沒好氣的說,拿起菜單挑了幾樣菜,但還是忍不住往刑如風身上打量。
季小嵐會喜歡補習班的工作,因為夜晚是小嵐最孤單,最寂寞的時候,現在有一群吱吱喳喳,永遠有消耗不完精力的學生陪伴著自己,面對寂寞與孤單的時間又縮短了不少。
2-2
季小嵐送走童如言和她的未婚夫後,和邢如風並肩走在行人道上,讓晚風徐徐的吹在臉上,讓兩人原本僵硬的臉部線條也柔和了許多,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邢如風心想,小嵐已經找到工作了,那麼找房子的事情應該也進行得差不多,他真得不希望讓小嵐再次的離開自己。
「小嵐。」邢如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季小嵐也跟著他停下腳步。
「小公寓是妳永遠的避風港,它會永遠守候著妳,也永遠為了妳存在。」邢如風將雙手放在季小嵐的肩上看著季小嵐,「我想,我才是那個需要搬家的人。」
「不,如風,那是你哥哥留給你的,你不可以背棄你哥哥給你的愛。」
「小嵐,難道妳還不知道小公寓的名字是登記在妳的名下嗎? 」
「我?」季小嵐一直認為那層公寓是邢天幫邢如風所投資的不動產,具小嵐所了解,由於刑天是公眾人物,為了避免他人用刑天的名氣炒作新聞,邢天將名下所有的投資,都用刑如風的名字辦理。「不可能。」小嵐一口否決邢如風。
「那是哥哥在生前為了和妳結婚所買的。」
季小嵐頓了頓心想,「以前的季小嵐會接受,但是現在的季小嵐卻無福接受。」小嵐無助的看著邢如風。
「小嵐,不要一直在死胡同裡打轉,並沒有人責怪妳。」邢如風習慣性用手心撫摸著季小嵐的短髮。「相信在天堂的哥哥也不希望妳這麼想,哥哥會希望妳過得快樂。」
「讓我好好想一想。」季小嵐將頭靠在邢如風的手臂上皺著眉頭。
搬家的念頭漸漸的消失;心底的聲音告訴自己,「小嵐,留下吧!」但這個聲音卻沒有告訴自己,「留下來,是為了誰?」
當小嵐看到電視上邢天的新聞,不論是好的消息或是壞的消息,她總是會將頭靠在邢如風的手臂上,因為這樣會讓小嵐有安全感。想不到這個習慣沒有因為時間和空間的更動而有所改變。
邢如風也一向喜歡小嵐這樣靠著自己,他用手心撫摸著小嵐的短髮,希望能給小嵐面對未來的力量。
在這場飯局之後,邢如風決定,絕不受阿 J 的擺佈,他必須要讓阿 J 知道,對於感情,邢如風並不像邢天一樣永遠將感情放在音樂的後面,感情只不過是邢天的備胎,可有可無,當感情遇上音樂的時候,邢天永遠只會選擇音樂而放棄愛情。但邢如風不是,他永遠是積極的行動者,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捍衛愛情,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愛情,不要再讓愛情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3-1
日子一天天的過,季小嵐天天忙於補習班,由於有升學壓力,每個老師無不使出渾身解數,讓台下的莘莘學子對考試題型有深刻的印象。同時有邢如風的陪伴,季小嵐也漸漸的不再害怕夜晚的寂寞。
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以前一樣,由於邢天工作時間總是不固定,所以小公寓裡永遠只有邢如風和季小嵐兩個人,他們兩人會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影集和新聞,或是在書房,一個人上網,另一個人則是看書。兩個人之間並不多話,總是用眼神傳遞著彼此的心情。
「鈴…」邢如風的手機螢幕上顯示了阿 J 的名字。邢如風看看身旁專心看影集的小嵐,拿著手機走向陽台。
「阿 J ,找我有什麼事?」
「邢如風,你是明眼人,我打這通電話當然是要問問你的決定。」
「那天,我說得很清楚了。」邢如風毫不客氣的回答。
「你…,好,那我們就走著瞧。」阿 J 一直認為只要握住季小嵐這張王牌,邢如風就會乖乖接受演唱會的邀約,想不到邢如風竟然拒絕自己,我阿 J 可不是好惹的,我一定會讓你答應。
邢如風掛掉電話,進廚房泡了茶和咖啡,貼心將茶遞給小嵐,自己則端著咖啡坐在小嵐的身邊。
「小嵐,補習班的工作還習慣嗎? 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
「目前一切都很好,因為我現在還是補習界的新手,所以班主任並沒有幫我排很多課,現在的我還很菜。」
邢如風心疼看著小嵐,為了配合學生,小嵐下課後還必須留在補習班幫學生解答問題,往往回到家都已經很晚了,稍作休息後,還需要徹夜的編寫教材。
「看妳最近瘦了很多。」邢如風用手心心疼著撫摸著小嵐的短髮。
「升學考快到了,所以無形的壓力也跟著來了。」小嵐聳聳肩,繼續看著影集。
邢如風喝著手中的咖啡欲言又止。
季小嵐敏銳的嗅出邢如風的不對勁,轉身看著他。「你是不是有心事?」
邢如風喝著咖啡,眼神看著遠方。
季小嵐關掉電視,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喝著手中的茶。小嵐知道他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空間,等他準備好了,他會告訴自己他的煩惱。
像他們這麼了解彼此的一對,誰說他們不會是夫妻呢? 但命運總喜歡作弄人,喜歡冷眼看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小嵐,」邢如風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咖啡,深情看著季小嵐,「不論發生任何事,我永遠會在妳身邊,這個小公寓也會永遠守候著妳。」
邢如風將小嵐緊緊的抱在懷中,用下巴摩擦著她的短髮,聞著她淡淡的髮香。
季小嵐在他懷中點了點頭,任由他這樣將自己抱在懷裡,聽著他胸膛的心跳,感受他的溫暖。
季小嵐迷惘了,自己到底是喜歡邢天還是邢如風? 邢天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愛」,在他的世界裡永遠只有音樂,如果自己和邢天之間算是愛情的話,那自己和邢如風之間又算是什麼? 季小嵐不自覺的摸了摸手指上的婚戒。
邢如風將大手緊握住小嵐的手背,阻止了小嵐摸婚戒的動作,他不希望在這個只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空間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他會用耐心的等待小嵐將婚戒取下,等待小嵐將心房打開接受自己的愛情。
4-1
大考終於結速了,學生們粘著季小嵐,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等一下的慶功宴,而最愛熱鬧的童如言也絕對不會缺席。
「這次大家研究所會考得這麼好,完全要歸功於我們最漂亮的小嵐老師。」童如言熱烈的與學生討論著,「白圭人,你說,我們該如何報答小嵐老師呢! 」
白奎人是季小嵐的學生,瘦瘦高高的身材配上一張清秀的臉,讓他看起來活像個古代的書生,但他卻沒有古代書生的自視清高,反而有著爽朗的個性,又熱於助人,所以常讓他是焦點的所在。
「我想,以身想許囉! 」白圭人看著季小嵐說。
「要不是小嵐每次不厭其煩的幫我解答,讓她都是最後離開補習班的人。」白奎人並不稱季小嵐為老師,因為他們的年紀相當,也非常談得來,對於小嵐,白奎人有另一種想法。
「原來是你害小嵐關大門,我終於抓到兇手了。」童如言張大眼睛瞪著他。
「如言,不要誤會白奎人了,我只是盡我做老師的責任。」季小嵐以自己的立場幫白奎人解釋著。
對於這個能為她兩肋插刀的朋友,她深深的感動著,小嵐知道童如言很為她的安全擔心。
「如言,妳不要生氣,那幾次我都有在場,我們一起離開補習班,並沒有讓老師落單。」梅琳幫著白奎人說話。
梅琳和白奎人是公司的同事,也是補習班的戰友。白奎人是因為職場上的需要,使他必須擁有一張研究所文憑,白天不但要上班,晚上還必須挑燈夜戰的讀書;而梅琳進補習班的理由卻是要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白奎人。
「梅琳,連妳也幫他講話。難不成…」童如言瞇著眼睛看著梅琳。
梅琳低著頭,頓時臉紅到耳根。
看到梅琳的舉動,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為了感謝小嵐,這一次我請客。」白奎人拍著胸脯說,視線仍落在季小嵐身上。
季小嵐雖然對感情很遲鈍,但在每次與白奎人的私下接觸中,小嵐還是能隱約感覺得到他的別有用心。但對小嵐來說,老師是她的工作,而白奎人只不過是自己的學生之一,小嵐一直謹守著應有的分寸。
「那就這麼說定了。」童如言聽到有人要請客,像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樣開心。
4-2
天氣的陰晴不定,讓季小嵐的背痛又發作了。
小嵐走出房間,打開藥罐,倒了杯水,讓止痛藥能順利的到達胃裡。
小嵐坐在沙發上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背部的痠痛也因為止痛藥的關係漸漸的消除。心裡盤據著那天聚餐後,白奎人刻意留住自己所說的話。
「小嵐,雖然考試是結束了,那只代表我們師生的關係結束,但我們的另一種關係才正要開始,我並介意妳的過去,我希望妳能和我在一起。」
在那一次課後輔導中,與白奎人聊到對婚姻的看法,季小嵐無意間的說出手指上的婚戒是紀念已逝的前夫,所以一直帶在身上;這讓白奎人更加堅定要不顧一切向小嵐告白。
白奎人認真的表情一直停留在小嵐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之後的幾天,小嵐的手機總是會不定時的收到白奎人傳來思念的簡訊,但小嵐在看完之後就刪除,到最後甚至沒有打開簡訊就立刻刪除。
季小嵐搖搖頭,試著將煩人的思緒拋開,揉著太陽穴。
邢如風打開客廳的電燈看著小嵐,「怎麼不開燈? 背痛又發作了。」
邢如風坐在小嵐的旁邊,將小嵐拉近懷裡,讓小嵐靠著自己。
在邢如風臂彎裡小嵐不自覺的睡著了,那是一種只有邢如風才能給的安全感。
4-3
天空仍然下著毛毛雨,咖啡店裡梅琳和季小嵐各自喝著手中的咖啡。
「恩…,梅琳,研究所的課業還順利嗎? 」季小嵐打破沉默,用一個最不著天際的話題做開頭。
「還順利。」梅琳喝了一口咖啡,深吸了一口繼續說,「最近白奎人過得一點都不好。」
季小嵐疑惑的看著她心想,「怎麼會談到白奎人?」。
季小嵐很清楚梅琳對白奎人的感情,但感情這種事是免強不來的,更何況自己是旁觀者,只能默默的給她力量,給她祝福。
「我知道他是為了妳。」
白奎人一直都是公司上司眼中最有潛力的職員,公司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學士文憑。在同事眼中,他是一個沒有架子的主管。但最近一切似乎都變了,白奎人做事不再積極,魂不守舍的過著每一天。
「我? 」季小嵐更疑惑了。
季小嵐一直認為白奎人對自己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過一些日子,等熱情退燒了,一切將會回歸原來;於是小嵐拒絕白奎人所有的邀約,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小嵐認為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我希望妳能接受他。」梅琳眼裡帶著悲傷說,她真的不希望白奎人就這樣的消沉下去,梅琳希望他快樂。
季小嵐看著眼前為了愛而放棄自我的梅琳,在她身上似乎也看到自己的影子,從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為愛執著著;自己為了圓邢天對音樂的熱愛,完全放棄了自我。
季小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憐惜的看著梅琳,「我只能說,因為過去的一些傷痛,讓我再也沒有能力去談感情;我知道妳對白奎人的感情,但不要因為想要成全對方,而放棄原來的自己。」
季小嵐看著早已淚眼婆娑的梅琳,遞給她面紙。
「相信白奎人對我的感情是一時的,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
梅琳擦著臉上的淚,點點頭。
愛情永遠讓人看不清楚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只要對方快樂,自己也會跟著快樂,而忘記了最真的自我。
5-1
季小嵐停好摩托車準備上樓,突如其然的被拉到防火巷內,兩手被固定在身後。季小嵐想要尖叫,但雙唇卻被吻住了。
這一幕被剛好被因為擔心小嵐安危而下樓等候的邢如風看到,他用力的將壓在季小嵐身上的白奎人拉開,狠狠的一拳往他的臉上揮去。
「你在做什麼? 」邢如風生氣的吼了出,將季小嵐拉往身後,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
白奎人摸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滲出鮮血。「小嵐… ,對不起,但我真得很想妳,為什麼妳一直拒絕我?」
邢如風瞪著白奎人,緊握住拳頭,舉起手來想再給他一拳,但被小嵐給拉住了。「如風,不要怪他。他是無心的。」
季小嵐從刑如風的背後探出頭來,身體仍然因為白奎人的侵犯而不自覺的發抖,她靠著邢如風,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恐懼。
「小嵐,他這樣侵犯妳,妳還原諒他,不要那麼善良。」邢如風將大手握住小嵐的肩膀,讓她不再害怕。
「一切都是愛情惹的禍。」季小嵐看著邢如風說,眼底有一絲難以令人察覺的悲傷。
季小嵐心想,是應該將事情理清楚的時候了。
「白奎人,請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之間是單純的師生關係,不會再有其他的關係存在;希望你能感受到身旁那個對你無怨付出的人。」
季小嵐所說的那個人當然是梅琳,但她不想點破,因為愛情是需要用心品嘗,才能享受箇中滋味。
季小嵐說完便和邢如風回到小公寓,身後的白奎人抱著頭,失落的坐在地上。
愛情會讓人瘋俇而不顧一切的追求;全都是愛情惹的禍。
5-2
季小嵐今天為了慶祝結婚週年,提早下班回家,想要給邢天一個驚喜,同時也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季小嵐一進門,便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依循著聲音走向音樂室,一打開大門就看到一個身材姣好,有著漂亮面孔的女孩跨坐在邢天身上,身上的短裙也因此而被撩得高高的,露出修長的大腿,上衣的釦子被解開,邢天的頭從那美麗女孩胸部探出,露出訝異。
季小嵐頭部一陣暈眩,琅瑒的往後退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離開。
雖然邢天的誹聞總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但邢天知道這間小公寓是季小嵐最後的堡壨,絕對不能把屋外的紛紛擾擾帶進屋裡;但如今,季小嵐一直認為最安全的家,已經不存在了。
「小嵐…」邢天推開眼前的女子,試圖想拉住小嵐,但卻遲了一步。
季小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出那些話,下意識告訴自己,必須幫邢天扮演好 「未婚」的角色,不可以因為自己而露出破綻。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小嵐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完全沒辦法思考,更沒有聽到一路喊著自己名字的邢天。
「小嵐,你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請妳相信我。」邢天拉住季小嵐,迫使小嵐面對著自己。
季小嵐無言的看著邢天,她沒有哭,靜靜的站著,看著邢天。是習慣了邢天的誹聞嗎? 還是對彼此的愛情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呢? 但是看到剛剛那一幕,心為什麼還是會隱隱的抽痛著? 心裡覺得好累,因為自己一直守候著一段只有女主角的愛情。
「我知道了。」季小嵐撥開邢天的手,失神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就在季小嵐離開不久,不遠處傳緊急煞車的聲音和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當邢天回過神來,小嵐已經躺在血泊中。
「阿… ,邢天,我們的小孩。」季小嵐驚恐的張開雙眼,棉被在小嵐的手中扭曲變形。這個夢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為什麼今晚卻又歷歷在目。是因為防火巷內所受的驚嚇和在梅琳身上所看到的自己,進而引發了小嵐心裡最不願碰觸的痛嗎?
「小嵐,不要怕,是我。」邢如風坐在床邊,用手握住季小嵐的手。
「如風,我的小孩。嗚…,沒有了…。」
邢如風抱著痛哭失聲的季小嵐,輕聲的說,「一切有我在,不怕。」
那場車禍,攔腰撞上正要過馬路失神的季小嵐,讓她在醫院昏迷了一整個禮拜,原本要跟邢天分享懷孕的喜悅,一瞬間破滅;同時醫生也宣判了季小嵐永遠無法再懷孕的消息和背痛的後遺症;接二連三的打擊,小嵐再也無法承受,她選擇離開邢天,躲起來,她累了。
邢天瘋俇的尋找季小嵐,始終沒有消息。雖然在螢光幕前光鮮亮麗,但私底下的邢天卻相當的消沉,所有的壓力與悲傷沒有宣洩的出口,最後得了憂鬱症,終至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等季小嵐和邢天再見面的時候,是在邢天的離別會上。
每個知道內情的人都把邢天的死歸罪在季小嵐身上,小嵐沒有辯解,只是默默的接受。
6-1
「小嵐,我是阿 J 。」阿 J 的聲音從補習班門口傳來。
「嗨! 」季小嵐免強的給他一個微笑,好累。
「妳有空嗎? 我想和你聊聊。」
「阿 J ,現在很晚了,可以改天嗎?」 小嵐一邊說一邊看著手上的錶,算算時間邢如風應該也快到了。自從經過白奎人那件事後,邢如風不放心小嵐一個人回家,堅持一定要接小嵐下班。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想要和妳談有關邢天的事情。」阿 J 一臉惋惜的樣子,冷眼看著季小嵐的反應。
季小嵐聽到是有關邢天的事情,雙眼馬上恢復精神,看著阿 J 。
「阿 J,你也在這裡。」邢如風走向他們,打斷了他們談話。
「邢如風? 」阿 J 疑惑的看著他。
「小嵐,該走了,時間很晚了。」邢如風完全不理睬阿 J 。自顧的拉著小嵐離開。
「如風,放手。」季小嵐的手掙扎著,她還想要回去問阿 J有關邢天的事情。
「小嵐,對不起,把妳弄痛了。」邢如風放開小嵐的手腕,「我們回家吧!」
「可是,阿 J 要跟我談有關邢天的事情。」季小嵐回望著補習班門口看,透露著她想要回去找阿 J 的心情。
邢如風掙了一下,想不到阿 J 的動作真快。
「小嵐,改天吧! 妳不是還有學生的考券要改。」
季小嵐遲疑的一下,還是點點頭,跟著邢如風回家。
邢如風心想,他必須和阿 J 談一談,他並不希望阿 J 打擾了目前自己和小嵐的生活。
6-2
「小嵐,邢天的紀念演唱會門票,這可是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買到的。」童如言欣喜若俇的拿著門票在季小嵐眼前晃了晃。
「邢天演唱會? 」季小嵐痛苦的吐出話來。
「對阿,主辦單位還找了一個很像邢天的人來辦演唱會,聽說連歌聲都一模一樣。妳看,這是他的照片。」童如言興奮的將演唱會宣傳單遞給季小嵐。
「怎麼會是邢如風? 」季小嵐心想。
季小嵐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是邢如風,雖然他們是雙胞胎,但小嵐卻能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季小嵐給了童如言一抹苦笑。
「就在這個星期天,真得好期待。」童如言親了一下手中的門票,開心的說。
結束與童如言的談話,季小嵐回到教室上課,但心思早就不在課堂上。
想起那天在門口與阿 J 的談話和邢如風對阿 J 的態度,還有邢天的紀念演唱會,宣傳單上邢如風的照片,這麼多的巧合,讓小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揉著太陽穴。
7-1
邢天紀念演唱會的準備工作如火如土的展開,阿 J 忙著幫邢如風確定所有的表演流程。好不容易說服邢如風,阿 J 不希望在最後一刻有任何的閃失。
「邢如風你真準時,今天是最後一場排演,星期天的演唱會就看你的囉!」阿 J 笑臉迎向邢如風,將手中的流程單遞給剛到達會場的他。
邢如風和阿 J 達成協議,若邢如風答應配合出席邢天紀念演唱會,阿 J 將不會再打擾季小嵐的生活;永遠消失在邢如風和季小嵐面前。
邢如風拿著手上的流程單,勁自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阿 J 則收起笑容,聳聳肩,自討沒趣的走開;忙著與工作人員溝通所有的細節。
突然間,阿 J 與一名漂亮女子間的拉扯,引起邢如風的注意。聽著漂亮女子說話的阿 J 皺著眉頭,東閃西躲想要避開,漂亮女子也不甘示弱的拉著他,嘴裡念念有詞。
「貝娜,妳先回去,乖。」阿 J 試著安撫。
這名漂亮女子名字叫貝娜,與邢天間的誹聞被媒體定義為每日必炒的話題,她也被媒體包裝為邢天情歌對唱專輯中最佳的女歌手。
貝娜搖搖頭,今天來找阿 J 是想要尋找演出的機會。
自從邢天死後,自己的演藝身涯也跟著走下坡,不再有人注意這個當年被譽為 「最佳情歌對唱女歌手」的她。這次貝娜想要搭上著波紀念邢天的熱潮,再次讓自己翻身。
「妳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安排。乖。」阿 J 皺著眉頭說。
在阿 J 的眼裡,貝娜是靠著邢天的名氣和媒體的包裝而走紅;說穿了,貝娜只不過是一個空有外表的女人,對音樂只有半調子她,想要在演藝圈立足,下輩子吧! 像她這種女人,這在演藝圈內到處都是。
阿 J 將不情願離開的貝娜送出會場後,轉身繼續忙著,完全將貝娜的要求拋在腦後。
7-2
在最後的一個音符落下後,排演結束;邢如風顧自的走出會場,在門外遇見了剛剛那個美麗的女子。
「嗨! 你好,我是貝娜。」
貝娜根據可靠的圈內消息,邢如風是邢天的雙胞胎兄弟,在阿 J 的力勸之下才答應演出。這個消息讓貝娜認為是在演藝圈翻身的機會。
邢如風抬頭看了貝娜一眼。
貝娜感覺到無意與自己握手的邢如天,尷尬的抽回懸在半空中的手。
「我是邢天之前情歌對唱的女歌手。」貝娜像邢如風拋了個媚眼繼續用嬌嗔的說,「邢天還邀請我到家裡去。」
貝娜為了取信邢如風,為的証明自己與邢天交情不淺,說謊。
「哦…」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邢如風的興趣,挑著眉問。
貝娜看邢如風終於有反應,加重語氣,「是阿! 」
貝娜刻意掩蓋了事實的真相,演藝圈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妳要說的話說完了?」
「不…,我希望你能幫我爭取這次和你同台演出的機會。」貝娜著急的說,不想放棄任何機會。
貝娜知道阿 J 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在打發自己,她必須自己想辦法。
「我想妳找錯人了,我沒有辦法幫妳。」邢如風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只要你跟阿 J 說一聲,阿 J 一定會照辦的。拜託。」貝娜哀求的看著他繼續說,「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隨即给他一個媚眼。
對於隨變將自己身體當作是交易條件的貝娜,他深深的看不起。邢如風冷哼了一聲說,「妳可以直接找阿 J 想辦法。」
「他只有需要我的時候才會找我。」貝娜嘟著嘴抱怨著。阿 J 為了讓季小嵐離開邢天,拜託原本對邢天就有意思的貝娜幫忙,現在阿 J 是過河拆橋。
「那時要不是我,季小嵐怎麼會離開邢天。」貝娜暗自的嘀咕著。但所有的話都被邢如風聽在耳裡。
「妳說什麼? 」
邢如風激動的抓著貝娜的手臂,痛得貝娜哇哇叫。
「你…,放開我。」貝娜驚嚇的說。「你這樣抓著我,很痛。」
邢如風放開貝娜,看著因為疼痛而臉部扭曲的貝娜。
「這一切都是阿 J 設計的。」邢如風直盯的看著貝娜說,讓貝娜感到渾身不自在,越來越心虛。
算了,貝娜吐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放在自己心裡已經好幾年了,說出來反而輕鬆。
貝娜心裡對季小嵐一直存有虧欠,破壞別人並不是貝娜願意做的事情;那時年輕的貝娜經不起阿 J 的慫恿與誘惑,與自己對邢天的迷戀,答應了阿 J 的要求,但事後卻相當後悔。
貝娜整理了一下思緒說著那時阿 J 找自己幫忙的情況。
「那天是邢天的結婚週年,阿 J 知道邢天會跟季小嵐一起慶祝,所以就刻意安排我和邢天一起出外景,就在經過邢天的公寓時,阿 J 向我使了個眼色,要我假裝肚子痛不舒服。邢天就在我們一唱一和下,將我帶往邢天家休息。圈內人都知道,邢天除了阿 J 之外,從不帶朋友回家,尤其是女人。所以阿 J 就設了一個局,讓我能堂而皇之的走進邢天的公寓,之後,阿 J 又找了一個藉口讓邢天和我獨自相處。」貝娜看往遠方,想著那天所發生的事。
「為什麼阿 J 要這麼做? 」邢如風不解的問。
「因為邢天為的季小嵐推掉很多的通告,只要是與其他女藝人有近身接觸的通告都不接,這造成阿 J 好大的困擾,更造成公司無形的損失,所以阿 J 想盡辦法要除去季小嵐。」
邢如風摸著下巴思考著貝娜所說的真實性。
「不久,季小嵐回到小公寓,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邢如風點點頭,拳頭緊握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 J 在背後設計的結果,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7-3
邢如風皺著眉頭從陽台走回客廳。
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著演唱會宣傳單的季小嵐。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正準備要去接妳下班。」邢如風試圖轉移季小嵐放宣傳單上的注意。
「恩。」季小嵐輕聲的回答。思索著該如何向他提演唱會的事。
季小嵐和邢如風互望了一眼,說 「如風,聽如言說演唱會的事,我想去聽,可是門票都已經賣完了,你那裏有保留票嗎? 」
看著眉頭深鎖,似乎有事心煩的邢如風,季小嵐輕輕的說,試圖讓氣氛緩和一點,希望自己的要求不要讓邢如風為難。
聽完季小嵐的要求後,邢如風的眉頭鎖得更緊。
「我會坐在台下靜靜的聽,不會到後台打擾你。」季小嵐看到邢如風的表情,急急的向他解釋自己不會帶給他任何困擾。
邢如風將不知所措的季小嵐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小嵐,妳永遠不會是我的困擾。原諒我沒有告訴妳演唱會的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阿 J 和我提邢天是為了保護我,是讓我不再受到傷害。」季小嵐靠在邢如風的懷裡,手輕輕的揉著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毛,希望他不要再為了自己的事情心煩了。
一個人說謊,很容易被拆穿;當很多人都這樣說時,事實的真相往往都不是這樣。這就是輿論的壓力。
當所有人將邢天的死歸罪於季小嵐時,這種輿論的壓力讓季小嵐無力辯駁。
「不用擔心,所有有關邢天的過去,會隨著這場演唱會畫下休止符。」
季小嵐輕輕的點點頭。
邢如風仍會依約出席演唱會,為了保護季小嵐,他會履行與阿 J 之間的約定;同時也讓阿 J 付出應有的代價。
8-1
演唱會座無虛席,熱情的粉絲完全回應著台上的演唱者。邢如風完全詮釋了邢天歌曲中的情感,讓歌迷們如痴如醉,沉浸在每個音符中。每個動作,每個神情都太真實了,讓人有種錯覺,宛如站在台上的是邢天。
台下的季小嵐聽著所有邢天演唱過的歌曲,雙手緊握,腦海裡正播放著一幕幕的往事。
就在最後一首歌的前奏響起時,台上的邢如風開口說話。
「謝謝大家對邢天的愛戴。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曾經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是用全部的生命來做音樂。接下來我要演唱的是邢天未發行的歌曲。希望大家會喜歡。」
「 一把吉他創造了你我的愛情,
守候是彼此的秘密,
形影不離是我們的代名詞。
如果音樂是我的生命,
妳會是我音樂中的靈魂。
空中彎彎的月亮輕語,
相聚必需學會面對離別,
夢醒就不再存有幻想,
學習沒有妳的日子需要勇氣。
屋外綿綿的細雨呢喃,
傷痛是必經的路程,
思念只是一個起點,
學會忘記需要時間。
但我的愛太深,
讓我失去的勇氣,
讓我無法忘記。
在沒有妳的空間裡,
思念是我的秘密,
惆悵是我的代名詞,
沒有靈魂的音樂,
如同沒有生命的我。」
謝幕後,台下的歌迷仍高喊安可。但邢如風堅持不再繼續演唱,連續三個深深的鞠恭,謝謝所有歌迷的愛戴。
「邢如風,那首歌實在太好了,邢天是什麼時候創作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一下台,阿 J 帶著笑容問。心裡盤算著如何將這首歌的版權拿到手。
「是邢天自殺前留在鋼琴上的歌曲。」邢如風冷冷的說。
「那…,版權? 」阿 J 露出貪婪的笑容。
「我已經代表我哥哥簽給XX公司。」
邢如風瓢的阿 J 一眼,繼續說。「包括的邢天生前所有的作品。」
「你…。」阿 J 咬著牙看著邢如風。
這場演唱會之後,公司預估邢天的名氣將會再掀起一陣熱潮,後續的收益將是可觀的;這也是公司對這場演唱會這麼重視的原因。現在邢如風竟然要將邢天所有的發行權轉移,那這場演唱會不就是在幫其他公司作宣傳。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結果,不是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邢如風對著阿 J 冷笑。
8-2
邢如風和季小嵐站在邢天的墓前,吹拂在小嵐臉上溫暖的微風,像是在跟季小嵐打招呼。
自從謝幕後,邢如風所唱的謝幕歌曲帶給小嵐很大的震撼,那是為彼此的愛情所寫下的歌曲。
邢如風靜靜的站在季小嵐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如風,我們真得愛過,是嗎?」季小嵐的眼淚在眼框中打轉看著邢如風。
「是,雖然哥哥從不將愛掛在嘴邊,但在他的心裡,妳是他生命中的靈魂。」
「我想,在他最後的日子裡,是孤單的,是寂寞的。」
「哥哥沒有辦法忘記妳,更沒有勇氣面對失去妳的痛苦;最後因為憂鬱症而選擇了自殺。」
季小嵐的眼淚一串串的流下,無聲的哭泣。
「哥哥要我告訴妳。對不起,辜負了妳的愛。」
「不,相愛過就不後悔。」
季小嵐轉頭看著邢天的墓碑淺淺的一笑。
「謝謝你對我的愛。你的愛讓我對過去沒有後悔,你的愛讓我有勇氣面對未來。我們相愛過就已足夠,沒有對和錯。」
季小嵐蹲在邢天的墓前,深情的摸著墓碑說。將手指上的婚戒取下放在墓前,給墓碑一吻。
是該放下了,在愛情的世界裡是沒有對和錯;多與少。一切的過往就隨風而逝吧!